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心中一动,飞身纵了出去,游目一看,竟是一道通向左右,悬满了明亮纱灯的长洞,哇操!看起来水当当哦!
但是,对正圆室后面的洞壁上,却有一座关闭着的红漆金环洞门。
在红漆门前三尺处,横置一张长桌,桌上似乎放着什么。
小虎右手扣剑,急步过去一看,竟是一张写满了铜钱大小楷字的银灰厚纸。
根据开头的第一句话,显然是留给他的。
只见上面写着:“现在,你已学成了两种旷古凌今的攻防绝技,那就是‘三不剑术’与‘身法步’!”
“如果,你愿意向天宣誓,离此之后,不避任何艰险,即使你会嗝屁,也愿为本人化解,一项因误会而造成的仇嫌,方可进入红门!”
“否则,宝剑赠你,秘笈留置此地,可由此向右转,沿箭标指示,即可出洞离山,绝无高手阻拦!”
“你离山之后,必须仗剑行侠,并为今天之事保密,你不必存心对本人感激,我们也没有师徒关系,只希望你造福人群!”
“假设,你愿意为本人化解与‘流云铁笔’丁尚贤之间的误会仇嫌,你就跪地向天,一表你的誓言!”
本洞主人上官俊彦!
小虎一读到上官俊彦,顿时明白了这座洞府,就是上官紫家所有,而洞中的主人,当然是上官紫的长辈。
唯一令他不解的是,这篇桌上留言,笔法苍劲有力,显然是出自男士之手,但是,在提篮里留的素笺,却是女性手笔。
小虎虽然不解,但他却无暇多想,因为他已决心为本洞主人前去化解与‘流云铁笔’丁尚贤之间的误会仇嫌。
于是,他将剑立于桌侧,恭谨的整理衣衫。
但是,低头一看,俊面通红,非但长衫失去了前后下摆,即是前胸后背和两袖,也被八个木人的长剑划满了裂缝。
但是,他仍然望着红门,双膝跪地,真诚的朗声说:“晚辈雷小虎,承蒙上官前辈指引来此地,恩赐宝刃,并学得绝世奋学,此恩此德,没齿难忘,晚辈决心接受为前辈排解与‘流云铁笔’间之仇嫌,就算嗝屁也要去做,否则就死得很难看!”说罢,俯身叩了下去。
就在他俯身叩首的同时,桌后壁上的红门,一阵‘沙沙’作响,自动的缩进左右石壁内。
小虎急忙起身一看,只见门内竟是一道光华耀眼的深长洞府,里面洞顶和两壁,一片银光地面上,则由门口直达五六里丈的洞底,洞内铺满了闪烁着银星的雪白纱毯,但在尽头的汉玉云床上,却盘坐着一位五绺黑须身着白衣的中年人,而在门内两丈处,有一横几,几上似乎有一银盘。
游目再看其他各处,除了由洞中扑出的森森寒气,再没有什么了。
看罢,断定尽头云床上盘坐的白衣中年人,必然就是本洞主人上官俊彦。
于是,徒手绕过横桌,急步走至门内,骤然加深的寒焰,令他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心中一惊急忙运功护身。
走入门内五尺处,再度深揖下跪,并恭谨朗声说:“弟子恩蒙召见,得观芝颜,深感荣幸之至,还望前辈面指教言!”
说话之间,发觉洞中回音极大,自然的减低了声音。
但是,久久未见回答。
于是,抬头再看,发现端坐在云床上的白衣中年人,依然原坐姿势,并未稍动。
凝目细看,心中不由一惊,只见盘坐在云床上的中年人,面色泛黄,似已枯干,双目微合,似醒似睡,看那情形,显然是泥塑木刻的偶像。
仔细端详半天,白衫中年人,依然如方才一样,断定自己想得不错,只得叩首站起身来。
恭谨的走至小桌前一看,面色顿时大变,因为桌上的银盘中,竟放置了数十颗大如玉米的彩色蒺藜。
数十颗彩色蒺藜中,有的是以翡翠制成,有的是以红蓝紫白的宝石制成,有的则是红白相间和粉红色的珊瑚制成,其中也有金银制成的,一望之下,无法分出盘中的蒺藜共有多少种。
但是,只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蒺藜的体积大小和长短不一的尖刺。
而这些彩色蒺藜,正是师父黄衫中年人的唯一切齿仇人‘换心秀士’所仗以独步武林的著名暗器。
尤其在银盘的右侧,放着一本薄书,上写四个金字‘移穴秘诀’。
小虎看罢,神情激动,感触复杂,抬头再看白衣中年人上官俊彦,除了面部枯瘦外,在轮廓上看来,和师父室内墙角横置的‘换心秀士’,很有几分相像,想到每隔一天都要以‘子母倒刺九棱钉’练习梅花手法打在‘换心秀士’的要穴上,心中便觉得不该前来!
他目注‘换心秀士’上官俊彦的偶像,不自觉的念着师父临终时的尖厉嗥:“上天台……上天台……上天台是去报仇呢?……抑或是上天台去学剑?……还是……解释仇嫌?……或者都不是,我全搞糊涂啦!”
心念至此,突然发现银盘左侧还有一本薄书,上面仅以墨笔写着‘自述’两个字。
于是,他急忙掀开书皮,开始的第一句就是:“余姓上官名俊彦,世居鲁西……”
小虎一看‘鲁西’,才知‘换心秀士’原来是山东人。
继续往下看是:“……少小流离,只身无依,后遇异人,学得绝技,异人仙逝,并赠‘彩华银虹’宝剑与‘金刚降魔宝箓’一集……”
看至此处,恍然似有所悟,‘风神帮’和崆峒派所要夺取的‘金刚降魔宝箓’实是‘换心秀士’师门之物。
下面写的是:“……余悉心研读‘宝箓’四篇绝学,艺成下山,力败群雄,因余继承恩师遗物,并精研奇门道甲,医术,武林英豪,遂以换心赠号,名为‘换心秀士’……”
看至此处,小虎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身穿白衫的‘换心秀士’,只是不知他本人为何不出来见面,洞中置有偶像,难道他已嗝屁不成?
一想到别人的死,心中不禁一阵惭愧,觉得不该随意咀咒别人,他在洞中置一偶像,也许另有原因。
心念间,继续下看:“……师妹,陈天丽,负气下山,嫁江南少侠‘流云铁笔’丁尚贤……”
小虎看至此处,不由联想到‘换心秀士’的师妹负气下山,必是牵涉到儿女私情,而他与那位‘流云铁笔’之间的误会仇嫌,也必是由他的师妹陈天丽而引起!
心念间,继续下看:“……师妹为使夫婿成名,数度前来强索‘金刚降魔宝箓’,余因‘宝箓’为恩师遗物,不便占为已有,但又怕师妹传技非人,遗祸武林,只得将‘宝箓’四篇,拆分为二,师妹拈字为‘上’迳取‘须弥神功’与‘金刚掌法’两篇……”
小虎看至此处,心头乒乓乱跳,觉得上面‘自述’的发展,渐渐牵涉到他的师父黄衫中年人!
心惊之下,匆匆下看:“……当时,曾经言妥,限期一年,前来交换,如‘流云铁笔’品行不端,为恶江湖,则由本人负责处死……”
小虎看得心头又是一惊,心想:难道师父就是‘流云铁笔’丁尚贤不成?果真如此,‘换心秀士’斩断师父的两腿,难道就是因为师父在江湖上仗技为恶不成?也太逊了!
继而一想,又觉不妥,师父虽然性情孤僻,偏激粗暴,但都是由于他的双腿被毁而引起,至于他的本性,根据他平素的谈话论事,仍是善良的。
于是一一再往下看:“……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也过去了,但仍未见师妹前来换三四两篇,是余放心不下,留妻姚瑶凤与小女及弟子看守洞府,迳去找寻师妹陈天丽,两年之后,终于找到他们,但他们已在梵净山的金刀峡分居……”
小虎看至此处,不由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楞住了,但在他心里却感慨的说:果然被我猜中了呀!‘流云铁笔’就是我的师父。
定神往下看是:“……师妹已生一女,取名丁梦梅,就住在一道木椿墙的南半崖…………”
看至此处,小虎不自觉的脱口说:“原来那位掷我一铲的紫衣少女,竟是我的师妹丁梦梅,根据她当时的气念,显然是恨透了她父亲那边的罄菜一个人!”
说罢,感慨的摇摇头,继续看下去:“……但是,正当余与师妹相谈别后情形之际,‘流云铁笔’丁尚贤,突然而至,破口大骂余为师妹情夫,并挥掌猛烈攻击,师妹不愿与尚贤会面,竟趁双方交手之际,携女绕跑,余已知分居原因,错不在尚贤,但尚贤却误会师妹与他分居皆由余而起,在此情形下,尚贤奋不顾身,连点余三处死穴,所幸余自幼习得‘移穴秘诀’,方免于死……”
小虎看至此处,已大概了解师父与‘换心秀士’动手的原因,多由师父的妒恨之故,当然他也断定,当初‘换心秀士’如果不与那位姚瑶凤结为夫妻,师母陈天丽也绝不会负气离去。
小虎虽然想通了这一点,但他却不便对师门前辈们妄加评论。
他摇了摇头,继续看下去:“……余见尚贤已失理性,又不便撤剑相迎,只得以‘九彩芒珠’击中尚贤两膝,始得逃离金刀峡……”
看至此处,小虎不自觉的以手指触动了一下银盘中美丽好看,彩毫闪烁的‘九彩芒珠’。
但是,当他想到‘九彩芒珠’上有剧毒时,他又惊得倏然将手缩回来。
他看了看手指,发现确实没有被芒珠刺破,他才安心的继续向下看:“余奔驰尚不足十数里,胸间突然一阵气血翻腾,竟不由自主的吐了两口鲜血……”
小虎看至此处,竟不自觉的脱口呼出一声惊‘啊’!
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离开自述书上。
下面写的是:“……余虽学得‘移穴秘诀’,但仍经不起尚贤以‘须弥神功’配合‘金刚指功’所点在死穴上的劲力,待余返回此洞,已是大病不起,而两腿也站不起来,有够逊的……”小虎心中一阵难过,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尽头云床上的‘换心秀士’,心想两位顶尖高手,就这样的断送了他们的锦绣前程!
他低头再看,发现字迹模糊,原来他的星目中,已不自觉的涌满了泪水!
举袖拭泪,继续往后看下去:“余由于特别珍爱自己的‘九彩芒珠’,因而除非万不得已,绝不使用,因而故意宣传‘九彩芒珠’喂有剧毒,一经击中,半日必死,没想到,就因这个错误宣传,而造成了尚贤的仇嫌,同时也断送了尚贤的辉煌一生……”
小虎看至此处,不由拿起一粒‘九彩芒珠’看着说:“哇操!原来‘九彩芒珠’上并没有毒?那师父的两腿为何断了呢?也太玄了吧!”
于是继续往下看:“……最令余痛心的事,事后听说恶贼‘拚命三郎’早已于暗中偷窥,一俟匆勿离开,立即以剧毒致死为由,挥刀斩断了尚贤的双膝……”
小虎看至此处,不由顿时大怒,突然恨声说:“哇操!我若不将‘拚命三郎’抽筋剥皮,碎尸万段,就是他愉生的!”
说话之间,急挥右拳,猛然向桌上击去!
就在他挥拳击向桌面的同时,身后蓦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使不得!”
小虎心中一惊,急忙将下击的右拳变掌斜劈,才没有击在桌上。
心惊间,回头一看,目光不由金刷刷!
不知何时,红门洞外,已多了一位中年妇人和美丽少女。
只见中年妇人,上穿深蓝罗衫,下着黑绫褶裙,雍容高贵,面透忧容,看来最多三十八九岁的。
美丽少女,内穿纷绸罗衫,下着藕色长裙,外罩水紫无袖长襦,腰系紫鸾带,大约二十岁的年纪。
由于她微垂螓首,高挽的秀发上插着珠凤,无法看清她的面目,但在她的凝脂桃腮和红唇琼鼻来,必定是个绝美的少女。
打量未完,中年妇人已默然说:“孩子,你一拳击在桌上,非但要将银盘中的‘九彩芒珠’震散,恐怕还要震动了先夫的坐化仙体!”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面色再变,脱口一声轻‘啊’,不由矬相的转首看了一眼,云床上的‘换心秀士’。
看罢转身,望着中年妇人,惶声问:“这么说,您……哇操!您就是上官夫人姚前辈了!”
中年妇人黯然颔首,说:“不错,我就是‘换心秀士’的未亡人姚瑶凤!”
小虎一听,立即上前两步,深深一揖,屈膝下跪,恭声说:“哇操!弟子雷小虎叩见姚前辈,很歹势晚辈穿的衣服破破的!”
欧阳夫人姚瑶凤颔首还礼,肃手说:“快些请起,你可以出来了,有话到舍下谈!”
小虎恭声应是,起身再向‘换心秀士’的坐化尸体前叩首后,才向上官夫人和美丽少女立身的洞口走去。
上官夫人姚瑶凤,一俟小虎走至近前,立即一指美丽少女,介绍说:“这是小女!”
小虎见姚瑶凤没有再说什么,赶紧拱揖,说:“哇操!上官姑娘!”
姚瑶凤立即接口说:“小女虚长你二一岁,你就称呼她姐姐吧!”
说罢,又望着含羞垂首的美丽少女说:“今后都是自家人,你今后要呼他小虎弟!”
美丽少女一听,立即向小虎检衽一福,娇柔低声说:“小虎弟弟!”
小虎急忙再施一礼,低声呼:“哇操!上官姐姐!”
上官夫人姚瑶凤立即含笑说:“我们走罢!”说罢,当先走出门去。
小虎因为美丽少女是姐姐,只得让她先走,但她却立着不动。
上官夫人姚瑶凤回头一看,立即笑着说:“她还要整理洞府,我们先走吧!”
小虎一听,只得恭声应了个是,随在上官夫人身后走出来。
出了洞门,沿着长洞向左走去,由于顶上悬有纱灯,洞内情形,清晰可见,地下也十分清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转过拐角,洞势较狭窄,但在洞顶的中央,每隔两三丈,仍悬着一盏明亮纱灯。
这道窄洞极长,约二十余丈,直到前面现出台阶,才发现洞口外,已是满天寒星的夜晚了。
出了洞口,夜风袭面,小虎一看星辰,已是午夜时分,但在他的感觉上,好似几个时辰,其实,已是第二天的夜晚了。
就在他打量夜空的同时,身后已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
小虎回头一看,竟是那位含羞低着头的上官姑娘,而他方才放在洞外桌旁的‘彩华银虹’宝剑,已被她插进放在银室蒲团前的剑鞘内,捧在手上。
由于上官姑娘一直垂首不敢直视,小虎自然不敢失礼多看,他趁机游目打量洞外形势,竟是一座四面围着三座高峰的死谷。
正北面和西南两峰之间的鞍部,有一道不算太急的狭窄瀑布,直泻谷中松林之后,因而断定林后必有水潭。
谷的范围并不大,方圆最多一百五十亩,在林外看不见房屋,也没有灯火辉煌的宅院。
他仍记得上官紫在高家楼‘金银杖’的寿筵上,指责‘了尘’的话。
如果将他的家世搬出来,连‘了尘’的座位也得往下排。
这时想来,上官紫的话丝毫未曾夸大,以‘换心秀士’在武林中的声望和地位,‘了尘’根本就没得此,靠边站吧!
心念间,已进入松林,但没有多远,即是一簇一簇的修竹,而在修竹的空隙间,已看到了数片水光和灯光。
出了竹林,小虎才发现眼前一片形如水上的精致花园,方才看到的片片水光,正是在亭台小桥之间的水池荷塘。
亭台小桥之间,都有陆地相连,小径两边,都植有各种名花奋草,间有一些畸形怪样的岩石分散点缀在园中。
在水上花园的西、北两面的巨大嶙峋怪石间,隐约现出数栋雕梁阁影和飞檐,数点灯光,就在这两个方向透出来。
小虎跟在上官夫人姚瑶凤身后,一面沿着花园边沿向西面的嶙峋岩石间走去,一面打量园内景色。
但是,他也不由自主的转首偷看一眼身侧捧剑前进的上官姑娘。
岂知,这一次正当他转首偷看的时候,而上官姑娘也正以秋水般的明目,暗透情意的向他看来。
小虎看得心头一震,险些脱口轻呼!
因为这一次,他将这位秀美绝伦的上官姑娘的娇颜,看了个清清楚楚,他几乎忍不住喊一声‘紫姊姊’。
当然,眼前的上官姑娘绝对不是他的上官紫,因为上官紫不但要比上官姑娘高一些,而在气质上似乎也有所不同。
就在他心中一惊,两眼发楞的一刹那,身侧的上官姑娘,已倏然低头,急急地向前走去!
小虎心头一震,急忙一定心神,他断定上官姑娘已经生气了,他也自觉,这样的看一个女孩子是失礼的。
但是,随着上官姑娘走去的方向一看,这才发现上官夫人早巳站在数丈外一座红漆大门前,而上官姑娘正捧着剑向她母亲身前走去。
小虎看了这情形,一脸矬相,捶捶呆呆,也急步向前走去。
只见上官姑娘尚未走至她母亲身前。
上官夫人已吩咐说:“将剑给我,你去吧!”
上官姑娘恭声应是,双手将剑捧上,一俟上官夫人将剑接过,深垂着螓首,急步走上水上花园的一道花石小径,匆匆隐没在花树间。
小虎看了这情形,心中愈加不安,但又不便解释什么!
那面的上官夫人,却亲切的笑着说:“孩子,请到里面坐吧!”
小虎由于心虚,不敢与上官夫人的目光接触,恭声应了个是,低头向中年妇人身前走去。
上官夫人一俟小虎走近,一面转身走进红门,一面笑着说:“你上官姊姊,过份内向,不喜言笑,不要说和你,就是和我这作母亲的,平日也难得谈上几句话!”
小虎不知上官夫人说话的用意,不敢随便接口,只得恭声应了个是。
又听上官夫人继续说:“她哥哥就和她不同了,个性豪放,争强好胜,爱打抱不平,每次外出,总要惹下一些梁子才回来……唉……”
一声叹息,以下的话住口不说了。
小虎跟着上官夫人弯曲前进,有时也登上数道石阶,有时也看到狭道两边的嶙峋怪形岩石间,植有鲜花小草,和矮松细竹,环境美好,幽雅至极。
这时听上官夫人谈到上官紫,突然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上官兄可曾回山?”
上官夫人叹了口气,说:“这孩子一离开家,就像是飞出笼子的鸟一样……”
小虎立即接口说:“晚辈曾在高家楼遇见上官兄……”
话未说完,上官夫人已颔首说:“我知道,你来天台,就是他派老仆上官慕德先回来通知我的!”
小虎听得十分迷惑,心想,哇操!我前来天台的事,上官紫怎会知道?
心念间,正待发问,发现前面已到了一座依着岩石建成的美丽阁楼。
丽阁前一片小花园,一座畸形岩石,恰好挡住了阁厅的大门,也是小花园中的一座假山。
丽阁楼上有栏干,灯光黯淡,阁厅内灯光明亮,且有人影晃动,显然是侍女或仆妇等人。
果然,先迎出阁来的是一位头发已有些灰白的老妇人,接着是一个绿衣侍女。
老妇和侍女,先向上官夫人姚瑶凤施礼呼了声‘夫人’。
上官夫人首先将宝剑交给老妇,接着肃手一指小虎,说:“这位是少爷的好朋友,雷少堡主!”
老妇恭谨的接过宝剑,和侍女同时施礼,齐声说:“雷少堡主!”
上官夫人也指着灰发老妇,说:“她就是在城内引你前来的上官慕德的妻子,你呼她慕德嫂好了,我们也都这么称呼她!”
说罢,当先走进阁门内。
小虎含笑呼了声‘慕德嫂’,也登阶走进阁门。
老妇一俟小虎走进阁门,马上就叫侍女捧茶来给人客喝。
上官夫人也不谦逊,迳自坐在尊位上,并肃手示坐。
小虎就在上官夫人的前侧漆椅上坐下来。
阁内陈设简雅,壁有字画,左侧一道半圆形的楼梯,直通阁上。
小虎一俟侍女献过茶,立即向着上官夫人,欠身问:“哇操!请问前辈,不知上官兄何时回山?”
上官夫人见问,柳眉略蹙,迟疑的说:“照说,他该比你先到,不知怎的,至今未回!”
小虎迷惑的‘喔’了一声,继续问:“敢问前辈,哇操!不知上官兄怎知晚辈会来此地!”
上官夫人淡雅的一笑说:“孩子,不怕你见怪,你在尚贤那里学艺,早在你到梵净山的第一天,我们就知道了……”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脱口插言问:“哇操!可是师妹丁梦梅告诉给前辈的?”
上官夫人听得柳眉一蹙,不答反而迷惑的问:“你早已认识丁梦梅?”
小虎赶紧摇头说:“哇操!是晚辈方才读上官前辈的自述书时看到的,所以知道木椿墙对面的紫衣少女是师妹丁梦梅!”
上官夫人会意的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的,她们母女与我们从不往还!”
小虎一听,知道其中必是涉于儿女私情,不便接口说什么。
上官夫人继续说:“你既然已看过先夫的自述,我也不妨将师妹与我们交恶的情形说出来!”
“师妹陈天丽,个性极强,遇事偏激,先夫因她年小,处处让她几分,但两人虽同师学艺,情如兄妹,在个性上却极有出入!这便是两人不能成为虺某(夫妻)的原因!”
“我与先夫在偶然的机会下相识,以后便共同行道江湖,后来我知先夫,尚有一位美丽的师妹,便决心结识陈天丽,岂知,陈天丽因妒成恨,负气远离,数年之后,她突然回来……”
说此一顿,黯然一叹,继续说:“这些事,先夫已在自述书中述及,我不愿再废话,不过她回来取‘金刚降魔宝箓’时,那时我已住在此地,陈师妹曾藉机大闹一阵,她要令师丁尚贤,也坚持要具有与先夫同样的名望与声誉!”
说此,又望着小虎,郑重的说:“其实,令师当时,已是双笔无敌的有名侠客,只是陈师妹想藉机前来闹事找先夫呕气罢了,先夫觉得‘金刚降魔宝箓’,乃异人所留,陈师妹自然也有资格学习……”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插言问:“哇操!前辈是说,女子不可以学‘金刚掌法’?”
上官夫人略微颔首说:“当然可以,只是学其变化,女子在先天上就无达到金刚掌法的威猛刚强之境,这是先天的缺陷……”
“后来先夫分给陈师妹半本《金刚降魔宝筱》的原因,你已经看到了……当然,造成陈师妹舆令师分居的原因,自然仍是为了先夫而引起!”
“但是,这件事直到三四年后,访到他们之后,才知道他们分居的情形,没想到,就为了那两篇秘笈,不但先夫伤重不治,就是令师也因而失去了两腿!”
小虎听罢,不由关切的问:“哇操!请问前辈,有关上官前辈的‘九彩芒珠’并没有毒的事,晚辈的师母可知此事?”
上官夫人立即正色说:“她当然清楚,只是她当时非但不阻止令师与先夫交手,反而故意领着梦梅离去,可见她坚持让令师学习金刚掌的目的,不在为武林主持正义,而在于专一对付先夫,可见任何一方死亡,已都不是她所关心的事!”
小虎听至此处,对那位尚未见面的师母,已有了一个概括认识,但是陈天丽竟是他的师母他不便批评尊长,是以不敢随意接口。
但是,上官夫人却沉痛的说:“如果陈师妹在场,非但先夫与会师的一场生死搏门可免,即使令师被先夫的‘九彩芒珠’击伤,暗中偷窥的‘拚命三郎’,也不致有可乘之机,斩断了令师的双腿……”
小虎听至此处,宛如在心头上刺了一针,这一句话便可说明了陈天丽所犯的错误,是不可宽恕的。
上官夫人继续一叹说:“紫儿经常前去梵净山伺机取回那两篇‘金刚降魔宝箓’,但每次带回来的消息,总是令人失望的事……”
小虎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这么说,哇操!晚辈每天日夜苦练武功,上官兄也都看到了?”
上官夫人点点头,伤感的说:“也包括用先夫的木牌画像练习倒刺子母钉……”
小虎惭愧的低下头,但却不解的问:“哇操!当时上官兄武功剑术都高晚辈一等,足可将晚辈置死以免后患,不知上官兄为何未曾下手?”
上官夫人强自苦笑说:“杀了你是不是太冤枉了你?你是无辜的呀!所以紫儿和上官慕德,经常前去观察你的进境和行动,因为你早晚会前来寻仇,这便是紫儿为什么知道你一定会前来此地的原因!”
小虎听至此处,这才恍然大悟,但他对上官紫的容人涵养,和宽大胸襟,真是感激多于佩服。
但他心里也确实暗自幸运,心想,假设经常前去梵净山察看他动静的,如果是那位上官姑娘恐怕他雷小虎的尸骨早就死得歹看面啦!
心念电转,正待解释他也是经‘侠丐’点醒才前来天台的原因,阁外突然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
小虎神色一动。
上官夫人立即含笑说:“别人到不了此地,可能是老慕德回来了!”
一听是老慕德,小虎立即想会会这位忠仆。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立在门外的侍女已向上官夫人恭声说:“启禀夫人,是少爷回来了!”
小虎一听,心中又惊又喜,不由急忙由椅上站起来。
就在他起身的同时,阁外已响起上官紫的欢呼声音:“娘我回来了!”
了字甫落,门口已奔进一身细花亮缎公子衫,腰悬银剑的上官紫。
上官夫人一见,立即慈祥的嗔声说:“紫儿,这么大了总是慌慌张张的,你看谁来了!”
小虎这时看到上官紫,加之内心的感激和钦佩,心情有够爽的,是以兴奋的招呼着说:“上官兄,哇操!你回来了!”说话之间,急步向前,亲切的伸出双手就要去握上官紫的双手。
上官紫一见,面色一惊,急忙亲切的招呼说:“小虎弟,你竟比我先到了!”
说话之间,身影巧妙的闪开了,同时尴尬的含笑解释说:“我的手提缰握鞭,都是泥汗风尘,快请坐,快请坐!”
小虎虽觉有些不好意思,但并未介意,也并未立即就坐。
侍女已开始忙着用布拂为上官紫弹拂银衫,但小虎却看出上官紫的银衫上并没有尘土了。
上官紫见小虎一双星目,一瞬不瞬的亲切的望着他,立即望着上官夫人,有些埋怨的说:“娘!您为什么还不给小虎弟换衣服?”
上官夫人立即笑着说:“你小虎弟也是刚到此地!”
上官紫立即又望着小虎,赞声说:“我在城里碰到老慕德,他说你前天中午才到,没想到你仅化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便通过了‘银剑堂’!”
上官夫人立即在旁笑着说:“你小虎弟才不会像你那么笨,他仅看了一遍,便入场了!”
上官紫立即震惊的说:“真的呀?”
欧阳夫人立即含笑正色说:“这是你妹妹对我说的,还会有假!”
小虎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哇操!你们看,我这件公子衫,几乎变成叫花子夹服了!”
一提‘叫花子’,上官紫立即正色说:“喂,侠丐马前辈还让我给你带了个消息来!”
说着,迳至小虎的对面一张椅上坐下,同时,也肃手示坐。
小虎一面归座,一面惊喜的问:“哇操!上官兄碰见我马五伯伯啦?”
上官紫立即颔首说:“他要我转达你,他去了甘西,不来天台了!”
说话之间,上官夫人又向立在门口的慕德嫂,暗自挥了一个手势,显然是命他去准备酒菜。
小虎一听,不由关切的问道:“哇操!他老人家可曾说为啥米要到别的所在去?”
上官紫一笑,风趣的说:“他知道你前来没有危险,他还来天台干什么?”
小虎一听‘来天台’,不禁有些惭愧的说:“其实,哇操!如果不是马伯伯提醒我,小弟还真不知道前来此地呢?”
上官紫听得一楞,不由看了一眼上官夫人,才迷惑的问:“为什么?”
小虎见问,才楞直到看过‘换心秀士’的自述书后,方知他的师父是‘流云铁笔’丁尚贤以及根本不知‘换心秀士’居住何地,和‘拚命三郎’将‘流云铁笔’推下深涧的事说了一遍。
上官夫人和上官紫听罢,几乎同声问:“原来丁大侠已经被害啦!那么‘金刚降魔宝箓’的上篇秘笈呢?”
小虎立即望着上官夫人,说:“哇操!晚辈学艺九月,从来没看到‘金刚降魔宝箓’,都是恩师口述,也许上两篇秘笈仍在我师母处!”
上官夫人立即忧急的说:“果真在她那里还好,万一被恶贼‘拚命三郎’得了去,那还得了呀?”
小虎深深体会到仅会掌法而兵器不精也是不成,是以才岔声说:“哇操!那厮即使得到上两篇秘笈,晚辈觉得,也没什么用,晚辈认为,必须掌剑双绝……”
上官夫人未待小虎话完,已正色说:“在他手里,当然成不了什么火候,如果他献给了崆峒派的掌门人‘玉虚’,那不啻猛虎添翼!”
小虎曾亲眼见上官紫斩掉‘了尘’道髻的事,是以根本没将崆峒派放在心上,这时一听,不由轻蔑的说:“哇操!崆峒派下代掌门人‘了尘’……”
‘了尘’两字刚出口,对面椅上的上官紫突然咳嗽了一声!
小虎即时警觉,赶紧改口说:“哇操!晚辈曾经和他动过招,剑术造诣,根本就是混假的,无山小路用啦!”
上官夫人对上官紫的那声咳嗽,似乎很在意,但是恰在这时,慕德嫂已领着四名侍女将酒菜送来了。
一俟酒菜摆好,上官夫人立即请小虎肃手入席。
上官夫人一人居中上坐,小虎在右,上官紫在左。
饮了两杯酒后,上官夫人继续接着方才的话题说:“了尘老道虽是‘玉虚上人’的大弟子,但玉虚绝不会让‘了尘’接掌崆峒门户,可能让他的最小弟子‘了因’接替!”
小虎不自觉的说:“哇操!前辈怎的知道?”
话声甫落,立在一角伺候的慕德嫂,已笑着说:“雷少堡主既然已和我家少爷称兄道弟,就该呼我家夫人‘伯母’……”
小虎一听,立即不安的说:“哇操!晚辈不敢……”上官夫人一笑,慈祥的说:“呼什么都是一样,不过……我倒觉得呼‘伯母’亲切些!”
小虎一听,急忙起身移椅!
上官紫知道小虎要重新行礼,立即含笑阻止说:“小虎弟,你要做什么,举杯敬我娘一杯,不比磕头来的好吗?”
上官夫人呵呵一阵祥笑,首先举起杯来。
上官紫和慕德嫂一见,都愉快的笑了。
上官夫人饮罢,一俟小虎落座,立即继续说:“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见过崆峒派的‘了因’,仪表、气质、人品,都远超过心地狭窄,阴险斗狠的‘了尘’……”
小虎关心的是剑术,因而关切的问:“哇操!伯母可曾和‘了因’动过手?”
上官夫人淡雅的一笑说:“自先夫去世后,我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佩剑办事了,我是看到一位剑技不俗的人和‘了因’动手……”
小虎关切的问:“哇操!但不知那人的剑艺如何?”
上官夫人赞许的说:“很不错,也可以说是当代数一数二的高手!”
小虎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比喻问:“哇操!不知比上官兄的剑术如何?”
上官夫人并没有故作谦逊之意,她却肃容正色说:“较之紫儿,虽不见得技高一筹,但在火候上,可能比紫儿要深些!”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心想竟然还有比上官紫剑术更高的人?看看对面的上官紫,神色间没有一丝不服之色,愈信上官夫人之言不假。
但是,他却更加关心双方交手的结果,因而,有些焦急的问:“哇操!不知他们两人那一个胜了?”
上官夫人毫不疑迟的说:“当然是‘了因’比较逊了,但是据我暗中观察,再过两三年后,武林中的第一把用剑高手,‘了因’就可坐稳啦!”
小虎一听,剑眉倏剔,目如晓星,不自觉的脱口说:“哇操!再过两三年后,第一把用剑高手恐怕还轮不到‘了因’……”
上官夫人一听,立即镇定的颔首说:“贤侄的判断,也许和我不谋而合,如果不是‘了因’便是‘玉虚’的俗家么妹,‘玉女飞霜’兰小姬了!”
小虎一听,更为震惊,但他的倔强天性已经引起,不由轻蔑的说:“哇操!女孩子只能以轻灵的身法相辅,一旦遇到功力深厚的男士,终归要输!”
上官紫一听,立即瞟了母亲一眼,但没有说什么。
上官夫人则赞成的颔首肃容说:“贤侄说得不错,但对方的剑术如高出多多,即使七尺之躯的男士,功力不俗的高手,她恐怕也不会给他久斗的机会!”
如此一说,小虎立时想起那夜在吕祖观外河滩上,看到‘风神帮’女龙头‘金线无影’对付‘了尘’的一幕。
照‘了尘’数十年的功力修为,自然比‘金线无影’深厚多多,可是,出手一两个照面,便划破了‘了尘’的道袍,如果要杀‘了尘’,还不是等于探囊取物?
心念及此,不由关切的问:“哇操!那‘了因’和兰小姬的剑术为何如此精绝?而‘了尘’又那么拙劣?”
上官夫人淡雅的一笑说:“贤侄想必是看到有人极容易的战胜了‘了尘’,才有这样看法,其实,如果换上令盟叔‘侠丐’马长老,怕不要和‘了尘’大战三百回合!”
小虎听得心中一惊,不由颔首应了声是,但他的心中却总瞧不起‘了尘’。
上官夫人继续说:“要想将剑术练至上乘之境,不但资质好,秉赋高,还要教导得法,‘玉虚’自得了‘广成子’的剑术秘笈后,苦练多年,只传给了‘了因’和兰小姬两人,其中以兰小姬领悟最快,进境最佳……”
话未说完,坐在一傍的上官紫,突然不高兴的说:“娘,您真是的……总爱长他人的志气……”
上官夫人一听,不自觉莞尔笑了,但却正色说:“为娘的目的,旨在要小虎知所警惕,对已经学成的‘三不剑法’勤加练习,将来相遇时,才不会输给她……”
小虎一听,立即欠身正色说:“伯母放心,哇操!虎儿绝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栽培,必定苦练‘三不剑法’,战胜‘了因’和‘玉虚’……”
一傍的上官紫,立即兴奋的怂恿说:“对,一定还要斗斗那个‘玉女飞霜’兰小姬!”
小虎不知这位上官兄何以如此的讨厌那位兰小姬,看来一定是‘哈’人家好久却‘吃’不到,所以因爱生恨啦!
为了让上官紫舒舒心中的气,只得附声说:“对,哇操!小弟下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金线无影’,第二件事就是找那位‘玉女飞霜’兰小姬!”
上官紫一听,不由焦急的说:“何必定要去找兰小姬,将来我们碰上了就和她斗斗!”
上官夫人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上官紫,又望着小虎,关切的问:“虎儿,你何事要找‘金线无影’?”
小虎沉哼一声,忿忿的说:“小侄气她戏弄我!”
上官夫人惊异的‘哦’了一声,看了一眼上官紫,关切的问:“倒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看啦?”
小虎见问,只得将那晚在吕祖观外遇见‘金线无影’战‘了尘’,以及追至辰溪城被她惊叫引出官兵射箭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上官夫人看了一眼上官紫,会意的说:“原来是这样的,实在可恶!”
上官紫也附和着说:“对,小虎弟,现在你的剑术已经学成了,正该去找她试一试火候!”
小虎颔首赞同的说:“这是小弟早在练剑开始时的第一个心愿,就是战胜‘金线无影’,现在又加上一个兰小姬和‘了因’……”
上官紫立即插言说:“当今武林中,仍以‘金线无影’的剑术最高,你能胜了她,就等于你是当今第一把用剑高手了!”
小虎是亲眼见过‘金线无影’和‘了尘’交手的情形的,是以,他虽有雄心,但却没有信心。
蓦然,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金线无影’曾对‘了尘’说,她曾击退银衫少年,但他想起上官紫方才的咳嗽,显然是不敢让他母亲知道他曾前去吕祖观找‘了尘’较量的事。
于是,心思一转,立即婉转的问:“哇操!上官兄可曾与‘金线无影’交过手?”
上官紫一听,立即说:“怎么没有,就那天晚上,离开高家楼就碰到她了!”
小虎一听,愈信‘金线无影’说的不错,因而也愈加关切的问:“哇操!你们也曾交手?”
上官紫毫不迟疑的说:“那还用说,自然要拔剑较量了!”
小虎更加关切的问:“哇操!结果怎样?”
上官紫畏怯的看了一眼欧阳夫人,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和她都是以出剑奇快,变招如电为着眼,在第三招上,她的剑尖已点在我的咽喉上!”
说着,尚举起他修长的食指,指着他圆润的颚下边,一脸的糗样。
小虎听得心头一震,知道他要想去找‘金线无影’比剑,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刻苦练剑!
心念间,已听上官夫人沉声斥责说:“我一再告诉你,不可自恃自大,总要记住‘天外有天’那句话,怎么样,现在终于吃了败仗,也坏了你爹一世声名!”
小虎一听,当时又惹起他的倔强性子,立即正色沉声说:“伯母请放心,哇操!不必责怪上官兄,小侄定要战败那‘金线无影’挽回上官兄失去的声誉,还要仗剑去斗那腔峒派的‘玉虚’!”
上官夫人一听,神情十分肃穆,突然有些激动的说:“天台世家和先夫昔年的声誉,全靠贤侄来继起了,你上官兄虽然剑术也不错,总因他体质单薄,难成大器……”
小虎听得一脸矬相,眨了眨眼,不由惶声说:“伯母……伯母……哇操!小侄……”
但是,上官夫人已毅然起身,望着慕德嫂,沉声吩咐说:“慕德嫂,快设香案,准备衣剑了!”
慕德嫂恭声应是,即和四个侍女匆匁奔出阁门。
小虎闹不清为何要设香案,但他总不能继承这么大的责任,而且,这也太令上官紫难堪了。
于是再度惶急的说:“伯母……哇操!伯母……”
但,神情肃穆的上官夫人,已凝重的走出阁门。
小虎又慌又急,看看上官紫,除了低头负手站立,却一副老神在在,没啥米表情。
于是,双手握住上官紫的右臂,焦急的说:“上官兄,哇操!小弟只是要争回这个面子,并无其他意思……”
上官紫这次没有闪躲,却微红着双颊面有难色的说:“我娘的选择是对的,我希望你不要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思!”
说着,趁机摆脱小虎的手,退后两步说:“小虎弟,你看我这个样子,那里是个男子汉,不少江湖上的老混子,背后里都说我像个女孩子!”
小虎一听,双颊不禁一热,因为‘侠丐’马五确实也这样说过,因而,尴尬的一笑,强自说:“哇操!管他们怎么说,世间体质单薄的白面公子哥儿多的是,罄菜他们去掰啦!”
话声甫落,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清脆悠扬的长啸,划破夜空传来!
啸声一起,上官紫的面色立变,接着是门外上官夫人的低沉呼唤:“紫儿,快去看看,可能有人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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