第七二回 真假太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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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尼拿取了那部四十二章经,道:「你是要问她,其余那几部书是在何处?」太后吓了一跳,倒退两步,颤声道:「你…你已经知道了?」白衣尼道:「那个大秘密,便是藏在这八部经书之中,你巳得了几部?」太后道:「师太法力通神,无所不知,晚辈不敢隐瞒,本来我已得了四部,可是…可是在一天晚上,有人入宫行刺,在我胸口刺了一刀,将这四部经书都盗去了。师太请看。」说着解开外衣,内衣和肚兜,露出胸口一个极大的伤疤。
陶红英行刺之事,白衣尼早巳得悉,也不以为异,心知这四部经书若为陶红英取去,她决计不会隐瞒不说。韦小宝听到这裏,一颗心怦怦大跳,心想:「再查问下去,恐怕老尼姑要疑心到我头上来了。」
只听白衣尼说道:「我知道行刺你的是谁,可是这人并没有取去那四部经书。」太后失惊道:「这刺客没有盗经书?那么……那麽四部经书是谁偷了去,这……这可真奇了。」白衣尼道:「说与不说,那也全由你。」太后道:「师太恨鞑子入骨,又是法力通神,这大秘密若能交在你手裏,由你老人家主持大局,去掘了鞑子皇室的龙脉,正是求之不得之事,晚辈如何会再隐瞒?再说,只有八部经书一齐到手,方能找到龙脉所在,现下有一部巳在师太手中,晚辈就算另有四部,也是一无用处。」
白衣尼冷冷的道:「到底你心中打甚麽主意,我也不来推测。你既是皮岛毛文龙之女,那么跟神龙教定是渊源极深了?」太后道:「不,没……没有。晚辈……从来没听见过神龙教的名字。」白衣尼向她瞪视片刻,道:「我传你一项散功的法子,每日朝午晚三次,依此法拍击树木,连拍九九八十一日,可将你体内所中『化骨绵掌』的阴毒掌力散出。」太后大喜,又跪倒叩谢。白衣尼当即传了口诀,又道:「自今而後,你只须一运内力,出手伤人,全身骨骼立即寸断,谁也救你不得了。」太后低声应道:「是。」心想这样一来,虽然保得性命,一身武功可从此废了,不禁黯然。
白衣尼衣袖一拂,点了她的晕穴,低声道:「出来吧。」韦小宝和陶红英从床後出来。韦小宝道:「师太,这女人说话三分真,七分假,相信不得。」白衣尼点头道:「经书中所藏秘密,不单是阴及鞑子龙脉,其中的金银财宝,她便故意不提。」陶红英揭开床褥,拉起暗格盖板,只见暗格中藏着不少珠宝银票,四部经书果已不在其内。白衣尼道:「把这些珠宝都取了。日後起义兴复,在在都须用钱。」陶红英将珠宝银票包入一块锦缎之中,交给白衣尼。韦小宝心想:「老婊子这一下可大大破财了。」白衣尼向陶红英道:「这女人假冒太后,多半另有图谋。你潜藏宫中,细加查察。好在她武功已失,不足为惧。」陶红英答应了,只是又与旧主分手。甚是恋恋不舍。
白衣尼带了韦小宝越墙出宫,回到客店,打开经书,一页页的查阅下去。这四十二章经的经文,她心中早巳熟习如流,从头至尾的诵读一遍,与原经无一字之差,再将书页对准烛火映照,也不见有夹层字迹。她沉思良久,用清水浸湿书函套的边缘,轻轻揭开封皮,只见裏面包着两层羊皮,四边密密以丝綫缝合,拆开丝綫,两层羊皮之间藏着十余片剪碎了的极薄羊皮。韦小宝喜叫:「是了,是了!这就是那个大秘密。」
白衣尼将碎片铺在桌上,只见每一片有大有小,有方有圆,或为三角,或作菱形,皮上绘有许多弯弯曲曲的朱綫,另用黑墨写着满洲文字,只是图文都已剪破,残缺不全,十余片碎皮互不相接,难以拚凑。韦小宝道:「原来每一部经书中都藏了碎皮,要八部书都得到了,才拚成得一张地图。」白衣尼道:「想必如此。」将碎皮放回原来的两层羊皮之间,用锦缎包好,收入衣囊。次日白衣尼带了韦小宝,出京向西,来到昌平县锦屏山思陵,那是安葬崇祯皇帝之所。陵前乱草丛生,甚是荒凉。白衣尼一路之上不发一言,这时再也忍耐不住,伏在陵前大哭。韦小宝也跪下磕头,忽觉身旁长草一动,转过头来,见到一条绿色裙子。
这一条绿色裙子,韦小宝日间不知已想过了多少万千次,夜裏做梦也不知梦到了多少千百次,此时陡然见到,心中怦的一跳,只怕又是做梦,一时不敢去看。只听得一个娇漱的声音轻轻叫了一声甚麽,说道:「终於等到了,我……我巳正这裏等了三天啦。」接着一声叹息,又道:「可别太伤心了?」正是那绿衣女郎的声音。
这一句温柔的娇音入耳,韦小宝脑子中登时天旋地转,喜欢得全身如欲炸裂,说道:「是,是,你等了我三天,我……我不伤心。」说着站起身来,一眼见到的,正是绿衣女郎秀美无伦的容颜,只是她温柔的脸色突然转为错愕,立即又转为气恼。韦小宝笑道:「我可也想得你好苦…………」话未说完,小腹上一痛,身子飞起向後摔出丈余,重重掉在地下,却是给她踢了一交,但见那女郎提起柳叶刀,往他头上砍落,急忙一个打滚,拍的一声,一刀砍在地下。那女郎还待再砍,白衣尼喝道:「住手!」那女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抛下刀子,扑在白衣尼的怀裏,叫道:「这个坏人,他……他专门欺侮我,师父,你快快把他杀了。」韦小宝又惊又喜,心道:「原来她是这师太的徒弟,刚才那两句话却不是向我说的。」哭丧着脸慢慢坐起,寻思:「事到如今,我只有拚命装好人,最好能骗得这位师太大发慈悲,作主将她配我为妻。」走上前去,向那女郎深深一揖,说道:「小人若是无意中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见怪。姑娘要打,尽管下手便是,只盼姑娘饶了小人性命。」那女郎双手楼着白衣尼,并不转身,飞腿倒踢一脚,足跟正踢中在韦小宝下颚。他「啊」的一声,又向後摔倒,哼哼唧唧,再也爬不起来。白衣尼道:「阿珂,你怎地不问情由,一见面就踢人两脚?」语气之中,颇有见责之意。韦小宝一听大喜,心想:「原来你名叫阿珂,终於给我知道了。」他随伴白衣尼多日,知她喜人恭谨谦让,在她面前,越是吃亏,越有好处,忙道:「师太,姑娘这两脚是该踢的,实在是我不对,难怪姑娘生气。她便再踢我一千一万下,那也是小的该死。」说到这裏。双手托住了下颚,只痛得眼泪也流了出来。这倒不是故意做作,实在那一脚踢得当真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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