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慨饮毒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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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微微一笑,道:“倘若这是真毒酒,你喝三十杯也无妨?”方人智道:“我青城派弟子,对于毒物毒物,倒也没什么惧怕。”
适才林平之昂然喝了毒酒,显得他二人胆怯怕死,不免挫了青城派的威风,是以方人智说什么也要嘴硬到底。
那少女提起桌上的一把粗茶壶,在三只酒杯中斟了三杯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将瓶中的绿色粉末分倒在三只酒杯之中,这些绿色粉末一出瓷瓶,便发出剌鼻之极的气息,林平之登时打了两个喷嚏。
粉末溶入茶中,三杯清茶登时化成墨绿之色,映得那少女本来黄肿的脸蛋也现青碧。虽只三杯小小的碧水,但因浓绿之中,隐隐发出五彩油光,便似是毒蛇之涎,蜈蚣之首,瞧上去说不尽的诡异,同时一阵阵腥味,从杯中传了出来,中人欲呕,方人智和于人豪忍不住都退开了两步。
那少女微笑道:“这三杯酒,毒性确是比较厉害些,两位喝是不喝?”方人智闻到酒气,见到酒色,知道这三杯绿水根本不是什么酒,乃是她将剧毒的药物调入水中而成的,别说喝入肚中,便多闻几下,也会中毒昏晕,说道:“我们虽有解毒灵药,却也要等到遇上蝮蛇蜈蚣之类毒物,或是黑道中下三滥使毒的毛贼,这才使用。姑娘是华山派的名门弟子,我们怎敢胡乱冒犯。”他言下之意是说,你请我们喝这毒酒,那是自堕身份了。
那少女道:“这位林少镖头为我而杀死了贵派余大侠,两位找到他头上,我总不能袖手不理。可是青城、华山两派的上辈素有交情,也不能在咱们小辈手里伤了和气。咱们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向两位求个情。如何?”方于二人的脸色却是十分难看,方人智道:“要饶了这小子的性命,我们在师父面前可无法交代。”那少女道:“这样吧,咱们请林少镖头来喝了这三杯酒,让他得个全尸,不致身首异处而死。两位既报了仇,又卖了面子给我,这叫做泥水匠砌门,自己过得去,人家也过得去。”
林平之先听那少女为自己求情,只道是要这二人罢手不管,那知道说到头来,还是要自己服毒而死,心想他三人拉扯交情,自不肯为了自己一个不相干的局外人破脸动手,我堂堂男子汉,何必要一个女子来向人求情?当即昂然说道:“姓林的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两派是好朋友,岂能伤了和气?”一伸手,端起桌上的毒水,仰脖子便即喝了。于人豪“咦”的一声,心想:“此人倒真的是视死如归,这般不怕死的硬汉,我倒还未见过。”林平之一杯入腹,跟着将第二杯、第三杯也即喝了,霎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站立不定,翻身而倒。
方人智一来不敢得罪了华山派,二来惮忌却少女武功了得,眼见林平之服了这剧毒的药物已是命在顷刻,正好乘此下台,当即向那少女拱手道:“冲着姑娘的面子,我们也不为己甚了。元凶既是伏诛,就任他留一个全尸。但林震南夫妇咱们却须带走,好在师父面前有个交代。”那少女叹道:“凭我一个弱女子,又怎能阻挡青城派的方大侠、于大侠?”方人智拱手道:“姑娘言重了。”
于人豪俯身解开了林震南和王夫人的穴道。林震南刚出口骂得“好贼子”三字,于人豪出指如风,又已点中了他二人“肩贞”“大椎”二穴,这么一来,他夫妇双脚已可行走,上身却仍是无法活动。于人豪跟着抽出长剑,指住林震南的背心,喝道:“你不听话走路,我一剑斩了你老婆的右臂。你老婆不听话走路,我一剑斩了你的右臂。若想七零八碎的受苦,老子自会如你们的意,滚吧!”
林震南夫妻瞧着儿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下,显已毒发身死,当真是心如刀割,但听于人豪之言,这人凶悍无比,只要稍一违抗,势必真的会出剑伤人,倘若剑削自己,那也罢了,他偏偏说斩了自己配偶的右臂,实是叫人想拚命也有所不能,两人悲愤交集,踉跄走出饭店。王夫人回头向那少女瞧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之情。那少女转过了头,只作不见。
方人智俯身一探林平之的鼻息,只觉他呼吸若断若续,立时便要断气,生怕那少女待自己走后又用解药替他救治,骂道:“贼小子!”举足往他头顶“百会穴”重重踢了一脚。那少女大惊,抢过去欲待阻拦——。
林平之喝了三杯毒水之后,已然昏昏沉沉,眼见父母被于人豪挟持而去,要想叫嚷,却叫不出声来,突然间头顶被方人智猛力踢了一脚,只觉脑后像是被人一刀劈开一般,就此人事不知。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才渐渐醒转,便如正做恶梦,全身压得气也透不过来,想使劲挣扎,却又动弹不得。他睁大眼睛,但见黑漆一团,四肢百骸,痛楚难言,他心中害怕异常:“我已经死了,现在我是鬼,不是人。我是在阴间,不是在阳世。”过了良久,又挣扎了几下,张口欲待大叫,忽然无数泥沙,落入了嘴中,林平之大惊:“我果然是被埋在坟墓中了。”双手一撑,竟从泥土中钻了上来。
他爬在地上,张口而望,原来仍是在那小饭铺之旁,四下里一片黑暗,已是深夜,山野间虫声唧唧,却听不到半点人声。便在这时,一勾新月从黑云中隐隐约约的现出,惨淡的月光将竹杆的影子斜斜映在地上,随风而动,面如鬼魅欲择人而噬。林平之心中怦怦而跳,头顶处更是痛得犹似刀割。他爬到一株树旁,伸手扶着树杆,站直身子,只见身旁一个土坑,自己适才当真曾被埋在坑中,寻思:“我明明口服了那女人的毒水,头顶又被重重踢了脚,怎地居然未死?是谁将我埋在这里的?当然是那个华山派的丑姑娘了。”想起她的埋葬之情,对她的怨愤不禁减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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