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谈笑风生的制住十余名大汉之后,正要继续‘吃豆腐’之际,陡闻对面店内传出一声:“该死的小鬼!”
‘唰!唰!’两声,他的身前丈余外已出现两人。
这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
高的一人身体雄壮,面如锅底。
手里倒提着一柄比他身子还长三尺的大铁枪。
枪头红缨闪动,威风凛凛!
矮的人瘦小枯干,面色蜡黄,好似刚生过一场重病。
他用的是一双极少见的外门兵刃。
石虎一时也瞧不出名称。
石虎瞧了二人一眼,问道:“哇操!瞧你们二人手持这种吃饭家伙,你们是在卖狗皮膏的呀?”
矮小的人凶目一瞪,喝道:“大胆!”
他未开口时,任何人皆以为方才说活的人一定是那个高壮大汉,哪知那如洪钟般的声音,竟会出自又矮又小的他。
哇操!真是‘人不可貌相’!
石虎暗恼他大吼大叫的,微微一笑之后,突然张口吼道:“哭爸!”
他这声怒吼暗中贯注内力,以他那雄浑无比的内力,又刻意大吼,立见那矮小之人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三大步!
他那嘴角竟溢出血来!显然,他的内腑已被震成重伤。
只见他取出药丸,塞入口中之后,立即盘坐在地,闭目疗伤。
高壮大汉立即盯着石虎戒备着。石虎笑道:“哇操!我果然没有猜错!你们两个正是卖药的!哇操!各位乡亲,大家快来看卖药呀!”
他那嗓门又响又大,立即引来不少人!不过,他们只是远远的围观,以免遭殃。
石虎走到那名笑得声嘶力竭大汉的身边,笑道:“哇操!人家要卖药了,你别乱笑,免得影响人家的生意!”说着,在他的胸前轻拍三下。
那人也真乖,立即缩伏在一旁直喘气,不敢再笑了!
石虎瞧了那高壮大汉一眼,笑道:“哇操!人家已经来捧场了,卖药的,你可以先耍几招枪法啦!”
倏听一声冷哼,右侧人群中,突然射出一道人影,只见他身子凌空一翻,自腰中抽出一把软剑向石虎头顶劈下。
高壮大汉一声狞笑,一振长枪,右手拔出了腰上的软剑,枪中夹剑,正是他独步武林的成名绝技。
他手中的两种兵器,一刚一柔,一长一短,简直无法配合,只见他左手枪尖一抖,红缨闪动,直刺石虎的肋下,右手软剑直舞,紧密的护住了他自己的胸腹。
原来他两种兵器是一攻一守,已立于不败之地。
一个人所使用的兵器,往往和他的性格有关,此人虽然身材高大魁梧,偏偏却最胆小,又最怕死!
长枪一刺,他的人还远在一丈开外,他就先以右手的剑将自己防护得风雨不透,连一点风险也不冒。
就在这时,左侧人群中也掠出一道人影,只见他扬手发出了七八点寒星,带着尖锐的风声直袭石虎后背。
石虎心中虽然紧张无比,却闪电般伸出右手抓住了右侧来人的手腕,‘卡格!
’一声,那人的手腕已被生生折断。
那柄长枪眼见已刺入石虎的肋下,却被他以左手抓住,他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涌来,不由自主的向前冲出。
石虎反手一带长枪,已将他带到背后,竟将他当做活盾牌,那七点寒星全都打在他的背上。
那人想不到会伤了自己的人,大骇之下,只见红缨一闪,石虎一抬手,已将长枪刺入了他的下腹。
三声惨叫过后连死二人,一人捧着断腕,倒在地上呻吟。
石虎暗暗松口气,朝四周之人瞧了一遍,笑道:“哇操!精不精彩呀?鼓个掌,捧捧场呀!”
那些人好似见到鬼魅一般后退着!
“哇操!不上路!怪没意思的!”说着,朝城外行去。
心惊胆战的人群自动闪出一条宽路,任他离去。
石虎神气八拉,趾高气扬的走到城门口。
那些全副武装的军士们虽然已经获悉这个‘太保头’在街上逞凶伤人的消息,却没有人敢出手拦截。
石虎瞧也不瞧他们一眼,大大方方的出城而去。
哪知,他刚走出里余远后,陡听林中传出一声苍劲的“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石虎不由一怔!
‘卿!’一声,灰影一闪,一位慈眉清瘦,年约六旬,额上戒疤隐泛光泽的灰衣老僧,现身挡在他的面前!
只见他双掌当胸合什,朗声道:“阿弥陀佛,请问施主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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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摹仿着他的姿势,道:“鸭米豆腐,本施主姓石,单名虎,今年未婚,请大师有空多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哇操!有够好胆,竟敢叫和尚作媒。
那名老僧闻言,神色一寒,双目神光迸射,紧盯着石虎。
“哇操!免这么凶啦!”说着,也还瞪回去。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站在道路中央互瞪着。
石虎天生的牛脾气,一较上劲,立即决定:“哇操!要瞪就来了,先眨眼的人是王八蛋,龟孙子!”
此名老僧原本出身于少林寺,艺成下山之后,因犯色戒,被少林掌门驱逐出‘派’,永不录用。
三、四十年来,由于他的机警,虽然经常偷偷的‘用棍’,并没有遭到围剿,因此,才有机会和‘棺材美人’搭上线。
在棺材美人的美色诱惑之下,他拜伏于她的石榴裙下,矢志效忠,誓死达成任务,不达目的,绝不中止。
方才,他在城中亲眼目睹石虎戏弄自己的属下,若非不想惊世骇俗,他早就现身对付石虎了。
此时,一较上劲,他暗暗使出了‘摄魂大法’。
哪知石虎功参化境,又是玩世不恭的‘杠仔头’脾气,因此,那名老僧的目光好似射入深潭,迅即消失不见!
两人对峙了半个时辰之后,那名老僧闷哼一声,提聚全身的功力,只见他的双目立即泛出一片异采。
石虎不为所动,仍是瞪着他,一心一意的等着看他眨眼。
老僧那袭僧袍,好似鼓足了气,胀成一股气团。
来往之路人,一见二人如此怪异的行动,不管会不会武功的,皆自动的绕路而行,胆子比较大的则立于远处。
至于那些马车,由于交通受阻,只得停了下来。
一个个性稍暴躁的车夫在久等之下,跃下车辕,怒气冲冲的走到了石虎的身后。
只听他喝道:“喂!猴囝仔,好狗不挡路,你还不让开!”说着,右手用力朝石虎后背一推。
倏见他惨叫一声,身子直飞退丈外。
‘叭!’一声,只见他跌个大元宝,左手抚着又红又肿的右腕呻吟不已,众人不由相顾失色,纷纷后退。
其余的车夫吓得喝叱连连,急忙掉转马车,马嘶声,喝叱声及车轮声立即响成一片,现场一片混乱!
石虎却若无其事的继续瞪着对方。
方才,那名老僧的眼光余波乍见有人要暗袭对手,心中正在暗喜之际,陡见那人被石虎的护身罡气震飞,他不由一怔!
当他的目光再度迎上石虎的双目之际,忽然神色大变!
他只觉自己正陷身于深潭之中,四肢急忙挣扎划动着。
石虎好奇的盯着他!只见他好似快要窒息般,一面急促呼吸,一面四肢挣扎,怪的是他的双目却一直盯着石虎。
那神情充满了恐怖及骇惧。
石虎虽然胆大,但是一见到他突然变成这个模样,不由也吓了一大跳,不由喝道:“哇操!你发疯啦?”
那名老僧闻言,身子不由一颤,急忙垂下头。
石虎一见他已乖了下来,挥挥手道:“哇操!不好玩!你走吧!”
老僧抬起头,茫然的道:“走?走去哪里?”
“哇操!回家呀!”
“回家?我的家在哪里?”
“哇操!秋秋脸!别装蒜,输就服输,干嘛扮成这个模样!”
老僧却听得一副茫然!
石虎瞧得火大,不由叫道:“哇操!老和尚,你可真厚脸皮,居然来这招,我没心情和你打迷糊仗了!”说着,大步向前行去。
哪知,那名老僧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
石虎走得快,他也跟得快!石虎停下身,他也停下身!好奇的路人远远的跟在后头。
石虎被他跟得全身别扭不已,立即转过身,喝道:“哇操,老和尚,你干嘛阴魂不散的跟着少爷!”
老僧茫然的问道:“阴魂不散?”
陡听远处传来一声暴喝:“总护法,别放过那个小子!”
石虎闻言抬头一瞧,只见方才被自己制住穴道的那些人在一名青衫老者的率领下疾奔过来。
出声的正是那名瘦小的病颜大汉。
石虎喃喃的哼道:“哇操!该死的家伙又来了!”
老僧却应声道:“是!”掉转身子疾掠过去。
石虎诧道:“哇操!他要干嘛?”
却见那名老僧迎上那名青衫老者之后,一声不发的双掌似车轮,身似鬼魅朝青衫老者疾攻过去。
那名青衫老者想不到那名老僧会一言不发,即对自己出手,慌乱之中,叫声:
“总护法,你……”急忙闪躲。
哪知老僧武功高绝,又心无杂念,全心攻击,三招不到,即已一掌劈中青衫老者的左肩胛。
只听青杉老者一声闷哼,踉跄直退,那名老僧却身子疾掠,扑了过去!‘砰!
’一声,青衫老者胸中一掌,立即喷出鲜血。
那十余名猛虎帮帮众一见总护法突然对堂主下手,由于不知内幕,只得怔在一旁,不知该帮谁。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青杉老者中了一记‘百步神拳’,‘啊!’的惨叫一声,坠落于丈外,略一挣动,随即寂然!
群贼不由哗然一叫!
那名老僧却双臂一振,施展‘一鹤冲天’身法,凌空扑向群贼,人尚未落地,双掌已劈出如山的掌力。
立听‘啊!啊!’两声惨叫,两名大汉已被劈成两团肉泥,其余之人骇呼一声,四散逃去。
老僧身似鬼魅,纵跃如飞,迅速追杀着。
叫声相继自四处传来。
石虎一见老僧已进入林中,搔搔头发,苦笑道:“哇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歹年冬,多疯子’!”
轻轻摇摇头之后,他又掉头朝郊外行去。
哪知,他刚行出半里左右,突闻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衣袂破空之声,掉头一瞧,竟是那名老僧又跟了过来。
他不由转身喝道:“哇操!你要干嘛!”说着,虎目一瞪!
那名老僧似乎甚为畏惧石虎的目光,立即垂下了头。
石虎见状,喝道:“哇操!抬起头,说话!”
老僧果真抬起头,却说不出话来。
“哇操!你为什么不说话?”
老僧茫然自语道:“说话?”
石虎一见他那副痴呆模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道:“哇操!我看你这个老和尚是真的‘扒带’(呆)了!”说着,转过身,试探性的走了数步。
哪知,那名老僧竟也跟了上来。
“哇操!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跟多久?”说着,继续朝前行去。
石虎带着这个‘跟屁虫’走了盏茶时间之后,一见阿发棺材店内传出‘砰!砰!
’之声及锯木声,不由走了进去。
倏听一声恭喝:“总护法,你老回来了?”
只见一位中年大汉迎了过来,朝老僧躬身一礼。
老僧却茫然的停在石虎的身后,瞧也不瞧那位大汉一眼。
那位大汉讨个没趣,以为总护法另有企图,便恭立在一侧。
石虎一见阿发棺材店宽敞的院中,正有三十余名木匠在忙碌着,不由诧道:
“哇操!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中年大汉不屑的道:“小鬼,你问这个干什么?”
“哇操!你真大胆!”
“小鬼,识相点,滚开!”
“哇操!你这个不长眼的家伙竟敢对本帮主不敬!该打!”
倏听‘唰!’一声,老僧已扑了过去。
‘啪!’一声,中年大汉的右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身子也踉跄摔出数步,不由吓出一身冷汗!
老僧甩了他一个耳光之后,迅又掠回石虎的身后。
中年大汉一见总护法如此的服从,一想起石虎那句帮主,头上一阵发麻!
急忙跪伏在地,叩头求道:“属下宗尧不知帮主大驾光临,冒犯之处,请帮主开恩饶命!”说着,频频叩头!
石虎原本摆出天王帮帮主的身份,想不到中年大汉误认他为猛虎帮帮主,童心一起,索性将错就错!
只听他喝道:“哇操!起来答话!”
“多谢帮主饶命大恩!”
石虎一见他恭敬的站在一旁,任由额头鲜血直流,却不敢擦拭,心中不由暗暗得意道:“哇操!想不到我会有如此的威风!”
当下,哈哈大笑!倏见院后传来一声暴喝:“大胆!”掠出三名中年大汉,显然他们是听到石虎的笑声,才扑出来!
宗尧忙道:“老二、老三、老四,快来见过帮主!”
那三名大汉一见石虎的魁梧的身材,哪似帮主的婀娜多姿,不由一怔,只听当中一人问道:“老大,你有没有搞错,他……”
石虎立即喝道:“哇操!该打!”
那名老僧果真又疾扑过去!
‘啪!啪!啪!’三声之后,三名大汉立即痛呼出声!
宗尧忙喝道:“你们还不跪下求饶!”说着,他自己已率先跪伏在地,求道:
“请帮主恕他们无知之罪!”
那三名大汉一见出手教训自己的人,竟是总护法,当下哪敢再犹豫,立即跪伏在地,叩头求饶!
石虎冷哼一声,道:“哇操,宗尧,你起来答话!”
“是!”
“哇操,你们在此地干嘛?”
“启禀帮主,属下兄弟奉三令主(指白娘子)之命,在此督工,准备赶在‘欢乐今宵’使用!”
石虎恍然大悟,暗忖:“哇操!原来如此!”
当下嗯了一声,道:“哇操,三令主呢?”
“启禀帮主,三令主发现一名强敌,已经率人跟了下去!”
“喔!他们往哪儿去的?”
“城郊!”
“哇操!你们三人起来吧!”
“多谢帮主!”石虎一瞧三人额上鲜血直流,冷哼一声,飘然朝门外行去。
老僧瞧也不瞧四人一眼,疾跟下去。
四人神色颓败的叹了一口气,忙取药敷伤!
石虎猜忖白娘子所发现之强敌很可能是刘文,因此,疾驰向城郊,以他的轻功,盏茶时间之后即已驰到山下。
陡听右侧林中深处传出打闹声,他迅速的一折身子,飘了进去。
石虎刚隐于一株树后,只见五丈外林中空旷处正有两名中年大汉分别出掌攻向刘文的胸前及左肋。
刘文一声冷哼,在二人手掌沾衣刹那间,脚下一滑,已撤身避开,那二人一掌劈空,险些乎撞了个满怀。
倏听一声:“并肩子,上呀!”
另一名大汉手中钢刀一领,未容刘文缓身,已斜劈其右肩。
刘文一挫腰,刀锋正好挨肩擦过。
只听‘哗啦啦!’一阵钢环震动,另外一名大汉挥动虎尾鞭,搂头盖顶朝刘文直砸了下去。
霎时,长剑,大刀,哭丧棒同时攻了过去。
石虎乍见刘文卷入这四般兵刃中,不由大骇!
他正要出手相援,倏听刘文一声朗朗长笑,笑声中‘巴达!’‘呛当!’连声暴响,四人各自退开了数步。
原来刘文在四般兵刃围攻之下,以‘鱼渊身法’穿了出来。
他这一穿出来,那名手持虎尾鞭大汉,招式用老,一时收手不住,鞭尾几乎扫中使剑大汉之左肋。
使剑大汉及时收剑闪身,却已吓出一身的冷汗。
那名使哭丧棒大汉由于全力挥杖,刘文一穿走,杖身正好与一把单刀撞到一处,使刀大汉只觉虎口一疼,刀已脱手飞出。
‘夺!’一声,没柄钉在一株树上,可见那力道有多强。
四人不由相顾失色。
刘文摇头冷笑道:“似你们这点微末之技,居然梦想使猛虎帮东山再起,真是痴心妄想,做白日梦!”
一直在旁观战的白娘子闻言,厉叱一声:“上!”
鞭声虎虎,刀光霍霍,剑影纵横,杖势如山,拳急似雨,声势好不吓人!
刘文面对十余名大汉的拼命攻击,顿感压力如山,手脚一滞,盏茶时间后,他已陷入险境。
白娘子冷冷的道:“姓刘的准备送死吧!”
石虎虽然想出手,但碍于会被白娘子由身形认出自己,因此,不敢现身相救,不由急得冒出汗来。
目光一瞥及凝立在身后的那名老僧,心中不由一喜,立即传音道:“哇操,老和尚,过去收拾那些人!”
老僧默默一点头,立即奔了出去。
只见他双臂一抖,僧袍的两只水袖,陡的似两条怒蟒般飞起,在群贼兵器中,翻风卷扫,立将他们迫得连连倒退。
白娘子不由骇呼道:“总护法!你!”
倏听一声闷哼,哭丧棒被卷得疾射向使鞭大汉。
使鞭大汉忙举鞭挡开。
老僧左袖倏卷一名使刀大汉的右手脉门,骇得他忙横刀来截。
老僧右袖猛敲一名徒手大汉腿弯‘筑宾’穴,只听那人一声闷哼,腿上一麻,立足不稳,立即摔落在地。
老僧左袖一点,正中其胸前,只听那人一声惨叫,立即气绝。
群贼的身手原本远逊于老僧,加上慑于他的淫威,图念全失,情势立即逆转,他们立居下风。
老僧两只长袖矫若游龙,带起两股劲风,盏茶时间,即已废了三人以及卷飞了三样兵器。
惨叫声音相继响起!
白娘子又惊又急,忙喝道:“总护法,请住手!”
她哪知老僧在城外时原本想以摄魂大法生擒石虎,哪知一个失神,加上功力逊于石虎,反而被石虎摄了心魂!
他只知听从石虎的命令,因此,双袖狂扫之下,又相继废了三人,其余之贼早已全身汗透,气喘呼呼了。
白娘子气得柳眉倒竖,喝声:“总护法,恕我冒犯了!”玉腕一翻,一道匹练白光直朝老僧当胸卷到。
别看老僧心神被石虎所制,对敌之时,却身手矫捷,只见他脚下一滴溜,已经朝右侧闪开了三尺。
石虎仔细一瞧,只见她手中正拿着一幅巨大似丝非丝的头巾(大罗巾),他不由一怔:“哇操!她怎么拿‘尿片’在打架?”
却听她一声冷停,跨步一挥,大罗巾挟着劲风又袭了过去。
老僧右袖横挡来势,左袖一翻,反扫她的右腕。
白娘子微一挫腕,巾头倏翻,反卷老僧右腕。
巾尾却横迎他的左袖。
两人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刘文亦再度和那九名大汉缠斗在一起,只见他身似游鱼,挪闪纵跃,掌力如山,稳占上风。
那些大汉方才仗了阵法才能占上风,此时,阵法已残,兵刃又已脱手,盏茶时间之后,更形招架不住了!
倏听白娘子一声叱喝,手中大罗巾一紧,连使两记狠招,将老僧迫退五步之后,她也退出五尺。
忽见她右手一扬,一缕红光立即袭向老僧胸前。
那红光起初走的是弧形,而且出手后势头一缓之后,立即又变得迅疾,同时又见她右手再扬,一道红光从直径上奔来。
这是一种极为阴毒难练的鸳鸯弹手法。
但闻破空声起,瞬息却到老僧近前。
只听‘波!’一声,两道红光恰好在老僧面前两尺余远之处相撞,立即射出一团粉红烟雾及蓝汪汪之物。
倏听老僧一声惨叫,立即倒地翻滚。
石虎早在红光出现之时,想起书上曾有‘鸳鸯蚀骨弹’之记载,立即向刘文传音道:“哇操!屏住呼吸,迅抢上风!”
刘文毫不犹豫的疾纵出去,鼻中隐闻出一丝轻微的檀香味道,立觉亢阳陡炽,心神荡然,不由骇极!
他急忙取出石虎送给他的药丸,吞下一粒。
灵药果然不凡,刘文立觉全身一凉,刚搭起的‘帐篷’立即又‘收篷’,他急忙朝四处一瞧!
却见白娘子已经逃逸,那名老僧及四名大汉已气绝在地,其余的大汉已经逃得不知人影。
他急忙朝四周朗声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出手相救,可否现身一见,让晚辈刘文当面拜谢!”
由于石虎已暗中跟踪白娘子诸人,因此,他虽连叫三遍,依然未见人影,他不由怅然若失的离开森林。
又是黄昏。
喜欢夜生活,又爱好刺激的公子哥儿及大爷们,在夜幕尚未正式拉开之际,早已陆续地涌向‘铁定爽’俱乐部。
铁定爽俱乐部‘部长’铁富,斜倚在天桥上,居高俯视着鱼贯而来的‘运财童子’,禁不住满脸都是笑容。
所谓天桥,就是铁定爽俱乐部四大部门之间互相贯通的飞桥,专供铁富家人及有钱大爷们通行。
天桥建筑在二楼,登临其上,周围是物,尽收眼底。如果是夏天,登临其上,不啻最佳乘凉场所。
在柳州城,凡是喜欢酒、色、财享受的人无不知道往铁定爽俱乐部跑,因为,只要到了此地,保证爽!
喜好杯中物之大爷,到了此地,保证喝得比‘李太白’还爽!
喜欢‘泡妞’的人,到了此地,南北佳丽,燕瘦环肥,莺声燕语,打情骂俏,柔情蜜意,令人忘了世俗忧事。
只要你出得了价码,美人儿自会投怀送抱!上了榻,任你搞!
喜欢刺激之人,可以上各式各样的赌台,呼卢喝雉,过足了瘾!
‘铁定爽俱乐部’老板铁富仗着这三大部门,日日见财,财源滚滚,乃是柳州城公认的富翁之一,因此,博得‘铁掌柜’之外号。
因此,他才舍得花一千两黄金博得‘棺材美人’一夕之欢。
前天夜晚,打烊之后,突然出现了十余名少女,只见她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制住铁富家人及总管,将他们幽禁于地下密室。
铁富乍见那名为首少女,不由又惊又喜!原来她竟是令他一夜狂欢,至今仍然朝思暮想的‘棺材美人’香娘,想不到她会突然找上了自己。
香娘嫣然一笑,丢下一句:“委屈你们半个月吧!”之后,左手一挥,那些少女立即开始易容。
盏茶时间之后,另一批铁家人立即出现在铁富诸人的面前。
吓得他们魂飞魄散,若非哑穴被制,早已惊叫出声了。
香娘朝众人望了一眼,满意的道:“铁掌柜,你们安心的休养半个月吧,最好安分些,否则,哼!”
只见她右手一招,桌上的一锭五两重黄澄澄金元宝立即飞入了她的手中,只见她曲指一握!
那锭金元宝立即变成一串‘金汁’滴落一地!
这是什么功夫?
香娘摊开手掌,晃了一下,表示已将那锭金元宝熔为金汁,只听她阴笑道:
“你们的脖子一定不会比这金子硬吧!”
铁富诸人骇得心儿狂跳,几欲晕倒。香娘得意的一笑,顺手朝墙上一挥!
‘夺夺……’声中,那些金汁已钉在壁上,形成一个‘铁’字,“格格,这才是正宗的‘金字招牌’!带下去!”
翌日辰时,铁定爽俱乐部门前突然来了十二辆高篷大马车,瞧那副风尘仆仆模样,人车必是经过长途跋涉!
一声低喝:“下车!”之后,十二辆马车车帘齐地一掀,各有十二位黄衫少女自马车上跃了下来。
尽管她们刻意装出不谙武的模样,可是,明眼人一瞧及她们落地轻灵,裙摆不扬的情景,必知她们各有一身不俗的功夫。
两位年约廿四、五,生得身材窈窕,艳丽照人,只是眼角眉梢,隐露荡意的黄衫少妇,含笑立于门口迎接她们。
百余名少女自动排成四列,分朝二女拱手之后,默默鱼贯而入。
诸女走过‘酒’‘色’‘财’字楼,来到最后一栋精舍。
入屋之后,早有十位少女引导她们分别走向左右之上下通铺。
香娘俟诸女各坐于榻沿之后,脆声道:“各位妹子,为了重振猛虎帮的雄风,要委屈你们在此生活半个月了!”说着,朝四周一揖!
诸女忙立身还礼,连道:“不敢当!”
只听一位年约双十的精明干练少女道:“帮主,属下诸人原本无依无靠,是你及姥姥收留了我们。
“这些年来,你抛头露面,强颜卖笑,为的是要使属下诸人能够安心练武,说真的属下及几位姐妹一直甚感不安。
“如今,帮主要成大事,正是属下诸人报答的时刻,别说区区的不便,就是要属下诸人卖命,咱们也绝无怨言!”
“对,绝无怨言!”诸女纷纷宣示各人的决心!
香娘听得热泪盈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那两名艳丽少妇走入精舍,乍见此感人的情景,只听其中一人恭声道:“帮主,时间紧迫,你就指示任务吧!”
香娘拭去泪水,感激的道:“各位,有关此次的任务,以及具体的作法,待会首令及二令自会吩咐,请你们多予合作!”
那二位艳丽少妇正是猛虎帮四人掌令之首令红娘子及二令黑娘子,闻言之后,立即分赴左右细声解说着。
且说香娘乔扮成铁富正含笑瞧着相继步入大门的客人,只听一名黄衣使女,迈着春风脚步,走近道:“爷,小姐有请!”
香娘为了逼真起见,不论人前人后,上下诸人各依职务相称,只听她‘喔’了一声,道:“她在哪儿?”
“绣房中!”
香娘颔颔首,匆匆离去。
早春之夜晚虽然仍是寒冷,由首令所乔扮的铁家大小姐铁婷婷的绣房中,却是充满了温暖。
八角宫灯发出柔和的灯光。
兽炉中青烟袅袅,幽香沁人。
首令只披一袭粉红色的丝质睡缕,娇慵无限的斜倚床栏,在八角宫灯及炉火交相照映之下,那张俏脸好红!好艳!
一名垂髻小婢,正俯身在她的娇躯上,轻轻的捶着。
陡见她那微蜷的娇躯一个欠身,一条雪白,修长,而线条恰到好处的大腿,由睡缕中脱颖而出,
令人神摇目眩。
香娘就在这时进入房中。
小婢躬身一礼之后,匆匆带上房门离去。
红娘子俏立在床前,躬身一礼!
香娘瞧了她的身子一眼,低声道:“师姐,你越加迷人了!”
红娘子微笑道:“师妹,你太客气了,别说你已尽得姥姥的‘九回阴功’真传,就是你那姿色及气质,亦令姐姐自叹不如!”
香娘脆声道:“师姐,瞧你这副娇慵模样,有多久没有接近男人了?”
红娘子娇颜倏布红霞,苦笑道:“师妹,你真是明察秋毫,姐姐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尝荤’了,挺别扭的!”
“格格,今夜来了不少陌生脸孔,你准备出面吧!”
红娘子美目一睁,喜道:“真的吗?”
“嗯!不错!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红娘子闻言,神色立转正经,只听她道:“帮主,你可知道副帮主南海病魔及总护法桃花僧已经惨遭不幸?”
香娘神色大变的道:“真的?”
“不错!是三令白娘子派人送来的消息!”
她接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香娘听得神色一寒,思忖半刻之后,道:“师姐,此处麻烦你和二师姐招呼一下,我去找三师姐!”
“是!帮主,多小心!”
铁定爽俱乐部的赌厅中,呼卢喝难之声,远达户外,赌徒们全神贯注于面前筹码的增减中。
石虎面前的筹码,至少已在白银万两之上,显然,他的手风不错,但他赌兴方酣,似乎并无收手的打算。
石虎跟着白娘子,一见她回到阿发棺材店之后,他立即溜回了吉利客栈,却见黑猴已经在房中等候他了!
“老大,你回来得正好!”
“哇操!发生了什么事?瞧你紧张兮兮的!”
“老大,据阿丁说铁掌柜那儿来了百余名漂亮的姑娘……”
“哇操!又是‘查某’!你难道还想娶‘细姨’?”
“不是啦!据阿丁说那些姑娘不但都很漂亮,而且还会武功,你想,铁掌柜干嘛要突然增聘一百余名漂亮的姑娘?”
“哇操!有理!她们来了几天啦?”
“前天晚上来的!”
“哇操!我今晚去瞧瞧!”
因此,入夜时分,石虎即大大方方的以本来面目上门报到。
所幸,今天上午瞧见石虎逞威伤人的人们,并没有来此,石虎仍然被视作小混混的任他进了大门。
铁定爽俱乐部标榜着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有银子即可上门,因此,石虎得以大摇大摆的走过酒厅,来到了赌厅。
站在门口招呼客人的那名小二认得石虎,一见他登上门,暗暗一皱眉头,强头作笑道:“欢迎石兄上门!”
石虎不屑的道:“哇操!你配和我称兄道弟吗?”
那小二神色一片尴尬,心中却骂得要死!
厅中立即迎上一位黄衣少女,只见她裣衽一礼,含笑脆声道:“欢迎大爷大驾光临,请问大爷喜好哪一项消遣?”
“哇操!好!有礼貌!有赏!”说着,信手掏出一张银票,瞧也不瞧一眼,递了过去!
“谢谢大爷的赏银!啊!一百两银子!”她这声惊呼立即惊动全场!
门口那名小二跑过来一瞧,果真是一百两银子,他不由一怔!
旋又懊恼,尴尬不已!石虎淡淡一笑,道:“哇操!先去兑些筹码来!”
黄杉少女接过那张银票,不由身子一颤,骇呼道:“什么?是一千两黄金,这……这!大爷,你……”
石虎淡然道:“哇操!快去换,我急着上台面哩!”
“是!是!大爷请稍候!”
半晌之后,只见她以银盘端了二叠筹码,迈足疾速走到石虎的身前,脆声道:
“大爷,请随小婢来!”说着,摆动臀部走了过去。
石虎瞧得暗忖:“哇操!看样子这‘查某’也和人‘打过架’了!”
只听那位少女朝一位中年大汉脆声道:“这位大爷,可否让个位置?”
中年大汉嘿嘿一笑,轻摸一下她的臀部,往外挪了挪。
那名婢女娇颜一红,扭开身子,含笑朝石虎道:“大爷,请坐!”
石虎心中暗骂一声:“哇操!老猪哥,等一下定要杀得你片甲不留!”表面上却含笑坐了下来。
只见他顺手抓起一叠筹码,递向那位少女,笑道:“哇操!先收下这些,你等着再吃红吧!”
那叠筹码至少有二百两银子,这种大方的出手,不由令其余十名赌客投以惊异以及火大的目光。
其余的待女不由投以羡慕的眼光。
这一桌赌的是‘四八啦!’别说石虎练过‘十全秘笈’的赌技,他自七岁起即与骰子结下不解之缘,可说是‘豆仔汤,滚烂烂’了!
此时,正由一位中年大汉做庄,石虎一见他掷出不大不小的八点,轮到他的时候,随意一掷,刚好赢了他一点!
桌前立即多了五百两银子!
只见他随意抓起一把筹码递给身后的少女之后,又押了五百两。
那少女道过谢!暗暗一数,又是一百两,不由心花怒放!
石虎好似搭上顺风船,把把赢!而且都是赢庄家一点。
别的赌客在掷骰之时,总是大呼:“四八啦!”石虎却朗声叫道:“哇操!加多一点点!”
他那喝声又高又响,每把果真是赢对方一点,立即引起所有赌客的注意,不由暗暗嘀咕不已!
最乐的是那位少女了,她已经吃子五百两的红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大方的人!
她不由暗暗祈祷石虎能够一直赢下去!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轮到石虎做庄之时,只见他卷起双袖,朗声道:“哇操,各位朋友,下注,下注,下多赢多,下少赢少呀!”
赌客们略一沉吟,纷纷下注,石虎喝道:“哇操,离手!”
只见他抓起骰子,喝道:“哇操!四八啦!”
众人一听他突然将‘加多一点点’改为‘四八啦!’不由一怔!
哪知,‘哗啦啦’声音一歇,盒中果真现出四粒‘六点’。
那名少女以竹扒笑嘻嘻的将每位大爷台前的筹码扒了过来。
石虎淡淡的道:“哇操,辛苦你啦!要吃多少红,自己拿吧!”说着,朗声喝道:“哇操!有输才有赢,下呀!”
那名少女想不到石虎会教她自己‘吃红’,略一思忖之后,道过谢,自动取了一百两银子的筹码。
按照规矩,只要庄家掷出‘四八啦!’除了‘门前清’‘通吃’以外,还可以继续做庄,因此,石虎又开始吆喝起来。
赌客不甘输,纷纷加倍下注!
哪知,骰声一落,居然又是‘四八啦!’
石虎取过茶,喝了一口之后,含笑不语!
那名少女欣喜得直发抖!
这一把,石虎至少进帐五千两银子。
石虎一见她又只取一百两银子,暗赞之余,又塞给她一百两。
赌客们一见他拿自己的银子在施惠,不由恨得心痒痒的,可惜,谁叫他的手气那么顺,那么旺呢?
石虎淡淡的笑道:“哇操!要翻本的,下呀!”
赌客们不信邪的又大把下注!
石虎缓缓伸出双手,让众人看清自己没有搞鬼之后,骰盖一覆,抓起骰盒,摇动三下之后,喝道:“哇操!四八啦!”
‘砰!’一声,骰食置于桌上。
赌客们不由紧张的瞪着那个骰盒。
石虎淡淡的笑道:“哇操!麻烦哪位朋友替在下打开骰盒?”
只听坐在他的右边,也就是方才偷摸少女臀部的那位中年大汉喝道:“妈的,我偏不信邪,我来!”说着,顺手一掀盒盖!
倏见他‘啊!’叫了一声,立即颓坐在椅上!
果然又是‘四八啦!’赌客们不由齐声一叹!
别桌的赌客好奇的过来探听着。
石虎只是含笑不语!那位少女颤抖着手,将筹码收到石虎的身前之后,立即退回原位。
石虎诧道:“哇操!你怎么不吃红啦?”
那位少女含笑脆声道:“大爷,谢谢你!小婢已吃了将近一千两了!”
“哇操!有进有出,有出才有进,你吃红越多,我赢越多!来,别客气!”说着,连连送给她五百两,那名少女喜得浑身直发抖。
前来围观的人不由怔住了!真的有这种歪论吗?他们不由低声议论着。
石虎置若未闻的取过茶来,悠闲的吃饮着。
好半晌,四周终于静了下来。
石虎放下茶杯,含笑道:“哇操!这下子怎么办?我若再做庄,不小心又掷出‘四八啦’,岂不伤了感情?”
赌客们,你望我,我望你,不敢出声!
石虎暗暗一笑,道:“哇操,我有个建议,就由这位姑娘替我做庄,不知各位朋友同不同意?”
众人欣喜的连连点头!
那名少女紧张的道:“大爷,我……我不行啦!”
“哇操!瞧你年纪轻轻的,怎会不行呢?”
众人不由被他这句‘双关语’逗得哈哈一笑!
那位少女红着脸,道:“大爷,我的手气不太好哩!”
“哇操!手气是活动的,只要不心虚,一定不会输,反正我已经赢了这么多啦!
输几把也无所谓!”
“好吧!”
“哇操!各位!娘子军上阵啦!要扳本的,快下呀!”
众人果然大把大把的下注!
赌客们一向是迷信的,一见石虎改由少女代理做庄,深信一定会变成‘衰尾运’,因此,准备一把扳本。
围观的赌客亦纷纷‘插花’。
桌面上,立即堆了一万多两的筹码。
那名少女吓得花容失色!
其他的侍女幸灾乐祸的冷笑着!
她们暗暗祈祷小如会掷出‘扁精’来。
石虎将双掌放在桌面上,笑嘻嘻的道:“哇操!还有没有要下注的,机会难得哩!再给各位考虑一下!”
立见一名中年大汉探怀取出一柄匕首,喝道:“押五百两!”
“哇操!这玩意儿又短又古老,值得了那么多么?”
中年大汉阴阴一笑,放下一根头发之后,立即抽出那柄匕首,寒光一现,立即泛出一股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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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鱼梦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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