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条价值连城的腰带,铁飞琼心中竞有无限遐思……诗婷抱着小三子,匆匆落荒而逃.小三子已在半昏迷之中,双手搂住她的脖子,一张脸就拱在她的颈项里!似乎在发烧!这张脸烫得吓人,尤其是他急促又滚热的呼吸,一口一口都吹进了她的衣襟之内,引得诗婷浑身发热,将他抱得紧紧的,难以自处!自从她亲手在他身上下了三根“焚身附穴钉”到现在,已经两天两夜了,他发作得更痛苦了,他只剩下最后一天生命了,小三子又是一阵抽搐呻吟,诗婷心痛如绞,坐到地上抱着他哭泣,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小三子似乎在半清醒中,微弱地呻吟道:“‘地液琼浆’我要,地液琼浆。”诗婷急道:“地液琼浆是什么东西?哪里有‘地液琼浆’?”小三子喘息道:“乱葬岗……梅仙……”诗婷恍然大悟。她曾在梅仙身上下了两根“焚身附穴钉”丢到瑞居客栈门口,只是负责监视的师妹回来报告说,萧少爷把她带回乱葬岗,把她治好了!莫非这“地液琼浆”正是能治“焚身附穴钉”的灵药?而这“地液琼浆”就在乱葬岗的梅仙处?她曾经差一点害死了梅仙,她实在没有胆再去见她。但是,为了救萧少爷,她一定要去,哪怕是跪下来求她,任她在自己脸上吐口水!她都要去!她决定要把萧少爷送回去,她须要一匹快马,就在这时,她就听到一匹马蹄声,不是一匹,而是十几匹、十几匹快马!从那奔跑时的蹄声,就知道这十几匹都是百中选一的名种好马!来得正好,她需要快马,果然就来了快马。至于是谁的?诗婷就不会在乎了。
要是没有快马,她们就赶不回乱葬岗,赶不回乱葬岗,萧少爷就只有最后一天生命,萧少爷要是活不成,自己也不想活了!所以,自己生命不重要,快马才重要。所以她等待马蹄声奔近了,抱起小三子一跃而出。手中“霸王枪”向当先一骑横扫而去,口中喝直:“下来!”她这拼了全力的一扫,威势果然惊人。这马上骑士大吃一惊,手中长剑奋力一档“呛挡”大响!长剑震得脱手飞去,人也差一点从马上掉下来!就连那匹马也受到惊吓,突地人立而起,“碌律律”一阵长鸣,终于将这名骑土摔下来。
这人是“十三太保”中年纪最轻,的“云中雁”方千里,年纪最轻,武功却不弱。才一着地便翻身而起,一掌拍向周诗婷。谁知周诗婷只是轻轻挥手一拂,方千里的手背有如被毒蜂咬了一口,惨叫缩手。
后面的马匹全都赶到,将诗婷团团围住,有人急拉起刚落马的方千里。“你有没有怎么样?”其他人纷纷拔出兵刀,大骂道:“哪来的女贼?竟敢在我们十三太保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诗婷大吃一惊,暗道:“十三太保”是江湖上后起之秀,各个都是名门世家子弟,有钱有势,武功也都得到家学真传。更重要的是,他们大大小小十三个人,义结金兰同进同退,结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团结力量。再加上他们的家庭背景,近年来的江湖上,几乎己无人敢樱其锋!诗婷虽是吃惊,但已经豁出去了。手中“霸王枪”沦起,威力无穷地一阵疾扫。有兵器砸兵器,有人砸人,直砸得他们一阵鸡飞狗跳,叫苦不迭!诗婷乘机抱了小三子一跃而起,落在那匹摔了主人的马上。小三子已经坐不稳了,她只好将他横放在自己腿上,双手握抢,对抗这十三位少年名侠。
“十三太保”实在想不起江湖上还有哪个年轻漂亮的女贼,或是女侠,是使这么又笨又重的一杆铁枪的?江湖上又有谁能在一招之内,不但将他们“十三太保”打得手忙脚乱,还能夺去一匹马?这要是在江湖上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不行!非要夺回马匹不可,最好将这女贼也捉祝否则他们“十三太保”也只好解散,各自回家去面壁思过!一念及些,他们全都同仇敌忾,奋力抢攻!可惜她那杆“霸王枪”实在是兵器之王,又粗又长又重,最适合马上冲锋陷阵,克敌致胜!诗婷抡起,往前疾冲,大声喝道:“让开让开,挡我者死。”她策马疾冲,手中“霸王枪”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笨重了些,但是终于还是被她冲开一条血路,落荒而逃!忽然听到一声口哨声,她坐着的这匹马竟然闻声扬蹄,不是弃向她要去的方向.而是奔向了它的主人!果然是匹良驹。诗婷又呕又恨!幸而她也是骑马好手,驯马良师,她用力一提缰绳,逼得马儿人立而起,再将缰绳往右边一带,让马的前蹄落地时已经转了方向。再用力一脚踢在马股上,这马儿吃痛,放开四蹄,狂奔而去,霎时就离开道路,越野而去。这里离她“百花谷”不远,地形上她比“十三太保”熟悉。但是这“十三太保”不是普通的敌人,他们仍能紧紧地追逐在后面。她的马上带有一个病人,长途奔驰的结果,迟早要被他们追到!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后面“十三太保”一阵大乱,似遭敌人伏击。
诗婷正在奇怪,草丛中忽又窜出一人,竟是“大头鬼”!一把牵住了她的马,续低声道:“快下来,我骑马将他们引开,你带这少爷逃走!”这似乎是摆脱“十三太保”唯一的方法,情况已容不得她再犹豫,抱了小三子下来。“大头鬼”就已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果然那些伏击之人只是骚扰性质,一触即退。“十三太保”又呼喝叫唤着向那匹马追击。
诗婷伏在路边的草丛中,眼看着他们全都经过了她伏身之处,向“大头鬼”追击,这才抱起小三子,拖了“霸王枪”往夜暗中窜去!夺马不成,又浪费了许多时间。诗婷又悔又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回“百花谷”去,动员“玉蝶门”子弟,用最好的马、最快的车,沿途不断的换乘,火速送他到乱葬岗。
但是,她抱着他奔跑的速度,最快也要到天亮才能到“百花谷”。那就只剩下半天了,半天时间,飞也飞不到的!她心中明明已经绝望,但是她还是脚下不停,往前狂奔。
她再也顾不得这杆笨重的“霸王枪”了。丢下枪,抱了小三子,拼命往前奔跑,突然发觉她怀中的人儿又是一阵痛苦抽搐,痛苦得似乎再也支持不住了!诗婷一惊停步,将他放下,虽然自己也气喘如牛,精疲力竭,还是伸手按住他心口,一股真气渡了进去。叫小三子终于舒出一口气来,睁开跟瞧着她,笑道:“你不用这么辛苦,我死不了的……”诗婷蓦地热泪盈眶。这个人宁愿先浪费许多精力救她,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他又岂知自已打算自杀以殉。这点精力又算得了什么?她不会珍惜自己的精力,能多给他延续一时半刻的生命也是好的。但是这似乎不是个可以安心给他输功延命的好地方!她一抬头就见到前面不远处是一片起伏的山峦,而山脚下是一片小小的森林,其中有棵树特别高。诗婷立刻抱了小三子,奔入漆黑的林中!这样的林中虽然很安全,但别人也可能会找了来的。她不愿意自己和萧少爷的最后时刻还要被别人打扰!她再往内深入,终于找到了那棵特别高大的树!这是一棵数人才能合抱的古树,她略一打量,便抱了小三子纵身而起。先踏上旁边附近较低矮的枝哑,再往上窜向更高的枝哑。
幸而她“玉蝶门”本就是以轻功见长,“玉蝶”二字就是形容她们的轻功不但轻盈,而且优美!幸而她是“玉蝶门”的大师姊,轻功基础几乎要与师父“玉蝶仙子”并驾齐驱!她虽然已精疲力竭,居然仍能抱着一个大男人,登上了这二十丈的树韵。大概是树顶空气沁人,小三子又清醒了些,笑道:“这上面真好……”诗婷心中恻然,强颜笑道:“好么?我们就永远待在这上面!”小三子大是高兴,像孩子一样的顽皮拍手叫道:“好好,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诗婷将他放下,让他坐在一处枝哑上,道:“你说得对,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让我弄一点树枝,搭个舒适一点的‘床铺’。”小三子拍手笑道:“好,好……”诗婷徒手去折了长枝短枝,横架直架!又多弄些柔软枝叶,铺了一层又一层!小三子高兴地倘躺了上去,伸展手脚,像个大字。快乐地笑道:“真舒服,你也来躺下。”诗婷心中无限伤感,强颜欢笑地躺了下来,并排躺在他身边!还有半天时间,她一定殉情陪着他,永永远远……小三子亲蜜地搂住她,孩子似的在她身上又拱又钻,又搓又揉……诗婷知他已是人生最后时光,怎忍心再拒绝!小三子亲吻着她香甜的樱唇,揉捏着她丰满的胸脯,全身燥热,气息琳琳地爬到她的娇躯上来,急促地絮语道:“我要……”诗婷一阵娇羞,一阵叹息!这样一个多情多义的男子,本该是个如意郎君,如今却只能献身报答,作生命中最后一次的爱情火花!小三子的身体己经起了明显的变化,努力在寻找她的玉门关了,急促地道:“我要,我要……”这已经刺激得诗婷气息如兰,血脉贲张了。她不忍拒绝,她无法拒绝!她早就因“凌霄神功”反震而欲火如焚,此刻一经撩拨,她早己春潮泛滥啦!反正是生命中的第一次,也是人生最后一次,诗婷干脆敞开心胸,大大方方地接纳他。
先是一阵撕裂的刺痛,接下来的是半麻木、半搔痒……再然后,才渐渐开始有知觉!是那种极充实,极美好的经验,那是一种能教她甘心沉沦,甘愿堕落的滋味!诗婷禁不住的彻底开放自己,彻底迸发生命,毫无保留地奉献,反正是生命中最后一次,保留又有甚么用?小三子伏在她柔软的胸脯上喘息,道:“痛……”诗婷急道:“哪里痛?”小三子道:“屁股……”诗婷想起她下的三根毒针就有一根是在屁股“秩边穴”上。
她轻叹道:“对不起……”澳怯秩绾巍!笔霉Φ溃骸澳阋遣簧蔽遥鹂褪俏叶印!苯鹗澜芡坏匾徽溃骸澳闼瞪趺矗俊笔醚锷溃骸澳阋遣簧蔽夷憔褪俏宜镒印!苯鹗澜芰成蟊洌蒲锲穑⒖叹褪巧弊牛∈萌窗和吠π兀窖垡槐眨茸帕焖馈!笆!敝信琶诙摹翱帧蔽髅沤ィ翘醺叽笸偷淖澈海⑹焙嵘淼苍谥屑洌溃骸安豢缮彼!苯鹗澜芾魃溃骸澳阋棺栉摇!蔽髅沤サ溃骸罢饧臼啦蛔阆В皇且人染鹊萌恍值苤蟆迸琶谌摹拔抻凹彼吻嘁嗟溃骸胺角Ю锸枪匚鞣郊遥拇ゴ亩雷印!苯鹗澜苎壑兴埔绯龌鹄矗溆喔魅司斜K悦⒁员憬饩热恍值苤猓缓萌唐躺魍纷呖J萌创笊溃骸敖鹗澜埽悴桓疑蔽伊寺穑磕敲淳涂斓憬形乙簧婺浮!苯鹗澜芾魃溃骸澳阕】冢 笔萌幢人魃溃骸澳悴抛】冢憧芍澜鹗澜芪趺椿嶙匀∑淙瑁空饩褪撬拊滴薰兽馕叶獾拇邸!敝谌诵耐芬涣荨??
诗婷道:“我伤了你们三位兄弟,自然会尽心尽力的救治,但是这种以内功真力拔毒的功夫,一定要等我自己体力复元,精力充沛才行。”她说得诚恳,众人不由得不信。
诗婷再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谁要是对我再有半点羞辱,就莫怪我以一命换三个,早死早投胎。”西门渐立刻点头道:“姑娘放心……”他望望金世杰仍在赌气的背影,低声道:“只希望姑娘也莫要在言语上……”诗婷笑道:“放心,我才没有闲工夫跟孙子斗嘴。”西门渐立刻住嘴。聪明人绝不该跟女子争言辞之胜,“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孔老夫子都说过,西门渐哪敢不信?他只是向众兄弟吩咐道:“押回‘黄金谷’去,沿途严加看守,慎防逃脱。”*********草丛中的铁飞琼却被小三子吻得意乱情迷……他吻着吸着,因为他急需要她这一口真气。
他体内尚有两枚“焚身附穴钉”又已开始发作了。他有过与诗婷的一次经验,他极须像飞琼这样的少女纯阴的真气,他火热激情地缠住她,又亲又吻,上下其手,极技巧地撩拨着她的情欲。
其实这铁飞琼早已深陷在情欲中无法自拔了,自从在小树林中打了他一掌,受到了“凌霄神功”的反震之后,她就已经无可避免地走上了“情欲”这条路……她不由自主地要伏击“十三太保”以助小三子逃脱……她拾到”霸王枪”追到大树上去……她又扑倒他,吻住他不让他出声……潜意识里,是不是早已有“情欲”的成分在内?如果她腹内早已郁积了太多的欲火,那么他当然很快地就能撩拨起她的激情,他知道她已动情,他知道她已潮湿了……他迫不急待地扯开了她的衣物,他迫不急待地霸王硬上弓了。
他是在用“强”的,其实她早已经倾心,却被用“强”的。飞琼似不甘愿,又似受侮辱,更似受挑战。
她努力反抗,她推、踢、撕、咬,她大声地吼、叫、嘶、喊!以她“修罗刀”铁飞琼的武功造诣,而他又只是个受了重伤的病人,居然无力反抗?居然被他强奸得逞?是荒谬?还是反常?她暗中在恨自己,被他强奸居然没有一丝愤怒,居然还会融化在他的热情里……融化在他那粗壮滚烫里,融化在他反覆抽插所造成的磨擦里……她很不习惯这样的主动,她从未这样主动过……但是她就曾经被动吗?刚才的一阵被动,不也是生平的第一次么?生平的第一次,人生总要有生平第一次的,不是吗?既然如此,主动与被动又有甚么差别?试着动动看,有些生疏,再试试看,就不再那么生疏了。
果然就变得熟练了,回忆在树颠所见到的周诗婷也不过如此而已。她开始信心大增,她开始疯狂驰骋,她可以自己掌握奔驰的方向,颠篱的角度,步伐的大小,速度的快慢……这是个很累人、但也是个很刺激的运动,她很快就冲到了快乐的终点,她很快就要爆炸了……小三子自己坐起身子,将她抱在怀中,牵她的手来按住自己腋下。
道:“告诉我,这是甚么穴?”铁飞琼是武术高手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是手太阴心经的‘极泉穴’。”小三子将她的手在这里压祝道:“好,用吸字诀。”铁飞琼的命运几乎就与诗婷完全一样,正在情欲爆炸的边缘,脑中正在一片迷惘之际,他突然钻入她的最最深处,突然抵住了她的花蕊深处……幸好她的手掌被小三子紧紧压在他的“极泉穴”上,那里适时传来一股丰沛的真力,急速地涌入她的掌心,注入她的身内,恰巧弥补了她生命的空虚。
耳边又传来他的低喝:“快用‘吸’字诀。”飞琼蓦地一惊,果然从掌心运起“吸”字诀,将一股又热又烫的“凌霄神功”吸进自己体内。这股阳刚之力愈来愈快直如滚滚洪流,汹涌而来。
忽听小三子聚喝一声:“起!”同一时间,他捉住她的手掌亦猛然向上一拔,一股似火灼热的毒气涌出,似有极轻微之物,落在她的掌心。
飞琼一看,落在她掌心的是一根极细的血丝银针,转眼间又化为汗水随着手掌体温,蒸发不见!小三子虚汗淋漓,吁了口气道:“谢谢你又帮拔出了一根……”飞琼又惊又喜,道:“又拔出了一根,我们又拔出了一根。”她抱住他,欣喜若狂,道:“我们再来拔。”小三子却弱虚地闭上眼睛道:“我不行了。我累死了,让我睡一下……”飞琼就紧紧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哄拍着他:“你睡,乖乖的睡,等你睡醒了,我们再来把你身上另外那根毒针也拔掉……”说完这句话,她不禁失笑,怎么连说话都像树上的那个周诗婷?但是她自己也实在太累了,抱着这么个熟睡着的大孩子,飞琼竟也心满意足地睡着了。铁飞琼睡得又香又甜,就连作的梦都很美。
却被一阵更香更甜的气味熏醒来。
她吸吸鼻子,闻到香味,一种又香又甜的香味,引得她饥肠辘辘,垂涎欲滴。是一种烤肉香,有人在这里烤肉。飞琼心中一惊!这林中有人进来,甚至把肉烤得这么香,自己竟然完全没有知觉?幸好她与小三子躲在草丛深处,要是被敌人发现……飞琼不由一身冷汗,行走江湖的人如此没有警觉心,有十条命都丢了。
望着抱在怀里的小三子,见他睡得像个婴儿,心中又是绮情汹涌。是不是昨夜太过激情,太过疲累,太过满足,才会失去一个练武者该有的警觉心?飞琼轻轻拨开草丛,悄悄望去。
就在她们不远处,生着一堆火,烤着一只山兔,已经焦黄熟透。火堆旁背对着这边,还有三条大汉,其中一个的头特别大。
飞琼心中更惊,是“大头鬼”?再一细看,果然是她的三位师兄“三鬼”全都来了。
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了,约好的集台地点是在酸枣林呀?她立刻羞愧万分,自己只顾与小三子在这里恩爱缠绵,压根儿忘了依时间赶去集合。幸好他们没见到自己与这个小三子!她正在又羞又愧,忽听大师兄“红发鬼”的声音,大声道:“出来吃早餐!”飞琼一惊,原来他们早已经都看到知道了!盎共淮┖靡路!毙∪右菜坪醣徽馍艟眩亲樱龃罅搜郏骸昂孟恪!狈汕碇坏谜硪律酪侨荩鲎判∪映隼矗绦叽樱搿叭怼毕嗉?
谁知“红发鬼”突地一跃而起,五指血红如钩,直抓小三子肩头。飞琼大惊急呼:“红发鬼你要干甚么?”原来他们在崂山鬼母冷词门下习艺,入门虽有先后,却是从来不以师兄、师妹相称。有事都是直呼其名,日久均习以为常。
飞琼深知大师兄的“血爪追魂手”厉害,又惊又急抢救已经不及。谁知徐斌抓了一个空,比她更是吃惊也不知是甚么原因?他这一抓竟然抓了个空。
师父传下来有“血爪追魂手”共有八八六十四招。一爪抓空立时翻掌成云,覆掌成雨,挑钩点划抓拿一招接一招,如惊涛骇浪一般滚滚而至。令小三子大吃一惊,只好拼命地闪身后退狼狈闪躲,口中同时在大叫:“不能打,不能打,我的身上不能打!”奇怪的是,他绝不还手,已躲得狼狈,有几次还几乎被自己的脚绊得跌倒,却总是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六十四招“血爪追魂手”全都躲过,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沾到。
“红发鬼”又惊又怒。“大头鬼”与“夜哭鬼”立时夹攻而上,一时拳脚交加,如狂风暴雨一般直向小三子攻去。急得小三子大喊大叫:“不能打,不能打,我的身上真的不能打!”飞琼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住手!”“三鬼”一怔。
回头见到她一柄血红的“修罗刀”一劈一挑之间就将“三鬼”逼开,一闪身抢到小三子身前横刀拦住三位师兄,咬牙道:“你们要杀他不如先杀我。”“红发鬼”哈哈大笑道:“我们若要杀他你岂拦得祝”铁飞琼亦狂笑道:“我若要杀自己,你们又岂能拦得祝”“红发鬼”一怔!道:“你说甚么?”铁飞琼道:“他若死了,我又岂能独活。”见她意志如此坚决“三鬼”果然不敢再对这小三子动手。气愤不平,咬牙切齿道:“怎么办?难道这样一个宝贝师妹,就凭白送给了他不成。”小三子突然一阵抽搐,痛苦呻吟!铁飞琼立刻将他抱住急切道:“怎么啦?是不是他们把你打伤了?”“三鬼”立刻哇哇鬼叫,道:“不是……不是,我们根本连碰都没有碰他一下。”小三子并不是被打伤,而是他最后一根“焚身附穴钉”又发作了。
但是他却忍住不喊,仍是若无其事的站直身子,向“三鬼”道:“我不要凭白得到你们的宝贝师妹,我让你们每人在肚子上打一拳……”“三鬼”瞪眼道:“你说甚么?”铁飞琼亦惊道:“你疯了。”铁飞琼吓得哭了,抱住他不放大声道:“不,你不知道三鬼的拳头有多厉害。”小三子道:“我就是要他厉害,愈厉害愈好。”铁飞球气得摔开他,怒吼道:“好,你要自杀也不用借三鬼的手,你要自杀也不用拿我来当赌注。”小三子急道:“我不是自杀……”铁飞琼已大步而去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自杀?我也不管三鬼是不是真的把你打死了?反正从现在起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三鬼”拦住道:“师妹……”铁飞琼一扬手中血红色的“修罗刀”厉声道:“不要逼我向同门手足相残。”崂山“一凤”修罗刀铁飞琼,脾气刚烈说到做到已经是天下有名的了。三位师兄竟然真的连碰都不敢碰她任由她奔出!铁飞琼一颗心已冰冷。她当然知道三位师兄都对她有意,她知道三位师兄都在等着她做选择。而今天她居然选择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他们对这个不相干的人,一定充满了怨恨与杀机。小三子不是故意要横刀夺爱,是自己向他投怀送抱,造成了这个事实的。
小三子有甚么本领能挡得住他们三拳?何况她刚才的情况,分明是旧伤又复发了,小三子分明是假他们的手自杀谢罪,可是他为甚么不想想,他要是死了,自己又岂能独活!
事已至此,方千里也就只好跟着她疾奔追击。
奔出数里,方千里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周诗婷却仍是轻盈如行云流水,望前疾奔。
方千里又有一个外号叫“日行千里”意思是轻功绝佳、气力悠长。只因中了她的“焚身附穴钉”两天下来.气血两亏,再也不是往日的方千里了。
脚下一步踉跄,险些栽倒,后面忽然幽灵似的出现一人,以极轻盈的脚步奔来,这是个年轻稚气的少年,向他一笑,真挚而城恳.道:“你好,我姓萧。”跑在前面的周诗婷也慢下来,与他并肩而跑,笑道:“都叫他萧少爷……”方千里只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又实在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只得应了一句:“萧少爷……”这萧少爷握着他的左手,手心传来一股热流。方千里感到脚步一轻,脚下不由自主地加快。
小三子道:“我们说过,只许你一个人来的……”方千里道:“我,我……”他无法开口,他在被挟持着这样全速奔跑之下,根本无法换气,当然也无从辩白。
小三子道:“我们决定相信你一次,我们也根本不怕那个金世杰。”周诗婷也伸手牵住他的右手,道:“我用焚身附穴钉伤了你,真对不起……”小三子又道:“我们要帮你把毒钉拔掉,你要尽量跟我们跑,让血气循环起来——”他突然脚步加速,拉着他急奔。
方千里渐渐力竭,小三子却有大量的凌霄神功贯注而入!小三子与周诗婷二人,一左一右,拉着他竭力奔跑,快如奔马,幸好清晨人稀,他们又尽可能选择荒野之地而跑.否则也太过惊世骇俗了。
方千里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如牛,全身几乎虚脱。忽然又有一股滚热的“凌霄神功”大量灌入,方千里霎时间变得全身鼓胀如皮球,几乎就要炸开一样。幸好有小三子在耳边道:“右手。少阳三焦经关冲穴。”方千里不内自主地依言而行,将那股沸得难受的真气,导人右手,刹那间那受伤的右手疼痛刺骨,就保一枚钢钓针在他肩头一构,那股强大的“凌霄神功”就猛地往前一推,那刺骨嚏疼就从肩头向下移至手肘之处。
方千里疼得几乎跌倒。小三子又是一股“凌霄神功”输入,大喝道:“继续跑。”周诗婷也喝道:“不要松懈!一鼓作气才能拔得出来,我们来喊一、二、三……”小三子道:“好,我们来喊一、二、三,一齐用力。”周诗婷喝道:“一、二、三起。”小三子神功猛送,诗婷“吸”字诀拔起,果然从他中指“关冲穴”射出一缕银线,落在她的掌心,随即化为蒸气不见。
小三子放开方千里的手,道:“现在感觉如何?”仍在与他们一起奔行,方千里轻吸口气只觉得自己脱胎换骨,身轻似燕,脱口道:“好极了。”周诗婷道:“你是好极了,还有两个怎么办?”方千里叹口气道:“还望二位援手……”小三子道:“好,今日正午之时,叫万胜刀吕方,自己一人到五福客栈二楼餐厅。”说完他己牵着周诗婷的手,掉头奔去。
眼见他二人如一阵轻烟般消逝在原野。
这位“萧少爷”是何许人物?方千里也庆幸自己重新获得了光明的新生命。
日已上三竿,金色阳光耀眼。
金世杰隐伏在最有利的位置,一直聚精会神地监视着山神庙。他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此刻已是日上三竿,却始终没有见到方千里,也没有见到周诗婷,甚至没有见到任何人。他们约的是“日出”之时,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呢?他叹了口气,他们不会来了,他们一定是发现了自己在此监视。
金世杰自信极端小心行动,他们怎么会发现的呢?他们不出面,怎么就连方千里也不见人影呢?金世杰想不出其中原因?只得颓然而回。
他沿原路而回,行经此城门口。
昨晚他越城而出之处,果然早市赶集的百姓拥挤,热闹地开始做生意。
吊住史仲田的那棵大树还在,却已连绳子都不见了。
金世杰大叹,这家伙太轻估对方的实力,简直是条笨猪!他摇摇头,决定不去想史仲田,他只想早点回到“五福客栈”去好好吃顿早点,再洗个热水澡,躺到床上睡一大觉,他确信“五福客栈”的舒适床铺一定会等着他。等他真的回到“五福客栈”等着他的却是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来了来了,金世杰金公子回来了!”围观之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他走近才才发觉是史仲田,被五花大绑地跪在“五福客栈”的大门口,脸上被墨汁画了只猪。背上的衣服写了更大的字——我是笨猪。“十三太保”也都在围观,但是没有人敢动手解救他。只因他面前挂了块牌子,上面写着:“出卖自己人,两个大混蛋,特殊制穴法,等金世杰解”金世杰又惊又怒,什么特殊制穴法?我怎么知道?但是他不能示弱.更不能让他继续在此地出丑,丢了他“十三太保”的名头。
不得己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急上前一步,先解他哑穴。竟然只是最普通的点穴手法,一点都不特殊!哑穴一解,这史仲田就如丧毗,痛哭流涕:“金兄救我,金兄救我。”金世杰立刻继续出手解他麻穴,谁知一指点出,史仲田立时就能动了。却满地打滚,杀猪似的大叫:“哎呀!疼死我啦。”他这一滚,挂在脖子上的牌子落地,赫然在背面写着:“特殊制穴法,焚身附穴钉,金公子用力,史少爷活该”金世杰这才大吃一惊,居然上了恶当!原来周诗婷先点史仲田麻穴,再将焚身附穴钉,订在他解穴的相应位置上。等金世杰用力,将毒针深深地刺入。忽闻身后“金面天王”吴向春骇然叫道:“焚身附穴钉?他中了你的焚身附穴钉。”金泄杰又惊又急,怒道:“不是我的,是他们的,我们只是中了他们的奸计而己。”一听说是“焚身附穴钉”“仁兄一定要救救我呀——”史仲田更是杀猪似的大叫哀号:“金兄救命呀!各位仁兄一定要求我啊!”门口的一阵混乱,早已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却有六条黑影俏悄地潜入了他们所居住的后院。
他们是小三子、周诗婷、“一凤”、“三鬼”!他们手里都抓着一把烘着的线香,提着大包、小包的火药,大大小小的铜锣。铁飞琼道:“萧少爷真聪明能想到这么妙的方法。”小三子笑道:“不是我的聪明,借力是诗婷的主意,这些铜锣火药是从玲珑姊妹那里学来的……”“夜哭鬼”道:“这么漂亮的房子,烧了实在可惜……”周诗婷道:“他黄金谷专产黄金,保证会赔他一座更漂亮的,只管放心的烧。”他们迅速地潜入每个房,迅速地窜上屋顶,迅速地布置妥当,再迅速地离去。掷锞尤换鼓米乓话颜凵取W雷由嫌芯疲灿芯票5撬骞淳团跗鹁聘鬃樱∽於宰鸥卓冢攘艘淮罂冢磐鲁隹谄溃骸昂镁啤!闭馊擞趾攘艘淮罂冢溃骸安坏坪茫ê茫┮埠谩!比罂诰葡露牵芩悴辉俜⒍叮成弦灿辛巳松??
这人虽然穷,却不讨厌。他甚至可以算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嘴角上扬,而且还有两个酒窝。
吕青莲已经开始觉得,这个人可爱极了。
这人又道:“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不喝酒的人真应该……”吕青莲笑道:“应该怎么样?”这人道:“应该打屁股。”那挖坑的少年仍然不闻不问。眉目间虽然已有了怒气,但是他并没有发作。他不是不敢,他只不过是不屑与这种人一般见识而已。
这个人却偏偏要找他。捧起酒缸子,道:“来,你也喝口。”马如风冷冷道:“你不配。”这人道:“要怎么样的人才配跟你喝酒?”马如风道:“你是什么人?”这人不回答,却‘咧”地一声,把手里的折扇展开。扇面上写着七个宇,字写得很好,很秀气,就像他的人一样。“霜叶红于二月花”这个人虽然落拓潦倒,这把扇子却是精品,扇面上这七个字,无疑也是名家手笔。
吕青莲举杯一饮而尽,道:“好字。”这人也捧起酒缸子来,大喝一口,道:“你的眼光也不错。”吕青莲道:“这字是谁写的?”这人道:“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写得出这么好的字来?”吕青莲大笑道:“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率2k束这人道:“我是谁?”吕青莲道:“除了夏红叶外,哪里还能找得出你这么狂的人?”武林“四公子”中,最傲的是“白马”马如风,最刚的是“银枪”邱风先,最潇洒的当然是吕青莲,最狂的就是夏红叶!马、邱、吕,三家都是富豪、望族,白马、银枪、青莲,那是有名有姓的贵公子。红叶的身世却很神秘!据说他是昔年天下第一名侠夏略克的后人,据说“一品状元”杨练生平最好的朋友,天下第一快剑阿哥就是他的祖先。
阿哥的身世,本来就是个谜,所以红叶的身世也如谜。他从来没有说起过自己的来历,人们把他列入“四公子”只因为他从小就是在叶家长大的,叶家就是自己的家,叶枫就是“一品状元”唯一的传人。
“一品状元”是什么人,有什么人不知道?现在武林“四公子”都已经到齐了,但是他们并不是自己约好了到这里来的。
这里距离他们每一个人的家都超过一百里。
吕青莲的雅兴就算很高,也绝对不会奔波百里,只为了要到这里来赏花喝酒。
邱风先也用不着奔波百里,到这里来等死。
一个人要死,无论什么地方都一样可以死的。
他们为什要这到这里来,来干什么?马如风还是冷冷的坐在那里,态度绝没有因为听到夏红叶这名字而改变,但是他的手已经移近了他的剑柄。他凝视着夏红叶,忽然道:“很好。”夏红叶道:“什么事很好?”马如风道:“你是夏红叶就很好。”夏红叶道:“为什么?”马如风道:“本来我认为你不配,不配让我拔剑,我的剑下从不伤小丑。”马如风道:“夏红叶不是小丑,所以现在你只要再说一句轻浮无礼的话,你我两个人之间.就要有一个人横尸五步,血溅当常”夏红叶苦笑道:“我只不过想找你喝口酒而已,你又何必生气?”吕青莲道:“他不喝,我喝。”他接过手中的缸子,嘴对着缸口、灌了好几口。才吐出口气,道:“好酒。”夏红叶又从他手里把缸子抢回来灌了一大口,叹着气道:“这么样的酒,就算有毒,我也要拼命喝下去。”吕青莲微笑道:“一点也不错,如果我们现在就能死在这里,倒也是我们的运气。”夏红叶道:“为什么?”吕青莲道:“因为,这里有个人会挖坑。”夏红叶道:“他的坑挖得很好?”吕青莲道:“好极了。”夏红叶忽然站起来,捧着酒缸子走过去,围着那个坑绕了个圈子,喃喃道:“这坑果然是个好坑,一个人死了之后,若是能躺在这么好的一个坑里,倒真是运气。”吕青莲道:“只可惜这个坑不是为我们挖的。”夏红叮道:“只有死人才用得着这样一个坑,难道他想死?”吕青莲道:“看样子好像是。”夏红叶好像很吃惊.道:“假他这么样一个人,为什么想死?”吕青莲道:“因为他跟我们一样,也接到一封信,叫他今天到这里来。”夏红叶道:“也是武帝给他的?”吕青莲道:“一定是。”夏红叶道:“武帝叫我们到这里来,是要在武功上慑服我们,然后再要我们听命于他?”吕青莲道:“不错!”夏红叶道:“可是这个人的脾气,宁折不弯,宁可死了,也不会听命于人……”吕青莲道:“不管对方是谁?武林帝王不行,武林乌龟也不行。”夏红叶道:“我们呢?难道我们就行么?难道我们就随时随地,跟狗一样任人呼来喝去的么?”很少说话的马如风忽然开口道:“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对方是武林乌龟,还是武林帝王也不行,只要在武功上慑服不了我们,又何必听命于他?”邱风先谜起了眼,眼眯得很细很细。
马如风再道:“在武功上慑服得了我们的,也许还有几个,但是……”邱风先的眼睛不眯了,大声道:“能同时慑服我们四个的,只怕一个也没有。”忽然耳边有人在说:“要是有呢?”“四公子”同时大惊!张皇四顾,哪有半点入迹?还是这个人仍在耳边说:“不必找,我还没有到……马上就到啦。”然后才听到远处倒是有杂乱的蹄声!然后才见到一行黑影,是十余骑士,护着一辆马车,迅速驰近!邱风先大惊:“这是武林中失传巳久的千里传音术?”吕青莲道:“就算能千里传音,也不可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就听到我们说话,看到我们的动作呀……”这个人仍在耳边说道:“你们看错了方向,且看看后面。”四人同时回头。千树梅林之后是一片万仞绝崖,崖顶之上,正有一人,抖开满身的积雪,站了起来。
因为太远大高,从这里望去,那人只有拇指大小,面目五官都还看不清楚。
夏红叶一怔!道:“是你在说话吗?”如果真的是他?这个人的耳目之聪敏就太可怕了。
马如风扬声道:“你下来。”崖顶之人道:“再等等……”蹄声如奔雷,十余匹快马,护着一辆豪华马车,驶入这寒梅谷内。
前面是最近改名的“十二飞龙”“一凤”驾车“三鬼”随行而至。
这十六人一起下马,同时扬声道:“恭迎武帝陛下。”崖顶那人就是小三子,一声清啸,从那切削如镜一般的崖面上,飞降而下,然后路在梅树之顶,飘然而至。这份轻功,令他们昨舌。
不到片刻,就已落到了身前,原来是一个看来比他们更年轻、更稚气的少年。“一凤”“三鬼””十二飞龙”一起躬身道:“属下恭迎来迟,陛下恕罪。”吕青莲笑道:“有这么样乳臭未干的‘武帝’么?”马如风拔出长剑,道:“是你写信叫我们来的么?”夏红叶则蓦地张开折扇道:“这一桌酒莱也是你送来的么?”邱风先最后开口,却亮出手中一对银枪.大声道:“你的兵器呢?”铁飞琼立刻从马车内取出那杆一丈三尺的“霸王枪”。
小三子却不肯接,道:“不!我今天邀四位公子来,不是要以武功慑服四位,更不是要各位来听命于我……”吕青莲冷笑道:“是吗?那么把我们约到此地,所为何来?”小三子道:“我只想请教四位这是什么东西?”他从脖子上取出那枚“血虫琥珀”来,送到“四公子”手上。
吕青楚接过细看,道:“不错,这就是血虫琥珀是武帝的信物。”小三子道:“你为何如此肯定?”吕青莲道:“武帝统治武林百余年,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小三子道:“这个可不可能是假的?”吕青莲道:“琥珀可能有假,血虫也可能有假,‘血虫琥珀’却绝对无法造假。”小三子道:“是不是任何人有这‘血虫琥珀’就是武帝?就能荣华富贵?号令天下英雄?掌握生杀大权?”吕青莲道:“应该是这样……”小三子道:“既然如此,这东西已经在你手上,你为什么不马上开始号令我们?”吕青莲一忙怔,道:“你真的这么放心,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我手上?”小三子道:“我对朋友一向很放心。”马如风道:“才第一次见面,怎么会是朋友?”小三子笑道:“第一次见面,会不会是敌人?”马如风道:“自然也不会。”小三子笑道:“不是敌人,就是朋友。”“不是敌人,就是朋友。”这是一句值得深思的话!才第一次见面,你就摆起个臭脸,处处都把别人当成敌人,其结果当然得罪人,给自己建立一个敌人!第一次见面,你就和蔼可亲,处处都把别入当成朋友,其结果当然得到这个朋友。
甚至原来是敌人的,也可能化为朋友。“不是敌人,就是朋友。”难怪小三子的朋友愈来愈多!吕青莲握着这“血虫琥珀”叹道:“不行!你一见面就把我当成朋友,我怎么能号令你呢?”小三子道:“你也可以号令别人呀?”吕青莲道:“也不行,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我没有‘凌霄三十六式’护宝可不敢惹此杀身之祸。”小三子道:“原来你也知道凌霄三十六式!”吕青莲道:“只听前辈谈起,从未见识过。”小三子道:“你想不想见识一下?”吕青莲摇摇头道:“不必了……”说着将“血虫琥珀”交还给他,拱手道:“你去享你的荣华富贵,可别指望我们听你号令,为虎作伥,再见。”小三子读书不多,问铁飞琼道:“为虎作伥是什么意思?”铁飞琼道:“他们自鸣清高,不肯帮你去害人,做坏事。”小三子一怔!道:“我怎么会去害人、做坏事?”他四人各牵坐骑要走,小三子及时道:“且慢!”“四公子”冷冷回头道:“你想将我们强留下来?”小三子道:“那倒不是,我只希望四位能与我同行,到‘黄金谷’去玩玩。”吕青莲道:“我们为什么要陪你到黄金谷去玩玩?”小三子道:“我只是要四位给我做个见证,证明我的确亲手把这血虫琥珀交还给霍小玉了。”马如风道:“你说交还?难道这血虫琥珀原本是霍小玉的东西?”小三子道:“不错。”夏红叶道:“霍小玉的东西,又怎会到了你的手上?”小三子道:“这其中的曲折离奇,且听我详细道来……”这里本来就有小三子特地叫来的一桌酒菜。
铁飞琼又从马车上搬下更多酒菜吃食,甚至有红泥小火炉,将冰冷菜肴,重新加热。
小三子从乱葬岗上盗墓开始,直到气走金世杰,将“十三太保”变成“十二飞龙”一连串的惊险故事,点点滴滴,详详细细的道来……就连一直称从不喝酒的邱风先,都忍不住一面惊叹,一面吃喝,听到精彩处,也会拍案称好。
夏红叶道:“所以你决定要把这血虫琥珀交还给霍小玉?”小三子道:“正是。”马如风却摇头,道:“不好,你这样做,只是便宜了‘黄金谷’害苦了天下英雄。”小三子道:“为什么?”马如风道:“金世杰既是如此恶人,定会夺取霍小玉的血虫琥珀自称武帝号令天下英雄,逼他们为虎作伥!”邱风先也大声道:“所以你如还是想把这东西交还霍小玉,我第一个反对。”小三子长叹道:“别人的东西,我据为已有,良心难安。”吕青莲突然拍桌大叫:“有了。”小三子道:“怎么?”吕青莲道:“如果不是还给霍小玉,而是交换霍小玉?”“十二飞龙”与“一凤”“三鬼”相互间会心一笑,只听小三子道:“愿闻其详?”吕青莲道:“霍小玉至今痴呆,黄金谷迟迟不肯正式迎娶,就表示他们有悔婚之意……”小三子道:“不错。”吕青莲道:“陛下直接用这血虫琥珀交换霍小玉的自由之身。黄金谷会不会答应?”小三子道:“会……”吕青莲道:“陛下还给了霍小玉,他们还是会抢走,现在也是还给霍小玉,再用来赎身,也没有吃亏,对不对?”小三子道:“对……”吕青莲大笑道:“我们一定要弄得又热闹又轰动,让天下人都知道血虫琥珀在黄金谷的谷主金凯父子手上,让他们去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哈哈……”马如风却拦阻道:“金凯父子会用来号令天下英雄,为非作歹。”吕青莲大笑道:“等他们父子忙完这些交际应酬,再想到要用来号令天下英雄时,就会发觉……”夏红叶道:“发觉什么?”吕青莲道:“就会发觉血虫琥珀就会不翼而飞、无影无踪啦。”邱风先道:“怎么会?血虫琥珀到了金凯父子手里,还会不翼而飞?”吕青莲眨眨眼道:“怎么不会?只要有个人肯出动,就连皇后娘娘的肚兜都能不翼而飞!”马如风跳了起来:“你是说‘神偷’丁六?”夏红叶道:“可是,听说‘神偷’丁六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谁能找到他?”吕青莲又眨眨眼道:“别人当然找不到……”邱风先世道:“听说神偷丁六近年来,轻易不肯出手?”吕青莲还是眨眨眼道:“别人当然请不到他……”看他“老神在在”的模样,小三子知道找对人了。
难怪吴向春要他花这么大工夫、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收服这四位高傲得不得了的“公子”。
原来吴向春也想到要动用“神偷”丁六,而知道“神偷”丁六的下落、能说动丁六出手的又只有这个吕青莲,所以才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布这么一个环境,结交这四位公子!这些心底话小三子不能说出来,只得故意叹气道:“要弄得又热闹又轰动……”吕青莲道:“这个更简单,我们沿途尽量多约一些武林朋友,一起到‘黄金谷’去。”小三子显得非常兴奋、道:“好,就这么办……”吕青莲却笑道:“既称‘武帝’不知能不能接得下我四人联手?”小三子吓一跳.道:“不不,我不能跟你们接招。赢也不是,输也不好。”邱风先道:“为什么?”小三子道:“我知道你们四位的个性……”他故意走过去,绕着那个坑走—圈,道:“要是赢了,就会失去你们四位好朋友,要我故意输给你们,又好像太作假了……”邱风先冷笑道:“你以为一定会赢么?”小三子望望他手上一对银枪.道:“这样好了,你也是使枪的名家,我就使一套枪法,请你指教……”他一招手,铁飞琼立刻将那杆重一百多斤的“霸王枪”取来。
小三子随随便便的握枪一抡既无架势,又无起手,却卷起一股劲风。
奇特的是这股风虽然强劲,却不会风卷起地上积雪,倒是把树上的梅花扫落了许多。
吕青莲正在为这些梅花惋措。谁知小三子在舞动的“霸王枪”之中,又造成一股气流,裹住了这千百朵梅瓣,上下飞舞回旋……“霸王枪”舞动的光华时而大盛,连人带枪,腾身而起,枪尖直指晴空,飞起数丈之高,而那千百朵梅瓣,竞也被气流束成一条纯红的长龙,盘旋缠绕着他,直上高空!一声清啸,小三子自高空往“四公子”头顶罩落,手中“霸王枪”一摆,在脚下疾速舞动,快得完全不见枪影,只觉得是一片光耀夺目的银盘,盘上是鲜艳花瓣舞成的波风,波澜中心才是他盘膝而坐,宝相庄严!强大的气压直逼而来,“十二飞龙”早已与“一凤”“三鬼”退出老远。
“四公子”强自撑持,鬃发乱飞.衣衫“猎猎”作响,再想后退,已来不及了,劲风压体而来,只得各自拔出兵刃相杭!幸而劲风一触即退,飘然远去,压力骤减。
小三子已经落在地上,拄枪而立。落下的梅花瓣在他周围地上,围成整整齐齐的圆圈。就像刻意用手一朵一朵的摆出来的一样,没有一朵是凌乱不齐的!只是刚才这片刻间的劲风袭体“四公子”都已虎口发麻,兵器差一点脱手。
也是小三子故意相让,提早收手,才没有教他们当场出丑!八墓印闭獠判脑贸戏芍栽薜溃骸昂霉Ψ颉!毙∪咏鞍酝跚埂苯桓汕怼O颉八墓印惫笆值溃骸安桓业保窈笕砸柚厮奈淮蟛拧薄八墓印备目诘溃骸氨菹掠腥魏尾钋玻铣〉富穑谒淮恰!毙∪有Φ溃骸昂茫颐乔乙宦飞脱┮疲』崽煜掠⑿郏芈吠平鸸取ァ!薄八墓印贝永疵挥姓庋淇旃?
他们从来自鸣清高,独来独往。今天结伴而行,惺惺相惜,有叨不完的话题。“十二飞龙”也都是名家子弟,与他“四公子”谈得投机。
再加上“一凤”“三鬼”黑道上刁钻古怪的经验与见闻,更是闻所未闻,拍案叫绝!这个“武帝”少年心性,讲话你呀我呀的一点架子也没有,叫他陛下什么的反而别扭。
这些人除了小三子,各个都是交游广阔,相识满天下。不到几天工夫,他们就集结了数不清的江湖朋友,更有用穿梭飞过的信鸽,与来往奔驰报信的快马传信。
信鸽与快马所报的消息只有一个:—年轻的新“武帝”出现,要到“黄金谷”去.为金世杰与霍小玉主持婚礼。信鸽与快马报来的消息.立刻令沉寂已久的江湖,又热闹了起来。
半年前“霍家堡”被屠的血淋淋故事又再度在大家心底复活。
霍小玉不是受伤变成痴呆了吗?她的伤好了?金世杰答应娶她了?大家都好奇!大家都猜测,这个年轻的新“武帝”是谁?什么时候登基为“武帝”的?这么重要的大事“帝王谷”为什么没有传消息来?就像一股旋风、一股洪流,不但所经之处,造成轰动。
就是他们所要去的途中,也有人成群结队地夹道欢迎、争睹“武帝”的风采。
有人认得武林“四公子”!正在奇怪这位“武帝”到底有什么魔力?能把这四个最桀傲不驯的家伙,凑到一起,又能有说有笑的?也有人认得“十三太保”!也在奇怪这位“武帝”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十三太保”变成“十二飞龙”。
“十三太保”之首的金世杰又怎么会不在其中的呢?会不会跟这次赶到“黄金谷”的事件有关?大家都赶来凑这份热闹,大家都挤进了“黄金谷”。大家都知道“黄金谷”是因为盛产黄金而出名。
大家都知道“黄金谷”有的是钱。
大家也都知道“黄金谷”最好客。
“南霍北金,武林齐名。”南霍是“霍家堡”,北金就是“黄金谷”。数百年前“黄金谷”就是因为盛产黄金而出名。
百余年前的“黄金谷”谷主,更以一手“五花绵掌”内家功力,技冠群雄.而奠下了这片基业。
百余年来的“黄金谷”谷主,也都能继承祖先事业,更能发扬光大。
这一代的“黄金谷”主金凯更能将地位提升到“南霍北金,武林齐名”隐然是北武林的领袖地位。
更能以金世杰与霍小玉联姻,以稳固其领导地位。谁知江南霍家堡在半年前的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南霍”从此在江湖中除名,凶手至今造谣法外。
“帝王谷”的“武帝”二十年前就已失踪。
因此算来.这天下武林的领导地位非他“黄金谷”谷主父子所属啦!谁知这一批批的信鸽飞回来,一批批的快马奔回来,那是说“年轻的新‘武帝’出现,要到黄金谷来主持金世杰与霍小玉的婚礼。”现在更有大批的武林朋友,闻讯赶来,直把他“黄金谷”挤得水泄不通。
几位北武林中的“大哥大”级的人物,本都与他“黄金谷”互通声气,互为支援。闻讯赶来都问道:“金世杰与霍小玉真的要结婚了?”金凯气极败坏地否认:“谁说的?根本没有这回事。”“怎么会有这个传言的呢?”“又怎么会突然有个‘武帝’出现的?这个‘武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黄金谷”谷主金凯冷笑,道:“如果是假?只怕难逃老夫的手掌心!”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万里无云,看样子这两天是不会下雪的了。
“三鬼”来报说:“黄金谷”快到啦!”“一凤”问:“快到了是多远?”“三鬼”道:“不到五里。”小三子伸头往外一望.看见好大一座山川,好大座城堡,四周好大一片平原!那真是好大一座城堡,采矿所挖出来的巨石,建筑成高大雄伟的城墙门楼,生铁铸成的大门,门楼上有巨大的金字“黄金谷”!可是那座城堡大门却关得紧紧的。已经有太多与“黄金谷”颇有渊源的人、想要进入而被挡了回来。
已经进去太多了,再要无限制的让人进来,只怕他“黄金谷”就要挤破啦!其实这是他们早已算准了的结果,所以小三子下令“扎营”。
“三鬼”立刻高喊道:“武帝陛下有旨今日在此扎营,随行之人,在道路两旁排列,直到“黄金谷”大门。”跟随而来的群众轰然应诺!而且一传十,十传百,片刻间就已全部传到了。
所谓扎营,其实就是“十二飞龙”“四公子”“三鬼”等,十几辆马车,团团包围住中央一辆更大、更豪华的马车。
车与车之间扯开几块篷布,地上铺上干草。
随行而来的江湖人物、武林英雄、观看热闹的平民百姓,甚至赶着人潮来做生意的摊贩,也都开始在道路两旁排列开来。
这数万人立刻就将“黄金谷”前面的道路全都排满。
他们也都有样学样,在车旁也扯开篷布,地上铺草,或坐或卧的休息下来。
小摊贩们开始流动兜售食物或自行埋锅造饭.炊烟升起。
人多了,口舌就多,谣言也多。各式各样的谣言在传播,有的说霍小玉已经被“黄金谷”谋害了;有的说霍小玉的病没有好,金凯父子打算悔婚;有的说‘武帝”明天就要攻打“黄金谷”;有的说根本就没有“武帝”,这一切只是金凯父子在耍唬头;谣言愈来愈多,愈来愈离奇,甚至自拥矛盾。
但是“黄金谷”大门紧闭,不让人进去,天太冷,把他们关在外面喝西北风,心中总不是滋味!寒冷的一夜终于过去,天终于亮了。
“黄金谷”的大门终于打开。
立刻惊动了守候在附近的人群,只见十六人骑骏马拱卫着一身艳红长袍的总管“朱衣神剑”王滨藻.往“武帝”驻扎的方向驰去。
“黄金谷”的大门又在他们身后关上。
一些想趁机进入“黄金谷”的,又是大失所望。
不过不要紧,这王总管必定是奉了“黄金谷”谷主之命,前去恭迎“武帝”的,等一下他们还会再从这里来的。
总管王滨藻等人果然一路快奔,直至小三子帐前,一见竟是这样简单潦草的几块篷布,心中已有轻视之意,也不下马,大声呼喝道:“里面有人吗?起床了。”背后却出现一个满脸稚气的年轻人,笑嘻嘻道:“你找这里面的人么?他们早就起床啦。”王滨藻一怔道:“早就起床了?到哪里去了?”原来年轻人就是小三子,笑道:“他们不想见到你,所以—早就散开,去活动筋骨去啦。”王滨藻冷哼道:“‘黄金谷’谷主要见他们,人却不见了。”小三子道:“‘黄金谷’谷主要见的人不是他们,而是我。”王滨藻又一怔!道:“你?你是谁?”小三子左手一扬,现出他那枚血红的戒指,笑道:“你猜猜我是谁?”王滨藻大惊失色!他在“黄金谷”当总管多年,见惯了“黄金谷”谷主金凯手中戴着这枚戒指,怎么会跑到他手上去了?但是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他大声道:“我没有空跟你玩猜谜,我要找‘武帝’!”小三子又笑了:“原来你不认识‘武帝’?不要紧,你认不认识这个?”他掀开衣襟,露出那只“血虫琥珀”来。
王滨藻脸色更是苍白:“你就是,你就是……”小三子把脸一沉,喝道:“见了‘武帝’还不跪下?”不知何时,早己惊动四周的武林英雄豪杰,全都跪伏在地,齐声高呼:“属下参见‘武帝’陛下。”就连王滨藻带来的十六快骑,也都惊得下马,跪伏在地,齐声高呼:“属下参见‘武帝’陛下。”“一凤”“三鬼”“四公子”“十二飞龙”一起越众而出。将王滨藻围住,怒喝:“该死的奴才。还不跪下?”王滨藻怒道:“谁知你是真是假!”“四公子”齐声怒吼,就要动手!小三子喝道:“住手。”他向王滨藻道:“只有恶主,才会出恶奴!今天不教训你,何以服众?”只见缓缓伸手一抓一扯,距离一人多远的王滨藻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抓力!他立时出手一档,但是迟了,这一抓之力,就犹如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五只看不见的手指正好抓住他肩头五大穴.令得他左半身整个麻痹,丝毫也用不上力气。
这一抓一扯之力,竞然叫王滨藻在马上再也坐不住,跌了下来。
一片雪地,经过十多匹健马的践踏,地上已是一片泥泞,眼看王滨藻就要在泥地上跌个狗吃屎,小三子的手又虚空一托,向上一扬,一股劲风竟又将他托得高高飞起,再回那匹健马背上去。
这一丈多远到距离,竞能将一个大人甩来甩去,众人惊得鼓掌叫好!谁知那马儿却突然地人立而起?长嘶扬蹄,又将王滨藻摔下马来,弄得一身都是泥泞不堪!众人一阵轰笑!小三子道:“这可不是我摔了你的……”这“黄金谷”总管王滨藻,号称“朱衣神剑”,一身功夫只怕不在“黄金谷”谷主金凯之下。却在此丢人现眼,顿叫羞愧得无地自容,就在满地泥泞中倏地挺起,向小三子挥出许多污泥烂浆,身形却滑溜如鱼,紧跟泥浆之后,疾扑小三子,手中两柄金剑一长一短,就如毒蛇的獠牙,直刺而至!这一招果然又狠又毒。“四公子”中的马如风是使剑名家,竟也看得惊心动魄,脱口急呼:“陛下小心”小三子却似惊得呆了,竟然连动也不动,等着他的剑互刺而来。铁飞琼吓得紧闭着眼睛,惨呼一声!谁知惨呼声最大的,却是那下毒手偷袭的王滨藻。那毒牙似的两柄剑,也不知怎的?竟然刺入了他自己的大腿!两条大腿各刺入了一剑,王滨藻疼得满地打滚,鲜血混合泥浆,哀号震耳,不一会儿就痛昏了过去。
十六名骑士大惊呼道:“陛下……”小三子却是动都没有动一下的站在那里。
十六名骑士也只好跪地不敢稍动。
铁飞琼终于不忍,轻轻唤道:“陛下……”小三子这才叹了口气,道:“我可是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是他自己刺自己的。”十六名骑士抖声道:“是……”“带他走吧!哼,如此嚣张,叫金谷主赶快亲自前来道歉,我等到明天日出前。”十六名骑士如获大赦,应声道:“是。”立刻上前点王滨藻穴道止血,也不敢将剑拔出来,扛了上马,狼狈而去。
“三鬼”大声将围观之人驱散:“大家禁声,不要吵闹。‘武帝’陛下要休息!”众人这才对这位年轻‘武帝”心悦诚服,蹑手蹑脚的散去,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一散开之后,消息立刻就散布出去,愈传愈快,也愈传愈变质,竟然把这“武帝”描绘得上天入地,跟天神下凡一样,法力无边了!高高的门楼上,远远的就看见十六骑扛着王总管飞驰而至,驻守的庄丁立刻打开大门。将他们迎了进去,又匆匆再将大门紧紧闭上。
大批的群众又是一阵哗然。不过大家又在幸灾乐祸,想看看这不可一世的“黄金谷”谷主到底肯不肯亲自来向这个年轻的“武帝”低头。
“黄金谷”谷主金凯,正与“游氏双雄”、慕容长青、“吕梁四杰”以及其他武林中的重量级人物坐等消息,十六骑却抬了总管王滨藻回来。
本来是耀武扬威而去的堂堂大总管,居然给他丢人现眼回来?金凯赫然震惊心中暗自大骂该死,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加以慰勉一番。叫人抬到后面,治疗休养。
向那十六骑询问经过,十六骑自然不敢隐瞒,详详细细,据实以告。
一说到红戒指,金世杰大惊:道:“怎么是那萧公子?”金凯道:“你认识他?”金世杰道:“这家伙三天之内就把我辛辛苦苦结交的‘十三太保’彻底瓦解了。”金凯皱眉道:“他杀了十二人?”金世杰恨声道:“没有,他一个都没有杀,却把十二个统统变成了他的朋友,成了我的敌人。”知子莫若父,金凯知道这个儿子气量狭小,急功好利,因而把朋友都得罪了。
他知道此刻在许多宾客面前不宜谈这个问题,再继续询问十六骑,道:“这个‘武帝’真的是‘武帝’?”十六骑道:“小人见识很浅,只见到他拿出脖子上的项练,王总管脸色就变了……”金凯急道:“什么样的项练?”十六骑道:“小人说不清楚,好像一粒透明的枇杷,里面有一只红色的虫子……”慕容长青与“吕梁四杰”同声惊骇,道:“血虫琥珀!”“游氏双雄”亦惊道:“果然是‘武帝’传人。”金凯道:“果然是‘武帝’来了……”金世杰脸色苍白.道:“这下怎么办?”金凯道:“这又有什么不得了?顶多你委屈一点,照他的意思,跟霍小玉结婚不就行啦!”金世杰叫道:“这不是强人所难么?”金凯道:“傻孩子,你就娶了她,要是不满意,还不是任由你三妻四妾,谁来管你?”金世杰道:“可是……”他当然也知道没有人会管他。
他迟迟不肯娶霍小玉,并不是因她痴呆尚未复元,而是另一个更重的心结。霍小玉跌入乱葬岗的墓穴之底,经过了三天两夜,是有个“人”跟她在一起的!不但缚在她大腿上的粗劣布条,是从一件男人衣服上扯下来的,而且还差一点亲手杀死了他,后来被那臭小子逃入石隙中,也因此丢了六、七名属下的性命。
虽然最后终究用巨石压在底下,出了一口恶气,可一想到她曾经被另外一个人,搂搂抱抱的过了三天,他的心就绞痛,打死他也不肯娶别人抱过的女人为妻子!可是今天……他心中一急,立刻又是一阵疼痛,冷汗直流。
他中的那枚“焚身附穴钉”又发作了,他不愿被在座那些英雄豪杰们见到,他起身到后面去,后面还有一批他的死党朋友。
金凯见儿子这样颓然离去,也只有长叹,转头吩咐十六骑.道:“你们且先退下。”十六骑恭声道:“是……不过那个‘武帝’还交代了一句话。”金凯道:“什么话?”十六骑道:“他说要谷主赶快亲自前去请罪,否则明天日出,就要杀进来。”金凯拍案大吼:“放屁!”十六骑惊道:“是是,属下放屁……”这十六名骑士仓皇退走。
索凯余怒未息,咬牙道:“小子可恶。”“游氏双雄”大怒,道:“咱们兄第去跟他拼了。”慕容长青急阻止,道:“不可。”“游氏双雄”怒道:“你以为咱们兄弟打不过他么?”“吕梁四杰”也挺身而起.道:“尽可再加上我们兄弟四个。”慕容长青道:“‘武帝’可以号令群雄,你兄弟二人能订得过外面那么多人么?”“游氏双雄”恨得牙痒,也莫可奈何。
慕容长青再自告奋又道:“待老夫先去探探他的口气,回来再做打算。”金凯立刻道:“那就劳驾你走一趟啦。”“黄金谷”的大门又开了,守候在附近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这次出来的,竟然不是“黄金谷”谷主,只有一匹马,一个人,号称“三手胡”的慕容长青!本想看热闹的群众,顿时一片失望——这次“黄金谷”的大门竟然也不再关上,似乎欢迎所有的人进去作客。
但是奇怪的是,这次不但没有人再往里面挤,反而有大批的人像逃难似的往外面逃!驻守在门口的壮丁问道:“你们怎么啦?”这些人回答道:“你们谷主不肯亲自去迎接‘武帝’明天清早就要来攻打,我们才不要玉石俱焚。”慕容长青听在耳中,心头暗叹人心不古、世道日宏,单人匹马,来到小三子的帐前,恭声道:“慕容长青求见‘武帝’陛下。”本以为会有一阵雷霆之怒。
没想到小三子立刻出现,热诚欢迎,道:“我就是‘武帝’你老人家求见,有什么贵事?”小三子也不将客人请入帐篷就在门口这一大片空地上站着,立刻就围了一大群瞧热闹的群众。
人多吵杂,拥挤不堪,幸有“一凤”“三鬼”“四公子”“十二飞龙”在四周维持秩序,将他们拦在一段距离之外。
慕容长青颇感意外!仍不敢放肆,恭声道:“属下慕容长青……”小三子道:“是,我在里面就听到了你叫慕容长青。”慕容长青一怔,道:“是,属下正好在‘黄金谷’做客……”小三子又道:“我知道,我知道,说话不用兜圈子。有什么事直接了当、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慕容长青呆住了!怎么现在的年轻人连“客套”礼貌都不懂了?小三子道:“你既然说不出来,不如我来猜猜看……‘黄金谷’谷主拉不下脸来赔罪道歉,你老人家是来做和事佬的。”慕容长青叹道:“陛下果然圣明……”小三子笑道:“好,我就卖你老人家一个面子,他不用低声下气的来道歉啦。”慕容长青大松了口气,道:“多谢陛下。”小三子笑道:“其实我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来生气打架的,而是想讨杯喜酒喝!”慕容长青的脸又沉了下来,叹道:“可是,少谷主金世杰,似乎有些……”小三子的脸也沉下来了,道:“好不识拾举。这霍小玉有哪一点不好?他为什么要推三阻四的?”他这脸色一沉,居然不怒而威!慕容长青不由得吓了一跳,恭声道:“霍小玉家遭巨变,悲伤过度,至今还未清醒……”小三子冷笑道:“当年霍家堡声势正旺时就急着跟人家联姻,如今人家遭了巨变,就可以不要这亲事了么?”抬头盯视着他:“你说这样应该么?”慕容长青不知如何回答。
小三子又道:“哎,他若是心不甘情不愿,就算迫他娶了,这霍小玉日后也不见得就幸福。”慕容长青深有同感,叹道:“这霍小玉也真命苦……”小三子摹地大声道:“他不要,我要。”慕容长青吓一跳:“陛下?”就连四周围观的群众,亦不由惊得张口结舌!小三子道:“金家父子可以这样不仁不义,我可不能坐视不管……我要把霍小玉带走。”慕容长青大感为难,喃喃道:“可是,这霍小玉是他金家三媒六聘,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小三子赌气道:“我就要。”慕容长青昂首道:“就算你是‘武帝’也不能强夺。”小三子一把扯下脖子上的“血虫琥珀”。扔在地上,吼道:“我现在不是‘武帝’能不能强夺?”慕容长青望着地上的“血虫琥珀”脸色数变,试探着道:“你若不是‘武帝’又何必强夺?”小三子喜道:“你说什么?”慕容长青道:“你若肯用这东西交换,我保证你可以带走霍小玉……”小三子一把捉住他,道:“你说的是真的?”慕容长青也道:“你说的也是真的?”小三子大声道:“我当然说真的。”他伸手一指周围这些围观之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还能说谎么?”围观之人都大声哗然,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个年轻人,怎么连“武帝”都不做?慕容长青还是怕他反悔,拾起地上“血虫琥珀”道:“好,我这就回去叫他们把霍小玉送出来。”小三子却一把又夺了回来,挂回自己脖子上,道:“不行!我信得过你,却信不过金凯、金世杰!”慕容长青道:“那你要怎么样?”小三子道:“我跟你一起去。”慕容长青道:“这……”小三子道:“你怕什么?怕我会抢夺?”他转身向“一凤”“三鬼”“四公子”“十二飞龙”道:“你们统统留在这里,一个都不许跟来。”又转向围观群众,道:“谈不成,我还是‘武帝’,谈成了‘武帝’就是姓金的啦!们所以你最好不要太过份得罪了他们。”这倒是句真心话,人群一阵骚动。小三子已跨上铁飞琼牵来的骏马,手持一丈三尺长的“霸王枪”与慕容长青一起,往“黄金谷”从容而去!群众们倒是立刻一轰而散,他们赶着去传消息去啦!这真是个天大的消息,人人部惊得呆了。这消息立刻就传给了朋友,再传给朋友的朋友……消息当然也很快就传入了“黄金谷”,绝对比他二人前进的速度快很多!吴向春笑道:“原来‘武帝’陛下还真的会演戏。”铁飞琼担心道:“他进‘黄金谷’会不会有问题?”吕青莲笑道:“这位萧少爷聪明得很,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他向众人一拱手,道:“我要去找神偷‘丁六’了,告辞。”悠⑹蓖ι矶穑⒑鹨簧槐!⒘桨训丁⒘礁撕煊G梗鸵欢耘泄俦剩恢梢徽哦崦耐痪俣崛バ∪拥拿??
小三子根本也没有对敌的经验,尤其没有学过什么刀法、枪技、笔法,但是“凌霄神功”已通,这些都已不在他眼中。
“凌霄神功”使小三子变得耳聪目明,这六人的攻势在小三子眼中看来,竟似幼稚的小孩子在玩刀玩枪,又慢又笨又错误百出。
他只是伸手一抓一摔,就将他们的兵器全都夺下,扑扑连声,全都深深地插在那木柱上,非常接近石墩压装血虫琥珀”之处。
这六人在一招间就丢了兵器,还以为小三子是在变魔术!心中怒气更盛,厉吼道:“我跟你拼了。”这次他们竟然真的拼命,完全不用什么什么招式,只是将全部精力集中在拳头上,扑过来就打!这种打法在小三子看来更是幼稚可笑。他一伸手就拨转了游氏大雄的拳头,迎向了游氏小雄的拳头,再双手捉住吕梁这二杰的拳头,迎向了吕粱那二杰的拳头.只听到碎碎碰碰的一阵乱响,这六个自命不凡的家伙,都抱着自己的手,痛得在地上打滚。
他们当然也有朋友的,他们的朋友急忙把他们扶起来时才发觉他们的手骨全都粉碎。
慕容长青道:“你好狠心。”小三子道:“又不是我打的,是他们自己!”慕容长青道:“其实你只须稍稍拨开就好,用不着让他们骨头粉碎的。”小三子道:“说的好听,以他们这种动不动就要揍人的毛病,他们打碎过多少人的骨头?以后还会再打碎多少人的骨头。”慕容长青当然了解他们的人,事已至此,也只有长叹不语。
小三子昂然而立,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武帝’,你们用不着再顾虑我的身分,也不必顾虑破坏了‘血虫琥珀’还有谁对我不服气、看不顺服的?尽管跳出来。”除了金凯父子,还有一大堆武林人物,将他与霍小玉团团围困在中间。
小三子视若无睹,笑道:“只是记得不要在我面前玩兵器,这根木柱已经禁不住再砍几下了,要是一个不小心压碎了宝贝,弄塌了大厅,可不好玩。”金凯赶快吩咐这些人、道:“各位千万瞧在老夫面子上,莫在此处与他争斗,退远些,退远些。”小三子笑道:“不错不错,再过不久‘黄金谷’谷主或者是他儿子金世杰,总是他们姓金的其中一人。当得成‘武帝’所以你们大家还是乖乖听他的话,退远些……”金世杰脸色又变,金凯怒吼道:“姓萧的,你不要挑拨我父子感情。”小三子赫然大笑道:“你们父子的感情已经不用我挑拨,就已经快要完蛋啦!”他举起手指上那只红宝石的戒指向金世杰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会有这一个戒指的?”金世杰整张脸变成铁青,却坚持着不回头望向他的父亲,咬紧牙根道:“不想。”小三子又笑,道:“好!有志气。那么你想不想知道,那日在乱葬岗的墓穴之底,你派人追杀的那个臭小子是谁?”金世杰突然间脸色大变。那天在墓穴之底的几个人全都被杀灭口,魂归离天,此事再也无人知道啦,除非……他蓦然醒悟,厉吼着:“原来是你?”这是一件一直压抑在他心底的问号,一直在啃噬着他的心!如今答案揭晓,他疯狂似的疾扑而上:“纳命来。”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金世杰似乎已经忘了他早已是小三子的手下败将,已经忘了他早已受了伤。
这金世杰虽已受伤,这一扑之势仍是锐不可挡,他“黄金谷”的成名绝技“五花绵掌”以双掌同时拍出。
小三子就曾经伤在这双“五花绵掌”之下.上一次当学一次乖,立时滴溜溜一转身子,将他的攻势转到一旁。谁知这“五花绵掌’的奥妙不在开始,而在后续。所谓“绵”字就是后手延绵不断的意思。
又急又快,又毒又狠的一连串绵掌打在身上,虽然有“凌霄神功”不断的反震过去,小三子还是一阵头昏脑涨,肠胃翻搅,几乎支撑不住!儿子尚且如此,老子出来那还得了?小三知道再不能容情,看准时机,一枚“焚身附穴钉”拍在金世杰后肩上。
他惨叫一声踉跄向前跌,正好扑在那根压住了“血虫琥珀”的大柱上。
这根红榜木柱虽然结实,上面被万斤屋顶压住,基部又被“游氏双雄”“吕梁四杰”的六、七件兵器贯透,早已木质崩裂,摇摇欲坠。再经金世杰这样一撞,更是吱嘎乱响,粉屑纷降,随时都会倒塌!金凯急叫:“不能再碰那柱子。”掠身而上,伸手将他拉开。
金世杰仍拼命挣扎叫嚷道:“你放手,我要跟他拼了。”金凯一耳光掴去,怒道:“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不是拼命,而是送命。”金世杰已状若疯狂,歇斯底里大吼大叫道:“送命就送命,反正我活着也没有意思。老婆送给了别人‘武帝’也轮不到我。”有个这样丢人的儿子,教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怕他再讲出更难听的话来.金凯一指点中了他的昏穴.将他交到属下手中,道:“带他进去休息。”小三子五脏内翻搅,用力跟着气,有些头晕,如果此时金凯再来攻击,他就必死无疑,幸好他仍然站在这根木柱之旁,他有把握随时弄塌这根木柱。
金凯也深深感觉出这个年轻人的确是生平大敌,今日如果不乘此机会一举歼除,将来必是心腹之患。他眼中露出了凌历的杀机。
小三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是他仍能强自镇定,他知道金凯绝对不会现在对他采取攻击。
金凯是在投鼠忌器,毕竟这枚“血虫琥珀”是世间难得的宝贝,有了它,就可以武林称帝,号令群雄,到时候再慢慢的发落他也不迟!金凯开口道:“好了,你可以带着霍小玉离开了。”小三子又叹了口气,挺胸而立。道:“不,我不能这样偷偷摸摸的带着霍小玉离开。”金凯道:“这里还有这么多武林朋友,怎能算是偷愉模摸呢?”小三子道:“这么多武林朋友,个个是你的心腹,可没有一个是我的朋友。”金凯道:“那你想怎么样?”小三子道“赶快把霍小玉的家人都请来。”金凯道:“霍小玉的家人?”小三子道:“不错,霍家堡虽然被屠,她还有大姊嫁给了大姐夫,也有二姊嫁结了二姐夫,另有还有一位三姐在峨眉出家!”金凯道:“你倒弄得很清楚。”小三子道:“快去统统找来,少一个都不行。”金凯道:“这要很多天……”小三子道:“多少天都没有关系,这个宝贝压在大柱子底下,你也不怕我偷,我他不怕你拿。”他走过去挨着霍小玉.道:“快去弄些吃的喝的来,我们饿死啦。”金凯心不甘情不愿!小三子拔起地上“霸王枪”一挥手就像戳豆腐一样的戳入那木柱里,大声道:“地上这块石头我可以弄得碎.这个石墩我弄不弄得碎?”金凯吓一跳。
小三子冷笑道:“我随时可以毁了这个宝贝,你信是不信?”金凯又吓一跳。
小三子又喝道:“有胆量就弄些杀手来!或是弄些迷药、毒药之类的来试试看。”金凯急忙道:“不会不会,你放心,千万不要弄坏了宝贝。”回头吩咐属下:“快去弄些吃的喝的来,他们饿死啦。”小三子吃得饱、喝得足,又大叫道:“快来人,统统收拾干净。”这些属下们早已受了金凯的吩咐,尽量配合他,千万不能惹他生气。只好赶快来收拾打扫擦试,把这里弄得干干净净。
小三子又指挥他们将这座大厅内的八仙桌、太师椅、花架书柜,全都搬来,在这木柱旁边,围出一个小天地。
又把窗帘帐幔扯来,将这里围好,变成一个隐秘的房间,把霍小玉藏在里面,以策安全。
房间的门就正对着这根大木柱,金凯派来监视的人可以从各个角度,很清楚的看到插满了兵器,岌岌可危的巨大木柱,但是却又恰好看不到那“房间”的里面。
房间里面的小三子当然也可以看到这个柱子的,他自然也不怕有人会偷偷的来挖开木柱偷走这枚“血虫琥珀”的。
又喊道:“去找两个丫头,弄水来给霍小玉姑娘洗澡换衣服。”属下们又赶快去把原来服侍霍小玉的丫环找来,所有的衣服用具都是现成的。
小三子走到外面来,靠坐在石墩上休息,让丫头们在里面服侍霍小玉沐浴更衣,梳头打扮得焕然一新!除了脸色苍白些,眼神呆滞些,丫环们实在看不出来,这霍小玉姑娘怎么会是病人?小三子竟也看得有些痴迷。丫环们叽叽咕咕地偷笑,悄悄地全都退走。
小三子又唤住,道:“去把她的被子、枕头都搬来,不然她怎么睡觉?”丫环们道了声:“是。”转身离去。小三子走过去将霍小玉抱住,轻声呼唤道:“霍小玉,你还记得我么?”霍小玉仍无动静,小三子痛惜万分将她紧紧搂住,悲泣道:“可怜的小玉,你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他激情地吻着她的香唇,吻着她的粉颈,道:“我有‘地液琼浆’我一定能把你救好……”霍小玉却在他身边嗤嗤的笑道:“痒死我了……”小三子又惊又喜!捧住她的脸道:“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她却又是呆滞痴迷如故,小三子用力摇晃着她,悲鸣道:“你看着我,告诉我你认得我。”“没有用的。我们照顾霍姑娘有半年了,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原来是丫环们抱了被子、枕头进来,在两张桌子拼成的床上铺好,这才告辞退去。
小三子仍在抱着霍小玉痴痴发呆。
金凯派出的人远远监视着这根柱子,以防他偷偷挖了偷偷逃走!金凯已派出快马,分三路疾驰去请霍家的人去了……但这样快马奔驰,至少也要十天以上才能回得来。
金凯心急如焚。又听到唯一的独子金世杰在房里一声声的哀叫。他刚才已探过金世杰的病,他后肩上又中了一枚“焚身附穴钉”。金凯自认为武功高强,试了许多方法,仍是解不了这独门手法,又气又恨!突然又听到外面鼓噪吵闹之声,金凯大怒吼道:“什么事?”属下报曰:“‘玉蝶门’带了大批娘子军,想要闯进来。”金凯冷哼,道:“挡在外面,登城者斩。”又一批属下来报曰:“‘帝王谷’玲珑姊妹带了大批人马想要闯进来。”金凯怒吼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黄金谷来撒野?”又有属下来报道:“霍家大姐、二姐都到了。”金凯上了城楼,果然认出大姊皇甫牧夫妇与二姊蔡令敦夫妇。
更有成千上万的英雄好汉,不知是他们的属下,还是看热闹的群众?金凯一怔。道:“奇怪?快马刚刚才出发,霍家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慕容长青道:“这中间定有蹊跷,还是小心为是。”皇甫牧与蔡令敦已扬声大吼道:“金世杰呢?你把我妹子弄到呀里去了?”大姊、二姊亦叫道:“金凯,有人说你把我妹子卖掉了,是也不是?”周诗婷早就与他们串通好了,领着她“玉蝶门”娘子军齐声大叫:“金世杰,你‘卖老婆做大舅’你要不要脸?”“玲就姐妹”也是早就与他们串通好了,领着她的大批人马齐声大叫:“金凯,你把儿子媳妇一齐出卖了,自己想当‘武帝’羞也不羞?”围在四周的武林人物都是豪杰之士,各个义愤填赝,振臂大吼:“不要脸,金家父子真不要脸。”金凯气得几乎晕倒,怒吼道:“放屁,胡说。”大姊叫道:“是真是假,叫我妹子出来让我瞧瞧。”这个要求极合理,急派慕容长青去请。
小三子却道:“不行,你们人多势众,宝贝又已经压在这柱底下了,万一定在半路,你们群起而攻,我就糟了。”慕容长青道:“那该怎么办?”小三子道:“一定要让霍家的人进来,护送我们出去”慕容长青只好再来回报。
金凯交不出人来,霍小玉等于已挟持在小三子手上。
蔡令敦亦吼道:“不然让我们进去瞧瞧。”这个要求也合理,他本来就快马去请他们来,但是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
皇甫牧大叫:“你再不开门,我们就攻进去。”周诗婷领头大叫:“对,我们攻进去,我们攻进去。”成千上万的群众一起鼓噪:“攻进去,攻进去。”金凯大喝一声:“住口‘黄金谷’也是你们放肆的地方么?”他下令道:“除了霍家的人谁也不准进来,否则格杀勿论。”他是以内家真力将声音远远传送出去,果然收到威吓之效。
皇甫牧与蔡令敦夫妇有意要进去,周诗婷大叫:“不行,你们人单势孤、我们不放心。”皇甫牧与蔡令敦夫妇转头向大家宣布:“就我们四个人进去,一柱香为限,如果还没有领着霍小玉与萧少爷出来,就表示我们已经遇害,你们就开始攻城,替我们报仇。”周诗婷又领头大叫:“好,我们就用火攻,杀他个片甲不留,为诸位报仇。”金凯倒是不怕他们攻城,他只要让霍家的人进去给那小子看看,再把他们全都平安的送出来,就一切皆大欢喜。
金凯与霍家本是儿亲家,本应是团结一致,至少也不应反目成仇。
只因为发生霍家堡的不幸事件之后,霍家把幸免于难的霍小玉,送到名分已定的金家。长达半年之久,金家竟迟迟不肯正式成亲,似有悔婚之意?金家到底在悔什么?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突然有谣言说金家要把霍小玉卖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除了三姊已在峨眉出家,法号慈云,不再管俗家琐事,两个姊姊都嫁给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要来问个明白,讨个公道。
金凯见他们正在气头上,再解释也没有用,只得先带到大厅去与那个臭小子见面,当面把话说清楚。
这里围满了奉命守候监视的高手,见到谷主亲自领着贵宾光临,纷纷让出路来。
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厅,就被这臭小子的蛮力拨动柱子,而弄得四处有明显龟裂,碎瓦断木,散了满地,桌椅花架被拖去堆在一起,窗帘帐幔也被扯丢围在那一堆桌椅四周……这座大厅已经满目疮痍。尤其刺眼的,是这根大柱上插满了七、八件兵器,都能透柱而过,几乎已将这坚实的木柱剂开,使得整座大厅岌岌可危。
大姊霍曼雪心中暗惊,却厉声道:“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做什么?”金凯道:“你们不是要见霍小玉姑娘么?她就在这里面。”霍曼雪惊道:“她怎么会在这里面?”金凯也不理向里面喝道:“喂,臭小子,霍家的大姐、二姊都来啦,你们还不出来?”这里面却没有回答,情况似乎有些不对!金凯心中暗惊,大声道:“再不出来,可别怪老夫不客气了?”这里面仍无声息。
金凯含怒一掠而至,伸手一扯,将帐幔桌椅全部拉倒,才发觉这里面根本就是空的。
金凯大惊失色,怒吼:“这是怎么回事?”奉命守候监视的高手们吓得面无人色,慌忙跪下叩头道:“属下等人,轮班守候,严密监视.绝对没有疏漏……”金凯吼道:“没有疏漏?这么大两个人会化成空气消失了?”这批高手拼命磕头:“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大姊霍曼雪冷笑道:“好了,不用演戏了……”二姊霍曼云冷哼道:“我那可怜的小妹是病死了?还是被你们谋害了?”金凯怒道:“你们胡说什么?”大姊夫皇甫牧瞪眼道:“你凶什么?想把我们也杀了灭口不成?”二姊夫蔡令敦亦道:“请记住,现在只剩下半柱香的时间。”金凯气急败坏,道:“一定是被那臭小子溜掉了……”他回头向那些跪在地上的属下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呀?还不去追?”他们向哪里去追?但是总不能跪在这里等挨骂,立刻起身,一哄而散!金凯自己当然也急奔而出,整座大厅就变成了死寂。
霍家四人却冷静地留在原地,等侯事情的发展。霍曼雪道:“你们看,这是怎么回事?”霍曼云道:“我看我们要先求自保……”蔡令敦接口道:“不错,不管这金凯是不是在做戏?都不可能在半枝香之间交出个人来,我们如不去阻止外面,他们立刻攻城,两败俱伤,生灵涂炭。”皇甫牧深深了解他的意思.向霍家两个姊妹道:“霍小玉是你们的小妹子,如果要战,我们一定舍命相拼。”霍曼雪插道:“南霍北金齐名,南霍既已灰飞烟灭,我们活着也只有被人耻笑!”霍曼云道:“难得江湖朋友群情激愤,又有‘玉蝶门’与‘帝王谷’相助……”皇甫牧立刻了解她们姊妹主战,道了一声:“好,我们先破关斩将,引兵入关,再分头纵火……”蔡令敦实战经验丰富,接口道:“我们只打游击战,不可缠斗硬拼。”正说间,金凯去而复返。气急破坏道:“真想不到,最后我们金、霍两家会从亲家变仇人……”皇甫牧冷笑.道:“废话少说,把霍小玉交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金凯目露凶光,厉声道:“真要玉石俱焚,两败俱伤么?”蔡令敦道:“不然你还有什么话可以交代?”金凯道:“错过今日,我誓必亲手杀那臭小子,亲自送霍小玉姑娘到贵府‘负荆请罪’!”他说得诚恳,颇有悔意,霍曼雪倒下不了决心了。
突然屋顶上一阵哈哈大笑.道:“亲手杀我?吹好大的牛。”这笑声中气十足,声震屋瓦,惊得众人耳朵发麻。
金凯惊道:“姓萧的,你在哪里?你躲在屋梁上做什么?”小三子哈哈大笑,道:“躲在屋梁上算是本领么?”他的狂笑声立刻引得那些无头苍蝇似的属下们,全都赶了过来,惊叫道“屋顶上,在屋顶上。”金凯与霍家四人立刻从厅内奔出,只见小三子抱着霍小玉,站在高高的屋脊上。金凯怒吼:“你是怎么上去的?”小三子笑道:“你们‘黄金谷’这些个狗奴才,岂能看得住我?”北风呼号,那么高的屋脊上更冷。
在那尖尖翘起的“飞檐”上,不知何时竟有一株野草,竟开出两朵纯白的小花,被狂风吹得楚楚可怜。
小三子就抱着霍小玉一步一步走上高耸的尖端,摘下小花,仔细地为霍小玉插在鬃角上。
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霍小玉,在这样的狂风中,紧紧依偎在小三子怀中甚至比这两朵娇弱的花更可怜。
霍曼雪忍不住心疼万分,道:“小玉……”小三子对他们笑笑,道:“来的可是霍小玉的大姊、二姊么?”霍曼雪道:“不错,霍小玉还好吧?”小三子道:“不好!死也死不,活也活不成,霍家没人管,金家没人要……”一句话说得霍曼雪无地自容,抖声道:“对不起……”小三子再道:“你们都不要,我要用‘血虫琥珀’用武帝的位置,交换霍小玉的自由之身,你们答不答应?”霍曼雪惊道:“你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唤她的自由之身?”“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她更贵重的东西?”小三子痴情地抱住手中的霍小玉,道:“如果要我用生命来换,我都情愿。”这份痴情,竟让他们各个震动,霍曼雪插道:“你究竟是谁?你什么时候看上了我家小玉的?”小三子认得她,笑道:“我就是那地穴之底,保住了她一命之人。”霍曼雪失声惊叫:“原来是你?”外面突然开始鼓躁叫嚣,是周诗婷在领导攻城。
他“黄金谷”的属下壮丁武士,全都赶去参加战斗。
金凯急道:“好了,你可以带她走啦。”小三子笑道:“霍家大姊、二姊,你们到底答不答应?”霍曼雪道:“答应答应,这里危险,你快带她走。”突然几支带有火的箭,破空射入,落在这座大厅的瓦面。
金凯又惊又急,大叫道:“他们真的用火攻?”按着就是无数的火箭,远远近近,锋涌而至。
同时听到周诗婷的声音在叫道:“赶快把霍小玉跟萧少爷交出来,不然我们要杀得你片甲不留。”金凯叫道:“赶快,起快,你赶快抱她到城楼上去。”小三子却道:“且慢,还有件事我要向大姊、二姊说清楚——”他举起左手.露出那只红宝石的奇形戒指:“你们可认识这个?你们可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我手上的?”金凯脸色大变,蓦地一挥手,一支蝴蝶形的金镖,翩翩飞向屋顶去。
大姊夫天皇甫牧惊叫:“金蝶镖?”“金蝶镖”翻飞而至,小三子哈哈大笑,突地使个千斤坠“砰”地一声将他脚下又厚又结实的琉璃屋瓦,侩木承尘,一起穿透一个大洞.他就抱着霍小玉穿透过这个大洞,落入到大厅之内去。
谁知他身形才动,那枚“金蝶镖”竟如活物般双翅一振,也从那破洞紧迫而来。
金凯立刻也穿过窗户,冲人厅内,霍家四人都跟入。
只见灰尘满天之中,小三子抱着霍小玉,落在这根满是兵器的大柱子之旁。
现在这根大柱土又多了一件暗器“金蝶镖”。
奇怪的是这纷飞的尘埃,竟然全都被他以内劲逼在三尺之外,半点都沾不到霍小玉的身上。
经过刚才那样的撞击,霍小玉鬃发上的那两朵小白花仍然完好如初,一点也没有撞坏。
小三子哈哈大笑,道:“雕虫小技,怎么伤得到我?”皇甫牧怒道:“金凯,你给我说清楚,你是怎么会有‘金蝶镖’的?”金凯大吼道:“等一下再跟你说!”因为小三子恰好落在这满是兵器的大柱之旁。金凯大吼道:“你要干什么?”小三子道:“不用紧张,我只是要拿回我的‘霸王枪’!”这木柱基部的材质,早被这堆乱七八槽的兵器破坏,他伸手握住枪杆一扳,木柱就一阵嘎嘎乱响,几乎崩塌。
金凯大惊失色大喊:“小心。”小三子笑道:“哦?对不起,我忘了血虫琥珀还压在这下面——”外面攻打战斗之声更剧,也开始火光熊熊。
金凯却一点也不敢催促他,深怕他猛然用力,弄塌了木柱,压碎了“血虫琥珀”。
他手上已握有另一枚“金蝶镖”却因为投鼠忌器,始终不敢出手。
小三子大声道:“大姊、二姊,你们还不明白么霍小玉大腿上的金蝶镖是谁射的?霍家堡灭门血案又是谁干的?”霍家四人顿时脸色苍白,小三子叹道:“你们还不快走?准备把命丢在这里么?”金凯手握“金蝶镖”做势欲射,厉声道:“谁都不许动。”小三子大笑:“别怕别怕,他只是在唬你们的!他如敢妄动一下,我只要这样一撬,保证他的宝贝就……”他突然脚下一软,几乎跌倒,金凯立时瞧出了破绽,哈哈大笑:“你中了我的‘金蝶镖’看你还能撑多久?”小三子亦大笑道:“至少能撑到把这里彻底破坏。”皇甫牧听到“金蝶镖”三字,脸色大变,厉声道:“原来‘金蝶镖’是你的独门暗器,不是‘玉蝶仙子’。”金凯冷笑:“那个女人只配玩‘焚身附穴钉’。”皇甫牧道:“霍家堡的血案也是你?”金凯脸色又变,他手上已握有另一枚“金蝶镖”随时都可以致他们死地。
小三子大吼道:“你们还不快走?”这两对夫妻互看一眼,心意相通,立时四散奔开。
金凯大叫:“你们要干什么?”他们己四散奔走不见!小三子这才小心冀翼地一面扭动,一面向后抽。终于有惊无险地将他那根又粗又长的“霸王枪”拔了出来。
金凯吁了口气。
小三子却哈哈大笑,道:“现在你要取这‘血虫琥珀’只好先拆掉一大片屋顶,再移开这根木往,千万要小心,别功亏一觉、落得一场空欢喜。”说完抱着霍小玉,舞着“霸王枪’一跃而起“砰”地又撞破屋顶,大笑而去。
金凯却一时不知要追谁才好?这根本柱已岌岌可危,随时都会崩塌压碎“血虫琥珀”他不敢轻易离开,他必须好好守护这木柱!他过去拔下嵌在木柱上的“金蝶傈”仔细检查那翅膀上不平整的外线,有一些棉质纤维,那是割破了小三子的衣服。
再检查下去,又在另一边翅膀上找到了一丝血迹。
金凯冷笑:“哼哼.看你还能顽劣到几时?”围在外面的武林英雄,早已群情激愤,叫嚣不己。
周诗婷大叫道:“姓金的不但谋害了‘武帝’和霍小玉,又将霍家两对夫妻骗进去,杀人灭口了。”“玲珑姊妹”也大喊道:“姓金的绝灭人性,猪狗不如,我们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群众呼啸道:“对,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火箭火把不断的投入,守城之人紧张万分。
慕容长青突见皇甫牧夫妇出现,却没有金凯跟来,在城楼上的急忙迎上,拉着他的手道:“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快上楼去告诉他们,没事了,不要打了……”皇甫牧却一指将他点倒,其余众人大惊。
皇甫牧夫妇已经指东打西,斩瓜切菜一般,冲向大门将厚重的铁门打了开来!外面的武林英雄如潮水般的涌入,与“黄金谷”的壮丁展计激战。
两对夫妇四个人,又按原定计划,再分头纵火,只打游击战绝不缠斗硬拼。
金凯下令将主力全部撤来,集中力量防守这座摇摇欲坠的大厅。
这些杀红了眼的江湖豪杰们,就在“黄金谷”内左冲又突,尽情地烧杀虏掠,发泄愤怒。
不用多久,整座“黄金谷”除了这座摇摇欲坠的大厅,其除全都付之一炬,毁于大火。
大姊、二姊两对夫妇报仇泄愤目的己达,开始往外撤退。
周诗婷与“玲珑姊妹”眼看“黄金谷”只剩下一片废墟,也开始往外撤退,武林群雄烧杀虏掠,发泄愤怒,等到情绪渐平,才想到这姓金的将来很可能是“武帝”不禁又纷纷撤退,溜之大吉!慕容长青这时才自己冲开穴道,从地上爬起来怒吼道:“追。”金凯阻止道:“不用追了。”慕容长青又呕又恨,道:“那个姓萧的可恶。”金凯冷笑,道:“他中了我的“金蝶镖”活不了多久的。”在场之人一听“金蝶镖”三字莫不惊疑不定!因为他们听说了太多有关“金蝶镊”的恐怖传说。
金凯见大家似乎不信!只一挥手,突然一只金色的蝴蝶向慕容长青飞了过来。慕容长青吓得疾退闪避。
当然不是真的蝴蝶,蝴蝶不会在冬天里飞过来,蝴蝶也不会以这么快的速度追着他飞来。
这一定是一支蝴蝶形的暗器。
慕容长青身形如疾风而这只金色的蝴蝶,竟似活物、又荡又轻的翅膀一斜,就已转向。“哚”地一声,就已深深地嵌入了他身旁的木柱上。
慕容长青吓出了一身冷汗,旁边诸人也脸色苍白。
金凯冷笑道:“你自认为比霍家堡堡主霍天行如何?我如果要杀你,你还逃得掉么?”慕容长青脚都软了,金凯冷笑着向这些人道:“现在不用管那么多,起紧灭火救伤,清理战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慕容长青喘着大气.道:“什么更重要的事?”金凯指指这根柱子.道:“血虫琥珀。”小三子果然中了金凯的“金蝶镖”。
虽然只是在背上割破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却因延迟了救治时间,而变得严重了。
这“金蝶镖”又是一种极歹毒的暗器,镖上毒性极强,中者会痛极哀号三个时辰,全身发黑,僵硬而亡。
最近一年来,至少有二十位武林高手丧命在这“金蝶镖”。
听说半年前的霍家堡灭门血案,就是这种歹毒暗器在暗中作恶。这小三子怎么会忽视这种极危险的暗器呢?难道自以为是超人么?他抱着霍小玉越屋而逃,终于头昏脑涨,脚下一软,就从高高的屋脊上滚跌下来,手中“霸王枪”也掉落地上.一阵“匡当”乱响。
这里正是战斗惨烈,火焰熊熊,拼杀嘶喊中,伤亡遍地。
小三子力竭昏倒,霍小玉却痴呆中知危险,反而抱起了小三子,麻木不仁地往前直走。
混乱的屠杀战场中,敌我双方,刀光剑影,梁柱倒塌,火焰纷飞。
惊险万分中,有几条黑影在烟硝血影中疾窜而过。忽然有人惊呼:“咦,谁?”本已窜入窄巷中的人影又回头,竟是那个“黄金谷”的少谷主金世杰,还有几个是他的死党。
一眼瞧见竟是霍小玉抱着小三子,大感意外!靶障舻模磕忝窃趺椿嵩谡饫铮俊币话炎阶⌒∮瘢嵯滦∪印?
霍小玉竟然反抗!拼命要抢回小三子,被金世杰狠狠的一耳光掴得跌倒。
正好被那几名死党抱住,大笑道:“怎么了?这么样一个大美人,金少爷不想消受,就赏给我们吧?”金世杰大笑道:“好,就赏给你们。”霍小玉惊叫反抗。十指尖尖,一把抓破了那家伙的脸,一声惨叫。霍小玉换来的却是一顿粗野怒骂,和一顿残暴的拳打脚踢。
小三子挣扎怒吼:“放开她!”只因他己毒发重伤,连站都站不直。
金世杰死死地将他捉住,狞笑道:“原来你也会有今天?老天真是有眼,终于叫你落到我手上,哈哈……”想起自己大好的锦绣前程,就是断送在这臭小子手中,心中怨恨之气,就要下毒手。突然有人冷笑:“你如杀了他,谁帮你拔除‘焚身附穴钉’?”原来又是那个死对头的周诗婷叉手而立,身后又出现大批的“玉蝶门”少女,将他们团团围祝明珠越众而出,厉吼道:“放下萧少爷饶你们不死。”金世杰紧紧捉住小三子,一手持匕首,抵住小三子的脖子,狰狞狂笑道:“哈哈,顶多同归于尽,反正我他不想活了。”突地一条银鞭无声无息地卷住了他的手腕,鞭梢上的银铃倒刺,紧紧地嵌入了他的筋骨,用力一扯.皮开肉绽,匕首也脱手飞去。
是“玉蝶门”的二师姊钟灵到了。
同一时间九柄又轻又薄的柳叶飞刀疾掠而至,惊得金世杰用力一带,要将小三子拉过来当肉盾,挡那飞刀。
突地背上一阵剧痛,大师姊周诗婷乘隙又将一枚“焚身附穴钉”拍入他“宗孟穴”中。
金世杰连续几步踉跄,再也捉不住小三子,早已被小师妹明珠夺去。
金世杰连番受创,竟也能奋力突围,越出而去。
那几名狐朋狗党早已吓破了胆,丢下霍小玉,逃之夭夭。
穷寇莫追,能够及时救回小三子与霍小玉,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赶紧拾起地上“霸王枪”护住他二人赶紧撤离“黄金谷”。梗焓忠惶蕉钔罚谷惶痰孟湃恕??
玲儿急道:“你看你伤势这么严重,刚才还勉强撑着讲那么多话!”小三子道“刚才人心惶惶,我不出来不行。”玲儿道:“那明珠呢?明珠对你的伤没有帮助?”小三子道:“当然有。可是她没有练过‘凌霄神功’对我的帮助有限。”玲儿道“我们怎么帮助你?”小三子道:“先看看我背上的伤。”玲儿惊道:“你怎么会伤在‘膏肓穴’上?”珑儿道:“这里是最难治疗的地方,俗话说‘病人膏肓’就表示无救了。”他这伤口是毒性极强的“金蝶镖”造成的。小三子本来以为只是擦破了一点皮的轻伤,以他的“凌霄神功”一定可以挡得住毒素蔓延。
而当时的情况也势必要以气势压住金凯,叫大姊、二姊两对夫妻先逃走。所以才误了“运功拔毒”的时机,重点是小三子并不是受正规武术教育出身,他的一身功力全都是机绿巧遇,误打误撞所得来的,他根本不知道他伤的位置,竟是最难治疗的“膏肓穴”!他甚至连人体穴道名称都还不完全清楚。
小三子的身体健壮,复元能力很强,又经过梅仙、明珠两个姑娘给他“会阴相接”的治疗,他这伤口的皮肤已经愈合,但是毒性却已深深地侵入了他的膏肓穴内,极难拔了。
玲儿又惊又急,垂泪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珑儿急得抱住他,哭泣道:“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帮助你?”小三子道:“这就要辛苦你们二位了……”玲儿道:“你说,只要我们做得到……”小三子道:“我要你们二人轮流,一个与我‘会阴相抵’来练‘凌霄神功’,一个以手掌压住我的伤处,助我行功……”玲儿立刻道:“好,我先来。”* * * * * * * * *天亮了,风雪终于停了。昨夜那场风昌还真够寒冷。
而昨天那群激愤的群众,那场屠杀与大火,把“黄金谷”摧毁得真彻底。
金凯与这批“死忠”分子,甚至找不到可以御寒的衣服、被褥,找不到可以充饥的食物。
大家只好胡乱地吞下一些积雪,挤在那屋顶拆了一个大洞的大厅内,勉强熬过了这辈子最凄苦、最寒冷的一夜。天终于亮了,风雪终于停了,现在他们只要再用“杠杆原理”把这根巨大的木柱搬开三尺就行。
他们只要拼最后一点力气,弄开这里,让金凯能拿到那无价之宝的“血虫琥珀”登上至尊无上的“武帝”之位。
一旦成了“武帝”就可以号令群雄,予取予求,要什么有什么啦!金凯一旦成了“武帝”那么他们当然就是“武帝”身边最亲情的元老人物,当然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啦!他们想到这里,他们就精神大振,大家齐心合力、继续加油。他们想不到的是,在这搬开木柱之时,不止金凯屏息静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偷遍天下无敌手的“神偷”丁六早己隐伏在暗处了……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当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弄开之后,里面竞空无一物。
不是压碎了,破坏了,而是真的空无一物!金凯先是惊怔,继而狂怒,他受不了这么严重的打击,他疯狂地嘶吼大叫,举手投足间就连杀数人。
慕容长青、“游氏双雄”、“吕梁四杰”还有其他的武林英豪也全都一哄而散。
就连他自己一手训练栽培出来的属下们,见他这样怒杀无辜,也都吓得逃之夭夭,再不回头了。
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金凯,面对着这座残破的废墟,狂啸暴跳。
隐伏在暗处的“神偷”丁六,亲眼见到这一代枭雄的悲惨下场,感叹不已。
“玲珑姊妹”累了整夜,疲累不堪,小三子终于决定放过她们。
她们从车上下来,周诗婷急忙迎上,关心问道:“怎么样?”玲儿立刻招呼一声:“‘一凤’过来。”铁飞琼应声而至.珑儿道:“萧少爷要你。”她的一颗芳心顿时砰砰乱跳,心慌意乱:“要我做什么……”玲儿牵着她的手道:“你知道萧少爷中了‘金蝶镖’?”铁飞琼道:“是!”玲儿道:“你知道他的伤,正好在‘膏肓穴’上?”周诗婷也吓了一跳,道:“什么?那是死穴呀。”玲儿问铁飞琼道:“膏肓穴是什么经?”铁飞琼回答道:“足太阳膀胱经。”玲儿再问道“膏肓穴向上是什么穴?”铁飞琼道:“玉枕、天柱……哎呀不行‘金蝶镖’剧毒无比,上了玉枕、天柱已是死路一条,只有向下……”可是她又惊得呆住,这足太阳膀胱经从膏肓穴向下,一路经过阳纲、志室、秋边,下到左大腿后侧,再下到脚背小趾至明穴,前后十八大穴,四十多个小穴……玲儿道:“萧少爷练的是我们‘帝王谷’的‘凌霄神功’。我们已助他将‘金蝶镖’的剧毒用‘凌霄神功’裹住,一步一步的往下推到了‘殷门穴’……”玲儿道:“我们姊妹已经筋疲力竭,所以须要你们继续努力……”铁飞琼道:“可是,我不会你们‘帝王谷’的‘凌霄神功’……”玲儿道:“你不用会,你只要尽量放松自己千万不要运功抵抗。”玲儿道:“因为他全部精力都用在裹住那一团毒素。万一‘凌霄神功’受到震动‘金蝶镖’的剧毒散开,扩及全身,那就完了。”铁飞琼慌道:“我,我……”周诗婷喝道:“你不要慌,不要怕,不要抵抗。”铁飞琼接口道:“就算萧少爷要我的命,我也给他。”她勇敢地登上车子,向“玲珑姊妹”道:“我真希望学会你们‘帝王谷’的‘凌宵神功’。”慕容长青等人逃出来了……“金蝶镖”的秘密拆穿,霍家堡灭门血案的真凶也因此露出原形了。
替霍家报了血仇的,却是这名年轻的“武帝”。也是“武帝”仁慈,严厉的重创了“黄金谷”却饶了金凯父子的性命。
一时之间这年轻“武帝”萧少爷的声名大噪,沿途上的武林人物,纷纷赶来瞻仰、追随……又是信鸽满天飞,快马来回跑,所报的消息只有一个:“年轻的新武帝要回‘帝王谷’去,有最隆重的登基大典,九大门派都派人参加,欢迎所有武林朋友前来庆贺观礼。”沉寂多时的江湖突然热闹了起来,自从二十几年前“武帝”失踪至今,终于再次听到令人兴奋的消息,大家都毫不吝啬的赶着淮备一份厚礼,提早动身前去,参加这场难得的盛会。
谁要是在这场盛会中缺席,只怕将来在武林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其中有个最特别的客人他就是这位“这辈子什么都能偷,什么都敢偷,唯独这个不能偷”的“神偷——丁六”。
这个人是个江湖奇人,他的名气响遍天下,却无人能识。
全天下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能找得到他,而更少人能请得动他。
吕青莲就是其中之一。那是因为吕青莲的父亲曾救过他一命,他曾经答应要无条件为他吕家做一件事。
但是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他应该为这个做儿子的做一件事。
丁六的确可以偷任何东西,但是他绝不能偷这件东西,能够做到“神偷”的人,当然是聪明人。丁六够聪明,他一口就拒绝了吕青莲。
但是他能够拒绝吕青莲的恳求、激将,甚至辱骂。他却没有方法拒绝自己心里的好奇与诱惑。
他听吕青莲说起小三子这个传奇似的人物。能够从一个区区下三滥的盗墓贼而做到武林至尊的“武帝”他就忍不住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他听吕青莲说起‘血虫琥珀”能让金凯当上“武帝”如果偷了回来他就当不成。丁六不禁在想一个从来也不敢想的问题:“如果我有‘血虫琥珀’我是不是也能当上‘武帝’?”“如果我有了‘血虫琥珀’我该怎么样才能当上‘武帝’?”“如果我当上了‘武帝’我会做些什么?”“如果我当上了‘武帝’我又该如何防止别人来“偷”我的‘血虫琥珀’?”从他这不计其数的、成功的“偷”的经验里,又如何能设计出一种绝对不会“被偷”的办法来?丁六突然跳了起来,了不得,这一大堆问题无时无刻不盘旋在他脑海里,弄得他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稳,这下该怎么办?再也禁不住诱惑,再也忍不住好奇,丁六终于悄悄潜入了“黄金谷”。他决定不偷,但是至少要看一看。
结果看到的是金凯被耍了,小三子玩了一手高明的“偷天换日”之计,不但把霍小玉救走,更引得武林群豪怒焚“黄金谷”。
这个小三子不但为霍小玉报了“灭门”的大仇,而且仍旧保住了“血虫琥珀”仍旧是至高无上的“武帝”。
这份聪明才智,令他这自认为天下第一的“神偷”又敬又佩。敬佩之余,又起了好奇之心?也起了争胜之心,如果要偷这小三子,不知能不能得手?这个耳闻已久的“血虫琥珀”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差一点又要按不住,心想:……如果我有了“血虫琥珀”我该怎么样才能当上“武帝”?……如果我当上了“武帝”我会做些什么?……如果我当上了“武帝”我又该如何防止别人来“偷”我的“血虫琥珀”。
他立刻摇摇头,阻止自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起这样的贪念。
他警告自己,只能偷来看一下,马上就要放回原位。只要证明自己仍是“神偷”有本领能偷得到“武帝”的“血虫琥珀”。最好不惊动任何人,否则这一辈子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悄悄的混进这支庞大的队伍,悄悄的盯装武帝”所乘坐的那辆马车,先研究一下他的生活习惯,才能找机会下手。
以丁六这“神偷”的经验,本也应该是探裹取物,手到擒来。但是这次,却是关系重大,非同小可,他必须要小心、谨慎行事。
追随“武帝”的队伍愈来愈庞大,人数也愈来愈多,前后绵延数余里,人数超过五万。
这么多人的吃食、住宿就是个大问题,纪律也是个大问题,当然给所经之处,无论城镇、乡村都带来困扰,也带来繁荣。
幸好皇甫牧与蔡令敦二人又精明又能干,原先的江湖声望就很好,且如今又受了“武帝”亲口提升为总管,果然能将这庞大杂乱的队伍管得很好,既不敢扰民又不敢闹。
倒是这个身为“武帝”的萧少爷,倒似个标准的好色皇帝不露面,不断的更换不同美女上车。
“神偷”丁六这下可为难了,他什么都偷,但是不偷“色”他是“神偷”绝不是淫虫。
“愉”字本就不是恭维之辞,幸好他能在这个色字上把持得住,江湖人物并未对他大肆声讨,所以他绝不敢在这上面破戒。
他非但不偷色,甚至不偷窥。师父说这种男女欢乐之事,如果偷看了会长针眼,甚至对作案不吉,偷了会倒霉的。
他也知道这是迷信,但是从小师父这么说,他也就这么听——偷儿多在深夜作案,而深夜又恰是有情男女行欢乐大事、周公之礼的最好时机,丁六难免就会碰上这种场面,每次他都立刻放弃,改走别家,或是改日再来。
谁知这次竟这么倒霉!碰上了个日夜不停、日以继夜要行周公之礼的作案对象。
“神偷”丁六只有耐心的等,他不相信这位“武帝”是超人,能够日夜驭女而不疲累?只要他累了,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他虽然在耐心守候,可是他的心并不平静,他猜不透这个聪明绝顶的年轻“武帝”有什么办法不被他这个“神偷”偷走?如果我是他,就目前这样的环境,我会有什么办法保证绝对不会被偷走?他为小三子设想了一百种方法,似乎没有一种是能够绝对保险的。
换句话说,自己虽然自认绝顶聪明,却始终猜不透这个“武帝”的心思!他表面上是耐心的等但是他愈等愈烦躁心焦,几乎要不顾一切的,现在就进去偷他一偷,管他会不会被捉?管他是不在“行礼”。
这么大的队伍走得很慢!只因那“金蝶镖”上的毒性太歹毒、太霸道,小三子的伤势复元得也很慢。
这一趟赶来参与行动的少女们,各个都已经在“玲珑姊妹”与大师姊周诗婷的劝导下,牺牲小我,强忍羞怯,轮番上阵助他疗伤。小三子虽亨尽了艳福,也受尽了歹毒的折磨。
这天夜里他们又在一座小树林中扎营。
“玲珑姊妹“与周诗婷都来关心地问道:“好些了么?”小三子道:“好多了……”周诗婷道:“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小三子道:“我知道!我要谢谢你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帝王谷’?”“玲珑姊妹”道:“你的伤还没有好,我故意要他们走慢一些的。”小三子道:“我这一点伤,要是在‘圣宫’的“地液琼浆”池里,早就好了……”珑儿道:“你不要忘了‘弥陀山庄’也有。”小三子一怔:“弥陀山庄?”玲儿笑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们已经把你那‘乱葬岗’整修好了,那块大石头也请名师雕成了一尊弥勒佛,所以取名叫‘弥陀山庄’。”小三子道:“‘弥陀山庄’好名字……可是我已宣布要回‘帝王谷’。”玲儿道:“有谁规定要回‘帝王谷’就不可以先经过‘弥陀山庄’呢?”珑儿也道:“而且‘弥陀山庄’已经快到了呀!”小三子又一怔道:“你说什么?”周诗婷亦道:“我们有意先瞒着你,就是怕你这固执脾气。”小三子叹道:“好吧,既然已经快到了,什么时候可以到?”周诗婷道:“快马兼程,明天日出,大队人马,日落时分……”小三子道:“大队人马不能去。”玲儿道:“为什么?”小三子道:“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他挣扎起身,道:“扶我到外面去……诗婷去把大姊、二姊夫妻“一凤’、“三鬼”、“四公子”、“十二飞龙”、“帝王谷”、“百花谷”的,全都找来,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周诗婷道:“全都找来,会惊动许多人……”小三子道:“就是故意要惊动许多人。”周诗婷不敢多问理由,转身疾去。
“玲珑姊妹”扶着地出来,再搬了张椅子出来让他坐好。
珑儿担心道:“你这身病,让那些人见到,会不会有问题?”小三子笑道:“我就是故意要让他们知道!”不一会.周诗婷就把大家全部找了来,当然也惊动了许多武林英雄豪杰,全都围过来听,把这里挤得人山人海。
小三子挥挥手,叫大家安静下来。向珑儿道:“去把我的霸王枪取来。”他的“霸王枪”就在他的车上,他的车就在他的身后,珑儿只一抽便取了出来。
小三子指指面前的空地.道:“插在这里。”珑儿只好遵命而行,将这杆一丈三尺的“霸王枪”插好。
众人都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全都屏息以待。
只见小三子又从脖子上取出那枚“血虫琥珀”来,极珍惜地在手上摩擦着。
夜色深浓,寒风例例,火光照耀下,小三子满脸病容。
玲儿担心极了,忍不住轻声道:“陛下……”小三子抬头“哦”了一声,将“血虫琥珀”交给她,道:“去把它挂在霸王枪上去。”玲儿正想开口,却见到他坚毅的眼神,只好一个纵身而起,以美妙轻盈的姿势,将“血虫琥珀”挂好,又足不点地飘然回到他身边。
小师妹明珠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挂在这里?”小三子笑道:“这样才方便别人偷。”明珠吓一跳!道:“有人想偷?有谁敢来偷?”小三子道:“普通人自然不敢来偷。只有那个自认为有资格的人,才敢来偷……”自认为有资格的人,自然是指“神偷”丁六。
众人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四公子”之一的吕青莲。
吕青莲吓一跳。急忙上前两步,跪下叩头道:“陛下明鉴,在下发誓,绝对没有勾结丁六来偷。”小三子急伸手将他扶起来,道:“我当然相信你没有勾结他来偷,他自己也拒绝过不肯来偷的。但是我相信我对人性的猜测,我相信丁六绝对拒绝不了这个诱惑,我相信他此刻已经来了。”众人吓一跳,立刻东张西望,甚至回头打量身旁的陌生人,却又实在瞧不出到底是谁?小三子哈哈大笑道:“丁六如果这样随随便便就瞧出来,他也不是丁六了。”他说得不错,丁六早就来了,已经盯住这年轻人好多天了,此刻也正隐身在一棵树上。他有绝佳的“伪装”技巧,他把自己化为大树的一部分.只要他保持不动,任何人都休想找得到他。
丁六心中极不是滋味,既已被人看透行踪,他变成了偷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只是“偷功”第一,武功却平平,此刻要偷,高手环绕,绝对无法得手,此刻要走,也不容易。
丁六只能继续隐身在这里,只听小三子继续道:“既然有人要偷,我总不能小器到藏得好好的,我总要给他一个能偷得到手机会。”小三子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我担心他根本不会来偷。”明珠道:“为什么?”小三子道:“依你看这东西值多少钱?”明珠大声道:“这东西是无价之宝,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价值。”小三子道:“这就对了,这东西是无价之宝,也是祸害的根源,除了我本人,谁拿了谁就会有杀身之祸,所以我相信丁六绝不敢来偷,顶多只是好奇拿来看看。证明他乃是天下第一的‘神偷’曾经偷过‘武帝’的‘血虫琥珀’但是……”这下连吕青莲都忍不住要问:“但是如何?”小三子道:“现在我故意把‘血虫琥珀’光明正大的挂在这里,就算他来偷了,也不能算是他的本领.他没有成就感,只有挫折感……”吕青莲不得不承认他分析得有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道:“万一他还是起了贪念,真的偷走……”小三子道:“那么他就要面临一个天大的难题,那就是要应付天下武林同道的追杀抢夺……”明珠道:“他可以藏起来不拿出来……”小三子笑道:“这东西的价值就是要别人都承认你是‘武帝’,藏起来不拿出来就等于没有,又何必要偷?”他挥挥手阻止他们再说,直接下命令,道:“我和‘玲珑姊妹’、霍小玉三人,有事先赶到‘弥陀山庄’去。我要你们所有的人,以这杆“霸王枪”为中心,退出十丈之外,守候一天一夜。”铁飞琼急道:“这一大片树林,我们怎么守候呀?”小三子道:“你还听不懂吗?我根本打算送给他,只看他敢不敢来拿……”话已交代完毕“玲珑姊妹”正扶他上车,突然一条黑影从树梢飞扑而至,大喊“慢点。”“玲拢姊妹”立时横身护在小三子面前。
周诗婷、明珠、铁飞琼、梅仙、钟灵,以及“百花谷”的少女们,全都一闪而至,将小三子前后左右,团团护祝那条黑影才一落地,皇甫牧、蔡令敦、“三鬼”、“四公子”、“十二飞龙”亦已将他团团围祝吕青莲这才看清这条黑影,惊呼道:“丁六!真的是你?”这么多高手,这么多兵器一齐指住他,丁六几乎连手指头部不能动了,已能开口道:“丁六求见‘武帝’。”小三子道:“放他过来。”众人松开了他,丁六过来跪下叫道:“武帝饶命。”
,小三子笑道“你又没有偷……”丁六道:“陛下一走,这一天一夜之内,无论是谁偷了,这笔账势必都会算到我丁六头上。从此以后天下英豪都来向我追讨争夺,我一天都活不下去啦!”小三子道:“那你要我怎么样?”丁六道:“只求陛下现在就收起来,切莫叫我死无葬身之地。”小三子瞪眼道:“你穿这样一身衣服,在此时此地现身,难道不是打算要偷‘血虫琥珀’的么?”丁六长叹,叩首道:“实不相瞒,属下本不打算偷走这‘血虫琥珀’只是想知道陛下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保住这无价之宝,而不会被我偷走!”小三子大笑道:“现在你知道了?”丁六以首顿地,道:“是!属下知道了……属下自己就被这个问题弄得寝不安枕、食难下咽,如今心里的结总算解开了……”他喘口气,道:“就像是矛与盾之间,我自认没有东西我偷不到又要设计一个连我自己都绝对无法偷到的方法实在是不可能的事……”小三子只是望着他笑笑,并不插嘴。丁六再道:“原来陛下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解开了这个天大的难题。”小三子大笑道:“可不是?要让你这个“神偷”都偷不到的唯一方法,就是干脆送给你。”丁六叹道:“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此不敢再起窥伺之念,请陛下还是赶快收起来。”小三子道:“好,我就收起来你这么辛苦的跑一趟,我总该让你瞧一眼。”丁六拼命叩首,道:“不不,我连一眼都不要瞧,免得又引自己的贪念,陷入苦海,不得翻身……快收起来!快收起来!”小三子一笑,向玲儿道:“去收起来吧。”玲儿飘身而起,去收回了“血虫琥珀”。
丁六叩首道:“谢陛下恩典!”这才一个筋斗,倒翻而起,大吼大叫道:“呀哈.我解脱了,我没有事了。哈哈……”这“神偷”丁六果然轻功了得,一个筋斗翻上了三丈,又一个筋斗就翻上森林之顶的漆黑夜空,不见人影。
小三子道:“好筋斗。”忽地黑影一闪,丁六又在漆黑的夜空翻了下来,跪在小三子面前,道:“陛下敢不敢跟我比赛‘翻筋斗’?”小三子道:“有何不敢?”丁六道:“好!一个月之后,陛下的伤也应该好了,也该正式登基了.属下再到帝王谷去找你比赛。”小三子笑道:“随时欢迎!”丁六又是两个筋斗翻上树林之顶,消逝到黑夜中去不见。
众人对这样一位风尘奇人的奇异行径,不禁芜尔。
小三子向众人道:“我与“玲珑姊妹’霍小玉三人先走,你们天亮再行,欢迎各位统统到‘弥陀山庄’来做客。”“玲珑姊妹”驾着辆马车,连夜急驰,天色未明就已到了一片雄伟的庄院。
看似极普通的庄院,立时就出现了许多劲装高手,喝问道:“谁?”玲儿扬声道:“是萧少爷回来了,赶快通知他们准备迎接。”山庄内立时传出一片欢呼声:“萧少爷回来了!是萧少爷回来了!”小三子伸头外望,这里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乱葬岗,竞变得完全不认识。
整洁的街道,错落的房舍,上山的路已经可以通车,原来光秃的山岗,现在已变成了一片有树木、花草的公园。
只可惜现在是严寒的冬天,如果春天来了,一定更漂亮。
马车上了山岗,迎面一尊高大的巨大弥勒佛雕像,肥头大耳,挺着一个特大号的肚子,斜靠在一个大包袱上.笑呵呵的,极为可爱。
小三子赞道:“好漂亮!”玲儿道:“这就是照你的意思,高薪礼聘名家来雕刻的?”董平、蒋子安迎上牵住马绳:“叩见萧少爷。”总管李开泰赶上来拉开车门:“叩见萧少爷。”赵、钱、孙、李亦闻声赶来迎接,一起跪下,恭声道:“叩见萧少爷!”小三子道:“不必多礼!”见到他这满脸病容,赵、钱、孙、李心中吃惊,连董平、蒋子安亦察觉有异!吃惊道:“萧少爷……”“玲珑姊妹”道:“萧少爷中了“金蝶镖”的毒,受了伤,你们到外面守着,绝对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董平、蒋子安应“是!”立刻去调动人手,负责警戒。
“玲珑姊妹”再向赵、钱、孙、李道:“快扶萧少爷与霍小玉姑娘到‘弥陀殿’。”原来紧贴在这座巨大的弥勒佛雕像后,还盖了一座豪华巨殿,殿内庄严宏伟,金碧辉煌,又分为许多重,分别有“金莲阁”“喜雨阁”“翠寒阁”“凝香阁”“松风阁”等家无处不是典雅精致。
小三子也来不及细看,就被扶着穿过了数重门户,进了一座“华清阁”。开了一重秘门,露出一列白玉石阶。
这秘密门才一打开,就是那熟悉的强烈的酸甜气味,迎面扑鼻而来。
只一闻到这气息,就已经令小三子心神一振了,就好像生命的潜在力量都已经被激发出来了。
这重秘门是“华清池”的入口,就是当时小三子用“霸王枪”在巨石背后挖开的一个洞。那时要背着梅仙,用绳索垂吊下去,现在已经过整修,有一道白玉石阶可走下去。
“玲珑姊妹”将这里取名“华清池”大约是取唐明皇赐浴杨贵妃的故事吧!赵、钱、孙、李扶着小三子下了好长的一道白玉石阶,这才下到墓穴之底。
那整池的“地液琼浆”也被整修过,原来的一堆乱石,已被清理得平整光洁,石桌、石椅、石榻、石几,真似个度假胜地!小三子却无心欣赏,他迫不及待地纵身跃入池中,痛痛快快地大喝特喝。
赵、钱、孙、李一下子没拉住他。
李晓柔竟被他带得一起跌入池中,弄得满身透湿,不禁笑道:“你们看萧少爷,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不只是小三子来不及脱,这股强烈的酸甜气味,似乎把霍小玉的生命潜在力量激发出来了!她竟然迫不及待地挣脱“玲珑姊妹”也纵身跃入池中,病痛快快地大喝特喝。
赵、钱、孙、李诧异:“这霍小玉怎么知道‘地液琼浆’是可以喝的?”玲儿道:“你别忘了最先喝了‘地液琼浆’以‘会阴相抵’之法疗伤,就是他们两个。”玲儿伸手将李晓柔拉起,道:“他们两个现在正需要以‘会阴相抵’之法疗伤,所以我们走吧!” 但是他是个忠贞耿直的人,立刻下令严守府库,绝对不容许再有任何人,乘机会浑水摸鱼,盗走“帝王谷”任何一样东西。
年轻的“武帝”亲自出面,向“弥陀山庄”的这些贵宾宣布‘武帝’登基需要大批有志之士,组成专组部队,共创一番伟大事业。
立刻就有大批的英雄豪杰,前来投效,表示愿意追随。
皇甫牧与蔡令敦二人负责编组,将“十二飞龙”每人分配五百名精锐的骑兵,由他们各自负责编组训练,指挥作战。
有钱好办事,“玲珑姊妹”有的是钱,李开泰又精明干练,粮响服装、马匹车辆、兵器装备,办得妥妥贴贴,绝无后顾之忧。
至于“玉蝶门”的女子弟们,仍旧由大师姊周诗婷负责编组指挥,成为“武帝”的“近身侍卫军”。
一切都准备好,他们浩浩荡荡的开始拔营,往“帝王谷”进发。
那“神偷”丁六回到家中,得意的哈哈大笑。
女儿丁琼玲笑道:“什么事情让爹这么高兴?”丁六笑道:“你爹这辈子没有佩服过什么人,这次总算让我遇上了!”他唯一的独生女儿丁琼玲,今年十六岁,母亲早亡,父女俩相依为命,倚着老父撒娇道:“是谁有这么大本领,能让您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的?”丁六道:“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听说是个年轻人,丁琼玲只好避嫌住嘴,不再多说。
谁知这丁六突又长叹,一言不发,回到自己房内去生闷气。
丁琼玲睡到一半,似乎听到异声!起来一看,只见老爹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来回蹈步,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仰头长叹。
丁琼玲忍不住走上前去,扶住老爹的手,关心道:“什么事让爹这么烦心呀?”丁六叹道:“难到‘血虫琥珀’真的这般有魔力?”丁琼玲道:“什么‘血虫琥珀’?它有什么魔力?”丁六终于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丁琼玲不由赞道:“那位武帝陛下真的这么有智慧?”丁六道:“可是,那个绝对不能去偷的‘血虫琥珀’却像魔鬼一样的,无时无刻不时地啃蚀着我的心。”丁琼玲笑道:“绝对不能去偷的‘血虫琥珀’我能不能送一个给您?”丁六道:“你说什么?”丁琼玲道:“您可知道女儿的外号叫做什么?”原来她号称“巧手兰心”。她的父亲是鼎鼎有名的“神偷”丁六,她所见过的珍宝古玩自然不少。所以琼玲最善仿制各种珍宝古玩。
起先只是为了好玩,后来愈熟能生巧,精细到真伪莫辨的程度,就连真正的古董、珠宝商,都会被她骗过。
丁六深知她的本领,但是仍在怀疑,道:“你又没有见到过‘血虫琥珀’,你如何能做得出来?”丁琼玲道:“女儿虽没见到过,爹见过就行啦。”丁六叹道:“当时是挂在一杆‘霸王枪’上,爹也只不过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丁琼玲笑道:“您的眼力,我信得过。你就说给我听.尽量说详细些,我就照您的描述做做看,不像再重改……”丁六道:“首先你要去找一只血红色的金龟子……”丁琼玲道:“一定要血红色的吗?我们不能染成血红色的么?”她果然去找了一些来:“哪一只的大小身材最像?”丁六就挑了一只出来。
丁琼玲制作各种珍宝、古玩,手边尽多应用工具。
她先将这只金龟子染成血红色,再将白糖溶化.缓缓滴在金龟子身上.趁热搓捏成枇杷形。
等丁六觉得大小形状都差不多了,丁琼玲再涂上一层树脂蜜腊.等它变成防水、防热的坚固时,再细心地打磨得晶亮。
至于那黄金镶蒂与黄金项链部分,就更是难不倒她。
丁六生就一副贼眼。那日的“血虫琥珀”挂在“霸王枪”上,他只瞧了一眼就已牢牢记在脑中。此刻拿着这只伪造的“血虫琥珀”愈看愈像,大加赞赏,几乎爱不释手总算是能博得老父欢心.丁琼玲吁了口气。
却见丁六又叹了口气,黯然无语。
丁琼玲道:“又怎么啦?”丁六将这枚假的“血虫琥珀”随手塞进口袋,道:“没有什么!”丁琼玲虽只十六岁,却是玲珑心窍,最是善解人意,道:“无论怎么像,到底只是赝品……”果然听到他一声长叹。丁琼玲又道:“凭爹的‘神偷’绝技,还怕真品不能到手?”丁六叹道:“我说过这东西是绝对不能偷的。”丁琼玲道:“以前不能偷,现在可以啦。”丁六一怔。只听她又道:“以前若是偷了,武帝一定不会放过您,这次去偷了,却留个假的赝品给他,他不知真品已经失窃、自然不会追您……”丁六眼神一亮,随即又颓然而叹。
丁琼玲最能了解父亲的心意,道:“您若是觉得心理过意不去?随时都可以再把真品换回去还他!”眼看老爹有些心动,丁琼玲再道:“其实您只是要证明,您的确是有本领盗得真品的,您并不打算占为已有的,对不对?”丁六又叹了口气,丁琼玲将他推着出门,道:“无论如何,您跟他已经是朋友,您就去参加他的登基大典,总比在家里生闷气长吁短叹,愁眉不展的好。”丁六心情果然开朗起来:“对了,他答应过要跟爹比赛翻筋斗的。”丁琼玲大笑道:“那他肯定要吃亏,他不知道爹是属猴的……”丁六道:“你不跟爹去瞧瞧热闹?”丁琼玲道:“有什么热闹好瞧的?”丁六大笑道:“第一,去看‘武帝’登基大典。第二,去看‘武帝’跟猴子比赛翻筋斗。第三,去看真品‘血虫琥珀’。”他牵着女儿的手一起出门,一面道:“爹不偷他一次,生不如死。偷了这一次爹就听你的话‘金盆洗手’从此归隐!”丁琼玲有一辆精致的马车.父女二人就乘车上路,往“帝王谷”进发。
突然一道金光照面而过,丁六本能地腾身而起,全力闪避。
竟是一只金色的蝴蝶?不,不是蝴蝶。
在这大雪纷飞的腊月寒冬,不会有蝴蝶。蝴蝶也不会有纯金的颜色。蝴蝶更不会追着人跑。
丁六紧急中连续翻腾闪避,那只金色蝴蝶竟似活物,就紧追着他而来,怎么也摆脱不掉。
这是一只纯金打造的蝴蝶形的飞镖“金蝶镖”。
丁六吓出一身冷汗,幸好这只“金蝶镖”并未再追他,而是“夺”地一声,嵌入了马车的篷柱上、距离丁琼玲那粉嫩的脖子还不到一寸。
丁六惊叫:“金蝶镖。”“不错,正是金蝶镖。”前面树林内走出一个高大魁梧的老人冷冷道:“算你还有眼光。”丁六惊道:“黄金谷主?”那个高大魁梧的老人,冷冷道:“不错,老天正是金凯。”丁六曾潜伏在他“黄金谷”的梁柱上,曾亲眼目睹他挖开大柱而发觉被骗时,疯狂地连杀数人,最后是众叛亲离,只剩下他孤家寡人。
此刻在这里出现,一出手就以“金蝶镖”示威,其来意必定不善。
果然见他身形只一晃,就已掠上了马车,坐在丁琼玲身边,伸手拔下了那支令江湖人闻名丧胆的“金蝶镖”。
丁琼玲像是已经吓傻了,呆坐不动,两眼发直。
丁六惊道:“金谷主,你要干什么?”金凯理也不理他,同身边的丁琼玲道:“你以为你爹能躲得掉老夫的‘金蝶镖’么?”丁琼玲道:“他躲不掉。”金凯道:“你可知道老夫为何不杀他?”丁琼玲道:“因为你还要他去做一件事。”金凯眼神一亮,不由赞道:“好聪明的孩子,你可知道我要他去做一件什么事。”丁六玲道:“我爹是‘神偷’你来找他,当然是要他帮你去偷一样东西。”金凯道:“什么呢?”丁琼玲道:“我听过你的故事,我猜你一定是要我爹帮你去偷血虫琥珀。”金凯道:“正是……你想他会不会去呢?”丁琼玲道:“你这样手上拿着“金蝶镖”坐在我身边。等于是将我挟持了,用我的生命作要吓。他不去行吗?”金凯扬声大笑道:“丁六,你果然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女儿。”丁六又气又呕,恨声道“多谢夸奖。”金凯道:“这么聪明伶俐的女儿,你总不忍心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吧?所以你赶快去,在那小子到达帝王谷之前,将我要的东西偷来,否则……嘿嘿。”丁六咬牙道:“好,我去将东西偷来,你要敢伤她半根寒毛?我就把那东西捏碎,大家都玩不成。”金凯哈哈道:“你放心,等老夫登基做了‘武帝’,我还要将你女儿许配给我儿子金世杰,做我金家的媳妇呢。”丁六还想开口,他突然大吼:“别再罗嗦.快去!”“神偷”丁六又恨又呕,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要胁着去偷东西。
本来以他的脾气是死也不干的,但是那个金凯竞用他唯一的宝贝女儿作要胁!大队人马疾驰而至,身穿制服的健骑将他团团围祝喝道:“干什么的?”这一队正是“关中一剑”史仲田领导的,立刻认出他来,策马而前,笑道:“丁偷儿,你是来找‘武帝’比赛翻筋斗的么?”丁六道:“不错,只不知‘武帝’陛下可有工夫见我这闲人?”史仲田笑道:“我们这位‘武帝’陛下,最是好客、平易近人,请随我来。”小三子果然平易近人。丁六大礼参见,小三子就已将他扶起,笑道:“我一直在想,要是真的跟你比赛翻筋斗,要怎么样才不会输得太惨?”丁六笑道:“不用比赛翻筋斗、别的也行。”小三子眼睛一亮,笑了起来,道:“可否要我跟你比偷?”丁六道:“不比偷,我们来比喝酒。”小三子道:“行!可是我这车上没有酒,只有地液琼浆。”丁六道:“不要紧,今天不比了,下次我准备上等好酒,再来找陛下比赛。”小三子道:“不比了,元旦那天再来,我叫他们准备上等好酒。”丁六道:“好,属下告退。”小三子道:“史仲田替我送客。”史仲田躬身道:“遵旨!”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来了,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小三子通“这个丁六是不是有些奇怪?”玲儿道:“我看这偷儿一定是想来偷东西,又下不了手。”李晓柔道:“他不是下不了手,而是我们六个团团护住,他根本无从下手。”小三子道:“他想来偷东西?想来偷什么东西?”钱蓉蓉道:“陛下这里,除了‘血虫琥珀’还有什么值得他偷的?”小三子伸手一模自己胸口,忽然大叫一声:“槽了!我的‘血虫琥珀’不见了?”众人大惊失色。
赵、钱、孙、李一跃而起,怒喝道:“好贼子,追。”史仲田恰巧送客回来,禀道:“这是丁六儿要我转呈陛下的东西。”他递上一个手帕包住的东西,小三子接过来,打开一瞧,竟是他那枚“血虫琥珀”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偷到偷到得罪莫怪走了走了再见拜拜小三子拿起那枚“血虫琥珀”哈哈大笑:“这个家伙,果然不愧‘神偷’之名。”玲儿道:“吓死我们了。这家伙可恶之极,我们去找他算帐。”小三子道:“算了,他只不过是要证明他乃是个神偷,我们还是往帝王谷去吧。”大队人马赶到“帝王谷”。董平、蒋子安半途迎接。向小三子禀道:“童姥、花荣、花子虚三人,自知罪大恶极,已经畏罪,卷款潜逃了。陛下可要派人去将她们抓捕归案?”小三子道:“不用了,他们已经替前任‘武帝’看管‘帝王谷’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由他们自生自灭吧。”秦泰叩首道:“当日属下不知陛下就是继任‘武帝’之人,还发兵追杀,罪该万死!”小三子将他扶起,道:“那才表示你是尽忠职守之人.我还要继续重用你们呢。”赵雅姿率全体婢女、仆役投诚效忠,小三子道:“好!大家都要听从赵、钱、孙、李四人的分派.安心工作。”自从“童姥”三人逃亡的这几天里,赵雅姿已率领他们将这武皇的“乾和宫”皇后妃子住的“景阳宫”里里外外重新打扫整理得干干净净。
大家跪地恭迎“武帝”,小三子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富丽堂皇,什么叫做奢侈豪华。
忙碌了好几天,终于把大家都安顿好了。
年关将近,他们又开始忙碌要准备盛大的“继位登基”大典了。
李开泰的确是个精明能干的总务人才,他能充分的运用每一块钱,将登基大典所须的食衣住行等等,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小三子与“玲珑姊妹”倒是能够忙里偷闲,来到“玲珑阁”,只见荒草没径,一片荒芜,与前面的华丽宫殿相比,心中不禁惨然。
小三子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这里重新整理好的。”他们来到十亩松林,那块封住了洞口的万斤巨石仍在,一个巨大的“杀”字赫然醒目,这中间真的没有人敢来动这块石头。
小三子道:“我打算把这里重新挖开,我们要进去把‘凌霄神功’三十六式学完全。”“玲珑姊妹”心中一阵感动。小三子道:“你二人是‘帝王谷’的圣女,只有你二人才有资格学全这三十六式。然后由你二人全权负责管理这座‘圣宫’,运用圣宫里的一切资源。”玲儿道:“对!我们首先要用圣宫外殿里的一些……”小三子插口道:“什么是外殿?”“玲珑姊妹”心意相通,珑儿接口道:“‘圣宫’里面从‘地液琼浆’池、‘凌霄神功’三十六式、藏宝室及兵器室,叫做内殿从兵器室出来一段叫做‘外殿’。”小三子“哦”了一声,玲儿道:“我们要用外殿的那些武术秘笈,选一批忠贞之士.做为陛下的基本干部。”珑儿道:“只不知陛下重新挖开这里,须要多少时间?”小三子道:“现在动手,半个时辰。”“玲珑姊妹”互望一眼。玲儿咋舌道:“我真不懂那花子虚为何估计须要半个月?”珑儿道:“因为他们都是猪脑袋。”小三子道:“因为他们都不是盗墓贼。”玲儿道:“我们现在还是别动手,等元旦登基,宾客都回去之后。”珑儿道:“那时候我们才能安下心来,详细规划,按步执行。”年关将近“帝王谷”内外被装饰得火树银花、金壁辉煌。
大师姊周诗婷将她“百花谷”大半女子弟都调了过来,协助接待陆续到达的各路英雄豪杰。
“帝王谷”的建筑本就豪华宽敞,李开泰又不惜巨资在宫殿之前的广场空地周围,搭建起许多临时的木屋来。
虽说是临时木屋,也是有模有样,明宙净几,卫浴俱全。
只可惜这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大事,三川九岳,五湖四海的江湖朋友,来了不计其数。
这些临时搭建起来的木屋仍然不够使用,李开泰只得赶紧再加派工人,日夜赶工加盖,所有的空地全都利用上,几乎绵延到山谷之外的封登城。
来了这么多人,除了住宿,伙食也是个大问题,好在“帝王谷”有的是钱。
李开泰又有先见之明,早就将附近几个大小城镇的饭店师傅高薪聘来,所有粮食、鱼肉、莱蔬、干果,全都买了来。
开了十几个厨房,数百名厨师,数千名助手,日夜不停的开流水席。
最大的特点是“帝王谷”内没有酒,却有练功修身、疗伤的圣品“地液琼浆”无限制的供应。
今年的“帝王谷”内外,好生繁荣。
终于过完除夕,终于是新年元旦一无复始,万象更新!今天就是第五任“武林帝王”正式登基继位的日子。
一大清早,九大门派、十二世家及其他各门各派、各帮各教的代表们,还有其他稍有分量的人物,甚至是各路草莽英雄、豪侠义士,全都挤到了“乾和宫”前的这片广场来,各个都赶着往前挤,希望能挤得一个好位置一睹这位将成为“武林第一人”的风采。
这里搭建了一座“祭天坛”坛上置了一排座椅,是供九大门派,十二世家各派一位代表的座位,四周则是一排又一排的坐椅,供人观礼。
因为全国各通道大邑都竖有布告、任何人都可以前来观礼庆贺,任何人也都可以当面表达不服。所以今天的观礼群众之中,就隐隐有一股不安气氛在弥漫着。
目前武林中最有力量的是九大门派、十二世家。九大门派都派了有分量的人物来参加,十二世家之中却只来了十家。
半年前“霍家堡”遭人屠杀殆尽,变成了废墟。不久前“黄金谷”又因涉及霍小玉事件,被江湖正义之士火焚成为废墟,金凯、金世杰父子不知所终。现在这九大门派,十大世家各推派了一位代表,成为武帝登基大典的见证人。
这十九名代表的心中,也因告示牌上有“或有不服者,也可当面表达”等字样,莫名其妙的忐忑不安,不知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事故发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金锣三响,表示午时终于到来。
万人盼望等侯中,年轻的小三子华服玉带,手持“霸王枪”由千娇百媚的霍小玉与“玲珑姊妹”三人陪同,缓缓走出“乾和宫”登上了祭天坛。
小三子与三女先向在座的十九位代表躬身为礼,又向四周看台上的武林豪杰挥手致意,立刻引来一阵欢声雷动。
十九位代表中,以华山派掌门人“铁指金丸”佰组淹年龄最长,却又以少林寺派来的心澄禅师辈分最长,他是少林掌门无尘大师的小师叔。
心澄禅师被推出来主持这次的登基大典,只见他从座椅上起身走到祭天坛中央,扬声道:“吉时已到,如有不服者,此刻当面表达,否则金锣再响,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从者,视同叛逆,天下共诛之。”话音才落,人群中就有人大喊:“慢着。”一条人影如鹏鸟一般地,飞越人群落在祭坛上。众人立刻认出他来,惊呼道:“‘黄金谷’谷主?”他正是“黄金谷”谷主金凯,左手高高举起,亮出一枚亮晶晶的枇杷形饰物,向心澄禅师道:“你瞧瞧这是什么?”心澄掸师惊道:“血虫琥珀。”金凯道:“不错.正是‘血虫琥珀’,你可知道有‘血虫琥珀’的人才是‘武帝’,这个萧仁山有没有‘血虫琥珀’?”十九位代表一起转头望向小三子,眼中尽是询问之神。
小三子只是微笑不答,金凯却抢着开口道:“他当然没有,因为天下英雄都知道,他亲自到‘黄金谷’用这个‘血虫琥珀’交换了霍小玉。”观礼的群众中.有不少是从那次的事件中追随而来的,立时大声怒吼道:“放屁,放屁!骁辍髅骰乖谙羯僖种小!备腥私械溃骸跋羯僖憔湍贸隼慈谜飧隼显羟魄啤!毙某戊Φ热擞窒蛐∪油矗慈允俏⑿Γ薅谥浴?
金凯心知肚明“神偷”丁六已经偷了来,已经在自己于上,他怎么还敢开口?到此时他才打了个大胜仗,他才是获得最后胜利的人,他向十九位代表大声道:“谁有血虫琥珀谁才是‘武帝’对不对?今天应该由我来登基继任,继任第五任‘武帝”对不对?”十九位代表都涨红了脸,他们都知道这个金凯的为人,气量极小,阴狠毒辣.由他做“武帝”绝非武林之福.但是“血虫琥珀”在他手上,众目睽睽下,谁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金凯又厉声吼道:“见了武帝还不跪下!”众人又惊又怒。金凯得意狂笑。
突然一条人影悄悄欺近,猛地扑身而上,一把夺走他手上的“血虫琥珀”。
金凯悚然惊觉,直觉地本能反应,一招“五花绵掌”反手拍去。这“五花绵掌”是他金家能够称雄武林百余年的绝世之学,他这样反手一拍,又疾又狠“砰”地一声,打得结实。
谁知这条人影却似深知他这一掌的奥妙,虽被击中,却非要害。甚至能藉他还一掌之力,迅速往外窜飞,这“血虫琥珀”已是金凯目前的唯一所有,自然不甘就此被人夺走,情急之下,一枚“金蝶镖”脱手飞出。
那条人影大惊,紧急闪躲,谁知这“金蝶镖”竟能追随着敌人的身形闪动时所造成的气流,无论功夫多高,身手多敏捷,都逃不过这“金蝶镖”追袭!只见金色光芒闪动,众人心头大震,惊呼:“金蝶镖”。
惊呼声中又传来一声惨叫,那人已被“金蝶镖”击中跃了下来。惨叫声入耳,金凯已经惊觉,急奔上前:“世杰?”揭开他的蒙面黑巾,那人果然是金世杰。
金凯大怒,厉声吼道:“怎么是你?你为什么要抢我的血虫琥珀。”金世杰却一挣而起.怒道:“什么你的血虫琥珀?明明是我的血虫琥珀。霍小玉是我的老婆,他用血虫琥珀来换,当然应该是我的血虫琥珀。”金凯道:“胡说!那小子根本没有换,这是我叫‘神偷’丁六去偷来的,赶快还来。”金世杰吼道:“我不信,我不管,我要这个血虫琥珀,我要当武林帝王。”金凯怒道:“你这个笨小子,你是爹的独子,等爹做了武林帝王,还怕将来不传位给你?”他伸手要夺,金世杰死也不肯放手!争夺间只听“喀”地一声脆响.外面一层树脂蜜腊已经打碎。里面的糖浆粘得他父子满手都是,一只染了色的金龟子也被捏扁。
原来金凯拿的只是一枚假造的“血虫琥珀”他们父子两人争夺的,只是一枚假造的“血虫琥珀”。
金世杰哀鸣一声,全身抽搐……金凯这才惊觉.他唯一的儿子中了他自己射出的“金蝶镖”。
“解药,快给我解药。”金凯将他抱起往外走去,一面神色惨然道:“对不起,我没有解药……”金世杰惨叫道:“什么?这么歹毒的暗器却没有解药?你为什么要用?又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下手?”“我不知道是你……”“哈哈,好极了,你竟然亲手用这种没有解药‘金蝶镖’杀了你唯一的儿子,哈哈,报应呀,哈哈……”金凯又羞又悔、又怒又恨,出手点住金世杰的哑穴,抱了他急急离去。人群中竟也有十几人起身,追随在金凯身后离去!他们都是这十几年来牺牲在“金蝶镖”之下的家属后人。他们这寻了多年的真凶终于出现,他们势必天涯海角,追踪这个凶手,向他索取血仇。
心澄禅师转向小三子,厉声道:“原来施主也只是用一枚假造的血虫琥珀就妄想登基,成为武帝。”小三子取出他的“血虫琥珀”来,交到禅师手上,笑道:“这才是真的‘血虫琥珀’,如果这个不够,再加上这个如何?”他这次交出来的是一只铁盒。心橙禅师接了过来,揭开一看,红绒布衬着一枚拳大的玉玺,龙钮阴篆,铭刻着“凌霄武帝行令玺”。
“如果这两样东西还不够,请你再看看这个。”只见小三子将手上那杆重七十三斤的“霸王枪”往空中一抛,然后出于一指,一股疾风射出“叮”地一声封在枪头上,射得这杆纯钢打造的“霸王枪”猛地又跳起一尺多一高。接着他双手虚抓虚托,虚挥虚送,那杆一丈三尺的“霸王枪”就在他身前的半空中盘旋飞舞、矫如游龙立似活物。
群英看得目瞪口呆,惊叹不已。
小三子伸出双手,连续虚空抓来,有如有股无形的吸力,将那杆“霸王枪”吸了回来。
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杆重七十三斤的“霸王枪”再回到他手上,挺枪而立,威武如天神。喝道:“诸位认出来了么?”心澄禅师惊道:“凌霄神功!”小三子道:“不错。凌霄神功三十六式,才是‘帝王谷’真正的镇山之宝。这还能假得了么?”心澄禅师叹道:“帝王谷神功绝学,再也假不了啦……”他走到坛前,向在场万余武林英雄扬声高呼道:“如今,武帝身分已经证明无误,如有不服者,此刻当众表达,否则金锣再响、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从者,视同叛逆,天下共诛之。”台下万余人半晌无声……又听金锣三响,果然再无反对之人。
台上十九位代表起身,同声高呼道:“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从者,视同叛逆,天下共诛之。”台下万千人同声高呼道:“第五任武林帝王登基,再有反抗不从者,视同叛逆,天下共诛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