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剥剥!烟焰上腾!四人出其不意,吃了一惊!小平顶连忙身形一纵,拔上墙头,朝火光之处望了望。
只见火光起自宅内,不禁恍然大悟,忙又跳下身来,说:“黑蛇帮真个狡猾,自己放起火来,想惊动别人,快溜!”
卓家姐妹就要抽身撤退,但麦继香却十分忿怒,咬牙切齿道:“操他妈的,虽然直捣虎穴,却还没捉到畜牲,我不甘心,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好歹电要到地道内探一下!”
卓珍说:“麦姐姐要入地道,我们岂能袖手旁观,不够意思,大家一齐进去吧!”
小平顶知道麦继香个性又臭又硬,只得道:“好吧,谁叫我小道士是她五哥呢!”
四人一齐走进柴房内,只见这柴房意思意思摆了几堆柴,根本不像是个柴房。
柴房建筑十分坚固,地方也十分宽敞,壁上全是一个大柜,中间吊着一盏油灯,空如悬罄,除此之外,空无一物,不见地道痕迹。
麦继香展目一扫,立即知道关键所在,她把剑搁在地上,然后纵身上去。她左手攀住正粱,右手向那油灯一扯:“轰隆!”声呐。
左面墙上一个大柜,忽向左移开二三尺,现出一扇门来。
卓珍姐妹二人,讶叫:“哇!原来地道是在这里,要我们找到死,也可能找不到。”
麦继香落在柜门前,千里火一照,只见门下面是一条深黑隧道。还有一些石级。
“奶奶个头,我先进去!你们随后跟来。”
麦继香决心深入虎穴,熄灭了千里火,向三人交代一声,即沿着石圾慢步而下。
姐妹二人卸尾相随,小平顶只得跟在后面。
走完石级,底下便是一条漆黑隧道,伸手不见五指,麦继香走不到四五丈,黑暗中突然飞来一支袖箭,朝麦继香胸前射来。“叮当!”
麦继香剑一挡,把袖箭打落地下。斯时,她乍觉眼前一亮,一道刀光卷进了她的胯下。
“哇操,偷袭姑奶奶那个地方,真是可恶!”麦继香说时,人已闪了开去。
原来一个歹入,俯伏地下,借这地道黑暗无光,见麦继香迫近,举刀向上一撇!
麦继香一掠而过,对方一刀砍空,麦继香落下时,竟在他背后。
第二个进来的就是卓莲,发觉地道之中藏有伏敌,灵蛇钩一起,兜头斩落。
那人暗算麦继香不着,倏地就地一滚,滚进卓莲的脚下。
“王八蛋,你有钻查某裤档的怪癖呀……”
话末说完。那人左脚一起,踢在她的膝盖上。“哎哟……”
卓莲出其不意,当堂一个踉跄,倒在后面卓珍身上,把她压倒在地。
好佳在小平顶手急眼快,一个飞身,越过姐妹二人,在黑暗中,伸手将那人持刀左臂夺住,向外一扭。“劈拍!”
那人手臂立时脱臼。“哎!痛死了!”那人当堂昏死过去。
小平顶解下他的腰带,把那人的双臂反剪捆住。麦继香再走没一会,前面果然是一间地下室,床帐家俱,样样都有。
可是什物凌乱,空无一人。
地下室的一头,另有一道出口,漆黑如墨,不知有多深,室中人全已逃走了!
“”我们来晚了,操他妈的蛋,全溜了!“
麦继香说话时,已转了几个弯,终于走完地道。哇操!
出口像个陷阱,透人星月微光。
她跳出阱口一看,原来是口枯井,已在大街之上,再看黄宅,火光冲天,正跳着火舞呢!小平顶和姐妹二人,也跃到大街上。麦继香一见小平顶捉住的人,正是阻拦他杀包搅大的家伙,气得抽剑就砍。
“王八蛋!”小平顶急忙阻止,道:“阿香不要杀他。”“为什么?”
“把他带回去,由他身上或许可以知道吾尔开溜,和包搅大的一切!”“好吧,看在还有利用价值上,先饶他一命!”麦继香心不甘情不愿的罢手。
这时,突然由黑暗中纵出两个人来,麦继香吃了一惊,喝道:“什么人?”一个少年男声回答:“哇操,娃地哭西(我)啦!”
麦继香定睛一看,原来是咸鸭和带金两人。
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她离开神庙时,他们三人也跟着一同前来,且在暗中相助,怪不得这般巧合!
“我说呢,天底下那有这么巧合的事,原来你们都是跟屁虫!”麦继香笑着说。
咸鸭叫道:“哇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哟,真冤呀!”
小平顶催说:“算了算了,阿香是说着玩的,快走吧!”于是,一行人穿房越瓦,离开长沙,一直返回岳麓山神庙之内!
才进庙门,咸鸭大叫:“哇操,惨了,惨了!”麦继香道:“一进门就小媳妇哼哼哈哈的,——叫春哪!”“不是啦!”
“不是?那是老二设带回来?”“畦操,香鸡你别打岔行不行?”“好,你说!”
“咱们中了敌人之计!”些言一出,众人不由瞪大眼睛,盯着咸鸭看,异口同声道:“这话怎么说‘”带金又说:“今天不是功成光荣归来吗?”
咸鸭老气横秋道:“哇操,所谓大功告成,不过宰了一个黄鼠狼,包搅大还未逮着;而且,黑蛇帮自己纵火焚烧长沙总舵,为的是把事情闹大,激动全帮公愤,和咱们衡山八条龙作对为仇!”
卓珍姐妹二人,说:“哇,有这么严重吗?”咸鸭点点头,道:“有头脑的人一想,就知道事情有多么的严重。若是咱们以礼求见,向他索取包揽大时,他可以说咱们放火烧长沙总舵,和黑蛇帮捣蛋。”
他顿了一下,又说:“哇操,你们想想看,他若借这句话来翻脸,不是中计是什么?难道他们神经错乱,脑袋秀豆(短路)吗?”
小平顶和带金一思之下,恍然大悟!小平顶气道:“不管他计不计,好歹也要把包揽大捉回来,如果黑蛇帮要跟咱们作对,也只有拼老命,和他们周旋到底才罢休!”
麦继香最高兴听到这句话。她喜道:“五哥的话最中听,咱们可不能当王八乌龟惹人笑话,就算他是十八层地狱,咱们也要闯一闯。”
“哇操,闯就闯,我咸鸭怕个鸟。”咸鸭突然叫道:“小道士示是捉回一个贼人吗?就拿他来问问,免得把他搁酸掉了!”
小平预一听,笑说:“有理有理,你不提,我还差点把他忘了呢!”说完,他俯身一把将那人提起来,丢在神案面前。
那人仍旧昏迷不醒。咸鸭道:“小道士,瞧他要死不活的样子,大概需要马杀鸡了!”
小平顶只好在他身上一阵推揉,那人方才渐渐苏醒过来。那人睁眼一看,见身处在一间破败神庙之内,不禁黯然说:“完了,完了!”
小平顶伸手一按他肩头,低声道:“老兄,你只要老实回答问题,咱们决不会难为你。”“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是黑蛇帮的人吗?叫什么名字?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叫‘赖祥’,刚刚入帮没二天,就衰尾(倒霉)给你们抓来。”“吾尔开溜溜到那里去了?”
赖祥双眼一瞪,诧异道:“吾尔开溜?吾尔开溜刚才也在地道里面,难道你们没有同他交手?”
咸鸭插嘴笑说:“哇操,吾尔开溜和咱们交手?你别做梦,他拿你当作挡箭牌,他早就由地道榴栓(跷头)了,你还做他替死鬼,别笑掉我大门牙啦!”
赖样本来是个草包,一听之下,几乎气破肚皮,哇哇乱叫:“操他妈的祖宗,真是卑鄙、下流,老了真他妈的瞎了眼,才把他当朋友。”
小平顶等他发作过一阵,含笑问道:“你和吾尔开溜有什么交情?吾尔开溜出身来历怎样?你照直说出来,我立即放你走。”赖样心中一动,说:“这……好吧!
提起那家伙,要先说卖货郎!”
众人一听,吃惊道:“卖货郎?”“是的!”
我国西南,包括云南、贵州、广西、西康四省在内,古称“蛮夷之城”,也就是所谓“苗疆”。
一般人提起西南来,总以为山深路险,瘴气蛮烟,蛇兽伏窜,一片荒凉无人的地方。其实,这不过其中一部份而已。
西南一带也有许多四时皆春,山明水秀地方、例如云南昆明,贵州泡木便是。
尤其是横跨贵州,苗岭的滇西野人山等处,布满未经开辟过的森林,里面什么珍贵的药材兽皮,各种奇形怪状,难得见到的东西都有发现。
而且取之不尽,真是遍地黄金,处处宝藏。不过这一带所居住的,除了苗夷之外,还有野苗、哈瓦、西番等等。
这些民族直到现在,还有一部份过着断发纹身、茹毛饮血的风俗。至于汉人方面,除了集居城市之外,只有两种人可以常到苗区去。
第一种是卖药郎中。因为苗夷等族,十九迷信鬼神,没知识,头脑简单又不卫生,而且成天上山打猎,和那毒蛇猛兽,烟岚瘴气冒险搏斗,因此意外伤病,也特别多。
苗人一旦有病时,只有请巫师祈神禳解,结果祈完,命也丢了。独有卖药郎中,往往能够深人苗区,替苗人们治伤医病。
苗人看去虽然粗鲁野蛮,但是恩怨分明,受了恩惠,必尽力酬报。所以卖药郎中,往往得到丰厚谢礼,甚至有因而致富的。
但是卖药郎中,也不是人人可以做。一则,先要医学精湛。
二来,精通苗人各族言语,探知苗人嗜好禁忌,方才不致得罪了对方,身遭惨死。
再则,体格强健,刻苦耐劳,随时准备山行野宿,或防野苗暗算。第二种就是卖货郎。这一种卖货郎,比起走方郎中,又不一样。
他们大半出身都是亡命之徒,或是江湖盗贼,官府缉捕等,离乡背井,逃往边荒之区躲避。
卖货郎十之八九心计刁恶,欺负苗夷愚笨,拿些毫不值钱的东西,欺骗苗人换取暴利。
日子一久,苗人渐知上当,不是非常熟的,不肯交易。但是这些货郎,货物花样层出不穷,善于揣摩对方心理,好像学过心理学似的。
还有一些心计奸的,反和巫婆勾结,狼狈为奸,甚至拐诱苗女离家逃走,带到汉人城市,先奸后骗。卖到妓院。
所以自始以来,苗夷仇视汉人,一半是由贪官污吏,作威作福,另一半归咎于这些货郎而起。
有些苗夷部落,简直不许货郎入境、见了便杀!这是自取其咎!吾尔开溜就是走货郎中出身的。
原来吾尔开溜本身姓“花”,单名“蜂”,他父亲“花雷”。
花雷原是大明官宦,但得罪了宦官魏忠贤,下令抄斩全家。
他急忙中只带着有孕的妻子陈氏,逃到广西南宁附近,方才停子下来,就在本地居住。但是他们逃难之时,所带银子一路辗转几乎花尽。
花雷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学人当起卖货郎来,起初因为路途不熟,又是外行,吃亏不少,好几次还险些送了性命。
幸好日子久了,渐渐有了经验,老马识途起来,虽然所得不多,也恰可夫妇两人温饱。过了二个月,陈氏产下一子,取名“花蜂”。
有一年春天,花雷又带了一些货物,到贵州苗山去了。
他和老婆约定,三个月内回来过中秋节。光阴迅速。
花雷转眼之间已去了五个月,别说八月中秋,就是九九重阳也过了,他还是没有回来。陈氏天天抱着幼子花蜂,倚门而望。岁月如梭。
日复一日。直到残冬腊月,还是不见花雷回来。
陈氏非常悲痛,以为花雷在半路发生意外,遭遇不测,所以不回来了!岁近年晚。漫天风雪。
腊月廿四,陈氏连灶神也懒得拜,只对着幼子暗自神伤。
突然听见屋门外面,晌起微微叩门的声音。
陈氏出其不意,吓了一跳、以为是风吹动窗户,但是细听下去。除了叩门之外,还有呻吟声。
她忍耐不住,把门闩拔开,突地撞入一个人来,跌倒在地。那人浑身被白雪沾满了,陈氏定腈一看,这人正是一去半年不回的丈夫花雷。
陈氏又惊又喜,急忙把他扶起来,躺在床上。只见花雷脸自如纸,瘦如竹竿,仿佛坟墓里跳出来的僵尸似的,已不像人形了。
陈氏见了,又是惊愤,又是伤心。她忙在房中生起火来,脱去丈夫衣履,再到厨中煮一碗姜汤,灌他饮下,然后搓热掌心,推捏他的肚子。
忙过一阵子,花雷才睁开眼来,见自己睡在床卜,而梦魂相倚的老婆,在床旁伺候,不禁长叹一声!
陈氏又要去煮粥给他吃,花雷忙止住她道:“不要煮了,我已灯尽抽枯,顶多再活几个时辰,在我嗝屁之前,把经过告诉你,并且记着,等阿蜂长大后好替我报仇!”
说到这里,他流下泪来,有气无力的说出过去半年的经过。
原来,花雷这次带了花粉针线,五彩绸缎的货物,用一个小木箱挑着,便自起程出发。一路上餐风饮露,越山过岭,历尽无数艰苦,方才进入贵州境内,这天来到红燕山。
红燕山乃是荔波县境内着名高山,形势灵秀,山崖上面终年长满兰花,山茶,还有大片的石榴树。
每年春天,遍山尽是一斤火红颜色。“虹燕”二字,就是由此而来。花雷走货时,曾经过此山几次,对此十分熟悉。
这次他一进山口,忽然发觉半山腰多厂一座竹屋,屋顶晨袅袅炊烟。花雷见了,觉得十分奇怪!
因为这红燕山,山并不探,没有药材鸟兽,而且不近城市,就是熟苗也不到这里来,居然有人居住,真个古怪!
他好奇心起,背着贩货箱,直向竹屋走来,还未到竹屋前,忽然竹帘一掀,走出两个苗女。花雷乍见之下,惊为天人,不禁暗自诧异。
这两个苗女,不但身材均匀,肌肤白皙,而且腰细臀丰,穿着半棵苗装,波霸的乳房,若隐若现,真是风骚得很。花雷不禁有点跟花撩乱。
两个苗女一见是汉人卖货郎,不禁大喜,用苗语招呼道:“喂,卖货的,请进来!”花雷一见有主顾,那肯放过。“好,就来了!”
于是答应一声,举步走人竹内,只见窗明几净,家俱简单,却陈设得十分清爽。
年纪较长的苗女,说:“卖货的,请坐!”
说时,斟出两杯碧绿色的松子茶来,递给花雷,娇道:“卖货的,喝茶!”花雷见她不先买东西,一味地搭讪。
再见这竹屋像是新搭,屋中除了二女之外,便没有其他人居住,又是沾尘不染,清洁异常。
他忽然想起,苗人善用蛊毒,如果养有蛊毒之家,地方必定异常清洁干净。他这一想,当堂起了戒惧。连那林松子茶也不敢喝了。
那年幼的苗女,把货挑来选去,也不询问价钱,一味地问:“卖货的,你家乡在那里呀?”
花雷战战兢兢地答道:“京城!”“为什么到苗疆呢?”
花雷犹豫了一下,才撤个谎答说:“父子不和,有代清才到这里来的。”“那你家里有什么人呀?”“妻子及刚出生不久的幼儿。”
花雷见她好像没有购买的意思,自己赶路要紧,犯不着和她们纠缠,于是站起身来,说:“姑娘要是不中意,那我告辞了。”
说时,花雷要离去,谁知从后面伸出一只玉于,向他口鼻一按,花雷立时觉得奇香刺鼻,一阵天旋地转,当堂不醒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花雷才慢慢苏醒过来,可是脑袋仍是昏沉沉的,眼皮有如千斤重,始终睁不开来。
但是心中明白,自己是坐在竹兜上,摇摇幌幌,飘飘苗荡,似是被人抬着走。
走了有二个时辰后,又仿佛被人抬入一座山洞里面。
原来,距离红燕山东北三四十里处,有个叫“三洞娃”地方。
三洞娃有一个恶苗,叫“阿库西”,原是汉人招赘苗人所生杂种,生性凶暴,无恶不作。
谁知,他娶个老婆“朱凤英”,外号叫“野鸡英”,比他更凶残,又淫荡。
她是长台派剑侠“朱大通”的女儿,因性欲特强,喜欢四处奸男人,才被朱大通赶出家门。
她一气之下,就跑到苗疆来,当地酋长已被她凶威所慑。
形如木偶,丈夫阿库西没多久,也被她淫欲而嗝屁。
野鸡英十分狡猾,手下党徒不下数十人之多,专做没本生意,一面又派心腹爪牙,四处寻找年青力壮的俊美男子,抓回来供她淫乐。
因此,在她那山洞密室之内,被她奸淫惨杀的男子,真不可估计。至于红燕山二苗女,就是野鸡荚的心爱徒弟,叫“丽莎”、“丽梅”。
她俩奉野鸡英命令,在红燕山搭建竹屋。若是看见过路男子,条件不赖的,立即迷倒交其他人带回。花雷霉云当头,成了瓮中之鳖。
花雷被抬入密室之内,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之中,忽然觉得有人在他口中灌了一些东西,方才清醒过来。
他睁开双眼一看,发现是在一个像地牢的石室里,四周黑鸦鸦的,看不清楚眼前事物。过了一会儿,石门“砰”的打开,天光由外透入,花雷不觉刺眼。
斯时,走人二个横眉竖眼,面目狰狞的苗匪来,不由分说,一手把他抱起,半扶半搀,拉出地牢。
曲曲折折,走了不少道路,来到一幢高大竹楼面前,推他进去。
只见迎面楼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丰满,皮肤白嫩,一脸妖艳。
她上下打量花雷几眼,淫笑的问道:“你是卖货郎吗?叫什么名字来的?为何到我的地盘?你知道吗,我们一向不准卖货郎来的。”
花雷见那女人并无恶意,他那里晓得此女就是名震一时的野鸡英?貌美心毒,恶如蛇蝎。
他还以为对方是女酋长,躬身答道:“小人姓花,中原人氏,以家父不和,才来此地,人地生疏,无以维生,只好贩点杂货。
方才在红燕山竹屋面前,见二位姑娘要买花布,才上前兜售,不料就被抓来,小人不知你们的规矩,请酋长恕罪!“
野鸡英水汪汪的眼睛,在花雷身上看了又看,似乎非常满意。但嘴上却冷笑一声说:“恕你罪吗?谈何容易。你们这些卖货郎,没有半个好人,不是替官府卧底作奸细。就是欺负苗人老实,拿些不值钱假货来,哄骗贵重珍物”
花雷急道:“小的没有……”“废话少说,把他押下几天,再行查办!”“是!”
左右苗兵应了一声,用力把花雷推下竹楼,仍押回石室里面。花雷绝望了。
他虽有一点皮毛武艺,但石牢坚厚,有如铜墙铁壁,那里能逃出去?他越想越失望,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暗起来。
忽然有一个苗匪开门进来,手中拿着一只木盘,盘上有酒肉,放在桌上。咕咕噜噜,说了几句苗语,意思是叫他吃。
花雷那有心思吃?可是饥肠辘辘,到底忍受不住,索性听天由命,匆匆吃了。
谁知吃后不久,忽然觉得全身热火如狂,脑海申的欲念如潮汹涌。
原来,苗匪送来酒饭里面,已经下了春药。
“啊,这是怎么回事?”花雷只觉口干舌燥,犹如置身炉火之中。“咧——”
的一声。
他本想脱衣散热,可是已受不了,两手一用力,干脆把衣裤撕了。“水……水……”
花雷脱了衣裤,情况非但没好转,依然口渴难当。这时,他欲火高烧。紧跟着,脑海兴起幻想。
“……阿锦……阿锦……你在那里?”花雷口中低唤着。
“阿锦”就是他妻子的名字,在春药的催激下,花雷的脑海里,兴起了一幕幕和妻子缠绵床第的情景。
“雷哥,你真强壮……”阿锦一面嗲声叹气的说,一面用春葱般的小手,抚摸花雷宽厚的胸膛。
花雷经赞美后,其乐无比,眉开眼笑道:“我这么强壮,还不是为了保护你…
…”“我才不信!”阿锦琼鼻一皱,显得更加可爱了。“好,我证明给你看!”
话语甫落,花雷张开有力的双臂,朝着自己娇妻抱过去。
“哎哟……”
他本想暖玉温香满怀抱,谁知扑了个空,没抱着娇妻不说,一个踉跄前冲,身体失去重心险些就跌倒。
“阿锦……阿锦……”花雷站稳身子,边叫边搜寻四周。
石室里空空如也,那里来的半个倩影?原来是自己在幻想,但他并不知情。
“阿锦,你出来!你快出来呀!我……我需要你……”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花雷两颊一红,竟然腼腆的低下头。
“格格——”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忽然由外传进来。花雷闻声抬头问道:
“谁?”
“轧——的声响。
石门缓缓开启,进入花雷眼帘的,就是那野鸡英。野鸡英一走三扭,搔首弄姿,有意无意之中,好像是在卖弄风情。
“原来我以为只有女人,才会歹势,到现在我才发现,男人的脸皮也并不厚!”
花雷见她衣裙极短,上衣快遮不住半乳,下裙只能勉强掩住臀部,雪白的肌肤,光滑细嫩的双腿,看了让人忍不住流口水。“阿锦!”
他被欲火烧昏了头,一见到女人,就以为是自己的妻子。
“我不是……”野鸡英灵机一动,伸出双手,媚笑道:“相公,我想死你了…
…!”
话语还未落,花雷已情不自禁,像野兽般扑了上去。这时,石屋外传来阵阵歌声:“花儿开在万树梢,女儿住在万山坳;你说花好人儿好?”
女声唱完后,只听到男声和道:“人儿好……人儿的颜色比花娇!”
此刻,石室中的花雷呢?犹如干柴遇着烈火,刹那间燃烧起来。欲望之火,越烧越烈!野鸡英的将错就错,却引起了花雷的狂野。
她喜欢男人对自己狂野!屋外的歌声继续唱着,好像在为他们伴唱,“春天的风日荡人心!
春天的女儿销人魂,你要春来还要人?“男声跟着和道:”我要人,有了爱人四季春!“的确!这会儿的花雷,仿佛陶醉在春天里。
野鸡英也一样,性感的胴体如蛇般,紧紧缠着花雷,生怕被他给跑了。其实花雷才不跑,在春药的催激之下,他尽情的驰骋着。
第二天晚上,苗匪依样葫芦,送进酒饭。花雷吃下不久,野鸡英又摸进石室来,同他翻云覆雨。一枕风流,高唐美梦。
如此一连过了十多天,花雷在地牢之中,不分日夜,每每鞠躬尽瘁,和野鸡英淫乐,不知道自己已经消瘦了一大半。
野鸡英生具异禀,每天晚上不和几个男人搞一下,便不能睡觉。花雷不过是她收藏面首的其中一个,和他同一命运的男子,不下二三十人。
他们都被野鸡英分别囚禁,轮流御用。花雷不过是许多可怜虫中的一个罢了。
半个月后,野鸡英突然不来。花雷方才获得休歇养神,谁知野鸡英不来,反而换其他苗妇,老的小的都有。
花雷天天战得筋疲力倦,弄得肌瘦如鬼,气息微弱。但是色欲这件东西,很奇怪!身子越弱,性欲越加强烈。
光阴荏苒。一幌就半年了。
在这半年之中,花雷可说历尽风流,饱尝异味。但是元精日削,一副尊容已经如古墓行尸了,挺吓人的。
有天晚上,花雷睡到三更半夜,突然觉得口鼻被人按住,一股异香侵入脑门,当堂晕了过去。
他晕去后,仍和来时一样,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放在一架藤榻内,飘飘幌幌。
不知走了多久,蓦地全身一震,身子离藤杨飞起,仿佛跌入山谷里,一声“轰”
的大晌,当堂晕死过去。
过了不知有多少时候,才渐渐醒来,睁眼一看,见自己趴在峰麓下面。
原来是个深谷,幸好谷顶不高,谷底又积满了野草落叶,因此,花雷落下时,只是震晕而已。
花雷急忙一骨碌爬了起来,手足并用,攀上谷顶,定睛一看。说也凑巧,这山就是红燕山。花雷看清目标,再也不敢逗留,连滚带爬,离开山区。
路上,花雷千艰万苦,遇到有人烟的地方,伸手乞些食物,若是没人迹的荒山野岭,便拔野草树叶来吃,权充饥渴。
一连奔跑了十多天,方才返回自宅门前,心中一喜,半年来的伤乏、疲倦,一齐发作,当堂支持不住,晕倒门前。
花雷有气无力地说完半年来遭遇经过,便死在妻儿跟前。陈氏哭得死去活来,晕迷几次,直到声嘶力歇,方才把花雷草草殓莽。
从此母子两人相依为命,陈氏时常到附近城市中去,接些生计回来,弥补度日。
花蜂一幌也有十岁了,上山捡柴割草,帮助母亲维持家计。
有天,结果陈氏伤心劳瘁太甚,一病身故,临终之前把花蜂叫到跟前,将父亲惨死的经过,一一说了。
并且勉励他要发奋向上,好替父亲报仇雪恨,说完才气绝。花蜂还未成年,一连遭了两大变故,自然受不了这种刺激。
但他个性很奇怪,并不哭泣,也不流泪,就在屋中挖个大坑,把母亲埋了,然后放火燃烧:不到片刻工夫,两间茅舍化成一片灰烬,夷为平地。花蜂则带了一个小包袱,一把柴刀,便朝贵州省去了。
他本来是个小孩子,既设有武功,只是记得红燕山野鸡英名字,便要替父报仇,实在可爱又可笑。
这天。花蜂来到安良县,天色已晚,他国没银子住店,依着往例,蹲在人家屋檐下面席地而坐,度过一宵。
他走到一条冷静街道上,拣了一栋高大瓦房,便把包袱当做枕头,两眼一闭,就要睡去。
“砰!”一声。忽然屋门打开,出来一个满脸横肉大汉,一脚踢在花蜂的身上,踢得他跳了起来。
大汉破口大骂道:“他妈的,那里来的小乞丐小叫化子,睡脏门口,快滚!”
花蜂瞪了他一眼,把包袱拾起,正要离去,屋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一个面容清癯老者,由里面走出来问道:“阿水,你在门口大呼小叫,究竟干什么?难道又有叫化子上门讨剩饭吗?”
大汉慌忙答说:“当家的,你不知道,这小乞丐别处不睡,偏要睡在我家门前,你说气不气人?要不是看他年纪轻,我旱揍他一顿了!”老者向花蜂看了一眼,忽然点了一点头,上前柔声道:“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什么事不好做,偏要讨饭的叫化,真是可惜,你家中可还有父母?”
花蜂嗫嚅说:“老伯,我不是讨饭的乞丐,不过路经这里,没银子住店,才暂借你家门前,住一宿而已!”
老者见他小小年纪,虽在穷困之中,仍然不亢不卑,不免生了怜悯之心。但又由怜悯中生出一个主意。
“哦!原来你没地方过夜吗?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这人一生没别的,就最有爱心,请过来,我有地方给你过夜!”大汉一听,当堂怔住!
花蜂估不到老头如此慷慨,不觉大喜,便问:“老伯贵姓?”
老者笑着答道:“好说好说,老夫姓‘焦’,单名一个‘林’,本地人士,在这里居住了十多年,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请进来坐厂”多谢老伯。“花峰谢了一声,随着焦林进入大门。哇塞!
好大的房子,迎面三间大厅,一明两暗,厅前是用细砂铺成的空地,像是演武扬子。花蜂进门时,恰好有两个红色衣裤,年纪在十五、六岁少女,正在那里练武。
那两个少女一见焦林领着花蜂进来,立即退去。
花蜂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一动。焦林请花蜂到厅上坐,寒喧几句,便问来历。
花蜂年纪虽小,却也懂得人情世故,编了几句谎话,敷衍过去。
焦林也不问,便吩咐下人拿饭菜出来,请他用膳,饭罢之后,又命下人带进客房休息。花蜂十分感檄,因为白天走得太疲倦,一躺下来,立即沉沉睡着。
次日。花蜂睁开双眼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他发觉自己不在客房睡,却在一间黑鸦鸦的地牢里,手脚被人用细麻绳捆住,动也不能动了!
花蜂一着急,连忙高声大叫:“喂,你们这是干什么?”
“砰!”
地牢门在他叫过之后打了开来,两个满面横肉,虎背熊腰大汉走进来。“劈劈拍拍!”
两个大汉吭也没吭一声,就给了花蜂几个巴掌吃。花蜂被打得眼冒金星,面红耳熟。
大汉一边打一边骂:“他妈的,你这臭小子,当这里是你的家呀,可以任意呼喊叫骂?再叫两声,把你活埋!”
闻言,花蜂那敢再吭声?大汉怒冲冲地出去。过了半天,原先两个大汉又走了进来,背后多厂一个人,正是焦林。
焦林脸色如铁,比起昨日和蔼慈祥态度,判若两人。花蜂见状,立时明白不妙,正要开口询问,焦林已冷笑几声,道:“小子,千万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谁叫你放着天堂大路不走,地狱无门偏偏自投。”
花蜂骂道:“臭老头,你到底想干什么广”你只要答应老夫一件事,立刻可以放你,包管叫你以后吃饱穿暖,如有半个不字,活活把你打死,知道吗?“花蜂到了这时,方才知道落在歹人手内,真个欲哭无泪!
他想了一想,才说:“臭老头,你要我做什么,说吧!只要不叫我贩毒走私,我一定答应,你放心好了!”“阿沙力(干脆),很好!”
焦林说着,又吩咐大汉取出一张纸条来,叫他画押。花峰一看内文,竟是:
“兹因家境贫穷,将十四岁儿子花蜂卖给焦林,价银一百五十两,嗣此以后,对于该儿一切,任由焦林支配……”
花蜂看完之后,便知是卖身契,不禁大惊,当堂嚎啕大哭起来。焦林脸色条变,喝道:“阿水,先把他抽打三百鞭,看他答不答应。”“是!”
阿水大汉应厂一声,马上掣鞭过来。
花峰忽然心中一动,暗忖:“我一时瞎了目纠(眼睛),把这臭老头当做活菩萨,如今叫天不应,叫地不闻,若平白被打死,做鬼也没地方伸冤,不如假作答应,再作打算。”
想毕,他立即大叫:“不要打,不要打,我愿意画押了!”焦林听了,不禁大喜,便命大汉道:“把他手解开!”
他再拿笔墨过来,由花蜂画押,又用手指蘸墨,打了手印指模,才当算完事。
焦林这才把他松绑,接着声色俱厉的教训一顿,无非要听话,服从命令,不准偷懒等等。花蜂在淫威之下,只有唯唯应诺而已,但心中却大操他祖宗十八代。
哇操!焦林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他强迫花蜂画押,到底有何用意呢?
原来明末清初,川慎广西一带,出现了一种“人贩子”。
这种“人贩子”的任务,就是专门在穷乡僻壤中,拐诱青年男子,秘密拘禁,用强暴的手段,迫他立下卖身契,然后送往别国做苦役,成了外籍劳工。
或是送入马戏班中,教他练习轻身软身功夫,跑江湖赚钱,漂亮女的,则送入妓院。
如今天下太平,民富物丰,谁也不愿投身在马戏班,或做外籍劳工,所以只有靠“人贩子”拐骗。焦林就是广西境内有名“人贩子”的老大。
他表面上住着大宅,三妻四妾,婢仆如云,像个大富绅,其实爪牙四出,千方百计,把人家儿女拐骗回来,送入地牢,毒刑拷打,迫签画押,然后把人送到别处,真是—个笑里藏刀的老贼!
他不但做“人贩”,手下还有一个马戏班。这个马戏班没有野兽,完全是用人做主角,来赚取危险的酬劳。
焦林马戏班手下共有六人,一男五女,男的米奇,不料半个月前,和师妹“卢珍”,双双逃走。
逃走是人贩子的大忌!焦林虽有二人卖身契,但却不敢告到官府去,除了一面派人抓回,一面再物色聪明伶俐的少男女,弥补这两个空缺。
恰巧花蜂这时候送上门来,焦林一见他眉清目秀,貌美唇红,不禁心中大喜,设计他画下卖身契。
由这天起,花蜂便开始另外一种新生活。
焦林剩下的四个女徒弟,分别叫“阿春”、“阿夏”、“阿秋”、“阿冬”,年岁除了阿春二十出头外,其她三个都是十七、八岁而已。
他便命花峰叫这四人做“师姐”,算是第五师弟。这老贼心中早打定一个主意,决心把花蜂改成一个雌雄双性人。
所以入门两个月,并不叫他练功力,只叫他仿效女子的声音、举止、神韵、行动,井拿四个师姐来做模样。
花蜂起初当然不肯,认为这是奇耻大辱。可是挨不起焦林苦打、挨饿,只好俯首低头,咬牙去做。
时光一幌就半年,花蜂由强迫变成习惯,由习惯变成自然,声音行动渐渐变成女性化了。
这时焦林才教他武艺,花峰正中下怀,巴不得学一点功夫,将来好逃出入贩子的魔手,以及到苗疆去替父亲报仇。
因此,他对练习武功特别起劲,前后三年之内,他的武功后来居上,超过四位师姐。光阴迅速,不知不觉已过了四个年头,花蜂已有十九岁,且练成一身惊人本领了。
在这四年中,阿春、阿夏二人,对花蜂十分歧视,不时借故打骂,只有阿秋、阿冬年岁不相上下,比较谈得来。
直到花蜂二十岁那年,焦林才开始叫他入马戏班,游历江湖,到处表演,并给他取个艺名“小精灵”。
有时叫他份作女人,混入四位师姐之中,雌雄扑朔,乱人耳目。有时叫他恢复男子,和四女合拍,唯肖唯妙,场场爆满,替焦林赚了不少银子。
焦林踌躇满志,老眼可说无花了。可是花蜂却和四师姐阿冬互相爱慕,暗订白头之约。焦林这老头子,却有一种古怪脾气,他最憎恨徒弟谈情说爱。
他自己虽然三个老婆,四个细姨,四个细姨也是女徒弟“升格”而来。可是却不准许手下男女弟子,有亲热的举动。
花蜂和阿冬两人,非常苦闷。
有一年,马戏班师徒,二十多人到广西柳江去表演。柳江是一个大县,人烟稠密,市集繁荣。
花蜂见此情景,心中不由感触道:“今年我已二十七岁了,替焦老贼也赚了不少钱,在情在理良心上也过得去了,我若再跟着马戏班混下去,岂不是永远做人家的奴才,没有出头的一天?
而且和阿冬的恋情,大火热了,教人难以忍受。对,我一定要找机会溜栓(跷头)“他主意既定,便决意和阿冬约好逃走。可是焦林的为人,已是一等一地老好巨猾。
自从上一次男徒米奇携女徒卢珍逃走后,对于他们防范十分严密,除了随时随地监视行动之外。一不准他们身上有一文铜钱,不准带兵器。吃喝买物,一概由师父来付钱,刀枪兵器,除了表演武艺时候用之外,一到晚上,立即收起。
他以为这一来,就算有逃走之心,但是一无钱财,二无兵器,而且互相监视,人地生疏,插翅也难飞去!
可是俗话说得好,“百密必有一疏”,压力越大,反抗越大。
花蜂是个机智绝伦的人物,他在平时已经和焦林的手下烧过香,偷偷藏了一条软鞭及单刀。且又趁焦林不在时,潜入内宅,偷了一些银两,作为逃走准备。
他这两件事情,做得十分秘密。焦林一行人到了柳江,依照江湖规矩,拜会过当地的大哥级人物之后,便住在客店中,准备明日开场。
这天。大伙吃晚饭时。花峰突然眼珠泛白,连人带椅晕倒在地!焦林出其不意,呼了一跳,急忙吩咐道:“阿水,快把他扶入房中救救!”
谁知救了半天,花蜂仍旧没醒过来。“怎么会这样?急死人啦!”
焦林十分焦急,因为明天演的草台戏中,花蜂是男主角,万一他再病倒,马戏岂不是演不成了吗?
戏演不成,生意就要砸锅。所以,苛薄、吝啬,半毛不拔的焦林,到了此刻也大破悭囊,请大夫来替他把脉。
怎料,大夫替他把了一回,也诊不出什么病症来,只好写下静养的药,便算交代了。
焦林无可奈何,只好吩咐阿冬道:“你小心伺候他,别让他病再发作。”“师父,你放心吧!”阿冬答说。
焦林对于男女徒弟,本来时时刻刻监视防范,只能在客店中,不能出外。花蜂这一病,焦林的防备便自然松懈一点,心想有阿冬在旁边监视,不愁他逃走,从而也很放心的。
第二天。焦林一早到花蜂房中看他,那知进房一看,房中空空如也,花蜂不知那里去了。
不但花蜂不见,连阿冬也告失踪!焦林恍然大悟!原来花蜂是装病的。最让他气不过的是,花蜂逃走还不算,连女徒弟也被拐跑。
还有明知他俩在淡恋爱,他自己还叫阿冬监视花蜂,真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气死老夫了,气死老夫了!”焦林勃然大怒,立刻吩咐手下二十多人,全体出动去搜索。
花峰和阿冬知道焦林不会放过他们,在路上不敢逗留,一口气跑到黄昏日落,十分困乏,才在—个小镇住下店。
当天晚上,二人就在小店中……敕祥说到这里顿厂一下,听得津津有味的咸鸭,忍不住问:“哇操,在小店中干嘛?”
麦继香抢着说:“笨蛋,一男一女独处在一个房中,还有什么好干?”
“哇操,谁说没什么好干?”咸鸭道:“可以喝酒划拳,赌二十一点或骰子!”
赖祥接口说:“他们不喝酒,也没赌二十一点或骰子,他们在做那种事!”此言一出,众人已知道下文。
咸鸭叫道:“哇操,我忘了吾尔开溜叫花蜂,有这么帅的机会,这只风流蜂当然要采花罗!嘿嘿,若是我,也不放过。”
麦继香瞪了他一跟,娇嗔说:“你呀跟吾尔开溜一样,半斤八两。”
“哇操,不是跟吾尔开溜一样,而是每个男人都一样!”说时,转向小平顶道:“小道士,你说对不对?”
小平顶一时语塞,支吾说:“我……你……”
“哇操,别我呀你呀的!”咸鸭道:“我问你,你老实讲,在你单独和一个水查某(美女)独处一房时。你小弟弟会不会跷起来?”
闻言,小平顶满脸通红,脸孔一摆,喝道:“囝仔即(小孩子)不要乱哈拉(乱讲),赖祥,你继续说下去!”
赖祥又说:“花蜂和他马子(女朋友)两人,干柴烈火亲亲我我,你侬我依,眨个跟他马子的衣服,就被他脱得精光……”
沉默许久的小尼姑带金,也忍不住好奇地问:“接下来呢?”咸鸭笑着答道:
“哇操,当然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罗!”
“哗啦啦!”正说到精彩处,神庙的窗户突然一声大响,倒了下来。众人不禁一怔!
哇操!只见一个满脸贼样的大汉,滚了进来,口中不时呻吟。“哎唷喂……”
咸鸭怒道:“哇操,你来的真不是时候,还好意思唉,唉什么唉?你痔疮发作了是不是?”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又会带来什么惊人的消息?吾尔开溜为何变成大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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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鱼梦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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