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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绝世奇珠
铁蹄声声,尘沙滚滚。
在西域通往中原地官道上,一匹白色龙骏正在狂奔。
马上的天竺僧人,僧袍已被刀剑割破了几道口子,血红的刀痕清晰触目。血不住地滴落在马下,怀中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十五岁的少年,马后扬起一路滚滚的尘沙。
透过那马后的尘沙,隐约可以听见不远处的马蹄声,犹如急风骤雨,又似奔雷从天际滚来。渐渐的,从后面追上来五匹旋风黑骑。马上之人全是黑色劲装,手执勾魂刀,凶神恶煞一般,正拚命催马疾赶。
显然,后来的这五个人是追赶前面那个天竺僧人的。
六匹奔马,开始了惊心动魄的角逐。
距离越来越迫近。前面的白马一骑两乘,显得力乏神厌,而驾驭者周身伤痕,也是精疲力竭。而后面的人正快马加鞭,一径急迫。
正在驰奔,突见一片湖泊拦住去路,这湖好大,烈日之下,波光粼粼,湖两岸草绿树茂。
前面的白马奔到湖前,马上天竺僧人怪哼一声,拖着那昏迷少年,自马上一跃而下,焦灼地向后一望,见里许之遥,尘沙滚滚,追骑转眼将至。再看面前绿树汪汪的湖水,倒映树影蓝天,深不可测。举目对岸,隐隐约约有几个孩童在湖畔嬉闹戏水,湖畔柳下,泊着两只独木小舟,天竺僧喜出望外,轻提丹田气,朝对岸喊道:“喂!小孩,怏驾舟过来,我们要过去,救救我们!”
天竺僧的汉话说得似是而非,加之心急嘴快,使人很难听清,尽管声音响亮,传出很远,而对岸的孩童却不肯划船过来。
马蹄声渐近,可隐约看见飞驰而来的马影。天竺僧急得“哇哇”直叫,像热锅上的蚂蚁才转,他回头瞥了一眼渐近的追骑,一咬牙,纵身跃进湖中,一手抚着那昏迷的少年,一手划水,艰难地向对岸游去,岸上的那匹白马,见主人一跃入湖,也长嘶一声,随后跟下,一同向对岸浮游过来……
天竺僧前头入湖,还没游到湖心,后面的追骑已到岸边。
“快!快下马!”
最前面的黑衣人扯着公鸭嗓吼了一声。然后,猛勒坐骑,那黑骏跑得正野,被迫停住,人字而立,昂首长嘶,马上的人甩鞍下马,率先奔至湖畔,见天竺僧正缓缓游向对岸,黑衣人冷哼一声,从革囊中抽出一枚银票,用手掂了掂,然后向湖心的天竺僧用力掷出。
一道白光闪过,那枚银镖已刺进天竺僧的左肩,天竺僧哼了一声,身子向水中一沉,一后鲜红的血水浮上湖面……
岸上顿时一阵欢呼。另外四个黑衣人跳下马,指手划脚地喊起来:“大哥,真有你的!这下子那秃驴可完了!”
“可不吗!咱们都不识水性,若非大哥这一手,真还让他们溜了……”
可是,很快他们停止了喊声,再看湖心的天竺僧,不由惊呆了。
只见那天竺僧一手依旧托着昏迷的少年,而另一只手竟然拽住了那匹白马的马尾,两个人浮在水面上,任凭那白马拖着向对岸游去。
“怎么办?”岸上的一个黑衣人焦急地问那掷银镖的老大,“大哥,就这样让他逃了?”
“哼!”那掷镖的老大嘴角掠过一丝奸笑,“没那么便宜,咱们”勾魂五鬼“出道以来,欲得者无所不得,这到嘴的肥肉若吐出去,以后还有何颜走扛湖!”
“大哥说得是!”老大身旁一个斗鸡眼汉子附声道:欲得这天竺国的镇国之宝雪寒珠者,也非止咱们哥几个,若是让他们到了中原,那麻烦可就大了,必须赶在他们到羚羊镇之前得手!可是,我们都不善泅水,如何过得这困龙湖去?“
“喊话,让对岸划船来接咱们过去,否则,杀尽那些白龙寨的娘儿们!”那掷镖的老大恶狠狠地道:斗鸡眼汉子听了,把双手放在嘴上喊起来:“哎……对岸听着,快划船来接我们过去,不然没你们的好处!”
喊声传到对岸,使岸上的几个孩童吓了一跳。
岸上的孩童都在十二、三岁的光景,年龄稍大些的是两个小姑娘,一个穿藕荷色裙子,一个穿碧绿色裙子。其余二个是小男孩。
几上孩童见湖中的白马拖着两个人越来越近,听对岸又有人连喊带叫,站在岸边有些惊疑不安,不知道是应该上前搭救,还是转身离去。
最后还是那穿藕荷色裙子的小姑娘,壮了壮胆道:“咱们还是把他救上来吧!不然时间一长,他们会淹死的!”
她身旁穿碧绿色裙子的小姑娘道:“谁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呀!要是救了坏人,妈妈会责备我们的!”
“可是要真是好人我们不救。那……”一旁的一个小男孩,一边用手里的柳条抽打着湖水,一边认真地说:“你们看对岸那几个人又喊又叫,像是追这两个人的!”
“我看,咱们先把这两个人救上来,问一问就知道是好人坏人了。是好人就请进寨子去见妈妈她们,是坏人咱们再把他们推进湖里淹死。”穿藕荷色裙子的小姑娘说,转头对身旁穿碧绿色裙子小姑娘道:“妹妹,你去解船,咱俩下去救人。”又一指那拿柳条的小男孩,“天龙,你去回寨子里送个信,就说这出大事儿了!”
那叫做天龙的小男孩,答应一声,把手中柳条一扔,向寨子跑去。
这时,穿碧绿色裙子姑娘已解了独木舟,和那个穿藕荷色裙子的小姑娘一同上了船,向湖心划去。
很快到了那匹白马跟前,两个小姑娘见了那天竺僧刺进左肩的银镖,吓得粉面失色,急忙把独木舟靠近了。
藕荷裙小姑娘怯怯地道:“你们上来吧!我们是救你们的!”
水里的天竺僧见了,精神为之一振,朝两个小姑娘点了点头,松了拽着马尾的手,吃力地用手托着那昏迷的少年往船上送,两个小姑娘在船上使劲往上拉。
费了不少劲,总算把那少年拉上了独木船。 天竺僧长出一口气,又艰难地急游了几下,追上那匹马,一只手抓住马尾,一只手用力地向东岸指了指,示意两上小姑娘把船划回东岸去,不要理会西岸正在大呼小叫的五个黑衣人。
两个小姑娘会意,便调转了船头,向东岸划来。
划着船,两个小姑娘禁不住打量着舱内昏迷的少年。见这少年身穿一件锦袍,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若非胸脯一起一伏地呼吸,无异是一具死尸。
“姐姐,怎么这样冷?”碧绿裙小姑娘诧疑地问。
“是啊!本来好热的天,咱们在水里还热呢,这会儿打哪来的冷气!”
两个小姑娘觉得不知从哪儿透出阵阵寒气,不断地向她们袭来,两个人由惊疑到恐惧,一下紧似一下划着船。虽然这样,仍然感不到丝毫的热,那本来热辣辣的阳光,这时再也觉不出热了!
等船一到岸边,两个小姑娘也顾不得船上昏迷的少年,急不可待地弃舟登岸。奇怪的是,一离开船,便觉得寒气大减,离船稍远,便寒气全逝,取而代之的依然是酷热难耐。
两个小姑娘相对而视,大惑不解。
这时,那匹白马已经游近岸边,湿漉漉地跳上岸来,打着鼻哧,悚悚地走到湖边的草地上吃草,水不住地从身上、马鞍上滴落下来,到了地上成了一个个小水汪。
那个天竺僧一上岸,便一头栽倒在岸边,昏死了过去。
几个孩子面对此景,惊得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望着,不敢去呼唤,也不想离开,而对西岸那五个人近乎咒骂的喊叫,好似没有听见。
“姐,妈妈她们怎么还不来呀!”
穿碧绿裙小姑娘有些焦急地问。
“快了,天龙去了,妈妈她们就会来!”穿藕荷裙小姑娘说着,转头对身旁不远一个小男孩道:“云龙,你再回寨子看看,天龙是不是回去了。”
谁知那叫做云龙的小男孩却站着不动,不情愿地小嘴一撇道:“我才不去呢!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穿藕荷裙小姑娘脸一红道:“你应该听我的!”
那叫做云龙的小男孩一伸舌头,嘲弄道:“我才不认你是我姐呢!我和你不是一个姓,你妈管不着我妈,你也管不着我!”
“你坏!”穿藕荷裙小姑娘生气地道:“我妈说天龙和你都是我们兄弟,咱们都姓肖,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妈妈所生,可是我们都是一个爸爸呀!”
“不!”小云龙执拗地一摇头,“爸爸不好,妈妈说十年前我还没出生,他就扔下我们回中原子。我发誓不姓爸爸的姓,我要姓妈妈的姓,我姓沙,叫沙云龙!”
“住嘴,小畜生!”
小云龙的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斥喝,接着从身后的树林里急步走出三个女人来,约莫都有三十几岁,长得俏容丽姿,俊秀绝俗,身后跟着那个去报信的小男孩天龙。
这三个妇人来到湖边,刚才出言喝斥小云龙的那妇人,劈手打了小云龙一个嘴巴,骂道:“没情义的东西,看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你姓肖,不论你走到哪里都是肖家的后代!”
小云龙受了委屈,强忍着满眼泪水,倔强地喊道:“不!
我就是不姓肖,我姓沙,我恨爸爸,他为什么丢下我们不管了!“
来的这三个妇人不是别人,一个是两个小姑娘的妈妈,也就是白龙寨的第一美人尤丽,另外两个,一个是小云龙的妈妈沙兰,一个是小天龙的妈妈珠玛。
十年前,“天山七杰”去天竺途中,路过白龙寨,那时的白龙寨还真是地道的女几国,在这里男人是宝。
“天山七杰”中的老二妙手书生肖子建,俊雅不俗,大受女儿国姑娘们的青睐,结果尤丽捷足先登,与肖子建喜结伉俪。
后来,尤丽的好友沙兰和珠玛也自愿为小,三女共侍一夫,倒也和美融洽。
谁知好景不长,三年之后,肖子建心系中原武林之事,在东瀛的“复仇使者”再度跨海东来时,毅然舍妻抛子,策马只身奔回中原,从此一去不复返,漫漫十几年过去了,子女已长大成人。
这时,尤丽拉着两个女儿的手,这是一对孪生姐妹,穿藕荷色裙子的为大叫肖金萍,穿碧绿色裙子的为次叫肖银萍,姐妹俩似一对并蒂芙蓉,天生丽质,俏丽绝尘,尤丽对两个女儿视如掌上明珠。
尤丽低声地问肖金萍道:“好孩子,告诉妈妈,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躺在这里的是什么人?”
肖金萍怯声道:“这两个人打对岸跳下湖往这边游,我和妹妹划船把他们救上来了!船上还有一个人,都昏死过去了,妈,你看,对岸还有一帮人,正在喊让咱们划船接他们过去来呢?”
尤丽闻言,抬头朝对岸望了一眼,转身对沙兰道:“妹子,我看那些人必是追这两个人的,看这两个人也都受伤了。”
沙兰点了点头道:“尤丽姐,你说怎么办?弄不好会引火烧身的!江湖上的仇仇杀杀咱们还是躲得远些好!”
一旁的珠玛道:“我看还是先弄清楚,别救了坏人,引狼入室。若是救了好人,冒些风险也是应该的!”
尤丽点了点头道:“是好人冒险也救,是歹人就由他们折腾去吧!”
说完,领着沙兰和珠玛三个人来到昏迷的天竺僧跟前。沙兰捧了一捧湖水,泼在天竺僧的脸上,又是推又是喊,总算使天竺僧苏醒过来。
看这天竺僧五十多岁,长得虎背熊腰,四方大脸。
见天竺僧睁开眼睛,尤丽便问道:“高僧何方人氏?何以至此?对岸又是些什么人?”
天竺僧吃力地说道:“贫僧乃天竺国大雄宝寺僧人,法名觉龙,与师兄师弟三人奉我国桑达公主之命,护送小王子斯木良去中原寻父。不想-咱屡遭劫杀,师兄师弟遇害,贫僧救护小王子至此,对岸之人乃是”勾魂五鬼“,亦是劫杀我们的人之一。”
尤丽惊诧道:“中原寻父?那小王子之父确系何人?”
觉龙道:“恕贫僧失礼,桑达公主未将小王子之父姓名告之贫僧,只让贫僧一路护送小王子到中原,去昆仑山参加中原武林为期十年一次的南北英雄会。说小王子的父亲届时也必前去,小王子一去自然寻到。若错过此机会,那将无异于大海捞针!”
沙兰喊道:“你们距中原万里之遥,怎知中原武林集会之盛事?”
觉龙道:“自中原赴藏商队中得知,并求问取经僧人得到证实。时间是八月十五,离此尚有二个多月之期。”
尤丽闻言道:“那些人因何对你们沿途追杀?这其中不能没有因由,若你不说明实情,我们也不好出手相救。”
天竺僧调息着呼吸道:“实不相瞒,因为小王子身上带有世之罕见珍宝雪寒珠,此珠本是十几年前小王子之父交于桑达公主的定情之物,唯有以此珠为证,小王子他才能和父亲团聚。而此珠又是天下第一奇珠,其性最寒,带在身上百病不侵,除病延年,黑白两道中人久欲得之而不能,所以,携珠成患,引起许多争杀厮拼。”
听了天竺僧的话,站在尤丽身后的金萍和银萍小姐妹,相视而笑,明白了在船上因何无端生寒之故。
尤丽眉头微蹙道:“尊僧将此秘密告诉我们,就不怕我们图谋得珠么?”
天竺僧喘息道:“凡事皆有定数,命运不可强求,是福是祸贫僧认了。我想,落在你们手中,总会比落入”勾魂五鬼“那帮人手里好些……”
话没说完,头一歪又昏了过头。
“怎么办?尤丽姐?”见天竺僧人又昏了过去,沙兰急切地问。
尤丽思忖道:“我看还是要救一救他们!沙兰妹,你快回寨子寻辆马车,找阿蛮赶来!”
“知道了!我就去!”沙兰答应一声,用手撩起裙摆,匆匆地走了尤丽又转身对珠玛道:“走,帮我把那小王子从船里抬出来!”
说完,领着珠玛还有金萍两姐妹,走到独木船前,七手八脚地把小王子从船上抬了出来,放在觉龙身边。
刚刚放下小王子,几个人顿觉阵阵寒气从小王子身上发出,透骨入髓,使人寒意大增。尤丽挥了挥手,几个人退后几步,离得远些,望着昏迷的两个人,几个人一时竟不知所措。
这时,传来天龙的尖叫声,“妈,你们看,岸那边的人正在赶马下水呢!”
尤丽等人闻言,朝对岸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见对岸的人已经停止了大呼小叫,而是将五匹马除了鞍子,正用马鞭抽赶着下水,而岸上的五个人却站着不动。
“他们因何要赶马下水呢?”尤丽惊疑地自语道:就在她百思不解时,“只听那天竺僧觉龙呻吟一声醒了过来,听了尤丽的话吃力地道:”他们虽然不善泅水,而轻功都十分了得,只要凭借一点东西,就能施展轻功绝技从湖面上飞跳过来,他们赶马下水,正是要踩着马背施展飞身提纵术的!“
“哎呀!”金萍惊讶地喊了一声,“他们要过来,那……那……”
尤丽也紧张得浑身直颤,一时不知所措,她望着天竺僧急切地道:“那,那可怎么办?我们都不会武功,而你又受伤……”
觉龙道:“莫慌,你快从小王子胸前把雪寒珠给我拿来。”
尤丽闻言,将信将疑,走到小王子身边,忍着寒气的侵扰,解开小王子胸前的锦袍,露出了小王子贴身的貂皮小褂,看见胸前挂着一个丝绒编织的珠囊,于是急急地解下来。
觉龙吃力地用手撑地坐起来道:“给我拔去背上的银镖,再把这珠子放在镖伤处。”
情急势危,尤丽也顾不了许多,只好按天竺僧觉龙说的办,闭着眼睛,一咬牙拔出了觉龙肩上的银镖,然后将雪寒珠放在镖伤上,不多时,滴滴黑血便从伤口处流出。
觉龙盘腿打坐,双掌合十放在胸前,闭目调息,过了片刻,伤口黑血止住,觉龙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顿然二目精光暴射,毒去饬愈,元力大增。他伸手撕下一条僧袍,将肩上的镖伤缠住,然后,腾身而起,对一旁被寒气逼得浑身颤抖的尤丽躬身一礼,感到道:“多谢施主搭救小僧,此恩此德,容当后报。
尤丽见觉龙的伤势已愈,略略心宽,忙将手中的雪寒珠又挂在小王子的脖颈上,复合好锦袍钮子,起身对觉龙道:“高僧言重了。教人危难理所应当。若不嫌我女流多事,我们尚有一事相求?”
觉龙正注视湖面,警惕“勾魂五鬼”过湖袭来,听得尤丽的话,便转头焦灼道:“施主何必过谦,情势危急,有事快讲!”
说完,便打一声呼哨。正在湖边吃草的那匹白马,听见呼哨,便昂首长嘶一声。抖鬃扬尾,奔跑过来,到了觉龙跟前,“灰灰”走叫。
觉龙一边整理马鞍,一边对迟疑不决的尤丽催促道:“施主到底何事?贫僧若能办到,在所不辞!”
尤丽眼望东方,目光中满含憧憬,喃喃道:“我想领孩子们随你们一同去中原。因为那里有我的丈夫和孩子你们的父亲……十几年了,我们都很想念他,只是身为女流,不会武功,孩子又小,若高僧能答应此事,我们将感恩不尽!”
觉龙闻言眉头一皱,为难道:“可是,只有一匹马……”
尤丽道:“我们还备了一辆马车,沿途不劳你照顾,只怕遇上歹人……”
尤丽的话音没落,一声清脆的鞭响传来,接着从湖边的林荫道上,奔驰过来一辆三马大车。驾车的是个壮汉,车上带着车篷,里面坐着沙兰。那三匹马都是一色火红,雄赳赳的,野性十足。
觉龙见了惊喜道:“好吧!贫僧愿尽微薄之力,护送你们一同去中原!”
尤丽闻言大喜,忙摆手招呼两个女儿金萍、银萍,还有沙兰和珠玛的儿子云龙、天龙道:“孩子们,咱们要去中原了,就要看见你们的爸爸了!”
“呕,去中原找父亲喽!”小云龙第一个高兴得跳起来。
金萍和银萍还有小天龙也高兴得又蹦又跳,欢呼不止。
这时,“勾魂五鬼”的马已到了湖心,正竭力地向东岸游来,而岸上的“勾魂五鬼”也正跃跃欲试,轻功最高的“斗鸡眼”第一个踏湖奔来,待那五匹马拉开距离,“斗鸡眼”便施展飞身提纵术,燕子点水,飞身而过。
东岸的觉龙并非没有注意到。他心中很焦急,万一“勾魂五鬼”过来一个将自己缠住不能脱身,而余下的很快将至。后果可想而知,不但自己和小王子性命难保,救护自己的这几个女人和孩子也在劫难逃。
他竭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大声地催促道:“快,快上车,晚了就走不脱了!”
尤丽、沙兰和珠玛也惊慌失措,纷纷把自己的孩子抱上马车,等四个孩子在车中一坐好,觉龙便单臂挟起小王子的身体,也放在马车上,对马车旁愣着的三个女人道:“你们怎么还不上去呢?”
尤丽为难地道:“车太小了,只能再容一个人了,况且人太多也跑不快!”
觉龙一看,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见这车篷里坐了四个孩子,加上小王子确实还能容下一个人,而站在面前的还有三个人。谁去谁留?自己的孩子都车内,谁不想带自己的孩子与丈夫团聚?他正为难,突然,尤丽惊叫一声,一指湖面觉龙转头一看,见一个黑衣人已纵身离岸,手执明晃晃的勾魂刀,正然在湖面上窜跃,身影一上一下,一纵一落,纵则凌空而行,落则是足点马背,轻功果真不弱,其来势令人惊骇。
觉龙将二目圆睁,急步奔到湖面,拚力折断一枝树枝,有手腕粗细,退去枝叶,握在手中,死死地注视着湖面上越来越近的黑衣人。
渐渐的黑衣人近了,已经看清了五官相貌,正是那个刁蛮鬼怪的“斗鸡眼”。觉龙沉气发力,怪哼一声,举起手中的树棍,拚力向湖中的黑衣人射去。那树棍带着一阵风声,袭向了正欲高纵的黑衣人。
风消棍近,只听黑衣惨叫一声,身形在空中一横,疾迅地下落,“扑通”一声掉进湖里,击得水花四溅。那树棍已扎进他的前胸,一沫污血浮上湖面,尸体带着树棍冒了两冒沉进湖底。
觉龙使劲地一咬牙,回转身,急切地道:“怎么了?还不走,等死吗?”
尤丽、沙兰和珠玛被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惊呆了,暗暗敬佩觉龙武功高强,听他这么一喊,方缓过神来。
沙兰急切地道:“尤丽姐,还是你带孩子们走吧!我和珠玛留下来,家里的财物还得料理。等找到了子建,让他来找我们!”
尤丽道:“不,还是你们先去了,金萍和银萍托付给你们了!”
珠玛急道:“这也不是客气的时候,再推托,那些人过来谁也别想走脱了。依我看,尤丽姐你先带孩子们走。我和沙兰驾船去西岸接那几个人,把他们骗到湖心弄翻了船,淹死他们,免得他们死追不舍!”
“好主意!”觉龙称赞道:“如果成功,打这往前,就没人知道我们有雪寒珠了,也没人劫杀我们,我们可以平安地赶路了!”
尤丽伤感道:“弄不好你们会……”
沙兰道:“放心吧,尤丽姐,为了我们的孩子……”说着流下泪来,哽咽道:“我们相信你会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对待我们的天龙和云龙的……”
尤丽的泪水也夺眶而出,扑上去紧紧地握住沙兰和珠玛的手,哭道:“好妹子,我和孩子们一定忘不了你们,找到子建就想办法接你们去中原!”
沙兰和珠玛用力推开尤丽,双双奔到湖畔柳下,各自解了一只独木舟,奋力向对岸划去……
尤丽见沙兰和珠玛划船奔向对岸,哭喊一声,“不能去!”
便瘫倒在地。
觉龙皱了皱眉,急切道:“咱们快走吧!她们不会有事的!”说完,把尤丽托起,推进马车,对赶车的阿蛮吩咐道:“快走!”
阿蛮闻言,点了点头,跳上马车,手中马鞭往空中一挥,喊了一声,“驾!”三匹野性十足的烈马,一齐向前冲去。
觉龙回头向湖里望了一眼,见两只独木舟已经接近了对岸,西岸的黑衣人正大呼小叫让小舟靠岸,他走到自己的白马前,飞身跳上马背,一拨马头,双脚磕蹬,尾随着马车追去……
天近薄暮。
空寂的山路上,一辆马车正在奔驰,在马车后面若即若离地跟着一匹白马,马上之人正是天竺僧人觉龙。他此刻机警四顾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马车,随时惕防应付一切意外情况。
突然前面的马车缓慢下来,停在了路边。
觉龙不知出现了什么事情,策马车近,绕到车前,问赶车的阿蛮道:“怎么不走了?”
阿蛮憨厚地一笑,一指车篷内,结结巴巴地道:“尤……
尤大姐告……诉停下,啥事你……你问她吧!“
觉龙问车内的尤丽道:“怎么回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遇上歹人怎么办?”
尤丽在车内回答道:“我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该歇息一下了!吃点东西,孩子们都饿了!”
觉龙四处望了望,看见山路旁边有一片蒿草,足有一人多高,很易隐蔽,便对阿蛮道:“你去把车赶进那片蒿草里,咱们歇息一下!”
阿蛮笑道:“好,好咧。我也正累!”
说完随后骑着白马走进来,对车里喊道:“都出来吧!今夜就在这住一宿!”
喊声一落,第一个是小云龙从里面钻出来,接着小天龙和金萍、银萍也都下了马车,尤丽最后才出来。
觉龙走到马车前,从马车里抱出了仍然昏迷的小王子,对尤丽道:“你们先走开些,我要为他医伤了!”
尤丽道:“他受伤了?难怪总昏迷不醒。”
觉龙道:“小王子在我们路过草原时,被西藏的”百毒尼魔“用”飞甲毒蛛‘咬伤,我大师兄为小王子用嘴吸出毒液,又用雪寒珠迫出毒血,才不致丧命。但那“飞甲毒蛛”液已入体髓,看来小王子的武功怕是要全废了!我为他封住了六经八脉,让他静息三天,方能开始增真元。使其苏醒!“
说完,盘腿坐在小王子身侧,把双手罩在小王子胸脯上,深吸一口气,开始运功发力。
尤丽不再言语,悄悄地离开觉龙,回到四个孩子身旁,四个孩子已经酣酣地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金萍和银萍互相搂抱着,睡得十分香甜,脸上挂着笑容,想必是梦中已经与她们久欲一见的爸爸相会了!
小云龙和小天龙一个头朝南,一个头朝西,睡得很酣。
尤丽轻喟一声,在一旁坐下来,依在一棵树干上,仰头看着东方天际一轮姗姗走出的圆月,痴痴的,目不转睛,仿佛已从那明月的清辉中幻出一个熟悉的面影,那正是自己久别的丈夫肖子建……
朦朦胧胧中,尤丽被人唤醒,她睁开眼睛,顿觉眼前一片光明,天已大亮,面前站着觉龙,双眼中充满血丝,满脸倦怠。
在觉龙身旁站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眉清目秀,潇洒斯文,正用一双温和友好的目光打量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尤丽觉得这个少年似曾相识,在记忆的深处仿佛早就见过这个人。
她站起身,对觉龙微笑道:“师傅回天有术,小王子总算康复了!”
觉龙闻言,轻喟一声,低下头道:“可惜他的武功全废了!”
小王子一旁道:“师叔你不要伤感、武功废了我还可以学的!” 觉龙道:“看你目前的体质,三年以内还不能习武,只有等到三年以后!你知道对于一个习武者来说,三年的时间意味着什么?”
小王子神情黯然地垂下了头。
觉龙又道:“我师门的”九元丹功“非二十年不能悟其精要,非四十年不能习成至点,现在师叔我是唯一的”九元丹功‘传人了,我想及早把此功传给你。可是……再说,你若无“九元丹功”的基础,久携雪寒珠在身,也会有伤腑脏!“
小王子闻言,低下头,神情黯然道:“师叔,我自幼就与雪寒珠相伴,周身还算耐寒,我再试图练些”九元丹功“入功法门,以抵御寒气,我想不至于受害。”
觉龙点了点头,“也好!雪寒珠虽然有宜你练”九元丹功“,但你切记,只能练习最初法门,不可往深探寻,否则你有性命之患!”
尤丽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只觉龙二人说话歇止,便急道:“我们就上路吗?”
觉龙点点头道:“再走一天就到中原境界了。前面第一站是羚羊镇,过了羚羊镇就进了中原,看来”勾魂五鬼“真的是掉进困龙潭成了鱼食了!”
说着还没等走动,金萍、银萍和云龙、天龙已经爬起来拥到她身边来了。
金萍看见小王子,莞尔一笑道:“喂,你怎么醒了?”
小王子一见金萍,亭亭玉立,犹如三春桃花,妩媚艳丽,心中不快减去大半,也笑道:“我的伤好了,你们怎么回事?
也去中原吗?“
银萍接口道:“自然是去中原了,我们是到中原找父亲的!”
小王子见这两个小姑娘长得一模一样,都那么清丽可爱,便喜道:“我们是一样的,我也去找父亲的。喂!你们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斯木良!” “她是我妹妹叫肖银萍,我是她姐姐叫肖金萍。我们还救你一命呢!”
小王子闻言,惊诧地看了觉龙一眼。
觉龙点点头,又对刚刚睡醒的阿蛮道:“怎么样,能走了吗?”
阿蛮点点头。
尤丽道:“走吧,孩子们快上车吧!”
“不!”云龙突然小嘴一噘道:“我不和他坐一个车,他身上有寒气!好冷!”
“对呀!我差点忘了!”银萍也嚷起来,“斯木良,你怀里的珠子发的寒气把我们在车里冷得直哆嗦!天要不热非冻死不可!”
小王子为难地看着觉龙,“师叔,这怎么好?他们……”
觉龙皱了皱眉,把自己的马牵到马车旁,将缰绳递给小王子道:“你骑马吧!我坐车!”
“这样就好了!”小云龙拍手叫好。然后,第一个钻进马车。
金萍在钻进马车时,回头瞥了一眼骑在马上的小王子,关切地道:“你伤刚好,当心别摔了!”
小王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接下来,剩下的人都上了马车。
马车又重新启程。小王子骑马跟在马车后,一同向羚羊镇奔来。
太阳刚刚落山。
马车走进了羚羊镇。
羚羊镇是西域至中原所经的第一个边陲重镇。这里人稠物阜,颇为繁华,东来西去的官客商贾多会于此。
按着觉龙僧人的意见,马车越过闹市地带,在镇东头一很僻静的客栈门前停下来,因为觉龙认为一路还算平安,但是,这羚羊镇人多是非多,还是择静而居,免得生出事端。
马车一停下,客栈门口一个瘦猴似的小老头便陪着笑脸凑上来,对驾车的阿蛮咧嘴一笑,“嘿嘿,你来了,客官快把车赶到院子里去吧!我们客栈地方宽敞着呢!”
阿蛮见小老头满脸亲热,便也友好地一笑道:“行,行,你们好好给……给我喂……喂牲口,我……我们还有老远的路……要赶呢!”
小老头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是!一定喂好牲口!一定,一定!”
说完,闪身门旁,让阿蛮把马车赶到院里。
马车一进院,后面的小王子也骑着白马来到客栈门口。
小老头见了小王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慇勤,点头哈腰请进了院子里。
马车进了院子,觉龙和尤丽还有四个小孩子都下了马车,小王子也离鞍下马,小老头早喊来店伙,牵过马匹,然后把众人一齐让进了客房,让众人分别落了座,早有店伙端上香茶来。
尤丽等店伙沏茶已毕,便对小老头笑道:“老先生,若小女没有猜错,您必是此店老板了!不知怎么称呼呀?”
小老头闻言,满脸陪笑。“不敢不敢,小的贱名沈金才,苦心经营这家小店,今日诸位光临,小店蓬壁生辉。”
尤丽和觉龙对视一眼,分别都从小老头过份的谦恭中觉得不太对劲儿。
尤丽又微笑道:“沈老板,我们人多,请安排两间宽敞一些的客房,一般的房间就可以,不要太高贵,因为……”
“不、不!”沈金才闻言急忙摆手止住尤丽的话,“客房早己安排妥当了,一共三间高级的客房。是本店第一流的,打前天就为诸位留着。”
沈金才的话一出口,屋里包括四个孩子都吃一惊。
觉龙警惕的问道:“莫非有人知道我们会来?还是你认错了人?”
沈金才嘿嘿一笑,“是、是,三天前就有人来本店预订了第一流的房间,同时预订好了丰盛的膳食,关照本店一定好好招待,若有半点不周……嘿嘿!”
“啊!”觉龙心中暗暗一惊,这事好古怪,我们初入中原居然有人……这是哪位江湖朋友所为?而中原我从未涉足,可谓举目无友,莫非……
想到这里,低声问道:“那预订房间和膳食者,还说别的没有?”
沈金才笑道:“没有。只是告诉小的,你们乘一辆马车,还有一匹白马,四个小孩子,一位少公子,三个大人。”
尤丽看了觉龙一眼道:“莫非小王子的父亲知道小王子要来,提前安排好的?”
觉龙摇了遥头。
沈金才接口道:“各位如无别的吩咐,小的告辞。房间和膳食已安排好,过会儿小二儿会带各位用膳歇息!如有不周,请多关照!”
说完,告辞而出。
小王子看了看尤丽,又看了看觉龙,低声道:“师叔,我看这不一定是好事!有人事先为咱们安排了食宿,除了讨好咱们,便是谋害咱们,讨好我们这不可能,我们没钱没势,又举目无亲,谋害我们却有可能,因为……”
“不要说了!”觉龙伸手止住小王子。他站起身,在屋中央走了几步,低声道:“不可妄断是敌是友很难分清,咱们只好见机行事了。你们要装得什么事也不知道的样子,说吃则吃,说睡就睡。到晚上容我仔细查寻,以探究竟!”
尤丽点头道:“也只好如此!”
觉龙这时高声喊道:“小二儿!小二儿!”
随着声音,门帘一挑,打外面走进一个店伙,满脸堆笑道:“客官,什么吩咐?”
觉龙道:“我们的膳食准备好了吗?”
店伙急忙回答,“好了,好了!上等酒席一桌早准备好了!”
觉龙道:“带他们去用膳,贫僧乃出家之人……”
店伙忙道:“我让厨子另备素席侍候!”
说完前头引着众人到了餐室。
一进餐室,果然那里早已摆好了-桌丰盛的酒席。尤丽和四个孩子、小王子、车夫阿蛮都围坐桌旁,却迟疑着不肯下箸,望着从后面走进来的觉龙。
觉龙瞥了一眼旁边的店伙,微微一笑道:“小二儿,你把厨子叫来!”
店伙连忙点头答应,奔到厨房去了。
不多时,一个厨子头戴白帽子,腰扎围巾走进餐室,困惑地看着觉龙,不知何故。
觉龙-指那桌酒席,凛然一笑道:“你去一个菜吃一口,然后再尝那酒!”
厨子一时没明白过来,怔怔地看着觉龙道:“客官,这使不得,老板知道……”
觉龙微微-笑道:“不,贫僧让你吃你就吃,出了事贫僧……”
厨子迟迟疑疑地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分别把桌子上的菜都吃了一口,又端起酒坛满了一小杯酒,也仰脖喝了下去。然后,抹了抹嘴,走到觉龙跟前苦笑道:“师傅,您的意思是……”
觉龙没有回答,双睛死死地盯着厨子,看着他的反映,过了片刻,见厨子安然无恙,便点了点头,摆手让厨子下去,他转头对桌边尤丽等人道:“你们吃吧!看来这里面没毒!”
听了觉龙的话,几个人就疑虑全消,便一齐动筷吃起来。
一时间风卷残云一般,把满满一桌酒席一扫而光。
觉龙吃了一点素菜,喝了一碗米酒,见众人都吃完,遂让店小二把几个人分别领进安排好的客房歇息。
尤丽领着两个女儿住一间客房,车夫阿蛮和天龙云龙哥俩住一间,觉龙和小王子住一间。
一切安排妥当时,正是月出东山。
觉龙让小王子和衣躺在床上,然后,吹灭了油灯,打开包袱取出一套夜行衣,飞快地穿好,轻轻地开了窗子,身形一弹,从室内射出,轻轻落在屋外的一棵大树上。在枝叶茂盛处藏起身影。
月光如水,整个客栈静悄悄的沐浴在一片明月的清辉中。
大多客房的油灯已经息了,还有两盏闪着微弱中暗约的光芒,客栈墙外,虫声唧唧,一切都那么协调,没有丝毫异常现象。
觉龙略略心安,依在树权上,闲目假眠,警觉地异常机敏,耳朵丝毫不放过任何声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远处传来金鸡蹄晓,天要亮了!
觉龙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夜总算平安无事!
清晨,众人起床,早膳已毕,阿蛮拉马套车,然后众人又上了马车。小王子也牵出白马。扳鞍而上,马车出了客栈,又沿官道向东行进。沈金才一直送到门外,殷慇勤勤,恐怕有丝毫不周之处。小王子骑马尾随车后,见马车驰远,便抱拳和沈金才别过,然后,策马追上马车,一同东来。
马车行了一段路,觉龙从车里跳出来,对阿蛮道:“阿蛮!
你借我一匹马,贫僧赶在前面探听一下,到底是哪路朋友这样看得起咱们!“
阿蛮为难道:“没……没有鞍蹬,你……你怎…怎么骑?”
觉龙道:“光背骑又有何妨!”
阿蛮闻言,停住马车,把前面靠外的一匹马解下来,将马套盘在车辕上,牵着那匹火红烈马走到觉龙面前道:“你……
你要小心,这马可野了!“
觉龙接过阿蛮手里的丝僵,对阿蛮道:“你们不要走得太急,到了村镇不要进去,等我回来接你们!”
阿蛮点了点头,“知……知道了!”
觉龙说完,飞身跳上马背,那马一贯拉车,或许是还没有让人骑过,昂首长嘶,摆鬃扬尾,抖开四蹄,撒着欢儿向前飞也似奔驰而去。
觉龙骑在马背上,双腿紧紧扣住马肚子,两手死死抓住马鬃,任凭这马如何狂奔乱跳,他仍然稳稳地骑在马背上。那马一口气跑出有二十多里地,最后终于被征服了,渐渐地慢下来,不住地打着喷哧。
觉龙跳下马,活动了一下四肢,拉着马,走了一段路,然后又翻身骑上,这回那马乖多了。
觉龙策马飞奔,太阳刚偏西便来到了一个小镇。他正想下马,突然,身后一阵急促马蹄传来,回头一看,有二匹黑马正从后面飞奔过来,他急忙靠在路旁,让身后的两匹马过去。
两匹黑马飞快地在觉龙身边一掠而过,在前面不远的一家客栈前停住。马上的两个人甩蹬下马,急匆匆奔进客栈里去了。
觉龙心猛地一颤,急忙跳下马,在路旁一棵树上把马拴好,急行几步,来到那家客栈面前,正要举步进屋,只见店门一响,一个店掌柜模样的胖老头正和刚才进去的那两个人走出来。
觉龙机警地闪身在院门后面,偷眼瞧着店门口。
只见适才进去的那两个人,年龄在三十多岁,穿着儒衫,腰下佩剑。一个是黑面短髯,一个是白脸长须。
黑脸的用公鸭嗓子对胖掌柜道:“你可记清楚了,一辆马车,一匹白马,四个小孩,三个大人,一个少公子,别招待错了,届时我们堡主怪罪下来,我们也担待不起!”
觉龙一听这声音,再细看这个人,他不由浑身打了个寒颤,此人怎么这么像“勾魂五鬼”中的老大冷刀手薛青锋?可是,他腰间明是佩的是剑,而不是那把杀人如麻的勾魂刀。他所说的堡主又是谁?
这时,只见那两个人已飞身上马,催马扬鞭,向镇东疾驰而去。
胖掌柜目送两匹马在视野中远去,正想转身进屋,觉龙院门后闪出身来,双后合十,躬身一揖,口呼,“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胖掌柜被吓了一跳,见面前是个僧人,衣着破旧,便板起脸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为何躲在这里吓人?”
觉龙道:“敢问掌柜,适才骑马而去的是何许人也?贫僧愿闻其详!”
胖掌柜道:“你问这干什么,你不知道那句话吗?知道得少,麻烦就少。我看你还是好好走你的路吧!”
觉龙道:“他们到这儿是不是为别人预订房间膳食的!一辆马车,一匹白马,四个小孩,还有……”
胖掌柜闻言色变道:“你,你怎么知道?”
觉龙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呢?你若不告诉我这两个人是谁,受谁指使,我就去告诉他们,说你……”
胖掌柜急忙打断觉龙的话道:“不,不!不要去告诉他们。
听我说,他们告诉我预订房间的事除了我,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许向任何人说是他们预订的。既然你全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你该知道:“江湖第一大堡”吧!刚才这两个人就是第一大堡的人,得罪不起!我们也只有唯命是从,况且人家还给银两!“
说完,胖掌柜急忙地进了客栈,说了几声对不起,手忙脚乱地关上了店门。
觉龙心一怔,江湖第一大堡?他从未来过中原,也不知道有什么第一大堡。记忆中似乎听师兄说过一次,但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他叹息了一声,转身往回走,来到了拴马的树下,解下那匹红马,牵着往镇外走,脑袋里依然想着胖掌柜的话。蓦然,那个黑脸红大汉又闪现在眼前,冷刀手薛青锋。是他,肯定是他。可是,为什么“勾魂五鬼”只有他自己到了这里,怎么又成了江湖第一大堡的人?若他真是薛青锋……
正在低头沉思,突听前面有人高声喊道:“师叔!”觉龙一抬头,见小王子正收缰立马站在面前,小王子身旁是阿蛮的马车。他顿时感到杀机四伏,仿佛有一个陷阱等在面前,正有人一点点地把他们引入。
他毫不迟疑,翻身上马,对小王子和阿蛮喊道:“快跟我来!”
说完,在马屁股上打了一掌,那匹马顿时性起,抖开四蹄旋风般冲出了小镇,沿荒道直向南跑下去。
阿蛮和小王子听见觉龙的话,也不及细问。阿蛮一屁股坐上马车,马鞭一甩,驾着马车尾随跟下来,小王子催动白马跟在马车后面。
跟出足有四五里地,远远地见觉龙那匹马站在道旁,正等着马车走过。
渐渐地马车到了跟前,阿蛮止住马,对觉龙道:“你,你跑什么,我,我们不住店么?”
觉龙看了一眼马车后面的小王子,使劲地咬了一下牙道:“咱们以后的路应该改变,不能走官道了,应该走小路奔昆仑山!”
“师叔,出了什么事?”小王子急切地问。
听见说话声,尤丽和四个小孩子,也都从马车里钻出来。
看见觉龙那严肃的神情,都吓了一跳!
觉龙接口道:“据我打听为我们一路预订食宿的人是”江湖第一大堡“,但我们不知这是什么堡,是敌是友,但我意外发现,那个堡里有个人很像”勾魂五鬼‘的老大冷刀手薛青锋!若真的那家伙是薛青锋……“
“不会的!”尤丽接口道:“沙兰和珠玛两妹子不会让那帮歹人活一个,她俩的水性我知道,许是你认错人了,天下相貌相似的人多得是!”
觉龙点点头道:“但愿他不是薛青锋,但是那个”江湖第一大堡“,又因何为我们订食宿?是善意是恶心?我们不得不防,以贫僧之见,咱们弃了马车,改骑马走山路去昆仑山!因为,我们都初涉中原,对这里许多事还不了解!”
小王子道:“我同意!只是这几个小弟妹,骑马……”
金萍闻言不服气地道:“你别瞧不起人,你能骑我们也能!”
“好吧!那就试一试吧!”
觉龙说着把小王子那匹马的缰绳递给金萍,道:“来我抱你上去,不要怕,这马已经被我驯服了!”
说完,抱起金萍放在马背上。金萍开始有些胆怯,又看见小王子在一旁看着自己,让小王子看一看。
还算好,那白马是天竺“大雄宝寺”的一等良驹,已通人性,在金萍面前很乖巧。
觉龙又抱起银萍,放在金萍的身后,道:“你抱住你姐姐的腰,不要害怕!”
“银萍依言,小姐妹第一次乘马,好不威风!
小王子见小姐妹上马,自己便走到觉龙那匹马跟前,从树上解下丝缰,一翻身骑了上去。那红马被觉龙驯服,野性大减,小王子骑上去,朝金萍微微一笑道:“一会儿我们比一比看谁跑得快!”
金萍譬了小王子一眼,嫣然一笑道:“比就比!”
觉龙这时已经从马车上解下另一匹红马,把小天龙和小云龙抱上马背,然后自己牵着缰绳转身对阿蛮道:“你骑剩下的那匹马,带着龙夫人!咱们现在就走!”
尤丽也是第一次骑马,怯怯地抓住阿蛮的衣裳,担心地看了一眼白马上的两个女儿,对觉龙道:“她们行吗?”
觉龙道:“你放心吧!我那匹马通人性,不会欺负小孩子!”
说完,牵着红马走在前头,小王子骑着马在后,四匹马离开了荒道,往东一拐走进了一条山路,接近中午时候,几匹马已经翻过一座山梁,面前出现一片松林。
觉龙回身对后面的人喊:“咱们在林中歇息片段,吃些干粮再走!”
马上的云龙高兴地拍手道:“太好了!我们早就饿了!”
说着话,觉龙牵着马已走进了松林。
突然,只听觉龙喊了一声,“快,都停下。”
后面的金萍勒住坐骑。小王子和阿蛮也都分别使马停住了,引颈而望,不知前面发生了何事。
觉龙将手中缰绳拴在一棵树上,对马背上云龙天龙小哥俩儿道:“坐住别乱动!”
然后,身形一弹,疾迅地掠进林子里去了!
小王子和尤丽、阿蛮也都跳下马,正想尾随跟进去,只听白马背上的金萍喊道:“你们快抱我们下,在这儿好害怕呀!”
小王子狡黠地一笑道:“跳下来不就行了?”
金萍道:“不嘛,摔断了腿怎么办?”
小王子笑道:“长大了嫁不出去了是不是?”
金萍脸一红道:“你坏!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呀!”
小王子一时语塞,怔了怔,道:“算你赢,好男不和女斗!”说完,迳直向林子里跑去。
阿蛮对尤丽道:“你,你在这儿守着孩子们,我去看看!”
??着,甩开大步紧跟着小王子走进林子。
两人一进林子,不由一惊,见觉龙已把一个白发老翁从树上抱下来,正动手解老翁脖子上的绳扣,显然,这老翁在自缢身死之际被觉龙救下,两人急忙围上去,见那老翁双眼紧闭,面如死灰,鼻翼一张一翕,还有一丝微气没断。
小王子道:“师叔,他要上吊?”
觉龙颔首道:“幸好救得及时!”
小王子闻言从怀中掏出雪寒珠,在老翁胸口和鼻子上面晃了几晃。只听那老翁呻吟一声苏醒过来。
待老翁慢慢地睁开眼睛,三个人仔细地打量一下这老翁,见这老翁约有六旬开外,身穿员外长衫,满头银发打子个发髻盘在头顶,面堂赤红,三络长须银丝一般,被风一吹,根根露肉,慈眉善目,满面温祥。
小王子心急嘴快道:“老丈,何故自缢其躯,不知人世唯生之最贵么?”
那老翁调匀呼吸,深叹道:“唉!生虽可贵,但不可苟且偷生,老夫虽贪恋红尘,但眼下也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觉龙道:“老丈何方人氏,尊姓高名,我们相见即有缘,你为何这样轻生,不妨对我们说说,或许我们能帮你!”
老翁道:“你们是路人,遇见不平,坦诚相助,其义可佩。
老夫死志已坚,与你等明说了也无碍。离这十里以外,有一个尚武村,老夫乃村中第一大户员外,名叫上官云阁。膝下有二子一女,长子名叫上官英,十几年前拜天山的镇八方邓禹为师学艺,列为“天山七杰”之三,号称白云童子;次子上官俊现在九龙山拜上鼎真人为师,学艺未曾下山;小女上官兰,年方十五岁,武艺虽然平平,但模样长得人见人爱,那日上山采药,偶见“万花帮‘淫贼,见小女貌美,好在小女自幼与老夫学些皮毛,尚可自卫,打死了一个淫贼,因此,得罪了”万花帮“帮主花如玉因畏老夫声名,不敢直接挑衅滋事,而移恨我庄村民,每每在谁家新婚之夜,便派人将新娘子掳走,万般蹂躏之后,再卸尸送回。月余不到,我尚武村已有四家新婚娘子遇害。群情共愤,皆斥责老夫无端生事,遗患乡邻。明天,村东胡二寡妇的独生子胡万顺又要结婚,今早胡二寡妇跪在老夫家门前,哭求老夫想万余之策,以保儿媳之命,老夫万般无奈,甘愿一死,从此与”万花帮’冤仇了却,而使乡村再免受其害!“
觉龙听到此处,怒不可遏,挥掌劈帮一棵小树,愤愤道:“真乃可恶!老丈勿虑,待贫僧明晚去那胡家,尽薄力驱寇,一则保全新人性命,二则为老丈解脱干系!”
上官云阁道:“高僧若有此心,实乃求之不得,虽然,老夫练过三拳四脚,但是也不敢直接和”万花帮“交手,怕的就是他们恨极老夫,移祸乡邻,若高僧能出手代劳,实乃是乡邻之福甚幸!”
说完,上官云阁拚力站起,对三人一躬到地,施礼道:“如此说来,今天老夫愿在舍下略备薄酒,恭请各位光临!”
觉龙闻言看了一眼小王子。
小王子会意道:“既然老丈有此意,盛情难却,我们就多有打扰了,顺便有些不明之事也好请教老丈!”
觉龙闻言,让阿蛮到林外通知尤丽等人,一同接马进林,跟随上官云阁,一行人穿过松林,奔尚武村而来。
路过清溪竹桥,穿过幽径阡陌,天已薄暮。一行人走进了尚武村。
举目观处,偌大个村庄掩映在绿树花木之中,清静幽雅,别有风景。
上官云阁领着众人奔村中最大一片庄院走来,到了近前,只见两扇朱红大门上钉着金黄的门钉,大门两旁有两个侧门,门前有拴马桩。
来到门前,觉龙和阿蛮分别把孩子们抱下马,又把四匹马拴在马桩上,大家跟着上官云阁,通过一旁的侧门走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顿时花香浓郁,芳菲满园,在院中间有一个大花坛,花坛里鲜花盛开,那浓郁的花香正是从花坛中散发出来的。
一行人踏着甬路,绕过花坛,来到了正房门外。
上官云阁待拉门进屋,突然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精瘦老头。见了上官云阁,顿显得惊喜之色,道:“老爷,您可回来了,老奴正四处找您哪!”
说完话,看见上官云阁身后的众人,惊诧道:“哦,敢情有贵客上门哪!”
上官云阁道:“老四,你不要让外人知道,快去准备酒席吧,再把西厢房腾出来!”
那管家老四,连忙点头,答应着忙碌去了。
上官云阁把众人让进客厅,分宾主落了坐,早有端上香茶果品,上官云阁见两个女仆摆敖好了,便道:“去,告诉人把东头的胡妈和他儿子请来,说我有事!”
女仆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上官云阁又转身对觉龙道:“过会儿胡妈和胡万顺来时,我和他们说明白,让高僧假扮新娘,在新房里等着”万花帮“的人,只有这样才能……”
觉龙摆手打断了上官云阁的话头,道:“员外之意小僧己知,明夜就按此计行事,机密不可泄露。”
上官云阁捻须而笑道:“高僧机敏过人,老夫佩服,我看今日我们便无事可作,我就让厨下开宴,我们饮个痛快如何?”
觉龙微笑道:“饮酒不忙,只是小僧有些事情想和员外打听!”
上官云阁道:“有可见教直言无妨!”
觉龙道:“员外因何不问我等姓名来历?”
上官云阁闻言拍掌笑道:“说得是,老夫只顾高兴,倒忘间津各位的来历高名了,惭愧,惭愧!”
觉龙道:“实不相瞒,我们皆来自西域,去昆仑山参加南北英雄会,意在找人,敢问员外此地距昆仑山多远?”
上官云阁道:“哦!难怪我看你们不像中原人,我告诉各位,昆仑山离此向南还有一百余里。今日是八月初九,离南北英雄会期尚有五六日时光,届时到达绰绰有余。不瞒诸位,这几日就有许多英雄从本村路过奔赶昆仑山,老夫自认年迈,亦愧为英雄二字,故虽接到昆仑山掌教铁臂神猿柳逢春两封英雄贴,亦不想去参加英雄会,却是小女兰儿放野成性,总想去闯荡一番,几次劝我去,都被老夫严辞拒绝了!”
觉龙道:“尚有一事求问员外,小僧耳闻中原的江湖上有个第一大堡,但不知这是哪一家?我们沿途来时多受该堡接济,欲登门叩谢而难觅其所在!”
上官云阁笑道:“大凡江湖中人提起这第一大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我这一带的妇孺顽童亦知其名。所谓江湖第一大堡乃是指江南的”慈善堡“,其堡大却不甚大,只是结交江湖黑白两道、绿林各路朋友,以义为主,可交可信,江湖中人谁有个灾小难,凡有求之,无所不应,以慈善为本,以义气为重,深受江湖中人推崇,堡主姓甄名善仁。你们自西域而来,远路跋涉,能得到他们的周济是理所当然的!哦,对了。
刚才你们说到昆仑山去找人,但不知所找何人?“
上官云阁说完,觉龙正待答话,一旁的小云龙刚好吃了一个香梨,闻言便抢先道:“回禀老爷爷,我们是找我爸爸肖子建,听妈妈说,他是”天山七杰“里的!”
“啊!”上官云阁闻言色变,怔怔地端详着小云龙,又轮番打量了尤丽和别的孩子几眼,神情肃穆地道:“这位妇人莫非就是肖贤侄之妻么?”
尤丽见状忙起身施礼答道:“贱妾乃肖子建原配夫人尤丽,带两个儿子千里寻夫到此!子建十年前赴天竺途中逗留白龙寨,与贱妾成婚,过了三年,使只身回到中原,至今音信皆无!”
上官云阁闻言,沉痛地叹息一声,道:“唉!想起十几年前的那场武林浩劫,实在令人不堪回首,我儿上官英,亦是身死西域,实不相瞒,我还是实话实说,因为纸里包不住火,你们早晚也会知道,肖贤侄他……”
“他,他怎么了?老员外,你……”
尤丽急切地追问,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声音在颤抖,身旁的四个孩子都痴痴地望着尤丽,目光中含着惊恐和不安。 上官云阁又叹息一声道:“听说肖贤侄在玄极山上峰寺与清兵火并时,为救邓禹秋的女儿”天山龙女“邓玉瑶,舍身挡住了”青城二虎‘梅子凯的飞枪英勇殉身……“
“啊!”尤丽闻言惨叫一声,当场昏厥过去。
几个孩子也“哇……”地大哭出声,一齐扑向昏倒在地的尤丽……
第二章 骇人惊变
见尤丽昏倒在地,小王子正欲自怀中取出雪寒珠,使其苏醒,却被觉龙用目光制止。
觉龙一边劝慰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几个孩子,一边点了尤丽的几处穴位,使她慢慢醒来。
见尤丽微睁二目,上官云阁叹道:“侄媳,你还要节哀自制,生死无常。人死亦不能复生。”
尤丽目光呆滞地望着围在身旁的泪痕满面的四孩子,嘴里喃喃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不然他不会忘了我们……”
觉龙和小王子面对此情此景,也为之黯然神伤。
小王子眼里也满含泪水,他正欲出言劝慰几句。
就在这时,那管家常老四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对上官云阁低声道:“老爷,那胡家母子已经来了,不知老爷……”
上官云阁点了点头,吩咐道:“老四,去把尤妇人和孩子们领到西厢房先歇息,要好好照料,过会儿把饭端到屋里去就是了!”
常老四连忙点头,领着失魂落魂的尤丽和哭哭啼啼的四个孩子到西厢房去了。
尤丽等人一走,上官云阁便让人喊胡家母子进了屋。
这胡二寡妇穿的一身素淡,年龄在四个左右,徐娘半老,风韵却还留存几分。一进屋,便给上官云阁拜了个万福,展颜笑道:“老爷,让我们来有啥吩咐呀!莫非老爷有对付那帮淫贼的高着妙法儿啦!”
上官云阁一指觉龙道:“胡二家,这是我请来的高人,保证你儿媳妇到时不受伤害,你和你儿子尽管回去准备到时成亲吧!”
“如此说来真得感谢老爷的大恩了!”胡二寡妇说着转头对后面的儿子道:“顺子,还不快跪下给老爷磕头!”
上官云阁出手相阻,笑道:“免了,免了,都是老夫惹的祸使乡亲受累,这本是老朽该做的事,你们回去吧!明晚上把新房腾出来,让这位高僧住进去,以逸待劳,给那帮淫贼点厉害尝尝!”
“可是,腾出房子我和娘子睡在哪里呀?”胡万顺傻头傻脑地说道:
说一出口,气得胡二寡妇单眼皮一翻,气道:“憨子,哪里不能睡,住老娘的屋!”
说着,一伸手拉起儿子,对上官云阁满脸陪笑道:“老爷,我们回去,到时候就请你们多费心了!”
上官云阁微微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看着胡二寡妇领儿子一走,转脸对觉龙道:“高僧勿怪,山野村民,不知礼数!”
觉龙若有所思地含笑道:“这胡万顺当真这样憨吗?”
上官云阁闻言猝然一怔,旋即笑道:“高僧言中之意是……”
觉龙扬声笑道:“似这等憨子真不该娶妻生子!”
上官云阁也笑道:“高僧的意思是这憨了的妻子也必貌不惊人,艺不压众,可能”万花帮“的那帮淫贼未必会看得上眼,其实,高僧有所不知。这胡万顺之妻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有一手好的刺绣手艺,这叫好汉无好妻,赖汉守花枝吗?”
觉龙正欲说话,一旁的小王子道:“师叔,我们也该去劝慰一下尤妇人了,太冷落了不太好!”
上官云阁道:“说得是,你们先去,待我让人把膳食送去,你们一同用餐!”
、觉龙颔首道:“也好!今晚我们就住在尤妇人隔壁,明天我再到那胡家的新房里去!”
上官云阁笑道:“如此最好,但愿明晚高僧能神威大震,驱寇灭贼,为我们尚武村除害!”
忽疏间,已到了胡万顺成婚之日。
入夜,觉龙辞别了尤丽和小王子等人,被常老四送到村子最东头胡万顺的新房。
常老四一走,觉龙坐在地上的椅子上,借二根红烛打量这新房。见床上铺着丝绒的被褥,两个枕头上蒙着绣有鸳鸯戏水图案的红枕巾,两口檀木箱子,一对大瓷花瓶摆在上面。瓶上插着两束呈艳绽放的鲜花,屋里花香四郁,泌人心脾。
打量完屋子,觉龙走上前去,吹灭了红烛,登时,一道明亮的月光射进室内,月光如水,室内较点烛时也暗淡不了多少。觉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屋子静极了。
窗外,只有风吹树枝的微弱声响。
觉龙坐在那里似老僧入定一动不动,而二目却机警地扫视着屋子的每个角落,双耳不放过任何传进耳畔的声响。
过了许久,猛的心律一阵混乱,扑进鼻孔的花香越发浓郁起来,渐渐神智有些不清。他使劲地咬了下嘴唇,急忙运“九元丹功”抵御住扑进鼻孔的花香。凝视着那两束瓷瓶上的鲜花,心中警兆大增,这花中有迷香,将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昏迷。
心念及此,他身形一弹,疾迅地从窗子里掠出,真是静如秋水,动如脱兔,其迅惊人。
双脚刚一落地,身形还没有站稳,顿觉一般劲风扑面袭来,觉龙大骇,忙提丹田气,身形反纵而起,直向房顶落去,然而,脚尖刚刚碰上房顶,面前银光一闪,一把白晃晃冷森森的利刃,斜侧里劈来。
觉龙急忙转身避过刀锋,挥掌一武“虚影化刃”切向来人执刀手腕,出掌的同时,借月光看看,面前是个身高顶丈的黑衣蒙面人。
那黑衣人见觉龙出掌切自己的手腕,急忙抽刀护腕,可是,万没想到,觉龙出掌是假,而出腿是实,他手中刀刚刚抽回,觉龙腿已袭出,一股劲风起外,黑衣人惊叫一声跌下房顶。
觉龙正欲跃房而走。
突然,暴斥声乍起,从房子四面平地纵起几条黑影,待斥声歇止时,已有六人黑衣人将觉龙围在当中,这六个黑衣手中都执着不同的兵器,三个使剑,两个使刀,一个使峨眉刺。
强敌当前,觉龙竭立使自己镇静下来,他感到,这些并不是为了新娘子,似乎是专门为了对付自己而来的,看来一场殊死拚杀是在所难免了。然而,他又困惑,自己与这些人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他们为何这般残酷相逼?这其中也许是另有图谋。
情急不容多想,黑衣人已经开始了进攻。
最先动手的是北面的那个使剑的人,冷斥一声,抖剑而上,剑光闪处已递出十三剑,出剑之快便确是骇人惊魂,而剑所刺的部位又无一不是人体要害,只要中一剑便会丧命。
觉龙出道以来,还从来没见地出剑这么快、这么狠的剑客。他急忙用师门绝学“九元丹功”施出“分影追光”的上乘身法,避开了黑衣人的十三剑。
黑衣人十三剑递出后,见觉龙轻松避过,遂微微一怔。
-怔间,觉龙道:“朋友,请慢动手,在下与各位并不相识,因何要以刀剑相待,莫非各位是”万花帮“派来劫新娘子的吗?请报上名来!”
“不!”刚才出剑的黑衣人冷斥道:“我不知道什么”万花帮“,也不知道什么新娘子,就知道收了别人的钱来这里要你的命!在下杜十三,江湖人称”闪电杀手‘,今日杀你不成,实因本人学艺不精,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黑衣人飘然而下,身形纵处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觉龙暗暗吃惊,素闻中原有个独身剑客,四处飘忽不定,专以杀人为业,不管好人坏人,谁只要出得起金银,天王老子也敢杀,人称“闪电杀手”,杀人从来在十三之内,若十三剑不能把人杀死,便扬长而去,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只用十三剑,而不是十二剑或十四剑。
“闪电杀手”杜十三刚走,东面两个使刀的一同呵斥一声,双双挥刀攻上,一个攻上盘,一个攻下盘,两人同时出手竟似一个人,配合默契,动作神速,甚是骇人听闻。眨眼间,觉龙已全身被刀风所笼罩。
觉龙不敢怠慢,暗运“九元丹功”护住周身各穴,而后凝神剑气,手指轻弹,袭出一股“九元丹气”,耳畔只听“当”
的一声响,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中刀应声落地,从此黑衣人不由猛然怔住。
觉龙道:“我知道诸位不是一起的,看来必是受人之托来杀贫僧的,但不知二位是何方高人,请报上名来,咱们不打不相识!”
闻言,一个黑衣人从地上捡起被震落的钢刀,冷冷道:“我俩乃是胞生兄弟,在下袁天雕,他是我兄弟袁天豹,江湖人称”索命二无常“,我们不像杜十三那样十三剑定输赢,杀不死就走,我们是以生死论输赢,杀不死绝不走,看刀!”
说完,舞刀又上。
觉龙也曾听过“索命二无常”其人,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他知道,这两个人武功还好对付,只是暗器十分霸气,所以,闯出这条“索命二无常”的名号,多半是靠的暗器,因为二人的暗器上都喂有剧毒,非独门解药而不能解。而且二人的暗器功夫可以说是独成一家,威慑江湖,也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素以生死论输赢,大凡想杀一个人,必千方百计置其于死地,否则,绝不罢手。江湖人经常说,只要是“索命二无常”找上谁,谁的名字就已经被阎王爷在生死簿上勾掉了。
幸好觉龙知道了这二人便是“索命二无常”,否则他决不会先施绝技的。
这时,见袁天雕手中刀不劈下来,觉龙知道这次他肯定会在刀里作文章。于是,冷啸一声,倏然迎面向袁天雕袭出一掌,这掌袭出,看似平平常常,连一丝掌风也没有,似乎是漫不经心,又是那样的轻松飘逸。
袁天雕正挥砍来,同时,左手暗中拈着十枚“狼毒断门钉”。正欲一举要了觉龙的性命,万没想到,刀还没有劈下,顿觉心口一阵剧痛,双眼一黑,扑身栽倒。
袁天雕身形一倒,一旁执峨眉剑的黑衣人顿然尖声尖气地惊呼一声“九元攻心掌!”
喊声一出,剩下的黑衣人都不觉骇然色变。
因为,天下很多人知道天竺国有两大奇功绝学:一是“太空无敌手”;二是“九元攻心掌”。虽然耳闻者多如牛毛,而亲眼见者,却寥如晨星。
此刻,那执峨眉刺的黑衣人的一声惊喊,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就连觉龙也暗中吃惊,中原怎么地有人识得自己师门的绝学神功?这尖声尖气的人究系何人?
正在觉龙迟疑之时,袁天豹已背起地上的兄长的尸体,飞身下房,飘然而去。
剩下的三个黑衣人,正欲转身而遁,觉龙斥道:“慢走!
都给我报上名来。我也见识一下你们中原的武人!“
三个黑衣人闻言,俱不雕泥塑般怔在那里。
这时,两个剑的黑衣人一齐躬身施礼,一人道:“我们是青城剑派”旋风双剑“,在下潘金鸣,他是我师弟陆层远,奉掌门之命而来!”
觉龙道:“青城派掌门可是公孙堂么,在下与他无怨无仇,他怎么会遣你们来杀在下,他莫非也被人收买了?”
潘金呜道:“掌门只是说为一个老朋友出点力!”
觉龙道:“老朋友?是谁?”
潘金鸣回答道:“是谁,我们不可能知道,因为,我们只是受命,从不问原由。”
觉龙道:“你回去告诉公孙堂,就说,天竺瑜慧法王的二徒弟觉龙问候他了!”
“旋风双剑”应声而去。
觉龙看见“旋风双剑”离去,他转过身,想找那个使峨眉刺的人,探问一下他怎知道自己的神功秘技的。可是等他回过身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影!那个人早已无影无踪了,离开时便如一缕轻风,那般鬼秘,那般无声无息,可见此人轻功之高,绝非一般身手。
觉龙自房上飘身而下,正想重新进屋,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上官云阁家的小王子等人,顿时感到全身发冷,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这些人是受人指使到来这里缠住自己,而真正的目的,也许正是对小王子他们下手,现在想必那里的人已凶多吉少了。
心念及此。身形已经掠起,疾速地向上官云阁家奔来。
穿房跃脊,身形在空中直掠而来,其速惊人。不多时,来到了上宫云阁家的房顶。停住身形,定睛一看,满院子唯独西厢房里亮着灯光。
觉龙又惊又喜,看来小王子等人安然无恙。因为有灯光证明,他们还没有入睡,幸好自己来得及时,他从房上飘身而下,疾步来到门外,见房门虚掩,心微微-怔,急不可待地推门而进。
眼前惨状。惊得觉龙目瞪口呆。
只见屋地上躺着四具尸体,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尤丽,衣衫已被撕得破破烂烂,一柄短剑在胸脯上,显然是受到凌辱之后遭了毒手。
在尤丽身旁的阿蛮,脖颈上一道血印,一看使知是剑伤。
屋子的西南角躺着管家常老四,圆睁着一双困惑不解的眼睛,身上有两处剑伤,在常老四不远处脸朝下趴着上官云阁。
觉龙强抑悲愤,缓缓走到上官云阁身旁,把上官云阁的身体抱起来,用手一试鼻息,居然还有一丝微气没断,他点了几处穴位,轻轻叫道:“老员外,醒醒!”
因为他知道这四个人唯有上官云阁还没有完全死去,尚有一丝希望救活。因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想必是被掌力震断了心脉。
果然,经他轻轻一唤,上官云阁呻吟了一声,慢慢地张开眼睛,看见面前的觉龙,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急切地握住觉龙的手,吃力地道:“快,快去救,救孩子们……”
觉龙双目喷火,急切地问道:“告诉我,是谁?是谁劫走了他们?”
上官云阁断断续续地道:“灰衣人,往西……”
说完头一歪又昏死过去了。
觉龙缓缓地放下上官云阁,腾身而起,喊了声:“贫僧去也!”身形一飘出窗外。
觉龙一走,屋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许久,上官云阁呻吟一声,慢慢地睁开眼睛,听了听四下里动静,见无甚异常情况,然后,挺身而起,瞟了地上的三具死尸一眼,嘴角惊过一丝冷笑,疾身奔出屋子,迳直向东厢房奔来。
临近东厢房门口,黑乎乎的屋里,传来两声拍掌。上官云阁咳嗽一声,东厢房的门应声而开,黑暗的屋中传出低沉的声音:“怎么样,那秃驴……”
上官云阁低声答道:“掌灯,那秃骗被我骗走了!”
话音末落室内有人晃亮火折,点上油灯,于是,屋里罩上了一层淡红的光晕。
在光晕中木然地站着小王子,金萍姐妹和云天二龙,他们显然都被制了穴道,不动也不能说话,只是双眸还在轻轻转动,诉说心中无尽的悲哀和愤懑。
上官云阁朝守在门口的一个彪形大叹冷冷道:“搜出那珠子没有?”
那彪形大汉便是假扮“胡天顺”的那个憨头憨脑的人,而现在却显得异常彪悍凶猛。
“哼!”上官云阁冷哼一声,一步跨到小王子跟前,飞快地出手解开了小王子的哑穴,冷斥道:“说,你身上的雪寒珠哪里去了?”
小王子哑穴被解,而别的穴道没有解开,仍然不能动,听了上官云阁的话,怒道:“上官员外,想不到你人面兽心,居然为了那雪寒珠陷害无辜,我死不足惜,你不该不放过他们,这些孩子是无辜的!”
上官云阁闻言嘴角掠过一丝奸笑道:“上官员外?嘿嘿!
你看我是谁?“
说完,一把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
“我只不过是借了这上官员外的一张脸皮!”
小王子惊诧道:“原来你杀了上官员外?”
假上官云阁奸笑道:“没办法。我不能从活人脸上剥下皮来!”
小王子道:“你究竟是谁?你想把我们怎么样?”
假上官云阁道:“在下是谁你无权知道,现在你需要知道的就是快点交出雪寒珠,否则,一会我就活着你的脸皮剥下来!”
小王子道:“我可以告诉你雪寒珠的下落,但你必须放了这几个孩子?他们不能受连累,否则,我宁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假上官云阁道:“好!这并不难,量他们也逃不脱我的掌心!”
说着,朝一旁的大汉一点头道:“解开他们的穴道!”
那大汉答应一声,走到近前分别解了四个孩子穴道:穴道一解开金萍便急切地问道:“我妈呢?我们要找妈妈去!”
假上官云阁道:“你妈妈死了!”
金萍声泪俱下,气愤道:“是你!一定是你杀死了我妈妈!”
假上官云阁阴阴一笑道:“对,是我杀了她,因为留着她对我没有用处,而留着你们还可以威胁他交出雪寒珠!”
说着,又瞟了一眼小王子道:“我想你不会让这四个孩子白白地搭上性命吧!如果你还让他们活着,就快些说出雪寒珠的下落!”
说完,一件手抓过小云龙,一手拽住骼膊,一手高高扬起,罩在小云龙的头顶,恶狠狠地道:“说,不说先打发一个给你看!”
金萍姐妹和小天龙见状,惊得呆住了。
小王子气得目龇牙裂,低声道:“我告诉你,你放了他。
雪寒珠在我师叔身上,今天晚上他去胡家之前从我这里拿走的,他说我们不会武功,不安全。你们有能耐找我师叔要去,欺负几个小孩子算什么好汉!“
假上官云阁闻言冷冷一声道:“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几个小崽子也没用了留着不是祸害,我们要斩草除根!”
说完,右手一沉,就要劈下。
突然,窗外响起-声暴斥:“住手!雪寒珠在这儿!”
话音未落,一条黑影,从窗口射了进来,稳稳地在屋中站定。
假上官云阁惊魂未定,一看来人,竟然是觉龙。遂阴险一笑道:“你没有走?”
觉龙冷笑道:“你想我会走吗?你的演技尽管高明,却并非天衣无缝,你不该在新房的花中放迷香……”
“哼哼!”假上官云阁冷笑两声、打断觉龙的话,“你还算聪明,可是已经太迟了,你们现在插翅难逃!”
觉龙傲然一笑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何帮行此不义?”
假上官云阁道:“在下不过是一名小卒,受人之托,以尽薄力而已!”
觉龙气道:“受何人之托?”
假上官云阁道:“你没必要知道!”
觉龙怒道:“而我有必要要你的命!”
说完,暗运“九元丹功”,右手掌渐渐呈现紫红色,手指一弹,一道指风封住了假上官云阁的穴道,然后怒道:“尤妇人和阿蛮可是你杀的?那管家常老四是不是你们一伙的?”
站在一旁的彪形大汉正欲动手,被觉龙轻轻一掌击毙。
假上官云阁木然而立,惊恐道:“不!杀他们的不是我,我只是负责把你们骗来,再装死骗走你,而那常老四是上官云阁家的管家,他不知上官云阁已死……”
觉龙怒道:“说,是谁杀死了他们?”
假上官云阁面色惊慌道:“是,是……”
他这“是”字还没有说完,突然,啪的一声从窗外飞进一枚银镖,不偏不倚,直刺进假上官云阁的咽喉,假上官云阁哼了一声,栽倒在地。
假上官云阁身形一倒,窗外响起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
“人是在下杀的,与他无干!”
话音未落,窗外骤然一亮,已有人把手中点燃的一把干草扔到房顶上。只听“扑”的一声,房草顿时燃烧起来,原来房上已有人事先洒上了灯油。
情急势迫,觉龙挥掌打灭子屋里的油灯,一伸左手拦腰挟起小王子,喊了一声:“快往外冲!”
说完,一脚踹开房门,正欲往外冲,突然,一阵劲风迎面袭来。
觉龙右手一挥,发出-道:“九元丹气”,将袭来的一蓬飞针毒芒震落在地,然后身形一惊冲子出去,身后的金苹姐妹和“二龙”兄弟也紧跟着冲出屋来。
房上的火势渐盛,庭院被映得通亮。
一到庭院,觉龙飞快地为怀中的小王子解开了穴道,放在地上,对身后的四个孩子道:“跟着我,别乱跑,咱们冲出去!”
“冲出去!哈哈!那简直是作梦!”
突然,在一旁的房顶上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四周的院墙上出现了十多个黑衣蒙面人,手中兵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姐姐,咱们去找妈妈!”
突然,银萍惊叫一声,向西厢房跑去。
觉龙正想喊银萍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一声呐喊,几上黑衣人摆动兵刃从院墙上一跃而下,凶狠狠地扑过来。
觉龙忙让小王子与别外三个孩子躲到一个阴暗处,自己清啸一声,挺身迎上,挥掌与扑上来的黑衣人撕搏在一起。
金萍和小王子等人躲在阴影里,借火光观看觉龙和黑衣人搏斗。初时很害怕,渐渐地忘记了恐惧,她看了小王子一眼道:“我也去看看妈妈!”
说完,就要往西厢房跑。
小王子一把拉住金萍的手道:“你不能去,让坏人发现就没命了!”
金萍一把推开小王子道:“不用你管!”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西厢房跑过去,可是,还没到西厢房门口,蓦地,院墙上黑影一闪,有一个黑衣人直掠而至,手中剑一挥,直向她刺来。
眼看着金萍的性命难保,就在这时,一件黑乎乎的东西飞来,不偏不倚,正打在那黑衣人的手腕上。
黑衣人惊叫一声,身形向后一惊,定睛一看,打中自己手腕的原来是一段木棍。
黑衣人正欲再次欺身扑上,小王子已经疾身来到金萍面前,用手一指黑衣人,怒道:“你堂堂男子汉欺负一个女孩,好不知耻!”
那黑衣人并不答话,抖剑直向小王子刺来。
小王子武功废,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人的剑已到了眼前。就在这时,觉龙凌空而至,掌起外,黑衣人扑身栽倒。
觉龙一伸手抱起小王子,又对一旁吓呆了的金萍道:“快跟我走!”
金萍急道:“天龙他们?……”
觉龙挥掌震开了扑上来的一个黑衣人的剑急道:“顾不得那么多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惨呼从院墙外传来。
一条黑影从墙外直飘而进,衣袖飘动,早就把几个黑衣人打落到墙下。那黑影打落到墙下。那黑影疾迅来到天龙哥俩跟前,一手一个把两个小孩往腋下一挟,身形一抖得又跃上墙头。
可是,还没等翻身落下,便见一道剑光闪过,四个黑衣人联手攻上封住了那个黑影的去路。 黑影无奈,只好放下右臂中的云龙,挥掌与四个黑衣人搏杀,只见掌风阵阵,剑光烁烁。打得异常激烈。
觉龙见状心中大慰,知道有高人出手相助,可是他回头再找金萍时,却见一条白影已经挟着金萍掠过院墙,飘然而去,他挟着小王子,飘身到院墙下,看见了黑影人扔在地上的云龙,正想用手挟起起一同逃走,可是,冷斥声起,又有七、八个黑衣人摆兵刃上来,觉龙只好放开云龙,挥掌应战。
小云龙初时已吓得浑身直抖,而现在却也不太害怕了,他趁觉龙和黑影和黑衣撕杀之时,猫腰钻进了正房子,转眼便不见了。
觉龙和黑衣人厮杀时已经看见云龙已经逃走,心中稍慰他心中暗忖,敌众我寡,不宜久战,宜速脱身。
心念及此,挥掌震开面前两道剑气,身形一飘,直掠向院墙,可是,脚刚刚接触墙,迎面白光一闪,一枚银镖直向面门袭来,觉龙右掌一挥,用掌力把银镖震开,急忙闪身避开袭来的三把飞刀,转身一掌劈落一个尾随而上的黑衣人,身形一提,飘然落下院墙。可是,身形一落到墙外,顿觉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掉进一个陷坑之中……
院墙上与黑衣人厮杀的黑影,已经击毙四五个围攻的黑衣人,见觉龙带着小王子掠出墙外,也冷啸一声,挟着小天龙飞身掠上靠墙的一棵大树上,身形一晃,从大树上直飞身临近的一间屋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衣人见黑影逃跑。呐喊一声,分成两伙,一伙去墙外追踪觉龙,一伙气势汹汹的扑向西厢房。因为他们已经看清曾经有一个人影钻进了西厢房。
果然,一进西厢房,便看见有一个小姑娘在抱着一个妇人的尸体大哭,正是刚跑进来的银萍抱着妈妈尤丽。
几个黑衣人见此情景,微微一怔。其中一个使龙头拐剑的朝身旁一个使判官笔的一挥手喝道:“结果了她!”
那使判官的黑衣人应了一声,冲到了银萍跟前,冷哼一声,手中判官笔一挥向银萍胸前点来。
突然,窗子“啪”的一响,从窗外躲进一条白影,到屋中稳稳站定。原来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相貌俊秀,身穿白色锦衫,手中拿着一鸟笼,一到屋里,便一指那黑衣人道:“喂!
你们为什么要杀她!“
这少年一副大家公子派头,如果不是这深更半夜,谁都会认为是谁家的少爷在提着鸟笼游玩。可是,在这样的黑夜,出现这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却使人不可思议。
黑衣人微微一怔,冷喝道:“休管闲事,否则自取其祸!”
白衣少年傲然一笑道:“什么闲事,无端害人性命,天理难容,你们还不滚开,否则,小爷给你们点厉害瞧瞧!”
话音未落,守在门口使龙头拐剑的朝身旁的黑衣人挥手道:“上!”
两个黑衣人也不答话,挥舞着手中刀,凶猛地向那白衣少年扑去。
刀起处,锐风阵阵,那白衣少年托鸟笼子,身形左躲右闪一眨眼间避过了两上黑衣人的凌厉几招。可是,白衣少年并不出手,只是躲避。两个黑衣人见一时半晌竟然伤不着这白衣少年,出手越发毒辣,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
在一旁的小银萍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突然,听见那白衣少年惊呼一声,衣襟被刀划了一个大口子,白衣少年的皮肤上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白衣少年玉面失色,惊喊一声:“住手!”
两个黑衣人不知何故,闻听骤然罢手。
白衣少年怒道:“你们非逼我出手吗?”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道:“难道我们还怕你出手不成!”
白衣少年道:“只是我不愿伤了你们,怕的是弄脏了我的手,你们若有能耐,便听我的神鸟唱一曲,若到一曲之后你们还想杀我,我引颈以待,若是你们连一支鸟也对付不了,还是走你们的吧!”
在场的黑衣人都为之一怔。
那个使龙头拐剑的黑衣人,一步迈到白衣少年的面前,目光冷冷地道:“小娃娃,你休使缓兵计,企盼有人来救你们,告诉你那是痴心妄想!”
白衣少年道:“好汉若是怕我手中这乌,那就快杀了我吧!”
那黑衣闻言仰面大笑道:“在下纵横江湖,什么样的恶雕怪鹰没有见过,还会怕你一只野鸟,你速速使出来,看在下怎样对付!”
白衣少年闻言,也不答话,开了枭笼的门,伸出手来,一只大鸟从笼门跃在白衣少年的手上。这是只红绿相杂的大鸟,容貌相像象只信鸽,但嘴比信鸽长,脑门还有一根红缨,绿汪汪的眼睛,雪白的胸脯,双翅却是鲜红的,羽毛丰满,一看便和极善飞翔。
白衣少年把那鸟托在掌心,只见他轻轻地一动那鸟脑门上的红缨那鸟便“啾”的一声鸣起来,说是呜叫也如说是唱更确切。
鸟音温柔而凄婉,宛如一琴拨动,弹拨了一首幽怨而凄冷的乐曲,那么悲哀,那么催人泪下,使每个人听了都会想起自己摧心深处那段悲凉凄婉的情感,勾起内心最为痛苦的回忆,禁不住为之销魂,为之心动,为之潸然泪下。
果然,最先是那个使龙头拐剑的大汉,撒手扔剑,蹲在地上掩面啜泣,其余的几个黑衣人有的低头抽泣,有的黯然神伤,长嘘短叹。
突然,鸟声嗄然而止,而这些黑衣人仍然深浸在无限悲凉的气氛中,不能自拔。
过了许久,不知谁喊了一声:“人呢?人怎么跑了!”
黑衣人听见这一声惊叫都清醒过来,再看那白衣少年,和那个小姑娘银萍还有尤丽的尸体不知何时已不翼而飞,消失得无影无踪。
使龙头拐剑的人腾身而起,一把抓起地上的剑低声喊道:“今夜之事不准对人任何人提起,我们怕是遇上鬼了!”
觉龙左手挟着小王子,落进一个陷坑中,只觉左脚下一阵钻心剧痛。原来,坑里埋着的是竹扦子,扎进了左脚,觉龙顿时大哼一声,疾提丹田真气,运功右脚轻轻往下面的竹扦子上一踏,身形凌空纵出了陷坑,刚刚地坑边落足,院墙上刀剑耀眼,七八个黑衣人已翻过院墙追了上来。
觉龙此刻左脚已经完全麻木,不能立足,只有右足独立,挥右掌迎击扑袭上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见觉龙左脚受了伤,更加有恃无恐,暴喝着发了疯般地往上扑来,觉龙紧咬牙关,挥单掌死命抵住,掌风到处,黑衣人被击得个个纷纷闪避。
小王子被觉龙挟在腋下,见此情景,心中焦急,遂吃力道:“师叔,不宜久战,脱身为上……”
觉龙边打边道:“我又何尝不想,可是,目前身陷困境,欲脱身亦难!”
小王子急道:“师叔,你为何不使”九元攻心掌“,杀一儆百,使其不敢紧逼!”
觉龙道:“说来奇怪,我自从在胡家打过一回”九元攻心掌“之后,曾几次试尝调动九元真气,而”神宫‘却总也聚不扰,真元涣散,倘免强施出,必损害心脉,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说话间,稍不留意,左腿已中一剑,登时血流如注。
觉龙忍着剧痛,疾身而上,一掌将面前的一个黑衣人击出丈外,趁另外几个黑衣人一怔间,身形凌空跃起,单足点地,纵身飞上一棵巨树、施展轻功,穿枝过叶向南急奔。
地上的黑衣人亦不示弱,齐声呐喊,纷纷弹身而起,尾随而追。
觉龙施展轻功正然向前疾奔,突然,顿觉“神宫”一阵剧痛,真元全释,身形控制不住,从树间跌下来,他抱着小王子就势一滚,躲到一片荒草丛中,刚刚藏起身形,后面的黑衣人已经追至,好在觉龙他们藏得快,黑衣人没有发觉,在树间十几条黑影掠了过去。
觉龙长出了一口气,推了推身旁的小王子,低声道:“怎么样,摔坏没有?”
小王子伸了伸骼膊,道:“没事的!师叔,你的轻功怎么了……”
觉龙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师侄,我是受了别人的暗算,中了毒,此时,毒已入体髓,动真元时毒气上攻心脉,以致如此!”
小王子惊诧道:“谁?是那个假上官员外吗?”
觉龙仰视繁星闪烁的苍穹,凄然一笑道:“不是,我在天竺来时就已中了毒!”
小王子越发惊诧了,睁着眼睛难置一词。
觉龙把身体往小王子跟着凑一凑,低了低声道:“那些人追不上我们,一定会回来找,等他们回来,我把他们引开,你好脱身,现在我有几句话告诉你!”
小王子见觉龙神色肃穆,紧张得心怦怦直跳。
觉龙道:“你知道我们一路上为什么遭一些武林中人的连续追杀吗?”
小王子怯怯道:“为了抢雪寒珠吧!”
觉龙苦笑一声道:“你说对了一点,但真正遭到追杀的原因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孩子,老实告诉你,我明则是护送你来中原,实则是遵师傅瑜慧法王之命来监视你的!”
“啊!”小王子惊诧万分,欲腾身而起,却被觉龙伸手按住,接着道:“我在胡家房顶上遇上了许多中原武林高手,他们包括那个假上官云阁在内,都说追杀我们是受人之托,而他们也并不清楚为什么要杀我们!你知道他们是受谁之托吧?”
小王子迟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觉龙叹息道:“你不必摇头,其实你是知道的!”
小王子突然惊慌起来,起身跪在觉龙面前,颤声道:“师叔,原来你都知道这一切!”
觉龙道:“我为人刚直一生,自分清忠奸好坏,我虽已知道真情,但也不会助纣为虐,陷害无辜。可是,我因为喝了药酒,又不能把”九元丹功“传于你,这是毕生之大憾,我希望你能找到生父……”
说到这里,觉龙突然住嘴,机警地道:“那些人回来了!
你在这躲着别动,不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许出声,我把他们引开,我们走后,你想办法打听到“慈善堡”,去找堡主甄善仁,求他帮助你寻找你的生父。“
说着,从怀中掏出雪寒珠道:“这东西不要带在身上,找地方藏起来!”
说完,把雪寒珠往小王子怀中-递,身形直飞而起,跃到一棵树上,故意把树叶弄得“哗啦”一响。
声音未落,南边传来几声冷斥,追过去的黑衣人又追回来,发现了觉龙便追过来。
觉龙没有急着逃遁,等到黑衣人到近前,便动手撕搏,过了几招便往前奔几步,走走打打,将黑衣人引得远去。
小王子躲在荒草丛中,见喊杀声渐远,这才急忙爬起来,也不分辨道路,放开双腿,向着茂密的树林深处跑去。
刚跑几步,突然听见不远传来觉龙的一声惨叫,他一怔,停住脚步,又听见一个声音顺风吹来:“你是什么人?因何暗箭伤人?”
又有人道:“在下袁天豹”我要为兄长报仇!“
有人惊呼:“啊!索命二无常!”
小王子不敢听下去,惊慌失措地钻进面前的密林,转眼前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晨曦甫现。
一匹白马奔驰在通往昆仑山的山路上。
驾马的是一个白衣少年,身后坐着劫后余生的肖银萍。
昨夜,小银萍惦念母亲闯进了西厢房,结果被几个黑衣人堵在里边,幸好这个白衣少年及时赶到,用那鸟的一曲悲歌,使几个黑衣人失去了斗志,掩面而泣,闻得那鸟音,小银萍更添悲切,正欲哭得肚肠欲断时,忽然那白衣少年把鸟笼子递给她。那只鸟不知何时已被关进去了。
小银萍不知何事,已经接过鸟笼子,见白衣少年背起地上的母亲的尸首,一纵身跳出窗外,她会意也随后跟了过去。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跑出了尚武村,来到村东头一片松林,白衣少年放下了尤丽的尸首,接下来又到村里转了一圈。拿来一把铁锹,两个人七手八脚挖了个坑,将尤丽埋了,小银萍哭了天昏黑地,白衣少年劝慰了半天,她才勉强止住悲声。
白衣少年告诉她,他叫柳金童,从济南来到昆仑山去找父亲铁臂神猿柳逢春。
路过尚武村时,见村中房子起火,便在村头拴了马,奔过来查看。一到近前,看见黑衣人要杀小银萍,便破窗而入,挺身相救。
小银萍不解地探问,那只大鸟为何这么古怪,一唱便使有受不住呢?
柳金童告诉她,那鸟是他爷爷九天神龙柳苍林云游四海时,在天竺国的一个“奇鸟之园”带回来的“销魂鸟”,又名“千里思归”他偷出来准备带到昆仑山去。
于是,两个人说完话,一夜也过去了,柳金童牵出白马,两个人上了马,直奔昆仑山而去。
接近傍晚的时候,白马来昆仑山北门。
“到了!这就是昆仑山!”
柳金童欣喜地叫了一声?从马上跳下来,仰面对马上的小银萍道:“你等一下我接你下马!”
说着,把手中的鸟笼子放在地上,等再起身搀小银萍时,却见小银萍已经从马上自己跳下来,虽然趔趄一下,但是还没有摔倒。便笑道:“你怎么自己跳下来,会摔坏的!”
小银萍说道:“摔也不怕,我还要学骑马,学武功,为妈妈报仇,杀死那些黑衣人!”
柳金童笑道:“你想学武功我可以教你,我从小就和爷爷学武!”
小银萍苦笑道:“我不和你学,你的武功不高,打不死那些黑衣人,我要找一个武功最高的人做师傅!”
说着说,两人已接近山门。
正往前走,突然,从山门里跑出一个小男孩,边跑边回头张望,像是怕谁追出来一般。到了近前,竟险些撞在柳金童的身上。
“喂!你瞎跑什么?”柳金童对小男孩道:小男孩被吓了一跳,停住脚打量了一下柳金童和肖银萍,嘴唇动了半天才说道:“我爸老骂我,我回家……”
小男孩也就在十二三岁左右,穿着一身灰布褂,皮肤黑中透亮,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两道眉毛又黑又粗,眉宇间透着憨厚,满脸雅气。
柳金童道:“你爸?你爸是谁?他怎么跑到昆仑山来了!”
小男孩眨了几下眼睛认真答道:“我爸你还不认识,他说江湖中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柳金童笑道:“想不到你爸的名气是这么大!他可比得上我爸吗?我爸是昆仑山掌门柳逢春!”
小男孩闻言,突然笑道:“我看见你爸了,他正在和我爸在屋里说话。我爸要打我,是他说的情!”
柳金童道:“你怎么得罪你爸,他为什么要打你的!”
小男孩道:“我爸看不上我。总骂我是笨蛋、呆小子,动不动就骂,我不服气,他就打我嘴巴。”
小银萍一旁听了同情地道:“你真可怜!”
小男孩打量了一眼小银萍,转过脸道:“我才不用你们可怜,我本来就笨,爸爸教我的武功老也学不会!”说着,眼里涌出了泪水,道:“我该走了,一会儿爸爸追来就完了!”
说完,便一溜小跑奔下山去。
小银萍看着小男孩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他爸爸是谁呢?”
“我们去看不就知道了!”柳金童说着,牵着马和小银萍走进了山门,迳直向面前的一座大殿走来。
到了近前,看见大展正中门匾上写着三个字:紫云阁。
紫云阁是昆仑派前任掌门人玉面真人修行的道观。柳逢春接任掌门之后,便住在这紫云阁中。
柳金童在殿外的柱子上拴了马,拿着鸟笼子和小银萍往大殿便进,走到殿门口,突然,从屋梁上跃下两个手执手剑的僧人,拦住去路,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喝道:“小施主请留步,掌门正室内议事,任何人不可打扰!”
柳金童看了这老道一眼,笑道:“小辈柳金童,前来找家父柳逢春,烦长老通禀!”
两个老道闻言,对视一下,那个满脸胡子的道:“你且稍候!”说完,转身奔进大殿。
不多时,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从大殿里走出几个人来,到了大殿门口站定。
一见大殿前站的几个人,柳金童欣喜地喊了一声“爹爹!”
便疾步奔向正中一个穿蓝袍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年近四旬,长得相貌堂堂,风姿俊拔,他就是昆仑山的掌门人,江湖上人称铁臂神猿的柳逢春。
柳逢春看见是自己的儿子,突然板起面孔斥道:“宝儿,你爷爷已经飞鸽传信给我,说你偷了他的”销魂鸟“独自闯来,你怎么这般不听话,明天就是英雄会期,天下英雄云聚于此,你一个小孩子不在家好好习武乱跑什么!”
柳金童正满心喜悦,想不到劈头盖脑挨了训斥,怔在那里,委屈得眼圈发红、差一点没掉下泪来。
突然,站在柳逢春身旁的一个黑大汉,咧嘴嘿嘿一笑道:“哈哈!这年头这些小崽子们都他妈的变野了,越大越不规矩,刚好骂跑了一个这不又来了一个,喂!我说柳老弟,看你这小儿子长相好看,又聪明伶俐,不像我那呆儿子可气,你也就息息怒饶了他吧!”
柳金童闻言,看了那黑大汉一眼,怯怯地对柳逢春道:“爹!他是谁,怎么这样……”
柳逢春双眼一瞪道:“住嘴,还不跪下磕头,他是你伯父齐天柱!”
柳金童听了急忙跪在齐天柱脚下,磕了两个头,道:“侄儿拜见齐伯父!”
“哈哈!”齐天柱咧嘴笑道:“起来起来,好乖的孩子!”说着,又转对柳逢春道:“柳兄弟,你真养了个好儿子,比我那傻儿子强百倍!”
柳金童闻言笑道:“齐伯父,令郎可是个眼睛黑黑的小男孩?”
齐天柱道:“正是,刚才被我骂了一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你看见他了!”
柳金童道:“嗯,我们上山时看见他下山去了,说是回家!”
齐天柱闻言,气愤地骂道:“这个傻小子,他能回得去,这儿离我们齐家堡好几百里地,唉!”
柳逢春这时发现了站在大殿下,羞怯怯的肖银萍,便打断两人的话,严厉的问柳金童道:“这女孩也是和你一同来的!
她是谁?你为什么要带她来?“
柳金童看了小银萍一眼道:“我在半路上救了她,也不知她是谁家的。只知道她名叫银萍,她妈妈被一伙黑衣人杀死了,她要找师傅学武报仇!”
柳逢春闻言,眉头皱了皱,走到小银萍面前,和颜悦色地道:“小姑娘,告诉我,你爸爸是谁,你妈妈怎以被害的?”
小银萍很紧张,也很害怕,听见问话,想起自己的父母,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哭道:“我,我爸爸他死了,妈妈告诉我,他叫肖子建……”
“啊!”站在台阶上的齐天柱闻言,登时惊诧地叫了一声,迈步走到小银萍跟前,急切地道:“你,你是肖二哥的女儿?
你……“
小银萍抽抽搭搭地哭道:“我和姐姐还有两个弟弟跟着妈妈从白龙寨来这里找爸爸,后来听说爸爸死了,妈妈又被人杀了,姐姐和弟弟都失散了,只剩下我……”说着,便又伤心地哭起来,“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唉!好侄女,莫哭!叔叔就是你的亲人。”
齐天柱一把把小银萍抱在怀里,伸出粗大的手掌,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劝慰道:“孩子,叔叔一定会像亲生女儿一样疼你。十年前,你父亲和我一同在上峰寺决战,结果你父战死,我被泰山掌门乾坤道士救走,苟活性命至今……”
柳逢春转头对身旁的那个满脸胡子的僧人吩咐道:“慧能,你去收拾一间屋子,留给小姑娘用!”
慧能僧人应声而去。
柳逢春对齐天柱道:“齐兄,先让两个孩子去吃些东西,歇息一下,习武报仇之事慢慢再议,咱们还有许多事要办!”
齐天柱闻言,放手摸了摸小银萍的头,爱怜地道:“去吧!
孩子,等英雄会之后,叔叔就给你找个师傅,教你习武!“
小银萍含泪地点了点头,跟着柳金童向一个偏殿走去。
眼看柳金童和肖银萍走了,柳逢春转对身旁的另一个僧人道:“慧智,天下各路英雄来得怎么样?可都到齐了,你去通知一下,明晨准时在云霄上开始比武!”
慧智闻言,毕恭毕敬答道:“凡是送去英雄贴的各路英雄基本到齐,唯独”三丽山庄“和”珍珠宫‘没有来人!“
柳逢春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慧智转身离去。
柳逢春对齐天柱等人道:“咱们还是到室内一叙如何?”
齐天柱笑道:“柳兄弟,没有什么好说的啦!该说的咱们都说了,还是那句话,看明天比武论输蠃,推选新的武林领袖,当然要在正宗门派中选出,邪门外道的一概不行!”
柳逢春神色忧郁道:“我担心会有人趁机捣乱,因为江湖上新近出现了-个”铁血盟“,据说十分凶残,万一他们来此滋事,麻烦必会不少!”
齐天柱笑道:“怕他何干,他若敢来招惹是非,我们这天下英雄云聚,还怕他们不成!”
柳逢春道:“齐兄可曾听说那”铁血盟“掌教独臂屠龙武世高深莫测,怕天下英雄也无一能敌,洛阳的翻天掌马昆鹏,恒山的碧云追命剑志等都败在他的手下。”
齐天柱笑道:“不要顾虑太多,也不要长他人的威风,我不信天下英雄就无一人敌不过独臂屠龙!”
柳逢春苦笑道:“但愿明天的英雄会能圆满,但是,我曾预感到会出现一场大的灾祸!”
说完,带领几个人又走回大殿之中。
柳逢春的预感到底应验了。不过,这场灾祸要比他想像的大得多,可怕得多。
次日,昆仑山云霄峰。
各门派的英雄云聚在一处,准备进行比武,推选武林领袖,在云霄峰的一个平台上,站着少林掌门法明禅师,武当掌门空真子,天下第一大帮会丐帮第三十七任帮主万松年,这三个老人都年岁较高,德高望重,被推选为此次比武评判人。
首先,由法明禅师宣读比武要求,即比武要凭真刀实枪,也可以施发暗器,但忌以多胜少,点到为止,制人于服,而不可制人于死。
接着,空真子宣布武林领袖十名人选,对这十人如果有哪位英雄不服气,可以出来点名进行挑战,战胜了可以挤身十人之列,如战败了将不能再向其它人挑战。直到这十人征服了所有英雄。而后,这十人再二人一对,开始比武,胜者留下,败者退出。然后胜的再和胜的交手,最终胜利者便是武林领袖。
最后,万松年宣读十大选人名单:第一位是昆仑派掌门铁臂猿柳逢春;第二位是崆峒派掌门百胜神拳朱光泰;第三位是泰山派掌门千手人妖徐占彪;第四位是华山派掌门中原一剑杨云阁;第五位是铁掌大圣派掌门神猴孙求胜;第六位是衡山派掌门横扫九洲任天佑;第七位是青城派掌门幻剑空灵公孙堂;第八位是大力鹰爪派掌门撕破天雷鹤;第九位是长白黑水派掌门塞外魂冷子心;第十位是峨眉派掌门追风赶日邢无影。
万松年宣读完之后,便请这十大掌门人来到平台之上,喊声稍落,只见平台上人影闪现,十大掌门已经飘身而上,列于平台之上。
万松年一指这十大掌门人,朝平台下攒动的人群道:“这十个人只要那位英雄出手能打下平台去一个,便可列入他们中间,不知有哪位英雄能出来向他们其中任何一位挑战!”
话音未落,只听晴空一声长啸:“在下来也!”
随声喊声,人群中掠起一条白影,飘飘然落于平台之上。
众人一看,这人身穿白色儒衫,面如冠玉,二目如星,年纪有三十左右岁,腰间佩剑,立到平台之上,朝少林掌门和武当掌门抱拳施礼道:“在下乃辽东人氏,姓常名天啸,在家中和父亲学过此拳脚,此番登台意在献丑,抛砖引玉,想与长白黑水派的塞外孤魂冷子心切磋几招!”
法明禅师闻言,频频颔首笑道:“常壮士请便,切记和睦比武点到为止!去吧!”
说完,向后退了一步。
常天啸又施礼。然后疾步走到一旁的冷子心面前,抱拳道:“冷前辈,晚生常天啸愿请教几招,不知能肯赐教?”
冷子心闻言,也抱拳还礼笑道:“岂敢,阁下选中在下挑战,乃在下的荣幸!”
说完,跨步来到台,一伸手从腰上抽出一柄窄锋短剑。抱拳道:“常壮士请吧!”
常天啸微微颔首,然后,从腰间抽出剑来,拉开门户,叫了声“得罪了!”便一招“野马分鬓”抖剑攻上。
冷子心并不着慌,待常天啸的剑离心只有一寸左右时,才沉声喊了一声,挥短剑迎上,耳畔只听一声金铁交鸣,顿见常天啸身形向后急掠出七尺,站稳身形一看,自己的长剑已被削断一截,遂惊诧道:“阁下用的果然是金丝剑!”
冷子心把手中短剑入鞘,微微一笑道:“阁下何以识得此剑?”
常天啸突然冷冷一笑:“姓冷的,原来是你杀了我们全家,此仇不共戴天,我迟早会找你算帐的!”
说完,飘身跃下平台,混进人群中不见了。
常天啸的话便向一颗石子投进湖面,顿时荡起了道道涟漪。平台上的每个人都清楚地听清了常天啸的话,也都惊诧地看着冷子心,想不到这个堂堂掌门人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万松年一旁道:“那他因何认出这金丝剑,据老夫所知这金丝剑在天下八件神兵锐器中排列第五,你未曾用此剑杀人,他又如何识得?”
“这……”冷于心一时语塞,转而又喊道:“这是一个阴谋,定是有人背后陷害老夫!”
法明禅师闻言道:“冷掌门,若欲领袖武林,不但要有高超的武功,而且要有高尚的武德。此事没澄清之前,请你先到平台下去吧!”
“这……”冷子心恼恨得满面通红,忿忿地一跃而下,迳直向山下飞掠而去。
“万松年见冷子心飘然而去,便朝台下高喊:”还有没有人上台比武,有的快上台来!“
“老朽来也!”突听台下有人高喊一声,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竹杖-撑,身形已飘到台上,稳稳地站定,右手拄着竹杖左手一捋颈下花白的胡子冷笑道:“我听说千手人妖徐占彪也在这儿,哪位是快出来答话!”
闻言,人群中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满面谦和地给那老者躬身一礼道:“老丈,在下便是徐占彪!”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徐占彪几眼,嘴角掠过一丝朝笑道:“你就是千手人妖?”
徐占彪颔首道:“江湖中人送的浑号,不足为荣!”
那老者恨恨道:“徐占彪,我可找到你了,你还记得在九华山干的好事吗?”
徐占彪惊诧道:“九华山?在下似乎忘却了,望老丈提醒!”。
“嘿嘿!”那老丈冷笑两声,“告诉你吧,我是你奸杀的兰儿的舅舅,人称”神杖驼翁“,你在九华山奸污了我的外甥女兰儿当时,兰儿正在山上采药,完事后你又狠心地把她抛下了山涧……”
“你!你血口喷人!”徐占彪仿佛被谁扎了一刀,勃然怒道:“老匹夫,在下与你素昧平生,你因何如此欺辱于我!”
“神杖驼翁”闻言,冷冷一笑道:“欺辱你?姓徐的,你别假装正经,你人面兽心,出道以来奸污遭踏了多少良家女子,比昔年的浪荡子清风客有过之而无不及,便是你本派中的女弟子你也不放过……”
“呀呔!”徐占彪恼羞成怒,大喊一声,只见身形一晃,也不知道是怎么出手的,早有四枚金镖飞向“神杖驼翁”。
徐占彪号称千手人妖,正是因为发暗器独步武林,自成一家,仿佛有一千只手,在人意想不到时打出暗器,令人防不能防。
那“神杖驼翁”见徐占彪发出暗器,便就地一旋、手中竹杖划成一个圈,舞动的杖风把飞来的金镖一一震落。然后,轻松一笑,对台下大喊道:“天下英雄听了,你们说这样的卑鄙小人还能选为武林领袖吗?”
顿时,台下群声耸动,齐声呐喊:“不能,让他滚下台去!”
“对!这样的人不配当武林领袖!”
徐占彪满面羞愧,飘身跃下平台,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那“神杖驼翁”见徐占彪一走,也跳下平台,混进人群不见了。
眨眼间,便有两个掌门人下了平台,而平台上也出现了两个空位。
万松年见徐占彪也扬长而去,正想朝台下喊话。突然,武当派掌门空真子,来到他跟前,低声道:“万老兄,我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万松年一怔:“你是说冷子心和徐占彪冤枉?”
空真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万松年道:“那如何是好!”
空真子道:“没有好办法,作人都有隐私,而这些人专揭别人的隐私,实也好,虚也好,总是使人无颜在此站下去,倘若这十大掌门都被”哄“下台去,此次英雄盛会岂不成了一场虚话!”
万松年正欲说话,突然,平台下一阵骚动,只见一个满脸血污的僧人挤过人群径直向平台上奔来。
到了平台下,步履踉跑地爬上平台,来到柳逢春跟前,惊喊道:“掌门,大事不好了!”
柳逢春定睛一看,原来是慧智,只见慧智两只耳朵被人割去,血不住地流,满脸浑身红鲜鲜的,怵目惊心,急道:“出了何事?”
慧智道:“有一东瀛浪人闯山,说是要参加英雄盛会,我上前阻止,被割……”
柳逢春闻言浓眉紧皱,低声道:“他说叫什么名字?因何而来?”
慧智道:“他说叫”雪山一星“鬼剑雄,是来中原找铁玉决斗的,说十年前在东瀛铁玉战胜过他,他是来……”
“我知道了!”柳逢春打断慧智的话,沉声道:“来得真是时候!”
话音未落,台下人群登时大乱,人们纷纷回避,中间闪出一路窄路,见台下有一个白衣人,肩扛着一柄乌鞘长剑,正缓缓地走过来。
随着那白衣人走近,整个云霄峰顿时沉寂下来,人们全屏住呼吸,注视着这个东瀛浪人。
只见这个“雪山一星”鬼剑雄,身高八尺、二目如鹰,鼻梁挺直,脸色铁青,整身就像一块铁,透着刚毅倔强和坚韧不拔,只见他一步步走来,身板挺得笔直,头高昂着,目空一切,每步的大小都相同,整个云霄峰除了风声,便是鬼剑雄的脚步声。
终于,鬼剑雄在平台前站住,仰面看了一眼平台上的几个人,突然冷哼一声,身形凌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两翻,稳稳地落在平台上,然后,把肩上的剑往地上一拄,冷冷地朝台下喊道:“铁玉!铁玉在哪里?我愿与你决一死战!”
喊了两声没人回答。
突然。鬼剑雄回过身来,目光像一样地盯着面前的朱光泰道:“你说,铁玉在哪里?”
朱光泰冷冷地道:“我不说!”
鬼剑雄暴怒地吼道:“为什么不说?”
朱光泰蔑视地一笑道:“你没有问我的权力!”
鬼剑雄突然用右手抓住剑柄,狠狠道:“我杀了你!”
朱光泰坦然道:“死人就更不能说话了。”
鬼剑雄突然狂笑道:“你不怕死?”
朱光泰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鬼剑雄气得一咬牙,转脸盯住朱光泰身旁的神猴孙求胜,冷道:“你说,铁玉在哪里,他为什么不出来与我决战?十年前,在东瀛他胜了我,我现在全部习成了”阴魂剑法“,我要与他决战!”
孙求胜正欲说话,一旁的柳逢春道:“阁下,我可以告诉你,铁玉十年前已经死了!”
“死了?”
鬼剑雄闻言大惊,随即疯狂地喊道:“不!不可能!你们中原根本没人是他的敌手,他怎么会死?”
柳逢春冷冷地道:“信不信任凭阁下,而在下是实言相告!”
“好,他死了,全死了!”
突然,鬼剑雄仰面大笑喊道:“铁玉死了!哈哈!铁玉死了!”
鬼剑雄笑着又放声大嚎起来。
“铁玉死了!我白白地苦练了十年,对手没了,练这剑法又有何用?啊!啊!”
突然,鬼剑雄的笑哭声猛然而止,脸色铁青地逼视着面前的柳逢春,凶狠叫道:“铁玉死了,我没有了对手。你们这里不是武林盛会吗?
有谁敢和我比剑?啊!有谁?“
没有人应声。
鬼剑雄近乎疯狂地一把抽出手中长剑,只见这剑狭窄刃利,一出鞘一阵寒气,冷气侵人,他猛的把剑尖抵在柳逢春的胸前冷道:“你能和我比剑吗?”
柳逢春冷冷地注视着鬼剑雄,面对眼前的剑泰然自若,一字一板地道:“阁下,因何要比剑?”
鬼剑雄冷道:“我要让你们知道,真正的武功在东瀛,而不在中原。你们所会的都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胡说八道!”鬼剑雄的话恼怒了一个人,只听大喊一声,擎棍来到跟前,双拳一抱道:“在下任天佑愿领教!”
众人一看正是衡山派掌门棍扫九洲任天佑,手中一口腕口粗的熟铜棍,威风凛凛地站在鬼剑雄的面前。
鬼剑雄收回抵住柳逢春胸前的剑尖,瞟了一眼任天佑,冷道:“动手吧!我杀你绝不会用第二剑!”
“得罪了!”任天佑大喊一声,擎棍攻上,一招“平分秋色”,棍带风声,直扫向鬼剑雄腰际。强劲的棍风使在场的每个人都受到了微微的震憾。
然而,那鬼剑雄见棍扫过来也不避不躲,眼睁睁见那棍就要扫中,就在这一刹那间,身形鬼魅般地掠起,轻轻一飘,从任天佑的头顶掠了过去,稳稳地站在任天佑的身后。
再见任天佑身形木然不动,僵立了霎间,才扑倒在地,眉心上现出一个红点。
谁也没看清这鬼剑雄怎样出剑。其狠辣其神速委实骇人听闻,不可思议。
全场哑然,一片死寂。
突然,平台下一声呐喊,有四条人影,飘然而上。
这四个人都是在三十左右,每人手中都擎一根熟铜棍,到了鬼剑雄跟前,齐喊一声:“为师傅报仇!杀!”
然后,四个人占四个方位,挥棍一齐攻上。其声势骇人心魄。
鬼剑雄见四个人挥棍扑上,脸颊抽搐了两下,二目中精光顿现,杀机毕露,冷啸一声,凌空飘起,只见剑影闪处,红光呈现,惨叫迭声。
只是身形一起一落的功夫,再看任天佑的四个弟子,已全部倒在血泊之中,命丧黄泉。
鬼剑雄双目凝视着剑尖,冷冷道:“中原的武功果然不堪一击!”
话音未落,突然,面前出现一个人,手中剑一指冷道:“狂徒休得蔑视我中原武人,在下杨云阁愿与你一较高低!”
鬼剑雄连眼睛也不转过去,冷道:“哼,你也来找死了?好,我成全你!”
说完,一声冷叱,身形一转挺剑直刺。
杨云阁挥剑相迎。可是,待手中剑击出时,面前鬼剑雄的剑却蓦然不见了,他一怔间,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右臂齐刷刷地被砍了下去。握在右手的剑连同右臂同时落地,“锵”的一响,唤醒了杨云阁的意识,顿觉右边身子-阵剧痛钻心,但是,他没有皱一下眉头,伸左手,一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冷哼一声,刺向鬼剑雄的前胸。
鬼剑雄一剑削断杨云阁的右臂,以为他会痛得死去活来,于是站在一边,侧目而视,却想不到杨云阁又用左手拾剑刺来,他冷哼一声,身形鬼魅地一旋,手中剑-晃,旦昕又是“锵”的一声,把杨云阁的左臂也砍了下去,那柄剑又掉在在地上。
顿时,杨云阁两臂血流如注,染红了全身,成了一个血人。然而,他并没有呻吟一声,而是迅速就地一滚,一低头用牙咬住了地上的那柄剑,猛地挺身而起,疾步而上,直刺向鬼剑雄的咽喉。
鬼剑雄微微一怔,手中剑颤抖了一下,见杨云阁咬着剑刺来,急忙闪身避开,而没有挥剑刺出,他微微点了点头,冷道:“你是条硬汉,我留你一条性命!”
杨云阁闻言,“扑”的把嘴里的剑吐出,冷笑道:“我不领你的情!”
说完,身形直飞而起,向平台旁的一棵巨树撞去。 在人们的惊呼声里,杨云阁一头撞在巨树上,顿时脑浆迸裂,倒地而死。
死得异常悲壮,震憾人心!
鬼剑雄瞟了杨云阁的尸首一眼,脸颊抽搐两下。突然转脸对柳逢春吼道:
“我要杀死你们所有的人,以此来证明,东瀛武士才是天下第一英雄!”
说完,对柳逢春冷道:“你为什么不出剑?”
柳逢春沉声道:“我会出剑的!”
说完,缓缓地抽出剑来。
就在这时,突听台下一声大喊:“爹,你不能!”
随着喊声,一个白衣少年爬上平台,站在柳逢春面前,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视着鬼剑雄道:“你不能杀我爹爹!”
来人正是柳金童。
鬼剑雄见状一怔:“为什么不能杀他?”
柳金童正欲说话,突然柳逢春怒道:“金童,谁让你来多事,快下去!”
柳金童闻言登时流下泪来。喊道:“不!爹,我不能看着你送死……”
柳逢春闻言,一咬牙飞起一脚把柳金童踢下了平台,幸好被台下的一位黑大汉伸手接住,轻轻地放在地上。
柳金童连气带急,又挨了一脚,当即昏死了过去。
“柳哥哥!”
见柳金童昏迷过去,黑大汉身旁的一个小姑娘含泪呼喊着:“你醒醒!醒醒!”
这位大汉是齐天柱,而这小姑娘正是肖银萍。
小银萍猛的站起身,不顾一切地爬上了平台,奔到鬼剑雄面前怒道:“你真坏!你为啥要杀人,你就没有爹爹吗?”
鬼剑雄见台下冲上来一个小姑娘,十二三岁,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明澈而有神,脸颊红扑扑的,因为生气胸脯一起一伏,模样十分可爱,便道:“小妞子快下去,不然我……”
“你是个坏蛋!”小银萍说着,突然扑到鬼剑雄的手上,使劲地咬了一口。
“呀!”鬼剑雄出乎意料,疼得一皱眉,一脚把小银萍踢倒,手中剑一挥,向银萍的胸前刺去。
“住手!”人群中传来一声清啸。
随着喊声,一条白影急掠而至,手中竹笛一挥,挡开了鬼剑雄手中的剑,冷冷道:“阁下未免太放肆了!”
鬼剑雄手中剑被来人挡开?顿觉一股内力直通右臂,手中剑差点失手,顿时愕然失色。
见面前来人,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白衣公子,他身穿雪白长衫,面如美玉,容貌俊秀,身材适中,不胖不瘦,二目如电烁烁有神,手中握着一把竹笛,站在那里如临风玉树,风度翩翩。
“你是何人?”鬼剑雄心中略有发慌,声嘶力竭地吼道:“杀你的人!”白衣公子淡淡地道:“好!动手吧!”鬼剑雄冷斥-声,身形直掠开起,挥剑扑向白衣公子。
谁知,那白衣公子身形比他更快,两人在空中身形一错,电闪-般过了一招,然后,便-齐落下地来。
只见白衣公子手中的竹笛已被鬼剑雄削为两截,而鬼剑雄却怔怔地木立在那里,手中的剑慢慢垂落,终于撒手掉在了地上,吃力地说了一句∶“天魔七十二……”身形仰倒在地,说完了后面两个字“杀手”然后,眼睛一翻,绝气身亡。
“天魔七十二杀手!”在场的人无不惊骇。
这天魔七十二杀手,十年前复仇使者铁玉用此魔功曾经杀死许多武林高手,人们对此记忆犹新,而十几年之后,铁玉已死多年的今天,这种武功仍然有人使用。
此人是谁,有何渊源?人们愕然了。
柳逢春疾步走到那白衣公子面前,躬身一礼,谦和道:“公子贵姓?此武功何人传授?”
那白衣公子瞥了柳逢脊一眼,把目光投向远方,缓缓道:“在下”魔笛公子“,此天魔七十二杀手乃我师冷雕所授!”
冷雕! “神洲五魔”之首,莫非他还活着,莫非十几年前死去的不是冷雕?全场哗然。
柳逢春竭力使自己镇定道:“多谢公子援手相助,否则,今日盛会就会一塌糊涂!”
谁知魔笛公子却冷冷一笑道:“我正是为了使这武林盛会一塌糊涂而来。”
“啊!”柳逢春倒吸一口冷气低声道:“公子意欲何为?”
魔笛公子道:“很简单,谁选为武林领袖必先胜得了我,而我却不想当武林领袖!”
柳逢春闻言,不由心中一阵迷茫,他知道,迄今为止,江湖上能胜得“天魔七十二杀手”的武功只有两种,一是铁良从天竺国学回来的“太空无敌手”,二是“流云剑法”。铁良已死,“太空无敌手”再没传人,而“流云剑法”是白云仙翁的镇山绝技,只传于铁青云,而铁青云也在十年前,怀抱铁良滚进茫茫深涧,从此“流云剑法”也就失传,除去这两种武功再无人能胜这“魔笛公子”,而“魔笛公子”要比鬼剑雄更难对付,因为鬼剑雄只为比武,而这“魔笛公子”却只为捣乱,使此次英雄盛会付之流水……
这魔笛公子又受何人指使?
柳逢春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走到法明禅师和空真子面前施礼道:“两位前辈已听见了,不知对此有何高见?”
法明禅师叹道:“只是这魔笛公子,我等合力敌之或有希望置其于死地,只怕其背后有人指使,届时局势扩大,不好收拾,倘由此引起整个武林的大厮杀,可就得不赏失了,适才他说是冷雕之徒,这也并非不可能,倘真是冷雕之徒,真的有冷雕在背后……”
法明禅师说着,痛楚地摇了摇头。
空真子接道:“以老衲之见,我看这次英雄会不妨推迟十年再开。这十年中我们可以摸清这魔笛公子的来历,设法除之,或者再以别奇功克之,领袖武林者必武功最强者,否则何以服众?”
柳逢春又朝万松年道:“万老前辈,以您之见?”
万松年沉思道:“自古正邪不能并立,为武之道旨在驱邪扶正,此魔笛公子便是邪之使者,旨在向我们挑战,我们能退却吗?所以,我赞成推迟十年,这十年也是我们正邪较量的关键。十年以后的南北英雄会一定会出现一批新的英雄新的武功!”
柳逢春闻言,也十分同意三位老前辈的真知灼见,遂迈步来到魔笛公子跟前道:“阁下,我们很让您失望,经几位前辈同意。本期英雄盛会到此为止,等到十年以后的今日,在此会有新的对手与阁下以较高低,那时统领武林的领袖不一定是我们这些人,而我们这些人也自信在有生之年为武林的振兴而尽薄力!也相信,有我们这些人在,任何想搅乱江湖遗祸武林的想法都不过是空想而已!”
魔笛公子闻言冷冷一笑道:“柳逢春,你少在这里和我讲道理,告诉你,有我魔笛公子一天,武林中就一天也不会有领袖,任何想称霸武林,争天下第一者,我都要与之一决雌雄。”
说完,身形一掠,飘下台去,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三章 三丽山庄
武林南北英雄会因魔笛公子的出现被迫推迟十年。
魔笛公子飘然而去,天下英雄云散。
少林掌门法明禅师,武当掌门空真子和丐帮帮主万松年由柳逢春、齐天柱等人陪同回到了紫云阁。
宾主落坐之后,柳逢春心情沉重地道:“英雄盛会因这魔笛公子而延期,此事在江湖中必传闻很坏!”
法明禅师道:“世人自有公论,我等已尽全力而不能挽回。
目前首要之事便是探寻那魔笛公子的来路,有何背景,他的武功确系何人所授,顺藤摸瓜,可治本。“
空真子道:“此事不甚难,遣人往泰山走一趟,掘开冷雕之墓,一见便知。倘冷雕仍在人世,其坟必假,若真死,那么必另有传其武功之人。”
柳逢春道:“在下这几天把山中杂事调理一番,然后,愿带人亲往泰山以探虚实!”
正说到这里,突然,柳金童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走到柳逢春耳畔低声道:“爹,不好,小银萍失踪了!”
柳逢春闻言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身旁的齐天柱,低声道:“齐兄,适才金童说,小银萍失踪了!”
“啊!”齐天柱蓦地站起身,急道:“怎么会呢?她怕是迷了路,跑到哪里去了!”
柳金童急道:“齐伯父,真的没有了,我领着几个人凡是可能去的地方全找遍了,我想,她也许是随哪位英雄去学武了,她曾说要找一位武功最高的人做师傅,学会武功为母亲报仇!那么多人她会跟谁去呢?”
“此事不必太忧虑,也许真是哪位前辈相中了她,愿收她为徒,这也可能,我们还是商议一下怎样联系一下人手,尽快查明魔笛公子的真实来路……”
齐天柱却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急道:“柳兄弟,你们的事我也插不上嘴,更出不出什么好主意,我先告辞了,顺便找一找我那呆儿子,要是沿途能打听到小银萍的下落更好!”
柳逢春道:“如此也好!”
齐天柱起身朝在座的几个前辈一抱拳道:“各位前辈,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出了门去。
齐天柱离开了紫云阁,到马厩里牵出自己的马来,翻身骑上,紧催坐骑,下了昆仑山,择路奔齐家堡而来。
天至薄暮。已赶出了一半路程。
正在他跃马要穿过一片松林,意欲拐进旁边一条山路的时候,突然,无意中发现松林边有两条人影一闪,便消失在松林中,那人影身形十分快疾,一看便知是武林中人,他心中大惑,便一拨马头,尾随着追进松林。
一进松林,隐隐约约看见有两个白衣人,正然往松林深处疾奔,其中一个人身上还好像背着一大包东西。
马跑了几步,松林密集起来,齐天柱进勒住坐骑,翻身跳下,把马缰往身旁树上一栓,然后,撩开大步向那两个白衣人急急追去。追了不远,突见前面的两个人停住脚步,蓦地回过身,目光冷冷地盯着渐渐迫近的齐天柱。
齐天柱出乎意外,竟不知所措地停住脚步,站在两个白衣人面前。
只见一个白衣人喝道:“朋友,莫非我们踩了你的道?”
齐天柱听是江湖行话,便一笑道:“在下只想知道你们是哪个道上的?因何这般慌张的急奔?”
说完,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时才看清两个白衣人的相貌体形,原来,其中一个人背的并不是什么包袱,而是扛着一个大布袋子,里面鼓鼓囊囊,也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
扛布袋的白衣人,二十多岁,面白如玉,浓眉大眼,只是左下脸上有块黑痣。而另一个也是目秀眉清,与他年龄相仿,只是身材稍高一些,手中握着一把青锋长剑。两个人的目光都冷冰冰的,透着寒气和杀机。
听了齐天柱的话,扛着布袋子的白衣人把布袋子往地上轻轻一放,一伸手解开胸前大襟,在胸脯上露出一朵刺上去的海棠花。
齐天柱一看顿时点了点头。一看便知,这两个人是“万花帮”的。
万花帮是近几年江湖上出现的“淫帮”,帮徒虽然不多,但都长相标致,而且每人都以花为名。
显然,这扛布袋的就是叫“海棠”。
这时,那个执剑的也炫耀似地把胸衣一撩,露出胸前刺的一朵芍药花。
只见他冷冷一笑道:“朋友,我们背的是什么干你何事?
你还是少管闲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齐天柱盯着那海棠道:“你把那布袋打开,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不然你们别想走!”
芍药怒道:“朋友是哪个道上的,请报上大名,凭什么和我们过不去!”
齐天柱又跨前几步,笑道:“小子听着,我叫齐天柱,生来就爱管闲事?”
芍药和海棠闻言,对望一眼,脸上都掠过一丝惊慌,使了个眼色。
芍药道:“哦!原来是齐英雄。恕小的有眼无珠!”天山七杰“的名号想当年确是叫得响当当,江湖中没有不敬佩的,今日小的能见到齐英雄的风采算是三生有幸!”
齐天柱咧嘴一笑道:“别啰唆,快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你们要是抢劫偷盗了别人的财物,我决不能饶你们!”
海棠满脸堆笑道:“齐英雄,你来看吧!是我们哥俩打的野味,一只包子……”
。齐天柱见地上的布袋,似乎还在微微颤动,好像发出轻微的声音,便道:“这包子好大的个儿……”
说着,走近布袋。弯下腰去,一把扯开布袋口,正欲看个究竟,忽觉颈后劲风骤起,知道不妙,急忙闪头避开,只见一柄长剑挟着寒气从颈旁扫过。
芍药一剑扫空,身形又凌空一纵,不待齐天柱身形站稳,又“刷刷刷”飞快地递出三剑!
齐天柱手无寸铁,只是把身形笨拙地避来闪去,一惊慌失措,躲得稍慢,衣襟被扫了一剑,划破一个大口子。他气得双眼冒火,想挥拳攻上,无奈那芍药的长剑着实不弱,浑身护得风雨不透,那容得近身半步,齐天柱被逼无奈,身上没带任何兵器,一眼看见一旁有棵手腕粗的小松树,他上前拚力一下折断,握在手里道:“小子,你真不知天高地厚,还想和爷爷动手,看我给你点厉害瞧礁!”
说完,一抡树干扑上,凶猛地与芍药厮杀在一处。
齐天柱的武功虽然十几年过去,但是,却没有多少长进,因为他天性憨纯,悟性不高,厮搏全靠浑身的蛮力和一种不怕死的拼劲,但是,十几年来的风风雨雨,也使他的武功更加成熟,招武虽然并不精妙,但却老辣许多。
渐渐地芍药显出不支之势。
见此情景,旁边观战的海棠也不顾了布袋,一伸手抽出腰中的长剑,冷啸一声,欺身扑上助战,两人战一个,形势立转。
齐天柱虽然凶猛,可那芍药和海棠的剑法也不弱,齐天柱也不知道对手是哪一家的武功,更认不出是哪一派的剑法,只是一劲死拼,正然厮搏激烈,无意中,齐天柱看见那扔在地上的布袋口,露出一缕青丝,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少女的脑袋。
顿时,怒从心头起,他把树干抡得山响,义愤填膺地道:“原来你们是在害人,这岂能容得!”
只见齐天柱手中树干更加疾迅地挥动,一人打两个也毫不畏惧,而尽管这样,在武功上毕竟稍逊一筹,树干又不顺手,在合力进攻下,竟渐渐不支,况且他靠的是蛮力,而对方却靠轻功和高超的剑术,时间一长,他难免落败。齐天柱堪堪欲败。他又急又躁,可心律一乱,步法更加混乱。一招迎架稍慢,右臂被芍药扫了一剑,手中树干往下一沉,险些脱手,就在这时,海棠冷哼一声,手中剑微微一探,直向齐天柱咽喉点来。
这一剑看似轻松飘逸,实是那般残忍和狠辣。
齐天柱欲举树干相迎,无奈右臂受伤,鲜血浸出,再难举动,眼睁睁看见那长剑挟着劲风向咽喉刺来,他把眼一闭,心说:“这下我老齐算完了!”
然而,眼睛刚闭上,突听面前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听见“锵”的一声,有刀剑落地,他急忙睁开眼睛,见面前的海棠不知怎么的手中剑已掉在地上,右臂完全垂落下来,满脸惊恐地仰面看着头顶的树端冷道:“什么人!为何暗箭伤人!”
话音未落,从对端飘然落下一个黑衣女子,只见这女手黑纱罩面,只露两只眼睛,身披黑色斗蓬,落地时如一缕轻风,又似一支轻盈的黑蝴蝶。
到了地上,却不搭理那海棠,迳直奔向那个布袋,从布袋中抱出一个小姑娘来,伸手解开了小姑娘的穴道,然后,把小姑娘扶着站起,转身对齐天柱道:“齐老七,你认识她吧。”
齐天柱一看那从布袋中抱出的小姑娘,不出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赫然是小银萍!
他急忙扔了树干奔到跟前,一把搂住小银萍,爱怜道:“孩子,你怎么落到了他们手里?”
小银萍被解开了穴道,眼里闪着委屈的泪花道:“我在山上看见那些人比武,便寻思找一个武功最高的人拜师学艺,将来为妈妈报仇,我看见”魔笛公子“武功最高,所以,在他走时,就偷偷溜下山,想跟着他去学武。可是,下山走了一段路,他却不见了,我又迷了路,后来就遇上了这两个人……他们好坏!”
说完,使委屈地哭泣起来。
齐天柱一边抚摸着小银萍的头,一边劝慰道:“莫哭,看叔叔给你出气!”
说着,拾起那扔在地上的树干,怒吼一声,向身旁的海棠扑去。
右臂被制住的海棠,手中剑已落地,他见齐天柱凶猛扑来,正想转身逃走,已来不及了,被齐天柱拦腰一扫击,连哼也没哼一声,身形便倒了下去。
齐天柱一转身,又向一旁的芍药扑去,那芍药见同伴已死,便长啸一声,身形一掠上了树端,施展轻功,几个起纵,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齐天柱怒气未消,恨恨地想把树干仍在地上。
一抬头,看见站在小银萍身旁的黑衣女子,猛然想起,若无人家暗中相助,此刻自己恐怕已没了性命。咧嘴一笑道:“敢问女侠芳名?多谢出手相助!”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道:“齐老七,想不到十几年过去,你还没多大出息,连这两个小贼都对付不了,真为”天山七杰“丢脸。”
“你!”齐天性闻言一怔,“女侠因何出言不尊,在下的武功已多年……”
黑衣女子不耐烦地一挥手道:“你不要啰嗦了!我问你,这小姑娘是谁?”
齐天柱道:“她乃是我二哥肖子建之女,叫肖银萍,上些天和母亲弟弟来中原寻父……哎,可我二哥已死了,她妈妈不知被谁杀害了,她意在学武报仇,可却找不到名师!”
黑衣女子道:“齐老七,看你们”天山七杰“的面上,我收她作弟子吧!”
说着,转身对小银萍道:“丫头,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小银萍闻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磕了个头道:“我愿意!女侠风采不俗,必身怀绝技,小女若能拜您为师,为母报仇有望!”
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黑衣女子闻言,双眸进射异彩,高兴道:“好!徒儿咱们回山!”
说完,抱起小银萍抖身跃上一棵巨树。正欲离去,突然,树下的齐天柱急着喊道:“喂!女侠,你还没留下芳名,我将来到哪里去找你们?”
黑衣女子回眸一笑,说出四个宇:“飘飘女尼!”
说完,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齐天柱目送黑衣女子远去,怔怔地出神,嘴里喃喃道:“飘飘女尼?飘飘……”
突然,他双眼一亮,拍脑门,欣喜地喊了一声:“呀!原来是她!”
齐天柱回到齐家堡时,方知道儿子齐二柱并没有向来。
齐家堡位于大凉山东麓,周围是祟山峻岭,几十户人家的一个小堡子被群山环抱。
当年,齐天柱在玄极山上峰寺与西门鹰的御林军酣战中,身受重伤,被泰山派掌门乾坤道长救走。在泰山养好伤,乾坤道长病逝后,由千手人妖徐占彪接任了掌门之位,齐天柱便下了泰山,四处行侠仗义,闯荡了半年,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灵山空灵寺遇见了“绝代二娇”之一的江雪梅。
江雪梅之父乃是中原“四大侠客”之一的江尚元,与齐天柱以前就相识。两个人分别多年一见如故。江雪梅告诉齐天柱自己万念俱灭,意欲脱离红尘,寄心佛事。
齐天柱听后无限感慨,竟不知怎么劝慰江雪梅,最后急得没有办法,竟一把将江雪梅抱起,飞奔下了灵山。
一边往山下奔跑一边反覆道:“我不许你糟蹋自己,我喜欢你,我会要你,我们找一个地方安静地过一辈子吧……”
不知道怎么的,江雪梅被齐天柱抱在怀里,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和安全感。心中朦朦胧胧地充满了甜蜜和幸福。
她太需要这样一付宽厚的为她遮风挡雨的肩膀了。
于是,两个人便成了亲,来到了这个大凉山的小屯子,齐天柱的纯朴憨厚和江雪梅的聪颖美丽赢得了乡亲们的好感。齐天柱被推举为一屯之主,他也不推辞,把屯子定名为齐家堡,用自己这几年闯荡江湖得采的积蓄修了一座庄园。还雇了几个佣人和一个麻脸管家,几年的苦心营业也折腾得牛羊成群,由一个浪迹江湖的武林混混一晃变成了一个家大业大的财主员外。这其中多亏了江雪梅的料理,只靠齐天柱那是决不可能混到今天这种地步。
后来,江雪梅一度梅开,得一贵子,这就是齐二柱。
自从有了儿子,把夫妇俩喜得经常笑不拢嘴,但唯一遗憾的是这儿子和齐天柱竟不差多少,呆头呆脑,性情憨厚。
齐天性在昆仑山骂了他几句,便一气之下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江雪梅听说儿子失踪了,自然要数落齐天柱几句。
齐天柱心中怏快不悦,到家三天来,整日杯不离手,不醉不罢休,心中委实郁闷,派出两个佣人出去寻找,回来说没有找到。齐天柱又是担心又是后悔,如果儿子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妻子必是异常悲恸,而自己也觉愧对儿子,后悔的是自己脾气太暴,不问青红皂白,张口就骂,举手就打。哎!可是偏偏又摊上这个和自己一样倔强的儿子。
这天中午,齐天柱坐在家里喝闷酒,忽有一个佣人拿着一封信,走进来道:
“老爷,堡门外有送来一封信,说是关于少爷的下落!”
齐天柱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放下杯子,一把抓过信来,撕开了,见上面有几行清秀的字迹,可是,却不认识,因为,他从小是孤儿,四处流浪,被邓禹秋带上天山时不过十几岁,根本没人教他读书识字,而今,面对那封信便如手捧天书,根本不知上面写的是什么,急道:“夫人,快叫夫人来!”
喊声未落,从外面走进一位衣装华丽的中年妇女,莞尔一笑道:“啥事呀?谁来的信?”
进来的正是江雪梅。虽然岁月流逝,时光催人老,但江雪梅依然仪表万方,风韵犹存。
齐天柱把信递给妻子。
江雪梅接过信看了一遍,惊道:“不好了,柱儿被人抓起来了!”
齐天柱一怔,急切道:“被???那信上怎么说?”
江雪梅道:“这信是”三丽山庄“送来的,大意是咱们柱儿在他们手里,若想要柱儿,就在三天之内带白银一千两,珍珠一百颗,去”三丽山庄‘接人,若到期不接人,他们将把柱儿卸尸送回……“
“他奶奶的!”齐天柱气愤地一拳打在一旁的桌子上,怒道:“老子十几年来封刀江湖,本想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却没想到这帮王八蛋,偏偏欺负到老子头上,逼老子出道,柱他娘,去把刀给我拿来!”
江雪梅道:“可是,咱们人单势孤,凭你一个人怎么能救出柱儿,硬拚怕是凶多吉少!”
齐天柱把眼一瞪,吼道:“奶奶的,不硬拚还是要怎样,给他们银子珠子,我们哪有那么多!况且,那岂不是怕了他们。”天山七杰“怕过哪个王八羔子!”
江雪梅已习惯了丈夫这火爆脾气,并不介意,平心静气地道:“就是要打,也需要找几个帮手,你去昆仑山一趟,与柳逢春商量一下,他会派些人帮助的,咱们这些年不问江湖事,也不知这”三丽山庄“的底细,可莽撞不得呀!”
齐天柱经妻子这么一说,气略微消了些道:“这次我去昆仑山,听柳老弟说过近年江湖小的一些事情。那”三丽山庄“的前身本是当年的”江南五大山庄‘。那时,江湖上有威震武林的云梦、云霞、云阳、云华、云秀五大山庄。后来,这五大山庄相继乏入,局面难撑,老庄主都死了,少庄主不成器,于是,没办法维持局面,最后,还是云秀山庄铁掌定乾坤冯子道的女儿冯玉琼,联络霸王棍赵九洲的女儿赵金英和天刀无敌徐光耀的女儿徐美珠,三女拜了结义姐妹,号称“桃园三丽”,三庄和一,取名为“三丽山庄’。
“她们广收江湖零散女子,使山庄人丁兴旺,名则是山庄,实则是一个淫窝,武林中任何人都是可以去”三丽山庄“嫖妓猥娼,只是必须在事先传授庄中女子一种武功,所以,人们都说,那是一个以武功换美色的”大妓院‘。妈的,柱儿怎么会落入她们手里?“
江雪梅听了惊愕地睁大了双眼,诧异道:“那种地方……
柱儿,柱儿他还小,会不会……“
齐天柱瞪了妻子一眼道:“不管怎样我也要去看一看,我不信那帮骚娘们会那么厉害,去,把我的宝刀拿来!”
江雪梅为难地看着齐天柱道:“柱他爹,你真要重新现身江湖?那么咱们这安静的日子可就到头了,我真不想……”
“唉!”齐天柱气极败坏地叹道:“我不去怎么办?能眼看着柱儿他……这个混小子,怎么跑到那地方去了,又不会武功,他妈的,看我找到他不剥下他一层皮。快去,把我的刀拿来,干啥这么磨磨蹭蹭的!”
一匹快马在辽阔的原野上奔驰。马上的黑大汉神情焦灼,不住地快马加鞭。
这黑大汉便是齐天柱。
齐天柱离了齐家堡,一路疾赶径直向云秀山的方向奔来。
他知道:“三丽山庄”就在原来的云秀山庄所在地,他要匹马单刀闯山庄,救出儿子。
马在奔驰,山路上铁蹄声声,在山野中回荡。
时至黄昏,齐天柱驱马接近云秀山。他轻缓鞍辔,信马进山。
一进山口,遥遥的一片庄院便闯入视野,那庄院稀疏散落,遮掩在绿树修竹之中,远远望见,别具情调,另有景致。
齐天柱来到庄门外,滚鞍下马,把缰绳牵在手里,拉马近前。 刚走进庄门,便听到一声娇叱:“呔!好汉止步!”
随着话音,从庄门旁的竹楼上,翩翩然跃下两个绿衣女子,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腰间佩剑,双脚落地悄然无声,可见轻功不同一般。
齐天柱止住脚步,瞥了这两个女子一眼,心道:“传说这”三丽山庄“全是美貌标致女子,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见这两个女子正用警觉的目光打量自己,便轻轻颔首笑道:“敢问二位姑娘,此处可是”三丽山庄“么?”
“既然知道何必再问!”左边的绿衣女子柳眉一扬答道:“好汉贵姓高名,来此何事?”
“在下齐天柱,来找你们庄主要儿子!”
齐天柱胸脯一挺,实话实说。
“哦!你就是齐天柱,那个混小子的父亲!”
依然是左边的绿衣女子惊讶地道:“你是来送银子的吧?
快点去吧!大小姐他们正等着你哩!“
齐天柱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但他克制着,没有发作,听了便问道:“我怎么能找到你们的大小姐她们,还是烦姑娘领在下前往如何?”
绿衣女子把嘴一撅道:“你尽管进庄吧,自会有人带你去的!”
齐天柱朝两个姑娘点了点头,牵马进了庄门。沿着一条长满野草的路往前走,两旁是修缮得很好的草坪,草坪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红绿相杂,黄紫交诺,触目心悦,花香扑鼻。
走了不远,面前出现了一个用山竹制成的月亮门。门两旁全是低矮的灌木丛,拦成一道厚实的绿色墙壁。显然这是通往“三丽山庄”的第二道门。
齐天柱刚接近那月亮门,突然,从月亮门里边,闪出两个散发披肩的妙龄少女,手里各拿着一把檀香扇,这两个少女腰系短裙,露出白玉般修长的大腿,上穿真丝小褂,罩着浑圆结实的双乳,裸露着雪白的双臂和令人眩目的腰脐。
只见这两个少女站在月亮门旁,粉面含情,右边这个嫣然一笑做了请势道:“英雄远来,网尘劳苦,里面请!”
齐天柱见状心中愉悦,暗忖,都说“三丽山庄”是好客之所,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遂牵马近前,朝两个恭立两侧、千娇百媚的少女微微一笑,便牵马往里走,可是,刚迈进月亮门,还没有进去,便听两个少女一齐娇声道:“英雄您大汗淋漓,想必早热了吧!我们给您扇扇风清爽一下!”
说着,一同举扇给齐天柱扇起来。
顿时,齐天柱感到凉风透体,香气扑鼻,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仿佛置身一种飘渺的仙境,感受到一种极乐的享受。
正当他飘飘欲仙时,人已经轻轻地瘫倒在地。双眼合闭,鼾声如雷,睡得死人一般。
等齐天柱苏醒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是坐在一张椅子上。努力睁眼四顾。
见面前坐着三个云鬓高挽、俏容丽姿的女子,年龄均在三十左右,都那么飘致不俗,尤其当中那个穿红绫子衫的女子更为妩媚出众,风采超人。
这三个女子睁着三双明澈如秋水的大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静静的一动不动。
在三个女子两侧,站着那两个来时遇上过的执扇少女。其中一个少女手中捧着自己的红毛宝刀,也是静静地看。
齐天柱又向别处看了看,没有人,屋内陈设也很俭朴,但却十分清洁,他有些惊异于这种静默,不知是否该说些什么,当他试图动一动时,登时惊呆,原来自己已被制住了穴道,四肢如废,举动不得,慌忙道:“你们竟如此下作,在我不意之时制于此地,而不敢真刀明枪的较量,今日在下可真的认识你们”三丽山庄“啦!”
闻言,右面穿浅蓝色衣裳的女子,柳眉一竖,娇斥道:“住嘴!若非我大姐看你还是个汉子,早让人把你扔进山里喂狼了,我问你,你可带来我们要的银子和珠子了么?”
齐天柱傲然一笑道:“丫头,你是谁?火气还不小哩!”
那穿浅蓝色衣裳的冷道:“小女赵金英,她是我大姐冯玉琼。”
说着一指中间那穿红绫子衣裳的女子,又一指另外一个穿粉色衣裳的女子道:“这是我二姐徐美珠,我们是结拜姐妹。
江湖上人称“桃园三丽”。“
齐天柱听了,淡淡一笑道:“我不管你们是桃园几丽,可是我们”天山七杰“的名号想来你们是早昕说过的,虽然现在只剩下我老哥一个。可是你们要知道,我们想当年纵横江湖名扬武林,还从来没向谁低过头!今番犬子无能落入你们之手,在下如不能救其出去,情愿随其一同身死,也不会向你等求情以苟活于世,更不会哀求你们放释犬子,有能耐你们便与我决一死战,是生是死图个痛快,哎,你们因何不敢?”
冯玉琼莞尔笑道:“齐前辈,你曾经与家父冯子道和家兄冯天奇都打过交道,你应知我们冯家岂是畏刀避剑之辈。今日用此下策制服前辈实为不得已,实不相瞒,三天前,我们三丽山庄收到了”铁血盟“下的铁血刃,新近江湖传言,铁血刃下到三天内若不降服,三天后,必将大祸临头。于是我们姐妹商量,降服是不可能。只有与其一拼,限于我们人单势孤,且全是女流,遂想雇一些武林中人来助拳,正好短缺些银两,我们偏在这时抓获了令郎,不得已用此下策。因为今晚铁血盟就要来袭,我们不想多一个对手……”
齐天柱道:“可是我只好令你们失望,我并没带分文!”
徐美珠一旁接口道:“我们素不强人所难,也不想伤害你的性命,只是大敌当前之时,先委屈你一下,等我们退了铁血盟再说。不过,你这口红毛宝刀我们得先借用一下,待事后也可以考虑用这把刀换回你的儿子!”
“你!”齐天柱闻言怒不可遏。
这把红毛宝刀乃是六哥霹雳金钢杨永魁的遗物,是杨氏家族的祖传宝刀,列为江湖八大神兵锐器第三。
十几年来他一直带在身边,只想能在日后有机会交还给杨氏中人。不意,今天就要失落在自己手上,这怎不令他痛心疾首。
冯玉琼断然一挥手,朝身旁侍立的一位少女道:“小玉,去把他的哑穴封了,关起来!”
“是!”侍立左侧的执扇少女应声近前,只见纤手落处,早制了齐天柱的哑穴。
齐天柱穴道被制,只有任人摆布,堂堂七尺须眉,任一个娇弱女子欺弄,他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屈辱和愤懑。
小玉走到门旁,一拉垂在门旁的一根细绳,齐天柱顿感身下的椅子一沉,接着匣见脚下的地板已分开,椅子正稳稳地往下落,椅子一着地,地板又在头顶合拢子。他发现自己已到了下面的另一间屋子,这间屋子和上面的屋子设什么区别,只是感到有些潮湿,显然,这是一间地下室。
齐天柱坐在椅子里,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促听觉却灵敏,可以听见头顶屋里的一切动静。
这时,就听头顶有人道:“大姐,这口刀果然是宝刀,你就留着用吧!”
是赵金英的声音。
“不,若二位妹子不希罕,我倒想把这口刀送给一个人。”
冯玉琼的声音响起,“你们猜-猜,我要送给谁?”
“当然是甄大公子了!”徐美珠的声音。
“对啦!”冯玉琼道:“因为笑峰擅长使刀,他的”八十四路迎风斩“是师门的绝技,若再配上这口宝刀更是如虎添翼,神威无比,你们想,我们靠上慈善堡这棵大树,还愁没有阴凉。否则,像咱们女流要想在江湖上争一席之地。谈何容易!”
徐美珠道:“大姐之意我们都明白,也同意大姐的作法,反正这刀也是白捡的,送个人情更好,况且甄公子和大姐早晚……嘻嘻,还不是一家人,何必还分你的我的哩!”
冯玉琼笑道:“二妹勿取笑,不瞒二位妹子,我早已遣人去慈善堡求助去了,只是不知道笑峰他们怎么还不派人来。你们知道,慈善堡人多势众,江湖黑白两道有许多人都与他们有交情,并愿为其所用,他们……”
话到这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一个紧张而焦急的声音道:“大小姐,大事不好,铁血盟的人已袭进山庄,把这几间房子包围了,口口声声让三位小姐出去送死,秋兰和水草与他们交手,只一招就被人家杀死了,那帮人的武功厉害得很……”
“别说了!走!”是冯玉琼的厉声断喝。
紧接着是了阵杂乱的脚步声,头顶的屋子恢复了沉寂。
齐天柱叹了口气,心中觉得又窝囊又憋气,想自己出道以来,凶险经历得也不算少,却无论如何想不到会糊里糊涂地栽在这帮女人手里。
他想不出解脱逃走的办法,因为对点穴和气功一窍不通,他也不愿意想,是否能逃得出去,更不愿想三丽山庄能否击退铁血盟的侵扰。
当然,听码玉琼的话,她们已事先请了人手,可是,事到临头,助拳的尚未到,强敌压境,恐怕是凶多吉少,要是铁血盟杀死了桃园三丽,自己身陷此地,岂不无人知晓,天长日久,便会化为一具腐尸……“
他妈的!齐天柱狠狠地咬咬牙,心中骂道,都是自己那混蛋小子二柱,害得老子落到这步田地。要是出去再见到儿子,非得狠狠揍他一顿不可,可是,他又泄气了,唉!难的就是出不去。
索性他也不再想什么,把眼一闭,坐在椅子上睡起觉来。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头顶纳响声惊醒,睁眼一看,见头顶的地板已经分开,只听“啪”的一声响,自己坐的椅子竟似被什么托着往上升起,低头一看,原来倚子下支起一根粗木头,显然这间屋子的下面还有一间屋子。等到椅子出了洞口时,屋里的地板复又合拢,齐天柱又回到原来的屋子里,他坐在椅子上,举目四顾不由暗吃一惊。
室外晨曦甫现,不知不觉天欲亮了。
三丽山庄和铁血盟几乎酣战了大半夜。
再看面前站着的几个人,他才知道那酣战的激烈和惊心动魄。
站在他对面的是“桃园三丽”。只见这三位丽人,此时已无丽可言,人人被头散发,身上衣裳被刀剑划得破破烂烂,赵金英的左臂还受了剑伤,已包扎完毕。人人的身上都血迹斑斑,不知是自身的还是别人身上的。
在“桃园三丽”身旁的两位身材魁梧的青年汉子。其中一位身穿紫色衣裳,面皮白净,眉清目秀,一个身穿黑色衣裳,面如锅底,黑中透亮,满脸虬髯,显得威武不凡。气质超俗。
齐天柱正然环顾,就听徐美珠朝那穿紫衣、面皮白净的人嫣然一笑道:“笑峰兄,他就是齐天柱,人们说的天山老七!”
那被叫做笑峰的人闻言,点了点头,朝齐天柱躬身一礼,笑道:“在下甄笑峰,家父是慈善堡主甄善仁,久闻齐前辈大名,今日得见乃晚生之幸!”
说完,上前潇潇洒洒的几下,便解开了齐天柱被制的穴道:齐天柱穴道解开,霍然而起,怒目逼视着冯玉琼,气道:“丫头,欺人太甚!”
甄笑峰急忙陪笑道:“齐前辈,请您息雷霆之怒,容晚生进一言!”
齐天柱看了甄笑峰一眼,见这年轻人也就在三十左右,举止斯文有礼,谈吐文雅不俗,也不好再发怒,压了压火气,悻悻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甄笑峰又笑道:“齐前辈,玉琼妹多有得罪,晚生代她赔罪,望前辈不计前嫌,宽恕于她,至于令郎,并无丝毫伤害,即刻请前辈领回!”
齐天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异道:“真的?我那混儿子在哪儿?”
甄笑峰转头对冯玉琼一笑,温柔地道:“玉琼妹,我相信你不会不给愚兄这个面子吧!”
冯玉琼笑道:“你愿意的事,就是我愿意的事!”
这话颇具含义,再场的人没人不明白。
闻言,只见徐美珠朝门外拍了三下巴掌。
声音刚落,从门外走进那个叫小玉的少女,身后跟着一个小黑男孩。
一进屋,齐天柱一眼就认了那小黑男孩是自己的儿子齐二柱。
“还没等儿子站住,便惊喜地扑上去,一把搂住儿子,喊道:”傻小于,你可想死爹了!“
齐二柱见抱住自己的是爹爹,也惊喜地喊了一声“爹”,泪水夺眶而出,委屈地哭起来。
刚哭了两声,突然,齐天柱猛的推开儿子,站起身叱道:“混蛋小子,净给我惹事,还有脸哭,莫哭,流眼泪算什么英雄好汉!”
齐二柱见爹爹声色俱厉,吓得止住哭声,怯怯地望着父亲,悄悄地抹着脸上的泪痕。
齐天柱转身对甄笑峰一抱拳道:“在下是个粗人,说话直来直去,你帮我的忙不会白帮,你让我怎么报答你……”
甄笑峰闻言微微一笑道:“前辈此言差矣!想我慈善堡向来以慈善的心怀对江湖上的事事人人!家父知道前辈的事后,就让晚生,前来帮忙,使你们父子团聚,晚生遂疾马赶到齐家堡,说你已离家出来,因为去贵堡耽搁,所以,今日救援这里来迟一步,险些使铁血盟得逞,况且,晚生久仰前辈大名,今日以尽薄力,也是晚生之幸!”
齐天柱一挥手,爽快地道:“我也不说别的了,你帮了我的忙,我不会忘了你,以后如用得着在下,上刀山下火海,你给个信我就到。我再问冯姑娘几句话,就领儿子回家!”
说着,转身对冯玉琼道:“冯姑娘,有两件事在下要问个明白!”
冯玉琼和甄笑峰对视一眼,转眼朝齐天柱道:“前辈有话请讲!”
齐天柱道:“一是我儿子为什么被你们抓来的?总不至于没有理由吧!抑或是单单的为了绑票当人质朝我要钱!”
冯玉琼闻言道:“我也正要告诉前辈,前些天”万花帮“的芍药,不知从何处弄来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叫肖金萍,长得天仙一般,他说送给我们三丽山庄,因为他对二妹……”
说着,瞥了一眼徐美珠,接着说道:“他一心想博得二妹的欢心,并说,那肖金萍来自西方女儿国,她还知道雪寒珠的下落,可是,就在一天夜里,当苦儿和小玉看着那姑娘时,一时不注意被令郎解开绳子放跑了。当我们发觉时,那肖金萍已不知去向,所以,抓住了令郎……”
齐天柱回头瞥了一眼儿子。
齐二柱怯怯地低下了头,嘟道:“是那么回事,我,我还没来得及跑就让她们抓住了!……”
“别说了!”齐天柱气愤地打断儿子的话,转对冯玉琼道:“都是犬子之过,他自找苦吃!”
冯玉琼笑道:“孩子还小,不甚明事,望前辈日后多加管教!”
齐天柱闻言象挨了一巴掌,脸腾的红了,道:“我管是管了,可是,他……他妈的太不争气!”
冯玉琼道:“前辈,我想你的第二件事,必是要问那红毛宝刀哪里去了!告诉前辈,真对不起,那红毛宝刀适才小女用它与铁血盟厮杀时,被人掠了去,那人蒙着面,小女认不出是何人,真是……”
“唉!”齐天柱沉重地叹息一声道:“只是那宝刀乃是杨家祖传,不想竟因我而失落江湖,我愧对死去的六哥杨永魁,更无颜见杨家后人!我……”
他一回头,看见了儿子齐二柱。突然,劈手一个嘴巴扇过去,重重地打在齐二柱的脸上,骂道:“都是你惹的事!”
登时,齐二柱脸上印出红红的五个手印,嘴角流出了一抹殷红的鲜血。
他没有哭,只是倔强地仰着小脸蛋,睁着黑亮的眼睛愤愤地盯着冯玉琼道:“她不好,是她弄丢的刀,不是我!”
齐天柱余怒未息,一把拽住儿子骼膊喝道:“走!混小子,快跟我回家去!”
说完,朝甄笑蜂和冯玉琼等人点了点头道:“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说着,拉着儿子齐二柱出了门,扬长而去。
见齐天柱领儿子一走,屋里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人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其父其子,一对大傻瓜!”
闻言,冯玉琼一旁道:“想不到,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的齐天柱却是这般窝囊!”说着,对一旁的小玉道:“去,把那口刀取来!”
小玉应声而出,不多时捧着那口红毛宝刀走进屋,递给了冯玉琼。
冯玉琼看了看手中的红毛宝刀,又情义深长地瞥了面前甄笑峰一眼道:“笑峰兄,玉琼借花献佛,欲将此刀献给兄长,还望兄长笑纳,日后三丽山庄的事还请兄长多多关照!”
说完,双手捧刀往甄公子面前一递,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甄笑峰。
甄笑峰春风荡面,正欲伸手接刀,突然转面看了一眼身边的黑衣人,迟疑了一下,把刀接了过去,转身对黑衣人道:“诸葛贤弟,你看这刀如何?”
黑衣人讪讪而笑道:“宝刀美人,笑峰兄真令人嫉妒!”
甄笑峰闻言,突然仰面大笑道:“哈,哈!诸葛贤弟真会说话!”
说毕,手捧宝刀往黑衣人面前一递道:“诸葛贤弟如喜欢,此刀就送给贤弟,若无贤弟带人臂助,今日岂能击退铁血盟,以此刀相谢,不成敬意!”
此言一出,满屋人无不愕然失色。
冯玉琼脸色骤然煞白,目视甄笑峰,呆如木鸡。
黑衣人微微一笑,竟然伸手接过了那把红毛宝刀。
他看了看手中刀,又抬头看了看冯王琼身边的徐美珠,笑道:“笑峰兄够朋友!我诸葛飞虎能与笑峰兄相交可也算不枉一世,可是,这刀是冯姑娘给仁兄的爱物,内含温情,在下虽粗鲁,亦知其意,在下只有收此刀之意,而绝无夺此爱之心!”
冯玉琼闻言,脸色渐缓,依然不语。
甄笑峰瞥了冯玉琼一眼,目光颇具含义。
诸葛飞虎这时却走近了徐美珠,把刀往徐美珠面前一递,道:“徐姑娘,如不嫌在下形容丑陋,才疏学浅,在下愿以此刀相赠,寄托爱意!”
实在意外,徐美珠一时竞手足无措,她转面望了望冯玉琼,为难地道:“这,事出唐突,小女…”
冯玉琼俊面大悦,展颜笑道:“二妹,承蒙二宫主看得起咱们姐妹,我看你还是收下吧!”
徐美珠为难道:“可是,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万花帮“的芍药对小妹追恋已久,且对咱们多有帮助,我怎好负了人家心意,而与二宫主……”
诸葛飞虎道:“徐姑娘且容在下进一言,江湖中多知冯姑娘和笑峰兄私情甚笃,而却从未听说过徐姑娘和芍药之间有什么私情可言,想那芍药不过是”万花帮‘花如玉手下的一名走卒,怎配和我堂堂的八卦宫宫主相比?自生父诺葛浮图故世,八卦宫由我和哥哥主持以来,日渐兴盛,提起本宫的“龙虎十八客”江湖中无人不知?三日前,我接到笑峰之信,让我今日来助拳,我毫无它言,带人前来,一则答笑峰兄之约,二则亦为徐姑娘……“
“二宫主!”徐美珠打断诸葛飞虎的话道:“阁下无须再说,您之心意小女心领神会。只是那芍药对本庄确实有过不少帮助。别的不说,就说前几日,他送那肖金萍来时还说,要想办法弄到西域带到中原来的”绝世奇珠“献给本山庄,就凭这一点,可见此能耐还是不小的,小女又怎好负了人家的心意!”
诸葛飞虎冷道:“徐姑娘,莫非那”绝世奇珠“芍药已经献给贵山庄了!”
徐美珠道:“还不曾,但他说一定能弄到!”
诸葛飞虎正欲说话。一旁的甄笑峰笑道:“恕在下多嘴,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美珠道:“甄公子有话请讲!”
甄笑峰道:“徐姑娘现在是左右为难,虽然在名望和势力上诸葛贤弟远胜那芍药,而徐姑娘认为芍药能抓到肖金萍,并有可能弄到”绝世奇珠“,那么想问一问诸葛贤弟,你可有信心抓到那肖金萍,进而再弄到那”绝世奇珠‘,倘诸葛贤弟办到了这两件事,那徐姑娘,你又怎么解释?“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冯玉琼。
冯玉琼点了点头,接口道:“二妹,姐姐不怕你生气,江湖中历来是弱肉强食,谁存谁亡都得靠真本领,芍药说能干这干那,也许是言过其实,依姐姐之意……”
“姐姐!”徐美珠出言打断冯玉琼的话道:“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说着,转身对诸葛飞虎道:“二宫主恕小女无礼,如二宫主不嫌小女,小女就收下二宫主的……”
说着,便伸手去接诸葛飞虎手中的红毛宝刀。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触到刀鞘,突然,银光一闪,自窗外飞进一枚银镖,只听“啪”的一声,将诸葛飞虎手中的宝刀击落在地。
与此同时,一个白衣人破窗掠进,身形飘逸,一闪到了近前,拾起了地上的宝刀,朝徐美珠潇洒地一笑道:“此刀该在下献给徐姑娘才对!”
这白衣人一现,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
徐美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道:“芍药兄,你自何处而来?”
芍药微微-笑道:“我知道你们把那小姑娘看跑了,便和海棠弟去四处寻踪查找,后来在大凉山附近的一片松林里寻到了那小姑娘,我俩把她装进布袋正想给你们送来,不想竟被齐天柱碰见,他管闲事,与我们厮杀起来,本来我俩已经要制服他了,不料竟来了一个黑衣女子,脸带面罩,出手相助,我们不敌,海棠死了,我逃出来,后来得知铁血盟要袭击三丽山庄,我心里牵挂着就急急赶来……”
一旁的诸葛飞虎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若待阁下赶来,恐伯这三丽山庄早被”铁血盟“夷为平地了。你这份热心肠在下倒很欣赏!”
芍药闻言,转过身朝诸葛飞虎一抱拳道:“原来二宫主在此,在下失敬了。”
诸葛飞虎脸色稍变,冷道:“你倒真会开玩笑,适才不是你用镖击落我手中的宝刀么?现在倒说才发现我,莫非取笑在下不成!”
芍药道:“击落阁下宝刀的是我,我是想让二宫主清醒一下,不要夺人所爱!”
诸葛飞虎脸略略一红气道:“在下堂堂二宫主,又岂能和你们那些下流淫贼同日而语,你说徐姑娘爱你,我还道徐姑娘倾慕在下!”
芍药眼中掠过一丝火星,冷笑道:“二宫主何必欺人太甚!”
诸葛飞虎也冷冷地道:“阁下也别不识趣吧!”
两个人四日逼视,怒火燃烧,-触即发,眼看着就要动手相搏。
甄笑峰突然朗声一笑道:“二位莫吵,且容在下进一言如何?”
芍药和诸葛飞虎闻言,同时把目光投向甄笑峰。
芍药道:“甄公子,慈善堡在江湖上历来以主持公道著称,今日希望你也能说句公道话,在下与徐姑娘两情相悦,甚是融洽,不想二宫主他持强凌弱。意欲夺他人之爱,此理何存!”
话音未落,诸葛飞虎急道:“此言甚谬,徐姑娘又没有说为他独有,何以不许别人爱之,况且,他身为淫帮中人,品行不端,亦有去桃园之声名,在下追幕徐姑娘已久,今日得以表露心迹,有何不可!”
两个人各言其辞,争执不下。
甄笑峰展颜一笑道:“二位莫再吵闹,请听在下公论。”
说着,转对徐美珠道:“徐姑娘,为你庆幸,你之美貌聪颖居然使得这二位仁兄为之相争,果然不同凡响,在下想问一句,你到底爱谁?”
徐美珠早已面如霞红,柔情似水,听甄笑峰一问,娇羞地抬眼,瞟了瞟芍药。
芍药见状,顿时喜上眉梢。
徐美珠又瞟了瞟诸葛飞虎。
诸葛飞虎也面露欣喜之色。
甄笑峰见徐美珠不开口,又笑道:“莫非徐姑娘这二位都喜欢,这可如何是好。二女倒可共侍一夫,而这一女却如何侍得二夫,还望徐姑娘表明心意,在下好公道论定!”
徐美珠朝甄笑峰莞尔一笑道:“今日之事实出意外,小女-时彷徨无计,二位不嫌小女形容丑陋,是小女的福气,小女适才思忖,其心已决,若二位英雄哪个能抓住那个肖金萍,并得到那”绝世奇珠“献到三丽山庄,小女愿以身相许,否则,只好令二位失望,请另折花枝!”
一言即出,则满室静然。
少许,诸葛飞虎冷笑一声道:“但愿徐姑娘届时不会失言。
在下定会让徐姑娘如愿,但不知那肖金萍何以这般重要,非抓到她不可?“
徐美珠道:“抓那小姑娘得到绝世奇珠,本庄亦是受人之托,不得已而为之,权当二宫主对本庄帮忙,不胜感谢!”
诸葛飞虎点了点头,果断道:“好!在下告辞了!你们等着到时接人接物吧!”
说罢,抱拳当胸,环场一揖,而后昂然举步,扬长而去。
芍药见诸葛飞虎一走对徐美珠微微一笑道:“徐姑娘,请放宽心,在下相信不会输给他!”
说完,把手中红毛宝刀往徐美珠手上一递,朝甄笑峰一抱拳道:“甄公子,江湖上对我们万花帮素有偏见,但请甄公子记住,-田之禾可分良莠,一群之人亦有善恶!”
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去。徐美珠目送芍药走出门去,转脸对冯玉琼道:“大姐,你看我今日做得如何?”
冯玉琼展颜笑道:“再好也没有了!”
徐美珠把手中红毛宝刀递给冯玉琼道:“这把刀还是物归原主吧!”
冯玉琼接过刀去,嫣然道:“多谢二妹,若非二妹机智。”
她转身瞥了一眼甄笑峰道:“这把刀便会真是送人了!”
甄笑峰朗朗一笑,走到冯玉琼面前,从冯玉琼手中拿过红毛宝刀,傲然道:“玉琼妹,愚兄早已料到会有这步棋的!”
说完,深情地看了冯玉琼一眼,把红毛宝刀往腰间一挂,说声“再会”,身形已掠出门去,转眼没有踪影,冯玉琼眼见甄笑峰离去,就像一缕轻风,不由望着门口叹息一声。
一旁的赵金英道:“大咀,咱们也不能总在这儿愣着呀!
天已亮了,该收捡一下了!“ 冯玉琼闻言,娇叹一声道:”咱们死了多少人?“
赵金英道:“死了十一个,铁血盟的死尸都被他们同伙背走了厂冯玉琼对站在一旁的小玉道:”去带入把死去的姐妹们埋了吧!“
小玉答应一声便朝外走,刚到门口,突然怔了一下,转身对冯玉琼慌道:“大小姐,又有客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白衣人已举步进了屋。朝徐美珠等人一抱拳,朗声道:“在下丁香参见三位庄主!”
冯玉琼一看这白衣人,年龄在二十七八岁的光景,身材修长,相貌标致,举止和芍药一般的潇洒,确信是万花帮中人无异,便笑道:“阁下屈尊至此,有何贵干?”
丁香朗声道:“在下得知芍药兄前来贵庄,不知还在此否,欲有急事相告!”
徐美珠道:“芍药刚刚离开,莫非阁下未曾碰见?”
丁香道:“原来如此,在下告辞,只是烦请三位庄主,若芍药兄再来时,可转告他,我们已发现了肖金萍的踪迹,让他速去大明湖畔!”
说完,当胸一抱拳,身形已掠出门去,眨眼不见。
大明湖,位于兴安县南,是江湖有名的四大名湖之一。
时逢秋季,湖水明澈,波光粼粼,湖畔垂柳如画,景致却实极佳。
在垂柳的掩映中有几间茅屋,茅屋前高挑着布帘,上写“茶坊”二字,茅屋内几张茶桌旁,稀落地坐着几个茶客,正在一边临窗观赏湖光风景,一边悠悠然品着香茗。
在这几个茶客中,有一个黑大汉,身旁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大约都在十三四岁的光景。男孩子表情憨厚,女孩子娇艳如花。正然是齐天柱领着儿子齐二柱和险中逃生的肖金萍。
原来,那天肖金萍被齐二柱意外放走,她并没有跑出三丽山庄,因为她知道,三丽山庄戒备森严,根本出不去,于是她没有往庄外跑,而是躲进了为庄主冯玉琼等人做饭的厨房,幸好一个叫胖嫂的厨娘发现,胖嫂见她可怜,很同情,遂将她藏进米仓,尔后,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四处搜寻的人。
一躲就是好几天,守着厨房也没饿着,只是没有机会逃掉。
后来,铁血盟夜袭三丽山庄,见外面闹得翻天覆地,胖嫂使把她从米仓中放出,让她趁乱逃走,肖金萍出了米仓,七拐八绕,躲过正在厮杀的人群,来到庄门,很顺利地出了三丽山庄,可是,时值黑夜,她举目回顾,黑黝黝的荒山野岭,使他心惊胆颤,唯恐碰上野兽,便寻了个山洞躲起身来,担惊受怕地熬了一夜,天一放亮,便出山洞择路下山,可是,当她一出藏身山洞,竟意外地看见齐天柱拉着齐二柱的手,从三丽山庄出来,于是欣喜地迎上去。
齐二柱和肖金萍相见,两人好不高兴,当齐二柱把肖金萍介绍给父亲时,齐天柱也很兴奋,拉着小金萍的手又是笑又是叹息。后来,他告诉小金萍,反正你也没地方去,先到齐家堡吧,那里就是你的家。
肖金萍点头应允,于是三人一向往齐家堡走来,途中路过大明湖,齐二柱和肖金萍便要去大明湖游玩一番。
齐天柱思忖,反正也无甚要事,不如满足两个孩子的要求,遂来到大明湖畔,一见这大明湖?果然景致非凡,自有可玩之处,游玩了一上午,便这才来到湖畔茶坊饮茗小憩。
边饮茶边闲谈,功夫不大,饮茶已毕,齐天柱擦了擦嘴角,看了看身旁的两个孩子,喜爱地道:“怎么样,玩够了,也喝足了,咱们该回家了!”
齐二柱和肖金萍闻言也放了茶碗。
肖金萍莞尔道:“这里的景色真美,齐叔叔,等有时间还领我们来玩,好么?”
齐天柱咧嘴一笑,道:“好哇!若是你愿意来,叔叔会经常带你们来的!”
说着话,三个人起身离坐,付了茶钱走出茶坊。
齐天柱他们前脚一走,坐在窗下的两个白衣人相视一眼,点一点头,忙掏出几块碎银子扔在桌上,起身离坐,尾随跟了出来。
到了茶坊外面,见齐天柱三人正然沿着湖畔往西走,再走不远就要拐进北面的一条林荫路。
两个白衣人隐在一棵树后,其中一个额下有痣的白衣人,焦灼地对另一个白衣人道:“白兰,你说该怎么办,丁香去了这么久,芍药兄也不见他寻来,万一他们进了林子,就难办了!”
那个叫白兰的白衣人闻言,瞥了一眼越来越远的齐天柱等人,一咬牙道:“先截住他们,等芍药和丁香来了再说!”
说完,身形一纵,跃到头顶的树上,施展轻功向前面追去,另一个白衣人见状,也掠起身形,尾随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眨眼间就追上了齐天柱等人。
白兰在树上轻喝一声,抖身落下。端端地落在那林荫路门上,挡住了齐天柱等人的去路。
齐天柱听啸音,见从树上落下两个白衣人,便一怔道:“朋友,因何拦住在下的去路?”
白兰一抱拳傲然道:“阁下莫非就是齐天柱?”
齐天柱抱拳还礼道:“正是在下,不知朋友是何帮何派,贵姓高名?”
白兰微微一笑道:“在下白兰,他叫月季,乃是万花帮主花如玉的门下,如果我没猜错,阁下身旁的少女叫肖金萍,来自西域!”
齐天柱正欲说话,身旁的齐二柱大声道:“你说得对,她就是肖金萍,被我们从三丽山庄刚刚救出来的!二位叔叔找她有事么?”
白兰道:“我们要让她说出那个小王子的下落,还有那颗雪寒珠在哪里?”
肖金萍在一旁冷道:“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你们这帮坏蛋!”
“哼!”一旁的月季早已无奈,一伸手抽出腰间长剑,冷哼一声道:“那只好对不起了!”
说着,便欲欺身而上。
白兰一伸手拦住了月季,然后朝齐天柱半阴半阳地一笑道:“齐英雄,我想你不会反对我们把这个小姑娘带走吧!如果你不反对,现在你可以领着儿子走了,如果你反对,嘿嘿!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说着,鹰一样的眼睛盯着齐天柱,缓缓地抽出剑来,动作沉稳有力,神情阴森可怖。
齐天柱冷冷一笑道:“在下多年不涉足江湖,想不到竟然出了这么多可畏的后生。好,在下倒要领教一下”万花帮“的后生。”
说着,往后推了推肖金萍和齐二柱,让二人站得远些。
白兰见状冷笑一声,手中剑迎风一抖,顿时绽出三个剑花,脚下滑步而进,疾迅地刺向齐天柱。 几乎与此同时,身后的月季也腾起身形挥剑攻上。
两柄剑寒光交闪犹如两道飞虹,挟着风,袭向了齐天柱。
齐天柱见白兰和月季联手攻上,两柄剑一上一下刺来,剑网到处已封锁了可能闪身的退路,他知道万花帮徒都非等闲之辈,各个剑术超群,前番与海棠和芍药遭遇,若非那“飘飘女尼”暗助,他早已命丧黄泉,而今又遇万花帮徒,剑术同等高超,剑起处便一看而知,纵是动手亦难取胜,然而,不动手又如何是好,能眼看着他们掳走小金萍么?这又如何对得起二哥肖子建……“
齐天柱心念至此,早已是怒发冲冠,大吼一声,挥拳迎上,施展出师傅所传的“金钢十八锤”与白兰和月季厮杀在一起,可是,三招没过,齐天柱两次遇险,胸前衣襟被剑划破,露出一道鲜红的血痕,齐天柱紧咬牙关,双眼充血,决意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住小金萍。
可是,白兰和月季的联手剑术委实有独到之处,就是齐天柱拼尽全力,也难以抵挡!这一刻,白兰剑走上路,刺向齐天柱的康突穴,齐天柱闪头避开剑锋,出腿袭向白兰的章门穴,可是就在他出腿的瞬间,月季从背后一剑刺向他的后心。
齐天柱这时正好一腿独立,另一脚已起在半空,根本没办法躲避,眼见那月季一剑便要刺入,就在这时,突听有人大喊一声:“住手!”
月季闻言为之一怔,手中剑缓了一缓,齐天柱赶紧收腿,纵身跳到一旁,惊得出了一头冷汗,他知道若非有人及时喊了这一声,自己早已魂飞云外了,他举目向那喊话人里去,不由浓眉一皱。
月季和白兰也不知来了何人,等他们一看那喊话人,气得脸都白了。
原来那个喊“住手”的人,正是齐天柱的儿子齐二柱。
这时,齐二柱见三个人听见自己的喝喊都罢了手不打了,便双手叉腰,朝白兰和月季大声道: “你们太欺负人了,两人打我爹,还用兵器,这太不公平了!”
白兰正欲答话,一旁的齐天柱怒道:“小孩子知道什么,你们快回家去,我拖住这两个人!”
说完,抢步上前,挥拳击向白兰的面门。
白兰见齐天柱挥拳击上,朝旁边的月季使了个眼色,冷笑道:“来个公平的!”
说着,把手中长剑入鞘,挺身而上,出拳迎击,与齐天柱拼在一起。
一旁的齐二柱见了,拍手道:“这还差不多,一打一,拳对拳,我爹才不怕你哩!”
说完,二目盯着撕拼在一起的两人,嘴里不住地喊着:“使劲打!爹!使劲!”
齐二柱正为爹爹助威喊得起劲,突听身旁的肖金萍一声惊叫,转眼一看,见月季已疾身而起,正伸手去抓肖金萍。他“哎呀”一声,一头撞向月季,月季正欲出手制住肖金萍的穴道,可是,手尚未触及到肖金萍,见齐二柱斜侧里一头向自己腰间撞来,便急忙闪身避开。
齐二柱一头撞空,脚下收不住,奔出几步,一个前失趴在地上。
月季没有理睬齐二柱。又欲制服肖金萍时,肖金萍已跑出四五步远。他身形一提,轻轻飘飘地落在肖金萍面前,挡住了肖金萍的去路,冷笑道:“小姑娘,今天你插翅难逃!”
肖金萍一见月季挡住去路,急转身又往回跑。
月季身形凌空而起,从肖金萍的头顶跃过,落在她的前头,正欲抖身而上将肖金萍制服。
突然,身旁传来一声冷叱:“住手!”
月季闻言一怔,举目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见树林边缘并排站着八九个彪形大汉,全着黑衣,每人都双手合抱前胸,双腿叉立,凶神恶煞一般,正逼视着他。
这时,月季身旁不远的齐天柱和白兰也停止厮搏,惊愕地看着这些仿佛从地里冒出来的大汉。
齐二柱仍然是趴在地上,哼哼叽叽的不起来。
肖金萍面呈惊惧,一步步地向湖畔退,眼看着几步就掉进湖水里。
突然,为首的大汉朗声大笑道:“想不到,这一对大傻瓜也来凑熟闹!”
齐天柱闻言一证,认出这黑衣人正是自己在三丽山庄看见的那个人。
那天这个人一言不发,他也不知其名和来历,今天看这声势,此人绝非等闲之辈,遂道:“在下与阁下曾有一面之情,只是不知阁下高名?”
黑衣人冷笑道:“在下诸葛飞虎,曾在三丽山庄见过你!”
齐天柱道:“原来是八卦宫的二宫主,难怪有此声势,不用说,你身旁之人便是令江湖中人闻名色变的”龙虎十八客“了!”
诸葛飞虎傲然道:“不错,不过只是来了八位,我想对付你们这些庸常之辈八位已够多了!”
齐天柱不解道:“二宫主何出此言,在下与二宫主并无任何过节?”
诸葛飞虎冷道:“莫非你不是想得到那个小姑娘?”
齐天柱道:“原来你们亦是为了那小金萍而来?”
诸葛飞虎道:“不错!”
齐天柱正欲说话,突见白兰朝月季一挥手,月季弹身飞起,向湖畔的肖金萍飞掠过去,而白兰已抽剑出鞘,拉开架式,竟欲阻挡诸葛飞虎的人过去。
诸葛飞虎见状冷冷一笑,朝身旁的人果断地一挥手,道:“上!”
声音未落,只见黑影疾闪,锐风顿生。
诸葛飞虎身旁的八名大汉已弹身冲上,两名大汉手中一抖钢鞭,围住了白兰,其余六名大汉已追上了月季。
月季眼见再想抓住肖金萍已不可能,只好与两个黑衣人 杀一处。
而剩下的四名大汉,已扑向了肖金萍,不等肖金萍惊呼出声,已被人点了穴道,装进了随身带来的布袋,其中一个大汉背起来,向诸葛飞虎这边走来。
齐天柱-见心急似火,他大喊一声,抢步拦住那背布袋的大汉,意欲夺回肖金萍,可是他还没到跟前,早有两个大汉抖身而上,护住那个背布袋的大汉,摆刀截住齐天柱。
背布袋的大汉在另一个默汉的守护下,正欲绕过面前厮杀的齐天柱等人来到诸葛飞虎身旁,突然,只见树端传来一声清啸,啸音未落,从树上跳下两条白影,这两条白影到了地上,展身而立,原来是两个手执长剑的白衣人,这两个白衣人齐声暴叱,身形闪电般的掠起。直扑向站在几步外的诸葛飞虎。
诸葛飞虎见手下人已抓住了肖金萍,装进布袋,正背着向自己走过来,心中大悦,等他发现有两条白影向自己掠来时,已经迟了,两道寒气森森的长剑,一柄逼上咽喉,一柄抵住心窝。
其中一个人冷道:“想活命就不许动!”
诸葛飞虎一怔,还没看清面前白衣人的形容相貌,便已被制住了穴道:其中一个白衣人拿下抵住心窝上的剑冷道:“快让你手下人住手!”
诸葛飞虎虽然身体不能动,而哑穴未被制,闻言,喊了一声:“停!”
那几位厮拼的大汉闻言,各自罢手,定睛一看,见诸葛飞虎己被人出其不意的制服,无不惊愕。
那个背布袋的大汉惊惧得将布袋掉在地上,望着诸葛飞虎不知所措。
白兰和月季一见制服诸葛飞虎的两个白衣人,便惊喜地齐声喊道:“芍药,你们来得正好!”
诸葛飞虎闻言,一看面前站着的果然是那个和自己争美的芍药,而另外的一个白衣人自己却不认识,便冷道:“乘人不备,偷袭得手算什么本事!”
芍药收剑入鞘,傲然一笑道:“你们依仗人多,以众欺寡,就算本事了!”
说着对身旁的白衣人道:“丁香,快去把布袋给我拿来,小姑娘是我们的了!”
丁香闻言,疾步向那布袋奔过去。
突然,旁边的两个大汉一挺单刀,挡住丁香的去路。
芍药见状,蓦然抽出长剑,压在诸葛飞虎的脖子上,朝那两个大汉喝道:“若想让你们宫主活命,就快闪开!”
那两个大汉闻言一怔,却不离开,依然站着不动,眼睛望着诸葛飞虎,等待宫主命令。
诸葛飞虎一咬牙,喝道:“闪开!”
两个大汉闻言,悻悻地退到了一旁,闪出一条赂,让丁香过去。
丁香冷冷一笑,疾步走到布袋前,伸手去抓布袋,谁知站在布袋旁的大汉一伸长剑,挡住了他伸向布袋的手。
丁香冷道:“你不想让你们宫主活了!”
那大汉闻言,愤愤地放回长剑,后退三四步,焦急地望着诸葛飞虎。
丁香正欲再次去抓布袋,忽然,旁边的齐天柱大喝一声:“快给我放下,我不管谁死活!”
说着,挺身扑上前,欲和丁香??夺布袋,可是,他身形刚一动,白兰和月季已双双擎剑掠上,将他围住。
齐天柱怒不可遏,挥拳与白兰和月季打在一处。
丁香见状,便弯下身去,伸手去抓那个布袋,可是,他的手刚触及布袋。突然,感到左边腰际被什么重重的撞击了一下,站立不住,趔趄了一下,险些跌倒,站稳脚步一看,撞自己的原来是个男孩。
这小男孩正是齐二柱。
他刚才一头没撞着月季重重的摔在地上,浑身摔得好疼,-时没有爬起来,后见又来了许多人,肖金萍被抓住装进布袋,他便悄悄的爬到布袋附近,起人不备,接近布袋跟前,见丁香几次拿布袋都受人干扰,他趴在那里没动,这时见了丁香拿布袋眼看得逞,才乘其不备,一头撞在丁香腰上,就在丁香站立不稳时,他飞快地一把抓起布袋,背起来便向湖水里跑去。
可是,他力气不大,背不动肖金萍了,刚走了几步便一个趔趄倒在湖边,他挣扎着站起来,正想再次抓那布袋,可是迟了,丁香已弹身而至,凌空飞脚正踹在齐二柱背上,只听“扑通”一声,把齐二柱蹬进湖里……
丁香见齐二柱被自己踢进湖里,急忙弯身去抓湖边的布袋,可是,就这在时,从湖里冒出一条鳄鱼,那鳄鱼在湖面上直立而起,不知怎么的水花飞溅,在飞溅的水花中竟有一道白光射向丁香,丁香惨叫一声,身形扑倒在地,那鳄鱼这时已到湖边,谁也看清是怎么弄的,竟然将那布袋拉进湖里,湖水翻腾时,那布袋和那鳄鱼同时沉入湖里,眨眼间湖面恢复了平静,齐二柱和布袋皆无影无踪。
湖畔上的众人见状无不愕然失色。
芍药拿下压在诸葛飞虎颈上的长剑,身形一弹来到丁香身旁,俯身一看,见丁香的咽喉上扎着一根雪白的小针,他把小针拿在手里,放在掌心端详,见这小针十分微小,既非银针也非钢针,而这小针刺入人体却滴血不沾,仍然通体雪白。
芍药把那小针放进革囊,对不远的诸葛飞虎一抱拳:“二宫主,在下失陪了!”
说完,朝身旁的白兰和月季道:“二位兄弟,带上丁香的尸体,我们走!”
白兰和月季早巳停止和齐天柱厮杀,闻言,走到近前,白兰把丁香的尸体抱起放在月季的背上,三个人正想扬长而去,突然,诸葛飞虎身形一纵,来到三个人面前,冷笑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诸葛飞虎身形一动,另外八个大汉也纷纷围上,将勺药三人围在当中。
原来就在芍药离开诸葛飞虎去丁香身旁查看伤势时,诸葛飞虎手下一个大汉为他解开了穴道:芍药所用的点穴法乃是普通的手法,人人可解,若是用本帮的独特点穴法,那么“龙虎十八客”就未必能解得开,而现在芍药三人面临险境,他也只有追悔莫及,责怪自己一时疏忽大意。
芍药见诸葛飞虎等人已将他们围住,便冷冷笑道:“二宫主,我适才制了你的穴道后,也未曾杀你,我只想让你活着看见我是怎么样把徐姑娘争到手的,我甚至想在我们婚礼上敬你一杯酒,所以,我没有杀你,我也希望你也别小家子气,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气魄!”
诸葛飞虎冷道:“芍药老弟,我倒没有那份雅兴,我只是想,先宰了你,而那徐姑娘自然而然就归了我,也无须与人争争抢抢的了,这不是很省力气的事情吗?”
芍药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如果今天杀了我们,我们万花帮和你还有个完吗?为了一个女人就惹得两派无休止的争杀,我想宫主不会认为这是很值得的事吧!”
诸葛飞虎冷道:“不管你怎么说,今天你不把命留在这里是不行的,你也别指望有谁会来救你!”
芍药道:“在下生死事小,我想如果我死后徐姑娘不肯嫁给你,那么,诸葛兄又会怎么想呢?在江湖上你的声誉可就一败涂地了!”
诸葛飞虎仰面大笑道:“芍药,江湖上传闻,万花帮的男人都十分了得,一是剑术超群,二是长相标致,三是都以花为名,今天在见下了并非如此,你们都和女人差不多,婆婆妈妈的!”
芍药冷斥道:“诸葛飞虎,你少在这里卖狂,莫非万花帮惧你们八卦宫不成!”
说着,蓦地抽出长剑。
月季见状,也放下背上丁香的尸体,抽出长剑和白兰一同在芍药身旁侧身而立,三人呈三足之势,意欲作一场殊死搏杀。
诸葛飞虎见状,手中剑往空中一举,正欲喝声“上”,就在这时,从林荫路上传来一声大喊:“诸葛兄,且慢动手!”
话音未落,从林荫路口现出一个翩翩公子,身后跟着四个身穿紫衣的小矮子。
诸葛飞虎遁声望去,见了翩翩公子笑道:“笑峰兄,哪股风把你也吹来了!”
来的这位朗朗公子正是慈善堡少堡主甄笑峰,他身后的四个小矮子,是慈善堡堡主甄善仁手下的四大干将,江湖人称“四小龙”。
甄笑峰听了诸葛飞虎的话,边往近前走边笑道:“我带人去昆仑山路过这里,恰巧碰上,二位何以闹到这步田地,刀剑无眼,若二位皆毙命于此,那么徐姑娘,终身又托付何人?”
诸葛飞虎道:“在下本来已得到了那个肖金萍,却被这家伙争夺了去!”
甄笑峰神色一肃道:“那肖金萍现在何处?”
芍药接口道:“被一条鳄鱼拖进湖里,想必早淹死了,或是成了鳄鱼食了!”
“鳄鱼?”甄笑峰神色有些紧张道:“你们?未曾……”
诸葛飞虎怒道:“都是芍药这小子误事,点了我的穴道,使我动弹不得,后来那小姑娘便被鳄鱼拖进湖里,我想,得到小姑娘无望,而杀了芍药这小子,徐姑娘则照样得归我!”
甄笑峰道:“二位还是请莫动干戈,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各回各处,肖金萍那小姑娘虽然没了,而雪寒珠还在世上,若你们二位谁得了它,仍然可以争得到徐姑娘,这要靠你们的本事了!”
“不行!”诸葛飞虎粗暴地吼道:“今日非杀了他不可我没耐性和他磨下去!”
甄笑峰笑道:“诸葛兄,你何必这样着急,徐姑娘迟早是你的,这其中的原委你稍加思忖便可知晓!”
“这!”诸葛飞虎惑然道:“笑峰此言何意?”
甄笑峰闻言笑道:“你且先放他们一马,待我慢慢说与你听!”
诸葛飞虎闻言怔了片刻,看了看芍药,迟疑道:“好吧!
你走吧!若你还想与我争徐姑娘的话,在下奉陪!“
芍药瞥了诸葛飞虎一眼,又望了甄笑峰一眼,傲然一笑,并不说话,朝身旁的白兰、月季一挥手,月季背起丁香的尸体,三个人弹身进了湖畔丛林,眨眼便不见了。
诸葛飞虎见芍药三人一走,便来到甄笑峰跟前道:“笑峰兄,你把话说明白,因何让我放了芍药?”
甄笑峰道:“这你还不知道,首先,你杀了他们,就结怨了万花帮,如今,铁血盟野心渐大,意欲吞并武林各派,一统武林,而我们各派之间须联手抗敌,方能对付铁血盟,倘若万花帮勾结铁血盟袭击你们八卦宫,纵然你们有”龙虎十八客“,亦难免一劫,所以,暂时万花帮得罪不起。
“其次,愚兄认为徐姑娘迟早会归你,这是因为你无论哪个方面都胜芍药一筹,如果在下没猜错,你此番前来大明湖必是事先有人通知你,否则你如何知道肖金萍会在此地?”
诸葛飞虎惊愕道:“笑峰兄所言不错,在下的确是接到一人密告,说肖金萍在大明湖畔,告诉我速带人前来,若晚了恐芍药得手,于是我带领几个弟兄就急急地赶来。但不知此中笑峰兄如何知道,你肯告诉在下,那密告者是何人?”
甄笑峰笑道:“这一切你以后自然明晓,不须多说,我现在想知道肖金萍是不是真的死了?”
诸葛飞虎道:“笑峰兄怎么也对那小丫头感兴趣?”
甄笑峰笑道:“因为我们堡内来了一个客人,很想见到这小姑娘,我答应帮这个忙,去四处找一找,倘若真的死了,也好告诉他,让他死了这份心!”
甄笑峰说着,突然目光落在湖边不远的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侧倒在地上,有时还蠕动一下子,他便疾步奔了过去,一看那倒地之人,竟是齐天柱。
原来齐天柱最后与白兰、月季搏杀时,已受了剑伤,若非芍药及时让两人背起丁香的尸体离开,再过几招,齐天柱必丧命倒下,当白兰和月季一罢手,他便再也坚持不住了,倒在地上,而此刻他身中剑伤,却无性命之忧。
甄笑峰将齐天柱搀扶着坐起来,谦恭地道:“齐前辈,晚生来迟一步,前辈险遭不测!”
齐天柱脸色苍白,闻言勉强说道:“这点剑伤不算什么,只是我那混儿子和小金萍落进湖里生死未卜令人牵肠!”
甄笑峰道:“前辈无须挂念,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该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人活在世,万事都讲个劫数,令郎和那小姑娘如果还活着,日后一定会找到!”
说着,对身后的“四小龙”一摆手道:“你们先将齐老前辈送回齐家堡息养,静候消息,若有令郎和小姑娘的消息,我即刻派人送信儿!”
齐天柱执意道:“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的消息,我不相信他们真的会死!”
甄笑峰道:“齐前辈如此身体,如同废人无异,倘再遇歹人,岂不是束手待毙,若是归家息养几日,再出来寻找令郎岂不是更好!”
齐天柱闻言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我依你就是,只是无端又给你们添麻烦,甄公子两次助我,此事在下没齿难忘!”
甄公子谦虚的一笑道:“前辈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完,朝“四小龙”一摆手,“送回齐家堡!”
“四小龙”齐声应允,折树用藤条绑了付担架,抬着齐天柱,扬长而去。
这时,诸葛飞虎来到甄笑峰跟前道:“甄兄,小弟回宫还有些事须料理,在此别过!”
说完,抱了抱拳,领着手下人回八卦宫了。
甄笑峰见湖畔众人已一走而光,他这才抖起身形,施展轻功向慈善堡奔来。
明月东升,山野静谧。
甄笑峰回到了慈善堡。
他没有回自己的屋,迳直向父亲甄善仁的书房奔来,到了书房门口,见屋里还亮着灯,两个人影印在窗上,正在说话。
他轻叩了几下门,唤道:“爹!是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立在门口,见了甄笑峰略显惊异地道:“可办成了?”
这老者六旬开外,身材瘦小,长得慈眉善目,嘴角上挂着一抹和悦的微笑,话音柔和慈祥,举止端雅不俗,一看便知,是个有极好修养的入。
这老者就是慈善堡的堡主甄善仁。
甄笑峰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迈进屋来,可是,当他一看见窗前坐着的一个人时,不由喜形于色,笑道:“小王子,你怎么还不休息?”
坐在窗前的正是从天竺国来的小王子靳木良,很多天前?
小王子与觉龙遇难,觉龙为救护他而引开了黑衣人,后来被索命二无常袁天豹用暗器所害。小王子遂听觉龙所嘱,历尽千难万险,终于来到慈善堡,他请求堡主甄善仁帮他找到萧氏姐妹、兄弟。因为他只有她们才是唯一的亲人。
甄善仁很同情小王子的遭遇,他告诉小王子,你的父亲铁良已不在人世,他答应帮助小王子找到肖氏姊妹兄弟,让他们团聚。
小王子很感激甄善仁,便在堡里住下来。
住下来之后,甄善仁便对小王子道:“小侄子,听说你从西域来时,身上带着什么珠子,所以,才召来杀身之祸,那东西现在哪里呀?可不能总带在身上,你还小,还是让大爷给你保管吧!”
小王子告诉甄善仁道:“大爷,我来时确实有一颗珠子,但让我给了肖金萍了,我所以急于见到肖氏姊妹,也就是想把珠子要回来,反正我爹已经死了,我也不能在中原久留!”
甄善仁听了小王子的话,十分高兴,一劲儿劝他不用着急,肖氏姊妹一定能找到。
就这样一直呆了许多天。
有一天,甄笑峰接到了三丽山庄的求援信,便联系八卦宫,一同援助三丽山庄,击退了铁血盟,就在甄笑峰从三丽山庄回来的当天晚上,接到了冯玉琼派人送来的一封密信,告诉他肖金萍在大明湖,万花帮的人已经盯上了她,冯玉琼同时将此信儿密告了八卦宫,因为她感谢八卦宫在三丽山庄危急之时出手相救。
甄笑峰接到密信,知道八卦宫和万花帮为了争夺肖金萍会在大明湖展开一场厮杀。 他将此密信的内容告知了父亲和小王子斯木良。
甄善仁一听就急道:“你怎么还不带人去,把小金萍给我救回来,刀剑无眼,若伤了她如何是好!”
甄笑峰这才遂父命带人来到了大明湖畔,可是到底来迟了。
小王子听说了肖金萍的消息,更是兴奋无已,便留在甄善仁的书房里不肯离去,等着甄笑峰接回来肖金萍。
这时,一见甄笑峰回来,便迎上前问道:“甄大哥,可看见金萍了!她没事吧?”
甄笑峰苦笑一下,不知怎么回答,他不相信肖金萍会死,可是芍药却分明说她和齐二柱落进湖里喂了鳄鱼,这又如何与小王子说呢?
甄善仁见儿子面有难色,笑道:“峰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甄笑峰瞥了小王子一眼道:“小老弟,别怨大哥无能,我们去得迟了,据万花帮和八卦宫的人讲,他们本来已将肖金萍装进了布袋,后来,竟被一条鳄鱼拖下湖里去了,生死未卜……”
“啊!”小王子惊呼一声,脸色登时煞白,嗫嚅道:“那、那……”
甄善仁神色一凝,“鳄鱼……”
甄笑峰又道:“就是这么回事,后来我又遇上了齐天柱,他被万花帮的人刺伤,我让”四小龙“把他送回了齐家堡!”
“齐天柱?”小王子颤声道:“他是我父亲的师弟……”
甄善仁陷入了沉思,似乎没有听见小王子的话。
甄笑峰道:“小老弟,你回房歇息吧!我们会尽力帮助你找到肖金萍的!”
小王子道:“但愿她还活着……”
“她不会死!”突然甄善仁双睛一亮道:“我知道她在哪里了!”
第四章 鳄鱼惊艳
肖金萍没有死。
不过,她感到确实像死过了一回。
她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好舒服好华贵的床。
室内陈设都异常的豪华典雅,就像仙境一般美伦美奂,她有些诧异,自己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莫非是死了,灵魂真的象传说的那样升入了天堂。
她竭力搜寻着记忆,想着那一天出事的经过。
记得自己被人点了穴道,装进了布袋,在布袋感到窒息般的燥热,后来便好像落进了水里,于是,布袋开始缓慢地浸进水来,等到要淹着她时,便好像被人从水中拖出来。
后来,有人把她从布袋中放出来,她看清放她出来的人,长相十分凶恶,那人为她解开了穴道,让她吃了些干粮,而后,便将她放在一匹很瘦的黑马背上,那人也跨了上去,于是,那匹马便飞也似的奔驰起来,她不敢睁开眼睛,只听见耳旁呼啸的风声,心中十分害怕,可又不敢问那长像凶恶的人究竟把自己要带到哪里去,眼泪要流下来,她忍着不敢哭。
她清楚地记得,那匹瘦马终于停住了,她胆怯地睁开眼睛,面对眼前的影致她惊呆了,原来,是到了大海边上,那泛着白沫的海水,不时发出震耳的涛声,海风吹来,带着咸味,她惊惧地看着那凶恶的人,不知道他为何将自己带到这海边来。
后来,那人把她抱上一叶泊在海边的小舟,自己划动小舟向大海深处驶去。
起初她还坐在小舟上,了是小舟刚划离了岸,她一阵翻肠倒胃,便呕吐起来,最后竟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
肖金萍舔着干裂的嘴唇,感到十分干渴,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周身疲软无力,头又发昏,轻声叹息一声,不得不重新躺下来。
刚刚放下身子,突听门外有人喊了一声:“呀!她醒了!”
声音未落,房门开了,人未到,一阵香气飘进屋来,接着,便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欣喜地冲进屋,扑到她的床前,咯咯地笑道:“你好懒,睡了多半天才醒采,你是不是饿了,我叫人给你弄些吃的来!”
肖金萍一看这少女,穿着十分华丽,碧绿色真纱的衣裙,云鬓高挽,容貌俊秀,特别是那双大眼睛,又黑又亮,睫毛不但黑长而且很密,忽闪忽闪,好像会说话,在两耳下有两个大翡翠耳环,颈上带着珍珠项链,手腕上带着两只玲珑剔透的玉琢,看上去那么端丽高雅,风采照人。
她听了少女的话,便勉强笑道:“我好渴,能给点水喝吗?”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我们这没有水,喝的都是花汁果浆!”
说道,便来到临窗的一个小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玉瓶开了启子,走到床前,递给肖金萍道:“你喝吧!”
肖金萍吃力地坐起身子,斜靠在床头上,感激地望了那少女一眼,便低头喝了一小口,虽然是一小口,便使她感到满嘴流香,甘洌彻腹,不但干渴顿解,而且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本来她想出于礼貌,只喝一点便行了,可是,只一口便怎么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贪婪欲望,她一饮而尽,才心满意足地朝那少女一笑道:“这东西真好喝,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玉液琼浆?”
少女闻言咯咯地发出银玲般的笑声道:“什么玉液琼浆,这是万花酿,你连这东西也没喝过吗?”
肖金萍把一小瓶万花酿喝完,顿觉神情气爽,她笑道:“我自然没喝过了,你们这里是哪?你叫什么名字呀?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哟!”那少女扬声笑道:“你一连串问了这么多,我怎么回答得清楚,我告诉你吧!我姓海,叫海明珠,你今年几岁了?”
肖金萍笑道:“我今年十三岁了,你呢?”
海明珠笑道:“我十二岁,可是你怎么会十三岁呢?肯定你是想当我姐姐才多说一岁的,我看你我差不多,怎么会比我大一岁呢!”
肖金萍道:“我本来就十三岁,我并没有当你姐姐的意思!”
海明珠闻言,突然不高兴地道:“我不要你当姐姐,我想有个小妹妹,我愿意哄着小妹妹玩,可是你却比我大,我不和你好,我若知道你比我大,我才不给你喝万花酿呢!”
说着,噘起小嘴显出不高兴的神态。
肖金萍笑道:“你也不必担心,我也没强要你叫我姐姐,咱们以前并不认识,今天也只不过是初次认识了,等我头不晕时,我就会离开这儿的!”
海明珠闻言嘲笑道:“你想离开这儿,那你会驾船吗?”
肖金萍道:“我会驾船,因为我们以前经常在困龙潭上划船,可是,在这大海上驾船,那却不容易,浪高风大,我怎么能……”
海明珠道:“说得是呀!我总想驾船到海那边看一看,可是一见那大海就害怕,我好向往海那一边的陆地,听说陆地上什么都有!”
肖金萍闻言惊道:“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海明珠笑道:“你刚才问过一遍了我没告诉你,我们这里是东海上的珍珠岛,你现在是在珍珠岛上的珍珠宫里,怎么样,我告诉你了,满意了吗!”
“珍珠宫?”肖金萍惊道:“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我是在大明湖……”
“对的!你是在大明湖畔,可是现在你来到了我们珍珠宫!”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充满自豪和威严的声音,接着,便走进一个衣着华贵、举止优雅的中年妇人。
肖金萍一看,见这妇人四十多岁,容貌端庄,体态丰盈。
一看便知青春时肯定会是风艳绝伦,岁月已磨去她身上青春的光彩,而她的美貌依稀还留在脸上。
见这妇人一走进来,海明珠便欣喜地扑到妇人的跟前,撒娇地搂住妇人的脖子,嚷道:“妈,你什么时候带我到海那边去呀!你答应过我的嘛!”
那妇人推开海明珠,对肖金萍道:“小姑娘,你应该感谢我们,若非我手下人救了你,恐怕你已经没命了!”
肖金萍感激地道:“多谢你们救了我,小女一定铭记在心,日后此恩必当补报!”
妇人展颜一笑道:“小姑娘,你倒很会说话,比我这个刁丫强多了!”
说着,喜爱地望了海明珠一眼又道:“小姑娘,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惹得人家四处追杀你?”
肖金萍闻言,眼圈一红,低声道:“小女也不知道……”
“唉!”那妇人轻喟道:“江湖风波涌,武林是非多,想不到这么一个孩子也受到无辜之害!”
肖金萍又道:“敢问前辈贵姓,你手下人因何千里迢迢将小女带到这里?”
妇人道:“我本是这珍珠宫的一宫之主,江湖人称海王七娘,自前夫海霸王去世后,我就主持这个珍珠宫,前些日子从海上商船中得知中原武林新崛起一个”铁血盟“,异常凶残毒辣,并野心很大,要吞并各派,称霸武林,我逐让手下人前往中原,探听”铁血盟‘的虚实。
“手下人归来途中巧遇上你遇害,这才把你救了来,他们的用意是想让我从你口中多了解一些中原的情况,主要是他们听说中原武林很多帮派都想抓住你,不知这里面有什么文章?”
肖金萍惊诧道:“原来你们救我也是为了……”
海王七娘神色一肃,忙问道:“为了什么?”
肖金萍叹息道:“我也不知为什么,我没有什么宝物,身上也没带什么武功秘笈,抓住我又能怎样?”
海王七娘闻言,神色冷漠地点了点道:“好吧!你在这儿歇息吧!”
说完,转身对海明珠道:“走,跟妈回去!”
海明珠不情愿道:“不嘛,我愿意和她在一起,我还要问她一些陆地上的事情,那里的……”
“别胡闹!”海王七娘严厉地打断女儿的话,“你又不听妈的话了,你还想让我带你到海的那一边去吗?”
海明珠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一声,依恋地望了一眼肖金萍道:“我还会来陪你说话的!”
说完,便跟着海王七娘走出了屋子。
屋里静下来,显得空落落的,肖金萍陡然心中升起一种失落和惆怅,她有些捱不住这死寂和空虚,心中七上八下,安静不得,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祸是福。
俄顷,屋门又开了,走进一位白衣少女,毕恭毕敬地对肖金萍道:“遵照我家尊主的吩咐,请姑娘随我去看一样东西!”
肖金萍惑然道:“看什么东西?”
白衣少女道:“到时您自然就知道了!”
肖金萍不再追问,下了床,略作梳妆,便跟随那白衣少女走出了屋子。
出了屋,她发现,这是一个洞穴,挖掘得巧夺天工,就像修筑的宫殿一般。
她们顺石阶登上了一个很高的石台,在石台的一边竖起几面撑开的鱼网,在鱼网正中有一个小门。
白衣少女打开小门,一指鱼网内淡淡地道:“要你看的东西就在里面!”
肖金萍闻言,稍一低头,便钻进了那小门里。
然而,当她一进那小门,便不由惊叫起来,浑身都变得冰冷,眼前一片空旷,袅袅地腾起水雾,脚下竟然是一块长不到三米的吊板,吊板下便是一个偌大的水池,吊板离水池很高,望下去令人头晕目眩,她回转身想从小门退出去。
可是等她回转身时,而对的竟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那白衣少女执剑堵住小门,依然是淡淡地道:“别动!你看的东西还没有看到!”
肖金萍惊恐地道:“让我看什么,我……”
白衣少女似乎没听见她的话,随手摘下挂在网上的一只死兔子,往前一探身,从肖金萍的双腿间,扔到了吊板下面,只听“扑通”一声,那死兔子落进吊板下的水池里。
肖金萍禁不住随着那死免子往吊板下望去,她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大水池里,水花四溅,突然冒出几条大鳄鱼,而且狰狞可怖,张着血盆大口,正用白花花的利齿,抢夺着落下去的死兔子。
肖金萍“啊”地惊呼一声,赶紧闭上眼睛,双手按在胸前,惊惧得浑身颤抖,脸色煞白,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不要看!快放我回去!”
那白衣少女见状,淡淡道:“尊主吩咐了,只要你说出武林中各派追杀你的原因,就饶过你,不然,就把你扔进这鳄鱼池里……”
肖金萍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我说,因为那些人想从我口中知道小王子的下落,他们都想得到小王子身上的雪寒珠!”
“你知道小王子的下落吗?”白衣少女追问。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和小王子在尚武村就分手了,我不知道……”肖金萍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喊。
“好吧!你既然说不知道,那就在这里面呆着吧,等什么时候知道了,再出来!”
说完,白衣少女便动手去关那小门。
肖金萍早已惊恐万状,急忙喊道:“别关门,我不在这里,我不想在这儿……”
那白衣少女把右手剑往肖金萍面前伸了伸淡淡地道:“你还想让我把你的肉割下来,扔下去么?”
肖金萍绝望地喊道:“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白衣少女在门外依然淡淡地道:“我就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告诉我那小王子的下落,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若知道,我也会去找他……”肖金萍语音有些哽咽了。
就在这时,突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下面的石阶上传来,不多时只见海明珠匆匆地沿阶而上,到了石台上对那白衣少女道:“喂!那个小姑娘呢?她是不是在这儿?”
少女见了海明珠登时显出不安的神情,恭敬地道:“回小姐,她在这里面!”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那白衣少女的脸上,海明珠气极地骂道:“贱人,这里是人来的地方么?你居然敢把她带到这里活受罪!”
白衣少女挨了打,怯怯地道:“这是尊主的吩咐,想从她嘴里知道……”
“我不管!”海明珠蛮横地喊道:“我要你把她放出来,回去陪我说话!”
“这是……是尊主的吩咐!”白衣少女为难道:“除非她……是不能放的!”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海明珠吼道:“你到底放不放,不放我就把你扔进鳄鱼池里!”
白衣少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在海明珠脚下,流泪道:“小姐,你就是把我扔进鳄鱼池里,我也断不敢放了她,这是尊主的吩咐……”
“好!我要你知道到底是我厉害还是我妈厉害!”
海明珠说着,一伸手抓住那白衣少女的骼膊,打开了那扇小门,对里面的肖金萍道:“你出来吧!回屋等着我,我把她扔下去就陪你说话!”
她分明是要肖金萍陪她说话,这会却说去陪肖金萍。
肖金萍知道她自幼长在珍珠岛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岛上没有人和她谈得来,她太刁蛮野性,是寂寞怕了。
肖金萍从里面走出来,如获大赦一般地舒了一口气,顿觉周身疲软,险些瘫在地上。
海明珠见到肖金萍走出小门,便抓着白衣少女的骼膊,正欲往里推,忽然,石阶下有人喊了一声:“小姐且慢!”
话音未落,从石阶下跑上来一个白衣少女,来到跟前,施礼道:“回小姐尊主吩咐把这小姑娘带到客厅去,因为陆地上的人来了!”
海明珠余怒顿消,拉回那白衣少女咯咯地笑道:“你别害怕呀!我是和你闹着玩的!”
说完,笑着一把拉住肖金萍的手,两人一阵风似地奔下石阶,扬长而去。
山野空寂,鸟鸣啁啾。
三匹轻骑缓缓行进在空旷的山野里。
马上坐着昆仑山掌门铁臂神猿柳逢春和手下的两个弟子,飞刀手马鹏和鬼精灵彭英。
昆仑山英雄会后,柳逢春与丐帮老帮主万松年和少林及武当两位掌门人商议,意欲追查“魔笛公子”的行踪,为了先摸清“魔笛公子”的师承来历,于是,他前两天便带人赴泰山偷偷地掘开了十几年前“复仇使者”铁玉埋在那里的冷雕之墓,结果,大出人之意料,墓内无人。
柳逢春因此心中忧郁,很显然冷雕十几年前是诈死,不但瞒过了铁玉,而且,也瞒过了中原武林,他从墓中出来后,又把自己的魔功奇学“天魔七十二杀手”传给了“魔笛公子”,令其搅乱南北英雄会,以此发泄对中原武林的仇恨,以解被驱逐荒岛之恨。
由于冷雕的生存,便埋下了武林之隐患。
因此,柳逢春带着自己门下的两个出色弟子,四处查访,追寻“魔笛公子”的行踪,意欲通过“魔笛公子”寻到冷雕的下落,然后,集天下各派精英一齐将其制服,根除隐患。
几个月来,三个人扬鞭摧马,奔三山踏五岳,遍访幽深,终无所获。
这日,柳逢春决意先回昆仑山,只要冷雕在人世,必不会安分守己,而“魔笛公子”也终有在江湖出面之日,与其四处奔走,不如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待其露面,一举击败。
日影西斜,三匹马来到一片松林前面。
柳逢春转脸对马鹏、彭英道:“我们下马歇息一下吧!”
两人齐声称好。
于是,三个人下了马,牵着马进了松林,寻处草地,撒马任其去吃草,而后,三人拣一块宽敞的草坪坐下,分别取出自带的干粮吃起来。
柳逢春边吃边对彭英道:“你说!”魔笛公子“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他因何搅了英雄会,便-直隐迹江湖?”
彭英嘿嘿一笑,又黑又亮的小眼珠子转了转道:“依我说,这”魔笛公子“必是被人利用,怕是搅乱英雄会也不是他的本意,不然,凭他的武功,为什么不争当武林领袖?”
“被利用?”马鹏接口道:“那么又会是谁昵?莫非他的功夫比”魔笛公子“还厉害,是冷雕?他的目地又是什么?莫非是他想成为武林领袖?”
柳逢春思忖道:“这倒不怎么可能,若是,为什么冷雕不亲自出马,依他的武功,当今武林有谁能比得了?”
“对了!”彭英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道:“据说,当年”神洲五魔“中的神丐叟还活着,那个指使”魔笛公子‘的会不会是神丐叟,而他曾经与冷雕结拜。通晓冷雕武功也是可能的。为了搅乱武林,他又挖出冷雕尸骨,移葬到别处,给我们造成冷雕依然未死的假象!“
“对!”柳逢春高兴得一拍彭英的肩头道:“这很有可能,据说那神丐叟昔年与行天道比武失败后,始终闭门苦修,欲有朝一日与行天道以较高下,可是,他却不知行天道已在昔年死在铁青云的血煞掌下,但等他一旦知道行天道已死,武林再没有对手时,便会不可一世地把整个武林当成对手……”
“嘘!”突然,彭英神色紧张地制止了柳知逢春,低声道:“师傅,有人来了!”
柳逢春神色一肃,他屏息静听,却听不见附近有异样的声音,而见彭英那认真的样子,也相信他断不会听错,他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徒弟的听觉异常灵敏,居然能听出常人所不能听见的响动。
少顷,远处响起了轻轻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正是从刚才他们走过的路上传来。 柳逢春嘴角掠过一丝欣慰的笑容,他高兴自己的徒弟居然还是一位“顺风耳”。
“树上有人!”突然,彭英身形凌空弹起,跃上头顶一棵巨树,在枝叶茂密处藏起身形。
柳逢春和马鹏也紧跟着飞到头顶的树上。
柳逢春在树端稳住身形,手拨枝叶往下面一看,见远远的自东而西奔来三匹白马,铁蹄声声,扬起一路尘沙。
转眼间,那三匹马已到近前,方看清马上是三个穿武士劲装的大汉,骑在最前面马上的大汉身后还背着一个人,三匹马扬蹄疾奔,眼看就要穿过树林,突然,只见前面那匹马,一声长嘶,顿时人字而立,而后哀鸣一声,砰然倒地,马上大汉却是好身手,脱脚离蹬,腾身而起,跃到一旁,怒喊一声:“什么人?”
前面的马一倒,后面的两匹马,被两个大汉拚命勒住,马一停住,那马上的两个大汉已飞身下马,脚没落地,两人手中已多了两柄寒气逼人的秋水长剑,看上去这三人的应变能力着实高人一头,训练有素、机警过人,后面的两个大汉这时已弹身近前,两柄长剑一左一右护住前面的大汉,三双虎目警惕地注视四周。
这时,只听一声暴叱,从一旁的树上飘然而下两个白衣人,手中各执一柄长剑,两人落在那三个武土面前,其中一个威然一笑道:“足下不必惊慌,我们并无害人之意,否则,这时倒下去的就不会是那匹马了!”
柳逢春点了点头,这白衣人说的不错,若是在树上发暗器,那么前面这大汉怕是早已没命了,看刚才这两个人飘然落下的身手,确实不比这三个大汉逊色。
这时,只听中间的大汉道:“好虎不挡路,阁下因何拦住我们去路?莫非是要买路钱?”
那白衣人冷道:“非也!我们只是要你们把背着的人留下来!”
“凭什么?”为首大汉愤怒道:白衣人一颤手中长剑,冷道:“凭这个!”
为首大汉怒道:“你们要付出代价的!”
说着,朝左右两个大汉喝道:“上!”
那两个大汉闻言,“呀”的齐声暴喝,弹身而起,一挺长剑扑向对面的两个白衣人。
两个白衣人也齐声喊叱,抖剑迎上,剑光进射,金铁交鸣,四个人身来剑往,酣战一处。
柳逢春在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酣战功四个人,他-看便知那两个劲装大汉的剑术稍逊这两个白衣人一筹,不用细看,败者必然是这两个劲装大汉。
果然,没过十几招,其中一个白衣人震天一声清啸,身形凌空而起,手中剑如一道长虹从空中划过,锐风把身旁的树叶纷纷振落,剑落处,血光进现,再看那劲装大汉已倒地而毙。
这个劲装大汉刚倒下,另外那个劲装大汉也惨叫一声,被另一个白衣人一剑透胸而过,长剑一抽,劲装大汉仰面前倒。
两个白衣人见两个劲装大汉双双毙命,便一挺长剑,一步步向剩下的那个背着人的大汉逼过去。
剩下的劲装大汉神色凝重,并不惊慌,他解开系在胸前的丝条绑带,把背上的人放在地上,而后,缓缓地抽出腰间的长剑。
那背上之人显然已被点了穴道,轻轻地瘫在那里,原来竟是一个艳装女子。
劲装大汉对着两个一步步逼过来的白衣人冷道:“二位莫非是万花帮的!果然是好精湛的剑法!”
两个白衣人冷冷一笑,并不回答,一挺长剑,双双攻上,两柄剑如同两条出水蛟龙,挟风惊雷,迅猛攻进,所刺部位无不是人体致命死穴。
劲装大汉沉声怒吼一声,挺剑相迎,耳畔一声金铁交呜,生生的封住了两个白衣人袭进的长剑,接着,便提步欺身,挺剑递出……
三个人身形飞动,剑气进发,游斗一处。
突然,从一旁的树上飘飘然落下一个黑衣人,那人落到那倒地女子身旁,弯腰抱起了那个女子,对正在撕斗的三个人傲然一笑道:“尔等勿急,慢慢斗吧,在下先把此女借去了!”
说完,身形一弹,直向一旁的树上掠去,可是身形还没接近那树,猝然从树上射出三道白光,袭向黑衣人的华盖,巨阙、气海三大死穴,黑衣人惊惨失色,身形不得已往下直坠,复又落回地上。
那三道白光从头顶飞过,袭入对面的树上。
柳逢春一见那三道白光,便知出手的是徒弟飞刀手马鹏。
黑衣人脚一落地,尚未站稳,只见面前白影一闪,接着一股劲风袭向脖颈,他手中抱着那女子,只好摆头避过,定晴后看,袭击自己的原来是白衣人。
原来,那三个人已发现他要趁火打劫抢走这女子,这才合力来攻。
黑衣人急忙弹起身形,跳出两个白衣人和那个劲装大汉的包围,冷道:“住手!你等难道连在下也不认识吗?”
两个白衣人和劲装大汉闻言俱是一怔。
就在这一怔间,突然,一个白衣人递出剑,一剑刺进身旁劲装大汉的左肋,那劲装汉子出其不意遭了暗算,怪叫一声,左手一把抓住白衣人的剑峰,右手一剑剌入白衣人的前胸,惨叫声起,两人同时倒了下去,彼此的剑仍然刺在对方的身内。
另一个白衣人目露杀机,对黑衣人狞笑道:“阁下高名大姓?在下的剑下不死无名之辈!”
那黑衣人闻言,一字一板冷冷道:“在下杜十三!”
“啊!”白衣人闻言浑身一颤,颤声道:“你,你就是闪电杀手?”
“不错,正是在下下!”杜十三冷冷道:“你是万花帮的吧!
因何争夺此女子!“
那白衣人急忙将剑入鞘,躬身施礼道:“在下是万花帮的白兰,我们的结义大哥芍药曾与八卦宫诸葛飞虎打赌,争夺三丽山庄的徐美珠,谁若能抓住肖金萍,得到雪寒珠。徐美珠就嫁给谁。因此,在下与四弟月季四方奔走,后来寻到肖金萍被珍珠宫的人掠去,又得知慈善堡已派人去东海接肖金萍回慈善堡,遂在此埋伏……”
杜十三道:“你知道这女子果真是那肖金萍吗?”
白兰闻言,往前走了几步,看了一眼那艳装女子,肯定地道:“就是她!”
杜十三点了点头,对白兰冷笑道:“你回去告诉芍药老弟,就说这女子我要了,让他转告诸葛飞虎,想要这女子,可以找我杜十三,你走吧!”
白兰闻言,躬身一礼,然后,急匆匆跃进树林,眨眼不见了。
杜十三见白兰远去,这才来到地上艳装女子跟前,迅疾出手,解开了那个女子的穴道,那女子坐起身来,惊愕地看着杜十三,不发一言。
女子一坐来,柳逢春才看清她的容貌,他心中一惊,不加思索,身形-惊而下,脚还没有落地,在空中身形-荡,便一掌劈向杜十三的百会穴。
谁知杜十三竟疾迅地滑开身子,惊讶地喊道:“别打,是我!”
柳逢春一怔,这声音好耳熟,他双足落地,再看那杜十三,不由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好你个鬼精灵!”
这时,那个杜十三已除去了面具,原来是鬼精灵彭英。
彭英一边把人皮面具放进革囊,除去黑色夜行衣,一边对柳逢春道:“师傅,若非我躲得快,你那一掌可要了,我的命了!”
马鹏这时也掠下树来,接口道:“谁叫你装神弄鬼,我的飞刀也险伤了你!”
彭英道:“我早就认出这个女子是肖银萍,她曾经被金童救到山上去过,所以,我想乘人不备救她,不料竞被马兄的飞刀逼下树来,紧要关头才搬出杜十三的名字吓走了那小于,嘿嘿!想不到杜十三在江湖中真的令人闻名丧胆!”
这时,艳装女子已站立起身,急忙问道:“你说什么?肖银萍被谁救了?她现在在哪里?”
柳逢春一怔,见这女子分明和肖银萍一模一样,听口气却不像肖银萍,顿然想起那白衣人的话,原来,她是肖金萍。便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肖金萍?”
小姑娘点了点头答道:“我是肖金萍,肖银萍是我胞生妹妹,你们告诉我她在哪里?”
柳逢春闻言,沉默了一下,叹道:“她失踪了!都是叔叔不好,没有照顾好她!”
说着,伏下身去,爱伶地摸着肖金萍的手道:“别怕,叔叔叫柳逢春,是你父亲肖子建的好朋友,我们曾经一同西去天竺,后来……唉!”
肖金萍闻言,禁不住扑到柳逢春的怀里哭喊一声:“叔叔……”
柳逢春和声道:“告诉叔叔,你是怎么落到这帮人手里的!”
肖金萍擦了擦眼泪柔声道:“我在大明湖畔和齐叔叔还有齐二柱喝完茶,正往齐家堡走,便被两个白衣人围住,就是刚才的那两个白衣人,后来,又来了许多黑衣人,为了争夺我,他们厮打起来,结果我被黑衣人抓住,制了穴道,装进布袋,我不知到怎么的竟掉进湖里,后来,被一个长相凶恶的人带到东海一个名叫珍珠岛的地方。”
“在珍珠岛我遇见了珍珠宫的宫主海王七娘,还有她的女儿海明珠。海王七娘为了逼我说出小王子的下落,便把我关进鳄鱼池,幸好海明珠救了我。后来,这三个劲装大汉便来到了珍珠宫找海王七娘,他们当着我的面给了海王七娘一封信,说是慈善堡堡主甄善仁给海王七娘的。海王七娘看了信沉思半天,才让这三个人把我带走,临走时,海明珠送给了我这件艳装,离开东海,这三个大汉就一反常态,怕我跑了,制了我的穴道,把我背在背上,上马一路狂奔……”
柳逢春皱了皱眉道:“小王子是谁?他们因何要知道他的下落?”
肖金萍道:“小王子是和我们一同从西域来的,听说他是天竺国的,也是到中原来找父亲的!”
“他父亲是谁?”柳逢春急道:“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肖金萍正欲开口,一边的彭英一把堵住肖金萍的嘴,低声道:“别说话,树上有人!”
说完仰面朝树上喊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躲躲藏藏的多小气!”
话音未落,树上有人朗声道:“有柳掌门在此,在下就不现身了,不过在下有一言奉劝彭老弟,各人都有名号,最好不要借用!”
闻言,几个人心中一沉:杜十三。
声音响过,一条白影,从头顶的树上端掠过,眨眼不见。
彭英朝空中抱拳,喊道:“杜十三,在下不送了!”
柳逢春皱了皱眉,又低头问肖金萍道:“你知道小王子的下落吗?人们为何追踪他?”
肖金萍道:“我以前不知道,甚至还怀疑他在尚武村被人杀了,还是这次从东海回来,从这三个大汉口中得知,小王子在慈善堡,至于人们追踪他的多半原因,可能是为他身上带着一颗很怪的珠子!”
肖金萍的话音刚落,头顶响起一声冷笑:“鬼精灵,想不到你也有不灵的时候!”
彭英眼一红,气道:“杜十三,你何故如此?”
树上之人朗声道:“在下受人之托,取那小王子的性命,正不知他在何处,这回……哈、哈、哈!”
笑声渐远,人已离去。
肖金萍脸色骤变,颤声道:“他会杀了小王子吗?”
柳逢春摇了摇头道:“不会!慈善堡可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走,我们回山吧!”
肖金萍嗫嚅道:“可是……”
彭英一旁笑道:“走吧!回到山上你就会见到我们的小金童,他会陪你玩的,会使你很开心!”
柳逢春见肖金萍一脸不情愿,也劝道:“回到山上,我便教你武功,只有会武功才能闯荡江湖,像你这样任人夺来夺去,迟早会遇到危险!”
肖金萍闻言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荒山峻岭。
一条崎岖的山间小路上,走着一个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衣襟被树枝剐得破烂不堪,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显出紧张不安的神色。听见林间传来的鸟鸣,还好奇地奔过去瞧瞧。走累了,就在树下坐下来,愁眉苦脸地叹气。
这个小男孩正是齐二柱。
在大明湖畔,被丁香一脚踢下了湖,好在自幼便识水性,在湖底一口气潜出很远,然后冒出水面,只见已到了湖心。这时,他感到被踢的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周身乏力,他拼尽力气,游到了对岸,刚到岸边便一头栽倒,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涌到岸边的湖水呛进他的鼻子,使他苏醒过来。
他强站起身向对岸遥望,见那里已经没有人了,不知道父亲和小金萍是否已脱险。
想到自己一点武功不会,眼睁睁看着父亲挨打,却不能援手,心中好不难受,他茫然回顾,见湖边不远处便是一片茂密的丛林,根本没有路,他勉强折子一根木棍拄着,沿湖而行,步履蹒跚走得很慢。
直到太阳落山,才发现一条山路蜿蜒而上,他想,不管父亲和小金萍怎样,还是应先回家告诉母亲一声,于是,辨别了一下方向,拐进了那上山的小路。
登上小路,一直往山里走,他试图寻找一条山路,奔回家去,可是,越走那山路越复杂,有时竟然三条交叉穿过,他不知该选择哪一条,只好抱着自己选择的方向,一直走下去。
天渐渐地暗了,四周黑魑魑的,看上去令人恐怖生疑,远处还不时传来野兽的嘶嚎,他平生第一次夜里独自赶山路,不由心中怦怦直跳,觉得头皮发麻,双腿有些不灵便,咬着牙,摸进一片齐人高的乱草丛,藏起身形,用双手掩住耳朵,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捱过了一夜。
次日,东方破晓。他又强打精神,起身上路了。饿了便上树采一些野果子吃,渴了跑到山中小溪旁喝些溪水。
就这样,漫无边际地走啊走,他觉得按距离自己早该到家了,可是,却越走越远,最后竟然迷失了方向,在山里转起圈来,明明走了一上午的路,可是,当停下休息时,却发现仍然在原地。
他彻底地疲倦了,吓得哭了起来,泪水流了不少,可是,仍然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不再哭了,咬着牙往前走,他知道,就是哭死,父母也不会知道他在这荒无人烟的山中,除了自己走出去,没有人会来救他。
太阳落了又升。他就这样走啊走,不知走了多远,不知走了几天,满腹的野果子消化不好,经常打嗝冒酸水,身体-天天地瘦下去。
这天,刚刚吃了几个野果子,腹中感到不甚饿了,又辨别了一下方向,大步朝前走去,脚下是一条羊肠小道,四周全是岩石,石缝中长出乱蓬蓬的荒草,他正然往前走,目光所及处突然发现一个全身花纹的大野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趴着。
老虎!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一只雄俊的斑斓猛虎,心不由一下提到嗓子眼,双腿一屈,坐在地上。
他偷偷一瞥那虎,还好,没有发现他,他不敢怠慢,悄悄地爬向路边的一片乱草丛,动作十分小心谨慎,不敢有任何声响,生怕被老虎发现。
爬呀爬,终于爬进了那片乱草丛,乱草很高很高,就是他站起来也不会被外面发现,他不敢回头去看那虎,一转身,直向那乱草深处钻去,不顾脚下泥泞,不顾乱草划破衣服和脸颊,不知道一口气跑出多远,最后终于跑不动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心都要跳出来,总算是虎口脱生。
歇息了片刻,复又站起身,仰面看了着天,太阳露在四面的山峦上,光线被林子遮挡着,草丛中显得很幽暗,他低头开始找路,可是,什么也看不到,他只好探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蹭着,正往前走着,突然眼前一亮,面前的乱草稀疏起来,露出一片旷地来。
等走到跟前一看,原来面前显露出一个石洞口,洞口四周很开阔,可是,再望这看,依然是一望无际的乱草荆棘,路是没有的。
洞口不大,刚好容下一个人钻进去,他望着洞口有些迟疑。
这是不是野兽的洞呢?抑或不是野兽的洞,人怎么可能住在这荒山野岭呢?而且这里根本没有路,丝毫也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就连野兽也不像来过这里,他想,多半这洞是这荒草丛通往外面的路,并且,是唯一的出路,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一低头钻了进去。
一进石洞,他觉得自己猜对了,这里果然是一条出路,越往里走石洞越宽阔,里面起初很黑,越走越亮,并且隐约的传来流水声,他高兴得要跳起来,知道要走出山去了。
正往前走,面前蓦然竖起一堵石壁,挡住去路。四下里一看,原来是一个石窟,在石窟顶端透进一线光亮,将石窟照得不很幽暗,在一旁不远的石壁底下,往外淌着涓涓流水,那水流进石壁下的凸凹不平的石缝里,可是,不论是光线透进的顶端,还是流水的石壁,都没有出口。这里简直是与世隔绝的一个小屋,幽深而神秘。
他的心已经变得冰冷,感到身陷绝地,恐怕想活着出去已是难于上青天了,他走进石壁,用手抚摸着那光滑的石壁,企图想找一个出口,可是失望了。
他垂头丧气的跳上-块石头,用手捧着从石壁中流出的水喝了一口,顿觉彻体寒冷,不由打了个冷颤,刚想直起腰,不料脚下一滑,站定不住,大头朝下从那大石头上跌下来,脑袋正撞在面前的石壁上,只听得“轰”的一声响,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寒气,彻体入髓的寒气使他苏醒过来,他感到头很疼,摸了摸,头上肿起了一个包。睁眼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见自己头前,竟出现了一个石门。
正是被自己的脑袋撞开的,那股寒气正是从石门中透出来的。
他咬紧牙,挣扎着站起来,脚步趔趄地走进石门,来到一个不大的石室中。
一入石室,仿佛进入了一个冰窖里,寒气把整个身体包围起来,直透肺腑,他不由浑身一哆嗦,将双臂抱在胸前,举目四顾。
见石室中央有一张石桌,石桌上赫然有一个通体雪白的小盒子。
再看石室靠墙下有一张石床,床上竟然有两具并排的骷髅。
齐二柱吓得急忙闭上眼睛,心怦怦直跳,怔了片刻,才睁开眼睛,他竭力不去看那石床,不去想那上面还有两具骷髅。
他怯怯地走到了石桌前,看清那雪白的小盒子上用篆体刻着四个字:鸳鸯银盒。字下面刻着一对鸳鸯交颈图案。
他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了银盒,端详了一番,他想,这里面或许有好吃的,看这小盒子多漂亮,想到这,便去开启那盒盖,可是怎么用力而那盒盖却丝毫不动,气得他骂了一句:“妈的!什么破玩艺儿!”猛的摔在地上。
这一摔不要紧,只听“啪”的一声,那鸳鸯银盒的盖子居然一下子弹开了。
齐二柱一看欣喜地笑了,自言自语道:“这破玩艺儿!”弯腰捧起地上的鸳鸯银盒,往里一看,里面哪有什么好吃的,原来放着的是一本破旧的黄色绢书。
二柱很失望,他把银盒放在石桌上,拿起那本厚厚的书。
只见书面上写着:“悲掌神功,无敌天下”。
他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神功,什么神功?”
边说着,边又翻了一页,只见第二页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最后一行字是:“鸳鸯大悲掌练功密绝籍”。往后翻了翻仍是密密麻麻的字,还掺杂着一些图形。
“破玩艺儿!”二柱嘟嚷了一句,把书扔进了银盒。
那书掉进银盒里,只听“啪”的一声,盒盖便自动地关上了,和原来一模一样。
二柱见了,怔了一怔,自言自语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说着,便一转身朝那墙下的石床跪下去,闭上眼睛,不敢看那两具骷髅,只是磕了三个头,道:“前辈高人,原来你们早知道我二柱来,知道二柱不会武,便给二柱准备了这一套神功秘笈,让二柱以后天下无敌,二柱谢谢前辈高人了!”
说完,复又起身,来到石桌前。捧起银盒,正想往外走,转念又一想,若把这神功秘笈拿出去,让外人知道必抢了去,不如就在这里演练,等功夫练习好了再出去,就不怕有人抢了。
想到这里,二柱又把那银盒往地上一摔,只听“啪”的一声,银盒复又弹开,他弯腰捧起来,拿出里面的书,爱惜地捧在手里,翻开第二页,在看过“鸳鸯大悲掌绦功秘要”之后,又继续往下看。
二柱因为小时跟母亲江雪梅读书认字,所以还勉强读得懂那秘要。
等他再往下看,不由呆住了,只见上面写着:“鸳鸯大悲掌乃旷世武功奇学,演练之非是夫妻者而不能……”
夫妻?二柱傻了眼,心道,敢情不是夫妻不能练这武功,他合上书,把书扔进银盒,待那银盒“啪”的一声关上,才嘟囔道:“这破玩儿,非得夫妻才能练,那就是说我还得找个女的……”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瞥了一眼石床上的两具骷髅,恍然道:“想来那必是一对夫妻了,这银盒和悲掌神功也是这夫妻遗留下来的啦!”
他望了一眼在桌上的银盒,叹了口气,打了个寒颤,心想,人还小,还不能结成夫妻,那就是说这武功现在还不能练,只有等我长大子……再找一个女的……
心念及此,眼中燃起了一丝懂憬,找个女的来这里一起练,这里又静又没人打扰……对,出去找个女的。
二柱主意拿定,便又朝那石床拜了拜,急忙走出那寒气逼人的石室,到了石门口,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石门复了原,然后,顶着来的路往外面跑去,越跑那流水声越远,越跑周身越暖和,一口气跑出了石洞。
等他气喘嘘嘘的从洞口里跑出来时,外面已漆黑一团,天近夜晚。他感到很疲倦,便在洞口倒下来,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梦见他长大了,很高很高,四处寻找与他练功的女子,后来终于在海边找到一个红衣少女,那少女却躲得远远的不许他靠近,他追呀追,那红衣少女跑呀跑,突然,一失足落进了海里……
二柱惊叫了一声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见天已大亮,他赶紧爬起来,走出了洞口,突然。有一条大灰狼,正慢腾腾地向这边走过来,他惊叫一声,撒腿就跑,不顾脚下有没有路,不管乱草高低,一个劲拚命往前跑、跑着,他觉得自己的周身很舒畅,脚下轻飘飘的,比昨天要强得多……
一口气,不知跑了多远,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见那大灰狼没有追来,略微松口气,辨别了一下方向,不由欣喜地喊起来:“呀!我出来了!我出了乱草丛了!”
果然,他乱跑乱闯,终于出了那乱草丛。
他正想拐进不远的一条山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回头一看,惊得魂飞魄散,见那大灰狼正然朝自己奔过来,张着血盆大口,一双狼眼射着慑人的凶光。
“救命呀!救命呀!”二柱吓得惊慌失措,一边呼喊着,一边跑向那条山路。
一见他呼喊着往前跑,那大灰狼“嗷”的一声,身形窜起随后追来,几个起纵,已到了二柱背后,二柱一见大灰狼追上,急忙拐进了一个弯,绕到一棵大树后,抬头望了一眼那大树,立即双手挚着树干,“噌噌”几下爬上了大树。
大灰狼追到树下,见二柱上了树上,便也性起,往树上便窜。“嗷嗷”嚎叫着,张着血盆大口,露着白刷刷的利齿。
二柱吓得一边呼喊,“救命!”一边折树枝打击往上窜的大灰狼。
大灰狼窜扑几次都未得逞,便不再扑咬,而是趴在树下抬头望着树上的二柱,等着他下来再一扑而上,将其咬死。
二柱停住手,看着树下的大灰狼,恨恨地骂道:“你这坏蛋大灰狼,等有一天我学会了功夫会一刀劈了你!”
可是,大灰狼并不听他的恫吓,任他怎么样也不离去,二柱也不敢下来,只有在树上放开嗓子喊救命,喊了十几声,已是口干舌燥,便停止了喊叫,自言自语地骂道:“他妈的,这人都死绝了,怎么连一个也没有!”
骂完,低头看了看那大灰狼,见那大灰狼已低下头去,不再看着树上的自己,并且还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二柱一喜心道:“它像是唾了,我正好逃走!”‘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身旁邻近的一棵树,心想,我从这棵树攀到另一棵树,再换第三棵树,再滑下去,偷偷地跑掉,就不会给大灰狼发现了……
想到这里,便轻轻地移动双脚,从这棵树的主干滑到支干,再抓住邻树探过来的一只树枝,小心地迈过一只脚,正要用力把一只脚迈过去,突然,树下:“嗷”的一声,大灰狼一窜猛的窜起,扑向空中的二柱!
二柱吓得“哎呀”一声大叫,手一松从树上直跌下来。
大灰狼一窜没有扑到二柱,这时见他突然直落而下,便也吓得“嗷”的一声,窜出很远。
二柱摔在地上,好在不太重,正想挣扎站起来,那惊跑的大灰狼已经返回,正恨恨地向他扑过来,二柱眼睛一闭,心说:“我完了,爹呀妈呀!这回你们看不着柱儿了!”
可是,他眼睛刚闭上,就听见耳畔传来大灰狼的一声惨叫,睁眼一看,面前的大灰狼已倒在地上,尸体旁站着一个白衣少年,手中剑尖朝下,正往下滴着血……
二柱一见那少年欣喜地喊了一声:“金童哥!”
他挣扎着站起来,扑上前拉住柳金童的手亲热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柳金童只是一笑,这时,二柱听身后有人笑道:“哟!应该谢谢的是我,要不是我他才不会救你的命呢!”
二柱闻听,回头一看,见身后站着的竟是肖金萍,遂惊诧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肖金萍嫣然一笑,指着柳金童道:“是他领着我来的,我听见了喊声,说肯定是你的声音,我们便赶了来。若非我听见,我们怎么能救你,你说,救你的应该是我吧!”
二柱挠了挠脑袋,憨态可掬地一笑道:“我,我真没有用,连一条狼也怕……”
肖金萍道:“不要说了,连我也害怕,哪比得上……”
说着,瞥了一眼柳金童又笑道:“哦!二柱,你那天在大明湖畔怎么脱险的,你爹他没出事吧?”
二柱闻言,显出忧郁的样子道:“我被人踢下了水,游到了对岸,想回家又迷了路,直到现在……”
柳金童听了笑道:“二柱兄弟,我们送你回家吧!”
二柱脸色一红道:“那,那感情好了……我还怕迷路!”
肖金萍急道:“二柱,你自己找不到家吗?这条山路走不远就是一个集镇,过了镇子往南一直走就是大凉山,你家不就在大凉山下吗?”
柳金童道:“可不还有二百来里路……”
肖金萍看了柳金童一眼道:“要不你送二柱回去吧!我自已去慈善堡送信,晚了,那叫柱十三的会杀了小王子……”
柳金童为难地叹了口气,把手中剑推入鞘内。
二柱怔怔地看看柳金童,又看看肖金萍道:“出了什么事?”
肖金萍道:“是这样,我脱险是柳叔叔救上了昆仑山的,看见金童哥,我和他说,要去慈善堡送信,担心小王子被人暗算,金童就和我背着柳叔叔下山来,路过这里遇上你。”
二柱听了咧嘴一笑道:“那你们怎么还不快点去慈善堡,人命关天,适才我说我找不到家是骗你们的,我只想让你们一同到我家作客……”
“真的!”金萍欣喜地叫了一声,转脸对柳金童道:“金童哥,你听见没,二柱自己能找到家,我们作客不妨改日,今天去救人要紧呀!”
柳金童微微一笑,看了看二柱一眼,二柱脸顿时刷的红了,嗫嚅道:“真的!真的!”
说着低下头去,挠着脑袋。
肖金萍一旁催促柳金童道:“咱们走吧!二柱也该赶路了。”
二柱听了,咧嘴一笑道:“说得是,我该赶路了,再会!”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走得很快,生怕谁叫他站住。
走出很远,才偷偷地回头,向后瞥了一眼,见柳金童和肖金萍已无影无踪,这才放下心来,放缓步子往前走去。
走着顿觉饥肠辘辘,他咽了口唾沫,加快了脚步,想起了肖金萍的话,巴望着往前不远真的能有个集镇,只要有住人的地方,就不愁弄不到吃的东西。
往前走不多远,果然出现一个集镇,二柱心中好不高兴,蹦蹦跳跳地进了镇,但见镇两旁买卖铺子一应皆全,人来人往,确实热闹得很,他眼巴巴地寻着饭馆,好不容易寻到一家酒楼,急忙走了进去,见酒楼内食客满客,有的擎杯小饮,有的开怀大嚼,口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他怔在门口,不知该怎样张口,只是怔怔地望背一桌桌丰盛的餐食,咽着唾沫。
见了他这模样,一个店伙走过来,扯着嗓门喊道:“去去去,小叫化子,看什么?一边儿去!”
说着就往外推二柱。 二柱虽然饥饿,但听人说他是小叫子,便气道:“放屁!
不许你骂人,我不是小叫化,我家有的是银子!“
店伙闻言一怔,嘲笑道:“呀!小崽子,看你饿的那样,恨不能把个碟子吞下去,你还说不是小叫子……”
说着一挥起骼膊就要打。
这时,被旁边的一个老者拦住,劝道:“别动火,小孩子嘛不懂事,别和他一般见识!”
说着话,拿起自己桌上一个馒头递到二柱手里,温和地道:“小孩子,快回家去吧!”
二柱接过馒头,愤怒地瞪了店伙一眼,朝那给馒头的老者掬了一躬而后如获至宝地拿着馒头跑出了酒楼,来到一个僻静处,望着手里雪白的热乎乎的馒头,咽了口唾沫,用黑乎乎的小手背擦了擦嘴,正想往嘴里送。
突然,一根竹竿伸到自己的嘴边,耳畔响起一个颤巍巍声音:“小孩子,慢吃!”
二柱抬头一看,面前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瘦得皮包骨,一双小眼睛确是又黑又亮,手里拿着一根光溜溜的竹竿,站在那里好多如果不拄着竹竿,随时都可能被一阵风吹倒。
二柱听老婆婆不让自己吃,便道:“你怎么不让我吃,这是别人给我的!又不是我偷的!”
老婆婆叹了口气,显出可怜的神态。哀求道:“小孩子,奶奶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我去要他们又不给我,却说我是要死的人了,吃不吃没啥用,你能不能把我那馒头给奶奶呀!我要再不吃东西,可就真的要饿死了!哎呀!你行行好吧!”
二柱听了挠了挠脑袋,看了着手里的馒头,又看了看面前的老太太,咽了口唾沫,道:“那,我也很饿呀!”
老婆婆道:“你饿不要紧的,而我若不吃就会饿死了,你就当救我一命了!”
二柱听了不再迟疑了,把手中的馒头递给了老婆婆道:“那给你吃吧!我再到别处要去,可是,我又怕别人骂我小叫化……”
老婆婆接过二柱递过的馒头,在手里掂了掂,四处望了望,见一条大黄狗正在从一条巷子里跑出来,刚要从身旁跑过去,便叹了口气道:“这一个馒头也吃不饱,不如不吃!”
说完,扬手一扔,那馒头便滚到黄狗跟前,黄狗见了轻叫了一声,叼起来向远处跑去。
二柱看得真真切切,见老婆婆居然把那馒头喂了狗,不由气道:“你,怎么给狗了,我还饿着呢!你……”
老婆婆听了,微然一笑道:“小孩子,你想要吃的是不是,奶奶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的是吃的,若是你跟奶奶去,管你吃个饱!”
二柱闻言欣喜道:“你不骗我吗?”
老婆婆道:“这是哪的话,我这大岁数的人了,还会骗你一个小孩子,让人知道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二柱雀跃道:“那咱们去吧!你在前头带路!”
老婆婆笑道:“咱们说走就走!”
说完,转过身,拄着竹竿,慢慢腾腾的向镇外走去。
刚到镇外,二柱便停住脚道:“婆婆,你别走了,这镇外怎么能有好吃的东西,怕是你走错了路啦!”
老婆婆回过头,一指前面不远的山峦道:“就在那山里,有一家茅屋,里面都是好吃的,有包子肉、兔子肉,还有野鸡肉……”
二柱笑道:“我知道了,你说的一定是家猎户吧!”
老婆婆笑道:“对对!是一家猎户,门旁还有把猎叉呢!”
两个人边说边走,不多时便进了山,老婆婆在前面左拐右绕,不知兜了多少个圈子,终于将二柱带到一条峡谷里。
这峡谷异常的幽静,草绿花鲜,一条小溪从谷边流过,一片竹林深处,现出三间茅屋。
老婆婆来到茅屋跟前,回转头对二柱笑道:“到了,就是这儿!”
二柱看了看这茅屋,疑道:“这门旁也没有猎叉呀!”
老婆婆狡黠一笑:“这屋里也没有包子肉呀!”
二柱惊道:“原来你是在骗我!”
老婆婆笑道:“我没骗你,没有包子肉却有别的东西吃,不过,你想吃到也容易!”
二柱怒道:“你想让我干什么?可我什么也不会!”
老婆婆笑道:“可是我说的你却会!”
二柱不解道:“什么呀!我未必会!”
老婆婆道:“说话你会吧?”
二柱疑道:“当然会了,我不是和你说过许多话啦!”
老婆婆道:“对了!会说话就行,我只是想让你叫我一声师父!”
“啊!”二柱惊道:“原来你把我骗到这里来是想让我拜你为师!”
“知道就好,拜不拜师父,说呀?”
“这……”二柱挠了挠脑袋,“你得先给我吃的,不然我不拜!”
老婆婆笑道:“好吧!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吃的!”
说完,便进了茅屋,不多时,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了两个干巴饼子,递给二柱道:“先吃了吧!完了就磕头拜师,有了你,我就方便多了!”
二柱不再说什么,接过饼子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觉得这饼子中间还有馅,是什么馅没吃出来,还没有品出什么滋味两个饼子已落进肚子,他擦了擦嘴道:“还有吗?”
老婆婆笑道:“有是有,可是得先拜了师父……”
二柱听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叫一声:“师父!”
老婆婆顿时笑逐颜开,答应一声,把二柱搀起道:“好徒弟,去吧,饼子在厨子里,你去吃吧!吃完就在溪里给我拎一葫芦水来,以后你要好好侍候我,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二柱闻言,挠了挠脑袋,为难地道:“可是我不会干啥呀!
要侍候不好您老人家……“
“少废话!”老婆婆用竹竿一敲二柱的脑袋,严厉地道:“不许你吃饼子了,先去拎一葫芦水,顺路回来再拾一捆柴。
不然,晚上就别想吃饭!“
说完,拄着竹竿走进茅屋去了。
二柱无奈,只好照办。
等他背着一捆柴禾,拎着一葫芦水回来时,已是夜晚了,他蹑手蹑脚走进厨房,把水和柴禾放好,顺手拿了几个饼子,走出了厨房,来到老婆婆住的屋子,见那门虚掩着,正待走进,便听见老婆婆打着鼾声,看样子已睡着了。
二柱心中大喜,怯怯的走出茅屋,抬头看了看满天星斗,把手里的饼子揣进怀里,回头又看了一眼那茅屋,心想:老太婆,我才不在这里当你受罪的徒弟呢,你一个老太婆能有什么本事传给我,我还是趁你睡觉离开这里。
二柱想到这里,不由微微一笑,然后,迈开大步径直向峡谷外走去……
第五章 幽谷拜师
天至薄暮。
柳金童和肖金萍来到了慈善堡。
还没等进堡去,突然听见堡内传出喊杀声,还升起了火光和浓烟,知道慈善堡内出了异情,便不敢贸然而进,只好躲进堡外的一片松林,攀到树上,向堡内眺望。
只见堡内几处房子已燃起火来,在火光中有不少的黑影来回穿梭,厮搏、喊杀声此起彼伏,搏斗得十分激烈。
“堡内出事了!只怕小王子他……”肖金萍低声道,流露出关切和不安。
柳金童摇了摇头道:“看这声势,侵入堡内的绝不会人少,而杜十三是个独行客,杀人从不带帮手,所以,我想此刻在堡内厮杀的绝不会是杜十三,肯定还有别的仇敌侵入了慈善堡!”
“嘘!”肖金萍突然紧张地制止了柳金童,压低声音道:“你看,堡里好像有人冲出来了!”
柳金童闻言,定睛一看,果然见一条黑影,轻捷地掠过围墙,冲出慈善堡,直奔这面而来,这人轻功委实很高,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松林的边缘。
这时,夕阳西沉,暮色朦胧,隐约看见在这人的背后还背着一个人,这人来到松林的边上停住脚,机警地四处望了望,一头钻进松林里。
可是,刚走几步,突然一旁的树上响起一声朗笑:“多谢足下将这小子给在下送来!”
话音未落,一条黑影从树上翩然而下,身形还未落地,手中已多了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柳金童用手碰了一下身边的肖金萍,示意他在树上不要动,而自己从树上滑下地来,身形一纵,躲到一棵树后,从树后露出半张脸来。
背着人的黑衣人冷道:“阁下是哪个道上的?贵姓高名?”
黑衣人除一身黑衣罩体外,脸上还蒙了一方黑面巾。
执剑人冷冷笑道:“在下杜十三,如果我没有猜错足下背的就是那个小王子么?”
蒙面人冷道:“闪电杀手,我己知道你要取这小王子的性命,故先下手为强,对不起,您来迟了一步,他已是我的了!”
杜十三冷笑道:“未必!只怕是足下也要成为陪葬鬼!识相的把他给我留下,你走你的,否则,在下有心饶了你,而手中剑怕是不饶!”
蒙面人把身上背着的人放在一旁的一棵树下,那人瘫在那里,显然是被制了穴道:再看脸上,果然是一个英俊不凡的少年。
蒙面人放下少年,便一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样东西。
柳金童一见蒙面人拿在手中的东西,不由心头一颤。
杜十三一见那蒙面人从腰间抽出的东西,也不由眼光露出一丝惊恐,大声吼道:“你,你到底是谁?”
蒙面人冷哼一声,伸手抓去蒙面黑巾,威然道:“在下是谁,你总该识得!”
“魔笛公子!”
杜十三不由后退了半步,他冷冷道:“想不到你也是受人之托……”
魔笛公子冷道:“受人之托?受何人之托,在下行事向来只是为自己,从不为别人,不像你为了钱而将自己出卖!”
“不!”杜十三吼道:“在下出卖的只是手中之剑,而在下本人却是历来……”
“少废话!”魔笛公子叱道:“今天这少年是我从慈善堡中弄出来的,人是我的,你想把他怎样得先取得我的同意!”
杜十三冰冷道:“我要杀了他!”
魔笛公子傲然道:“在下若是不同意呢!”
杜十三怒道:“那只好得罪了!”
魔笛公子阴阴一笑道:“足下的剑法比”雪山一星“鬼剑雄还高明吗?”
“这……”
杜十三一怔,遂色厉内径道:“在下受人之托,无论如何也要出手,杀不杀是本人的意志,杀死与否要看本人的剑法!”
话未说完,手中剑一颤,已欺身攻上,剑光闪处,已递出了十三剑,可是,再看魔笛公子却不知用什么身法,居然一一化解了那十三剑,正安然若泰地对他冷笑。
杜十三见十三剑没有刺中魔笛公子,悻悻的推剑入鞘,抱拳道:“公子武功果然出神入化,在下钦佩,自知不是敌手,人归你了”
说完,身形一抖,跃入一旁的树林,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魔笛公子见杜十三飞身而去,他将手中竹笛插入腰间,走近树下,想去背那少年。
突然,在少年的背后猛的窜出一个人,挡在了少年面前,大声叱道:“不许碰他!” 听见喊声,柳金童浑身一颤,这不是肖金萍吗?显然是她怕小王子出意外,才滑下树,奋不顾身地舍命相救,见此情景,他也抽剑在手弹身而下,站在了肖金萍身旁,手中剑一指,道:“魔笛公子,你因何如此,这少年与你何干?”
魔笛公子一见,突然嘿嘿一笑道:“嘿!总算找到你们了!”
说完,一把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原来是鬼精灵彭英。
柳金童欣喜地喊了一声:“彭大哥,你?”
彭英得意地一笑道:“金童,你和金萍偷着下山后,师父很焦急,让我和师兄下山寻找,我猜你们必是赶到慈善堡,意欲从杜十三剑下救出小王子,便径直赶到了慈善堡,因为你们不知路程,绕了道,所以我们抢在了前面,我知道如遇上杜十三不是对手,便在来时路上买了一把竹笛,又制了一张面具,装成魔笛公子,潜入慈善堡,正赶上铁血盟袭侵慈善堡,我趁乱救出了这小王子,他不认识我,不肯和我走,我便制了他的穴道……”
说着,朝空中拍了三下巴掌。
掌声未落,只见一旁的树上早有一人迎声落下。微笑道:“师弟果然神人,这魔笛公子扮得唯妙唯肖,足可以乱真了!”
柳金童一看来人正是飞刀手马鹏。
显然两人事先商定在此碰头。
这时,肖金萍忐忑不安道:“彭大哥,他没事吧!”
彭英笑道:“自然没事了,不信你一问便知!”
说着话,走到小王子跟前,出手解了小王子穴道,笑道:“你总该放心了吧!”
穴道一解,小王子惊慌地站起来,见了肖金萍欣喜道:“你,你还活着?”
肖金萍高兴得眼中含泪,使劲地点了点头。
柳金童一旁笑道:“若没有她,你怕是早死在杜十三的剑下了!”
小王子闻言,对肖金萍感谢地道:“你不是在珍珠岛吗?
听甄伯伯说,他已派人去接你了,怎么……“
肖金萍道:“我们回来时遇上了歹人,是柳叔叔他们救了我,你在慈善堡还好吧?”
小王子闻言顿时眉飞色舞地道:“自然很好了,甄伯伯为人又慈爱,又平和,待我很好,我一说想见你,他立刻派人四处寻找……”
肖金萍脸略略一红,垂下头去。
一旁的柳金童见了,对彭英道:“彭大哥,咱们回山吧,我爹会惦念的!”
“嘿嘿!”彭英一戳金童额头,笑道:“你这小于,知道你爹惦念你还偷着往外跑!”
柳金童难为情地笑了笑,瞥了一眼身旁的肖金萍。
肖金萍听了急道:“彭大哥,你不要怪金童,都是我不好……”
“好了好了!”彭英大大咧咧的一挥手,“现在都平安无事,咱们打道回府!”
小王子困惑地看了一眼肖金萍道:“我,我也去吗?”
肖金萍欣然地一笑道:“自然去了!你不愿意和我,我们在一起吗?”
小王子略显尴尬地一笑道:“当然愿意了,可是……”
彭英听了一把拉住小王子的手道:“愿意了就好,咱们快走吧,免得杜十三那小子追回来找麻烦!”
齐二柱好不容易择路跑出了峡谷。
他出了峡谷,却又为难起来,回家?又怕母亲伤心,因为在大明湖畔,父亲一定是凶多吉少,倒不如去慈善堡找柳金童,带自己去昆仑山学武,为父亲报仇雪恨,就这样,他一路打听着奔云秀山走来。
他知道云秀山自西五十里便是闻名江湖的慈善堡。
齐二柱是昨天夜晚离开老太婆那个茅屋,天一亮时便接近了云秀山。
清晨的云秀山,晨雾缭绕,百鸟呜啭,山野、树林都显得清新、活泼。
走在山道上,他东望西张,一路观赏着山中景色!
正然往前走,突然在前面的山道上迎面走来两个人,走到近前方才看清,原来是两个艳装女子,每人身上背着一个药篓,显然是上山采药的。
二柱见了这两个女子,便憨然一笑道:“两位小大娘,我问个道儿,去慈善堡怎么走?”
两个女子闻言,初是一惊,当看见面前原来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子,神色略显安然,其中一个道:“你去慈善堡呀!翻过这座山就是了!”
说着话,突然那女子双睛一亮,立即附在同伴耳畔低声说了句什么。
齐二柱当然不介意两个人的悄悄话,说了声:“谢了!”迈大步便想上山。
突然,面前的两个女子同时出手拦止,愠色道:“不许走!”
二柱吓得一跳,停步笑道:“为什么不许走?这路又不是你们家的!”
两个女子闻言都冷冷一笑。
其中右边那个眉间有颗朱砂痣的女子怒道:“你不认识我们吗?你不会不认得在我们庄里你害得我俩差点没命了!”
二柱闻言,惊愕地摇了摇头,挠了挠脑袋嘟嚷道:“你干嘛那么凶!我不记得了!”
左边那个圆脸女子接口道:“你好记性!你忘了在三丽山庄,你趁两个女子看守不注意,偷偷地放跑了那个小贱人肖金萍……”
“哦!”二柱答应了一声,咧嘴一笑道:“可我当时是为了教人!”
朱砂痣女子怒道:“你是救人走了,我们却险些被大小姐给打死,每人打了二十棍!”
圆脸女子也附声道:“哼!我们恨透你了,今天我们也要打你一顿出出气!”
说完,身形一纵,跑到一棵树旁折下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拿在手里,走近齐二柱恨道:“今天我们非把你打开皮不可!”
说着,扬起树枝凶狠狠地直向齐二柱的脸上打去。
齐二柱并不躲避,低声道:“打吧!反正你们也因为我挨了打,今天我挨了你们打,我们算扯平!”
他话未说完,圆脸女子手中树枝已经抽下来。
可是,并没有打在二柱的脸上。
就在一落的瞬间,一根竹竿不知从哪里飞来,只听“啪!”
的一声,圆脸女子惊叫-声,手中树枝已被击飞,那根竹竿还没有落在地上,早有一条黑影迅然而至,伸手稳稳接住竹竿,往地上一戳,叱道:“住手!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齐二柱一见来人,不由喜出望外,喊了一声:“老婆婆,原来是你……”
来人正是二柱在兴安镇遇上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二柱心中纳闷,自己走时这老太婆分明在睡觉,她怎么发现了自己,竟这么快地追来了,不可能,多半是她四处乞讨在这里巧遇上的。
老婆婆并不理睬齐二柱,对圆脸女子道:“你们这两个小妖精,这小子得罪了你们是不是?”
圆脸女子点头道:“对呀!我们正要实实打他一顿出口气!”
老太婆道:“该打,这小子上几天还抢了我一个馒头吃。
你说,我这老太婆乞讨容易吗?他阎王爷不嫌鬼瘦,竟然打我一个穷老婆子的主意,你们说他不该打吗?“
朱砂痣女子一旁恨道:“该打,这样的人,打死也不屈!”
圆脸女子听了便欲下手,却又被老太婆拦住道:“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丫头,你可以使劲抽他别处,免得重伤了他,妇道人家应该以慈为怀!”
圆脸女子听了,便使劲地用树枝抽在齐二柱的肩头,只听“啪”的一声,二柱周身一颤,肩膀上的衣衫开了一个口子,出现红红的一道血痕,他投有喊叫,咬着下唇硬挺着,不吭一声,接着又是三四下抽打在二柱的肩上,骼膊上。
二柱依然一动不动,倔强地扬着头。
老太婆在一旁拍手称快,喊着让那圆脸女子使劲打。
“啪啪啪!”圆脸女子又是三下狠狠地抽在二柱的后背上。
他仍是不动不语,咬着下唇,双目愤怒地注视面前的圆脸女子。
圆脸女子见了二柱凶恶的样子,吃了一惊,手里举起的树枝停在空中,迟疑着再没有抽下去。
一旁的老太婆已收敛起了笑容,着急地对二柱道:“呆小子,你怎么不还手,忍耐是有限度的,过份地忍耐就是懦弱无能!”
二柱听了,突然大叫一声,一头向面前的圆脸女子撞去。
可是,还没等他到跟前,圆脸女子把腰一扭,已闪到一旁,二柱撞了个空,收脚不住,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他一咬牙,爬起来,转过身嘴里骂了句猛扑上去,伸着双手,嘴张着,那样子不论抓到什么,都会使劲咬上一口。
圆脸女子一见,嘲笑道:“小笨猪,你还撒野了!”
说着,往前一抢步,左手一档二柱的手,右手抡圆了左右开弓,照着二柱的脸就是两个响亮的嘴巴!
登时,二柱双颊通红,嘴角浸出了一丝血迹。
圆脸女子打完了两个嘴巴,仍旧不肯放手,又一把抓住二柱的头发,往怀中一带,正欲起脚去踢二柱的下阳,突然,顿觉身后一股劲风袭来,知道有人背后偷袭,便松开了二柱,急忙回身出手封架,可是,双手一封而空,只觉眼前掌影一晃,双颊上也重重的挨了两个嘴巴,身形晃了两晃,勉强站稳,定晴一看,打自己的竟是那个拿竹竿的老太婆,不由怒道:“老不死的,你因何帮他?”
老太婆冷笑一声道:“小妖精,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打脸么!
为什么打他的脸,又使了重手法!“
圆脸女子怒道:“我愿意!我愿意打哪就打哪,与你何干!”
老太婆傲然道:“老身是他师父,只因他不听话,想让你代老身管教一番,小妖精还不给我快滚回去!”
“哼!”一旁朱砂痣女子冷笑一声,“你是他师父?看你这熊包徒弟,可见你这师父也一样是个老废物!”
说着,尖叫一声,欺身上前,亮单掌直劈向老太婆的面门,出手干净利落,泼泼辣辣,颇有些力道:老太婆见朱砂痣女子一掌劈来,身形一闪,一手抓住齐二柱骼膊,把二柱往那女子身上一推,撞向那女子的腰间的要穴。
那女子见状急忙收招避开,老婆婆又拉着二柱,一抡二柱的双腿扫向那女子的前胸,那女子急忙出双掌往外推送,还没等双掌触及到二柱双脚,老太婆把二柱往地上一放,抓起二柱的一只手,疾迅袭出一掌打在那女子的脸颊上,骂道:“小妖精,疯了!”
朱砂痣女子挨了打,方自软下来,悻悻的站在一旁,怒目而视。
圆脸女子这时急忙走到老太婆跟前,拜了个万福,轻声道:“小女子有眼无珠,不知高人驾临,多有得罪,望乞恕罪!”
老太婆冷冷一笑道:“这还差不多,你倒会说几句人话,老身没猜错,你们是三丽山庄的吧!叫啥名?”
圆脸女子道:“小女苦儿,她叫小玉,我们是去山中采药的!”
老太婆听了笑道:“好了,你们快去吧!多谢你们替我管教一顿我这淘气的徒弟!”
苦儿苦笑道:“多谢前辈!小女斗胆问一句,前辈是否能将高名告诉小女……”
老太婆仰面笑道:“你们不要问我名姓,告诉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回去和你们庄主,就说有个”丐婆“恨死她们了,有空我还要去打她们一顿竹竿!”
苦儿和小玉骇然变色,唯唯诺诺地一溜烟跑了。
这一切,齐二柱都看在眼里,待那两个女子一走,他便朝老太婆咧嘴一笑:“呀!婆婆,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老太婆神色-肃道:“快跟我回山去,这里不宜久留,会惹麻烦的!”
二柱大大乎乎一笑,摇了摇头道:“我不去,我这会儿又不饿,跟你去啥!”
老太婆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突然,手中竹竿一抬,疾迅地点了二柱几处穴道,而后,伸右手拦腰把二柱往腋下一挟,身形一抖,跃上树间,施展轻功奔回峡谷。
到了老太婆所居住的茅屋,老太婆将二柱放在地上,解开了穴道厉声喝道:“小畜生,老身待你不薄,又给你吃又给你喝,你却不辞而别,害得老身还要去追你,你说,你想到哪里去?”
二柱此时已经完全被老太婆震慑了,那会儿见老太婆惩治两个女子,手法也不太高明,可是适才见了老太婆的轻功,他已彻底折服了老太婆,此时,再也不敢有丝毫鲁莽,老实答道:“我,我想去慈善堡找肖姑娘他们……”
“哼!”老太婆气道:“去也白去,昨夜慈善堡出了大事,铁血盟夜袭而入,一场混战,双方死伤惨重,幸好是青城剑派的”旋风双剑“和峨眉派的”铁腿无敌‘冷玉赶到才解了慈善堡之危!那么乱,你还会找到吗?“
二柱低声道:“可是我想跟她们去昆仑山学武……”
“砰!”老太婆手中竹竿在二柱头上敲了一下,怒道:“混帐!你已拜我为师,因何还要投入别门?”
二柱有些惭愧地道:“可是,我上次叫您师父只是为了吃饭,并不是真心的……况且我也不知道您老人家的真本事……”
老太婆脸色稍缓道:“那现在呢?你可真心愿拜我为师吗?”
二柱闻言,“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婆面前道:“二柱真心拜您老人家为师,师父在上受小徒一拜!”
说完,便磕了三个头;又抬起头道:“师父,这回是真心的!”
老太婆登时转嗔为喜,用竹竿一挑,把二柱带起来,道∶“好了,徒儿,往后在这儿跟师父好好练功,可不许偷偷跑了!”
二柱憨态可掬的一笑道:“师父,你叫啥名?这是什么地方?将来我学了武功回家,别人问我时怎么说呀?”
老太婆闻言,微然一笑道:“记住,将来有人问你便说,师父是”丐婆“,在”幽谷‘学的武艺!“
“丐婆,幽谷?”二柱嘟嚷着,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师父!”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练功!”说着丐婆站起身?拿起身旁的竹竿。
二柱一边跟着丐婆注屋外走,一边向道:“练什么功?能打过那两个女子吗?”
丐婆道:“你是说那两个小妖精?她们哪配和我徒弟动手!”
说着话,两个人已走进谷底,在小溪旁的一块滚圆的大石头前停住脚步,丐婆一指那块石头道:“你把这块石头推到峡谷顶去!”
二柱答应一声,便弯下腰,吃力地推着那块大右头往山坡上走。
开始还不怎么吃力,可是,往上坡度越大越吃力,二柱紧咬牙关,心道:不论怎样也得把这石头滚上去,不然师父就会笑话我太没能耐了。
终于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石头推上了山坡,他高兴地直起腰,朝坡下的丐婆喊道:“师父,我推上来了!”
话音未落,一松手时,脚下的石头便又滚到了坡下,二柱只好跟在大石头后面,跌跌撞撞跑下采,对丐婆道:“师父,你看见了,我已经推到上面了,可它又滚下来……”
丐婆冷冷一笑道:“你还得把它推上去,直到它不往下滚为止!”
二柱急道:“可是,上面停不住……”
丐婆神色庄重地道:“去推吧!”
ⅩⅩⅩ
拂晓。
幽谷内晨雾弥漫,百鸟啭鸣。
在谷底的一块巨岩上,一个紫衣青年在练武,只见他手中一条藤杖,正舞得呼呼响,那藤杖就像一架风车,使青年人的身影罩在其中,若隐若现。
一股股劲风锐气从藤杖上发出,震得四周的荒草粒石微微颤抖,待练到精要之处,只听得巨岩旁边响起一声喝彩:“好!
呆小子你练得不错!“
说话的是个又黑又瘦的老太太,手里也拿着一条竹杖,看看那青年停住手,便喊道:“过来,歇一会儿,咱们该去吃饭了!”
紫衣青年听了,憨厚地一笑:“师父,这套杖法我学会了,您该教别的了!”
瘦老太太微然一笑道:“呆小子,还不知足,在这四年里,师父我传授了你”三十六路降魔杖“又传授了你一套”龙形拳‘,师父这点本事已倾囊相授了,若你还嫌不够,那只好另寻高人了!俗话说,艺无止境,你尚年轻,师父不会总把你留在身边的!“
紫衣青年闻言,“扑通”一声跪在瘦老太太面前,感叹道:“师父,你又赶徒儿走了,徒儿已说过,愿服侍您老人家一辈子,哪儿也不去!”
瘦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用哪干柴一般的手指摸着紫衣青年的头道:“你到底长大了!也懂事了!看来师父这四年的心血没白费!”
说着话,已站起身,边朝峡谷旁那几间茅屋走,边道:“好了!咱们去吃饭吧!你什么时候离开……”
“不!”紫衣青年执拗地打断瘦老太太的话,“徒儿什么时候也不离开!”
瘦老太太听了,欣然地笑道:“又在说傻话了!”
说话间,两个人一前一后,已经来到了那三间茅屋前。
突然,瘦老太太机警地停住脚步,朝后面的紫衣青年低声道:“屋内有人!”
紫衣青年闻言,惊异地看了看那三间茅屋一眼,疑惑道:“有人?怎么会?没有人知道我们这里……”
瘦老太太却不理他,脸上骤然挂上一层寒霜,手中竹杖往地上用力一戳,冷喝道:“屋内是什么人私自进入,未免太不仗义了吧!”
话音未落,房门“吱呀”一声开启,果然从屋里走出两个人来。
??紫衣青年一见从屋里走出的两个人?不由心里一怔:“原来是你们?”
来人是两个衣装不整的青衣女子,这两个女子腰间悬剑,脸上流露出惊喜和焦虑的神情,一见瘦老太太和紫衣青年,其中一个女子欣喜地喊道:“可找到你们了!若小女没认错,老前辈可是……”
“丐婆,没名没姓!”瘦老太太打断青衣女子的话道:“小妖精,你们来干什么?又怎知老身隐居此地?”
紫衣青年不容那青衣女子答话,在一旁笑道:“又看见你们了,你们比四年前长大了,我差一点认不出你们,你们是不是一个叫苦儿,一个叫小玉?”
两个青衣女子闻言,齐声答道:“对呀!”
紫衣青年憨然一笑道:“四年前,你们还打过我哩!”
苦儿道:“哦!你就是那个齐二柱吧!长大成人了,这四年的功夫你的武功长进不少吧!”
齐二柱咧嘴一笑,瞥了身旁的师父丐婆一眼道:“我师父说,对付你们这样的,那是绰绰有余的!”
小玉听了,粉面一红冷笑道:“未必!你在幽谷练四年,我们在三丽山庄也没白吃四年干饭,你知道这四年里我们参加过多少场恶斗吗?你不服咱们比试比试!”
齐二柱顿时双睛一亮,笑道:“当然好啦!我正愁在这幽谷没对手,师父我又打不过,咱们比试一番……”
“住嘴!”丐婆在一旁突然冷叱一声,转对苦儿和小玉道:“两个小妖精,你们打老远的来该不会是专门为了找我徒儿比武的吧!若耽误了庄主交给你们的事,你们是要挨打的!”
“哎呀!”苦儿惊叫一声道:“咱们为什么来的倒忘了!”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丐婆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丐婆面前道:“小女子不知前辈是不是这封信的收信人,若是便拆了信,不是小女子还要往别处找寻!”
丐婆皱了皱眉,目光在那信封上一扫,整张脸登时严峻起来,一把抓过信去,迅速展开,扫了几眼,对面前的苦儿斥道:“小妖精,险些误了大事!还不带我快去!”
二柱在一旁听了急忙道:“师父,你要上哪儿,我也跟你去!”
“你?”丐婆打量了一眼二柱,道:“三丽山庄受到铁血盟的袭击,铁血盟盟主独臂屠龙亲自出马,意在一举捣毁三丽山庄,求师父我火速赶去助拳……”
“师父,让我也去吧,我正好试一试您教的功夫中不中用!”齐二柱恳求道:“混帐话!”丐婆生气地打断二柱的话,“师父教你的功夫虽然不能天下无敌,但也是武林中令人闻名色变的上乘功夫,你却说不中用?”
“这……”齐二柱立时哑口无言,“扑通”一声跪在丐婆面前道:“师父莫怪,徒儿说错了。”
说着,抡起手来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道:“都怪这嘴!”
丐婆见了笑道:“好了!跟我们一起去吧!”
说着,对一旁的苦儿和小玉道:“走!事不宜迟,救人要紧!”
话音未落,身形已经掠起,直向谷外奔去。
齐二柱和小玉、苦儿相视而笑,随后跟上。
三个的轻功稍逊丐婆一筹,但也确实不慢,相距不足百步。
边往前奔,齐二柱边道:“师父说的独臂屠龙到底有多厉害呀!”
苦儿道:“你不知道,那铁血盟在这四年内已降用和捣毁了十几个帮振,那盟主独臂屠龙委实厉害,手中一把剑,使的剑术是人们从来没见过的,这次,我看我们三丽山庄是要凶多吉少,不然,庄主怎么会专程让我们来请你师父这个老怪物,历次三丽山庄受难庄主都没有惊动过你师父!”
二柱笑道:“这么说,我师父是顶厉害的隐士高人了!”
小玉一旁抢着道:“你得意什么,你的言外之意是说自己是顶厉害的高人的弟子是不是!”
二柱脸一红,嗫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苦儿道:“你不用不好意思,是不是顶厉害的,到时候一着便知,若你师父胜了独臂屠龙,那自然是顶厉害的,不然说也不行!”
说话的功夫,三个人被丐婆落下了很远,三个人便不再言语,脚下用力,快速地追上去!
约莫有一个时辰,几个人已来到了云梦山。
刚一进山,便听见三丽山庄内传来喊杀声,声音中混杂着刀剑的撞击声和暗器的劲啸声,不用看便知,厮搏得十分激烈。
丐婆面罩寒霜,一脸杀气,对齐二柱和苦儿、小玉道:“你们跟定我,咱们一同杀进去!”
说着,手中竹杖一挥,疾身向庄门冲了过去。
到了庄门跟前,见庄门已被铁血盟的人给占了,有两个青衣人正站在庄门两侧,手中握刀在机警四顾,见了丐婆等四个人冲过来,便齐声暴喝,挥刀迎上,想拦住他们进庄。
丐婆冲在最前面,见两个大汉舞刀扑上,便向旁边一闪身,让出了后面的齐二柱,道:“徒儿,代师父收拾了这两个小贼!”
齐二柱正往前奔,猛然听见师父的话一怔,看着扑上来的两个大汉,急道:“师父,用什么招儿!”
丐婆喊道:“小鬼推磨!”
齐二柱立即双手握住藤杖中间,手举胸前,喊了一声,直向冲上来的两个大汉拦腰推去,这一招出招疾迅,出人意料,两个大汉正往上扑,立足不住,被一推击中,齐声惊叫,向后仰倒下去,正想挣扎着爬起来,齐二柱身旁的苦儿和小玉,一左一右双双扑上,剑光一闪,两个大汉已毙命剑下。
丐婆喝了一声彩,便率先冲进了庄门。
一进庄门,眼前的情景触目惊心,好一场混战,只见三丽山庄的众女子正和铁血盟徒斗得难分难解。
地上满是死尸,有三丽山庄的人也有铁血盟的人,但显然三丽山庄的人是伤亡惨重。
喊杀声处,有的是三四个女子围成一个铁血盟徒,有的是一对一,刀光剑影,金铁交呜。
丐婆用眼一扫,酣战中没有三丽山庄庄主,也没有一个像铁血盟的盟主,便一指那混战的人群,对齐二柱道:“快去帮助她们,狠狠的收拾那群混蛋!”
齐二柱迟疑道:“都打死他们吗?”
丐婆气道:“傻瓜,还问什么,死活都行!”
说着,奔进庄里。
齐二柱一舞藤杖冲进混战的人群,左有苦儿,右有小玉,三个人犹如下山猛虎冲进羊群,二柱施展开师父所授的“三十六路降魔杖法”,忽东忽西,指南打北,手中藤杖就像一条着了魔了神鞭,出神入化,威力无比,左右的苦儿和小玉各执一柄长剑,施展出毕生所学,虽然没很大威势,但可以照顾一下齐二柱,免得他遭到意外袭击。
三丽山庄的女子见来了帮手?精神为之大振,娇斥声登时响亮起来,这下可苦了那些铁血盟徒,本来三丽山庄的众女子以多战少,他们勉强应战,谁知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齐二柱和苦儿、小玉犹如从天而降,又猛又快,他们看不清面前何人,身上已被藤杖击中,而且所击部位都是人体要穴、不死即伤。
若换了别的帮派门徒,面对恶战,见不能取胜亦早逃之夭夭,溜之大吉,可是这些铁血盟各个像着了魔,虽不能取胜,却还拚命死战。一时间,倒下去不少,最后只剩下四个人,也分别受了重伤。
齐二柱停住手中藤杖,指着那四个人喝道:“你们走吧!
我们饶恕你们了!“
那四个人闻言,都怒怒地注视着二柱,其中一个失一只骼膊的大汉冷道:“我们不用谁饶恕,我们盟主说了,不胜宁死!”
说完,手中剑一横,自刎而死。
其余的三个人也齐声惨叫,自毙身亡。
齐二柱的心为之一颤,道:“想不到……”
“喂!你愣什么?快去里面救庄主她们呀!”苦儿焦急的用剑一指二柱道:二柱这才醒悟道:“在哪里?”
“跟我来!”小玉说着,身形已跃起直向二道门里掠去。
齐二柱、苦儿和活着的女子,纷纷尾随其后,奔到三位庄主的屋前,只见庭院里,有十几个人正在拚杀。
齐二柱一进院就看见师父正和一个独臂老者斗得难解难分,那老者满头白发,颈下银须飘拂,手中一柄秋水剑,寒气进射,夺人二目。
再看师父丐婆,脸上丝毫没有了怒气,那么平稳和谐,就像一弘秋水,沉稳而明静,只是那双眼睛却暴射着逼人的寒光,手中竹杖向一条银蛇,上窜下跳,左右逢源,在独臂老者的剑网中穿梭游动。
二柱见状,一擎藤杖,便要攻上助战,突听丐婆冷斥道:“闪开!呆小子自不量力,快去救下冯庄主!”
愕然止步,二柱四处寻视,见冯玉琼正被两个黑衣大汉围在东南角的墙下厮杀,从招式上一看便知,冯玉琼已力不能敌,堪堪欲败。他虽然心中恨冯玉琼在四年前抓过自己,但是师命难违,况且大敌当前,亦非是了结个人恩怨之时,心念至此,一挥藤杖,直奔过去,接住一个黑大汉手中夺魂索,厮斗一处。
这黑大汉的夺魂索,兵器怪异,出招百变莫测,令人防不胜防,刚一交手,二柱就险些被夺魂索击中,他一咬牙,心道,豁出去了,可不能败在这小子手上,生死虽小,辱师是大,所以,每招每武都十分谨慎,沉着应战。
那黑大汉也不容易对付的夺魂索出招凌厉,力道也不弱,齐二柱虽然精通“三十六路降魔杖”的招招式式,却没有经过真杀实战,生搬硬套,临敌应变能力不强,故上“降魔杖法”在他手中威力大减。
正斗间,黑大汉手中夺魂索使出一招“彩虹横空”,直击向齐二柱尖顶的百会穴,二柱慌忙举杖相持。谁知道黑大汉那是一个虚招,见齐二柱举杖上迎,顿冷叱一声,身形弹起,飞脚踢向二柱空门大开的脐门穴,从飞索击顶到跃身出足,招式相贯严谨,一气呵成。
二柱万没料到黑大汉索中加脚,狠命相击,一时竟不知如何躲避开,就在这一瞬间,黑大汉足已踢至,二柱见脚踢来惊慌失措,本能地退了一步。
黑大汉一脚踢空,冷叱一声,左腿又凌空弹出,可是还没触及到二柱,突然惨叫一声,身形从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睁着绝望的眼睛向旁边瞥了一眼,便一歪头不动了。
二柱惊魂未定,他知道黑大汉的第二脚踢到自己万难躲过,黑大汉突然毙命显然是有人暗中相助,一抬头,见面前站着三丽山庄庄主冯玉琼,正惊异地打量着自己,便道:“是你救我?”‘“不!”冯玉琼嫣然一笑!“应该说是你先救了我!”
说着,她走到黑大汉尸体前,弯腰从黑大汉后背上拔出自己的长剑,道:“我怕来到近前来不及,才不得已撒手飞剑!”
二柱满脸惭愧道:“我真没用!”
待他话说出口时,冯玉琼已不在跟前,早已抖剑与铁血盟徒厮杀了。
二柱定了定神,他看清师父仍然在和那个独臂老者苦斗,在他们身边还有两个小老头,手执铁拐虎视耽耽,正待机欲扑,他大喊一声,舞杖扑了过去。
这两个小老头都身着灰衣,身材不高,秃顶鹰眼,每人手执把铁拐,动作起来才发现原来两人都是跛脚。
见二柱舞杖攻来,两个人并不惊慌,一左一右拉开架式,手中铁拐斜拖在地,二目注视前方,等待着二柱攻近。
二柱初步江湖当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历,更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武功有多么霸道:他这时已接近二人,正想挥杖进攻,突听一旁酣战的丐婆惊呼一声:“徒儿,不要碰他们,快后退八丈!”
二柱闻言,本能身形已向后弹出,可是还没待他双足坠地,便见那两个灰衣人厉啸一声,身形凌空而起,直射向二柱。
二柱大惊,他知道适才两个灰衣人是蓄势待发,倘若自己贸然攻上,他们必会一攻而得手,现在他们所蓄功力不得不发,否则,将伤及自身。
见两个灰衣人攻势迅猛,二柱知道凭自己的功力断不能敌得二人,急中生智,他往地上一蹲,刚一蹲下,两个灰衣人已经飞掠而至,从二柱的头顶直飞过去。
说来也巧,两个人直掠向酣战的丐婆和独臂老者跟前,收势不住,其中一个灰衣人手中铁拐正点在独臂老者的右肩上。
说时迟,那时快,丐婆一见独臂老者被铁拐点中,手中剑垂下,便飘身攻近,手中竹杖一颤,已经点了独臂老者身上的十六处大穴,而后用竹杖顶在他的咽喉上厉喝一声:“住手!”
两个灰衣人见状大惊,不得不停住铁拐,愕然地看着丐婆。
丐婆朝独臂老者阴阴一笑道:“独臂屠龙,怎么样?快让你手下住手,否则我就……”
独臂屠龙穴道被制,动弹不得,而哑穴未封,尚能言语。
听了丐婆的话,便急对身旁的灰衣人道:“快叫他们住手!”
两个灰衣人闻言,同时厉啸一声,把铁拐往空中一举,立时,所有在庭院中的十几个铁血盟徒都纷纷罢手,困惑地望着这边。
丐婆对两个灰衣人又阴冷一笑道:“好个”霸王双拐“,想不到竟投到铁血盟的门下!”
两个灰衣人闻言,登时显出惊慌失色,齐声道:“胡说我们不是什么”霸王双拐“,只是一般的铁血盟中人!”
“哼哼!”丐婆冷笑两声,“别胡说!你们骗得了江湖所有的人,可唯独骗不了我这使杖的,你是隐迹江湖多年的”霸王双拐“冷洪涛、兵啸南,以静制动的”坐山观虎‘,正是你二人联手制敌的上乘绝技,若非老身提醒,我那呆徒儿早已不知死过几回了!“
“你是谁?”霸王双拐因为他们的真实身份被识破而暴怒狂吼道:“我是谁?”丐婆冷冷一笑道:“你们可听说过江湖上的”天刀魔杖,吧!“
霸王双拐闻言浑身一颤惊道:“南天飞燕!”
说完,两个人朝木立那里的独臂屠龙一抱拳,说了声,“再会!”身形双双弹起,几个起纵已出了庭院,消失得无影无踪。
霸王双拐一走,独臂屠龙一阵朗笑,对丐婆道:“我总算知道你是谁了,可是你错了!”
丐婆愕然道:“你说什么?老身何错之有?”
独臂屠龙道:“你认为你制服的是铁血盟盟主吗?”
丐婆神色一肃厉声道:“莫非阁下不是独臂屠龙?”
独臂屠龙狡黠一笑道:“区区正是独臂屠龙,不过在下不是铁血盟盟主!”
“你!”丐婆气极,竹杖一颤,解了独臂屠龙的身上穴道,斥道:“你到底何人?”
独臂屠龙身上穴道已解,便朝丐婆深施一礼道:“多谢活命之恩,在下独臂屠龙乃是铁血盟的第三护法!”
丐婆冷道:“既为护法因何假冒铁血盟盟主?你们的盟主到底是谁?”
独臂屠龙敛色道:“在下从来未自认为是盟主,只是江湖上以讹传讹,至于盟主到底是谁,纵令在下万死亦不敢明言!”
丐婆冷冷一笑道:“不说也好,反正老身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你们滚吧!”
独臂屠龙闻言,朝丐婆躬身一礼道:“在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朝其余的铁血盟徒的一挥手,然后飞身掠出庭院,率众盟徒扬长而去。
铁血盟的人一走,冯玉琼来到丐婆面前,跪伏于地拜道:“多谢伯母出手相助,不然三丽山庄已毁于一旦……”
丐婆双手搀起冯玉琼,惊道:“冯丫头,美珠和金英呢?
怎么不见她俩?“
冯玉琼一指院墙边的一具女户哀道:“金英在那里,她为了保护我死在那两个灰衣人手上!”
“霸王双拐!”丐婆恨恨地咬了咬牙,急切地道:“那美珠她……”
冯玉琼低下头,低声道:“美珠她四年前就失踪了!”
“啊!”丐婆闻言浑身一颤道:“怎么失踪的?”
冯玉琼抬起头,眼含泪花道:“四年前,八卦宫的诸葛飞虎和万花帮的芍药为了美珠急起来,发展到来华山浮云崖上比剑,一决胜负,谁胜了美珠就嫁给谁!”
“谁胜了?”丐婆脸色异常难看,双睛进射出可怖的光芒。
“诸葛飞虎胜了。可是他胜得不光彩,他用暗器把芍药打下了浮云崖,为此美珠说他卑鄙,在下华山的途中便失踪了,四年来,我们四处寻找,但终无结果……”
冯玉琼说着,掩面而泣,想不到名震江湖的“桃园三丽”
到今天失踪的失踪,死去的死去,只剩下她只身一人,形单影孤,怎不令人肝肠寸断。
“哼!”丐婆听完突然恨恨地哼了一声,“这傻丫头怎么死不了,那倒干净,也省得我为她牵肠挂肚的!”
冯玉琼闻言,颤声道:“伯母勿伤悲,美珠迟早会露面的!”
“哼!我为她伤悲,我没有这个女儿,三四年她竟一次也不去看我,到用到时……”
说着,把手中竹杖用力往地上一戳,竹杖破土入地已有一尺多深。
冯玉琼闻言再次跪下流泪道:“伯母勿怪美珠妹妹,都是玉琼不好,劳累伯母,今日美珠也走了,金英也死了,只剩下我,我也不当什么庄主了,我决意遁入空门,再也不会给您老家添麻烦!”
说着,香肩颤动,泣不成声!
丐婆深喟一声,双手搀起冯玉琼,用那干柴般的手为冯玉琼擦拭着脸颊的泪水,柔声道:“没出息!虽然美珠令我生气,我才离开你们,隐居起来,可是,我没想过离开红尘的念头,人活在世上不容易,总会遇上一些难事麻烦事,可是一遇上困难就逃避,那还叫什么人,像老身这一大把年纪都不愿去苦守青灯,你们年纪轻轻的怎么去遭那份儿罪。听我的,找个婆家,再生一大帮孩子,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二柱在一旁见了,困惑地挠了挠脑袋,心道:“原来那如花似玉的二庄主徐美珠是师父的女儿,可是她却一次也没和自己提过,看她发脾气就像一头母狮,蛮不讲理,可是,高兴时却又像一个慈爱的老太太,那么温柔和谒,真是一个怪人。
他正这里想心事,又听冯玉琼道:“可是,我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唉!”丐婆打断她的话道:“你还瞒伯母吗?你和慈善堡的甄大公子不是一向很要好吗?”
冯玉琼闻脸微微一红道:“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他已结婚了!”
“这个没良心的!”丐婆闻言立刻怒形于色,驾道:“他当我们是什么了,说好就好,说不好就一扔了事!说,到底怎么回事,当初他因何不要你了?”
冯玉琼眼圈一红,低下头道:“笑峰哥本来和我很好,只因为他爹不同意,说我们三丽山庄的女人都下贱……”
“这老不死的!”丐婆闻言勃然大怒,一伸手握住冯玉琼的手腕,道:“走!到慈善堡找那老王八算帐,我要替你出这口气。今天,他不答应娶你作儿媳就不算完!”
冯玉琼面露难色,央求道:“伯母,这不好吧……”
丐婆怒道:“有什么不好,咱们娘们配不上他们吗?”
冯玉琼指了指环立四周的众女子道:“可是我走了,她们怎么办,谁主三丽山庄……”
丐婆闻言松开了冯玉琼的手,狡黠一笑道:“你这丫头,原来是同意去作少堡主夫人,只是放心不下这里的姑娘们是不是?”
冯玉琼点了点头。
这时,苦儿和小玉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冯玉琼面前,流着泪央求道:“大小姐,你别舍下我们,我们无家可归……”
见苦儿和小玉跪下,其他女子也一齐跪下,纷纷哀求,顿时,哭声喊声响成一片。
冯玉琼也泪流满面,边挨个搀扶地上的众女子,边哭道:“姐姐不走,姐姐和你们在一起……”
“不行!”突然丐婆一声暴叱,打断了众女子的哭喊声,她扫子众女子一眼道:“我知道你们舍不得冯姑娘。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冯姑娘为了你们已经三十多岁还没有嫁人,她为你们作的牺牲还少吗?为了她的幸福你们应该放她走,你们可以再新选出一个庄主嘛!”
苦儿闻言道:“选谁呢?我们这里没有一个武功能胜任庄主的!”
冯玉琼也为难地摇了摇头。
丐婆拄着竹杖走到众女子面前,挨个看着女子们的脸,嘴里嘟嚷着:“你们这些娃娃,把功夫都用在脸上,各个如花似玉,怎么不花些功夫学些真本事!”
随着她的目光,一个个女子羞涩地垂下了头。
丐婆看完最后一个,她失望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想不到前辈们打下的基业却无人……”
说着,目光投在呆立在一旁的齐二柱,顿时双睛一亮道:“有了,你们有新的庄主了!” 众女子闻言,纷纷抬头,把目光投向丐婆,等待她说出新庄主的姓名。
丐婆疾走几步,不到齐二柱的面前,拉过齐二柱往众女子面前一推,笑道:“我为你们选中的新庄主就是他,我的徒弟齐二柱!”
众女子登时哗然。
小玉抢步冲到丐婆面前,红着脸道:“这怎么行,前辈,我们都是女的,怎么能选一个男的作庄主!”
丐婆闻言,神色一肃,冷道:“我说行就行,你们这群小妖精没有一个男的还镇得住?我看我徒弟当庄主再合适不过了!”
见丐婆生了气,众女子哑然禁声,不敢置一语,纷纷垂下头去。
齐二柱却一边往后退一边急道:“不、不!我不干、我不干!”
丐婆见了,身形一弹,欺近齐二柱,一伸手点了二柱身上的穴道怒道:“呆小子你敢违抗师命,今天我废了你的武功!”
二柱吓得连忙摇头,颤声道:“二柱不敢,只是这当庄主……”
丐婆怒道:“当庄主有什么不好,我的徒弟难道连一个庄主都不能当吗?”
二柱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
冯玉琼一旁见了,笑道:“庄主同意了!”
说着,走到苦几和小玉面前道:“你们要好好关照齐庄主,有你们在他身旁我也就放心啦!”
苦儿和小玉闻言,齐身而跪,流泪道:“决不负大小姐重托!”
冯玉琼走到齐二柱跟前,从自己腰上解下一块金牌,递给二柱道:“这是三丽山庄庄主的行令金牌,此牌便是庄主,全庄之人认牌不认人!”
齐二柱迟疑着接过了金牌,将其揣在怀内。
一见二柱接了金牌,苦儿和小玉便来二柱身侧,左右站立,朝面前的众女子齐声喊道:“还不快参见新庄主!”
众女子闻言,纷纷下跪,齐呼道:“参见庄主!”
二柱见状,慌忙摆手,道:“快起来!快起来!”
“谢庄主!”众女子喊毕,纷纷站起,立于一旁。
丐婆见了附掌笑道:“好了,有这两个妖精关照我这呆徒弟,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对二柱道:“徒弟,你就安心在这里当庄主享清福吧!为师还要和冯姑娘去慈善堡。记住,你是我丐婆的徒弟,没人敢欺负你!”
说着,对冯玉琼道:“玉琼,收拾一下,咱们上路吧!”
冯玉琼苦苦一笑道:“一柄长剑,两袖清风,有什么好收拾的,咱们这就走吧!”
丐婆闻言,用手一戳冯玉琼的脑门,戏弄道:“傻丫头,看把你急的!”
接着,冯玉琼与众女子洒泪分别,跟随丐婆奔慈善堡而去。
齐二柱见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师父离己而去,心中好不难受,流了不少泪,怔然站在那里满腹惆怅,失魂落魄,苦儿和小玉施礼道:“庄主,不知这劫后的山庄可否需要收拾一番?”
二柱点了点头,说了句:“收拾!”
苦儿遂朝众女子传话道:“庄主有话,让姐妹们打扫庭院,把这劫后的山庄彻底收拾一下!”
有女子道:“那三小姐的尸体是不是葬了,是重葬是简葬?”
小玉对二柱道:“庄主,有人问三小姐的尸体是重葬还是简葬?”
二柱挥了挥手道:“重葬!”
苦儿下去吩咐道:“庄主有话,叫重葬三小姐!”
话音未落,又有女子道:“庄门两侧的围墙已经被毁坏,是否重新整修?”
小玉听了,便来到二柱面前道:“庄主,围墙坏了是否需要重新整修,以御外人来侵!”
二柱听了,一拍脑袋,不耐烦地叹了口气道:“唉!烦死了,我这个庄主不当了!”
说着,便要从怀里掏金牌。
苦儿见了急忙上前,按住二柱的手道:“庄主,请勿乱来,这庄主之位岂能轻易移主,苦儿和小玉有责任帮助庄主,岂敢存接任庄主之心!”
二柱松手无奈道:“那,那你俩是不想接任庄主啦!可是我很想回家,我要回家去看父母,怎么能老呆在这里!”
小玉道:“庄主有事下山,我和苦儿可以代你暂时管治山庄,而庄之位却断不会接受的!”
二柱喜道:“那就好了!你们就代我管吧,我这就走了!”
苦儿劝道:“那不行,你怎么还没当一天庄主就离开,要走也得等明天,你还要对众姐妹训话,当众宣布由我俩代管山庄,否则,她们不会听我俩的!”
“好!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卞山去!”二柱兴高采烈地道:
第六章 初显身手
慈善堡位于西莽山东麓,离三丽山庄不到二百里路,全是一望无垠的茫茫荒野。
丐婆和冯玉琼用轻功赶长途,接近傍晚便来到了慈善堡。
两个人进了堡门,迳直来至甄家府门外,冯玉琼上前轻叩门环,门环一响,大门使应声开了一个缝,有一个仆人装扮的小老头探出脑袋,看见门外的两个人,便谦恭一笑道:“让二位久等了,乞谅乞谅!”
说着,将大门开了半扇闪身让进二人。
边往里走,冯玉琼边道:“堡主可在府上么?”
小老头道:“老堡主在书房,少堡主到洛阳去了!”
说着话,将二人领到客厅,让二人在檀木椅上坐了,端上茶水,然后道:“请二位稍候,小的去禀堡主,不知二位尊姓高名?”
冯玉琼道:“小女冯玉琼,从三丽山庄来。”
小老头点点头,走了出去。
丐婆环视了下客厅,道:“这屋子倒很不俗,看来这慈善堡家底颇丰啊!”
冯玉琼道:“慈善堡乃江湖一大堡,黑白两道都玩得转,家财丰厚是可想而知的。”
丐婆道:“早就耳闻这甄老堡主为人慈善和悦,乐于助人,江湖送绰号”活佛“,只是无缘一见,今天不管怎样,也必使他同意让他儿子娶你!”
冯玉琼脸略略一红,低下头去,叹道:“那种事怎好勉强人家……”
正然说到这里,门外脚步声响起,渐近,小老头走进来,对丐婆和冯玉琼一笑道:“老堡主他老人家来了!”
说着,向身后一指。
只见门口出现一个老者,身穿绸衫,手里摇着一把羽扇,面态祥和,目光慈悦,嘴角挂着一抹和蔼的微笑,见了屋内二人,双拳抱胸道:“原来是冯姑娘劳驾光临,有失远迎!”
冯玉琼正想答礼,突然身旁“砰”的一声响,只见丐婆把手中竹杖往地上使劲一戳,冷冷一笑道:“哼!好一个慈善堡主,原来是你!”
甄善仁闻言一怔,愕然地看着丐婆,惊异道:“您……”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你还记得我吗?”说完,脸上显出异常痛苦的神态。
甄善仁的笑容僵死在脸上,惶然道:“是你……”
丐婆痛苦的摇着头道:“真想不到……”
冯玉琼困惑地道:“伯母,你和甄堡主认识?”
丐婆凄惨地一笑,淡淡道:“岂止是认识!”
接着,又轻喟一声对冯玉琼道:“玉琼你跟我走吧!难怪他不让你作儿媳!”
说完,一手握住冯玉琼的手,向门外走去。
冯玉琼虽然不知其中缘故,但也任凭丐婆拉着,走出客厅。
甄善仁黯然道:“你们……不能再坐一会儿吗?”
丐婆无言地摇了摇头,拉着冯玉琼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甄善仁一声沉重的叹息。
丐婆和冯玉琼出了慈善堡,往南行不多远便来到一个小镇。
丐婆对冯玉琼道∶“咱们先去吃些东西,再找家客栈歇息,眼见这天也要黑了!”
冯玉琼点了点头,显得闷闷不乐,心中道,这样也好,在客栈里也好打听一番这其中的原委。
两个人主意拿定,便径直向小镇上的唯一的一家饭馆奔来,因为这小镇只有一条街,显得还很热闹,两旁买卖店也就那么几家。一目了然。在街中间,有一家饭馆,挂着一块匾,上书“娶仙酒家”四个宇。
丐婆道:“酒家必是有酒,有酒便能解愁,很好很好,就在这里吧!”
说着,迈步进屋去,拣临窗的一张桌子坐下,冯玉琼坐下后举目环视了一下屋内的情景。
这屋里有五六张桌子,已有四张桌子坐满了人,两个店伙正出出进进地忙碌,见又来了两个新顾客,便有一个店伙满脸堆笑地走过来道:“二位客官,您们来点什么!”
丐婆看了那店伙一眼,道:“一斤白酒,半斤牛肉,再来两味素菜给这位姑娘,另外四个馒头。”
“好咧!”店伙答应一声到厨下张罗去了。
冯玉琼漫不经心地逐个扫了几眼屋内的食客,目光所及处,她突然双睛一亮,觉得在屋南角坐着的几个人颇为眼熟。
定睛细看,不由暗中点了点头,心道,没,是他俩,青城剑派的“旋风双剑”。
这“旋风双剑”在江湖中名头很亮,是青城派掌门的得意弟子,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整个青城剑派,影响颇大,看来这“旋风双剑”,在此偏僻小镇露面亦绝非偶然,其中必有缘故。
冯玉琼的目光又落在屋子西边的一张桌上,这张桌上摆满了佳肴美味,足有十几道名餍珍肴,可是吃饭的只有一个人,在独斟独饮,一副旁若无人的神态,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显得清高绝顶,不可一世,再往这人脸上一看,冯玉琼心中不禁微微一动,暗自叹道:“若非他,还有谁有这样的派头。”
此人正是令江湖人闻名色变的闪电杀手杜十三。
冯玉琼想,江湖上传闻,闪电杀手有两个嗜好,一是美味,二是杀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单见这一桌珍餍佳肴,没有一百两银子是不行的。
她心中不由又起疑惑,杜十三所到之处必有人遭殃,莫非这小镇之上也有他要杀的人?
正在这时,店伙已端上菜来。丐婆见冯玉琼两眼出神,便笑道:“玉琼,又在想那甄家公子了,待会儿在客栈伯母把详情告诉你,省得你再牵肠挂肚的,只是这里人多耳杂……”
冯玉琼一笑道:“玉琼听伯母的!”
丐婆展颜道:“那好,那好!咱们吃饭吧!”
说着自己满了杯酒,挟了块牛肉,独自大吃大嚼起来。
玉琼便也拿了个馒头,低头吃起来,虽然在低头吃饭,但目光仍然四处寻视,想看清楚这里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
一个馒头刚刚吃了一半,便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三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一个穿白一个着紫,都长得相貌清秀,潇洒不俗,而那女的更是艳若桃花,俊美超群,全身着红,往屋内一进,便吸引的许多人直勾勾的目光。
冯玉琼见这女子,不由眉头一皱,她竟然觉得这女子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这时,三个青年人已在唯一的一张空桌旁坐下,要了饭菜,埋头吃起来,丝毫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和神情。
冯玉琼瞟了三个青年一眼,又瞥了一眼闪电杀手杜十三和旋风双剑,心中大感蹊跷,这些人一齐涌进这个偏僻小镇,其中必有原委,心念及此,不由抬头看了看身旁的丐婆,低声道:“伯母,快吃吧!这里怕是要出乱子!”
丐婆听了毫不在乎地把杯中酒喝净,用手背一揩嘴笑道:“乱子?江湖历来是非多,哪一天不出乱子,只有充耳不闻,才能活得逍遥自在!”
说着,凑近冯玉琼耳畔低声道:“你看见了吧,这里坐的都非庸常之辈,十人有八个是武林中人!”
说着,伸平拿起桌旁的竹竿,对冯玉琼狡黠地一笑道:“别以为我老婆子眼瞎!”
冯玉琼脸略略一红,敢情丐婆在喝酒的同时、早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而且还看出另外一些人都不寻常,至于别的人,她不认识便没特别留意。
见丐婆吃完了饭,冯玉琼咽下了最后一口馒头,然后喊来店伙,付了银子,丐婆起身道:“咱们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找家客栈,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冯玉琼也站起身,正想跟丐婆一同离开。
突然有人拍案而起,娇叱一声:“站住,不许走!”
丐婆和冯玉琼闻声止步,转面一看,原来是适才进来的那三个青年人中的红衣女子。
丐婆正想发怒,那红衣女子一指冯玉琼冷冷地道:“大小姐,你还认识我么?”
冯玉琼闻言,不由心头一颤,恍然道:“你是肖金萍!”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道:“不错,真是冤家路窄,四年前,在三丽山庄那笔帐还没有算,今天……”
“金萍,不要这样!”突然紫衣青年制止红衣女子道:“咱们下山以来遇上的麻烦还少么!”
肖金萍不服气地对紫衣青年道:“敢情你们没受过她们的欺负……”
紫衣青年叹道:“可是你知道我们下山的目的吗?别因小失大!”
白衣青年也一旁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切的恩怨总会有了结的时候!”
“未必!”突然,一旁有人冷冷地抛过来一句。
冯玉琼一见说话的正是杜十三,只见他一边说话一边掏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放,双后往后一背,谁也不看继续道:“人若死了便再也不会有了结的时候了!”
说完,头也不回,昂然举步走出屋去。
杜十三前脚一走,一旁的旋风双剑看了看那三个青年人,也尾随而出。
丐婆拍了一个冯玉琼的肩膀道:“走吧!既然人家饶过了你,还在这儿讨没趣呀!”
说着,不阴不阳地扫了三个青年一眼,扔下一句,“年轻人,唉!”
说完,走出饭馆,回头朝身后跟出的冯玉琼道:“玉琼,你认识那两个小子吗?”
冯玉琼摇了摇首道:“不曾见过,长相倒满标致!”
丐婆道:“我看那穿白衣的倒很像昆仑派的掌门人柳逢春!”
冯玉琼道:“听说柳逢春有个儿子叫柳金童,那定是他了。
可是那紫衣青年又会是谁呢?“
丐婆摇了摇头道:“我看那紫衣青年傲不寻常,举止沉稳,年轻人中似这般成熟老练的不多,此人来头不小!”
两个人边说话边离开了饭馆,想找一家客栈,正沿街往前走,突然,冯玉琼驻足道:“伯母,我猜那闪电杀手恐怕是为这三人而来的!”
丐婆眉头一皱,把冯玉琼拉到街旁一个房下,低声道:“你是说杜十三?”
冯玉琼道:“你没听见他临出门时的那句话,我猜他多半是被人收买要杀这三个人!”
丐婆摇摇头道:“不会!柳逢春在武林一向名声不坏,也没听有什么冤孽深重的仇家,怎么会有人出钱要杀他儿子!”
冯玉琼道:“可是那个肖金萍,就是原来”天山七杰“老二肖子建遗在西域的女儿,却是个惹祸的根苗,四年前,甄笑峰到三丽山庄来对我说,西域来了个叫肖金萍的女孩,让我们帮助想办法抓住,说她身上可能带一颗”绝世奇珠‘,我问那珠子有什么用途,笑峰说他也不清楚,是他爹告诉他这么办的!而他爹也同样不清楚那珠子的用途,说是受一个恩人之托才帮助追查那颗珠子……“
丐婆惊疑地叫了一声:“他的恩人,那会是谁呢?”
冯玉琼道:“一定是个不寻常的人物,能令江湖公认的”活佛“为其效力,这人……”
“嘘!”丐婆制止了冯玉琼,指向不远处的饭馆一努嘴。
冯玉琼-看,见肖金萍和那两个青年已食毕,走出饭馆,正朝这边走来,他低头对丐婆道:“他们是找咱们吗?”
丐婆神色一肃,目露杀机道:“那是他们自找倒霉!”
很快,三个人来到了跟前,肖金萍瞥了一眼身旁的冯玉琼,冷哼一声,没言语,跟着那一白一紫两个公子从面前走了过去。
走出几步远,便听那白衣公子道:“咱们找家客栈歇息吧!”
紫衣公子道:“不可,住客栈太显眼……”
说话声低了下去,人已走远。
丐婆望着远去的三个人背影,突然把竹杖往地上一戳道:“走!咱们去看一场热闹,这可能要比我给你讲的故事精彩!”
月光如水,夜风习习。
齐二柱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往前走,他告别了苦儿和小玉,离开了三丽山庄后,便风风火火地往家奔去,到了夜晚也不休息,昼夜兼程,一心想早点到家,看见昼思夜想的父母。
正然往前走,突然,他警觉地一怔,听见前面的路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夜半行路,若非武林中人哪有平民百姓在此夜晚出没于深山老林之中,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二柱一怔之后,一弹身形,奔进路旁的一片树林,跃上一颗巨树,在枝叶茂密处藏起身形,屏息静气,只想等那过路人走过,再下树继续赶路。
二柱刚刚在树间藏起身形,前面的脚步声渐近,接着山路出现三个人影,这三个人影很快来到那小树林前,只听其中一个人影道:“我们不妨在这树上度过一夜,这要比住客栈安全得多,想来那些追踪我们的人也万想不到我们会住宿此处!”
另一个人影附声道:“也好,你俩歇在那棵大树上,我歇在旁边那颗树上!”
话音未落,便见两条人影一同弹起,稳稳地跃上齐二柱旁边的一棵巨树,而另外一个人影则向不远的一棵树飘去,眨眼间在枝繁叶茂藏了起身形。
二柱在树上,心中暗暗叫苦,自己避之不及,想不到却又藏在一处了,他屏住呼吸,因为最先跃上树来的那两个人离他躲的树太近,甚至可在听见那两个人的低声私语,他怕弄出轻微声响,惊动那两个人。
这时就听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低声道:“这里果然隐蔽,不易被人发现,只要我们平安度过这一夜,明天就可以赶到月明山了!”
听声音居然是个女子。
女子声未落,便听一个男人说道:“萍妹,适才在饭馆你险些惹出事端,你不见那些陌生人都非寻常之辈吗?说不定其中就有为我们而来的江湖人!”
女子道:“可是那三丽山庄的冯玉琼委实欺负过我,若非齐二柱相救,我好险毁在她们手里!”
树上的齐二柱一听怔怔一惊,听那女子提自己的名字,仔细想来却想不出这女子确系何人?便不敢接声,只好耐心地听下去。
又听那男子道:“萍妹,过去的就算过去了,毕竟三四年的光景了,这次咱们和金童下昆仑山的目的是取回我藏在月明山树洞里的雪寒珠,想昔日我在去慈善堡前将那珠子藏在月明山,当人说那珠子在你身上,因此为你招来了许多不幸,想来心中尚觉歉疚!”
那女子道:“那雪寒珠到底有何妙用,武林中人争相竞得,视如珍宝,为此我也曾险受其害!”
男子道:“萍妹,老实讲,这雪寒珠本身不过是颗珠子而已,只是它本身的秘密却关系重大!”
女子道:“良哥!能否对小妹实言相告,这里又别无二者,莫非良哥还视小妹为外人么?”
男子道:“萍妹勿怪,这里的曲委太多,亦非几句话所能言明,日后小妹定然知晓!”
女子道:“良哥,你不肯告知,小妹亦不嗔怨,只是担心良哥……”
男子道:“小妹,你不可多虑,虽然江湖中人都欲得雪寒珠,而我想……”
“嘘!”那女子惊异地打断男子的话,低声道:“别说话,我听见好像有人来了!”
二柱听到这里精神为之一振,凝神细看,果然听见树林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竟然在树林外停止,树林外现出四个青衫人影,便听其中一人嘟嚷道:“老大,这里有片树林,那三个人会不会躲进树林?”
一个公鸭嗓随声道:“这也有可能,咱们寻遍了小镇里的大小客栈,都不见那三个人的踪影,他们必是歇息在野外了!”
又有人道:“那我们不妨进林子探探虚实!”
公鸭嗓道:“万万不可,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万一他们一发暗器,岂有我等命在,据说那三个人在昆仑山习武四载,都非常人可比,我们还是不必冒险为好!”
有人为难道:“老大,那你说怎么办,进又进不得,我们又不知敌人在何处,长此拖延天亮他们又会赶路……”
公鸭嗓冷笑道:“这还不容易,若那三个人躲进树林隐身树上,不妨我们往树上打一阵暗器,先给他来个下马威!”
有人附和道:“此法甚妙,暗器无眼,或许能够碰上那三个家伙!”
“说着话,早有人拈出镖来,用手掂了掂,往枝叶茂密处扬手射去,只听”啪“的一声,一根树枝应声而落。接着,又有人打出不同的暗器。
齐二柱躲在树上,见眼前银镖一闪,身旁的一段树枝被击落在地,他惊恐地浑身一颤,禁不住喊了一声:“慢着!”
话音未落,身形已飘然下树,稳稳地站在那四个人跟前,怒道:“朋友,在下与你等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因何出手相袭?”
那四个青衫人一见齐二柱,不由都一怔。
公鸭嗓抢近一步,手中长剑一指,喝道:“你是什么人,因何藏在树上?”
齐二柱手中藤杖往地上一戳,气道:“你管我什么人,这树又不是你家的,我爱藏就藏!”
一旁有人闻言大怒道:“小崽子,脾气不小,我劈了你!”
说着,那人挥剑欲砍。
公鸭嗓阻止住那个人笑道:“小兄弟息怒,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小兄弟看见有三个人从此路过吗?两男一女,那女子身穿红衣?”
二柱闻言,心中一颤,敢情这四个人在找藏起来的那三个人,听见那树上一男一女的对话,必是他们无异,这四个人是谁?而藏身树上的又系何人?“
二柱想到这里,笑道:“敢问你们是谁,寻找那三个人何干?”
公鸭嗓闻言,赔笑道:“我们是万花帮的,那三个人是我们的仇家,若小兄弟以实相告,我们不会亏待你!”
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用手掂了掂道:“怎么样,若肯以实相告,这锭金子就归你了!”
齐二柱闻言,冷冷一笑道:“原来是万花帮的,我老实告诉你,我确实见过三个,刚刚从此路过,沿山路往南面去了!”
公鸭嗓闻言,突然狡黠一笑道:“那好,我们这就去追,等追上了就回来给你赏钱!”
说着。朝其它人一挥手道:“走!我们去追!”
话音未落,四个人已抖身向南疾奔而去。
齐二柱见那四个青衫人走得没了影,便朝树上低声喊道:“树上的朋友,还不快下来逃命!”
语音未落,树叶一响,从树上几乎同时跳下三个人来。
果然是两男一女,那女子身穿红衣,月光下显得格外美丽动人。
“二柱,你怎么在这儿,适才若非你支开那些人,我们可就危险了!”
这女子正是肖金萍。
二柱眼一热,嘟嚷道:“我也没想到是你们,只是想万花帮追踪的人必不会是歹人!”
一旁的柳金童走上前,亲热地一拍二柱的肩膀道:“二柱,你也长高了,还认识我吗?”
二柱高兴地笑道:“怎么不认识你,你比以前长得更标致了!”
金童笑道:“二柱,你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在这里?”
二柱道:“我是离开三丽山庄想回家,路过这儿,听见你们的脚步声,想到树上避一下,没想到……”
柳金童道:“想不到,真是太巧了,不然也不会遇上你,今天既然碰见了,不如和我们一同走,等办完了事再回家!”
二柱道:“和你们?”他一眼看见肖金萍身旁的那个紫衣公子,道:“这位是……”
肖金萍闻言嫣然一笑道:“他是小王子,叫斯木良,从天??来的!”
二柱点了点头,友好地一笑道:“我听说过!”
“令尊一向可好么?”
二柱答道:“我与家人一别四年,不知详情,这不正急着赶回去!”
柳金童一旁道:“既然是这样,二柱兄弟,你就只管回家,日后若有事我们再去找你!”
二柱道:“如此也好,我若能尽力的,一定不会推辞!”
小王子道:“既然如此,我们应速离开这是非之地,敌人说不定会去而复返!”
话音刚落,顿然头顶的树上传来一声冷笑,一个公鸭嗓道:“哈哈!说错了,我等根本就没有离去!”
随着喊声,从树上飘然落下四个青衫人,手握寒光闪闪的长剑,把小王子等四人围在当中。
二柱惊异地道:“你们?你们不是走了么?”
公鸭嗓冷道:“小老弟,你想我们会是傻瓜吗?被你三言两语一哄就相信?我们断定这三个人藏身树上,若非来这手,他们怎肯现身,这叫做将计就计!”
二柱闻言大怒,手中藤杖一挺气道:“尔等欺人太甚,难道我们还怕你不成?”
话虽如此,他自己也暗暗自责,他怪自己太莽撞,若非自己把柳金童等人喊下树,谨慎一些断不会落入这种地步,他一边执藤杖欲搏,一边回头对柳金童道:“你们有事快走,让我来挡住他们!”
柳金童闻言,微笑着一边从腰间抽出剑来,一边说道:“二柱,想来这四年你习了武功,正好让我们见识一下!”
二柱有些难为情地道:“学艺粗浅,恐让你们见笑!”
一旁的小王子道:“二柱、金童不必多言,咱们应合力一拼,力求速胜,以免夜长梦多!”
说着话,也从腰间抽剑在手,又转对肖金萍道:“金萍,这次才是真刀实枪的厮杀,比不得在昆仑山上咱们演练,你要下手狠辣,否则吃亏的将是你自己!”
肖金萍早已执剑在手,闻言点了点头,神色肃穆,准备迎接着一场惨烈的厮搏。
这时,齐二柱发现四周围有几条黑影在晃动,头顶树上,传来衣袂飘飞之声,显然树上也有人隐藏,不用说,今夜来这里的人确实不少。
这么多武林中人夜半聚会于此,绝非偶然,必有什么重大的图谋。
这时,只见那四个青衫人,已经执剑步步紧逼而上,为首的那个公鸭嗓挺剑正要扑向小王子,突然,只听旁边有人暴喝一声:“住手!”
公鸭嗓闻听,顿然止步,惊惶四顾,只见一旁的树下闪出两个白衣男士,两人并肩而立,双臂都合抱前胸。
话音刚落,两人已举步近前,其中一个冷冷一笑道:“你们”勾魂五鬼“倒会变化,别以为丢了勾魂刀,改用长剑就成了万花帮徒,你等如此之为,无非是想杀了再嫁祸我们万花帮!”
公鸭嗓冷笑道:“阁下果真是万花帮的人?”
那两个白衣男士一同从腰间抽出长剑,空中一举,亮了个架式喊道:“梅菊双秀!”
公鸭嗓双手握剑胸前一抱笑道:“原来是万花帮最负盛名的冬梅,秋菊二位到了,在下冷刀手薛青锋失敬了!”
“梅菊双秀”复又收剑立稳。
冬梅道:“你们因何不用自己的名号,在此盗用我们万花帮的名头?”
薛青锋冷冷道:“因为万花帮的名头近些年在江湖上越叫越响,故此我们兄弟想借用一下,况且我们”勾魂五鬼“久居塞外,中原武林对我们并不熟悉!”
薛青锋的话音未落,-旁有人叫道:“”勾魂五鬼“,你们四年前可曾来过中原?在白龙寨遇上过两个划船妇女,你们如何处置了她们?”
薛青锋一看问话的乃是一个红衣女子,便冷笑道:“丫头,你道是那两个白龙寨的贱娘们,在四年前我们追杀天竺僧觉龙和小王子路过困龙湖,自龙寨的几个娘们救了他们,在那里我二弟鬼眼神猴马子玉死在觉龙手里,后来有两个娘们划船要接我们过湖去,我们知道她俩没安好心,便夺了船,把她俩大卸八块扔进湖里喂鱼了,丫头,你是那两个娘儿们的什么人?”
问话的红衣女子正是肖金萍。
她一直关注着四年前天龙和云龙的母亲珠曼和沙兰和的安危,今日听说面前这四个人竟是“勾魂五鬼”,便禁不住想知道珠玛和沙兰的情况,果然不出所料,两个人已遭到“勾魂五鬼”的毒手,想到天龙和云龙四年前失散,始终没有音信,生死未卜,而他们的杀母仇人就在面前,肖金萍不由怒火上撞,恨不能扑上去手刃仇人,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听了薛青锋的话,便咬牙切齿道:“我是她们的女儿!我要杀了你们,为她们报仇!”
说完,一挺手中剑,就要扑上。
突然,小王子一把拉住肖金萍道:“别去,你不是他俩的对手,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
肖金萍执拗地挣脱了小王子的手道:“不用你管,宁死我也要报仇!”
齐二柱一旁见了,一举藤杖喝道:“对!杀人偿命,不能饶了这些歹人!”
说着,已凌空而起,抢在肖金萍的前面,举杖直袭薛青锋胸前的中庭、期门两大穴位。
薛青锋见齐二柱挥杖袭来,正欲挺剑接架厮杀,突听一旁“梅菊双秀”齐声道:“请阁下退后,这里的事情请阁下不必插手!”
薛青锋不知何意,身形后掠,避开齐二柱袭来的藤杖。
齐二柱见状一怔,手中藤杖停在空中。
这时,梅菊双秀已挺剑迎上。双剑接任了齐二柱手中藤杖。
冬梅冷笑道:“这位小兄弟,请报上名来,我们梅菊双秀的剑下不死无名之鬼!”
齐二柱咧嘴一笑道:“问我名字儿,我叫齐二柱,在幽谷拜丐婆为师!”
“幽谷丐婆?”梅菊双秀闻言,不由显出惊慌神色。
秋菊道:“小兄弟莫要大话欺人?丐婆独来独往,生怪怪僻,怎会收你为徒?”
齐二柱笑道:“怎么?你也害怕我师父?你不用害怕,我生性笨拙,我师父的本事我没有学会多少!”
冬梅道:“小兄弟,不管怎么说,我们与丐婆素有交情,你即是她的徒弟,咱们就不应动手厮杀,你且避开,我们奉帮主之命来取小王子的首级,希望你勿插手此事,咱们井水河水两不相犯!”
“说得好听,你们梅菊双秀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突然,一旁扔过来冷冰冰的一句话。
梅菊双秀闻言一看,见不远处有两个黑衣人,双手背在身后,正一步步向他俩走过来。
到了近前驻足站定,双手依然背在身后,一副冷傲神态,使人不敢逼视。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道:“你们不过是万花帮的两名走卒而已,有”旋风双剑“在此,这小王子应该归我们,我们掌门公孙堂,受人之托取这小王子的首级已有四年之久,四年里,我们俩走遍大江南北,关内塞外,追踪他,今日好不容易在这里追上,怎能拱手让别人抢了去!”
冬梅气愤道:“潘金鸣,你们青城剑派也未免欺人太甚!”
潘金鸣冷道:“不管怎样,这个功劳青城剑派非抢不可,这小王子的首级我们势在必得!”
秋菊一挺手中剑怒道:“那我们只好先较量一番了!”
一旁的陆震远冷笑道:“都说近年江湖上高手辈出,想不到竟连万花帮的小淫贼也如此猖狂,这应该说是武林的兴盛还是衰弱呢?”
说着话,背在身后的手已拿到身前,手中赫然多了柄寒气逼人的秋水长剑。
潘金鸣对梅菊双秀一笑道:“二位仁兄,果真要较量,我等只好舍命奉陪了!青城剑派还没有向谁低过头!”
“阁下,此话未免太夸大了吧!”
潘金鸣的话音未落,在头顶的树上有人朗声接口道:语音落地,人也随着飘然而下,站在那里,月光下如同一尊玉雕,通体雪白,双臂抱胸前,目光如电,逼视着面前的旋风双剑和梅菊双秀。 陆震远一见来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嗫嚅道:“你,你真的来了!”
那人朗声笑道:“我怎能不来。杜十三从来不喜欢别人抢在我前头做事,包括杀人,我想杀的人,从来不允许别人杀死,老实说,有人给我一万两黄金要我取这小王子的首级,我收了人家的钱就要为人家办事,我已发誓,杀不死小王子,我便自己砍下一只手,因为我不能白拿了别人的金子,所以,我想诸位不会残忍地看着在下砍下一只手去吧!”
潘金鸣闻言,悻悻地咬了下牙道:“阁下与我们青城派的掌门一向有交情,所以,我们不能与阁下相争,但是,若阁下杀不死那小王子,可别怪我们兄弟出手!”
杜十三朗声笑道:“还是你们旋风双剑知道在下的脾气,我若十三剑杀不死小主子,以后的事就由你们支办了!”
说着话,他扫了一眼被勾魂五鬼围在当中的小王子等人,朗声道:叫小王子,你还有何话说,快过来受死吧!“
小王子手中剑一挺,正欲迎上,被一旁的柳金童出手止住道:“小王子,让我来试试这人的武功!”
说完,疾步近前,双手握剑,朝杜十三抱拳道:“在下柳金童,愿意讨教阁下几招,若战败了在下,方可与小王子较量,否则……”
杜十三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你是说,要杀小王子必先过你这一关,是么?”
柳金童点了点头道:“不错,请赐教吧!”
说着,手中剑-颤,亮开了门户。
杜十三依然站立不动,只是抱在胸前的双手慢慢地移动,双目死死地盯着柳金童,射出两道慑人的光芒。
突然,暴叱一声,身形已凌空掠起,袭向柳金童,谁也没看清他如何出剑,只见剑光闪处,他已经向柳金童袭出剑去。
然后,身形稳稳地落下,双足落地,剑已入鞘,朝面前的柳金童冷哼一声道:“你走吧,我不想取你的性命!”
再看柳金童的前胸已被扫了三剑,雪白的衣衫已出现三道口子,肌肤上的血痕触目惊心,一着便知,伤得并不太重,只是伤及皮肤。
听得此言,柳金童心中一阵愧疚,想不到自己练武多载,今日竟然败得如此凄惨,心火上攻,前胸又一阵剧痛难忍,顿觉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齐二柱一见柳金童中剑倒地,便双眼冒火,一挺手中藤杖,并不答话,直袭向杜十三,一出手便使出丐婆传授的“三十六路降魔杖”中的最狠辣招武,“狂魔乱舞”,直攻杜十三胸前三处致命穴。
杜十三见齐二柱挺杖袭至,招武委实狠辣怪异,不敢出剑硬接,急忙腾身避开,冷叱道:“你是何人?找死不成!”
齐二柱并不答话,又挺杖攻上,一招“幻魔空灵”袭向杜十三的咽喉。
杜十三毕竟是江湖上闻名变色的职业杀手,有丰富经验,见二柱又一次挺杖击来,眼中掠过一丝杀机,手中剑斜刺里递出,二柱手中的藤杖被他格开,还不待二柱收杖变式,他手中剑一抖,已向二柱的前胸递出三剑,这三剑就像一张小网,几乎笼罩了二柱的整个胸前,任你怎么样躲,也难以逃脱,只凭这一招“一剑开花”,不知取了多少人的性命,只因二柱出手即狠招,激怒了杜十三,他才施出杀手,要取齐二柱的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杜十三的长剑已递出,而齐二柱万没料到杜十三出剑会如此之快,一怔间,那剑已袭入,就在这一霎时,从树上迅然飞至一条竹杖,那竹杖不偏不斜,正打在杜十三的剑上,只听“啪”的一声,杜十三手中剑应声坠地,那条青竹杖也随声而断。
杜十三仰面暴喝一声:“什么人?”
话音未落,从树上落下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这老婆子,灰衣褴衫,面目清瘦,那个青衣女子长得俊秀不俗,一身艳装。
两个人一落下地,便见那老婆子一指杜十三骂道:“好你个杜十三,没大没小,对这几个小孩子你也欺负,真不怕武林同仁耻笑!”
说着话,不待杜十三回答,转对齐二柱劈手一个嘴巴骂道:“呆小子,谁让你管闲事,不好好的在山庄里享福,深更半夜跑到这里干什么?”
齐二柱一见打自己的老婆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喊了一声:“师父!”
原来,丐婆和冯玉琼两个人尾随小王子等人来到这片树林,躲在树上,想看一场精彩的热闹,不料,齐二柱出现,与杜十三厮杀,眼看性命危机时,丐婆才飞杖击落杜十三的长剑,救了齐二柱的性命,迫不得已才出现身形。
丐婆一见二柱跪倒在地口喊师父,心中很高兴,怒气稍减道:“呆小子,你告诉师父,怎么不好好当庄主,来到这里?”
二柱道:“徒儿想家,想回家看望父母!经过此地,遇上了……庄中之事已托付苦儿和小玉了!”
“唉!”丐婆叹道:“好吧!想家就回去 记住路上别再惹事,师父可不能总跟着保护你,还有你刚才那一招”幻魔空灵“用过后,怎么不用”恶魔缠身‘,唉!你呀!就是太短练,记住任何武功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要灵活运用,敌变我变!“
二柱颔首道:“徒儿记下了!”
丐婆一手把二柱拉起来道:“走,咱们到小镇里歇一夜,明天你再赶路!”
二柱-条骼膊被丐婆抓住,他无可奈何地恳求道:“师父,徒儿走不得,这三个乃是徒儿亲戚加朋友,徒儿一走,何人救他们……”
丐婆闻言一落千丈一怔,转头看了看小王子和肖金萍,又瞥了一眼昏倒在地的柳金童叹道:“想不到我徒儿还有一份善心,好,师父成全你!”
说着话,转对杜十三笑道:“阁下武功卓绝,令老身佩服。
我这徒儿是平素管教不严,有得罪之处还望包涵!至于那三个小娃娃,还请阁下看在老朽的面上放他们一马,改日若老身不在场,阁下怎么办与老身无干,只是现在还请给老身这个面子!“
杜十三并没有言语,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柄长剑,冷冷地对丐婆道:“是你将在下的剑击落于地,在下一定要杀了你!
别啰嗦,看剑!“
话音未落,手中剑已递出,只见一片剑光卷向丐婆,霎时,浓重的剑气笼罩了丐婆的全身。
丐婆见杜十三匹练般的剑气袭向自己,并不惊慌,身形灵捷闪动,挥掌迎战,施展出独门绝技“龙形拳”,与杜十三 杀一处,两个人战在一起,虽然丐婆手中没了竹杖,但“龙形拳”的威力丝毫不弱,任凭杜十三快剑如疾风扫秋叶,却奈何不了丐婆,而丐婆想凭“龙形拳”尽早取胜,也并非易事。
见丐婆与杜十三两人厮杀一处、难解难分。一旁的旋风双剑潘金鸣和陆震远,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同声暴叱,擎双剑直扑向不远处的小王子。
就在两个人身形凌空飘起时,又有两个人齐声喝喊,两条身形,疾射而起,凌空分别迎向旋风双剑,四个人在空中电光石光一般过了一着,然后,双双落地,各自又交手厮杀起来。
等这四个人坠地,才看清拦头凌空截击“旋风双剑”的乃是齐二柱和冯玉琼,因为二柱和冯玉琼早有准备,惕防着旋风双剑趁机偷袭小王子,今见二人双双袭出,这才不惜自身奋力迎去,四个人分成两对,潘金鸣对齐二柱,陆震远对冯玉琼,便又激烈地拚杀起来。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四个厮搏,齐二柱虽然年轻,经验不足,但出招变式却十分狠辣凶猛,尽管潘金鸣久闯江湖。经难历险,苦想一时半刻战胜二柱却不可能,二柱的“三十六路降魔杖”是招招鬼怪,几乎到了无隙可击之地,若是他临敌能得以融会贯通,巧妙应变,那么潘金鸣必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一交手,两个人就不分高下,斗了个旗鼓相当。
而陆震远与冯玉琼却又是一番情景,陆震远不愧称“旋风双剑”,果然剑似旋风,人如轻猿,招招式式有攻有守,出剑十分严谨,冯玉琼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冯玉琼的武功可谓杂而不精,她在三丽山庄时,曾与江湖黑白两道上的人交往,以三丽山庄女子们的美貌,换取一些武林中好色之徒的奇招绝技,所以,得到的只是些凤毛麟角,一但应用在实战上,威力并不大,而恰恰因为她的武功繁杂,却使人摸不清她的武功脉路,不敢真拼实战,因此,冯玉琼与陆震远巧于周旋,不求速胜也不易速败。
这四个人一战不要紧,一旁的梅菊双秀可暗中高兴。因为现在只剩下小王子和肖金萍两个人。杜十三和旋风双剑已被丐婆等人缠住脱身不得,这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先下手为强,如果能抢先一步杀死小王子,那么杜十三和旋风双剑便没得咒念,功劳依然是万花帮的,两个人心中一想,不约而同地把手中剑一抖,就要扑向小王子。
可是,有这种想法不止他们两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勾魂五鬼中的四个人也想到了要先下手制住小王子,今见梅菊双秀要先发制人,那冷刀手薛青锋把手中剑一挥,冷道:“老三,老五,快截住梅菊双秀,老四快随我去取那小王子的脑袋!”
话音未落,勾魂五鬼中的老三红发恶煞金星子和老五铁指客朱开天两人挥长剑,双双掠出,截住了梅菊双秀,并不答话,挺剑就刺,梅菊双秀见状心中懊恼,但也只好接剑相迎,四个人又战在一处。
这一番厮搏却又不同,梅菊双秀不求战胜“勾魂五鬼”,只想趁机甩开二人,奔袭小王子。可是二鬼受命截击二秀,却分毫不肯让步,纠缠不放,“梅菊双秀”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冷刀手薛青锋和老四翻天鹰仇家南,执剑奔向小王子。
小王子和肖金萍两人执剑而立,见薛青锋和仇家南奔袭而至,小王子显得十分镇定,对肖金萍道:“金萍,这回再没人出手相助,咱们只好拚死一搏了!”
冷刀手薛青锋和翻天鹰仇家南,见小王子和肖金萍已孤立无援,不由心中暗喜,两个人手执秋水长剑,齐抖身形,急向小王子扑来,小王于正想挥剑接架厮杀。
就在这时,从头顶的树上突然射出两枚银镖,白光一闪,袭向正往前奔的薛青锋和仇家南。
薛青锋和仇家南不愧黑道高手,见白光闪现,知有暗器袭来,急忙中挥剑格开飞镖,薛青锋扬声叱道:“什么人,因何暗器伤人?”
话音未落,树叶一响,从树上翩翩落下两个艳装少女,一绿一蓝,年龄都在十八、九岁的光景,两女手中都执着一柄寒光耀眼的宝剑,身形坠地,便听那蓝衣少女对小王子道:“你们快走!让我俩挡住他们!”
小王子喜出望外,急道:“敢问女侠高名,救命之恩……”
蓝衣女子叱道:“少啰嗦,快走,晚了怕走不成了!”
说着话,手中剑一颤已抢步上前,刺向薛青锋。
绿衣少女也不言语,挥剑扑向仇家南。
半路上又杀出个程咬金,致使要成的美事化成泡影,薛青锋和仇家南心中好不恼怒,恶恨恨地接住两个少女来剑,恨不能一剑要了这两个爱管闲事少女的命。
小王子见状,便一手抓住肖金萍的手腕,说了声:“快走!”两个人一转身,纵身急弹,掠进树林,眨眼间消失在树林深处,夜风拂树,明月空悬,两个人一转眼已无影无踪。
两个人消失在树林之中,树林外酣战的几伙人很快已察觉。
杜十三第一个跳出圈外,手中剑一指丐婆道:“前辈武功不凡,若在下没说错,前辈莫非就是名满江湖的”天刀魔杖“中的魔杖南天飞燕?”
丐婆冷冷一笑道:“亏你还识得老身,好你个闪电杀手,今日一战我看你却也名副其实!”
杜十三潇洒一笑,收剑入鞘,双手胸前一抱道:“前辈,杜十三告辞了,这场变故本不应该发生。”
说完,身形掠起,射向树林,追踪而去。
杜十三一走,旋风双剑和梅菊双秀,纷纷罢手。
旋风双剑并不言语,尾随杜十三追去,而梅菊双秀则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迳直向旋风双剑去的相反方向疾步而去。
此刻,唯有薛青锋和仇家南还和那一绿-蓝的两个少女在厮杀。
因为薛青锋恨恼这两个少女截杀他们,否则,怎么会让小王子和肖金萍趁机逃脱,所以,他发下狠心,要让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吃些苦头,事实上这两个少女的武功也真不是薛青锋和仇家南的对手,十几招过后,便香喘连连,力不能支。
齐二柱在旁见两个少女堪堪欲败,便一挺藤杖,要扑上去解救,早有“勾魂五鬼”中的红发恶煞金星子和铁指客朱开天双双掠出,拦住齐二柱,使他近前不得,二柱心中焦急,一边挥杖和这“勾魂二鬼”厮搏,一边对一旁的丐婆喊道:“师父,您老人家为何见死不救?”
丐婆闻言叱道:“呆小子,你给我惹的麻烦还嫌少,若非你爱管闲事,师父我怎能拚力和杜十三打一架。你呀!真是个惹祸的根苗!”
齐二柱见师父无动于衷,不想出手救,而那两个少女危险正一点点增加,他心中焦急万分便喊道:“师父,你老若不肯出手救人,徒儿也不想活了!”
丐婆闻言一怔,惊道:“呆小子,莫非你认识那两个丫头?”
齐二柱急道:“自然认识,非亲非故,我怎会舍命相救?”
丐婆叹道:“唉!这呆小于……”
话音未落,身形凌空跃起,亮单掌一招“狂龙探爪”袭向正同蓝衣少女厮杀的薛青锋头顶的百会穴。
一股强劲的掌风袭来,使薛青锋惊愕非小,急忙抽剑上迎,想格开袭来的一掌,谁知丐婆的身形在空中一翻,一个“恶龙扫尾”一脚踢中薛青锋的手腕,手中剑应声坠地。
丐婆身形稳稳落地,朝薛青锋喝叱道:“还不快滚,等着我要你的命!”
只此一掌一脚已出露出了“龙形拳”的精髓,薛青锋乃是黑道知名人物,岂能不知“龙形拳”的霸道,今日遇上了只好自认倒霉,弯腰捡起剑,朝另外的三个同伙喊了声:“走!”便头也不回地奔向一旁的树林。
一霎间,众人云散,空旷的荒野地上只剩下丐婆、冯玉琼、齐二柱,还有最后出现的两个少女。
丐婆瞪了面前两个少女一眼冷道:“不好好在家描龙画凤,深更半夜到处乱跑什么?”
蓝衣少女闻言把眼一瞪气道:“你这老婆子,怎么张口就训人,我们到处乱跑又碍得你什么事了!”
丐婆一看这蓝衣女子,长着一张满月似的脸庞、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在左下颔上长着一点美人痣,模样倒满端庄俊秀,可是听口气性格却刚烈,脾气也这般火暴,便油然生出一股怜爱之情,笑道:“小丫头,脾气倒不小,你叫什么名字,看在我救你性命的份上,你不会拒绝告诉老身吧!”
蓝衣少女骄傲地把头一摆道:“既然你救了我,我告诉你名字又有何妨,小女名叫杨若英,家父是河南杨家庄的杨永明,早年闻名江湖的”天山七杰“中的杨永魁乃是家叔!”
丐婆闻言又一指杨若英身旁的绿衣少女道:“她是谁?长得很标致呀!”
绿衣少女听见丐婆的寻问,便有几分羞涩地垂下头去。
杨若英一旁咯咯笑道:“她叫上官兰,住在尚武村,四年前家中发生不幸,他父亲上官云阁为人所害,临死时写了封信让她到我家避难,因为他哥上官英也是”天山七杰“中人,所以……”
丐婆闻言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这夜半更深的又欲往何处去?怎么会来到这里?”
上官兰抬头瞥了一眼丐婆,欲言又止,还是一旁的杨若英道:“说来也简单,我们听说昆仑山上有个柳金童,乃是武林中第一美男子,武功又高强,便离家出来,想到昆仑山找那个柳金童,看一看他到底是什么模样,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孩子为他痴迷……”
“后来迷了路,就来到这里,路见不平,这才出手相助!”
“哎呀!”齐二柱闻言一旁惊喜道:“你们来得真是时候,这不…金童兄正躺在这里么!”
说着,走近柳金童身旁,蹲下身去,轻轻地为柳金童察验剑伤。
这时,柳金童已苏醒过来,适才杨若英的话也隐约听见一些,见齐二柱为自己察验剑伤,便吃力地支撑着坐起,对齐二柱低声道:“你不要乱讲,我不要她们来烦我!”
谁知这话却顺风传到杨若英和上官兰的耳中。
上官兰眼中闪过一丝幽然,没言语,而杨若英却勃然动怒道:“喂!原来你就是柳金童,你说什么?我们是来烦你的,我们已帮你们的人打了一架,你本应感谢我们,这会儿倒说我们是来烦你啦!”
柳金童让齐二柱扶着慢慢地站起身,面带歉疚地笑道:“小姐勿怪,金童一时失语……”
杨若英粗暴地截口道:“我不是什么小姐,我叫杨若英,她叫上官兰,你若看得起我们就叫我们的名字好了!”
一旁的丐婆见状拉了拉身边的冯玉琼低声道:“咱们走吧!
这里留给年轻人,你不见那两个丫头慕名寻来,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柳金童!“
冯玉琼笑道:“可是,我们那位齐二柱呢?他呆头呆脑的留在这儿怕有煞风景吧!”
丐婆笑道:“由他去吧!这孩子江湖阅历太浅,应放手让他去磨练一番!”
说完,一拉冯玉琼的手,两人齐抖身跃到头顶的树上,施展轻功,飘身而去。
待齐二柱发现师父不在身边时,丐婆和冯玉琼已无影无踪,他急得直跺脚,朝杨若英发泄道:“都是你不好,气走了我师父!”
杨若英神色一肃冷道:“你又是谁?因何这般讲话,你师父走了与我有何干!”
齐二柱一拍胸脯大声道:“在下齐二柱,三丽山庄的庄主!”
杨若英听了,“扑哧”一笑道:“看你那呆样怎么会是三丽山庄的庄主,恐怕给家人庄主提鞋都嫌你笨手笨脚!”
齐二柱闻言,气得直咬牙,却说不出一句话。
柳金童见了笑道:“二柱,别生气,她是故意气你呢,你若真生气就正中了她的计了,你若不生气她就失败了,告诉我,小王子和肖金萍他俩哪里去了,那些人怎么走了?”
齐二柱叹道:“小王子和肖金萍我也不知到何处去了,只是后来那个杜十三和旋风双剑也尾随追去,只怕又会出危险!”
柳金童道:“我知道小王子他们要到那里,咱们不妨前去,若遇危险也好助他们一臂之力!”
齐二柱道:“可是你的剑伤……”
柳金童道:“我已上了金创药,不太要紧,走路不妨事!”
说着又转对面前的杨若英和上官兰道:“我们还有要事,失陪了,请两位小姐……”
“你想赶我们走?”杨若英急道:“我们大老远来看你,你却这样冷落我们,你好自傲自大呀!”
柳金童笑道:“可是我们此去也许会遇凶险……”
上官兰这时抬头瞟了柳金童一眼低声道:“你受了伤,你们去不更凶险么?”
“兰妹说得,若柳公子不嫌,大家交个朋友怎么样?相见即有缘吗!”杨若英一旁附声道:柳金童笑道:“我们不已经成为朋友了吗?”
杨若英笑道:“这就好,我们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为朋友排忧解难,此次你们去历险,我们怎好袖手旁观,作为朋友就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柳金童笑道:“也只好如此了!”
说着,便迈步想走,可又痛苦地呻吟一声,双手抱住前胸,蹲下身去。
齐二柱在一旁关切地问道:“金童,是不是你的剑伤很痛?”
柳金童微微点了点头。
杨若英见状便急道:“我们得先寻个地方歇一夜,明日或许能赶路。”
说着,赶上前去搀柳金童的一支骼膊。
柳金童慌忙站起避开,难为情道:“你,你别这样,男女……”
杨若英咯咯一笑道:“可是我们若不搀你,你怎么走得动,扔在这荒山野岭喂狼呀!”
柳金童无奈慢慢垂下了头。
齐二柱在前,杨若英和上官兰在后搀扶着柳金童,四个人在山中转了半天,寻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很潮湿,齐二柱找来了一些干树叶子,让柳金童躺在上面,然后他又在洞口升起一堆火,待那堆干树枝“霹霹啪啪”燃起来时,齐二柱这才回到洞里。
一进洞,便见杨若英和上官兰依偎着坐在柳金童身旁,正关切地注视着小眠的柳金童。
齐二柱轻轻地走到距他们不远的一块潮湿的地上坐下来,藉着洞口的火光,打量着杨若英和上官兰,不知怎么的,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情怀,顿觉双耳发热,脸颊发烫,一种从未有过的意识在心中萌生,他痛苦地叹了口气,把头仰靠在洞壁上,微合双目,眼前顿时又浮现出那个石窟……
四年前,他误入石窟,天缘巧合发现了绝世奇功“鸳鸯大悲掌”神功秘籍第一页着明,演练此功,非夫妻同练不可,他那时便想,等长大了寻个意中人,一同进窟练习悲掌神功……
可是,现在自已己长大了,却竟然没有意中人,这个心中的秘密,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自己的恩师丐婆也是只字未提,他发誓,要等到自己找到意中人那一天,才把这心中秘密说出来,然后领着意中人进入那个石窟去……
那个石窟和这山洞也相差无几,假如这两个女子的其中一个是自己的意中人……
齐二柱想到这时,心中充满一种甜蜜感,又睁并双眼,怔怔地注视着杨若英和上官兰的侧影,望着望着心中又一片茫然。
他看见二女注视着柳金童那痴迷的神态,心中便又涌起一丝苦涩,绝不可能,这两个女子一看便知,是这样钟情柳金童,怎么会看上自己,可是,自己的意中人究系何方,练那悲掌神功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洞口的火光微弱下去,二柱渐渐地进入了梦乡,梦中他挽着一美丽的仙女,一同走进那石窟,两个人结成夫妻,一同练起了“鸳鸯大悲掌”……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
齐二柱醒来,唤醒了柳金童和上官兰。
上官兰关切地问柳金童道:“你的伤,还很疼吗?”
柳金童皱着肩点了点头。
杨若英望了一眼柳金童,又看了看齐二柱道:“不如这样,我和兰儿陪着金童暂回昆仑山歇息养伤,二柱自己去四处寻找那个小王子和肖金萍两人。”
齐二柱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柳金童叹道:“二柱,你要小心,等我养好伤,我们就下山寻找你们!”
齐二柱拿起立在洞口的藤杖,朝杨若英和上官兰抱了抱拳说了声“再会”,然后,迈步如风,离开了山洞,奔上一条山路,大步向前走去。
齐二柱走在山路上,顿觉饥肠辘辘,便在路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解下身上的包袱,拿出离开三丽山庄时苦儿和小玉给他包在里面的干粮,啃了几口之后,复又包好,奔下山路,来到一条小溪旁,弯腰喝了口水,神情为之一爽,复又上路,继续前行。
二柱在树上偷听了小王子和肖金萍的私语,他想他们俩人有可能去了月明山,便一路朝月明山而来。
一路上他不断地向猎人和山民打听道路,直到太阳偏西时,才来到了月明山下,来到月明山,二柱又不由犯了难,这偌大个月明山方圆百里,到何处寻找小王子的下落,他躺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双手枕在头下,望着天上飘忽的白云,想着如何能找到小王子和肖金萍的办法。
渐渐夕阳西下,夜幕低垂,二柱心乱如麻,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寻找到小王子和肖金萍,只好一咬牙,施展出毕生所学的轻功,在月明山转悠起来,可是踏遍了大小十二座山峰,仍然未见小王子和肖金萍的身影,二柱彻底地失望了,莫非是小王子没来这里?抑或是来后已离去?
奔波了一夜,仍然是一无所获。
次日,他便离开了月明山,怏怏不快地择路回家了。
秋风萧瑟。
慈善堡高大的堡门外,由远及近跑来-匹红色龙驹,到了堡门外,马上的青衫人勒住坐骑,翻身下了马,手拉缰绳,来到门前,朝门两侧两个佩刀大汉-抱拳道:“在下来自大漠,持有一封密函,需面呈甄老堡主,烦请二位传禀!”
守门的两个大汉打量了一眼这位大漠来客,只见他尘埃满身,眼含血丝,再看那匹马,汗流遍体,确实是长途奔驰而至,其中一个道:“好,请跟我来!”
说着,前头带路,引着大漠来客进了慈善堡,迳直来到甄善仁的府门外。
佩刀大汉来到一个侧门,轻轻敲了三下门,对探头出来的守门老头道:“大漠来人求见老堡主!”
守门人闻言,开了侧门,接过大漠来客手中的缰绳,在一旁的拴马桩上系牢,然后,引着大漠来客进了侧门,沿着石铺甬道往里走,七拐八绕,方来到一个书屋门前。
守门老头朝大漠来客谦恭一笑道:“您请稍候,老奴前去禀告老堡主!”
大漠来客颔首恭立门旁。
守门老头这才进了书房。
功夫不大,只听一阵脚步声响,从书房中走出一个年轻人,年龄在三十左右岁,长得英俊不俗,二目如星,见了门外的大漠来客,急忙抱拳当胸笑道:“阁下远路而来,有失远迎,本该到客厅少憩,但既然有密函需呈,故直接请您至此,乞谅!”
大漠来容急忙还礼道:“乞敢,阁下太谦恭了,不知老堡主可在此间?”
年轻人笑道:“家父已在书房内恭候!”
说着,把大漠来客请进书房。
大漠来客一进书房,在书案后早站起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抱拳笑道:“漠外特使,风尘至此,欢迎欢迎!”
大漠来客还礼道:“阁下可是人称天下第一大堡的甄老堡主?”
老者笑道:“在下正是甄善仁!”
大漠来客瞥了一眼恭立门侧的守门老头一眼,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甄善仁会意,朝守门老头笑道:“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情了!”
守门老头躬身一礼,退出门去。
见守门老头退出去,大漠来客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于甄善仁面前,毕恭毕敬地道:“奉尊主”大漠神君“之命,持将此书交递甄老堡主!”
甄善仁接过那封书信,一指书案旁的木椅道:“特使请坐下说话!”
大漠来客闻言给甄善仁敬了一礼,说了声:“多谢!”
而他并没有落坐,却“扑通”一声,面北双膝跪地。神情肃穆地道:“神君,奴才已完成了您之使命,为了神君大业成功,奴才自愿一死,以保信中之秘万无一失!”
话音未落,从腹间抽出一柄短剑,双手握剑,直刺腹内,立时血溅人亡。
甄善仁见状,眉头皱了皱,朝呆立一旁的甄笑峰一挥手道:“拉出去埋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说完,一按墙上的一个机关,只见靠墙的书橱自动移开,露出一个小门,甄善仁走进里面,原来是一间雅室,室内灯火如昼,人一走进,书橱合拢,雅室便与世隔绝。
甄善仁撕开信封,从里而取出信来,凑近灯光上下看了一遍,然后,把信又装进信袋,连同信袋放在灯上点燃,直到那信燃成一堆灰烬,甄善仁这才舒一口气,脸上恢复了那种祥和慈善的神态。
他仰坐在雅室的一张虎皮椅上,双目凝视着那跳动的灯火,嘴里喃喃地道:“大漠神君果然法力无边!”
镇静了片刻,甄善仁便又打开了暗门,从雅室中走出来,见书房里那具大漠来客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而且地上的血迹也荡然无存,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叫了一声道:“笑峰,你来一下!”
话音刚落,甄笑峰从门外走进来,恭敬地道:“孩儿在,爹爹何事吩咐?”
甄善仁叹道:“我们要有所准备,铁血盟要对我们动手了!
近几年铁血盟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降服了七派八堡,我们慈善堡列为江湖第一大堡,他们不降服我们绝不会甘心!“
甄笑峰小心谨慎地道:“是大漠神君透露的消息么?”
甄善仁神色一肃叱道:“不许多嘴!”
“是,孩儿知错!”甄笑峰低下头去道:甄笑峰叹了口气又道:“听说”勾魂五鬼“又涉足中原,他们可到堡内来过?”
甄笑峰道:“已来拜访过,薛青锋说要拜见您老,我说您近日身体欠佳,没有答应他!”
甄善仁点了点头,思忖道:“笑峰,你明天让人找来薛青锋,我有事让他办!”
甄笑峰答应道:“孩儿记住了。”说着,转身欲走,又被甄善仁叫住,接着道:“铁血盟可能三日后便下”铁血刃“到堡内,你要派出手下人,在三日内通知各路朋友,请他们来堡内助拳,另外让”四小龙‘务必到齐家堡请来齐天柱!“
甄笑峰颔首道:“孩儿这就去办!”
甄善仁这才坐在书案前,朝甄笑峰挥了挥手。
甄笑峰退了出去……
第七章 强敌高手
三天后,铁血盟的“铁血刃”果然下到了齐家堡(慈善堡)。
“铁血刃”便是半尺长的一把小刀,上刻“不降即死”四个字,此“铁血刃”下到哪里,哪里便会刮起一场血雨腥风。
因此“铁血刃”在近年的江湖上成了死神与灾祸的代名词。
在接到“铁血刃”的同时,慈善堡请来的助拳高手也云集至此。
这天,便是“铁血盟”进攻慈善堡的日子,在慈善堡外空旷的一块荒草地上,交战双方均已到齐。
慈善堡方面,站着二十几人,中间一把虎皮高背椅上坐着慈善堡堡主甄善仁,头顶罩着一把红罗伞挡住清晨的阳光。
在甄善仁身旁站着心腹“四小龙”,左边是龙仁、龙义,右边是龙恩、龙德,这“四小龙”乃是一奶同胞,只因姓龙,又都长得身材矮小,故江湖人称“四小龙”,每人手中握着一条浑铁齐眉棒、茶杯口粗细,拚杀起来,威猛绝伦,武勇惊人。
慈善堡请来的武林高手,也站在甄善仁身体两侧,右边紧挨着甄笑峰站着的是大力鹰爪派掌门“撕破天”雷鹤的两个徒弟“飞天二鹰”左奇和邵明,在“飞天二鹰”的左侧站着峨眉派追风赶月邢无影的大徒弟“铁腿无敌”冷玉,身着紫色武士装,剑眉俊目,一脸冷傲,执剑而立。
右边,站着辽东常天啸和“神杖驼翁”,这两个人曾在四年前昆仑山南北英雄会上露面,因此,近年江湖上很有名气,在两人身旁站着齐家堡主齐天柱和他儿子齐二柱。
齐二柱十几天前离开了三丽山庄后,途中遇上些曲折,他到月明山寻找小王子,结果没有找到便回到了家,到了家,家人团聚不胜欣喜,尤其是齐天柱见儿子四年光景,学了一身武艺,更是锦上添花,欢度数日后,慈善堡的“四小龙”赶到齐家堡请齐天柱去慈善堡助拳,齐二柱要求一同前住,齐天柱便答应了,因为他也想顺便出来寻找一下肖金萍。
在这些高手中,论武功齐家父子倒不出众,而论名气齐天柱却不逊任何人!因当年“天山七杰”纵横江湖之时,这里有的人还刚刚学艺,因此,在资格和辈份上齐天柱也高人一筹。
在这些高手的后面,并排站列着十名慈善堡的家将,手执短刀,严阵以待。
这时,甄善仁轻摇羽扇,朝对面望了一眼,见对面铁血盟也聚集子二十多人,在这二十多人中有几个比较显眼,他认出其中两个秃顶鹰眼的小老头,是盛名江湖的“霸王双拐”冷洪涛和岳啸南,在“霸王双拐”身旁站着的是一个独臂老者,那便是人称铁血盟盟主的独臂屠龙,而甄善仁知道,他根本不是铁血盟主,只不过是铁血盟的第三护法,他不知道因何铁血盟主总不露面,竟然让手下护法冒名顶替盟主之位。
在独臂屠龙的身旁站着四个虎彪彪的大汉,每人手中执着一把链子锤,甄善仁见了这四个人眉头不由一皱,认出那是名震塞北的“飞锤四狼”,想不到铁血盟竟将这塞北高手也网罗到门下。
“飞锤四狼”身旁是两个小矮个,都盘腿坐在地上,一见这两个坐着的小矮子,甄善仁眼中不由掠过一丝惊异,他认出,那是在铁血盟八大高手中列第五的“千手怪客”丁风和石超,丁风幼年练功走火入魔,使下肢瘫痪,厮拼时需坐在石超的肩上,所以,两人合而为一,便成了四只手,故合称“千手怪客”,这丁风和石超生性惨忍,是铁血盟中头号煞星,手段狠辣,杀人如麻。
在“千手怪客”身后是八名身着黑衣,黑纱罩面的铁血盟徒,这些人簇拥着一个白发老者,那老者年近七旬,身穿绵袍,双目如星,面如赤枣,双手背在身后,昂首而立,一派神威不可侵犯的姿态。
甄善仁见了这老者,心弦不由一颤,看这气势莫非铁血盟盟主亲自出马了。
这时,见双方都列阵以待,铁血盟方面的独臂屠龙手中剑往前一指高喊道:“甄善仁,你等已接到”铁血刃“,因何还不降服本盟,真的想死不成?”
甄善仁面露和蔼地一笑道:“铁血刃本堡主已亲见,因此带人来欢迎各位,若是交朋友,就请到堡内,有酒有肉,若是想铲除异己,降服本堡,那鄙人可以明告,就是我们慈善堡答应,武林诸位同仁也不会答应!”
“很好!”突然那白发老者厉声截口道:“历来武林中强者生存,弱者灭亡。我们铁血盟要一统武林,绝不允许任何异己生存,若尔等仍是执迷不悟,其结果你们自己清楚!”
话音末落,突然在白发老者身旁有人开声喝道:“尊者,与此鼠辈何言之有,快快捣毁算了!”
白衣老者见“飞锤四狼”提前冲出,便扬声喝道:“甄善仁,谁强谁弱一较便知,尔等可敢迎战?”
甄善仁微然一笑道:“既然来了,岂有不敢迎战之理!”说着,把手中羽扇一挥道:“何人迎战这四个狂寇!”
话音未落,人群中已掠出两条人影,剑光闪处,已接住扑上来的“飞锤四狼”,以一当二,厮杀一处。
甄善仁定睛一看,抢先冲出的是“铁腿无敌”冷玉,而另一个竟然是齐天柱的儿子齐二柱,他见不由心中暗想,冷玉率先冲出,只因为他素以冷傲著称武林,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在乎这“飞锤四狼”,为出风头,他才第一个迎战,可是,这齐天柱的儿子,却因何抢先冲出,小小年纪如此勇敢无畏,难能可贵。
甄善仁自然不会知道,齐家父子都是实心眼人,既然人家请来助拳,当然竭尽全力,今见敌人扑上,二柱连想都没想,擎杖迎出,施展开丐婆所授的“三十六路降魔杖”敌住二狼厮杀。
甄善仁见自己方面以一敌二,在人数上吃了亏,便环视左右道:“何人上去相助!”
齐天柱在一旁听了,咧嘴一笑道:“且慢!看一看我儿到底有多大能耐,他出武林以来我还头一次看他真刀实枪的拼杀,至于”铁腿无敌“,别人若帮助他,反而会令他不悦!”
甄善仁颔首道:“如此说来,你等要作好准备,等他俩不敌时好冲上接应!”
话音未落,场上已见胜负,但见冷玉手中长剑犹如一条银龙上下飞舞,抵住二狼的拚力进攻,突然清啸一声,凌空而起,剑气进发,已将二狼手中链子锤的链子削断,只见眼影疾闪处,二狼惨呼着被踢倒在地。
冷玉自空而下,正欲手起剑落,结果两个人的性命,一旁的甄善仁急忙欠身离座,出手阻止道:“剑下留人!”
冷玉一怔,转头看着甄善仁道:“堡主何意?”
甄善仁祥和地一笑道:“制人于服即可,何必制人于死?
本堡素以慈善为怀,姑且饶恕他们吧!“
“哼!”冷玉不情愿地冷哼一声,收剑入鞘。
被踢倒在地的“飞锤二狼”,满脸羞愧地从地上站起来,其中一个人对正然与齐二柱拼战的“二狼”喝道:“二弟三弟,快快住手!”
那二狼正和二柱斗得激烈,听得响声,急忙收招罢式,跳向一旁,齐二柱不知有何变故,也停住藤杖问道:“你们并没有败,怎么不打了?”
那个喊话阻止的人道:“我们”飞锤四狼“纵横塞外从无敌手,想不到中原高手武功卓绝,而慈善堡名不虚传,以慈善为怀,像这样的仁义之堡,我们怎能还继续战下去??”
说着,把手中锤向空中一挥,四个人就要转身退回。
突然,铁血盟中的白发老者厉声叱道:“飞锤四狼”,你们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莫不怕“千剑穿洞”吗?“
此言一出,飞锤四狼俱浑身一颤,木桩般站在那里。
齐二柱这时已回到父亲齐天柱身旁,闻听此言,便不解地问道:“爹,什么是”千剑穿洞“?”
齐天柱摇了摇头说道:“谁知道是什么鬼玩艺儿!”
一旁的神杖驼翁笑道:“齐老弟有所不知,那”千剑穿洞“老夫却略有耳闻,在铁血盟里,凡是加入铁血盟的人都要割破手腕,往一口缸里放点血,那缸内血中浸泡着一柄血剑,血剑至高无尚,除了盟主任何人不许摸一下。
“铁血盟主惩罚盟内之人时使用这血剑在人身上刺穿一千剑,而不令其死去,其状惨绝人世,所以谓之”千剑穿洞“。”
神杖驼翁话音未落,便见刚刚转身的“飞锤四狼”又返身扑来,气势较前番更为迅猛,飞锤舞得山响,嘴里发出厉啸,看来是要以命相拼了!
一见“飞锤四狼”又返身扑上,白发老者变戏法似地把手向空中一舞,手里竟多了一把一尺来长的小剑,把小剑空中一举,厉声道:“血剑斩神魔,豪气盖天下!”
此言一出,众铁血盟徒一齐亮出兵刃,疾身向前扑来,嘴里齐声喊喝:“血剑斩神魔,豪气盖天下……”
边喊边冲,蜂拥着像一股巨大的旋风,疾卷而来。
甄善仁见状,腾身跳下虎皮椅,震声道:“各位朋友,本堡存亡系于一发,望请诸位鼎力相助,此救堡之恩,鄙人没齿不忘!”
“话音未落,”铁腿无敌“冷玉,身形一展,已疾身迎上,接住最前扑来的”飞锤四狼“厮杀一处。
“飞锤四狼”知道冷玉的厉害,并不散出人手战别人,而是合力迎战冷玉,一拳难敌四手,冷玉尽管武功卓绝,铁腿霸气,可想尽快取胜却是万难。
冷玉一冲出,齐二柱也紧跟着冲出,接住冲上来的独臂屠龙的厮杀,可是,只一招便被独臂屠龙扫了一剑,好在划破衣襟,未伤肌肤,一旁齐天柱见了,从身后一个家将手中夺过一把短刀,抢步冲上,帮助二柱合力迎战独臂屠龙。
就在这时,白发老者挥舞手中小剑已来到近前,直取甄善仁,旁边早有“飞天二鹰”齐声喊喝,敌住了白发老者,那白发老者迎战“飞天二鹰”却丝毫不吃力,身形飘忽不定,灵捷如猿,尤其是手中那柄小剑,似有若无,令人防不胜防。
后来扑上来的“霸王双拐”缠住了“神杖驼翁”和辽东常天啸,而那“千手怪客”丁风和石超,此时已合而为一,丁风坐在石超的肩上,手中挥舞双刀,而石超的手中却空无一物,两个人直取甄善仁,被护卫在甄善仁身旁的“四小龙”接住厮 杀。
甄笑峰手擎红毛宝刀。护立在甄善仁身侧,神色警觉,丝毫不敢松懈,注视着眼前厮拼的每个人。
一时间刀来剑往,人影纷飞,金石交鸣之声与清啸的喊喝连成一片,地动山摇,泣鬼惊神,在这酣战的人群,战得最为艰苦的便是常天啸和神杖驼翁,他们本意是一个敌一个,常天啸迎战冷洪涛,而神杖驼翁迎战岳啸南,但是,“霸王双拐”
习惯联手,两人双拐互补,威力大增,而常天啸和神杖驼翁没有联手作战的经历,相互捉襟见寸,不但放不开手脚,还限制了本身武功的发挥,一交手,便险象环生,败势已成。
冷玉迎战飞锤四狼也不轻松,飞锤四狼手中链子锤抡开了,宛如架风车一样,把冷玉困在当中,虽然不能立时取胜,也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齐家父子和独臂屠龙的厮杀要说是旗鼓相当,齐天柱虽然封刀多年,而威猛之气不减当年,况且和儿子一同作战,见儿子这四年里习成武功,心中很高兴,而齐二柱曾经在三丽山庄见过丐婆大战独臂屠龙,对独臂屠龙的单手剑并不陌生,加上有父亲一旁协助,施展开“二十六路降魔杖”拚力厮杀,越战越勇,但是,独臂屠龙不愧为铁血盟第三护法,列铁血盟八大高手之四,剑法确有独到之处,最为霸道的是断臂中不时袭出“铁袖劲风”,出其不意,便会制人于死地。
那个手执小剑的白发老者,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和名号,而武功却当真不弱,自己独战“飞天二鹰”,丝毫也看不出费力,若非“飞天二鹰”功高严谨,也许胜负早见分晓。
虽然人群中厮搏得异常激烈,可是,那八名铁血盟徒,却依然并排地站在那里,木桩一般,对面前激斗的场面视若不见,因此,甄善仁也不敢贸然让身后自己精选出来的八名家将投入厮杀,他担心铁血盟有另外图谋,他自然不会想到,那八名大汉在没得到进攻的命令,就是别人砍他们一刀也不会动一动,铁血盟的戒律森严,一旦违犯便会处以极刑。
厮杀仍是在进行,从整个场面看,铁血盟已明显占了上风,因为凭武功势力,慈善堡方面的确稍逊一筹,而铁血盟中有“霸王双拐”和“千手怪客”这样的武林奇人异士,这是一般武功所不能对付的,铁腿无敌冷玉的武功最高,却又被“飞锤四狼”缠住,不能脱身。
正当酣战,突然见白发老者朝不远处正和“四小龙”厮杀的“千手怪客”喊道:“怪客显技,从速取胜!”
“千手怪客”和“四小龙”厮杀颇有兴趣,因为“四小龙”
身材矮小,而石超的身高几乎与“四小龙”相同,但是他肩上还骑着丁风,丁风手舞双飞,而石超却只靠一双肉掌厮搏,因为危急时得出手照顾丁风,使他不致从肩上跌下来,如果单是如此泛泛相斗,“四小龙”或许可以敌得“千手怪客”,谁知白发老者一喊,情形立即大变。
但见石超不知怎么的,双手挥舞中已多了不少的暗器。丁风在上面挥刀狠劈,而石超又在下面打出暗器,两个人配合得异常默契,与一人四手无异,但见刀光闪闪,暗器破风厉啸,眨眼间“四小龙”中的龙仁、龙义已分别中镖倒下,龙恩、龙德见兄弟受了伤,便红了眼,舍命死拼,无奈“千手怪客”实难对付,又是两声惨叫,龙恩、龙德也扑身倒地。
“千手怪客”见“四小龙”即刻倒下,两人齐声暴喝,直向坐在一旁虎皮椅上的甄善仁扑过去。
甄善仁身边的甄笑峰见状,一抖红毛宝刀,腾身而上,施展出“八十四路迎风斩”中的一招“春风扑面”,红毛宝刀袭向丁风的前胸。
甄笑峰只想凭自己手中的宝刀一刀见效,谁知丁风见甄笑峰-刀劈来,左手刀往前一迎,只听一声金铁交鸣,红毛宝刀将丁风的刀一削两截,甄笑峰正想再欺身抢步一刀,可是下面的石超双手齐发,打出四枚银镖。
甄笑峰万没料到石超会在下面袭出暗箭,急忙抽刀格封,只听“当当”二声,红毛宝刀封开两枚银镖,而袭向双腿和腰部的银镖却乘虚袭入,只听甄笑峰惨叫一声,腰上和左腿同时中镖,他身形摇晃了两下,一头栽倒在地。
“千手怪客”并不理甄笑峰,石超冷哼一声,托着丁风凌空跃起,直射向甄善仁,此时,甄善仁已面如死灰,他坐在虎皮椅上,见“千手怪客”袭来并不逃避,因为他知道就是逃也来不及了,所以,他怔怔地看着“千手怪客”到了近前,丁风双刀并举,从上而下迅急地劈向甄善仁。
“千手怪客”直袭甄善仁,旁边的冷玉等人并非没有看见,不是都不出手相救,而是都被对手缠住脱不得身,如强行脱身,必冒生命危险,待看到“千手怪客”挥刀劈下,有的人想拚命挽救,可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心中暗暗叫苦。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千手怪客”丁风在上面已双刀并举,用力劈下,可是,只见面前白影一闪,甄善仁坐着的虎皮椅竟然被人推开,滑到一边,丁风双刀劈空,他微微一怔,见面前竟像从地底冒出似的一个白衣公子,正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
丁风恼羞成怒,-抛开甄善仁,双刀一举,劈向白衣公子,与此同时,下面的石超也双手齐挥发出两枚打穴珠,可是,白衣公子却依然神态自若,见丁风的双刀和石超的打穴珠几乎同时袭来,便急转身,双腿马步沉下,清啸一声,双掌虚空击出,两股强劲的掌风袭向“千手怪客”,只听丁风惊呼一声,从石超的肩上被掌风卷下地去,而石超也站立不稳,疾退几步,险些跌倒,他不顾自己气闷头晕,转身上前抱起丁风。
白衣公子收招而立,朝酣战的人群震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这声音宛如风啸龙吟,使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纷纷罢手,目光一齐投向这白衣公子。
白发老者手中小剑一指白衣公子冷道:“公子何许人也?
因何阻止我等厮杀?“
白衣公子朝白发老者威然一笑道:“如果在下没有认错。
阁下可是铁血盟第一护法幻剑尊者金子奇吧!“
白发老者一怔道:“公子何人,怎知老夫身份?”
白衣公子又一笑道:“本人是谁不甚重要,重要是你们要马上离开,回到铁血盟去!”
金子奇冷冷一笑道:“凭什么?”
白衣公子神色一肃,截口道:“凭这个!”
说着,单掌一挥,虚空袭向身边的石超,只听一声惊叫,石超被击得斜飞丈外,扑身栽倒,立时不省人事。
“鬼魅阴风!”金子奇惊叫一声道:“你是”四大残人“的徒弟?”
白衣公子傲然一笑道:“亏你还识得!”
金子奇有些绝望地道:“”四大残人“与慈善堡并无交往,你因何出手相救?”
白衣公子又笑道:“因为慈善堡济弱扶贫,乃仁义之堡,凡武林正直之人无不倾慕,出手相助,情理必然!”
金子奇的脸颊抽搐了一下,目露寒光冷道:“这笔帐我们一定算在”四大残人“的头上!”
说着,手中小剑往空中一举,喊了声:“走!”
于是,众铁血盟徒抬着受伤的“千手怪客”,尾随金子奇,扬长而去。
甄善仁见铁血盟徒一走,便不顾受伤躺在地上的儿子甄笑峰,急忙陪笑来到白衣公子跟前,躬身一礼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挽救了本堡免受捣灭之害!”
白衣公子抱拳还礼道:“前辈可是甄老堡主吧!晚生失敬!”
甄善仁拉住白衣公子的手亲热地道:“公子过谦了,老朽正是甄善仁,被逼迎战,实出无奈!”
白衣公子笑道:“铁血盟竟欲称霸江湖,吞并了许多帮派,慈善堡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总是躲避谦让也不是上策!”
甄善仁笑道:“公子明见,敢问公子尊姓高名?”
白衣公子道:“在下肖云龙,家父乃是”天山七杰“中的肖子建,四年前随母至中原寻父,不意家父已故,后来……”
“孩子!”突然,半空象打了个霹雷,一个黑大汉扑到白衣公子跟前,一把搂住白衣公子道:“孩子,我是你七叔啊!”
此人正是“天山七杰”的老七齐天柱。
肖云龙被齐天柱搂在怀里,惊异地道:“你是叫齐天柱?
我听师傅说过你呀!“
齐天柱高兴得眼含热泪连声道:“没错,没错!孩子,我见到过你两个姐姐,想不到我二哥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肖云龙道:“七叔,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兄弟天龙,四年前我们在尚武村遇上歹人,给打散了,我被师傅救了后就一直在山上习武,几天前我辞师下山,想寻找失散的姐姐和兄弟天龙,不想在这儿遇上你们拚杀,我见甄堡主慈眉善目,认定不是坏人,这才出手相救!”
“哈哈哈!”齐天柱听了仰面大笑道:“好好!我们”天山七杰“果然后继有人了!”
说着,便又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道:“二哥呀!你们要是都活着的话该有多好哇!”
肖云龙见齐天柱又哭又笑,悲喜交加,想到自己的悲惨身世,眼圈也微微发红。
齐天柱哭够了笑够了,一眼看见呆立一旁的齐二柱,一把拉过来,对肖云龙道:
“孩子,来认识一下,他是我儿子二柱,十八岁了!”
肖云龙亲热地拉住二柱的手笑道:“我十七岁,我该叫你哥呀!”
二柱脸一红道:“我,我能当你哥吗?你的武功那么高!”
就在齐天柱和肖云龙等人说话的时候,甄善仁已经让手下人把受伤的“四小龙”和甄笑峰抬进了慈善堡。
甄善仁听说这白衣公子是肖子建之子,又是齐天柱的师侄,也很高兴,拉着肖云龙的手道:“孩子,多亏你救了老朽一命,老朽一定要重重相谢!”
肖云龙笑道:“甄老堡主言重了,云龙出手相救,并不为了图谢,况且亦不知所救的是谁,所以,感谢一事断不敢受!”
甄善仁笑道:“可是,你总该赏脸到堡内去喝一杯庆功酒吧!”
肖云龙为难地看了看齐天柱道:“七叔,你说呢?”
“哈哈哈!”齐天柱大笑道:“依我说应该去,等咱们喝完庆功酒,再一同回家,让你七婶看一看,我们”天山七杰“真是后继有人!”
说着话,众武林高手簇拥着甄善仁回到了慈善堡。
月明风清,花香沁人。
慈善堡的后花园,树影婆娑,花枝摇曳。
在观花亭上,相偎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人,月光下,那女子美目顾盼,依偎在男子的胸前,正然喃喃细语,那男子轻轻地抚摸着女子的秀发,目中含情,嘴角漾笑,月下花前,良辰美景,两情依依,此情此景,不雅于天宫仙境,若非知情者,谁都会认为这是一对天上的玉女金童。
这一对玉女金童,便是肖云龙和甄善仁的义女香香。
几天前,慈善堡请来不少武林高手在堡外与铁血盟的强敌厮杀,在危急时,肖云龙下山路过此地,救了甄善仁一命,又依仗师父“四大残人”的名头和卓绝的武功,吓走了铁血盟来犯强敌,接着,肖云龙便随齐家父子入堡参加庆功宴。
庆功宴中,甄善仁特意将肖云龙和齐天柱父子置于雅室之内,令义女香香小姐为其把盏,那香香小姐年芳十七,正值妙龄,长得俏容丽姿,美如天仙,且举止愠柔,幽雅含情,一顿饭毕,又为齐家父子和肖云龙,轻歌一曲,曼舞一回,肖云龙见了心怀爱慕,只是不好言明。
宴罢,齐家父子要动身回齐家堡,肖云龙以身体不适推托,于是,又盘桓几日,几日内香香小姐都暗伴身侧,齐天柱后来发现端倪,正欲开口时,甄善仁找到齐天柱,愿以义女许配肖云龙,让其为媒,齐天柱大悦,找到肖云龙,一说即合,两个情人喜不自胜,于是,甄善仁又设宴宾朋,为义女香香和肖云龙大办订婚之礼,从此,两情欢洽,形影难离。
值此夜晚,花好月圆,方自又来园小赏月观花。
这时,香香依在肖云龙的怀内,面带娇羞,更如桃花吐蕊,美艳动人,柔声道:“云龙哥,咱们真是有缘,到今日妾身终于有托了!”
肖云龙笑道:“这话你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千里姻缘一线牵,看来此话不假,自那日宴上我看你第一眼时,便认定今生要与你厮守!”
香香嫣然笑道:“云龙哥,听义父说你家在西域,是后到中原来的!”
云龙笑道:“是的,我的生母还在西域,不知境况如何?
待我们完婚之后,我愿带你回西域,看望她老人家!“
香香道:“那再好没有了!我真想到外面走一走,我从小就生长在堡内,哪里也没去过,好憋闷呀!”
云龙笑道:“也是的,这里几乎与世隔绝了!等我明天与父亲商量,让他同意我带你出去玩,外面的世界好大,你这支小鸟也该展翅飞一飞了!”
香香娇羞地一笑道:“父亲不会同意,他说外面歹人太多,像我这样不会武功的女孩子出去,会受害的!”
云龙笑道:“我可以保护你呀!”
香香道:“那咱们什么时候走呢?你也同齐叔叔他们一向去吗?”
云龙道:“若是你同意和我到外面玩,我便不随他们去了,咱们俩人在一起多快活!”
香香欣喜道:“那最好了!我也喜欢单独与你在一起。这样,明天齐叔叔离堡时你便不随他们一同走了,等我问过父亲,咱们就动身,然后去齐家堡,再看他们也不迟呀!”
云龙听了高兴地在香香的粉额上啄了一下笑道:“好乖的香妹,我听你的就是了!”
两个人一边披着初升的阳光向前走,齐天柱一边自言自语道:“云龙这孩子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一同回家么?”
二柱闻言,咽了口唾沫道:“爹,云龙兄弟不是说过些天和香香小姐一同去看咱们么?我想云龙兄弟一定会到咱们家去的!”
齐天柱叹了口气道:“到底是年轻人,这整日厮守,却真不好分开,云龙这孩子像他爹,也是一个大情种!”
二柱笑道:“爹,你说这些干什么,我知道你是因为云龙兄弟没跟咱们一块走,心里不得劲!”
齐天柱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道:“傻小子!
就你什么都知道!“
二柱仰脸看了一眼齐天柱道:“爹,我有件事告诉你,你可别生气!”
齐天柱一怔道:“什么事?快跟爹说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二柱道:“那天在慈善堡外迎战铁血盟时,我无意中好像看见甄公子使的是你那把红毛宝刀!那把刀冯小姐不是说丢了么?怎么会落在甄公子的手里呢?”
天柱闻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叹息道:“爹也看见了,只是不敢确认,可是,以后又没再见到,空口无凭,说了甄公子也不会承认,这里的弯弯我还转不过来,回去和你娘说说,可能她能琢磨透吧!”
二柱又道:“爹,我见那天慈善堡请去的人,都是江湖上知名的武林高手,咱们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响,武功也不太出众,他们因何也请咱们?”
天柱闻言停住脚步,侧脸看着二柱,突然哈哈大笑道:“嘿!傻小子,你也知道想事了!我也一直琢磨这个事,我和甄善仁的交情并不深,可他却偏来请我助拳,而离慈善堡比咱们近的万花帮和八卦宫他却没有请,这里面的弯弯儿是什么呢?”
二柱笑道:“孩儿我也想不明白,还是回家跟娘说了,或许娘能想明白?”
天柱听了咧嘴笑道:“唉!傻小于,咱们俩一对大傻瓜!”
二柱道:“爹,咱们先别回家了,到月明山走走,也许能碰上小王子他们!”
天柱道:“你怎么不早说,去月明山应该走左边那条山路!”
说着,转过身,又向后走了几步,然后两人拐进一条通向月明山的山路。
一边往前走,二柱一边问道:“爹,小王子他们说到月明山去取一颗珠子,你知道那珠子有什么用途吗?”
天柱道:“爹爹这些年一直没涉足江湖,不知道江湖上出的新鲜事,早年我却听说过世上有碧海龙珠,那是最好的珠子,只是我没见过!”
二柱道:“爹,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说一个男的和个女的怎么练功啊?”
天柱闻言一怔,困惑地看了儿子一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那还能怎么练,对练呗!你一拳我一腿的!”
二柱正想说话,突然天柱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别说话,树上有人!”
二柱惊异地抬头一看,果然有一条黑影,从头顶的树上掠过。
天柱见了,朝树上大声喊道:“喂!朋友,因何这么鬼鬼祟祟的?”
话音未落,只听上面“唰”一响,当头罩下一张藤阿,天柱惊叫一声不好,便用力一脚,把身边的二柱踹出八尺开外,自己正想腾身避开,可是已经迟了,藤网落下把他罩在里面。随着藤网落下,从树上跳下四个蒙面人,手执长剑,凶狠地向藤网内的齐天柱扑去。
一旁的齐二柱见了,一手抓起藤杖,暴喝一声,凌空跃起,迎头截击而上,手中藤杖空中一颤,袭向四个蒙面人。
四个蒙面人中途受阻,不得不停下,挥剑袭向二柱,二柱见父亲中了暗算早己心中冒火,七窍生烟,挥藤杖便拼了命,施出的都是致命杀招,一时间与四个蒙面人战了个平手。
正然酣战,突听蒙面人中一个公鸭嗓喊道:“老三,老五,你们挡住这小子,老四跟我去取齐傻子的脑袋!”
话音未落,有两个蒙面人,手中剑招加快,欺身近前,企图缠住齐二柱,而另外两个蒙面人已腾身后掠,要趁机扑向藤网内的齐天柱。
二柱虽然已明白蒙面人的意图,但无奈自己被两个蒙面人舍命拦住脱身不得,这时,见另外两个蒙面人已像藤网的父亲扑去,他急得心要跳出来,震天一声大吼,挥藤杖击退面前的蒙面人,身形掠起,直射向扑往藤网的那个蒙面人,谁知,身形还没到近前,旁边的那个蒙面人已纵身而上,斜刺里一剑攻来,二柱被迫转身出杖封架,而第一个扑向藤网的蒙面人已到藤网近前,寒光闪闪的秋水长剑,刺向藤网内的齐天柱……
齐天柱被罩在藤网之中,其子二柱奋力抵挡四个黑衣蒙面人扑上,恐伤及其父。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有一个蒙面人乘隙攻上,一挺手中秋水长剑便剌向藤网中的齐天柱,眼睁睁父亲便毙命剑下,二柱心如刀绞,把眼一闭,不忍视父亲遇害惨状,耳畔只听一声惨叫,二柱强镇定精神,睁开二目,一杖击开面前黑衣蒙面人的长剑,下意识地向藤网处瞥了一眼,他怔住了,因为他看见倒下去的不是父亲齐天柱,而是扑上前去黑衣蒙面人。
父亲齐天柱仍然在网中挣扎,想挣脱藤网冲出来,根本无能力施杀对手,而藤网旁边又空无一人,那么,是何人出手助救,置这黑衣蒙面人于死地。
二柱边和另外三个黑衣蒙面人厮拼边偷眼四顾,仍不见一个人影。
这时,只听那个公鸭嗓的黑衣蒙面人又喊道:“老三,你快去宰了齐傻子!”
说着,便拚力和另外一个黑衣蒙面人挥剑挡住齐二柱,这时,另外一个黑衣蒙面人已到了藤网近前,可是,还没等他挥剑刺进,突然,树上银光一闪,只听那黑衣蒙面人惊叫一声,手中剑“当啷”坠地,右手腕上已中了暗器。
那黑衣蒙面人仰面叱道:“树上何人,为何暗箭伤人?”
然而,树上回答他的又是两枚银镖,一枚刺入前胸,一枚刺入腹内,黑衣蒙面人惨叫一声,身形倒了下去。
正在同齐二柱厮杀的两个黑衣蒙面人,已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只听那公鸭嗓的黑衣蒙面人,惊道:“老四,快撤!”
说着,挥剑格开二柱的藤杖,虚晃一剑,跃向两具黑衣蒙面人的尸体,背起一具,身形一纵,进了一片树林。
另一个叫做“老四”的黑衣蒙面人,也背起另一个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尾随跟上,两个人一进树林,便踪影不见。
齐二柱并不去追赶,急忙来到藤网前,从外面把藤网割开,放出里面的父亲。
齐天柱一出藤网,并不看儿子,而是朝树上躬身一礼道:“何方尊驾,出手相救,肯否现身一见,以受我父子大礼相谢!”
话音未落,树上飘然落下两个人来。
一见这落下之人,齐天柱却高兴地放声大笑道:“哈哈!侄女怎么会是你呀!”
原来,从树上落下的赫然是肖金萍和小王子。
肖金萍见齐天柱认出自己,便也嫣然笑道:“七叔!你怎么会到这里?若非我们不碰上,你们……”
齐二柱不等父亲回答,便截口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到月明山找过你们!”
小王子道:“我们那日遇险逃走,慌不择路,迷了方向,又恐别人追袭,便不敢露面,一直在山中躲避至今,今天来到此处,遇上这四个黑衣蒙面人四处设机关,便躲在树上,多亏你们改道走这条路,若是继续按原路往前走,必会中更厉害的机关!”
齐天柱一旁打量着小王子,疑惑地对肖金萍道:“金萍,这位公子是谁?怎么不和七叔介绍一下?”
肖金萍脸微微一红笑道:“看我倒忘了,七叔,他是天竺的小王子,叫斯木良,四年前和我们一同来中原寻父!”
“中原寻父?”齐天柱疑惑不解,转对小王子道:“公子令尊何人,可寻到了?”
小王子神色一黯,叹道:“家父是铁良!已不在人世。”
“你是铁良的儿子?”齐天柱惊疑道:“可我怎么不知道?
铁良兄弟也不曾与我说过。“
小王子脸一红,难出一言。
肖金萍在一旁看在眼里,截口笑道:
“七叔,你还不相信呀!你看他像不像铁叔叔呀!”
齐天柱闻言,又端祥小王子咧嘴笑道:“嘿嘿!你别说,还真象,那一定是真的啦!可惜铁良兄弟…唉!”
小王子一旁问道:“七叔你这是想到何处去?”
齐二柱一旁道:“我们正想去到月明山找你们,我们一直担心你们……”
小王子惊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月明山,莫非……”
二柱脸一红,如实答道:“我那夜在树上听到了你俩的私语……你们是想和金童一同去月明山取什么珠子!”
小王子听了浑身一颤,强颜笑道:“好在你们都不是外人。”
齐天柱正然道:“什么珠子,因何藏在月明山?”
小王子为难地笑了笑,没言语。
肖金萍掩饰地一笑道:“很普通的珠子!”
齐天柱看了看小王子和肖金萍,见两个人的神情都很不自然,便生气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谁知道你们搞些什么名堂,既然不说实话,我也不想知道!”又转过头对二柱道:“柱子,你跟他们同去吧,路上小心,办完事再一同回家吧!”
说完,双手身后一背,气呼呼地踏上山路,扬长而去。
肖金萍见状,喊了声:“七叔!”想追上前去,被一旁的二柱拦住,“我爹的脾气就这样,过后就会好的!”
小王子目送齐天柱远去,微笑道:“七叔错怪我们了,其买那珠子的确很普通!”
肖金萍闻言,瞥了小王子一眼,又看了身旁二柱一眼,叹息道:“但愿那珠子很普通!”
小王子掩饰地一笑道:“好啦!咱们该动身了,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我们应该用轻功赶长途!”
二柱看了肖金萍一眼道:“轻功,你们?”
肖金萍笑道:“放心吧!我们在昆仑山学艺四年,轻功还是蛮不错的!”
二柱道:“昆仑山么?你们的师父是谁?”
小王子道:“我们被柳逢春叔叔送到昆仑山老隐士松子长老处,和松子长老学艺,她们学四年可我只学了一年因为……
哦,反正轻功么,还算过得去!“
二柱喜道:“如此用轻功赶长途也好,会节省些时间的。”
说完,三个人便掠起身形,向月明山奔去。
小王子、肖金萍和齐二柱动身赶奔月明山。他们自然不会想到在月明山,有人正在等待着他们。
此时,日头已偏西,在月明山主峰通天峰上的一株巨树下,等待着他们到来的三个人,正坐在树下歇息。
这三个人,两女一男,都是十八九岁的青年人,三个人显然很疲惫,坐在那里满脸倦怠,无精打采。
这时,就听其中一个蓝衣少女道:“金童哥,咱们跑了一天,找遍了月明山大小十二峰,也不见你要找的人,你究竟是找谁,这般热心?”
原来,这三个竟是柳金童和“河南二女”。那天,柳金童与小王子肖金萍下山,三人商定到月明山来取小王子四年前藏在树洞里的雪寒珠,然后回昆仑山,可是,因途中生变,柳金童被杜十三的剑所伤,后来“河南二女”出现,救护其回昆仑山养息,几天后伤愈,柳金童惦念小王子和肖金萍取珠,怕再遇凶险,便又和“河南二女”下山,赶到月明山,然而,从清晨直找到傍晚,却不见小王子和肖金萍的踪影,他不敢明言,恐泄露取珠之秘。
可是,“河南二女”却早已不耐,上官兰却还好,有话装在心里,而杨若英性情直率,脾气火暴,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柳金童笑道:“若英,你是太急躁,若今天找不到,或许咱们要找的人还没有来,咱们在这里等等,反正要找的人对我很重要,不找到我不会安心的!”
杨若英道:“看你这么关心,我们要找的人一定是个女子了,否则你怎会放心不下呢?”
金童笑道:“是女子又怎样,你们不也是女子吗?我们还不是成了好朋友?”
上官兰掩饰不住,轻喟道:“那她一定很美了?”
金童并没介意上官兰和杨若英的神态变化笑道:“自然很美了!等找到他们时你们一见便知了,只是我担心也许他们早来过了。”
杨若英有些嗔然地道:“既然你知道也许她早来过了,因何还要等呢,她对你就这么重要?”
柳金童见杨若英面带不悦,语含幽怨,便收住了笑容道:“若英,你别误会,不只是她,还有……”
话未说完,一旁的上官兰突然截口低声道:“树上有人!”
金童闻言,蓦地腾身而起,右手搭在剑柄上,叱道:“树上何人?如此鬼祟?”
话音未落,从树上飘然落下一个红衣女手。那女子足未着地,便欣喜地喊了一声:“金童哥!”
柳金童定睛一看,来人竟是肖金萍。
肖金萍一落下,身后的小王子和齐二柱也相继落下。
柳金童欣然迎上前去,高兴地笑道:“总算把你们等来了,怎么你们才到这里来呀!”
肖金萍正要开口,小王子一旁笑道:“我们担心有人发现了上月明山的意图事先赶来,就推迟了上山的时间。”
金童注视着肖金萍,关切地道:“你们没遇到凶险吧!”
肖金萍点了点头,嫣然笑道:“还好!你呢!那日受的伤……”
“假惺惺的!”一旁的杨若英冷冷冰冰地抛过来一句,“哼!
伤好才关心,有什么用!“
肖金萍闻言脸一红,瞥了一眼杨若英和上官兰,羞恼地道:“你是谁?怎么这样……”
杨若英冷笑道:“我是谁你都忘了,那天若非我和兰妹出手相救,你俩……”
肖金萍道:“当时匆忙,又值乱战,没有看清,还请多见谅……”
柳金童一旁打圆场道:“说得是,刀光剑影,杀得太激烈,谁还有时间……”
“哼!”杨若英冷哼一声,截口道:“算了,别在那儿一唱一和了,我们可不要听!”
说着,一拉身旁上官兰的手,道:“咱们走,省得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说完,两个人转身奔向一旁的树林。
金童见两女要走,急忙追上几步,喊道:“若英,你们别误会……”
杨若英回过头,冷冷地抛过来一句:“误会?是你自己误会了!”
说完,两女已掠进树林,踪影不见。
“误会?我误会?”金童目送两女消失,怔怔地喃喃道:小王子神色肃穆地道:“金童,这两个女子是何方来历?
你告诉她们取珠之事了。“
金童摇了摇头,神不守舍地道:“我未曾对她们说!”
小王子道:“那就好!”
肖金萍看了柳金童一眼,急道:“金童哥,天要黑了,她俩到处乱跑会出事的!若遇上坏人……不然,我和良哥去取珠子,你和二柱前头去找找她们!”
小王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立即附声道:“这样也好,金童,若这两个女孩出了意外,那可是你的不是!”
金童点了点头,道:“我也有此意,可是,你们……”
小王子笑道:“我们取了珠子就回昆仑山去,没有事的!”
齐二柱-旁道:“不要回昆仑山,这离齐家堡较近,到我家走小路三个时辰便到,我爹也许正在家等着你们去呢!”
肖金萍急道:“就这样吧!我和良哥取了珠子就去齐家堡,你们找到她俩一同去齐家堡会面!”
小王子一旁狡黠地一笑道:“萍妹,你好天真,看适才的情景,那两个女子绝不愿意再见到你!”
肖金萍惑然道:“可是我并没有得罪她们!”
小王子笑了笑,没再言语,伸手拉住肖金萍的手,对柳金童和齐二柱一摆手道:“我们先行一步,再会!”
柳金童和齐二柱也拉了拉手,目送小王子和肖金萍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然后,柳金童对齐二柱道:“二柱,你往南走,我往北去,若是在山里找不到,再到别处找一下!”
齐二柱点了点头,拿着藤杖向南奔去。
齐二柱转遍了月明山各个山峰,峡谷,可是仍然没见二女踪影,却累得精疲力竭,坐在树下歇息时,不觉明月东升了。
他把包内的仅有的一点干粮吃了,又喝了口山中溪水,寻了个山洞睡了一夜。
次日天放亮,他想起柳金童嘱咐的话,他决意离开月明山到别处寻找,于是,又离了月明山又径直往南走,走了有四十多里路,便觉得这条路自己很熟悉,忽然想起来了,是随父亲去慈善堡助战时,似乎走过这条路,不用说,越往前走,便接近慈善堡了。
可是,正然走着,他又改变了主意,“河南二女”,不可能去慈善堡,自己前去岂不空跑一趟,况且,他不想看见正在那里男欢女爱的肖云龙。
想起肖云龙,二柱心中涌出一丝苦楚,因为香香小姐实在太美丽了,而同样两个青年人,香香却对肖云龙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而对自己非但不搭不理,甚至鄙夷得不屑一顾。
心念至此,二柱便拐入向西的一条官道:他心中暗想,就这样漫无边际地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钉,只有瞎闯乱碰,或许天公有眼遇上“河南二女”,可是,又一想,就是找到他们又会怎样,无非是告诉她们要小心一些,别出什么乱子,可是,若要出乱子也不是谁能料到的,自己又不能总陪伴在他们身旁,况且,她们也不会和自己在一起。
越想越心灰心懒,脚步也慢下来。
天近中午,他来到一条小河旁,在小河旁有一片竹林,河对岸出现一处村庄,二柱觉得饥肠辘辘,一摸包裹,干粮已吃没了,他忍着饿,捧着河水喝子几口,便来到竹林阴凉处,把藤杖放在身边,仰躺下去,舒展了下四肢,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他刚睡着,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喊杀之声,顿时将他惊醒,他鱼跃而起,抓起藤杖,辨认一下方向,声音是从竹林另一边传来的,便疾身穿越竹林,顺着喊杀声奔了过去。
他一出竹林,顿时一怔,只见小河的上游有一架小木桥,在桥头的一棵老树下,有三个年青女子正在刀光剑影地厮杀。
二柱犹豫了一下,便又向前走近了些,定睛一看,不由心中大喜,原来,在厮杀的女子中,有两个正是他要找的杨若英和上官兰。
再一看,杨若英和上官兰合力厮拼的那个艳装女子,二柱不由心中一颤,这女子不但着装鲜艳不俗,而且长得也艳丽绝尘,光采照人,只见她手中挥舞一条软鞭,嘴里也不时发出银钤般的清啸娇叱。
二柱几乎看呆了,见这三女越战越激烈,鞭影道道,剑光闪闪,强劲的鞭风和剑气,致使几丈远的二柱感到了胁迫,他突然想到,若长此战下去,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应该尽快阻止她们。
想到这时,便大喊一声,手中藤杖一挺,欺身而进,使了一招“狂魔登天”,藤杖插进了鞭影和剑光之中,二柱震力发气,一声大吼,藤杖竟将缠结在-起的软鞭和双剑格开。
顿时,三个女子齐身跃开,闪目而视。
杨若英见面前用藤杖格开自己和上官兰双剑的竟是齐二柱,不悦地道:“齐二柱,你为什么帮着这小贱人?”
艳装女子一听,截口娇叱道:“他怎么是助我,分明是用藤杖格开了我的软鞭,不然,我这就一招”飞凤穿林“就要了你们的命了!”
二柱闻言,憨然笑道:“我谁也没帮,我只是把你们拉开,刀剑无眼,万一伤了……”
杨若英气道:“谁用你管!”
二柱道:“可是,金童哥让我来找你们,他担心你们遇上凶险!”
杨苦英怒道:“柳金童,他还会想着我们,怕是早和那红衣小妖精走了!”
二柱急忙分辩道:“才不是呢!他见你们走得很着急,便让我和他分头寻找,好在你们真的没事!”
上官兰一旁轻声道:“谁说没事,这小贱人欺负我们,你应该帮我们……”
二柱看了面前艳装女子一眼道:“姑娘,你怎么……”
艳装女子朝二柱微微一笑道:“我看你面带憨厚,不像奸徒样,你一定不会听她们一面之辞吧!你说,她们两个人,我一个人,我会欺负她们么?”
二柱听了,搔了搔后脑勺,对上官兰道:“对呀?她一个人,你们两个人,是你们欺负她才对,怎么说她欺负你们?”
杨若英一旁气道:“二柱,你别听她花言巧语,柳金童既然让你来找我们,就是让你照顾我们不出事,你看在柳金童的面上也该帮我们制服这小贱人!”
二柱脸一红,嗫嚅道:“可是,你们两个人欺负一个人已经不应该了,而我又怎好帮助你们以强欺弱,非但我不会帮助你们,若你们再动手,可别怪我帮她……”
艳装女子闻言,咯咯笑道:“你这个人真有别侠士心肠,小女子十分感谢,不用你帮忙我也能战过她俩,不信你等着看热闹!”
说着,便又舞鞭欲上。
二柱慌忙阻止道:“姑娘别动手,若是你真的把她俩打伤,那我……我怎么和金童哥交待呀!”
艳装女子笑道:“好吧!看你真是个好人,我听你的,就饶了她们,我走了!”
说着,便迈步向小桥上走去。
谁知,杨若英身形一纵,跃到艳装女子面前,拦住去路道:“站住!你并没有战胜我们,因何让你先过桥?”
二柱一旁不解地道:“你怎么不让人家去?”
杨若英白了二柱一眼道:“你不要偏向她,她比我们后来的,却要争着比我们先过桥去,世上哪有这道理!”
艳装女子笑道:“怎么是我后到的,分明是咱们一同来到桥头,是你们凭仗两个人欺负我自己,让我走在你们的后面,反过来却说我没道理了!”
二柱闻言笑道:“唉!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才出手相搏呢?
原来是争谁先过桥,这有什么好争的,谁先谁后又能怎样?“
艳装女子笑道:“世上人若都像你一样,那可就太平了!”忙?”
二柱道:“大哥勿谦,大哥的事就是小弟的事,还说什么帮不帮忙!不知大哥所说大事是什么?”
苦书生神色一肃:“在下想请兄弟帮忙,夜探万花帮捉拿万花帮凶手,报杀母之仇!”
二柱果断道:“大哥,何时动身?”
苦书生道:“现在就去,天黑就到!”
夜色沉沉,山风低啸。
二柱和苦书生来到了万花山庄。
两个人摸进了万花帮的大本营…万花山庄,来到一个朱门大院的围墙外,尤平抽出剑在手,然后,弯腰拾起一粒石子,一扬手投进院内,只听那石子碰击地面发出一声响,滚出很远,而院内却无任何动静。
二柱不解地道:“大哥,这是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尤平低声道:“这叫投石问路。”若里面有人必会受惊动,现在看来里面没有人警戒,我想这朱门大院必是万花帮帮主所居之地!“
二柱一挺藤杖道:“既然里面没有警戒,我先进去察看个究竟!”
尤平阻止二柱道:“还是我在前面。”
说着,手中剑向臂后一掩,身形一纵,跃上墙头,可是,双脚刚一踏上墙头,突然惊叫一声,一个筋斗翻进墙内,墙内传来一声呼喊:“兄弟,快走!”
二柱见状一惊,大喊一声,弹身而起,也跃上了墙头,可是,只觉脚下一滑,身不由已也掉进墙里。
往里一掉,便觉得双脚踏在一块硬硬的木板上,还没能站稳,那木板一翻,将他折进一个深坑中,往下落时,他的头象是被重重地击了一下,立时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二柱觉得像是被人用什么拽出深坑,他努力地睁开眼睛,见面前有几条白影在月光下晃动,自己已被人制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又见那儿条白影从另外一个坑中拽出了尤平。
尤平一被拽出,突然,有人惊喜地喊道:“咦!还是个女的!”
苦书生尤平原来是个女的!二柱的心不由猛的缩紧了……
二人被制了穴道,带进了一个灯火明亮的大屋子里。
一进屋,便见靠北墙正中放着一条桌案,桌案上放着齐二柱的藤杖和尤平的长剑,桌案后的高背椅上坐着一个相貌白皙英俊的白衣人,这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
桌案两侧,一边站着五个身穿白衣的英俊公子,都腰间悬剑,双手背在身后,长得都那么俊雅不俗,年龄都在二十多岁的样子。
二柱和尤平一走进来,便听到坐在桌案后的白衣人冷道:“二位是哪条路上的,因何夜闯我万花山庄。”
二柱闻言不知怎么说,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尤平,一见尤平头上的文生公子巾已除,露出了头顶的青丝发髻,显然是个妙龄少女,心中一阵不安,似她一个少女,若在这淫窝还会有命在么。
尤平面对白衣人斥问,把头一昂冷道:“寻找杀母仇人,为武林除害。”
“”哈哈哈。“那白衣人大笑道:”像你们这等末流功夫,居然连我们墙头的“滚瓦‘和墙下的”翻花板“都对付不了,还想为武林除害,实乃可笑。”
二柱这时才知道是中了人家的机关,他恨自己的江湖经历太少,否则断不会落此地步。
这时,又听到白衣人冷笑道:“说,你们到底是哪条道上的,来这里想干什么?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尤平把美目一瞪,厉声道:“既然落入你们淫窝,要杀要剐,全由你们,还问什么。”
“哼!”白衣人闻言拍案而起,怒道:“小女子,你出言不逊,不怕死吗?”
尤平冷道:“万花帮是江湖上有名的淫帮,这谁不知道,我说这里是淫窝可算言副其实。”
白衣人勃然大怒道:“来人,把这小女子重打二十大棍。”
语音未落,-边早冲出四个白衣人,上前一把将尤平按倒在地,正要动手撕开衣服,突然二柱在一边急忙喊道:“慢着动手。”
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桌案前,朝桌案前的白衣人哀求道:“你们饶过她,我愿代她受罚,打我二百棍吧。”
白衣人一怔,打量了几眼二柱道:“你肯告诉我们实话么。”
二柱点头道:“只要是我知道的。”
白衣人出手阻止手下的四个白衣人,示意他们把尤平从地上拉起来,然后,神色和缓地对二柱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又是谁?”
“我叫齐二柱,爹是齐天柱,她……”他又瞥了一眼尤平,接着道:“她是我大哥,叫尤平……”
“不对。”白衣人厉声截口道:“她分明是个女子,怎么会是你大哥?”
“这……”二柱一怔道:“他本来是个男的,还和我拜了结义兄弟,可谁知到这会就变成个女的……”
白衣人闻言冷冷一笑道:“在下明白了,她是女扮男装。”
二柱急道:“对了,就因为她是女的你们才不该打她,还是打我吧……”
白衣人厉声喝道:“你们来万花山庄到底想干什么?”
二柱道:“她是来寻找杀母仇人,我便跟了来。”
白衣人闻言,缓缓地又坐在椅子上,挥手对一旁的白衣人道:“去把她的男面人皮剥下来,我看看她到底是谁?”
两个白衣人闻言,疾步上前,按住尤平的头,将她脸上的男面人皮剥了下来,但见那人皮一除掉,一旁的齐二柱禁不住惊叫一声,“是你。”
再见尤平男面人皮一除去,便现出一张比原来更为俊美的面庞,使屋内所有的都不由为一怔,也许他们惊异从来没有过艳绝尘世的女子,仿佛尤平少女的神韵和美丽使整个屋子都为之增辉,甚至使那透进屋来的皎洁月光也因之而失色。
白衣人不由得从桌案后挺身而起,手伏桌案,双目注视着尤平,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尤平把秀发一甩,倔强地道:“小女肖银萍。”
说完,瞥了一眼一旁的齐二柱,眼中含泪道:“二柱,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二柱闻言又悲又喜,含泪地笑了笑道:“想不到是你,四年前在昆仑山一别,再没看见你……”
“肖银萍。”桌案后的白衣人惊喜地叫道:“你可知道那小王子的下落吗?还有你姐姐肖金萍,他们都在哪里?”
肖银萍把头一昂,冷冷道:“我不知道:”
白衣人冷笑道:“你不肯说,那好,我看你到底说不说。”
说着,一挥手厉声道:“去,把她的衣服给扒光。”
肖银萍浑身一颤,立刻脸色煞白。
二柱闻言,血往上涌,大喊一声,“不许碰她。”
白衣人冷笑道:“不说出小王子的下落,就别怪我不客气,扒。”
两个白衣人闻言,疾身而上,去抓肖银萍。
二柱气得大喝一声,“我操你奶奶。”
随着骂声,身形凌空而起,撞向桌案前的白衣人。
因为齐二柱身穴被制,双手不能动弹,他想用头撞击那个白衣人。
然而,他的身形刚接近桌案,旁边早有两个白衣人一齐挥掌向他击来,他身形在空中无法躲避,被双掌击中,重重的掉在地上。
他的身体一落地,只听“当”的一声,从怀中掉出一块金牌。
金牌一落地,便听一旁有人轻声喊道:“住手。”
话音未落,墙角的屏风后面走出一个衣装华丽的女子,柳眉杏眼,粉面朱唇,虽然是个贵妇人,但仍不失少女的风韵,看上去三十来岁,举止端庄,风度不凡。
这女子走近二柱身边,弯腰拾起那块金牌,仔细看了看,脸上显出惊异的神色,喃喃地道:“这本是”三丽山庄“的行令金牌,怎么会落在这孩子手里?”
二柱躺在地上,身中两掌,却不十分重,忍着伤痛急道:“在下便是”三丽山庄,的庄主。“
贵妇人惊愕得娇躯一颤问道:“那冯玉琼呢?”
二柱挣扎着起身来,“你是谁?”
贵妇人答道:“本人是徐美珠,乃是冯玉琼的义妹。”
二柱闻言惊讶地一怔,“你是三丽山庄的二庄主?”
接着又摇了摇头,“你骗人,徐美珠已失踪多年了,有人说她已陪着万花帮的芍药跳涧身亡了。”
“胡说八道:”桌案后的白衣人截口骂道:“在下芍药非但没死,还当上了万花帮的帮主,这你就没听说过吗?”
二柱惊异地眨了几下眼睛,困惑的望着面前的徐美珠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徐美珠道:“四年前,芍药和诸葛飞虎在华山浮云崖上比剑,结果芍药被诸葛飞虎用暗器打下浮云崖,我骂诸葛飞虎不讲武德,胜之不荣,便悄悄地躲了起来,等诸葛飞虎带人-离开华山,我便来到浮云崖前,想一死了这,在阴间陪芍药,可我正跳下去时,谁知芍药他竟从崖上的藤条攀上来,原来他落下崖时被一棵小树挂住,我喜出望外,把他拉上来,我们在山上打了个洞,在那里芍药养好了伤,我们便去了塞外,在茫茫的荒漠上,遇上了”大漠神君“……两年前,在”大漠神君“帮助下,除掉了花如玉,芍药便当上了万花帮的帮主,我们结了婚。”
徐美珠说着,眼中含泪,面带凄幽。
二柱听了便道:“大漠神君是谁?如此神通广大?”
徐美珠仰起脸来,目视北墙,喃喃道:“大漠神君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法力无边。”
说完,又注视着齐二柱急切地道:“我把什么都告诉了你,你也该如实回答我的问话了。”
二柱低下了头。
徐美珠道:“你是怎么当上三丽山庄庄主的,冯玉琼现在何处?”
二柱道:“是我师傅让我当的庄主,我不当她就要废了我的武功,我被逼无奈。”
徐美珠惊道:“谁是你师傅?”
二柱道:“幽谷丐婆。”
徐美珠浑身一颤,泪水夺眶而出,动情地喊了声:“妈。”
接着她又追问道:“她现在何处?”
二柱道:“师傅和冯姑娘可能已回幽谷了。”
徐美珠长叹道:“唉,你们想不到我还活着吧。”
说完,低声啜泣起来。
这时,桌案后的芍药已经绕到案前,来到徐美珠身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柔声劝慰道:“夫人勿伤悲,我这就让手下人去幽谷,把母亲请来与夫人团聚。”
徐美珠止住哭泣,看了看齐二柱和肖银萍,便柔声道:“放了这两个孩子吧。”
芍药陪笑道:“请夫人先回房休息,这两个孩子这就放他们走。”
徐美珠点了点头,把金牌复又揣在齐二柱怀内,转移莲步,转过屏风,回去了。
二柱见徐美珠离去,对肖银萍道:“咱们也走吧。”
两个人正要举步离开,却被芍药拦住,他朝齐二柱阴阴一笑道:“你可以走,而她必须留下。”
二柱惊道:“为什么?”
芍药冷笑道:“很简单,留她做人质,你出去把小王子和肖金萍找来,否则,她不会活着离开万花山庄一步。”
齐二柱大惊道:“你因何找小王子和肖金萍?”
芍药诡秘一笑道:“因为雪寒珠在他们手上,我已答应过别人,一定要帮助他弄到雪寒珠。”
二柱气道:“我明白了,你们也和武林中的许多败类一样,我不走了,就陪着她死在这里。”
肖银萍一见二柱执意不走,深受感动,眼中含泪道:“二柱哥,你还是走吧……”
二柱惊道:“你怎么叫我哥,我比你还小一岁呢?”
肖银萍苦笑道:“我那是在骗你,其实我十七岁。”
二柱叹道:“不管怎样,我们是结义兄弟,有福同享有,有难同当,我不会把你扔在这里,他们这帮家伙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肖银萍闻言,脸微微一红,低下头。
芍药在一边冷冷笑道:“齐二柱,你是不放心肖姑娘的安全吧,我可以保证,在你没找到小王子和肖金萍之前她不会受到一点伤害,而且,我们还会把她奉为上宾,好好款待。”
肖金萍道:“二柱哥,你还是自己走吧,不要听他的话,小王子手中的雪寒珠必有很大的用处,不能落到这些败类的手上,我就是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只是不能找到杀母仇人,为她老人家报仇,你出去后,想办法找到我师傅”飘飘女尼“,就说我是个不肖弟子,不听她的劝戒,私自下山,自食其果。”
二柱闻言,心如刀绞,一时难置一言,不知是该走还是应该留下来陪着肖银萍。
肖银萍见二柱还不离去,便一踢二柱的腿气道:“你真呆,你若愁出去没处去,可以去幽谷找你师傅……”
二柱闻言,双眼一亮,转对芍药道:“芍药,我想通了,我走,去找小王子他们。”
芍药听了,出手为二人解开了穴道,微微一笑道:“我们只给你三天的时间,晚了你就来这里收尸吧。”
二柱穴道已解,他看了一眼肖银萍,使劲点了点头,道:“你不用害怕,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转身对芍药一抱拳,狠狠地道:“芍药,你听着,她要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
芍药潇洒地一笑道:“别忘了,只限你三天时间。”
二柱不再言语,一回身从桌案上抓起竹杖和肖银萍的长剑,迈出屋子,离开了万花山庄,迳向幽谷奔去。
万花山庄距幽谷大约有二百多里路,齐二柱用轻功赶长途,昼夜兼程,在次日中午到了幽谷。
然而,令他大失所望的是,丐婆和冯玉琼并不在幽谷,不知是一直没有回来,还是回来后又到别处去了。
二柱在丐婆的屋里歇了一会,吃了些剩饭,无精打采地出了幽谷,他信步向前走,心中一片茫然。
他在万花山庄已听出肖银萍的言外之意,要他到幽谷找丐婆,让丐婆到万花山庄说情,芍药看的岳母的面上,不会不放肖银萍,而现在丐婆不知身在何处,若四处寻找又怕在三天之内寻不到,而过了期限,纵然找到丐婆也无济于事。
二柱一边走一边想着对策,等走出三四十里路时,心中主意已拿定,到慈善堡去,找肖云龙,因为他亲眼看见过肖云龙“鬼魅阴风”的霸气,如果找到肖云龙,告诉肖银萍身陷魔掌,他必然全力以赴,前去相救。“
主意拿定,二柱又抖擞精神,赶往慈善堡来,因为他已经来过慈善堡,因此,路途比较熟悉,日头刚刚偏西,他已经来到慈善堡外。
二柱稳住身形,稍稍歇息了一下,便径直向堡门走来,可是,还没等他接近堡门,便听里面一阵马蹄声响,从堡内冲出三匹红色马上坐着一女两男,那女子身着艳装在前,两个男子紧随其后。
二柱刚刚闪身躲开,突然,跑在前头的艳装女子瞥了他一眼,急勒坐骑,圈回马头,来到二柱跟前,手中马鞭一指,娇声道:“喂,你来这干什么?”
二柱定睛一看马上的艳装女子,认出是海明珠,便笑道:“是海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珍珠岛了吗?”
海明珠答道:“我是和母亲来慈善堡办事的?喂,你看见苦书生了吗?他现在在哪里,我正在找他呢?”
二柱闻言急道:“她……她出事了,我正想到慈善堡找肖云龙去救她。”
海明珠惊讶道:“出了什么事?肖云龙刚刚动身去了齐家堡。”
齐二柱急得一跺脚道:“这下算完了?”
海明珠急得从马上翻身而下,来到二柱面前道:“你快说呀!苦书生出了什么事?”
二柱一听不知怎么的心中委屈一涌而出,发泄地喊道:“什么事你管不了,你为什么要找她呢。”
海明珠急道:“我已经和娘说妥了,娘同意带苦书生回珍珠岛和我成亲,我正想带人去找他呀!”
二柱闻言气道:“成什么亲,苦书生也是女的。”
“呀!”海明珠闻言惊叫一声,粉面顿时失色,吼道:“你骗人,你分明怕我带他走才这样说的,你说他在哪里。”
二柱分辩道:“我说的是真话,那天你走后,她便和我拜结了义兄弟,然后,我们夜探万花山庄……”
“这就对了。”海明珠双拳往空中一举雀跃道:“你说他是女的,怎么会和你拜结义兄弟,你分明是舍不得让他带我走,才说谎的。”
二柱急道:“可是,到了万花山庄,她……”
海明珠截口道:“你别说了,他是不是被万花山庄的人抓住了,你跑出来想找肖云龙去救他……”
二柱急忙点了点头道:“是这样,可又不全是,她……”
海明珠一拉二柱急道:“啰嗦什么,咱们快去救他。”
说着,拉着二柱走近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一指身后对二柱道:“快骑上来,咱们一起去呀!”
二柱迟疑道:“那……那不行,我是说她真是……”
海明珠还没等二柱说完,便一把抓住他的骼膊,使劲往上一拉,二柱顺势骑上马背。
海明珠朝另外两匹马上的男子道:“咱们走吧,去救苦书生?”
说着,向二柱问了道路,双腿踢蹬,那死红色的龙驹驮着海明珠和齐二柱向前奔去,另外两匹马也仰首长嘶,紧紧相随。
二柱骑在马后,紧紧地贴在海明珠背后,他平生第一回和一个女子离得这样近。
海明珠身上散发着少女的幽香,扑进他的鼻息,使他的心狂跳不已,脸颊热得发烫,他又想起在山洞自己面对“河南二女”那种的异样的心态和感觉,他真想伸手搂住海明珠的纤腰,紧紧地把这娇躯搂在怀时,可是,他又抑制了这种冲动,暗暗地自责起来,他闭上眼睛,任赁两边呼啸的山风轻拂自己滚烫的双耳和脸颊……
夜色微阑。
万花山庄帮主芍药离开了夫人徐美珠的卧房。
适才吃晚饭时,他陪着徐美珠喝了几杯酒,他在酒中事先放了迷药,加之徐美珠不胜酒力,已沉沉睡去。
芍药见夫人睡死过去,便来到自己的寝室,一走进室内,见屋里已经按他的吩咐摆好了一桌酒席,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朝守护在门外的一个小个子白衣人道:“去,把那位肖小姐给我请来。”
小个子男人应声而去,不多时,把肖银萍领进了寝室。
芍药示意小个子男人退出去,然后,又朝肖银萍微微一笑道:“肖姑娘,听说你连日来茶饭不进,本帮主今夜备下薄酒,特意陪你喝两杯,你可愿意。”
芍药说着,目光在肖银萍的脸上扫来扫去,心中暗暗得意。
因为他自从一看到肖银萍,便被其美貌给迷住了,决意将她占为已有,于是,便让人在肖银萍的饭中渗入了春药,只要肖银萍一吃,自己把持不住,会主动扑进他的怀抱,在温柔乡里梦逍遥。
可是,肖银萍滴水不进,料米不沾。
芍药暗中焦急,肯定有人暗中向她关照了,而又不能强硬施暴,因为齐二柱有言在先,万一伤了肖银萍,自己不但没法向齐二柱交待,而且失信武林。
肖银萍知道,芍药对她不能用强,因为他还顾忌夫人徐美珠,今日一见芍药设宴相请,便知道这又是圈套,所以,听芍药问话,便像没听到一样,连看也不看一眼。
芍药讨了个没趣,强颜笑道:“肖姑娘,你还指望齐二柱找人来救你吗?老实告诉你吧,我们这万花山庄处处是机关,步步是陷阱,莫说是人,就是一只鸟飞进来,也休想活着离开。”
肖银萍心剧烈地一颤,而脸上依然冰冷如冰。
芍药又笑道:“本帮主把你留下来,你还不明白在下的意思吗?我看你一眼时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只要你能听我的,我不但会让你有享不尽荣华富贵,而且还可以帮助你找到杀母仇人,为之报仇血恨。”
肖银萍闻言,双眼一亮,暗忖,我何不趁此时机,向他寻问杀母仇人,若杀母仇人在万花帮,我纵然一死也要为母报仇。
心念至此,神色渐缓,展颜道:“此话当真吗?我问你,你可知道四年前在尚武村,参加劫杀小王子的都有谁?”
芍药惊疑道:“四年前在尚武村,七派三大帮奉命联手劫杀小王子和天竺僧觉龙的有我们万花帮,八卦宫,三丽山庄,还有青城剑派,大力魔爪门,长白黑水派,峨眉派,华山派,阴山派,泰山派,还有一些江湖上无门无派的黑道人物,也都参加了那次大截杀,大约有三十几人,而具体是谁亲手杀死了令堂,那要调查清楚非易事,需要查遍所有参加那次截杀的人,方能得知。”
肖银萍道:“你道是奉命劫杀,奉何人之命。”
芍药道:“去的人当然是奉本派掌门之命了,至于各派掌门受命于何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肖银萍又道:“那么贵帮派去参加劫杀的都是谁?”
芍药狡黠地一笑道:“肖姑娘,你问得够多了,我已经告诉了你不少,可是,你还没有一点表示,这恐怕不太合乎情理吧,只要你肯过来和我亲个嘴,我便回答你刚刚这个问题。”
肖银萍脸一红,怒斥道:“无耻。”
芍药又微微一笑道:“那么你是不是想知道杀母仇人是谁了?”
肖银萍道:“我不想知道,也许杀我母亲的仇人不在万花帮了。”
芍药诡秘地一笑道:“可是,万一在万花帮,你到别的帮派去找,岂不是枉费心机吗?”
肖银萍面露难色,难置一言。
芍药看在眼里,嘴边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他庆幸自己发现了肖银萍的弱点,因为她急于知道杀母仇人,所以,便有把柄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步步利诱……
所以,芍药狼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肖银萍,等待着她意志的崩溃。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一声,“秉帮主,梅菊双秀求见。”
芍药一听,眉头一皱,迟疑了一下,便轻声道:“请进。”
话音未落,屋门被打开,门口现出两个白衣人,佩剑而立,这两个人正是芍药几天前派出追查小王子下落的梅菊双秀。
一进门口的梅菊双秀,芍药朝两个人微微一笑道:“你俩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梅菊双秀迈步进屋。
冬梅道:“我们几天前在离慈善堡不远的一个镇上,发现”勾魂五鬼“追踪小王子和肖金萍,后来和他们遭遇,又有旋风双剑和杜十三插进来,一场混战,不意小王子和肖金萍逃走了,后来,我们又四处追踪,却没有发现他们二人,只好回头秉帮主。”
芍药闻言笑道:“你们辛苦了,本帮主知道你们今天要回来,特备了酒席为你们接风,这不,还请来这位姑娘坐陪。”
说着,转对萧银萍神秘一笑道:“姑娘,想好没有,你同意不同意陪我这两上兄弟喝一杯呀!”
肖银萍闻言,冷冷一笑,转过脸去。
芍药笑道:“瞧,她还有点害羞,那就算了。”
说着,喊了一声,“来人,把这位姑娘带去休息。”
门外的小个子白衣人听了,便领着肖银萍走出屋去。
梅菊双秀目送肖银萍离去,直到消失,这才相互交换了下眼色。
冬梅笑道:“这位姑娘美如天仙,怎么以前没见过。”
芍药笑道:“哦,是刚到山庄来的,好了,你们兄弟风尘劳苦咱们还是喝酒吧。”说完,三人坐下来,芍药给两个人满上了酒,便开始吃喝起来。
不多时,菜净酒空,梅菊双秀起身告辞,走出了芍药的寝室。
芍药送走二人,便熄灯安寝,他以为哄走了梅菊双秀,一夜平安无事,明天再想办法对付肖银萍。
可是,芍药想错了。
梅菊双秀离了芍药的寝室,并没有离去,因为他们走出芍药的寝室后,竟浑身奇痒难忍,心中像着了火,周身热血沸腾,再一想到适才看到的姑娘,艳如桃花,柔似秋水,便眼看着就要把持不住,两人一咬牙,便隐身藏在外面的阴暗处,见室内熄了灯,守护在门边的白衣人正想离开,两人施展轻功,欺近那小个子白衣人。
冬梅抢先一步,用手捂住那小个子的嘴,低声道:“别出声。”
小个子白衣人一见是梅菊双秀,便缓过一口气,点了点头。
梅菊双秀把小个子带到窗外一棵树下,躲进阴影里,冬梅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递给小个子道:“狗子,这归你了,你快告诉我们,你把那姑娘领到哪里去了。”
那个叫狗子的人一听,显出惊慌的神色,推托道:“我不要,我不敢说,老实告诉你们,那姑娘事关重大,是帮主当作人质的,有个好歹我没法向帮主交待,因为怕夫人知道,整个庄里只有我和帮主知道她的藏身之处。”
冬梅把那锭黄金使劲塞进他的手里,见狗子犹豫了一下,便揣起来,他笑道:“留那姑娘作人质,为什么事?”
狗子低声道:“听说是想骗来那个小王子和肖金萍,有一个叫齐二柱的已经去找那二个人了。”
秋菊听了低声道:“原来是这样,难怪芍药不和咱们说实话。”
冬梅道:“他一直都在防着我们。”
原来,梅菊双秀是原帮主花如玉的得力手下,当时花如玉任帮主时,梅菊双秀在帮中的地位要比芍药高,而芍药为人奸诈,又功于心计,他和丁香,白兰,月季,四个人拜了把子,以他为首,从而提高了帮主面前的地位,勉强可以同梅菊双秀抗衡,但是,花如玉一直比较器重梅菊双秀,并不太看得起芍药四兄弟。
后来,芍药得到“大漠神君”的帮助,杀死了花如玉,夺了帮主之位,梅菊双秀慑于“大漠神君”的神威,也不也不听从新帮主芍药。
可是,他二人与芍药明争暗斗,各揣心事,只在不言中。
今天,听说芍药已设计要诱使小王子和肖金萍中圈套,二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芍药所以想抓小王子和肖金萍,必是为了他们手上的雪寒珠,他想得到雪寒珠献给“大漠神君”获得欢心,而一旦成功,那么“大漠神君”便会更加器重芍药,而自己在万花帮就永无抬头之日。
倘若我们二人合力弄到雪寒珠,献给“大漠神君”,说不定“大漠神君”会对我们另眼相待,芍药的帮主之位或许能让我们取而代之。
想到这里,冬梅一伸手抽出宝剑来,抵在狗子的心窝上,恶狠狠道:“你说,那姑娘关在哪里,不说,我就宰了你。”
狗子见梅菊双秀突然翻了脸,以剑相逼。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我……我领你们去。”
说着,浑身颤抖着领着梅菊双秀向花园走来,到了后花园,穿过月亮门,来到西北墙角一堆乱花丛前,一指那乱花丛道:“那下面有一间地下室……”
话没说完,突然,冬梅手中剑光一闪,已经刺入了狗子的前胸,剑拔血溅,狗子的尸首倒在地上,二个人抬起狗子的尸体,扔到-旁不远的假山后,然后,来到那乱花丛前,用剑拨开花丛,眼前赫然显出一条往下延伸的窄小石阶。
冬梅对秋菊道:“你在上面警戒,我下去一剑将那姑娘刺死,芍药的阴谋便破败了。”
茯菊淫笑一声,“大哥,那样太可惜了,那么美丽的姑娘,咱们先下去快活一下,再把她弄走……”
冬梅迟疑了一下,“也好。”
说完,一转身,疾步奔下石阶,秋菊尾随而至,二个人走下石阶,面前出现一个小铁门,门旁亮着一盏小油灯,灯火微弱,己油尽灯残,铁门上挂着一把铁锁。 冬梅对秋菊道:“糟啦!钥匙一定带在狗子的身上,你快上去取来。”
秋菊应声奔出。
冬梅从铁门缝隙看进去,见室内有一张床,床上坐着那位貌似天仙的姑娘,心中如同百爪搔,恨不得变个蜜峰飞进去,落在姑娘那两片唇上,尽情吮吸。
少顷,却不见秋菊回来,冬梅不耐,疾身奔出地下室,来到扔放狗子的假山后,等到近前时,他不由一怔,见秋菊正僵躺在狗子身边。
他蹲下身一看,见秋菊的咽喉上刺着一根小白刺,不由惊恐万分地低呼一声,“鳄鱼杀手。”
冬梅已认出秋菊中的乃是鳄鱼杀手的独门武器“鳄鱼毒芒针”。
就在他低唤的同时,顿时发现面前迅急地闪出两条黑影,向他电射过来,他惊恐地抽出剑来,可是已晚了,那两条黑影已到面前,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个黑影手中已弹出一个小白点。
冬梅只觉一道锐风袭向咽喉,还没等喊出声音,便一头栽倒在地,立刻气绝身亡。
冬梅的身体一倒上,假山旁又钻出两条人影,其中一条黑影径直奔到狗子身边,从狗子腰上解下一串锯匙,在后身形一纵,掠向地下室。
紧随着又一条黑影也探身跟进,另外两条黑影也来到近前机警地守在阶口。
就见最先奔向地下室的黑影,飞快地下了石阶,来到小铁门前,门旁的小油灯堪堪欲熄,黑影摸索着把锁打开,将门推开,朝幽暗的室内欣喜地喊道:“苦书生,快出来,我来救你啦!”
屋内的肖银萍看不清门口的人,听到喊声,惊恐地问道:“你,你是谁?”
门口的黑影高兴地道:“我是海明珠,苦书生咱们快走吧,我已和母亲说妥,带你回珍珠岛,我要和你成亲?”
肖银萍听海明珠一说便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机关重重。”
海明珠道:“我带来母亲手下”鳄鱼杀手“,什么都挡不住他们,咱们快走吧。”
说着,抢先进屋,一手拉住肖银萍的骼膊两个人冲出地下室。
一走出石阶,便昕到等在外面的一个黑影道:“你们尾随我俩后面,要小心。”
说着,那两条黑影便弹身向围墙上掠去。
肖银萍和海明珠还有另外一蒙面人,跟在那两条黑影身后,掠出围墙,奔到墙外的一片松林前。
在松林外的树上,拴着三匹红色龙驹。
几个人来到马前,都止住身形,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个黑影动手去解马缰。
这时,另外一个黑衣人除去面罩,朝肖银萍憨然一笑,道:“你,你没事吧。”
是齐二柱。
肖银萍高兴地双手一拍,欣喜在叫道:“你师傅呢?你没有去找她?”
没等齐二柱说话,这时一边的海明珠已经借月光看清肖银萍不是初见的苦书生,便截口道:“你真的不是苦书生,他说你是女的,你?”
肖银萍一怔刚要开口解释,突然,海明珠纤手一闪,一掌拍在肖银萍的胸前,立刻变色道:“呀!你真是个女的。”
肖银萍被一掌拍得退两三步,气道:“你?”
“大坏蛋,大骗子。”海明珠噙着泪吼道,从怀中掏出那把从肖银萍手里夺去的折扇,往肖银萍身上一摔,羞恼地道:“我再也不想见你。”
说完,哭着奔向自己的红马,解开丝缰,飞身上马,猛抽一鞭,腾飞而去。
齐二柱见海明珠离去,便轻轻叹息了一声。
肖银萍转头听见了问道:“你叹息什么呀!”
二柱望着海明珠离去的方向轻声道:“我觉得她好可怜。”
肖银萍无可奈何一笑道:“都是她自作多情,世上有几个女子一见之下便以心相许?”
二柱没言语,又叹息一声,只是声音更轻微。
肖银萍望着头顶上的一轮皓月,轻声道:“咱们到哪里去呢?万花帮的人若发现我跑了,定会出来追杀的。”
二柱道:“银萍,我真的知道你姐姐和小王子的下落,想不想去找他们?”
肖银萍闻言立刻喜形于色,急道:“快说,我姐姐在哪里?”
二柱道:“几天前,我和他们在月明山分手,他们说取出雪寒珠后去齐家堡,让我和柳金童到那里聚合。”
肖银萍一听说柳金童,立刻眼中闪出一种异常的光芒,柔声道:“金童?他还救过我的命呢?他在哪里呀!”
二柱道:“他和我分手出来寻找”河南二女“,那二个女子在月明山被他气跑了。”
肖银萍急忙问道:“河南二女和金童……”
二柱道:“河南二女,名叫杨若英,上官兰,就是在小桥头与海明珠打架的那二位,她俩是慕名来找金童的,你不知道,金童已成了闻名武林的美男子了,有人说自从当年的玉郎江涛死后,武林再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美的男子啦!”
肖银萍眸中光芒闪烁道:“我已有四年没有看到金童了……”
接着,两个人开始动身上路,向齐家堡的方向奔去,因为怕万花帮发现银萍逃走派人追杀,所以两人不得不连夜动身。
然而,他们到底想错了。
万花山庄的人很快发现被“鳄鱼杀手”破坏的机关,秉告了芍药,芍药从甜梦中醒来,立即去地下室查看,结果是肖银萍被人救走。
芍药火速派人去封锁万花帮通往各处的道路,务必要在路地截杀肖银萍,而万花山通往齐家堡的道路更不放过,故选派了四名高手前去拦截。
就在齐二柱和肖银萍从松林动身上路时,那儿已经张网以待,所以,齐二柱和肖银萍正一步步的走向给他们准备好的陷井。
这要怪两个人刚附出道,江湖经验不足,他们不应该急着奔齐家堡来,因为芍药已知齐二柱是齐家堡的人,救出肖银萍后极有可能先去齐家堡,而如果他们两人经验丰富,那么便可以另择别路,或者在山中找一藏身处躲避一夜。
果然,齐二柱和肖银萍奔出万花山,刚刚拐入去齐家堡的官道,便从道两旁的树上落下四个白衣人,齐声暴叱,执剑拦路。
二柱以为是拦路抢钱的强盗,正欲开口,一旁的肖银萍已抽出剑来,轻声道:“二柱哥,万花帮到底追来了。”
二柱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银萍道:“万花帮的男子都着白衣,且相貌英俊,你看他们不是才怪。”
话音未落,那四个白衣人已到了面前,其中为首的一人把手中剑一摇冷笑道:“真该着我们兄弟立功,你俩果然来了,还不束手就擒。
等待何时?“
肖银萍冷冷一笑道:“就凭你们万花帮的末流功夫么?”
为首的白衣人阴阴一笑道:“万花帮的剑术自成一派闻名武林,你敢说是末流?”
话未说完,人已扑上,手中剑光一闪,已刺向肖银萍胸前的“华盖”穴。
肖银萍一惊,见此人出剑认穴很准,力道迅猛,便知非一般庸手,便娇叱一声,挺剑相迎,双剑相击,一声金铁交鸣,她不由惊叫一声,手中剑险些坠地,只此一招,她便知道自己的功力不如此人,所以便不敢真杀实砍,只有避实就虚,巧妙周旋。
两个人一交手,一旁的齐二柱也不答话,手中藤杖一挥上前助阵,却被另外的两个白衣人挥剑接住撕杀起来,剩下的一个白衣人见为首的白衣人一动手,胜负立即见了分晓。
肖银萍本来功力不如那个白衣人,单打一尚有些力不能支,更何况又添了一个,三招之后,便堪堪欲败,两个白衣人乘势猛攻,双剑像两条银龙将肖银萍缠得手忙脚乱,香汗淋淋,突然,只听一个白衣人沉声冷叱,欺身而上,手中剑趁肖银萍出剑去封另外白衣人的剑时,已乘虚而入,剑光一颤,点上了肖银萍的肩穴。
肖银萍惊呼一声,手中剑顿时坠地。
两个白衣人一齐住手,把剑抵在肖银萍的脖颈上。
为首的那白衣人冷道:“快让你的同伴住手,否则就杀了你。”
肖银萍无奈,只得喊了一声,“二柱哥……”
二柱舞动手中藤杖,正与那白衣人酣战,论功力并不逊于那两个白衣人,还稍占上风,因为丐婆“三十六路降魔杖”也算得上武林中的上乘武功,若是二柱能随机应变,实战意识强,那么对付这两个白衣人还是易如反掌,尽管这样,二柱也眼看着就战败二人,可就在这时传来肖银萍如泣如诉的一声喊。
二柱见了,立即罢手,怔怔地望着肖银萍,不知所措。
为首的白衣人微微一笑,朝两个白衣人喊道:“还不快去制了那小子的穴道:”
适才酣战的那两个白衣人醒悟,一齐冲上,要动手制二柱的穴道,二柱一惊,立即而进,意欲厮杀。
“小子,你若动手,我便宰了她。”
二柱一惊,看了一眼受制于人的肖银萍。
肖银萍的目光如期如艾。
二柱叹了口气,把藤杖使劲往地上一摔,气愤地骂道:“你们算什么好汉……”
话未说完,两个白衣人到近前,迅速出手,制了二柱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
这时,用剑抵住肖银萍的白衣人放下剑冷道:“姑娘受惊了,若非帮主关照要活的,我们才不费这些劲儿呢。”
肖银萍道:“你们想带我俩回万花山庄么?”
为首的白衣人道:“当然,帮主还要留你们作人质,抓住那小王子呢。”
肖银萍道:“如果我告诉你们小王子的下落,你们肯放了我么?”
白衣人闻言一怔,随即冷笑道:“好狡猾的丫头,你断不会和我们说实话,你是拖延时间,企望有人来救你们,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没人会救你们啦!”
肖银萍的心事被白衣人一语道破,她幽地叹息一声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我们来时已经和师傅说妥,让她在这里迎接,说不定她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旁的树叶一响,有一条黑影迅速地电射而至,没等人们看清楚,人影已到近前。
待那人往面前一站,包括肖银萍在内的几个人都不由吓得惊叫一声。
面前赫然站着一个厉鬼,青面獠牙,面目狰狞,让人看了便不由毛骨悚然。
肖银萍浑身直颤,急忙闭上眼,抖作一团。
为首的白衣人强作镇定,手中剑一指那厉鬼,颤声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厉鬼并不说话,但见他轻轻的把手一挥,柔缓地袭出一掌,便听到白衣人惊叫一声,仰面倒地。
身边有一个白衣人正想从背后挺剑攻上谁知那厉鬼像背后有眼一般,单掌向后轻轻一拂,那白衣人也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另外两个白衣人见状,惊恐地叫了一声,转身便跑,一转眼消失在道旁的树林不见了。
一旁的齐二柱看得十分真切,见那两个自衣人一跑,便道:“足下用的莫非是”太虚柔功“么?”
厉鬼闻言一怔,发话道:“你怎知道?”
二柱道:“我听师傅说过,说当年,神洲五魔”中的神丐叟身怀此奇功,用“太虚柔力‘发出的柳叶掌,乃是独步武林的柔家掌法,适才一看足下出手便想到了师傅所言。”
厉鬼道:“你不相信我是鬼么?”
二柱一笑道:“我妈在我小时候就告诉我,世上本没有鬼,鬼都是人装的,足下无非是戴着面鬼脸具而已,足下能否除去面具,我俩好叩谢救命之恩。”
鬼面人闻言冷道:“不必了,我救你们,是想告诉你们,齐家堡已大难临头了。”
说完,抖身上前,出手解了二柱的穴道,然后,不待二柱说话,身形一抖,跃上道旁的巨树,飘然而去。
二柱目送鬼面人消失,便来到肖银萍面前,伸手去解肖银萍的穴道:肖银萍仍然闭着双眼,见有人碰自己,挥身一颤,吓得惊叫道:“鬼。”
二柱笑道:“鬼早走了,我是人。”
肖银萍听是二柱的声音,方自安心,道:“那鬼真的走了?”
二柱道:“真的走了,你睁开眼睛吧。”
说着话已解开了肖银萍的穴道:肖银萍睁开眼睛,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弯腰拾起地上的剑,二柱道:“咱们快去齐家堡,适才那鬼面人告诉我,说我家出事了。”
银萍一听身一颤,道:“会不会有人知道姐姐她们在哪里?”
说着话,两个人身形已经掠起,疾身向齐家堡方向奔去。
启明星隐去,天已破晓。
齐家堡的一间雅室里。
肖金萍躺在床上,脸惨白如纸,在她的胸前还刺着一把飞刀没拔下,她已是生命垂危。
谁都知道,拔出那把飞刀,反会加速她的死亡。
昨天深夜,齐家堡一片静寂,人们都已安然入睡,突然,有二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骤然袭至,顿时,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小王子和肖金萍是一天前从月明山来到齐家堡的,住在齐家堡后院,听到喊杀声,两个人便冲出各自的房间,一同向前院奔来。
一到前院,便见火光中齐天柱和妻子江雪梅带着几名仆人正和一帮黑衣人撕杀。
于是两人也大喊一声,挥剑扑上助战,混战中肖金萍为了保护小王子,用身体挡住了射向小王子的一把飞刀,肖金萍受伤倒下了,又缺了一个人手,那些黑衣人如狼似虎,凶猛异常,万分危机之时,幸好肖云龙及时赶到,大显神威“鬼魅阴风”连毙四人,余者魂飞魄散,仓皇逃窜,肖云龙为追查蒙面人的来历,便抖身追踪而去……
此时,齐天柱夫妻,小王子在床榻旁,泪眼相望,尤其是小王子,他注视着奄奄一息的肖金萍,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肖金萍此时,突然回光返照,她微微地睁开双目,目光落在齐天柱的身上,轻启朱唇,低声道:“齐叔叔,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小王子说……”
齐天柱含泪点了点头,便领着其他人出了雅室,把室门关上。
一见齐天柱走了出去,小王子便抑制不住,扑向床前,握住肖金萍的手,伏在枕旁叫了声,“萍妹。”便泣不成声,泪洒如雨。
肖金萍也眼中含泪,吃力地道:“良哥哥,我怕是不行了。”
小王子使劲地摇了摇头道:“不,不。”肖金萍惨然一笑,道:“你知道我多么想你呀!良哥,你知道么,我爱你,我多想和你……”
小王子闻言更加悲痛难抑,道:“我知道,虽然你不曾对我说……”
肖金萍道:“我想听一句,你爱不爱我呀!良哥……”
小王子道:“我爱你,萍妹,我要说今生我只爱你一人。”
肖金萍脸上显出一丝慰藉,又吃力地道:“良哥,我是临死的人了,是么?你肯不肯把秘密告诉我,我不会泄漏……”
小王子强抑悲痛,低声道:“我说。萍妹,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四年前,我们天竺国的护国法师瑜珈法王归天,由他的师弟瑜慧法王接任护国法师之位,可是,瑜慧法师受了”大漠神君“的挑战,要与”大漠神君‘联合,阴谋篡夺国王之位,谁知此事被人秘告给国王,国王便事先把传国玉玺藏在了“鬼谷毒窟”。
“”鬼谷毒窿“内终年弥漫一种毒气,武功再高的人也不能进去,除非身上带有雪寒珠,用寒气逼得毒气不得近身,而雪寒珠世上仅有一颗。
“国王怕雪寒珠在王宫被盗,便让我母亲保管,我母亲便把雪寒珠给了我,让我带着它到中原找父亲铁良,想让父亲去天竺凭他从瑜珈法王那里学的神功”太空无敌手“,制止这叛国阴谋,因为瑜慧法王的绝技”九元攻心掌‘比起“太空无敌手”还逊一筹。
“临来时,母亲还告诉我,若找不到我父亲,便想办法寻找到遗留在中原一种绝世奇功”鸳鸯大悲掌“。
“母亲说,瑜珈法王临死前,曾偷偷对她交待过,那”鸳鸯大悲掌“乃是一百多年前他的师姐天竺妙尼珍珠和中原高僧上鼎大师合力练成,无敌天下,若想战胜瑜慧法王的”九天攻心掌‘和大漠神君的“风雷霹雳腿”,除了瑜珈法王单传给我父亲的“太空无敌手’,便唯有那”鸳鸯大悲掌“啦!所以,我到中原已四年了,在这四年里”大漠神君‘一直在追杀我,因为他们得不到雪寒珠,便得不到传国玉玺,就不能篡夺国王之位……“
小王子说到这里,他才发现,肖金萍不知什么时候,早己芳魂飘散,凄然长逝,神态安祥,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也许她为心上人能把那些秘密告诉自己而感欣慰。
小王子痛苦地喊了一声:“萍妹。”
立时,他放声恸哭了起来。
哭声惊动了室外的齐天柱等人,他们都进屋来,觅状无不悲从中来,凄然泪下,立刻哭声一片,其状凄惨触目,惊心断魂。
室中人正在悲哭不止,突然,门口麻脸管家低声道:“少爷回来了。”
话音未落,从门外走进来齐二柱和肖银萍。
肖银萍看见在床上宛如安然入睡的金萍,便撕心裂肺地悲喊一声,“姐……”一头瘫倒床前,昏厥过去。
她仅仅来迟一步,便没能和姐姐说上一句话,没能在姐姐活着时看上一眼……
坟地,一片凄凉。
肖银萍头系白布,跪在新坟前。
坟里是她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同胞姐妹肖金萍,她此时已哭红了眼睛,可是泪水仍然在流,但人们看上去仿佛流出的不是泪水,而是血。
齐二柱站在她身边陪着她垂泪。
小王子悲痛过度,已卧病在床,齐天柱和其他人都分别受了轻伤,也都需要息养。
过了许久,二柱轻声劝道:“银萍,人死不能复生……”
银萍呆呆地望着那堆新土,喃喃道:“想不到姐姐她竟遭歹人毒手……”
银萍幽幽叹道:“可是,还不知道昨夜来袭的人是哪个帮派人,去找谁?”
二柱道:“云龙已去追查了,他回来时便知道了。”
银萍闻言又叹了口气,啜泣道:“可惜云龙也没能看清楚姐姐咽气,姐姐临死时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她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二柱道:“小王子不在姐姐身边吗?姐姐有什么话会对他讲的。”
银萍叹道:“小王子?我知道姐姐对他一往情深,谁知他心里……”
二柱道:“你别想太多,保重身体要紧,咱们还要找仇人报仇呢?”
银萍惨然一笑道:“报仇?凭咱们现在的武功,不被别人杀了就是万幸了,还能报什么仇,不过,我想,云龙总会帮助我们的……”
二柱闻言,脸像挨了一巴掌,他怔怔地望着肖银萍,竟没说一句话。
银萍听不到二柱说话,回眸道:“你怎么啦!那样看着我。”
二柱喃喃道:“我想起一件事,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银萍苦笑道:“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就不说。”
二柱迟疑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四年前,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误闯进了一个石窿,发现了那里有一个鸳鸯银盒,银盒里装着”鸳鸯大悲掌“的武功秘笈,那秘笈的皮上写着”悲掌神功,无敌天下‘。“
银萍闻言,惊喜地腾身而起,来到二柱面前,抑制着内心的兴奋,急道:“那咱们快去,只要练成那”鸳鸯大悲掌“就可以为姐姐报仇了,我还可以捣毁武林三派三帮,为死去的母亲报仇。”
二柱见银萍兴奋的神态,便轻叹道:“可是不行啊,那秘笈上第一页上写着,若想练成这武功必须是夫妻呀!”
银萍一听,脸微微一红,兴致大减,垂下头去,喃喃地道:“难怪叫”鸳鸯大悲掌“呢。”
二柱一旁手足无措地嘟嚷道:“我本不想说的,我的意思是告诉你,若你愿意和谁练,我便带你们去……”
第九章 卸功软骨
黄昏。
肖云龙回到了慈善堡。
他径直来到甄善仁的书房,见甄善仁和儿子甄笑峰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说着什么。
他一走进屋,甄笑峰便立即从椅子上站起,神色心惊异地道:“云龙,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在齐家堡多住几天?”
肖云龙笑道:“本来我是想在那里多住几天的,和齐叔叔了解一下我爹的早年情况,可是,就在我去的那天晚上,正赶上他们堡里出事。”
甄善仁眉头微微一皱,略显惊讶地道:“出了什么事?”
肖云龙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端起甄笑峰为他沏的茶呷了一口道:“正好来了一伙蒙面人偷袭齐家堡,幸好我碰上方为他们解了危,为了查明那伙蒙面人的来历,我便跟踪追了下去。”
甄笑峰也在一旁坐下来,好奇地问道:“你追到吗?可查明是谁下的手?”
肖云龙道:“我追踪一夜,今天早晨和其中的三个蒙面人遭遇,一场厮镣,我杀死了两人,从另外一个人的嘴里得知他们三个人是八卦宫的,还得知这次行动是八卦宫和珍珠宫联手偷袭的齐家堡。”
甄笑峰一惊道:“八卦宫?他们为什么要偷袭齐家堡?”
肖云龙道:“我最初也不相信,我逼问那个人说,八卦宫已经暗中归降了铁血盟,所以铁血盟便指使八卦宫和珍珠宫的人夜袭齐家堡,他说珍珠宫的人为什么也参加他不清楚,他还说的铁血盟已和八卦宫的两位宫主暗中商定,在近日内联手暗袭慈善堡。”
甄笑峰闻言,霍然站起怒道:“想不到八卦宫的诸葛兄弟是如此之人。”
甄善仁一旁不动声色地问道:“那蒙面人真的是八卦宫的么?”
肖云龙闻言,从怀中取出一杖铜牌,递给甄善仁道:“这是我从那人腰上解下的,乃是”龙虎十八客“的身份标志”虎牌‘。“
甄善仁接了过去,一见那铜牌的正面果然是铸的一个虎头图案,背面刻有一个“捌”字,不用说,这死去的人,肯定是八卦宫“龙虎十八客”中的老八。
甄善仁注视着那块“铜牌”,半晌无言。
甄笑峰道:“八卦宫暗中归降铁血盟,为其所指使,情有可原,而珍珠宫因何参加,这实令人难解。”
甄善仁道:“海王七娘和她手下的两名”鳄鱼杀手“还有她女儿海明珠刚刚离此回去,他们莫非没有回珍珠宫,而去了齐家堡?”
肖云龙道:“莫非齐叔叔与珍珠宫以前有何恩怨?”甄善仁摇了摇头道:“不会,早在昔年”天山七杰“与珠珠宫就一向相处很好,未曾说有何过节。”
甄笑峰道:“珍珠宫姑且不去管他,只是云龙刚刚说了,八卦宫和铁血盟要联手对付我们,这不可小视,因为单是铁血盟便难对付,加之八卦宫,两者若合力相攻,我担心……”
说着,望了父亲甄善仁一眼,接道:“依我之见,咱们还应先下手为强。”
甄善仁把手中的“虎牌”轻轻地放在桌案上,缓慢地站起身,在屋子内踱了几步,站住对肖云龙笑道:“云龙,你还想不想到齐家堡去呀?”
肖云龙不解地道:“自然想去,因为那天夜里,金萍姐姐已受了伤,生死未卜,我真想去看一看,可是我担心若八卦宫和铁血盟合力来袭,堡内缺人手。”
甄善仁笑道:“老夫有一计,确保八卦宫不能前来。”
肖云龙和甄笑峰俱是一怔,期待着甄善仁说下去。
甄善仁继续道:“云龙,你即刻起身去齐家堡,将查明凶手的情况告之齐天柱,然后,再快些赶回来,我还有别的事叫你去办?”
肖云龙站起身,朝甄善仁躬身一礼,道:“孩儿尊命。”
说着,便欲往外走。
甄善仁慈爱地道:“云龙,你可先去看看香香,那天我没同意她随你一同去齐家堡,也许她还在生气呢?唉,真是个孩子。”
肖云龙脸一红,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肖云龙一走出屋,甄笑峰便焦急地道:“爹,怎么把云龙支走了,万一铁血盟和八卦宫合力来袭,云龙还是个帮手。”
甄善仁微微一笑道:“笑峰,你怎知道,我让云龙告之偷袭齐家堡的是八卦宫和珍珠宫的人,那么齐天柱必然会想办法找八卦宫的复仇,只要他一行动,那八卦宫便不会分出力量来对付我们。”
甄笑峰不解地道:“可是,齐家堡不是八卦宫的对手呀……”
甄善仁又笑道:“我只是想利用齐家堡延一点时间,至于制服八卦宫的诸葛兄弟,我自然另有办法。”
甄善仁诡异一笑道:“你不用问了,去准备一下,三天后宴请诸葛兄弟,我要陪他们好好喝两杯。”
三天后。
慈善堡杀猪宰羊,大摆宴席。
八卦宫的两位诸葛飞龙,诸葛飞虎,带领手下“龙虎十八客”应邀而至。
离堡二里地,甄笑峰等人迎接在那里,见了诸葛飞龙和诸葛飞虎等人策马而至,甄笑峰便迎上前去抱拳施礼,朗声笑道:“得知二位宫主和诸位兄弟前来,家父特令小弟带人在此相迎。”
诸葛飞龙走在最前面,听了急心下马,当胸一抱拳道:“笑峰,你过谦了,慈善堡宴请天下英雄,能够看得起我们兄弟,深感荣幸,何劳如此恭迎,实不敢当。”
说着话,又都纷纷上马,赶奔慈善堡而来。
很快,来到了慈善堡,甄笑峰带领诸葛飞龙,诸葛飞虎及随行“龙虎十八客”来到客厅,甄善仁等在那里。
进了客厅,分宾主落了座。
甄善仁对诸葛兄弟微微一笑道:“八卦宫以前没有少帮助慈善堡,为此慈善堡中人无不感激,今日特备薄酒,以表寸心,另外,铁血盟又送来”铁血刃“,还望两位宫主鼎力相助。”
诸葛飞龙笑道:“老堡主所言太谦,江湖上都知道慈善堡素以慈善为怀,济贫扶弱,救死扶伤,铁血盟残暴已极,四方挥戈,意欲统一武林,其行径为武林共愤,合力诛之,人皆有份,只是有一事在下不明,还望明言。”
甄善仁笑道:“有事请讲,本堡之内无所不能言。”
诸葛飞龙道:“老堡主的请柬上分明道为敌铁血盟之扰,宴请天下英雄,因何此间不见别的门派中人?”
甄善仁道:“铁血盟下来”铁血刃“老夫想只要是请来你们兄弟和诸位龙虎兄弟,敌铁血盟尚有余力,不必再惊动整个武林,因此,未请别路朋友。”
诸葛飞龙和诸葛飞虎有在座的“龙虎十八客”闻言皆而露得意之色,因为慈善堡在武林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举足轻重的,而甄善仁又是江湖上公信的“活佛”,深受江湖黑白两道的推祟,今日能如此重视八卦宫,这无形间便提高了八卦宫在武林中的地位。
诸葛飞龙站直身形,双拳当胸一抱道:“承蒙老堡主如此厚待,在下及诸位兄弟定不负此意,只要老堡主一句话,水里火里,在所不辞。”
甄善仁嘴角掠过一丝微笑道:“诸葛宫主乃豪侠之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令老夫钦佩,好啦!咱们别只顾着说话,厨下酒温菜热,咱们边喝边谈如何?”
诸葛兄弟颔首。
接着,甄善仁引众客人出了客厅,来到餐室,那里早己杯盘罗列,佳肴满席,众人分辈坐了下来,甄善仁父子陪着诸葛飞龙和诸葛飞虎,“四小龙”等堡内的武士陪着“龙虎十八客”,于是,推杯换盏,风卷残云,不多时,已是酒足饭饱,罢盏停杯。
诸葛飞龙和诸葛飞虎早已是酒至半酣,“龙虎十八客”也是面红耳赤,喝得颇为兴奋,便起告辞。
诸葛飞龙道:“承蒙老堡主厚待,我们兄弟大有受宠若惊之感,不知那铁血盟何日来扰,只要老堡主说一声,我们即刻而来,愿拼一命,以表寸心。”
甄善仁笑道:“二位宫主请不要着急,咱们再到客厅一品香茗,老夫顺便还有一事相询。”
说着,引众人出了餐室,留下“四小龙”等陪着“龙虎十八客”在客厅品茶,甄善仁父子陪着诸葛兄弟来到了甄善仁的书房。
进了书房后,甄善仁让甄笑峰沏上香茗,然后,甄善仁对诸葛飞龙兄弟微徽一笑道:“薄酒素菜,不知二位是否适量?”
诸葛飞虎嘿嘿一笑道:“酒美菜丰,佳肴满席,珍馐可口,这怕是我们兄弟平生吃的最丰盛的酒席了。”
甄善仁笑道:“难得老堡主这样看重我们,只是我们都是粗人,只知舞枪弄剑,喝酒还行,至于弈棋淡诗,却是一窍不通啊。”
甄善仁闻言,颇有含义地阴险一笑,转身对身边的甄笑峰道:“安排得怎样?还不为二位宫主奉上。”
甄笑峰恭敬地答道:“全已准备妥当。”
说着,朝书房外喊道:“来人,把礼物端上来。”
喊声一落,只见书房门一开,先是扑进一缕香风,随后飘进来四名丽装少女,每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绸,盈盈进房,亭亭玉立于一侧。
甄善仁对诸葛飞龙兄弟笑道:“二位宫主,今日相见老夫别无所赠,此有美女四名,及一点珠宝赠与二位,望二位安享余年,与世无争。”
诸葛飞龙和诸葛飞虎闻言大感惊讶,望着甄善仁竟一时不知其中缘故。
少顷,诸葛飞龙讷讷道:“老堡主,何故如此?备宴相请是对我们兄弟高抬,又赠美女珠宝,岂不是……”
甄善仁笑道:“老夫言犹未尽,二位自然如坠百里雾中,现有一样东西,若二位看后,怕是一切都明了吧……”
说着,从袖间抽出一声铜牌,递给诸葛飞龙笑道:“此牌诸葛宫主不会不识得吧。”
诸葛飞龙接过在手,惊道:“此是”虎牌“,何以到了老堡主手里。”
甄善仁笑道:“老夫正欲寻问二位宫主,可遣手下人做何不义之事,本堡素以惩恶扬善,济贫扶弱而著称江湖,贵宫若有恸仁义情理之举,本堡理应过问。”
诸葛飞龙大惊道:“老堡主何出此言,我八卦宫虽非正宗武林帮派,而历来行事端正,从无不义不仁之举,还望老堡主明言。”
甄笑峰冷冷一笑道:“好个无义不仁之举,在下请教诸葛宫主,是谁遣人夜袭齐家堡?与铁血盟暗中通气,竟欲称霸武林的又是谁?”
诸葛飞龙闻言浑身一颤,大骇道:“无中生有,还望老堡主明查是非,不可冤枉我们兄弟。”
甄善仁闻言,缓慢地坐在椅子上,痛苦地叹息道:“埃,老夫起初亦不相信,只是这有”虎牌“为证。”
诸葛飞虎急道:“虎牌尚可伪造,其行事也难免不是嫁祸于人……”
甄笑峰冷笑道:“说得好听,那”虎牌“乃是你们手下”龙虎十八客‘的随身之物,何人又曾见得,如何伪造。“
诸葛飞虎一旁大笑道:“笑峰兄,你怎么就没想到,今天喝酒时,我们手下的龙虎兄弟俱在,喊他们来一问便知了。”
甄笑峰闻言一怔,诸葛飞虎的话提醒了他,因为肖云龙分明说已杀死了三个八卦宫的人,假使那三个人是“龙虎十八客”中的人,那么今日前来赴宴的应该少三个人,而今日前来的却一个不少。
甄笑峰一怔时,一旁的甄善仁却笑道:“二位宫主,请不明自圆其说了,你们派出三名虎客随同海王七娘手下的杀手夜袭齐家堡,而由于萧云龙的介入,使你们那三位虎客送了命,你们恐事情败露,便让了手下冒名顶替,前来赴宴,以便消除我们的疑心,然后再和铁血盟联手捣毁我慈善堡,进而达到你们称霸武林的目的。”
诸葛飞龙和诸葛飞虎闻言一怔,一时无言以对。
甄善仁又叹道:“老夫本欲置你们于死地,念你们以前为本堡办过事,鄙堡又素以慈善为怀,暂且饶你们这一回。”
诸葛飞虎闻言喜形于色道:“我们不用你们饶恕,因为根本没做过什么不义之事?”
甄笑峰也怒道:“你们同做不义之事,难道我们慈善堡做啦!”
诸葛飞虎冷道:“谁做没做不义之事,心里明白,反正我们八卦宫……”
“住口。”甄笑峰冷叱一声,右手按在刀柄上,注视着诸葛飞虎道:“咱们的交情尽了。”
诸葛飞虎也不甘示弱,回敬道:“交情这东西,讲就有,不讲就没有。”
甄笑峰脸抽搐了一下,冷道:“别忘了,这是慈善堡,不是你们八卦宫。”
诸葛飞虎傲然一笑道:“你们别忘了,我们还有”龙虎十八客“。”
甄笑峰闻言,突然仰面大笑道:“哈哈!”龙虎十八客“现在只怕连我们的伙计都可以要他们的命了。”
诸葛飞龙和诸葛飞虎闻言骇然色变,齐声道:“此话怎讲?”
甄笑峰面现得意,一字一板地道:“适才在席上你们喝的酒中有”卸功软骨丸“,不但武功全废如常人,而且已骨软如绵,此生此世再休想练功,而我们事先已服了解药。”
诸葛飞龙和诸葛飞虎闻言惊异失色,对望一眼,将信将疑。
甄善仁忙一旁同情在道:“唉,都是笑峰他年轻,行事莽撞,背着老夫做出这对不起朋友的事情,他适才席散给我吃解药时,我才知道,好在我不会武功,无大伤寒,而你们……”
“唉,我知道那药很霸气,恢复武功是不可能的事,便想赠你们四名美女和一些珠宝,让你们从此告别武林,寻个清静的地方,远避红尘,至于”龙虎十八客“我们也会重金相赠,送其归故里安生,望二位宫主不必挂牵。”
“哈哈哈哈?”突然,诸葛飞龙仰面大笑起来,嘶声喊道:“远避红尘,安享余年?哈哈。”他喊着笑着,随即又凄然泪下,痛苦地长叹道:“想不到,家父苦心经营多年的八卦宫,今日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在江湖上消失了。”
傍晚,八卦宫的诸葛飞龙兄弟领着“龙虎十八客”离开了慈善堡,他们走后不到一个时辰,肖云龙领着齐二柱和肖银萍便来到了慈善堡。
三个人风风火火地找到了甄善仁,一见面,肖云龙便焦急地问道:“父亲,八卦宫的人可来过么?”
甄善仁笑道:“已经走了,云龙,你是从齐家堡来的么?
这位姑娘是谁呀!“
肖云龙一指身边的肖银萍道:“她是我姐姐,也是肖金萍的胞妹叫肖银萍,我去齐家堡后才知道我姐姐金萍就在那夜混战时中了飞刀后身亡。
“我告诉他们,查出凶手是八卦宫的人,于是他俩和我便去八卦宫寻仇,可是,去时才听说八卦宫的两位宫主带领”龙虎十八客“已来这里赴宴了,我们便急急赶了来。”
甄善仁笑道:“不用你们复仇了,云龙,老夫适才设宴在酒中放了”卸功软骨丹“全都废了他们的武功,他们从此便在武林中消失了。”
“此仇就算老夫代你们报了,只是老夫不忍取他们性命,放他们去谋生路了。”
一旁的二柱闻言急道:“老伯此言不对,我爹长说,杀人者偿命,欠债者还钱,古来一理,他们八卦宫杀了金萍姐,单是废了他们的武功就完事了,我们还要去找他们,定让他们以命相抵。”
说着,瞥了眼肖银萍,又道:“咱们走。”
肖银萍还没言语,肖云龙道:“对,咱们此时前去,正好在夜里动手。”
说完,三个人跃跃欲试,便要动身。
甄善仁见了对肖云龙笑道:“云龙,老夫尚有事让你办,我看去八卦宫有齐公子和肖姑娘就足矣,因为那些人武功一废,与常人无异。”
肖云龙闻言,转头对肖银萍道:“银萍姐,甄老伯有事需要我去办,为金萍姐姐报仇之事……”
肖银萍轻喟道:“云龙,适才甄老伯说了,那些人武功已废,我和二柱可以对付,既然你有事也不必勉强,我们先走了……”
甄善仁一旁笑道:“其实,老夫留下云龙也无别事,因为铁血盟日渐猖厥,称霸武林之日盛,老夫要先下手为强,为武林除去大患,从而使江湖太平,所以,留下云龙是让他帮助张罗一番。”
二柱闻言喜道:“待我和银萍去八卦宫报仇了,也赶来参加,为除去武林祸害尽一点薄力……”
甄善仁道:“令尊地武林名声很高,到时我自然派人请……”
二柱叹道:“家父因那夜混战,受伤未愈,恐怕难以参加了。”
甄善仁笑道:“自古英雄出年少,齐公子若来也很好……”
齐二柱脸一红,嘟嚷道:“小子学艺不精……”
肖银萍一边见了急道:“二柱,夜长梦多,咱们还是去八卦宫吧,万一那些人跑到别处躲起来,咱们……”
二柱闻言,精神一振,朝甄善仁抱了抱拳,说了声,“再会。”便领着肖银萍冲出门去,急奔八卦宫去了。
见齐二柱和肖银萍-走,肖云龙便道:“父亲,不知有何要办?”
甄善仁正色道:“适才老夫已说了,我要大宴天下英雄,捣毁铁血盟,老夫仍担心力量不足,若没有绝顶高手恐怕难以成功,所以,想让你回山请你师傅”四大残人“出马,若你师傅肯出山相助,大事必成。”
肖云龙闻言,面呈难色,嗫嚅道:“只怕师傅他们不肯……”
甄善仁笑道:“为武林除魔卫道,乃大义大仁之举,我想他们不会推辞不出。”
肖云龙道:“孩儿仍在担心二柱和银萍他们能否杀得了八卦宫的两位宫主,虽然他们武功已废,可是毕竟人多势众……”
甄善仁对肖云龙诡秘地一笑道:“傻孩子,你放心吧,他俩去时看到的恐怕已是死尸啦!”
齐二柱和肖银萍离了慈善堡便施展轻功疾奔八卦宫而来。
他们希望能在路上追上八卦宫的人,因为一旦让他们回到八卦宫,那么纵然那些人武功已废,而八卦中机关重重,欲报仇会难上加难,倘在路上遭遇,大可依仗武功,置对方于死地。
所以两个人便旋展平生所学,提气轻身,直追下来,由于前番肖云龙引两人来过八卦宫,故轻车熟路,等天全黑时,两个人已接近了八卦宫的所在地灵霞山。
此时,一轮冷月斜天边,二柱和银萍急奔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脚尖轻轻上点地,身体轻盈如燕,向前掠去。
身边近树远山,都沉浸在朦胧之中,给人已无限神秘之感,仿佛深藏着无限的凶险。
正当他们向前奔走,突然,面前的树林透出几线光亮,似乎还有声音传来。
二柱稳住身形,对身边的肖银萍道:“怕是追上了。”
银萍无语,机警地一指树梢。
两个人便弹身而起,跃到树上,在树端轻身掠行,还没走出多远,便见树林的一块空旷的草地上,正燃起一堆大火,烧着的树枝哗啦作呼,烧得正旺,使四周映得好似白天。
两个人吃了一惊,便在树的阴处稳起身形,定睛朝树下望去,只见火堆旁边站着几个人,最注目的是那两个被藤条捆住了双臂和双腿的人,木桩般地立在火堆旁,在这两个人的身边,站着四个佩剑卓立的白衣人。
一看到四个白衣人肖银萍不由得吸了口冷气,她认出,其中一个白衣人正是万花帮的新帮主芍药,不用说,另外的三个白衣人是他的手下。
一看便知,地二个被缚的大汉,一定是万花帮的俘虏,正在听候发落。
肖银萍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这时,便见芍药朝那被缚的一个大汉,不阴不阳地一笑道:“诸葛飞虎,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想当年咱华山比剑,一决雌雄,你偷发暗器,将我打下悬崖,有幸我芍药命不该绝,今天,那徐美珠成了在下的老婆,你也成了在阶下囚,哈哈,咱们到底谁胜谁败。”
诸葛飞虎见芍药得意非凡,眉飞色舞,勃然大怒,道:“小淫贼,你别太得意,我们诸葛兄弟站起是一条汉子,躺下是一架硬骨,今日不幸受人陷害,落入尔等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皱一皱眉不是好汉。”
芍药阴恻恻一笑道:“在下并不想杀你们,更不想剐你们,只是想把你们扔到大火里去,欣赏一下火烧活人的乐趣。”
一旁的诸葛飞龙厉声斥道:“芍药,你算什么英雄好汉,眼见我们兄弟武功已废,你却拦路劫杀,落井下石,你不怕武林同胞耻笑么。”
芍药闻言,冷笑道:“诸葛宫主,此言差矣,实施明说了吧,也免得你们成为糊涂鬼,其实真正要杀你们的乃是慈善堡的甄堡主,你们想,若非他提前差人来告诉在下,你们服了他们”卸功软骨“武功全废了,在下带领三人前来劫杀么?江湖上谁不知”龙虎十八客‘的厉害。“
诸葛飞龙闻言,一时哑然无语。
芍药笑道:“其实,甄老堡主不过是怕落个乱杀武林同仁的名声,才把这件事委讬在下,他知道在下与你们素有仇恨,才给了在下这个机会。”
诸葛飞虎闻言,截口吼道:“别啰嗦了,反正我们兄弟是栽了,是死是活给个痛快,等到阴曹地府,我必再和你们算帐。”
芍药听了,朝旁边的两个白衣人一挥手,厉声道:“好,那就成全你们吧,去,把他俩扔进火堆。”
身边两个白衣人,齐声答应,双双掠出到了诸葛飞虎近前,将其扳倒,一人抬头,一人抬足,正欲一齐用力抛入面前的火堆中。
就在这时,只听树上传来-声暴喝:“住手。”
话音未落,从树上飘然落下一条黑影,疾身近前,手中藤杖一挥,袭向那两个抬着诸葛飞龙的白衣人。
那两个白衣人手中抬着诸葛飞虎,见黑影手中的竹杖袭来,急忙将诸葛飞虎扔在地上,闪身避开,抽出腰间佩剑,齐声清啸,扑上与那黑影厮杀起来。
树上的肖银萍一见那黑影,着实惊愕不已,原来那从树上落下的人是齐二柱。
二柱因何出手相救要杀的仇人,一时使得肖银萍竟困惑不解。
往树下再看,齐二柱力战两个白衣人竟有些堪堪不支,一边的芍药已认出来人是谁,顿时竟喜出望外,高声喊道:“齐公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你送上门来,今天你就插翅也难飞了。”
齐二柱一边同两个白衣人拚命,一边道:“你这个不仁不义的武林败类,怎么竟一点不讲武德,眼看人家武功已废,为何赶尽杀绝?”
芍药怒道:“他们与你们齐家堡素无渊源,你为何舍命相救,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二柱截口道:“屁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想杀死这两个人,因为他们派人夜袭我们齐家堡,可是,我在看见你们把这两个废去武功的人活活烧死,我改变了主意。”
芍药怒斥道:“小兔崽子,你找死。”
说着一挥手,让身边的另一个白衣人也冲上前去。
但等另外一个白衣人冲上时,齐二柱败势已成,无力挽救,因为凭他目前的武功,抵挡两个白衣入尚且勉强,而对付三个人,便显得力不从心了,因为万花帮的男土们的剑法,在当今武林中可说是独一帜,颇有些独特之处,纵然高手名家,亦需全力迎战,何况二柱呢。
一时间,三柄剑组成一股强劲的剑气,将二柱笼罩在其内,任凭他藤枚魔技鬼怪也难以脱身,立刻杀机四伏,险象环生。
树上的肖银萍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她既气愤,又担心二柱万一有个闪失,情形急迫,不得深思,她清啸一声,执剑飘下来,也不言语,挺剑扑上助战,想凭手中的剑,为二柱解脱危险。
肖银萍一现身,一旁的芍药顿时双眼一亮,附掌大笑道:“哈哈哈,来得好。”
笑毕,弹身近前,挥剑接住肖银萍,边递剑进招,边笑道:“肖姑娘,那日你不辞而别,本帮主深感不安,想不到今日邂逅,看来咱们是余缘未尽啊。”
肖银萍拚力一剑刺出,娇斥道:“无耻之徒,谁听你胡言乱语,看剑。”
芍药挺剑相接,依然笑道:“小美人,你发火的模样,越发可爱。”
肖银萍气得羞恼交加,手中剑急颤,又快速递出三剑,都被芍药轻描淡写地出剑化解,她见一时不能伤及对方,心中着急,眼看二柱那边情形愈危,若被其缠住,时间一长,二柱只怕是凶多吉少,可是,想摆脱芍药的纠缠,又变何容易,一柄剑已把她周围封住,别说脱身离去,就是进退一步都很吃力。
就在这里,奇迹出现了。
一声,凄婉如诉的鸟音从树间袅袅飘至,这鸟音幽然凄凉,如泣如哭,使人闻之不由联想翩翩,凄然泪下。
芍药正嬉皮笑脸地和肖银萍纠缠,闻得这鸟声,神色骤变,颤声叫道:“销魂鸟。”
他的话音未落,但见和齐二柱厮杀的三个白衣人,都纷纷跃开,神色黯然,满面悲戚,看上去斗志全消,再无力与人厮 杀。
再看齐二柱不以为然,仿佛那鸟音对他无甚影响,只是执杖而立,面对三个一时失去斗志的白衣人,竟困惑不解,不知所措,芍药明白,这是因为齐二柱为人坦诚朴实,心地纯洁,人生没经过多少悲伤忧怨,故此情绪沉稳,不为鸟音所感,他正在不如何处理这种局面,突然,树间鸟音戛然而止。
鸟音一止,便看见树上轻盈地掠下三条黑影,落在火堆旁之后,方看清乃是一男两女,男子长得目秀眉清,漂亮俊雅,两个女子也是面如桃花秀色可餐。
芍药看见了,竭力抑制着自己的阵阵心颤,强颜道:“适才使”销魂鸟“叫的莫非就是三位么?”
闻言,漂亮男子笑道:“不错,正是在下,识相的,快点离开。”
芍药知道自己和手下的三个白衣人,因适才闻得“销魂鸟”叫,已失去斗志,再战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不如暂退,主意拿定,便笑道:“尊公子驾临,在下自然告退,只不过想请教公子的高名……”
漂亮公子笑道:“在下柳金童,昆仑山的柳逢春乃是家父。”
芍药闻言,心中不由一颤,笑道:“原来是柳公子,失敬,既然柳公子想救这两个人,那在下只有抬手相让,况且,你父柳掌门扬名武林,在下敬仰已久,今日有机会效力,实在是荣幸。”
说完,朝柳金童一抱拳,说了声:“再会。”便带领手下的三个白衣人怏怏而去。
芍药带人一走,柳金童便亲热地来到肖银萍面前笑道:“金萍,我们又见面了。”
银萍一怔,随即垂下头,黯然地道:“你……你认错人啦!”
梆金童闻言,极为尴尬地一怔,急道:“你,金萍……你生我的气了么?”
齐二柱这时走到他面前,叹道:“金童哥,你真的认错了,她是金萍的妹妹银萍,金萍已不在人世了……你不知道么?”
柳金童惊愕地一怔,急道:“怎么?你说什么,金萍她……”
齐二柱道:“金萍她为了保护小王子,中了飞刀……”
柳金童闻言,泪水夺眶而出,动情地叫了一声:“金萍突然,他一把抓住二柱的手急问道:”告诉我,是谁杀了她?“
二柱一指火堆旁依然木立在那里的诸葛飞龙,低声道:“夜袭我家是八卦宫和珍珠宫的人联手干的,至于是谁亲后害金萍,现在还不知道……”
柳金童不待二柱说完,身形一弹,来到诸葛飞龙面前,执剑在手,抵在诸葛飞龙咽喉上,狠狠地道:“你说,是谁杀了金萍。”
诸葛飞龙瞟了一眼柳金童,把头高高昂起,显出不屑一顾,冷道:“在下不认识你说的人,更不知道是谁杀了她。”
齐二柱一旁气愤地道:“可是,你们八卦宫联合珍珠宫派人夜袭齐家堡,这你总该知道吧。”
诸葛飞虎长啸一声,痛苦的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二柱不解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诸葛飞龙道:“我们已被甄善仁废了武功!”龙虎十八客“早已云散他乡,我们兄弟也会远避红尘……但是,我要凭良心告诉你们,我们八卦宫未曾派人去夜袭齐家堡,一定是有人别有用心……”
柳金童截口道:“依你之言,是有人想嫁祸于人。”
诸葛飞龙叹道:“可是,谁又相信,就连慈善堡的人也认为我们不但派人夜袭齐家堡,还和铁血盟勾结,意欲称霸武林……”
柳金童闻言,思忖道:“为武的武德最贵,我们在没弄清楚真相前不想杀你。”
说着,手中剑往下一滑,割断了捆在诺葛飞龙身上的藤条。“
诸葛飞龙身上的藤条被解除,他朝柳金童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声不响地来到一旁躺在地上的兄弟诸葛飞虎跟前,伸手把兄弟身上的藤条解开,然后将诸葛飞虎扶起来,两个人来到柳金童面前。
诸葛飞龙道:“柳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托,不知公子肯不肯帮助。”
柳金童微微颔首道:“尽言无防,在下能办的必尽全力。”
诸葛飞龙道:“我们八卦宫今日蒙受不白之冤,必有小人背后作祟,故拜讬公子将此事告诉柳逢春掌门,请柳掌门在万难中过问此事,帮助我们兄弟洗清身上的耻辱,我兄弟将感激不尽。”
说着,便抱拳一礼。
柳金童急忙收剑入鞘,抱拳还礼道:“宫主此意金童必面秉家父,将事实真相查个水落石出,谁晃谁非日后必能大白于天下。”
诸葛飞龙感慨道:“如此说来,我等亦心满意足了。”
说完,趁柳金童不备,突然一伸手,从其腰间抽出剑来,猛的双手握住剑柄,刺进自己腰内,痛苦地喊子一声道:“爹,孩几无能……”
喊声未逝,身形已倒地,二目圆蹬,死未瞑目。
见诸葛飞龙切腹自尽,诸葛飞虎抱起哥哥的头,泪如雨下,“哥,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
诸葛飞虎喊着哭着,他徐徐站起身,伸手拔出刺在身上的剑,面对慈善堡方向,声嘶力竭地喝一声:“甄善仁,你冤枉了我们。”
吼毕手中剑一横,饮颈自刎。
柳金童想去阻止,但已来不及了,看着诸葛飞虎的身体倒下去,他不由发出一声长叹。
一旁的肖银萍见诸葛飞龙兄弟自尽身亡,便幽幽叹道:“姐姐,你也该感到一丝慰藉啦!”
听银萍的话,与柳金童同来的一个女子不以为然的道:“若他俩真是冤枉的,你姐姐还会感到慰藉么?”
银萍闻言一怔,瞥了那女子一眼,厉声道:“谁要你来多嘴。”
柳金童急忙道:“你们还不熟悉吧,我来介绍一下……”
银萍鼻子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不用,我认识她俩,一个叫杨若英,一个叫上官兰,那天和海明珠打架,还是我解的围。”
一旁的杨若英闻言惊道:“你是那个苦书生?你……女扮男装?”
肖银萍冷冷一笑道:“亏你好眼力。”
说着,把头扭向一旁,不去理睐杨若英。
“哪敢劳人家大驾寻我们,还不是我们身子骨贱,自己寻到了昆仑山。”
柳金童解嘲地一笑道:“其实呢,是我寻找不到她们了,没办法回山的,而她俩到山上去,算是巧遇的。”
二柱又道:“可是,你们在这里碰上我们也算是巧遇了。”
金童笑道:“自然是巧遇了,我们下山后是想到你家去找小王子和金萍,不料想在这里遇上了……我还以为银萍是金萍呢?”
杨若英截口道:“所以,你就不顾一切地舍命相救。”
肖银萍闻言,瞥了一眼杨若英,嘴角掠过一丝微笑道:“其实,金童在四年前就用”销魂鸟“在尚武村救过我的命,这次算是第二次舍身相救,不知道杨姑娘是否也受过金童两次舍身相救没有?”
杨若英脸一红,正欲开口,银萍一拉二柱的手,高声道:“二柱,咱们走,免得在这里害人家疑神疑鬼的。”
说完,拉着二柱迅速地离开火堆,消失在一旁的树林里。
柳金童见银萍和二柱离去,追已不及,便纵身跃到树下,取下挂在那里的一个鸟笼子后飘身落地,对杨若英和上官兰一笑道:“咱们走吧。”
杨若英一肚气没处发泄,闻言便讥讽道:“去哪里?那个金萍死了,我们还去齐家堡么?这个银萍走了,现在要追怕是晚了。”
柳金童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叹息一声。
接着,三个人把诸葛兄弟的尸首埋了,然后默默地离开火堆,沿山路向附近的一处村镇走去。
柳金童三个人一离开火堆,从一旁的树后便走出来肖银萍和齐二柱。
望着柳金童三个远去的背影,银萍轻叹道:“金童怎么和她俩混在一起?”
齐二柱听了,瞥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显出异样的神情,搔了搔脑袋,嗫嚅道:“她俩不好么!”
银萍惊讶地转头看了二柱一眼道:“你说她俩好?”
二柱一时语塞,少顷低声道:“不好怎么会和金童在一起,和好人在一起多半是好人啊。”
肖银萍“扑哧”一笑道:“可是,和我在一起,你却越发呆了。”
二柱憨然一笑道:“咱们还要去哪里呢?”
肖银萍神色一肃道:“去慈善堡,寻找仇人,为姐姐报仇。”
二柱惊讶道:“慈善堡怎么会有仇人?那里都是好人……”
肖银萍道:“你没有听到咱们来时甄老伯说么,慈善堡要大宴天下英雄,想一举捣毁铁血盟,我想,那时珍珠宫的海王七娘和那海明珠也必应邀前来,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找她们……”
二柱惊叫道:“找海明珠……你想杀死她?”
慈善堡,大宴天下英雄。
东海珍珠也应邀而至。
不过,珍珠宫来的不是海王七娘,而是她的女儿海明珠和两名“鳄鱼杀手”。
原来,上次海王七娘带海明珠来中原到慈善堡,是商议用“碧海龙珠”和慈善堡交换美女之事,在回去路上便病倒,回宫后便卧床不起,在接到慈善堡送去的英雄帖时,本不想派人参加英雄大宴,可是,这事让女儿海明珠知道了,海明珠正愁没机会再去中原,一听说有英雄帖,便在母亲床头软磨硬泡,终于使海王七娘点头同意了。
海明珠带两名“鳄鱼杀手”赶赴慈善堡,临行晨海王七娘特别关照梅明珠,凡事不可莽撞,因为天下英雄云聚,强中自有强中手,让女儿处处谨慎小心,待战败了铁血盟,即刻返回。
海明珠见母亲答应,便千应万诺,在两名“鳄鱼杀手”的护卫下,来到了中原的慈善堡,他们来到时,离英雄大宴还差二天,那时,多数英雄好汉都已到了,分别被安置在慈善堡内事先准备好的客房歇息,食宿。
海明珠和二名“鳄鱼杀手”住的客房在后花园附近,香香为邻,甄善仁的用意是怕海明珠耐不住寂寞,以便去找香香小姐一同到花园玩耍。
这一天夜里,海明珠与香香小姐在后花园赏花后,在月亮门前分手,各自回房,海明珠回到客房,正想解衣而睡,在这时,突然有人轻声叩门,道:“禀公主,奴才有事求见?”
海明珠一听,是自己带来的-个“鳄鱼杀手”的声音,便道:“进来吧。”
话音未落,从外面走进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对海明珠道:“公主,外面有位公子让奴才将这扇子交给公主。”
海明珠闻言一征,伸手接过,“啪”的一声打开,但见扇面上写着两句诗,“金戈铁马红颜笑,酷暑严寒苦书生。”她不由得惊叫一声,“是他,苦书生。”随即急问道:“他在哪里?”
“鳄鱼杀手”答道:“在后花园的月亮门旁。”
“好好看守房子。”说着,海明珠已快速穿上外衣,冲出门去,迳直向花园奔来。
走了没几步,便见花园的月亮门边,站立着一个人影,月光下便像临风玉树一般。
渐近,海明珠嫣然-笑,道:“阁下可是苦书生么?小女海明珠这厢有礼了。”
说着,便双拳胸前-抱。
“苦书生”见状,便也笑着以礼相还,可是,他的双拳刚刚抱在胸前,谁知道海明珠纤手一闪,手中竟奇迹般地多了一条软鞭,还没等“苦书生”看清,那根软鞭已迅速袭出,刚好缠在“苦书生”的脖子上。
海明珠勃然变色道:“小贱人,你还想作弄我么,说,你到底是男是女,为什么来找本姑娘。”
“苦书生”一见受制于人,但却丝毫不慌,黯然笑道:“海姑娘息怒,那日姑娘带人将小可从万花帮中救出,每每想起,甚是感念,今日得知姑娘在此,故冒昧以求相见,欲诉衷肠,还望姑娘切莫误解。”
海明珠神色稍缓,道:“你果真是个男的?可是那天……”
“苦书生”莞尔一笑道:“那天姑娘仓促行事,自然难辩真伪……”
海明珠闻言脸-红,纤手一抖,撤去缠在苦书生脖子上的软鞭,重新盘在腰际,笑道:“公子勿怪,小女子不好请多见谅。”
“苦书生”微微一笑,跨前一步,深情地注视着海明珠柔声道:“姑娘不但美若天仙,而且行事果断,聪明绝顶……”
海明珠受到夸奖,心中甜蜜,但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心中柔情涌动,双眼含情地道:“公子过誉了……”
说着,便羞涩地垂下头去。
“苦书生”道:“海姑娘,你看今夜月色皎洁,花香沁人,你我可否同去园中赏月……”
海明珠微微颔首,伸出纤手,任凭“苦书生”牵着,两人缓步走进花园,绕过芬芳的四溢的花坛,来到一座假山后的阴影之中。
海明珠的手依然被那“苦书生”握着,只觉得那只手又大又暖,抬眼望着身边的“苦书生”,依然是那么风姿绝尘,优稚不俗,禁不住心中欣然,喃喃地道:“公子,莫非这是梦境么……”
说着,娇躯微颤,偎向“苦书生”怀内,美目微闭,粉面扬起,期待着甘露一般的一个蜜吻。
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周身的几处大穴,像被什么重重一击,身体立时僵立不动,眼睛还没等睁开,便感到颈上一阵冰冷,耳畔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海明珠,你已死到临头了。”
海明珠惊得双目圆睁,见面前的“苦书生”已变成一个艳丽无比的俏女子,手中一柄剑正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海明珠惊怒道:“小贱人,你到底是谁?”
那俏女子傲然一笑道:“我让你死个明白,小女肖银萍,因为你们珍珠宫派人夜袭齐家堡,杀害了我姐姐肖金萍,故此我要杀了你,为我姐姐报仇。”
说完,不待海明珠说话,手中剑往下一压,便要置海明珠于死地。
就在这一瞬间,一旁倏然伸过一根藤杖,把肖银萍的那柄长剑拨开,随即一个黑影鬼魅般出现在两人身边,急道:“不能这样……”
肖银萍手中剑被藤杖出其不意地拨开,定睛一看来人,不由惊讶地叫道:“原来是你。”
第十章 百口难辩
肖银萍万没想到出手相救海明珠的会是齐二柱。
本来她和二柱说妥,她去引诱海明珠,到后花园动手将其置死,二柱留在外面监视“鳄鱼杀手”,一旦“鳄鱼杀手”察觉,便在外面截杀,可是,现在眼看大功告成,只要一剑便可以刺死海明珠,谁知齐二柱竟从中生变,这怎能不让银萍惊诧万分。
银萍见二柱出杖拨开自己的长剑,遂气道:“二柱,你莫非不想报仇了么?” 二柱神色忧郁,显得满腹心事,闻言瞥了一眼身边木立不动的海明珠低声道:“她对我们是有恩的,若非她那次带人相救,你怕是难逃万花帮……”
银萍气道:“那是她自作多情,心甘情愿,我们并没有求她。”
二柱低声辩道:“不管怎样,人家教过你的命……”
银萍勃然怒道:“二柱,你不要再说了,你是想救她,何必要为自己找借口。”
二柱嗫嚅道:“我当然是想救她,我不相信她会是坏人……”
银萍冷冷一笑道:“她不是坏人,难道是我错杀好人?敢情死去的不是你的亲姐姐……”
说着,眼圈-红,落下泪来,气道:“好,今天你不许我杀她,可是我倒要看看你要护她到什么时候。”
说完,愤然将长剑推入鞘内,朝海明珠恨恨道:“姓海的,你别得意,这笔帐我一定要算。”
话未说完,人已离去,转过假山,消失在苍苍浓郁的花丛中。
二柱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地叹息一声,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花园走去,可是刚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海萌珠急争的声音:“喂,你别走呀!”
二柱驻足回眸,诧异韵看着海明珠道:“还有事么?”
海明珠笑道:“你不见我这模样,快给我解穴道……”
二柱顿悟,疾步走到近前,藤杖急挥,解开了海明珠身上的穴道:然后,也不说话,转身又走。
海明珠急忙叫住二柱,笑道:“喂,你不想听我说些感激的话么?”
二柱摇了摇头道:“我不想,我只想去寻找银萍,请求她原谅我,因为她一定很痛苦……”
海明珠敛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得罪她而救我?”
二柱搔了搔脑袋,嗫嘴道:“我也说不清楚。”
说完,身形一纵,掠身而去。
海明珠目送二柱走远,幽幽而喟,若有所思……
天欲破晓。 慈善堡老堡主甄善仁书房里的油灯彻夜未熄。
甄善仁通宵未眠,他不是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就是焦虑不安地在房中踱步,还不时地催仆人,问堡外可有什么动静,因为这一夜,无论对慈善堡,还是对整个武林,都是不寻常的。
就是这一夜,慈善堡广集天下各路英雄,一百多人,在昨夜大宴后,已悄悄袭??位于阴山铁血盟大本营。
甄善仁所忧虑担心的是,虽然这次天下近百家帮派都分别前来,而能称得上宇内一流高手毕竟有限,最使他失望就是前番让肖云龙去请“四大残人”,而肖云龙回来却告诉他,“四大残人”拒不出山,这便让甄善仁心中投上一层阴影。
“四大残人”的名号可说天下习武者无所不知,然而,却极少有人见过“四大残人”,因此,“四大残人”便显得越发神秘和威严。
武林成来看重的就是名望,甄善仁知道,自己是江湖黑白二道公认的“活佛”,而若和“大漠神君”、“四大残人”相比,却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今天,“四大残人”拒不出山,这意味着什么?
想到铁血盟称霸武林,纵横施威,其声势甚为摄人,其原委是有很多黑道高手参与其中,歃血入盟,欲在称霸武林之后排得一席之地,致使“铁血盟”愈加强盛,不畏江湖,蔑视武林,此番全力进袭,倘无绝顶高手相助,战胜这希望会有几多?
甄善仁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此番袭铁血盟,若胜了自己将名声大振,江湖上都会说自己除恶扬善,不畏强暴,为武林之安宁,舍身尽力,而-旦战败,那无异是引火烧身,自己将成为铁血盟的眼中钉,肉中刺,后果可想而知。
只缘于此,甄善仁才牵挂于怀,彻夜不眠。
此时,他坐在案旁,睡意袭来,不知不觉中伏在案上小眠,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被人轻轻唤醒,微睁二日,见面前站着儿子甄笑峰。
甄善仁挺身站起,急切的问道:“笑峰,怎么样?谁胜谁负?”
甄笑峰佩刀而立,衣襟上还沾着斑斑血迹,显然是刚刚经过一场殊死拚斗,听父亲一问,忙施礼道:“禀父亲,孩儿带众英雄前去一举成功,彻底捣毁了铁血盟。”
甄善仁听了后,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慢慢地坐在椅子上,低声道:“说得详细些,可曾诛杀铁血盟主?”
甄笑峰望了望门外道:“可是,还有些人在外面……厮杀结束后有些人已分别回山待命,还有些没有回去。”
甄善仁道:“你勿多虑,我已事先让人安排好了,你们一回来,自然会有人好好招待你们,现在,为父急于知道的就是事情经过。”
甄笑峰闻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低声说道:“父亲,这次袭击铁血盟,要比我们想像的容易,我带众武林高手袭击铁血盟大本营,首先是珍珠宫的两名”鳄鱼杀手“在前面开路,他们真是厉害,排除了路上的重重机关,使我们顺利地攻进铁血盟的大本营。
“一声呐喊,先放起火来,然后分四路,从东西南北攻了进去,一场混战,持续了两个时辰,青城剑派的”旋风双剑“杀死了假盟主,实际是是铁血盟的第三代护法独臂屠龙,峨嵋派的”铁腿无敌‘冷玉剑斩铁血盟的第三护法“桃园浪子”朱百清,华山派的“唐家三公子’杀了铁血盟从塞外请来的”飞锤四狼“,名铁血盟的八大高手之五的”千手怪客“死在云龙的”鬼魅阴风‘之下……“
甄善仁听到这里,道:“不要再说了,我只问你,铁血盟主到底是谁?”
甄笑峰道:“我们未曾发现铁血盟主,而从阵势上来扯,真正的铁血盟主可能就是铁血盟的第一护法幻剑尊者金子奇。”
甄善仁叹道:“果然就是他,那日堡外战,为父见其人气态不凡,威风凛凛,就知不是等闲之辈,但不知此人是死是活?”
甄笑峰道:“孩儿本欲留他性命,而云龙与其舍身死拼,终将其致死,云龙此神威大显,果然不愧为”四大残人“之后,只是不见了”霸王双拐‘……“
甄善仁闻言惊道:“霸王双拐……这两个人不除日后必是大患,据说,这两人武功十分厉害,而且联手厮搏之功力更是霸道……”
甄笑峰道:“孩儿已派人四处追查,一旦发现其踪迹,立刻诛死。”
甄善仁神色一肃道:“不可,速安排下去,遇到这两个人不可无礼,为父要将其收服过来,你想,铁血盟在武林中消失,他们不投靠我们还会投靠谁?”
甄笑峰施礼道:“多谢父亲明示,孩儿这就去安排。”
甄善仁挥了挥手,道:“你去吧,让云龙来一下,为父有些事情要让他办?”
甄笑峰道:“父亲,云龙不在堡内,他和那个肖银萍已去追踪海明珠去了,他俩说要为死去的肖金萍报仇……”
甄善仁惊道:“海明珠有”鳄鱼杀手“守护,云龙可有把握取胜么?”
甄笑峰道:“云龙和银萍姑娘报仇心切……”
甄善仁道:“他们去了多长时间了?”
甄笑峰道:“他俩没想到海明珠会连夜回东海,适才从铁血盟回到堡几才发现海明珠和”鳄鱼杀手“不在,就匆忙追去。”
甄善仁闻言,突然双眼一亮,低声道:“笑峰,你不要去追踪”霸王双拐“了,速选十名武功高强而且可靠的人去东海一趟。”
天光大亮。
海明珠和两名“鳄鱼杀手”策马而来。
一边前行,海明珠一边对身后的两个“鳄鱼杀手”道:“咱们找个地方睡一觉吧,我好困呀!都是你们,非要连夜赶回不可。”
一个“鳄鱼杀手”谦恭地道:“公主莫怪,这都是宫主的安排。”
海明珠怔道:“你说什么?咱们这么匆忙地赶回去是我娘的安排?她怎么没跟我说。”
那个“鳄鱼杀手”道:“宫主知道你任性,说了也等于不说,宫主说,昔年江湖上有”绝世三宫“,咱们珍珠宫排在第二,豪富惊世,江湖中人垂涎已久,她担心天下英雄云聚,有人将你抓作人质……”
海明珠截口道:“哼,别说了,我才不怕呢?”
说着,赌气似的又加了-鞭,那匹马四足生风,向前疾驰而去。
后面的两名“鳄鱼杀手”也快马加鞭,紧紧跟上。
可是,行不多远,突然见前面的海明珠娇叱一声,猛的急勒坐骑,那匹马长嘶一声,停在那里。
后面的“鳄鱼杀手”不知出了什么事,驰马近前一看,原来,在前面的路中间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冷冷地望着马上的海明珠。
定睛细看,两名“鳄鱼杀手”已认出,拦住去路的一男一女,正是昨夜大战铁血盟时,大显神功的肖云龙和使武林许多高手为之倾倒的美少女肖银萍。
两名“鳄鱼杀手”正困惑不解,两个人因何拦路。
这时,只见肖银萍朝海明珠冷冷一笑道:“姓海的,我说过这笔帐一定要算。”
海明珠闻言,微微一笑,毫不在乎地道:“肖银萍,你来的真时候,我正想报那夜受你欺辱之仇。”
说着,翻身下马身形一落地,缠在腰上的软鞭已执在手中,一指肖银萍道:“你可敢与我大战一场么?”
肖银萍蓦地抽出长剑,怒道:“我们连夜追来,何止是为了大战一场,确是要取你的性命。”
说完,便挺剑欲上。
肖云龙一旁拦止肖银萍道:“银萍姐,你无需动手,还是让小弟为金萍姐报仇吧。”
说着,跨前一步,朝海明珠冷笑道:“海姑娘,看你年轻美貌,在下赐你全尸,你正好用手中软鞭在中旁的树上自缢了吧。”
海明珠傲然一笑道:“肖公子真会说话,不过,小女却十分留恋人生,肖公子的神功昨夜在铁血盟小女已见过了,果然不同凡响,但是,也提醒公子注意,我们珍珠宫从无不义之举,今日就算公子能杀死小女,只怕也是一时莽撞,乱杀无辜……”
肖云龙厉声道:“此言甚谬,你们珍珠宫和八卦宫联手夜袭齐家堡,杀死了我金萍姐,却还大言不惭地说没做不义之举,岂不是自欺欺人的无稽之谈。”
海明珠道:“空口无凭,可有证据。”
肖云龙一时语塞,思忖道:“八卦宫的两位宫主已死,他们否认杀死金萍姐、你们两宫联手行事,既然不是他们杀害了金萍姐,那就是你们,这明摆着的事情,还要什么证据。”
海明珠怒道:“没有证据怎么能说是我珍珠宫的人杀死了肖金萍,这岂不是故意陷害,你们不要太得意,别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肖银萍一旁气道:“少说废话,来吧,咱们一决生死,让这一切都有个了断。”
说着,又挺身而上,挥剑刺向海明珠。
海明珠身后的两名“鳄鱼杀手”见状,双双掠出站在海明珠的面前,护住海明珠,两个人齐声怪啸,亮出“鳄鱼短刀”,迎击扑上来的肖银萍。
肖银萍正向前冲,见两名“鳄鱼杀手”倏然出现,收势不及,猛攻上去,手中剑和两把“鳄鱼短刀”击碰一处,“锵”
的一声响,肖银萍惊叫一声,手中剑险些被震飞,立时满面潮红,美目圆睁,抽剑变势,还想重新攻上。
肖云龙见状,跨步近前,将银萍挡在身后,清啸一声,身形凌空而起,只见双掌挥处,平地阴风骤起,劲气进生,双掌落处,面前的两个“鳄鱼杀手”已齐声惨叫仰面倒地。
海明珠见状立刻花容失色,惊叫一声道:“鬼魅阴风。”
肖云龙击毙了两个“鳄鱼杀手”,朝海明珠道:“海姑娘,这两个人被我的”鬼魅阴风“一击,全身骨骼已散,到了阴曹地府也是两个废人,我看你还是自缢好了,况且,海姑娘这般年轻貌美,在下也不忍摧花……”
海明珠强颜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有人来救本姑娘了,你看头顶的树上……”
肖云龙闻言一怔,抬头向头顶上望去,可是,目光刚刚上移,猝觉面前劲风袭至,急忙提气动功,身形向后弹出丈余,方站稳身形,一看面前,海明珠正手执软鞭朝他冷笑。
肖云龙不由一时火起,怒道:“好刁蛮的丫头,在下险些着了你的道……”
一旁的肖银萍冷笑道:“姓海的,你别望谁来救你,就是有人来也未必能敌得过……”
她的话音未落,突然顶树叶一响,有人道:“我来了。”
随着声音,从树上飘下一个人来。
一见来人,肖银萍和海明珠都不由惊叫一声,她俩认出来人是齐二柱。
齐二柱身形一落地,便对肖银萍歉疚地一笑道:“银萍,我对不起你,那天晚上……”
二柱嗫嚅道:“夜战铁血盟后,我想找你道歉,怎么也找不到,我想你说过不会饶恕海明珠她们的话,便想到你可能会在她们回去的路上截杀,于是就追了来……”
肖银萍转身注视着二柱,一字一板地道:“好了,那天夜里的事我不怪你,可是,今天的事你不要管,否则,咱们就恩断义绝,各走各的路。”
二柱闻言,瞥了一眼海明珠,又对肖银萍道:“我已经听到你们说的话了,你们一定要杀了海明珠么?”
肖银萍还未开口,一旁的肖云龙道:“二柱,这还用问,我们一路追踪至此,正想杀死她,为金萍姐姐报仇。”
肖银萍也道:“二柱,你说她以前救过我的命,我那夜不杀她,也算两者扯平,而这次是断不能饶了她,我想,你不会阻拦吧。”
齐二柱闻言,默默地垂下头,仿佛思忖着什么。
肖云龙一旁道:“二柱,反正杀她是一定的了,你想阻止也未必能阻止得了,我的”鬼魅阴风“并不惧怕你的”降魔杖法‘。“
二柱闻言抬起头,注视着肖银萍,一字一板地道:“你们一定要杀了她么?”
银萍点了点头道:“一定。”
二柱又道:“非杀他不可么?”
银萍恨恨道:“非杀不可。”
二柱闻言,叹息一声,突然一伸手,从腰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心窝上,神色肃穆地道:“银萍,反正我不想看着她死,还是让我先死吧。”
“不。”银萍惊叫一声,疾身扑上,抓住二柱握着的匕首手腕,急道:“你不能……”
二柱垂下手臂,呆望着面前的肖银萍,略带恳求的道:“答应我,再放她一回吧。”
银萍慢慢松开了二柱的手腕,长叹一声,背过身去,痛苦地道:“你为什么要救她?”
二柱瞥了一眼海叨珠,道:“我,我喜欢她……”
银萍闻言,猛地转身,逼视着二柱,颤声道:“你,你想和她练”鸳鸯大悲掌“么?”
二柱摇了摇头。
银萍道:“你不用否认,其实你心里确是想和她一起去练悲掌神功,所以才三番两次地出手相救。”
二柱闻言,脸色一红,分辩道:“我并没有想……”
一旁的肖云龙问肖银萍道:“什么”鸳鸯大悲掌“,怎么回事?”
银萍道:“二柱昔年在一个石窟中发现一个鸳鸯银盒,他说里面装有武林绝顶神功”鸳鸯大悲掌“练功秘笈,而那武功必是一男一女,结成夫妻之后方可演练……他一直在寻找意中人,想进石窟练习神功。”
肖云龙惊道:“莫非那:鸳鸯大悲掌”比我的“鬼魅阴风‘还厉害么?”
二柱道:“我怎么知道,只是那秘笈上写着”悲掌神功,无敌天下“……”
肖云龙惊愕道:“真是闻所未闻。”
一旁的海明珠,这时荑目进射出异彩,喜道:“此事我倒听一位海外高僧与家母说过,那位海外高僧还托家母帮助找那部奇功……”
银萍一旁气道:“你别得意,我们还没说不杀你。”
海明珠顿时语塞,悻悻地瞥了眼银萍。
二柱对银萍道:“银萍,你若是有心练悲掌神功,我可以放弃,只是请不要伤害明珠……”
银萍幽幽叹道:“二柱,你真的喜欢她么?”
二柱搔了搔脑袋,瞥了一眼海明珠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
银萍闻言,突然眼圈一红,气道:“你带她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说完,晶莹的泪珠流落眼边,一转身向旁边的一片丛林跑去。
“银萍。”二柱喊了一声,尾随追去,可是到了丛林前一看,却不见了银萍的身影,他叹息一声,便快速返回来,对肖云龙道:“都是我不好……”
肖云龙瞪了二柱一眼,吼道:“齐二柱,银萍要是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身形一抖,掠向那片丛林,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二柱望着肖云龙离去,叹息一声。
海明珠这时走近二柱,盈盈美目注视着二柱,轻启朱唇,嫣然道:“喂,你真的喜欢我么?”
二柱转过脸来,迎着海明珠热辣辣的目光,脸一红,垂下头去,道:“我想救你,只好那么说……”
“原来是这样……那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海明珠说着,眼里巳噙满泪水。
二柱见状,慌乱道:“海姑娘,你听我说……”
海明珠双手掩耳,嚷道:“我什么都不听……”
二柱道:“莫非你烦我么?”
海明珠大声喊道:“烦你,烦你,烦你。”
二柱满脸涨红,看了海明珠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海明珠望着二柱远去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嘤嘤而泣……
落木萧萧。
肖银萍驻立在姐姐肖金萍的坟前。
秋风吹拂着她的发丝,衣袂飘动,她神色凄楚,目光呆滞,宛然不觉,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正对长眠地下的姐姐倾诉着内心绵绵不尽的哀思。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银萍已听到了,且已猜到来人是谁,遂幽幽叹一声道:“我说再不想见你,你走吧。”
身后的人停住脚步,道:“我想对你解释……”
银萍依然背对着来人,冷漠道:“要是我不想听呢?”
来人道:“那你一定是误解了我。”
银萍道:“误解?除非我是傻子……”
来人道:“你不能转过脸来么?真的不想见我。”
银萍道:“你为什么不与她一同去东海?这却是出人意料?”
来人道:“其实我已经告诉她了,我说喜欢她是因为想救她。”
银萍语气缓和道:“这么说你内心是不喜欢她了。”
来人道:“我知道自己很呆很笨,喜欢又有什么用,她不会和我交朋友的。”
银萍叹道:“你把她看得太高贵了,其实,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呢?”
来人道:“我只是愿意和你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想……”
银萍闻言,蓦地转过身,美目中流露出欣喜和欢悦,注视着面前的来人。
她没有猜错,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齐二柱。
看着二柱那憨态可掬的模样,银萍不知怎么的,心中涌起一种异常的感觉,不由柔声道:“你心中真是这么想的……”
二柱点了点头,略显面腆的道:“这话我总想对你说,今天终于说出来了,你不生气吧……”
银萍道:“我自然不会生气啦!其实我也想与你经常在一起,见你和别的女孩子……我心中才会生你的气呢?”
二柱闻言,搔了搔头,道:“其实,我对海姑娘……”
银萍截口道:“不要再提她了,她离我们远去,让我们忘了她吧,你一定也不会再想与她一同去练悲掌神功,是么?”
二柱轻喟,“其实我根本没有想与任何人去练悲掌神功,我知道自己很笨,武功基础又差,我只是想把那武功秘笈交给自己的好朋友……唉,老天爷真不该让我发现那本神功秘笈……”
银萍道:“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二柱脸一红,急辩道:“我会骗你么?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若习会了那绝世武功,会更增添烦恼……”
银萍道:“既然如此,你想把那神功秘笈送给谁呢?”
二柱叹道:“我长这么大只两个人对我好,一个是我师傅丐婆,另一个就是你,别人都说我呆,可是你却没有看不起我……”
银萍闻言,急忙截口道:“二柱哥,江湖风波险,我下山时师傅告诉我,武林中人,心怀叵测,遇事交友要谨慎小心,我见你忠厚诚恳……加之,当年又有一面之交……”
二柱叹道:“是呀!我爹也常说,再好的人一涉足江湖也会变的,我不明白,人之间因何有这么多恩怨和仇杀,若都成为好朋友不好么?”
银萍淡淡一笑道:“二柱,你的心太好……而可悲的是江湖中,好人多不得好报……”
二柱叹息道:“我最终要退隐江湖,和爹娘寻个僻静之处,种地耕田,平平静静地过一生……只是,现在不行,我还要寻个合适人把那神功秘笈给他……那样我就了却一桩心事啦!”
银萍道:“二柱我劝你还是不要过于声张的好,因为若让别人知道你有神功秘笈,那会引火烧身,危及生命……”
二柱颔首道:“我知道,所以这么些年来一直同对任何人说……我还是那句话,银萍,我要把那悲掌神功秘笈交给你,你愿意和谁练都行,为了替金萍姐姐报仇,为武林除害,你练就了武功自然再好不过……”
银萍忙道:“可是我自己也练不成呀!”
二柱搔了搔脑袋,嗫嚅道:“我想说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银萍笑道:“你想说什么?”
二柱道:“我想说,你与金童练怎么样?”
银萍闻言,粉面顿时绯红,娇羞地垂下头,喃喃道:“金童……他身边已有两个女孩子……”
二柱道:“那有什么关系,你若有意与他练,我倒可以去找他来。”
银萍急忙阻止道:“不,我不想与他……我……我心中很乱。”
二柱道:“你还没有想好,我告诉你,那个藏书的石窟在西莽山,若你……” 刚说到这里,突然银萍出手拦住他,道:“快别说,树上有人。”
二柱一惊,举目向头顶的树上望去,同时震声道:“树上的朋友,请下来一叙。” 话音未落,从树上,飘飘落下一个白衣少年,身形一着地,便朝二人抱拳施礼道:
“无意叨扰,多多见谅。”
肖银萍和齐二柱一见来人,不由一怔,竟是小王子。
肖银萍惊道:“你的病可痊愈了么?怎么会来这里?”
小王神色一黯道:“我身体之疾已愈,心之伤痕难愈,你们回齐家堡怎么不先到家里,却一齐跑到这荒凉的坟地……”
二柱道:“我父母可好?我正想回家去看望她们。”
小王子点头道:“他们都好。”
银萍截口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路过还是……“
小王子黯然叹道:“我病好后,经常来到这里陪伴金萍,我怕她一个人睡在这里孤单……”
说着,眼圈一红,俊目噙泪道:“我今天来时见这里有人,不知是谁,才躲到树上。”
银萍幽幽长叹道:“难得你对我姐一片痴情……”
二柱-旁叹道:“若是金萍姐还活着多好。”
小王子谓一声,痛苦地垂下头去。
一旁的银萍见了,对二柱道:“走,咱们回你家去吧,你爹娘早就想你啦!”
二柱正欲说话,这时小王子突然道:“对了,咱们得快些回去,因为我来时堡内来了一个女子,说”三丽山庄“出了大事寻你前去……”
二柱一听惊愕地道:“那女子可离去了。”
小王子道:“那女子见你不在堡内,又风风火火地策马到别处去找去了。”
二柱闻言,道:“若是这样,我便不能回家了,得立即动身去三丽山庄,你们告诉我爹娘,我去去便回……”
说着,不等二人说话,便转身掠起,施展轻功急急奔三丽山庄而去。
见二柱-走,肖银萍道:“哎呀!我忘了和他一同去……”
小王子道:“他已走远,你怕是追不上了。”
银萍道:“可我不识去三丽山庄的路……”
小王子笑道:“不然,让我带你前去吧,此处去三丽山庄,途中正好经过西莽山……”
“西莽山?”银萍一怔,道:“你怎么知道?为何要去西莽山?”
小王子机警四顾,然后低声道:“萍妹,实话告诉你,适才你与二柱说的话我已在树上听到,你们说悲掌神功是不是指”鸳鸯大悲掌“?”
银萍点了点头,困惑不解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王子神色一肃道:“我不能对你说,因为我的秘密只对一个人说过,而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银萍道:“那个人是谁?”
小王子叹道:“那就是你姐姐金萍。”
银萍淡淡一笑道:“故弄玄虚,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秘密。”
小王子道:“可是你一定想知道你姐姐临终前说的话吧……”
银萍惊愕地注视着小王子,急切地道:“我姐姐说了什么?
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小王子叹道:“因为不到时候?”
银萍道:“到什么时候。”
小王子道:“非说不可的时候。”
银萍一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啦?你是想说我姐临终前让你照顾我,而你一直难于启齿是因为……”
小王子截口道:“是因为我一直不能忘记你姐姐,但是,我又不能不完成此番来中原的使命,实不相蹒,我这次来中原,就是为了寻找两种奇功,一是家父的”太空无敌手“另一种是绝迹江湖的”鸳鸯大悲掌‘,所以,我想让你与我一同去西莽山,找到齐二柱所说的那个石窟,咱们一同练成“鸳鸯大悲掌”,便可纵横天下,笑傲江湖。“
银萍淡然一笑道:“你来中原一定另有隐衷,不会单单是为了寻找两种武功,况且,你又怎知道悲掌神功遗失在中原?”
小王子叹道:“萍妹,说来话长,以后我自然会把一切告诉于你,而现在我只想问你,可愿意与我去西莽山,同练悲掌神功么?”
银萍迟疑道:“二柱虽然说已将悲掌神功秘笈交与我……
可是,我还没想好与谁一同练,因为听二柱说,欲练此功,男女需结成……“
小王子截口道:“萍妹,你姐姐临终时拉着我的手,要我答应她……日后寻到你要像待她一般待你,我与你姐姐两情相悦,早有缔结连理之意,谁苍天负我,你姐姐竟弃我而去,为了完成你姐姐的诺言,为了更好地照顾你,我想……”
银萍听到这里,慌忙截口道:“别说了,我知道……”
说着,娇羞地垂下头去,喃喃道:“姐姐,你好糊涂……”
齐二柱离了那片坟地,施展轻功向三丽山庄奔去,足足走了一夜半,在次日早晨,已接近了云秀山,进了云秀山不远,就是三丽山庄。
他心中焦急,双脚生风,正沿着山道往前走,突然,身后响起一阵促的马蹄声。 他忙往足边一靠,后面的的奔马从身边一掠而过。
可是,跑出不远,突然马上之人一声娇喝,勒住坐骑,拨唇明眸,便低下头去,想从一旁绕道而过。
谁知那丽装少女见二柱走近,突然翻身下马,扑倒于地,跪拜道:“奴婢参见庄主。”
二柱一惊,驻足道:“你是三丽山庄的人,快快请起。”
丽装少女站起身来,柔声道:“小女正是三丽山庄的,几天前庄四处寻找庄主,不意在此巧遇……”
二柱道:“庄里出了什么事?”
丽装少女闻言,幽幽叹道:“庄主有所不知,几天前庄里来了一个俊俏公子,自称叫”苦书生“,不知为什么,竟把庄里十个姐妹都制服得一间屋子里,小玉和苦儿也在其中,那苦书生让我们十几个姐妹出庄四处寻你,说有重大的事情,如果我们在五天内找不到你,便放火烧了屋里的十个姐妹,于是,我们才纷纷离庄,四处寻找你……今天已是第四天了。”
“苦书生?”二柱惊讶地道,暗忖,又是个苦书生,莫非也是银萍扮的,不能,银萍分明是和自己在一起,昨天才分开的,不是银萍,又会是谁?想到这里,便对丽装少女道:“好,咱们速去。”
说着,身形疾弹而出,迳直奔向三丽山庄。
那丽装少女也上了马,随后跟来。
两个人不多时,便来到了三丽山庄。
丽装少女在庄门外高兴地喊道:“庄主回来了。”
听到喊声,从庄门里涌出七八个女子,见了齐二柱,都纷纷跪拜,口喊:“参见庄主。”
二柱让众女子站起身来,急道:“速带我去见那苦书生。”
众女子闻言,俱都喜欢,在前面一窝蜂地涌进三丽山庄,二柱跟在后面,不多时,来到一间草房附近。
但,那些领二柱奔进的女子们,都站在草房前的杨树林前,在她们面前,站着一位锦衣公子,正双手背在身后,高昂着头,对那些女子说着什么。
二柱迈步近前,那些三丽山庄的女子一齐侧身而拜,唯独那位公子卓立不动,一双俊目定定地注视着齐二柱。
二柱看见那双眼睛,居然觉得有些眼熟,他让众女子平身站起,来到锦衣公子面前,双拳当胸一抱道:“敢问阁下高名,在下齐二柱有礼了。”
锦衣公子闻言,并不说话,伸手除去头领上的文生子巾,撕去贴在脸上的一张人皮,朝齐二柱嫣然一笑道:“喂,才分别几天,就不认识我了。”
“海明珠。”齐二柱惊讶地叫了一声,一时竟无言以对。
海明珠笑道:“喂,我总算找到你啦!这办法果然好使,若是我一个人四处去寻,还不知找到什么时候?”
二柱道:“你没有回东海?”
海明珠道:“正因为回去了才又来找你。”
二柱一怔道:“找我什么事?”
海明珠闻言,顿时敛色道:“与你成亲,然后去练”悲掌神功“。”
二柱一惊道:“这……” 海明珠跨近一步,一双美目死盯着二柱,追问道:“你答不答应?”
二柱道:“我已经放弃练悲掌神功,并把那秘笈送给银萍,至于她与谁练那是她的事……所以,实难答应。”
海明珠闻言,浑身-颤,又道:“我不管你把那神功的秘笈给了谁,反正我是练定了,你若不答应……哼。”
她说着,一指那间锁着门的草房道:“屋里的十个人一个也别想活。”
二柱一惊,随即沉声道:“海姑娘,请不要强人所难,莫非逼在下与你交手吧。”
海明珠一笑道:“我才不愿意呢?我知道你是丐婆的徒弟,三十六路降魔杖颇有些功夫,可是,我要告诉你,就是你打败了我,也救不了那些人的性命,因为我已在她们食膳中掺进了毒药,若无我的独门解药,十天内她们都会毒发而死……”
二柱闻言,眉头一皱,搔了搔脑袋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练鸳鸯大悲掌呢?”
海明珠闻言,眼圈一红,叹道:“你早就应该问这句话,我告诉你,那天我回东海的途中被你教下,然后,只身回到珍珠岛,可是,进了珍珠宫一看却是一片惨状,宫内之人几乎死伤殆尽,我从受伤的侍女口中得知,就在我到珍珠宫的前一天夜里,珍珠宫遭到一伙灰衣蒙面人的袭击,宫中珠宝奇珍洗劫一空……我这才返回中原,想起你所说的悲掌神功,我要与你练此功,找到那伙灰衣蒙面人报这血海深仇,为了找到你,我才锁起这十个女子,让其他人四处找你……”
二柱听了,不由叹道:“真是可恶之极,海姑娘,我愿意帮你查出凶手,报仇雪恨,只是这练功之事……”
海明珠一笑道:“你要好好考虑一下,那十个姑娘小命可在我的手上……”
“这……”二柱一怔,垂下了头。
海明珠道:“你不曾说喜欢我么?因何……”
二柱缓慢地抬起头,叹道:“唉,为了这十个姐妹,我只好对不起银萍了。”
说着,对海明珠道:“你快给她们服下解药,我答应与你练悲掌神功。”
海明珠闻言,欣喜若狂地笑道:“真的,你真的答应我了。”
二柱点了点头,“真的答应。”
海明珠道:“从不反悔。”
二柱道:“不反悔。”
海明珠道:“你要发誓才行!”
二柱道:“怎么发誓。”
海明珠道:“你就说,我自愿与海明珠同练悲掌神功,若反悔,不得好死。”
二柱一时语塞,嚷蠕道:“何必这样。”
海明珠神色一肃道:“你是不真心了。”
二柱无奈,只得大声道:“在下愿意与海明珠同练悲掌神功,若反悔,不得……好死。”
海明珠听了,附掌笑道:“这就对了。”
二柱急道:“请海姑娘快去为那些人服下解药,咱们即刻动身去西莽山。”
海明珠喜欢地道:“那咱们这就走吧……”
二柱惊疑道:“那解药……”
海明珠咯咯一笑道:“她们根本就未吃毒药……”
在西莽山的丛林里有两个人在穿行。
这二个人便是小王子和肖银萍。
他们是来寻找悲掌神功练功秘笈的。
那日,齐二柱和肖银萍在坟地说的话,不意被小王子听到,他遂恳求银萍和他一同练悲掌功,而银萍却不十分情愿,但是又不好违背姐姐临终的遗愿,便勉强随小王子来到了西莽山。
银萍知道,就是来到了西莽山,要找出那个藏着神功秘笈的石窟,也并非易事。
果然,两个人在山中寻找了一天多,仍然是什么也没有出现,几乎查找了每个可能存在的石窟山洞,可还是没有找到。
此时,天的中午,精疲力竭的两个人来到一片松树中,坐在树下吃干粮,一边吃,银萍一边忧郁地道: “咱们这样瞎闯,我看是劳而无功,那悲掌神功的隐藏之地,能那么容易找到?”
小王子笑道:“齐二柱分明说是藏在这西莽山里,我们若肯下苦功,耐心地查找不会找不到。”
锒萍道:“可是,我总觉得不告诉二柱一声,咱们练不太好……”
小王子道:“他不已说了,把悲掌神功秘笈送给你么,你和谁练与他有何相关。”
银萍叹道:“话虽如此,而我心中总觉得……”
“有人来了。”小王子不待银萍说完,压低声音惊道:银萍立即住口,机警四顾,道:“在哪里?”
小王子道:“已经到咱们身边了。”
话音未落,果然从一旁的树后,幽灵般地闪出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人个人朝小王子和银萍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们都很机警。”
小王子和银萍本能地挺身而起。
小王子朝两个人抱拳道:“我俩影响二位朋友赶路了么?”
一个黑衣人道:“要是我没认错人,你就是那个西域来的小王子。”
小王子摇头笑道:“二位认错了啦!在下不认识什么小王子,本人是这西莽山土生土长的山民,这不,正想与拙妹进山采药。”
那黑衣人闻言一怔,另一个黑衣人冷冷一笑道:“不管你是不是小王子,但是,今日碰上我们算你霉气。”
小王子惊道:“敢问在下贵姓高名,是那个道上的?”
一个黑衣人听了阴侧侧一笑道:“你可听说过江湖上的”索命二无常“么?在下便是,索命无二常‘中的老二袁天豹,这位是在下的朋友辽东常天啸小王子闻言,浑身一颤,顿时僵立不动。
他猛然发现,觉龙四年前就死在这袁天豹的手里,在昆仑山练武时,就常听到别人说过“索命二无常”,本是江湖极为险恶之徒,令人闻风丧胆,今天虽邂逅,而实际上他们安的什么心又有谁知,想到这里,便强颜笑道:“小辈不知二位至此,所为何事……”
袁天豹冷冷一笑道:“在下与家兄曾受雇于人,要取小王子的首级,而家兄不意命陨,在下特请常兄臂助,今天遇上宁可错杀,也绝不会放……”
小王子道:“凭你们”索命二无常“的身手,取区区之首级,无异于探囊取物,何必还请人助拳?”
袁天豹闻言一怔,冷笑道:“我不喜欢奉,只知道拿人钱财为人消灾灭祸。”
小王子惊道:“这么说你是受人指使了。”
袁天豹道:“那自然,否则你我素昧平生,我怎么会要你的性命。”
小王子道:“你受何人指使,是”大漠神君“,还是……”
袁天豹闻言,冷道:“你的话得太多了,我杀死的人中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说这么多话,又这么坦然。”
一旁的常天啸道:“小王子,你若想活命,就交出雪寒珠,然后,远走天涯,或许能逃得活命,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小王子叹道:“真想不到……我就是死也不明白……”
银萍一旁急道:“他俩真的要杀你么?”
小王子点了点头道:“他俩像是两柄剑,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控制,想杀我者便是那握剑之人,简而言之,他俩不过是工具吧。”
银萍道:“可是,我们怎么办?”
小王子瞟了瞟面前的袁天豹和常天啸,叹道:“凡是皆由命安排……”
袁天豹冷笑道:“说得对,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到五更天,看刀。”
说着,抢步欺身,手中刀挟着一股劲风,缠向小王子脖颈,出手凶狠,快速,虽然招式并不精妙,看上去简简单单,而正是用这各上招式杀人才是阳实用的最霸道:小王子见袁天豹迎面袭来,急忙抽剑相迎,一声金铁之声,刀剑相格,小王子被震得虎口发麻,手中剑险些脱手。
只此一招,他知道袁天豹内功深厚,力道强劲,如果硬拼,自己顶多只能过去七招八式,必败下风,正然不知如何取胜,袁天豹又清啸一声,挥刀进招。
一旁的肖银萍见势不好,便娇叱一声,挥剑扑上,想帮助小王子战袁天豹,可是,她身形刚一动,旁的常天啸弹身迎上,挥长剑接住银萍,两人厮杀一处。
小王子见银萍不能出手相救,不由心暗惊,一丝恐怖感袭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和银萍绝不是这两个的对手,生死系于一发,可是,又不能束手待毙,只有舍命一拼,或许还有生还的希望。
然而,毕竟武功相差得悬殊,小王子迎战袁天豹,还没过五招,身上衣襟已有三处被刀尖划破,忍着伤痛,他偷眼一看一旁厮杀的银萍,不由心中一惊,见银萍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步法凌乱,在常天啸凌厉的攻击下,险象环生。
然而,就在他偷眼看银萍的瞬间,顿觉右肩井穴一麻,手中剑陡然落地,他心一凉,知道是穴道被制,正想弹身逃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袁天豹沉喝一声道:“别动!”手中忍压在了他的脖颈上。
小王子浑身一颤,顿然呆立不动,镇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凶神恶煞般的袁天豹,道:“你怎么不杀了我。”
袁天豹阴险一笑道:“在下并非是不杀你,可是一杀死你,那雪梅珠就成了千古之迷。”
小王子道:“那么,只要我告诉你雪梅珠的下落,你就放我一马啦!”
袁天豹道:“正是这样。”
小王子道:“可是,要我说出雪寒珠的下落并不难,除非让我看到大漠神君,否则,我宁死也不会讲的。”
袁天豹惊道:“你要见大漠神君?”
小王子道:“我猜大漠神君为了雪寒珠恐怕早来到中原了。”
袁天豹正欲开口,突然,旁边响起尖气的一声喝喊:“快住手,杀死小王子会掉脑袋的。”
袁天豹闻言一惊,急忙撤刀,转脸一看,从一旁的树后闪出一个黑衣蒙面人,遂停异道:“听声音,在下已经知道阁下是哪位。”
蒙面人依然尖声地道:“江湖中从没有看到在下的真面目,因为认得真面目的人都被在下杀死了,阁下出此言,莫非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袁天豹惊异道:“区区不知阁下名号,只是知道,四年前阁下曾和我们索命无二常在尚武村时一同截杀天竺僧觉龙,若非阁下识觉得龙的”九元丹功“,我们也许谁都难逃活命。”
蒙面人尖声尖气的一笑道:“嘿嘿,那么在下却是你等的救命恩人了。”
袁天豹颔首道:“这样说并不过分。”
蒙面人笑道:“那么在下有一事相求,你能答应么?”
袁天豹眼珠一转道:“你是想让我把小王子交给你,对么?”
蒙面人微微点头道:“说得不错,在下和你一样也是受人之托……”
袁天豹惊道:“也是大漠神君么?”
蒙面人骤然厉声道:“凭你的身份还不配探究在下的渊源?”
袁天豹瞟了一眼旁边正和肖银萍厮杀的常天啸,神色一肃道:
“阁下想必也听说过,索命二无常只知道杀人,却从没放过人。”
闻言,蒙面人突然仰面尖声尖气地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尖厉,闻之又刺耳又惊心,使人心律不能不为之一颤,猝然,笑声戛然而止,便听到袁天豹惊叫一声,用手一指蒙面人惨道:“原来是你……”
说未说完,身形扑倒在地,胸前赫然呈三角形刺着三枚飞针。
蒙面人见袁天豹身形倒地,遂身形一弹,来到小王子近前,小王子惊魂甫定刚要开口,蒙面人疾出剑指封了他身上的七处大穴,然后将他往肩上一扛,纵身向一旁的树林奔去。
常天啸正然和肖银萍酣战,本来他早就可以将银萍置死,只是银萍艳美绝尘,乃是他平生所最美的尤物,不忍心下狠手,所以,出剑七分调戏三分,想把银萍气得不支之时,再一亲芳泽,反正他是袁天豹请来帮忙的,与银萍无甚冤仇,岂能坐视不管,遂挥剑格开银萍的来剑,而小王子又被人劫走,岂能坐视不管,遂挥剑格开银萍的来剑,清叱一声,身形纵出,向那蒙面人追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掠进树林,便不见了踪影。
银萍一见常天啸飞身离去,便娇呻一声,身体轻轻地瘫坐在草地上,大口喘气,用手擦着额头的汗珠,喃喃道:“小王子,你怨不得我没救你……”
歇息了片刻,银萍才从草地上站起身来,她辩了下山方向,遂择路下山,她适才已经隐约看见了杀袁天豹的那个人,并且一听那尖气的声音就想起正是四年前在尚武村杀死的那个人,她不想去追踪那个,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若追去,非但不能救下小王子,甚至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走在山路上,两旁的林间小鸟在啼叫,山风吹来,送来丝丝的凉意,银萍此时的心境,便和这秋天的山野这般空寂,这般凄凉。
此时要是有个伴在身边多好,银萍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二柱,她的心猛然一动,顿觉得有一股暖流涌遍周身,她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希望和二柱在一起,身边若有了二柱,她就觉得得自己变得聪明快乐,然而,现在二柱不在身边,与自己一同前来的小王子又遭了劫难,生死未卜。
太阳西斜,银萍慢慢的走出了西莽山,可是,当她一出山口时,突然一怔,见迎面的山路疾步走来两个人,她一眼就认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正是齐二柱,她的心为之一悦,正想欣喜地喊出声,正想张开双臂迎上去,然而,目光移处,又发现了跟在二柱身后的艳丽的女子。
顿时,她呆若木鸡,她认出那艳丽女子正是海明珠,她最恨的人。
第十一章 情之所钟
银萍不觉停下脚步,呆立在那里,她犹豫着,不知该回避,还是该挺身而出,就在她迟疑的时候,齐二柱和海明珠已来到了她的面前。
见了银萍,二柱和海明珠都面有诧异之色。
二柱道:“你?银萍你怎么会在这里?”
银萍故意把头高昂着,显出不屑的神态,傲然道:“我怎么不会在这里?”
二柱一笑道:“我是说你没有去我家么?”
银萍瞟了一眼二柱身边的海明珠,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幽怨需要发泄,听了二柱的话,淡淡地道:“我为什么要去你家?”
二柱越发尴尬和难堪,他不知道银萍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冷漠,自然更不清楚为什么银萍会来西莽山,听银萍这么一说,便道:“你不是和小王子一起么?”
银萍漠然笑道:“他……早走了。”
说着,瞥了眼海明珠一眼,不阴不阳的道:“我可不像有的女人,总喜欢和男人在一起。”
二柱闻言,顿悟银萍怨从何来,他正欲开口辩解,一旁的海明珠笑道:“可是,有一种女人,她们自称不喜欢和男人在一起,而心里却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男人,甚至连睡觉时都也不能忘记,对于这种女人,最恰当的说法是假正经。”
“你。”银萍顿时粉脸潮红,勃然怒道:“你不要脸。”
海明珠激怒了肖银萍,便又咯咯一笑道:“你发什么怒?
我又没有指名道姓说你。“
银萍冷道:“姓海的,你别得意,咱们之间的恩怨总是一天有个了断。”
海明珠依然笑道:“这话怎么说呢?我与你之间只有怨怕是没有恩,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和我水火不容。”
银萍道:“你们珍珠宫的人参与了夜袭齐家堡,我姐姐说不定就是死在你们珍珠宫人之手,此仇不报,天理难容。”
海明珠神色一肃道:“你说我们珍珠宫的人杀死了你姐姐,我还说是你买通了黑道的人捣毁了我们珍珠宫,这些都是捕风捉影,只有拿证据出来,才能让人信服。”
银萍接着道:“你说什么,珍珠宫被人捣毁了。”
二柱一旁截口道:“是这样,海明珠从慈善堡回去后,便见珍珠宫已被人捣毁,她才来中原找我,想与我同练悲掌神功,以便日后寻仇人报仇……”
“原来这样。”银萍截口气道:“二柱,你……我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说着,眼圈一红又道:“你不是已经答应将悲掌神功秘笈送给我么,因何又暗许他人……”
二柱慌忙道:“你听我解释,我的确是先答应了你……”
银萍嚷道:“可是你和她来到这里,不是想练功么?”
二柱道:“确是想练功,不过我……”
银萍气道:“你别以自己辩解,你早已忘了我,还说什么?”
话一出口,泪水已夺眶而出,泣道:“你还说愿意和我在一起,其实你……”
二柱见银萍气得流出泪来,也一时不知所措,回头看见一旁微微冷笑的海明珠便气道:“你还笑,你不好好和她解释?”
海明珠一怔,随即笑道:“你叫我怎么说呢?人家爱哭就哭,爱笑就笑。”
二柱气道:“都怪你,今天惹出事来你却在一边幸灾乐祸。”
银萍挥泪怒道:“你又何必怪她,若非你领她前来,她会知道悲掌秘笈在西莽山?”
二柱哑然,怔怔地望着肖银萍,竟不知说什么?
海明珠见状对肖银萍道:“说得对呀!你既然知道他领我来这里练悲掌神功,为什么你还在这里阻拦,应该早点回避才是呀!”
银萍冷笑道:“你真得意呀!可我倒要看看,你若是连性命都保不住,还怎么去练功?”
说着,一伸手抽出腰间长剑,清叱一声,挥剑欲上。
二柱一旁见了,急喊一声,“住手。”抢步窜到海明珠面前,用身体挡住了海明珠,道:“别这样,有话好说……”
银萍一见二柱挺身护住了海明珠,顿时心中一阵绞痛,一种难以名状的凄楚涌上心头,手中剑一指面前的齐二柱,颤声叱道:“你……你闪开。”
二柱执拗地道:“银萍,你不能……本来……”
“本来他是喜欢你的,可是,现在他喜欢上了我……”
“你贱。”银萍气得怒叱一声,立刻脸色煞白,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身体一摇,险些跌倒。
二柱急忙上前,伸手把银萍扶住,惊讶道:“你……你怎么了,都是我不好……”
银萍用力挣脱二柱的双手,凄楚地一笑道:“我真想杀了你,然后我也……”
说完,步履踉跄地向一边的树林走去。
二柱见状大惊,疾步奔到银萍面前,拦止道:“你不要太难过,都是我不好……”
银萍望了面前的二柱一眼,黯然长喟道:“你走开……我不用你管。”
旁边的海明珠笑道:“喂,二柱哥,你真没趣,人家不用你管,你怎么还缠着人家不放。”
二柱闻言,回头对海明珠怒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自私……”
海明珠一见二柱真的动了怒,便大声嚷道:“你不想和我练悲掌神功了么?你不顾那十个女子的死活了么?别忘了,你是发过誓的。”
二柱一边伸出手去搀扶随时都有可能跌倒地银萍,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海明珠道:“我顾不了那么多,看见她这个样子,我能不管么?”
说着,搀扶着银萍走向不远的一块石头,扶着她坐在上面。
银萍看了一眼二柱,又瞟了一眼不远处大呼小叫的海明珠,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笑容未逝,头一偏,却昏迷了过去。
二柱见状,急忙把银萍平放在草地上,抬头对海明珠道:“海明珠,你快过来,她……昏过去了。”
海明珠闻言一惊,急忙奔到近前,伸手试了试肖银萍的呼吸道,抬头对二柱道:
“不要紧的,她是因为疲劳过度,加之刚刚受了刺激。”
二柱闻言,顿时挺身而起,一指海明珠,勃然怒道:“你……你走吧。”
说完,弯腰把银萍抱起,托在胸前,大步朝树林深处走去。
海明珠见状,急忙柔声道:“二柱哥,你别走,我……”
二柱依然前走,连头也不回,他抱着肖银萍来到树林深处,一片绿茵茵地草地上,他慢慢地蹲下身去,想把怀里的肖银萍放在草地上,可是,就中他蹲下身要松开手时,却发现怀里的银萍不知何时已醒过来了,正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二柱脸一红,掩饰道:“刚刚你昏迷了……”
“不要放下我。”银萍柔声地说了一句,把头深深地埋在二柱怀内。
二柱一怔,道:“怎么?”
银萍喃喃地道:“我怕……”
二柱困惑地四顾道:“怕什么?”
银萍娇喟道:“我怕你再离我而去……”
月光如水,筛进林间,照在相依而坐的二个人身上。
银萍气以已恢复了许多,只是身体尚感倦怠乏力。
她深情地注视着二柱,莞尔道:“你怎么不和那海明珠走,却留下来陪我?”
二柱摇了摇头,叹道:“我也说不清楚,还是那句话,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银萍甜蜜地一笑,道:“你真的要和她来练悲掌神功的么?”
二柱点了点头道:“是的,她抓住了三丽山庄的十个人,威吓我,若我不答应和她练功,就杀死她们……”
银萍歉意地道:“那刚刚我错怪你了。”
二柱挠挠脑袋,笑道:“我还不明白,你怎么也到这里,莫非你事先知道我们要来么?”
锒萍笑道:“我哪有那个本事,告诉你吧,我是和小王子一同来的,他要和我一同练悲掌神功,并说我姐姐临终时说要他照顾我……”
说着,便垂下头去,喃喃道:“我知道姐姐的意思。”
二柱道:“有小王子照顾还不好么?他又英俊又精明,凡事……”
银萍闻言,娇喟一声,抬头注视着二柱道:“你真是呆还是装傻?”
二柱困惑道:“我说错话了么?”
锒萍道:“你想不出么,姐姐的意思是想让我和小王子……”
二柱脸一红,拍了一下脑袋,恍然道:“我知道了,如果是那样,你和他倒正好同练悲掌神功。”
银萍闻言,立刻粉面含羞,柔声道:“可我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再说,他已经被人劫走了,生死不明……”
二柱闻言大惊,霍地腾身而起,急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好去救他。”
银萍抬眼注视着二柱道:“你想去救小王子么?”
二柱点了点头,道:“自然是了,万一他有个好歹,谁与你同练悲掌神功呢?”
银萍垂下眼帘,幽幽长叹一声……
齐二柱和肖银萍自然不会知道,就在他俩在树林唧唧私语之时,小王子正面临着生死存亡。
在离西莽山东麓三十多里处的一条大河边上,小王子僵立在河滩上,他的穴道依然被制封着,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只有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在生死搏杀。
这生死搏杀的两个人便是常天啸和那个说话尖声尖气的蒙面怪客。
常天啸是在蒙面怪客来到河边寻船要渡河时追上来的,一追到此,便与蒙面怪客厮杀起来。
小王子知道,后追上来的常天啸和蒙面怪客不是一路的,而不管谁胜谁负,自己都在劫难逃,所以,并不去关注两个人谁胜谁负,心中只企盼两个人能两败俱伤那样自己或许能有一线生的希望。
从武功招武上看,小王子看不出蒙面怪客的来历,只是从他使的峨嵋刺上猜出可能是与峨嵋有关,而常天啸使的是剑,一看便知是辽东常家庄的独门剑法。
蒙面怪客的峨嵋刺鬼怪凶狠,进招奇迅凌厉,走的乃是邪派路数,而常天啸剑法老辣沉稳,攻守相联,极少有破绽,而且力道雄浑,实有正统的用剑大家风度。
所以,一交手两个人便力均势敌,然而,就在两个人正酣战之时,突然蒙面怪客惨叫一声,仰倒了下去。
常天啸为之一怔,他觉得自己适才一剑袭向对方前胸,似乎剑尖并未触及到对方身体,而对方竟中剑倒地,这必是袭出的剑气将对方穴道封住了。
于是,长啸一声,凌空而起,一式“恶鹰扑兔”要直落下来,一剑将对方置于死地。
然而,他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对手,就在他凌空直扑而下时,那蒙面怪客骤然一扬手,发出三个白点,他眼睛一花,顿觉得胸前钻心刺骨般一痛,立刻周身酥软如绵,他惨叫一声道:“原来是你……”
说着,身形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剑刺进地里半尺多深,立刻气绝身亡。
小王子一旁见了心中猛然一颤,他见常天啸的心窝上分明刺着三角形的三根银针,不用说,他将落在这蒙面怪客之手,那将是最可怕的,此人不但武功卓绝,而且为人精明机警,超于常人,这们的人是武林中最强的高手,他们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机警异常,常常是巧显身手,在万分危急时,仅凭一招一武就能转败为胜。
常天啸一倒下、蒙面怪客从地上腾身而起,来到常天啸身前,伸手试了试鼻息,见确实已死,这才来到小王子面前,尖声尖气地道:“你全看见了吧,别指望谁来救你,即使来了也是只有一死。”
说着,复又把小王子扛在肩上,沿河边走了几步,发现河里泊着一只渔船,船头挑起一盏渔灯,灯火时明时暗,像是一个怪兽在眨动着狡黠的独眼。
蒙面怪客见了,便尖声尖气地喊道:“船家,快把船划来,我多给你银两。”
连喊两声,便见那渔船慢慢悠悠地划过来,少顷,靠了岸,便见船头立着一个渔人打扮的老者,戴着斗笠,低低地压在额头上,朝岸上的蒙面怪客道:“你们想到对岸去么?夜半行船经风历险,少了银两是不成的。”
蒙面怪客并不答言,身形一纵,扛着小王子跃上渔船,朝那船家阴恻恻的一笑道:“开船吧,到对岸便给你银两。”
那船家点了点头,用力把船撑离了岸,划向河心。
待船一到河心,蒙面怪客朝那船家冷冷一笑,尖声尖气地道:“你还装得真像,其实我早已识破,你必是想劫走这小王子才乔装改扮成船家的,从你划船的姿势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船家闻言一惊,立刻把手中竹竿一挺,叱道:“你倒还机警。”
蒙面怪客傲然一笑道:“你还想与在下动手么?识相的快跳进水里逃命去吧,否则……”
话未说完,顿觉得身后一股劲风袭到,他急忙缩头藏颈,避开身后疾迅的一击,回身时,看清不知何时从船舱中间冲出两个俊秀少女,每个人手中擎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秋水长剑,正朝他怒目而视。
再看那撑船的老者,已除去额下的假须和头顶上的斗笠,原来是一个英俊的少年,手中的竹竿也换成一柄长剑,三个人将他围在当中。
蒙面怪客见状,傲然一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话未说完,已挥掌劈向正面的一个素衣少女。
那少女见蒙面怪客挥掌劈来,并不退却,娇叱一声,挺剑迎上。
另外两个人也齐声暴竭双双擎剑扑上,三柄剑将蒙面怪客围在中间。
蒙面怪客毫不畏惧,挥掌出腿,在三柄剑中闪转腾跃,与这三个人苦斗在一起。
船舱上这一厮杀不要紧,船便随波逐流向下漂去。
月光下,三个执剑的少男少女和蒙面怪客依然酣战不止。
小王子躺在船头一角,他已经认出那三个执剑与蒙面怪客厮杀的人是谁,不由心中暗暗焦急。
突然,只听一声惊叫,蒙面怪客被一柄长剑逼得失足落水,小王子眼见那蒙面怪客在水中冒了两冒,便没踪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那个装扮成船家的英俊少年,来到小王子面前,疾出剑指,解开了小王子的穴道,欣喜地道:“小王子,你没事吧。”
小王子穴道被解开,但还不能行动,他笑道:“金童,多谢你们救了我……”
一旁的两个少女也围拢过来,其中一年笑道:“还是金童有办法,如果不是在船上,我们三个也未必是那蒙面怪客的对手。”
另一个女子只是点了点头,朝小王子羞赧的一笑。
小王子认出这两个少女,那说话的杨若英,羞涩一笑的是上官兰。
小王子感激地道:“真是在下命不该死,幸遇了你们,你们这是到哪里去?”
杨若英把剑插入鞘内,笑道:“我们想去齐家堡找你,后来在途中遇上齐二柱和肖银萍与万花帮的人打杖,金童在树上用”销魂鸟“一叫,便将那些人弄得神魂颠倒,我们一下子就把那些人打跑了,后来在一个小镇玩了两天,才想回山,途中遇上了你们。”
金童接口道:“我见那蒙面怪客武功怪异,恐怕地上难以取胜,便弄来这渔船和这破斗笠……”
小王子似乎没听到金童的话,急忙截口道:“适才畅姑娘说什么”销魂鸟“?可是来自天竺的”奇鸟之园‘么?“
金童闻言一怔道:“正是,好是我爷爷柳苍林云游四海,路过天竺”奇鸟之园“时,别人送给他的,莫非你也识得那”销魂鸟‘么?“
小王子道:“不知那鸟可在此处么?能否让在下见识一番。”
金童转头对上官兰笑道:“兰妹,你去舱中把”销魂鸟“拿来。”
上官兰应声而去,少顷,便提着一鸟笼子走出来,递到小王子面前笑道:“你看吧,就是这只鸟。”
小主子接过鸟笼子,藉着皎洁的月光观看着鸟笼子里的“销魂鸟”,一边看一连点头惊喜道:“正是”销魂鸟“,这鸟又叫”千里思归‘。“
金童不解地问道:“怎么起了这个名字?”
小王子道:“听人说这鸟极善飞翔,又有极好的记性,不论走到哪里,只要一把它放飞,它便能飞越千山万水,平安地回到家中。”
柳金童笑道:“难怪爷爷一再叮嘱,不要弄跑它,再寻怕是难了。”
小王子笑道:“你们下一步还想到哪里?咱们该有个目的,总不能这么逐波漂流吧。”
柳金童笑道:“你呢?你想去哪里?”
小王子道:“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咱们一同去齐家堡好吗?”
柳金童道:“不知银萍可在那里没有?”
小王子笑道:“银萍一定在那里,他和二柱向来是形影不离的。”
银萍到底和二柱分离了。
天将拂晓之际,银萍和二柱在西莽山的一个山洞里歇息了夜之后,两个人动身想回齐家堡去,他们高高兴兴在山路上,一边走一边愉快地说笑着。
银萍道:“二柱,你答应我了,不再理睬海明珠,可不许反悔。”
她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和体力都有所恢复了,又显出了绰越的风姿和迷人的神态。
二柱走到她身边,手里依然拿着那藤杖,闻言笑道:“我说过喜欢和你在一起啦……”
银萍道:“可是,那海明珠再找你缠着练悲掌神功怎么办,她鬼心眼多,你不小心会着了她的道儿。”
二柱道:“我……我不和她见面她便没办法了。”
银萍喜道:“对呀!她看不到你,再有妙法高招也不好用了。”
二柱道:“可是,永远不见面也怕是难办到,只是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能早些找到小王子或柳金童……只要你和谁一练成悲掌神功,那她就不会再……”
银萍脸一红,柔声道:“可是,我不知道到底应该与谁练悲掌神功,因为一旦练成,那就是说这辈子跟定他了……”
二柱挠了挠脑袋道:“这辈子跟定他,那就是说你永远与他在一起了。”
银萍点了点头道:“自然了,既然是夫妻啦!你没听说,成了夫妻要相守到白头么?”
二柱叹息道:“那样的话,我们便不能总在一起啦……”
银萍笑道:“你别不高兴,我想……”
二柱截口道:“到那时候我也想不出与你在一起理由……”
银萍道:“怎么想不出,我们是朋友,你忘了咱们还嗑头结拜过呢?”
二柱欣喜地一拍脑袋,正想说话,突然警觉地止住脚步,低声道:“你听,前面好像有人?”
银萍闻言,立即停住脚屏息静昕,顷刻道:“是有人,像是很多人,咱们得躲起来?免得麻烦。”
说着,身形一纵,跃上身边的一棵大树。
二柱见状,也跟着飞身跳上另外一棵树上,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向前面的山路上望去。
少顷,几条人影钻出树木遮掩的荒道,跨过一片低洼地,沿着山道奔过来。
这几个人步履轻捷,身形飘逸,若非练过武功的人恐怕到了近前也不易发觉,因为习武之人却十分注重耳力,闻风避器,夜半厮杀,都需要耳力灵敏。
渐近,银萍一见走过来的几个人,不由一惊,这几个身着灰衣,脸戴着蒙面巾,身形轻捷,脚下生风,从树下掠了过去。
银萍正想滑下树去,招呼二柱下树,继续赶路,突然,远处又响起马蹄声,便稳住身表,往下一看,不由又是一惊,见这远处奔过来的四匹马,这四匹马都在疾行,在前面的两匹红马上,分别坐着两个灰衣蒙面人,手里各执一根大棍,牵着后面两匹马的缰绳。
在后面的两匹马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白衣,年龄在四十来岁,空貌不俗,正是万花帮的帮主芍药,在他身边的马上坐着一个衣装华丽的贵妇人,正是芍药的妻子徐美珠。
银萍见这两个人神态木然,身形僵立,显然是被制穴了,驮在马上,她心中大惑,这灰衣蒙面人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俘获了万花帮帮主,莫非江湖上又新崛起了什么新帮大派?
正然困惑,突然,一旁树上有人暴喝一声,一条人影从树上跃下,端端的站在山路正中,拦住了那四匹马的去路。
银萍一看从树上落下之人,不由暗暗叫苦。
那人正是齐二柱。
齐二柱在树上看见前面的几个灰衣人掠了过去,并不想招惹是非,所以,也就藏着没动,而当他看见芍药和徐美珠受制于人时,想起徐美珠乃是师傅丐婆之女,况且那日在万花庄曾出面救过自己的性命,便按捺不住,暴喝一声,跃下树来,手中竹杖一挺,大声对那两个灰衣人,道:“你们是哪个道上的,因何要劫走芍药帮主夫妇。”
话音未落,那两个跨在红马上的灰衣人,疾迅的跳下马来,手中依然牵着后面两匹马的缰绳,又脚落地的同时,两人齐发出一声劲啸,啸音震荡山野,久久回荡在碧空。
啸音一落,顿时在前面和后响起了相同的啸音,随着啸音在前面和后面的树上,纷纷掠出十几个灰衣蒙面人,各执兵器,将二柱和那四匹马围在中间。
二柱见状,略显惊愕,嚷道:“你们谁是首领?在下齐二柱有话要说?”
话音未落,便听到正北方有个低沉的声音道:“齐二柱,你何故拦住马头,活得不耐烦了么?”
二柱毫不畏惧地道:“你们到底是哪个帮派的,为何在晴天白日绑架无辜?”
灰衣人冷道:“我们无帮无派,自由自在,听说万花帮主淫荡无耻,乃武林一大祸害,特聚众兄弟将此除去,也算为武林除害。”
二柱道:“就算芍药淫荡无耻,而徐夫人又有何错?”
灰衣人冷冷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内情并不知详。”
二柱怒道:“哼,等我都把你们打趴下,看你们还知情不知情。”
说着话,手中藤杖一挥,直取那个说话的灰衣人,一招“恶魔控探爪”,藤杖袭向灰衣人胸前的华盖致命穴。
灰衣人见二柱挺杖袭来,并不躲避,依然站立不动,仿佛根本没看见二柱一般。
二柱杖到中途,不由一怔。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顿觉身后一股劲风袭至,躲避不及,感到右肩一麻,右臂便无力地垂下,二柱惊恐地叫喊一声,定上一看,原来是右肩井穴被一颗打穴珠击中。
他正想用左手挥杖直攻而上,突然,在灰衣人的身边掠出两条人影,二柱还来不及看清来人,那两条人影已到近前,一个人挥剑架住二柱右手藤杖,另一个疾出手制了二柱周身几个大穴。
二柱气得哼一声,便僵立在那里。
那个制穴的灰衣人,转脸对那个为首的灰衣人道:“结果了这小子算了。”
为首的灰衣人摇了摇头道:“带回去一并处置!”
说完,便一挥手,身形掠起,带领众灰衣人又隐进树林之中。
剩下的两个牵着马的灰衣人,将二柱托上马背,与芍药和徐美珠一同看押着向前走去。
树上的肖银萍面对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她竭力抑制着自己没有跳下树去。
适才她看见那些灰衣人的身手,都是武林中的上乘功夫,她自己就是下去,不但救不了二柱,反而自己也会赔进去。
现在,主要是弄清楚这些灰衣人的来头,不知是哪个帮派的,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暗中追踪,以便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再找人救二柱也不迟。
主意拿定,银萍便投下树,悄悄地跟在那四匹马的后面,拉开一些距离,想尾随灰衣人去的目的地,寻找出灰衣人的来由。
走了大约有一里多路,前面的灰衣人也未发现跟在后面的银萍。
银萍心中窃喜,如果不被发现,这样一路尾随,不愁查不出这些人的真正身份。
然而,她却万万没想到,一件比被灰衣人发现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银萍小心翼翼地追踪灰衣人时,突然,从一旁的树丛中鬼魅般地阅出两个白衣人,年龄都在三十左右,相貌岸俊,便知道不是灰衣人一路的,遂镇静地道:“二位英雄,拦住小女的路有什么事么?”
两个白衣人闻言,右首的朝银萍微笑道:“你鬼鬼崇崇地跟踪那些灰衣人,也莫非是有什么事么?”
银萍冷笑道:“他们抓走了我的朋友,我要查明这些人的来头。”
“怎么?我们芍药帮主会是你的朋友?”
银萍一喜道:“你们是万花帮的?你们帮主被那些人抓去,你们因何无动于衷?”
左首的白衣人道:“我们刚刚从塞外回来,恰巧遇上,因为那些灰衣人多,我们不好硬拚,又不知这些人的来头,便也尾随其后,想探出个究竟,这查遇上了你,本想从你口中探听些什么,谁知你和我们一样……”
银萍道:“那咱们一同追踪不好么?互相也有个照应……”
两个白衣人闻言,交换了一下眼色,右首的白衣人道:“若换了别人,或许我们会同意的,可是对你……”
银萍惊愕道:“我怎么样……”
左首的白衣入神秘地一笑道:“你应该明白,我们是万花帮的,今日巧遇上姑娘,也是前生有缘份……嘿嘿。”
银萍闻言,再一看这两个白衣人色迷迷的模样,脑袋嗡的一声,心中暗暗叫苦,知道遇上了万花帮的两个淫徒浪子。
她竭力地镇静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右首的白衣人淫笑道:“你应该清楚,像你这般美色的女子,谁见了都会想干那个……”
说着,两个白衣人对视一眼,双双挺剑向银萍逼来,眼中欲火燃烧,嘴里浪言秽语地说着,就像两条恶狼欺负一只无助的绵羊。
银萍见状,早横下一条心,宁可玉碎,也绝不能含辱纳垢地生存,她一咬牙抽出长剑,娇叱一声,“恶棍,看剑。”便挥剑迎上,手中剑挟着劲风劈向两个欺身上前的白衣人。
然而,这两个白衣人并不接剑厮杀,其中一个剑在银萍眼前一晃,银萍急忙出剑外封,就在这里,另一个白衣人蓦然一扬手,打出一样东西,银萍见了,急挥剑封挡,谁知剑一触及那东西,“扑”的一声,那物被剑尖刺破,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透进银萍的鼻息。
她知道自己用剑刺破的是白衣人袭来的迷香囊,而体内已中迷香,渐渐地知觉模糊起来,娇躯微颤,步履蹒跚,最终撤手扔剑,娇呻一声,身体轻轻地瘫倒在地上……“
两个白衣人见银萍中迷香身形倒地,把手中剑入鞘,走到银萍身边,两人一见银萍绝美的容貌和窈窕的体态,不由已痴了三分。
“真是个天生尤物。”一个白衣人惊叹道:“看来咱哥俩真是艳福不浅,恐怕昔年的清风客也未必能享受过这般的绝色。” 另一个白衣人附声道:两个白衣人说完,便急不可待地蹲下身去,四只罪恶的手伸向肖银萍那少女圣洁的娇躯……
海明珠依然在西莽里穿行。
昨日,二柱抱着肖银萍离她而去之后,她便四处寻找,不料迷了路,非但没有找到二柱和肖银萍,连下山的路也找不到,无可奈何,便在一棵大树上歇了一夜,次日早晨想择路下山,可是却依然在原地转悠,在迷津般的山路中辩不出哪条路能下山。
天近中午,海明珠来到一片小树林前,她觉得又困又乏,饥肠辘辘,便坐在荒道旁的石头上小憩,望着头顶从树中间射进来的阳光,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凄凉,心中恼恨齐二柱没有情义,竟然抛下自己而不顾,又迁怒于肖银萍,不该半路插进来,否则自己与齐二柱说不定早到那个石窟,已要开始练悲掌神功了。
她正然坐在那里忍着饥饿胡思乱想,突然,听到一旁的树林里传出轻微的声音,起初一惊,稍稍镇静后,便路到树上,在树间穿行,来到了小树林里,从树上往下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见树林的草地上,有两个白衣人,正色迷迷的望着躺在地上的一个女子,四只恶爪近乎疯狂地撕扯着那女子的衣服,那女子闭目静静躺在那里,上身的内外衣已被剥去,露出雪白的肌肤和一双令人目眩的双乳。
海明珠一见那受辱的女子,不由又是一惊,她认出正是自己的冤家死对头肖银萍。
海明珠见状,心中象打翻了五味瓶,有一种说不出和滋味,眼看自己憎恨的人受辱,她应该感到惬意,而此刻,眼看那两个白衣人就要对肖银萍进行禽兽般的糟蹋和蹂躏,她却感到非常的厌恶,她觉得仿佛受辱的不是肖银萍。而是自己……
她心中愤愤地骂了一句,蓦地从草囊中抽出两枚银镖,拈在掌中,朝树下瞥了一眼,见其中一白衣人正然宽衣解带,要大显风流,便一扬手向那白衣人的头顶百会穴袭出一支银镖。
镖影一闪,只听那白衣人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另一个白衣人正要伸手剥去肖银萍的贴身衣裤,见状,惊恐四顾,忙挺身而起,叱道:“什么人?”
“海明珠在树上并不应声,她知道自己若真杀实拼未必是这两个白衣人的对手,所以不敢露面,也不应声,只是拈着另一枚镖,透过树枝静静地盯着那个白衣人。
草地上的白衣人连喊了三声,见没人应声,便壮了胆子,又走到银萍身边,他先是小心蹲下去,四周瞟了几眼,见没动静,便又伸手去撕肖银萍的衣服,可是,就在他手一伸出时,顿时觉后心一股劲风锐气袭至,躲避不及,一枚银镖直刺进后心,惨叫一声,身形歪倒在肖银萍的身边,他绝望地向肖银萍的身体伸了伸手,便不动了。
海明珠见这个白衣人也倒了下去,这才长舒一口气,从树上滑下来,走到肖银萍的身边,她注视着银萍那光洁和半裸的玉体,心中不由也暗暗称羡,她觉得即使作为女子也为肖银萍的完美无暇的玉体所倾倒。
怔了片刻,她慢慢地伏下身去,拿起肖银萍的内衣和外衣,一件件地为肖银萍穿上,虽然有的地方已经撕破,但大体还可以遮盖住了。
海明珠为肖银萍穿完衣服,便弯腰把银萍背起来,辨认了一下方向,朝不远处的一条山溪走过去。
来到山溪边,海明珠将肖银萍放在地上,她捧了一捧清凉的山溪水,洒在银萍脸上,待那溪水一洒上去,便听银萍呻吟了一声,慢慢地苏醒过来。
海明珠见银萍睁开晶亮的双眸,便缓慢地站起身,背对着肖银萍,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幽幽道:“你想不到吧,我本是你不愿见的人……”
听到声音肖银萍已知道站在自己身边这个艳装女子便是海明珠,她竭力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知道自己落入了万花帮两个淫徒浪子的手中,后来中了迷香……想到这里,她浑身一颤,猛地坐起来,一看自己上身衣服被撕破,顿时花容失色道:“怎么?他们把我……”
海明珠依然背对肖银萍漠然道:“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只是该怪我多事……”
萧银萍略略心安,赫然道:“你又教了我……”
海明珠冷冷一笑道:“我生来就贱,救人家一次,人家不领情,偏偏还要救第二次!”
说完,便迈步向山溪边的一块大石头走去。
银萍急忙站起身,对海明珠的背影道:
“不是我不领情,只是我姐姐之死……”
海明珠闻言,蓦然回首,注视着肖银萍,气道:“你总把我看成你的冤家对头,怕我抢走了你的心上人,便借口为你姐姐报仇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肖银萍尴尬地一笑道:“其实,我哪里有什么心上人,不过是你自己的心上人担心我抢了来,才故意这么说。”
海明珠微微一笑道:“你还嘴硬,你心里不喜欢二柱么?”
肖银萍一时语塞,怔了片刻道:“我只是喜欢他,可并没有说要嫁给他,不像你总是追着人家要与他练功……你知道,练悲掌神功需事先结为夫妻……”
海明珠顿然神色一黯道:“若能练成绝世武功,为妈妈为珍珠宫的姐妹们报仇,就是以身相许,我也……心甘情愿,况且,我对二柱也……”
话锋一转,逼视着肖银萍又道:“你告诉我,二柱他到哪里去了?”
肖银萍黯然长叹道:“二柱被人劫走了!”
海明珠惊道:“你骗人!他被人劫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在一起么?”
肖银萍道:“是这样,本来我们是在一起,天亮后我们下山时遇上一伙灰衣铁面人,劫持了万花帮的芍药夫妇,二柱念徐美珠是自己师父丐婆的女儿,便挺身相救,结果被抓,当时我躲在树上……”
海明珠截口道:“你怎么不去救他,你就忍心看着他被人劫去?”
肖银萍叹道:“可是灰衣人很多,而且身手不凡,我下去岂不白白送死……”
海明珠悻悻地道:“哼!若换了我,死也要去救二柱……”
说完,顿觉失言,脸一红又道:“你说那是伙灰衣人么?”
肖银萍点了点头道:“灰衣人!而且都蒙了面,猜不出是哪个帮派的人!”
海明珠恨恨道:“捣毁我们珍珠宫的也是一伙灰衣蒙面人……”
肖银萍道:“莫非是一伙人所为……”
海明珠不语,猝然抽出腰间的软鞭,手腕一抖,软鞭“啪”的一声将身旁的一棵树枝扫落坠地,她朝肖银萍冷冷-笑道:
“你快些亮出剑来,咱俩在此一决胜负,谁胜了谁就和二柱练悲掌神功,败了算倒霉,你敢么?”
海明珠话一出口,肖银萍大感意外,她迟疑道:“既然如此,你刚才因何舍身救我……”
海明珠幽然叹道:“我觉得我们都是女人,不能受男人的欺负……”
肖银萍道:“你非要和我动手不可么?”
海明珠道:“我一定要在今日和你分出高下!”
银萍深喟道:“我其实也想与你在此一决胜负,只是此时我无心于此,因为我还牵挂着一个人的生死……”
海明珠-惊,恍然道:“你是说二柱……他……”
肖银萍道:“我们在此厮拼倒可以,可是,二柱若遇害,咱们纵然分出高下,又到哪里去寻悲掌神功,迄今为止,那藏有秘籍的石窟只有二柱一人知道!”
海明珠闻言,大声喊道:“呀!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快去寻二柱吧!”
肖银萍点了点头道:“你愿意和我同行么?”
海明珠闻言一怔,旋即冷冷一笑道:“其实是你不愿意与我同行,你干脆明说好了!”
说完,把手中软鞭往腰上一缠,气咻咻地瞥了肖银萍一眼,离开山溪,翻身而去。
肖银萍望着海明珠离去的倩影,轻轻喟叹一声……
大明湖,波光潋滟。
濒中泊着一艘画舫,舱内僵尸一般坐着三个人。
这三个人便是被灰衣蒙面人劫持而来的万花帮的帮主芍药夫妇和齐二柱。
此时,三个人穴道依然被制封着,只是哑穴已被解开,可以说话,而那些灰衣人一到画舫后一个也不见了,把他们三个人扔在这空寂的舱中。
二柱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芍药,他想和芍药说几句话,打破这难堪的沉寂,而一看芍药,满脸愁苦,二目微闭,根本不想与他攀谈,而徐美珠经过一路的颠簸劳苦,闭目小眠!
二柱心想,真是莫名其妙,把人劫持到这里,竟然不问不管,不知道对手是谁,更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他又想到了肖银萍,心中牵挂着,肖银萍在西莽山会不会又出异情,想到肖银萍又想起了海明珠,心中觉得那天对海明珠过于粗暴和冷漠,如果有朝一日再见到她,一定请求她谅解。
二柱正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突然,船舱里响起一声咳嗽,二柱一惊,一看芍药夫妇依然似睡非睡,显然,这声咳嗽不是这两个人发出的,再定睛四顾,舱中依然没有别人,二柱正然困惑,突听有人高声笑道:“哈哈哈!芍药兄,把你请来真不容易!”
声音异常清晰,如在耳畔,二柱仔细辨别,方查觉是从舱壁透过来的,听见声音,芍药夫妇不约而同,睁开眼睛。
芍药道:“阁下到底是何人?将本帮主劫持至此,所为何事?”
二柱心想,敢情芍药也不知道这伙灰衣人是谁,听见他问,便注意倾听,看那舱壁外的人怎么回答。
话未落,那人高声道:“在下是谁无关紧要,不过,请阁下前来所为何事,在下不妨和阁下明言,如果在下没说错,你们万花山庄里可有一个”地下丽园“么?”
芍药闻言,顿时满面惊惧,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声音笑道:”在下自然知道,不但知道你处有“地下丽园”,而且还知道在“地下丽园‘中还囚禁着九十三名美貌淑女!”
芍药立对惊叫一声,慌道:“你……你到底是谁?这本是本帮的绝顶之秘。”
那声音又笑道:“你们想凑齐一百名美貌淑女,然后,便与本帮弟子自然婚配,而后,全部退隐江湖,在深山之中修筑一个世外桃源……这便是你们万花帮建帮以来为之奋斗的目标,而到今天为止,你们只差七名美女不到一百名!”
芍药惊诧道:“你即然知道,何必还要问在下,老实告诉你,本帮原来一百名弟子,现已死伤十几个人,就是不凑齐一百名美女,一声令下也完全可以全部退隐江湖,去建筑那世外桃源……”
那声音道:“可是,你们竟迟了一步,只怕再没有机会了!”
芍药惊道:“阁下请在下来……莫非是为了那”地下丽园“中的美貌淑女么?”
那声音高声朗笑道:“你倒聪明,既然你和我摊牌,在下也不好与你遮遮掩掩,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有一笔大生意要做……”
芍药惊道:“什么生意?”
那声音道:“我们已与北海王巴威龙谈妥,用绝色美女换北海的碧海龙珠,一个美女换一颗碧海龙珠,阁下想必知道那碧海龙珠的价值吧!因此,想请阁下把囚禁的美貌淑女献出来,因为通往”地下丽园“的道路只有你一人知道,并且开启”地下丽园‘大门的口诀也只有你一人记在心里!“
芍药冷冷地笑道:“简直是作梦,本帮众弟兄辛辛苦苦搜寻来的绝色美女,岂能拱手献于他人……”
那声音冷道:“美女的价值在于她们年轻,如果过了几年她们人老珠黄,可就不值钱了,阁下想过没有,如果在这艘画舫上囚禁你十年,你又有何感想……”
芍药一怔,颓然道:“你们到底是哪个帮派……”
那声音笑道:“无帮无派,自由自在!”
二柱一旁截口道:“我知道了,你们在此之前捣毁了东海的珍珠宫,莫非也是为了那里的珠宝么?”
那声音冷道:“你怎么知道捣毁珍珠宫是我们所为?”
二柱道:“听海明珠说捣毁珍珠宫的人是灰衣蒙面人,此番劫持我等的也是灰衣蒙面人,这是不言自明的……”
那声音冷笑道:“江湖上都说齐家父子是一对大傻瓜,怎么,这小于却很精明,齐二柱,你总不会希望陪着芍药帮主夫妇在这画舫中呆上十年吧!”
二柱急道:“自然不想,我是在途中被你们抓来,其实这里并没有我的事……”
那声音冷道:“怎么会没有你的事,倘若不在途中遇上你,我们迟早也会把你抓来,因为你知道武林上一个绝顶之秘!”
二柱惊诧道:“你们怕是找错了人?”
那声音高声笑道:“你是不是想让我言明?如果你记忆正常的话,你不会忘记”鸳鸯大悲掌“这几个字吧!”
“啊!”二柱失声惊叫道:“你……你怎么知道?”
那声音道:“你没想想都谁知道么?”
二柱闻声,暗忖道:“我未曾对外人谈及悲掌神功,江湖上只有银萍和海明珠知道这件事,她们断不会说与别人……
再有就是肖云龙,他会告诉准呢?他的精人香香小姐?香香是甄善仁的义女……“
那声音见二柱不语,又道:“齐二柱,只要你说出那”鸳鸯大悲掌“的练功秘籍藏在哪里,我们立即放你出去……”
二柱颤声道:?我……我不说……“
那声音冷笑道:“嘿嘿!那你只好在这画舫上住上十年了,什么时候你说出那悲掌神功的下落,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二柱急喊道:“不行,我还有事,我会想家的,快放我出去!”
一旁的芍药瞥了二柱-眼,叹道:“你别着急,慢慢会有办法出去的,只是暂时忍耐一下!”
二柱叹道:“可是银萍和海明珠他们寻不见我会着急的!”
芍药无语,又微微合上了二目。
一旁的徐美珠幽幽叹道:“二柱,都是我们害了你!”
二柱急道:“都怪我武功不高,没救下你们,我师父知道又会斥责我……”
徐美珠黯然叹道:“我娘又不知浪迹何方,我好想念她老人家!”
二柱闻言,顿时流下泪来,哽咽道:“我也很想师父……”
话音未落,突然,只听:“啪”的一响,脚下船板被掀开两块,里面钻出一个花白的人头,朝二柱和徐美珠咧嘴一笑道:“有你们这两个孩子想着我,我老人家就是死了也会合眼的!”
说着,一条人影从舱板下蓦然纵出,站在船舱中。
“师父!”二柱眼尖,一眼就认出来人正是自己的师父丐婆。
丐婆听见二柱一声惊叫,急忙上前捂住二柱的嘴,低声道:“别出声!”
就在捂嘴的同时,干枯的手指疾点,解开了二柱被封的穴道,又把一颗红色药丸塞进二柱的嘴里,然后,身形一移,来到徐美珠眼前,疾迅地为徐美珠解开穴道,颤声道:“死丫头,你可想死娘了!”
泪水流出徐美珠的面颊,她紧咬嘴唇,抑制着没有哭出声来。
这时,丐婆一闪身来到芍药身旁,厉声道:“你想活命么!”
芍药一惊,求救似地瞥了徐美珠一眼点了点头。
徐美珠见状,“扑通”一声跪在母亲的面前,抬起泪流满面的脸颊,望着母亲,目光中充满了企盼的哀求。
丐婆又疾挥剑指,解开了芍药的穴道,低声叱道:“你作恶多端,若再不走正路,小心我敲碎你的脑袋!”
芍药连连点头道:“小婿定改恶从善,重新作人……”
丐婆机警地瞥了一眼舱外道:“你出去后速把”地下丽园“里的女子都放了,然后领着美珠退隐江湖,自已去寻世外桃源……”
芍药频频点点头,满口应允。
丐婆说完,一挥手道:“你们快冲出船舱,跳湖逃命吧!”
二柱急道:“师父,你……”
丐婆道:“我要查找在船上说话的那个人……”
芍药道:“咱们把船弄到岸边,再一同离开这里!”
丐婆惊道:“不行!这船上到处都洒上了灯油,只要一丝火星这船便会燃烧起来……他们在岸边一发出,我们谁也逃不掉!”
徐美珠惊异道:“娘,你怎么知道的?”
丐婆叹道:“这画舫两天前就停在这里,我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要乘船游湖,便事先藏在舱板下面,想届时偷些山珍海味吃,谁料竟遇了你们……”
丐婆话未说完,突然舱壁响起一声大笑道:“好个丐婆,想不到我们精心安排的好戏,刚开始让你给砸了场,你快快让他们三个老实地呆着别动,否则,这画肪即刻就会火起!”
丐婆冷笑道:“火起也好,怕连你也会烧死!”
那声音冷冷一笑道:“真想不到,闻名江湖的”南天飞燕“会识不出在下的千里传音术,告诉你,在下身在望湖亭上,就是满湖的水都烧着了,在下亦安然无恙!”
丐婆不再说话,压低了声音道:“休得听他放屁!这船上肯定暗中潜伏着人,你们快走!”
说着,用力一推,把二柱和徐美珠推出船舱,回身对芍药道:“你善水性么?”
芍药点了点头。
丐婆一把将芍药推出船舱,然后也跟了出来,对徐美珠道:“傻丫头,以后就只有靠你自己照顾自己了!”
话没说完,手一推便把徐美珠推下湖去。
二柱一急,正要上前阻拦,丐婆身形一转,一掌推在二柱前胸上,二柱出其不意,仰面跌落湖中。
芍药朝丐婆躬身一礼,说了声,“岳母珍重!”然后也纵身入水,三个人一落进大明湖,顿时踪影不见。
丐婆见三个人一落进湖去,便从腰中掏出火折,迎风一晃点燃,朗声笑道:“你们这帮王八蛋,还不给我钻出来,老娘要烧船了!”
话音未落,把火折丢在甲板上,只听“扑”的一声,甲板燃起火来,经湖面微风一吹,火势更盛,立即蔓延,顷刻整个画舫便熊熊燃烧起来。
画舫上一起火光,立即从各个角落钻出几个灰衣蒙面人,惊慌失措地在船上把头鼠窜。
丐婆伫立在船头,置身熊熊的大火之中,高声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问世间情为何物……”
熊熊的火光和浓浓的烟雾,吞没了画肪,而丐婆那响亮的声音依然在湖面上回荡:问世间情为问物……
听见这声音,站在湖畔望湖亭上的一位古稀老者,凄然泪下道:“秋月,想不到我竟害了你……”
老者身旁的一个灰衣人谦恭地道:“父亲,徐美珠和芍药必是落水而逃,孩儿想即刻带人追踪……”
老者喟然长叹道:“罢了!你怎知那徐美珠乃是你的亲姐姐……”
灰衣人闻之愕然。
齐二柱从大明湖里逃了出来,便径直赶奔西莽山。
他知道丐婆已不在人世,心中悒郁寡欢,一路上无精打采,只想能够寻到银萍或者海明珠,他心中一直牵挂这两个人,但愿她俩能平安无事。
然而,赶奔到西莽山时,却扑了个空,山野空寂,阐然无人,更不见肖银萍和海明珠的踪迹,二柱心中忐忑不安,恐怕二女相遇会出手相拼。
在莽山寻不到肖银萍和海明珠的踪迹,他只好懒洋洋地下山,择路回齐家堡,他心中十分思念父母,出道以来只身闯荡江湖,经难历险,每当想起父母,心中便充满了一缕温馨。
这一日中午,二柱来到一条小河旁,小河旁有片竹林,透过竹林可见远处有片小村庄。
二柱来到这里,面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竟然觉得分外熟悉,仔细想来,方自想起还是夏天时,自己为了寻找“河南二女”来到这里,并且就在这桥头遇上了与“河南二女”打架的海明珠,也就是在这片竹林里。
触景生情,二柱不由黯然神伤。
他放缓脚步,踏上了独木小桥,想到小河对岸的村庄去寻些吃的东西,然后再继续赶路。
踏上那独木桥,二柱心中涌起一丝凄楚。
渐渐的走到了桥中间,突然,面前丽影一闪,一个熟悉的倩影闯进眼帘,二柱一怔,望着河对岸亭亭玉立在桥头的一位丽女,他轻声叫了一声:“明珠?”使劲揉了揉眼睛,认出这伫立在桥头正朝他脉脉眺望的丽女,正是海明珠。
二柱心猛地一颤,脱口喊道:“明珠,真是你么?”
海明珠眼中喃着欣喜的泪花,嫣然笑道:“我还以为认错了人呢,二柱,快来……”
二柱欣喜若狂,正欲疾身奔过去。
突然,身后传来甜甜的一声喊:“二柱……”
二柱闻言一怔,这声音好熟悉,顿然止步回头,见身后的河岸上不知何时竟也站着一位丽女,正然向自己痴痴张望,一见这丽女,二柱心中顿然一热,这丽女不是银萍是谁。
二柱朝银萍挥了挥手,高声喊道:“银萍,你怎么也在这里?”
银萍欣喜道:“我出来找你……你没事吧……”
二柱正欲开口,对岸的海明珠截口道:“她自然没事了,有??还会好好的在这里么?”
二柱闻言,回过头,看见了对岸的海明珠,困惑道:“你们是结伴而来么,怎么河这边一个那边-个?”
海明珠瞥了河那边的银萍一眼,高声道:“结伴而来?人家怎么会和我在一起,我又贱又不要脸……”
二柱一怔,又转头望着银萍,道:“你们还没和好么?”
肖银萍冷冷一笑道:“怎么没有和好?人家又救了我一命,我感激还来不及……”
二柱道:“到底怎么回事?”
银萍道:“你到我这边来,我把详情说与你听……”
二柱闻言,便转身向回走来,刚走了两三步,身后又传来海明珠的娇喊声:“喂,二柱……”
二柱登时止步,回过身来注视着海明珠,嗫嚅道:“你叫我么……”
海明珠颔首,柔声道:“喂,你真的不理睬我了……”
二柱的心弦一动,望着海明珠那楚楚动人的神态,情不自禁地向海明珠走过几步,正欲说话。
身后的肖银萍又道:“二柱,你莫非忘记自己说的话了……”
二柱一怔,回转身道:“我不曾忘记……”
肖银萍道:“既然你说愿意与我在一起,怎么不到这岸上来……”
二柱为难道:“可是,我若到你那边去,会伤了明珠的心……”
海明珠闻言,喜道:“喂!你不是要到那村庄去么,正好我陪你……”
二柱挠了挠脑袋道:“可是,我若和你在一起,银萍她一定很难过……”
话音未落,身后又传来银萍急切的喊声:“二柱……”
二柱回过身,正欲开口,身后又响起海明珠柔声低唤:“喂……”
二柱望了望那边的肖银萍,又看了看这边的海明珠一时不知所措,他垂下头去,心中左右为难,一眼看见独木桥下的淙淙流水,突然,他一脚蹬空,身形一歪倒向桥下,立时被河水吞没……“
河两岸同时响起一声惊呼。
肖银萍和海明珠毫不迟疑,几乎是同时都纵身跳进河里两个人游到二柱身边,把他从水里托出水,二柱睁开眼睛,朝两人憨然一笑道:“我没事的!”
海明珠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咯咯一笑道:“原来是你假装……”
二柱脸一红道:“我不这样你们怎么能到一起……”
二柱顿了顿又道:“你们找我有事么?”
海明珠道:“你说的话就不算数了么?”
二柱恍然道:“还是练悲掌抻功么?”
肖银萍不待海明珠开口,正色道:“二柱,我有一事告诉你,我听一些武林中人说,过几天云龙要和香香结婚……你没有收到请柬么?”
二柱摇了摇头道:“不曾接到,可是我一定要去庆贺,你们俩也去么?”
肖银萍道:“云龙是我兄弟,我自然要去了!”
海明珠瞥了肖银萍一眼,淡然道:“我不去,碍手碍脚的……”
说着,便离开二人独自游向岸边。
第十二章 晴空霹雳
新婚之夜。
前来贺喜的八方英杰云散,慈善堡又恢复了宁静。
肖云龙和香香走进了洞房。
洞房内花烛明亮,锦玉满堂。
花烛前,肖云龙充满深情地注视着新婚妻子,目光中充满着无限的喜悦和爱恋。
香香端坐在梳妆台前,粉面含春,杏眼漾笑,四目对视,无声胜有声,一切的甜蜜和温馨尽在不言之中,情感在这宁静和幸福的氛围中上升。
肖云龙抑制不住满怀的激情,轻轻地把香香揽在怀中,在那红红的樱唇上吻了一下。
香香娇呻一声,杏眼微合,伸出双臂缠住肖云龙的脖颈,柔声道:“云龙哥,今后妾身终于有托……”
肖云龙道:“我与香妹今日姻缘缔结,定会使香妹一生快乐……”
香香嫣然道:“我们有今日之欢,还多谢父亲,望你日后莫忘了他老人家!”
肖云龙道:“那是自然,是父亲将香妹许配于我,亦是父亲提高了我在武林中的地位,此恩此德自然没齿不忘!”
香香莞尔一笑,在肖云龙的脸上亲了一下道:“你真会说话,你也别忘了笑峰哥,他对我像亲妹妹一样……”
肖云龙笑道:“是呀!,笑峰哥为人仗义,又重感情,我一定与他很好相处……”
香香闻言,顿时柔声道:“我这就放心了,云龙哥……”
说着,把头深深埋在肖云龙的怀内,轻轻摩擦着,嘴里喃喃道:“云龙哥,时间不早了吧……”
肖云龙看见香香那娇羞可掬的神态,不由激情大炽,双臂一用力,把香香托起,慢慢走到床边,平放在绿缎红绸的被褥上。
香香一躺上床,便伸出双臂,勾住肖云龙的脖颈,美目中春情荡漾,撒娇道:“云龙哥……你不好……”
肖云龙的脸和香香的脸离得这样近,几乎鼻尖相碰,香香那诱人的鼻息拂到肖云龙的脸上,使他的心痒痒的,有一种异样的难以名状的冲动,他觉得这个世界缩小了,只剩下他和香香两个人,好像自己正置身在一片欲望的火山里,周身仿佛正被那炽热的情爱之火熏烤,这般的燥热,这般的令人难以遏制,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迫不急待和一种莫名其妙的干渴。
于是,他便俯下头去,捕捉到那令人为之心醉的丹唇,像久渴的人吮吸甘露一样吮吸着那两叶丹唇……
然而,那丹唇就像盐一样,越吮吸越干渴,激起他强烈的欲望,他感到香香的娇躯开始微微颤抖,竭力地想摆脱他的嘴唇,嘴里发出一声声近似痛苦的娇呻:“云龙哥……快来吧……”
听见这声娇呻,肖云龙顿时消醒,他抬起头来,对粉面潮红的香香一笑,便轻柔地解开她的胸衣扣。
香香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肖云龙,让他一件件把自己的衣裳除下,仿佛正然接受一种神圣的洗礼,她知道,此时此刻任何忸怩作态都有煞风景,因为,今夜便是自己向心爱的人奉献一切的时候。
肖云龙的手没有停止,顷刻间在他眼前便呈现出一片瑰丽的女性世界,红缎绿绸之中,静卧着一具雪白丰腴的胴体。
肖云龙痴痴地注视着,不由赞叹道:“香妹,你真美……”
香香轻轻地捏了肖云龙的手上下,柔声道:“瞧你……还穿着衣服……”
肖云龙闻言一笑,站起身,在香香那柔情似水的目光里,他动手除去外衣。
可是,当他的手刚一摸到内衣扣子,正解开时,突然响起轻微的叩门声。
肖云龙一怔,旋即问道:“是谁?”
门外飘进清脆的声音:“是我,有人送来一样东西给公子……”
香香闻言,听出门外是自己的贴身丫头阿秀,便扯过一条锦被盖在玉体上,朝门外不高兴地道:“有事不好明天办么!”
门外的阿秀道:“奴婢知道不该来打扰,只是那送东西的人说,这东西需立即送给公子,奴婢怕误了公手大事……”
肖云龙听了,复又拿起外衣,披在肩上,对床上的香香温柔一笑道:“我去看看!”
香香不情愿地呶了一下嘴,低声嘟嚷逭:“该死的阿秀!”
肖云龙来到门前,伸手打开门闩,拉开门,见门外果然玉立着丫环阿秀,便笑道:“东西在哪里?”
阿秀把手里的一个小铁匣递给肖云龙,羞涩一笑道:“若公子无事,奴婢回避了!”
肖云龙点了点头,见阿秀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窗前花丛中,他这才转身进了屋,复将门闩好,来到花烛前,小心地把那小铁匣打开,等他一看那小铁匣里东西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脱门低叫一声:“铁血刃!”
香香在床上听见声音,惊异地从床幔里探出头问道:“云龙哥,是什么东西呀!”
肖云龙惊魂甫定,掩饰地一笑道:“是,是一位朋友送来的贺礼……”
香香娇嗔道:“是什么朋友,这么晚还送贺礼来,这东西一定很别致……快拿来让我看看!”
肖云龙迟疑道:“这东西确实别致不俗,待我去谢过这位朋友,就拿来给你看!”
说着,便又打开屋门,一步迈出屋去,回头笑道:“香妹,且等片刻,我去去便来!”
说完,关好门。
屋里传出香香急切地娇喊:“云龙哥,你快点回来,我等着你……”
肖云龙听见这娇喊,不由轻叹一声,转身向院外走去天近三更,甄善仁的书房里依然亮着灯。
书房里,甄善仁正在慢慢地踱步,从那紧皱的双眉上看,他已陷入沉思。
这时,房门轻微一响,甄笑峰走进屋来,谦恭地对踱着步的甄善仁道:“父亲,我来了!”
甄善仁止住脚步,抬起头,答应了一声,便在一旁的檀木椅上坐下,看了一眼甄笑峰,慢条斯理地道:“客人都走了么?”
甄笑峰道:“都已离去!”
甄善仁微微领首,又道:“齐家堡的人也走了?”
甄笑峰道:“齐天柱托病没有来,来的是齐二柱,还有一丽女相伴,听说那丽女便是昔年从西域来的肖氏姊妹中的老二肖银萍!”
甄善仁眉头一皱问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我见过那个肖银萍。”
甄笑峰略有思忖道:“不像是情人,但样子却很亲密……”
甄善仁又点了点头,轻喟一声,示意甄笑峰在身边坐下,目光注视着灯火,低声道:“峰儿,我半夜把你叫来是有些事想与你说一说!”
甄笑峰毕恭毕敬地道:“父亲,我也有件事正想告诉您……”
甄善仁淡淡地道:“说吧!”
甄笑峰道:“曾经听”四小龙“回来说,他们几天前去各处送请柬时,曾经看见过不少骑着白马的红衣少女出没,她们一闪即逝,行为相当诡秘!”
甄善仁道:“她们是哪个帮派的?”
甄笑峰道:“据孩儿所知,江湖哪个帮派都没有这样的女子,今天,喝酒时我无意间和冷刀手薛青峰谈及此事,他将孩儿拉到僻静处,告诉我说,那些红衣女子多半是”大漠神君“手下的,因为他曾听说过,”大漠神君‘手下有十名红衣美女,在大漠都骑白骆驼,离开大漠都骑白色龙骏!“
“”大摸神君“?莫非他已来到中原了?”
甄笑峰道:“孩儿正然不解,特此禀告父亲!”
甄善仁轻喟道:“峰儿,世间之事瞬息万变,想不到大漠神君这么快会来中原!”
甄笑峰道:“他也许等不及雪寒珠,便亲自出马了!”
甄善仁道:“他也许已经猜出我们对他的指令阳奉阴违……”
甄笑峰道:“可他一来中原,我们的名望便会受到影响!”
甄善仁道:“名望事小,只怕他已经猜出我们的图谋……”
甄笑峰困惑道:“图谋?父亲,您……”
甄善仁狡黠一笑道:“峰儿,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你应该知道,我们所以把肖云龙网络到门下,其目的就是要利用他亲近”四大残人“,只要能把”四大残人‘拉过来,咱们的力量便能与“大漠神君”抗衡!“
甄笑峰若有所思地道:“难怪父亲在肖云龙身上下这么大功夫……”
甄善仁道:“江湖上二雄不可并立,我知道迟早有一天!”大漠神君“会对我们下手,因为他知道,我们一旦强盛过他,江湖中也便会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甄笑峰道:“可是!”大漠神君“远在大漠,对我们并无威胁,况且,他的目的是篡夺天竺国王之位……”
甄善仁笑道:“峰儿,你就没有想过”大漠神君“的渊源么?他对中原武林了如指掌,迄今为止,黑白两道还有些顶尖人物都受他控制,单从此点上看。他必是中原之人……一旦他篡夺天竺国王之位成功,必挥戈中原,那时,再征服整个中原武林岂不易如反掌……”
甄笑峰恍然道:“所以,您就任小王子在中原的江湖出没,并不急于制服他,因为,万一”大漠神君“得到雪寒珠,便篡夺国王之位有望……而雪寒珠在小王子手里,他仍然要依赖我们帮助制服小王子,从而为我们延缓了时间……”
甄善仁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总算明白了一些,但是,我们的事情办得并不理想,原来我想借为肖云龙办婚礼之事引”四大残人“出山,可是,”四大残人‘却一直藏而不露,在财力准备上,我们选择了珍珠宫和万花帮,结果也不尽人意……“
甄笑峰道:“可是,我们至少可以影响中原武林,一旦”大漠神君“涉足中原,这些人会靠向我们这一边!”
甄善仁摇了摇头道:“并不尽然,眼下我们网络的武林中人只是一些庸常之辈,像少林、武当、丐帮的”三大首领“,历来对我们避而远之,就连柳逢春等几大正宗门派的掌门人也不屑与我们为伍,若真的和”大漠神君‘撕破脸皮,他们便会望山观虎斗,因为他们关注的是整个武林的安危存亡!“
甄笑峰道:“据孩儿所知,他们那些人一直忙于查寻”魔笛公子“的下落,因为,如果找不到”魔笛公子‘,那么,下次“南北英雄会”选武林领袖时,又恐出意外……“
甄善仁道:“若能掌握住”魔笛公子“,我们便也可以左右整个武林的局势……只是这”魔笛公子‘自昔年露了一面,却从此销声匿迹……本来我想,在铲除铁血盟之后,少林、武当、丐帮的“三大首领”对我们会另眼相看,结果……“
甄笑峰霍然站起,截口急道:“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等着”大漠神君“前来……”
甄善仁瞟了甄笑峰一眼,不悦地道:“你慌什么!为丈夫者,应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像你这般毛糙,岂能成就大事!”
甄笑峰复又坐下道:“依孩儿之见,便将小王子擒来,夺下雪寒珠,以此要挟”大漠神君“,若他答应助我们一臂之力,使我们成为武林总盟主,便将雪寒珠给他,若不答应,就与天竺国联手,将其铲除……”
甄善仁缓缓起身,在屋中踱了几步,猛然抬头,对甄笑峰一字一板地道:“此计虽险,倒不防一试,退一步想,只要雪寒珠到手,我们尚可秘密潜入天竺,抢先从”鬼谷毒窟“中取出玉玺,要挟天竺国王帮助我们对付”大漠神君‘!“
说着,顿时二目射出两道锐厉的光芒,自语道:“只要铲除了”大漠神君“,整个武林就是我们的了!”
语音未落,窗外有人冷笑一声,接口道:“此计甚妙!只可惜阁下已没有机会了!”
听此声音,甄善仁浑身一震,他急忙吹灭室内的油灯,屋内顿时漆黑一团,窗外月光如水,依稀可见外面站着几条黑影。
油灯一灭,窗外文有人笑道:“都说慈善堡广交四方,喜结新朋,怎么单单把我们拒之门外!”
话音未落,室内火光一闪,油灯复亮,并传出甄善仁的笑声:
“夜半客来茶当酒,老朽这里恭候了!”
说完,书房门大开,甄善仁立在大门旁,朝门外的几个黑影抱拳微笑。
门一打开,突然有两条黑影身形疾迅地掠到近前,一左一右将甄善仁挟在当中,手中铁拐疾挥,封住了甄善仁的周身穴道:紧接着,又有一条黑影疾射进书房,张目四顾,惊异道:“没有别人……”
甄善仁被封住穴道,只有僵立在门旁,他一见疾掠进屋的人,下由愕然失色,见这个人正是自己的女婿肖云龙。
这时,站在甄善仁左右的两个人,把甄善仁一提,来到书房里,朝门外高声道:“有请盟主!”
话音刚落,便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甄善仁一看来人,披着黑色斗篷,身着锦装,脸上罩着黑色面纱,只露双目,从神态上一眼就看出是一个风姿绰韵的女人。
锦装女人一走进屋,一旁的肖云龙忙躬身施礼道:“参见师父!”
锦装女人傲然一笑道:“云龙,适才屋内说话的分明是两个人,另一个呢?”
肖云龙道:“弟子正然不解,刚才与甄堡主说话的乃是他儿子甄笑峰……” 锦装女人朝站在甄善仁身旁的两个人道:“解并他的穴道!”
那两个人闻言,其中一个人急忙解开甄善仁的穴道:甄善仁这时才看清这两个使铁拐的人,原来是前番捣毁铁血盟时漏网的“霸王双拐”,他不由心中暗惊。
甄善仁的穴道一被解开,便朝锦装女人和悦一笑道:“其实你们不必制老朽的穴道,老朽本来就不会武功,莫非这是朋友送给老朽的见面礼么!”
锦装女人朝“霸王双拐”一挥手道:“你们去,带”八大恶煞“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抓起来,聚在庭院里,不许走了一个!”
“霸王双拐”出了书房,锦装女人才对甄善仁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武功,而”霸王双拐“不知道你的底细!”
说着,对一旁的肖云龙道:“云龙,给他看一样东西,他一定很想知道我们是谁!”
肖云龙闻言,打开手里的小铁匣,跨近两步,递到甄善仁面前。
甄善仁并不去看铁匣里的东西,而是朝肖云龙慈爱地一笑道:“龙儿,你到处乱跑,把香香一个人扔在房中她会寂寞的,别忘了这是你们的新婚之夜……”
肖云龙闻言,脸颊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垂下头去。
锦装女人却冷冷一笑道:“你放心,等一会那香香小姐人头搬家时,她便不会寂寞了,还是先欣赏本盟主让你看的东西吧!”
甄善仁微微一笑,瞟了一眼肖云龙手中的小铁匣,淡淡地道:“老朽不看也知道,你让老朽看的便是”铁血刃“对么?”
肖云龙惊诧地抬起头道:“你怎么知道?”
甄善仁冷冷一笑道:“现在老朽明白了,正是你带他们来到这里,否则,人们不会避开院里的机关……”
肖云龙把那小铁匣收起,羞惭地垂下头去。
锦装女人闻言,接口笑道:“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甄善仁笑道:“确实是太晚了,实出老朽意料,铁血盟的盟主居然会是”四大残人“之一!”
锦衣女人笑道:“你当然更意料不到肖云龙是我们特意安排在你身旁的内线,否则你就不会在捣毁铁血盟之前,让他请我们出山,而是从他口中我们得知你们要捣毁铁血盟,所以……”
甄善仁懊悔道:“所以你们便舍车保帅……使我们误认为铁血盟全军覆没!”
肖云龙惊愕地对锦装女人间道:“师父,您是铁血盟盟主?
弟子怎么一点不知……“
锦装女人道:“不让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甄善仁叹道:“真是人外有人,想不到尊驾棋高一着。”
甄善仁注视着锦衣女人,缓缓道:“尊驾,若能将真面目让老朽一见,老朽虽死无憾,因为老朽急于想知道是败在谁的手下……”
锦装女人冷冷一笑道:“你甄老堡主不也是隐姓埋名了么?
不过,不用你说,本盟主也知道你的渊源!“
甄善仁闻言,脸上掠过一丝惊恐,复又掩饰地一笑道:“尊驾莫非是取笑老夫么?老夫一向光明磊落,在江湖上混了十余载,何人不知!”
锦装女人顿然厉声道:“张阿六,你别再演戏了!你骗了别人唯独骗不了我!”
肖云龙闻言一惊,困惑地看着锦装女人间道:“张阿六?
……张阿六是谁?“
锦装女人道:“你自然不知道,昔年江湖上有江南五大山庄,其中云梦山庄的庄主是金鞭镇三山张泰祖,这个张阿六就是张泰祖的贴身仆人!”
肖云龙惊异道:“这……怎么可能!”
甄善仁仰面笑道:“江湖上不可能的事情很多,老夫曾待你不薄,并将义女许配你为妻,可你却引狼入室,恩将仇报!”
肖云龙赫然急道:“家师对云龙有救命之恩,云龙所为乃家师之意……”
锦装女人冷笑道:“张阿六,适才你已明言,施恩云龙不过是想利用他!”
甄善仁朝锦装女人阴阴一笑道:“既然你已识破老夫,尊驾是否能将芳名告之老夫?”
锦衣女人冷冷一笑道:“水天姑这个名字你听过吧!”
张阿六闻言,浑身一颤,惊道:“尊驾是水天姑?”
锦衣女人微微颔首道:“而江湖中更习惯叫我”阴风魔女“!”
张阿六道:“老夫早就听说昔年在五行魔宫有个水天姑,艳绝尘寰,任何男人也挡不住她的轻轻一笑,尊驾能否除去面纱,让老夫一睹芳容!”
水天姑漠然道:“不必了,过去的水天姑已经死了!”
张阿六道:“老夫钦佩尊驾的谋略和武功,尊驾能否再给老夫一个机会,咱们-较高下,因为老夫若早知对手是你,也许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水天姑冷笑道:“张阿六,我也佩服你的奸诈老辣,只是我有更强大的对手等待较量,他和你相比,一个如秋之浩月,一个如夏之莹火……”
张阿六神色一黯,道:“尊驾所言可是”大漠神君“么?”
水天姑顿首道:“不错,江湖中谁都知道,比”四大残人“名望高的唯有”大漠神君‘!“
张阿六喟然叹道:“那么,尊驾欲置老夫于何地?”
水天姑阴阴一笑道:“你心里不是比我更清楚么!”
张阿六颓然地走到桌案前,坐在椅子上道:“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么?”
水天姑瞥了一眼张阿六,傲然道:“你是让我提条件么?
可是,你没有任何理由……“
张阿六道:“尊驾想知道珍珠宫旷世财富的下落么?想得到万花帮”地下丽园“的美女么?想知道小王子的雪寒珠么?
……“
水天姑截口冷道:“你不要说了!我知道是你儿子甄笑峰带灰衣蒙面人,奇袭了珍珠宫,掠走了珍珠宫的全部金银珠宝,然后,又用计擒住了万花帮主芍药夫妻,囚禁在大明湖的画舫里逼问”地下丽园“,后来是你昔年的那位情人南天飞燕姜秋月,也就是丐婆救了他们……”
张阿六闻言浑身剧烈地一抖,从椅子上站起,惊愕地道:“水天姑,你太过份了,身为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你因何说那丐婆与老夫有私……”
水天姑闻言,顿时仰面大笑道:“张阿六,你的那些隐私还当我不知道么!昔年你跟随张泰祖时,那张泰祖早与姜秋月有染,便是你暗中通风报信,有一次,姜秋月差人给张泰祖送去一封情书,见上面只写两句陶渊明的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你知道那是约张泰祖去南山篱笆院内的菊花下幽会,于是你见张泰祖未醒,夜晚,便冒充张泰祖前去赴约,结果,你与姜秋月凤鸣凰合,云山雾雨,也就是那一夜,姜秋月受孕,日后生下了你们的孩子徐美珠……那日在大明湖畔,丐婆身葬大火,依然高吟那两句诗,并痛苦地反叹,问世间情为何物……而你在岸上潸然泪下……
张阿六闻言,冷冷一笑道:“水天姑,我知道那日在大明湖畔之事,必是肖云龙转告于你,这并不奇怪,而昔年之事你又从何而知?只怕是你信口雌黄吧!”
水天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对于五大山庄的事,我知道得太多了!”
张阿六叹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而对于你们我几乎是一无所知……想来今日之败就不足为奇了!”
水天姑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令你吃惊的事情,你曾经冤枉了八卦宫的诸葛兄弟!”
张阿六像是被蜂蜇了一口,立刻颤声道:“莫非他们……”
水天姑道:“那本是我用的反间计,借你的手除去了一个强敌,因为八卦宫的”龙虎十八客“本是江湖知名的一等高手,而我知道,八卦宫的诸葛兄弟对你又一向敬重,一旦对你下手,他们会不遗余力地出手相助,所以,便让人冒充八卦宫和珍珠宫的人夜袭了齐家堡……并……”
张阿六痛苦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道:“唉!老夫早该想到那虎牌乃是伪造之物……”
水天姑道:“至于你刚才所讲的珍珠宫的财富,只要这慈善堡成了我的,那些财富也便自然成了我的,而万花帮的”地下丽园“你没办法找到,而我却有办法,这些都不足以做为你活命的条件,最遗憾的是,你至今没有抓住那西域来的小王子,没能把雪寒珠弄到手……” 张阿六恨恨道:“我若有雪寒珠会怎么样?”
水天姑道:“我只能考虑对你迟些下手,等你和”大漠神君“分出胜负,再作行动……”
张阿六颓然长叹一声道:“江湖风波险,我早该知道……”
他叹毕又对肖云龙道:“肖云龙,你我相识一场,老夫有一事相托,你能否答应老夫么?”
肖云龙颔首道:“看在香香的份上,我不会令你失望……”
张阿六黯然道:“老夫归天之后,望你能将老夫的尸首扔进大明湖中……因为老夫平生所负之人便是她……”
说完,一转身向一旁的墙上猛地撞去,只听“砰”的一声,立时头破血流,倒地身亡。
张阿六刚刚撞墙身亡,“霸王双拐”便掠进屋来,对水天姑谦恭道:
“禀盟主,甄府上下共四十五人全部抓获,现在庭院,听候盟主处置!”
水天姑闻言,一挥手道:“走!”
说着,跨出屋去。
“霸王双拐”和肖云龙尾随其后,来到了庭院。
-到庭院,便见那里早站满了男女老少四五十人,月光下,都面带惊恐地注视着走近的水天姑等人,在人群的四周站着八位执着兵器的劲装大汉,那是水天姑手下的“八大恶煞”。
水天姑一走近,“八大恶煞”纷纷施礼,齐声道:“参见盟主!”
水天姑一挥手,厉声道:“可捉住甄笑峰么?”
为首的一个劲装大汉高声道:“禀盟主!”四小龙“已被我们杀死,却不见甄笑峰的踪影……”
身旁“霸王双拐”中的冷洪涛道:“禀盟主,在下猜想书房内必有暗道,那甄笑峰必是在熄灯的瞬间逃走的!”
水天姑闻言,回眸冷冷地瞥了一眼肖云龙道:“我们事先早该想到!”
肖云龙急忙垂下头去,低声道:“弟子知罪,事先没有查明!”
水天姑道:“你们可知江湖的金科玉律,放走一个人便等于埋下一个祸根!况且,甄笑峰为人精明干练,若不斩草除根,后患无穷!”
“霸王双拐”齐声道:“待我们前去追踪,量其逃之不远!”
水天姑道:“不可!他既然已逃走,必深藏不出,待他露面再追杀也不迟,你俩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事要办,别忘了雪寒珠我们还没有到手!”
水天姑说完,瞥了面前人群一眼,果断地一挥手,厉声道:
“找一间房子,把他们都关进去,全部烧死!”
话音一落,人群立时骚动起来。
突然,人群中有个女人尖声喊道:“云龙哥,我是香香……”
肖云龙闻言浑身一颤,寻声望去,见人群中挤出一身着内衣的披头散发的女子,正向自己奔过来,他便急步迎上前去。
那女子来到肖云龙跟前,一把抱住肖云龙哭道:“云龙哥,你要救我……”
肖云龙了见果然是自己的新婚妻子香香,便动情地道:“你……你没事吧!”
香香止住哭声,抽泣道:“你走后,我正在等你回来,突然听见外面大乱,就知道出事了,刚刚穿上内衣,便闯进两个人来,不由分说把我抓到这里来了……”
肖云龙劝慰道:“香妹莫怕,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
“不!”一旁的水天姑冷冷地一笑道:“云龙,你别感情用事,这个香香断不能留!”
肖云龙惊愣地回过头道:“师父,她乃是徒儿之妻……”
水天姑怒叱道:“而她也是张阿六的义女,若留她性命,无异于养虎遗患!”
肖云龙急道:“徒儿与香妹情切意深,早已发下白头到老之誓,今日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饮恨黄泉……念徒儿与恩师的情份上,还望师高抬贵手……”
水天姑冷笑道:“云龙,你不要说了,这女子若是不杀,对你绝无好处!”
肖云龙道:“香妹自然谅解云龙苦衷……”
香香一旁柔声道:“云龙哥!小妹自知堡中惊变与云龙哥无关……今日乃是我们新婚之期,只想从此妾身有托,却谁知竟是永诀之日……”
说着,珠泪洒落凄凄艾艾,令人见之不由为之凄楚神伤。
肖云龙一边为香香轻拭泪痕,一边又对水天姑道:“师父,云龙从师以来追随左右,言听计从,从无违拗,几番寒暑,历难经险,不说无功,亦是无过,今日徒儿不孝,甘愿脱离师门,与香妹退隐江湖,永不露面……”
水天姑闻言,眉头一皱,冷冷道:“云龙,为师传你武功,三更灯火五更鸡,甚是不易,你却因一个女子自愿毁掉前程,好没出息!” 肖云龙道:“徒儿爱香妹甚笃,纵然身受九死,其心不移!”
水夫姑闻言,轻喟道:“若为师一定要杀死这女子,你又怎样……”
肖云龙坚决道:“徒儿不敢欺师灭祖与恩师动手,而徒几将自毙身死,与香妹同赴九泉,生之不同衾,死亦长厮守……”
香香闻言,感动得伏在肖云龙肩头,嘤嘤而泣道:“云龙哥,有你一片衷情,妾身虽死亦含笑九泉……”
水天姑见这一对有情人,一个深情脉脉,一个是芳心可可,便如那交颈鸳鸯,卿卿我我,心中不由为之一动。遂缓和口气道:“香香,你可会武功么?”
香香从肖云龙肩头抬起一张泪脸,怯声道:“小女子自幼深居堡内,学的是描龙画凤,练的是歌舞弹唱,从未学过武功……”
水天姑微微颔首,对肖云龙道:“云龙,你当真愿意为她一死么?”
肖云龙点了点头道:“徒儿与香妹同死,虽死犹生!”
水天姑道:“好吧!念你我师徒一场,我便饶你一命,但是,你必须自废武功,然后与她退隐江湖,永不露面,否则,为师断不能恕!”
肖云龙闻言,急忙拉着香香跪拜在水天姑脚下,欣喜道:“多谢恩师活命之恩!”
说着,又拉着香香站起身形,将香香推离身畔,退后几步,沉气发力,一声清啸,挥指点向自己的气海穴。
大凡练过武功的人都知道,每个练家子都有自己的气门,一旦气门被击,轻则残疾,重则丧命,肖云龙所点的气海穴,一经点中,便将所练自身武功全然废去。
果然,肖云龙一点中自己的气海穴,便痛苦地哼一声,周身感到软绵无力,他强打精神,惨然一笑道:“师父,弟子……”
水天姑见状,仰天叹道:“难怪姜秋丹临死还长吟,向世间情为何物……情之为何,实令人难解……”
叹毕痛苦地道:“去吧,为师只有你一个徒弟,想不到……”
肖云龙见水天姑面呈痛苦,深受感动,眼中含泪道:“师父,您多珍重……”
水天姑闻言,猛然一挥手,厉声道:“你们快滚吧!没有出息的东西!”
说者,便转过身去,不再看肖云龙。
肖云龙闻言,拉着香香又跪地给水天姑磕了一个头,站起身,从怀中掏出“铁血刃”,递给水天姑,然后,拉着香香,急匆匆奔出庭院,扬长而去。
又是黄昏。
齐家堡后花园内,两个少年正然挥剑撕杀。
这两个少年,年龄相仿,都长得英俊不俗,一个穿紫一个穿白,两条人影在道道剑光中闪转腾挪,战到精彩之处,突然一旁响起一声娇喊:“快别打了!”
两个少年听见喊声,顿时止武收招,白衣少年朝一旁玉立着的一位丽女道:
“兰儿,你因何让我们住手?”
丽女羞涩一笑道:“你们战得太凶了,好吓人,我担心伤了谁……”
闻言,紫衣少年道:“不这样真杀实砍地演练,武功怎么能提高?”
“这话说得不对!”突然,花园的月亮门口出现了一个丽容少女,声音落处,人已近前,朝紫衣少年笑道:“若是真的伤了谁,那可就悔之不及了!”
白衣少年朝那后来的少女道:
“若英,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好好看我们练剑,我这套”秀女剑法“你还不曾见过!”
紫衣少年笑道:“金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若英和兰儿跟随在你左右,你武功对她们都深藏不露,你这不是把人家当外人看了!”
这紫衣少年便是从西域来的小王子,那白衣少年便是柳金童,而那两个少女自然是“河南二女”杨若英和上官兰。
前番小王子遇险,被蒙面怪客劫持,幸好被柳金童和“河南二女”遇上,在船上将其救下,然后,四个人一同来到齐家堡,只想能找到齐二柱和肖银萍,谁知,齐天柱告诉他们说,二柱一直也没有回来。
连日来,四人一直吃住齐家堡,习武在后花园,有时齐天柱也来看一看,兴致高时还要讲上一段昔年的武林轶事。
适才,小王子与柳金童对演剑法,战到险处,竟使一旁的上官兰惧然失色,出声止住二人。
斯时,柳金童听了小王子的话,便笑道:“其实,我武功也很平庸,怎谈得上深藏不露,而若英和兰儿的武功也颇有根基,只是再用功练几套厉害的剑法,便可以出道江湖了!”
杨若英笑道:“我俩都不想单独在江湖上闯荡,因为武林中浪得虚名的人太多!”
上官兰一旁道:“在江湖成名立业本来就是你们男子的事……”
小王子笑道:“我好羡慕金童,能有这么两位美貌绝尘的丽女相伴……而我……”
杨若英截口笑道:“哟!你的肖氏姨妹可比谁都强,还不知足么!虽然金萍芳魂已散,而那银萍却更是……”
柳金童闻言,眉头一皱,截口道:“若英,你的嘴向来没遮挡……”
杨若英瞥了柳金童一眼,笑道:“我们与你也只是同伴的关系,我怎么说自然不用你管,我知道,你是怕听见那银萍的坏话……”
柳金童闻言,脸一红,正欲开口,一旁的小王子接口道:“若英,我十分佩服你心直口快,不过,你也许真是说错了,银萍与我也不过是同伴而已……”
上官兰一旁笑首:“大家都是同伴……”这样不很好?“
杨若英瞟了一眼上官兰困惑道:“可我不愿意和肖银萍是同伴……”
四个人正然说笑,就在这时,月亮门口闪现个仆人模样的老头,喊道:“传我家老爷的话,有请四位前往客厅叙话,说有要事相告!”
四个人闻言一怔,遂止住话题,动身跟随老仆人来到客厅。
一进客厅,便见齐天柱正坐在椅子上叹息,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着江雪梅,手里拿着一封信。
三天前,慈善堡遣人给齐天柱送来请柬,说是肖云龙大办婚礼,请他前去庆贺,齐天柱正在家呆得憋闷,便想前去,一是散心,二是见见一些江湖朋友,结果同妻子江雪悔一商量,江雪梅却不同意他去,担心这里又有什么阴谋,因为前番齐家父子被慈善堡请去助拳,迎战铁血盟,在回来途中曾遇上蒙面人的劫杀,此事江雪梅觉得必与慈善堡有关,故让齐天柱托病未去庆贺。
齐天柱夫妇见四个人走进来,便让他们在面前的椅子上落了座,齐天柱神色沉缓地道:“我让你们来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慈善堡已被人捣毁了!”
四个人闻言,皆是一惊,小王子脱口问道:“是谁有此魄力?莫非”大漠神君“来到中原了?”
齐天柱摇了摇头,一指江雪梅手中那封信道:“是铁血盟东山再起,真想不到,铁血盟主竟是水天姑!”四大残人“之首!”
柳金童惊异道:“什么时间发生的事情?这封信……”
江雪梅叹道:“事情就发生在肖云龙新婚的那天夜里,这封信是刚才一个蒙面的黑衣人送来的,说是二柱的朋友,我真担心二柱……”
小王子瞟了江雪梅一眼道:“那信上……”
江雪梅把信递给小王子道:“信上说,水天姑已经知道你藏在齐家堡,正在准备来此擒拿,让你速离此远避……”
小王子神色一肃,伸手接过信来,上下看了一遍,抬头对齐天柱急道:“送信的蒙面人可在堡内?”
齐天柱摇了摇头道:“那蒙面人早已离去,他将此信交给了手下人,并说是二柱的朋友!”
小王子愕然道:“看来此事断不会假,为了不给齐叔叔招惹麻烦,我想还是先出去躲避几日!”
柳金童道:“这样也好,我们再出去打听一下,上上之策是先避为宜!”
齐天柱望了身旁的妻子一眼道:“柱他娘,你说呢?”
江雪梅道:“为了万无一失,我也同意小王子到别处避一避,等风头过后再回来,因为在外面总是不安全!”
柳金童道:“可是,又上哪去躲避呢?江湖中人对”四大残人“闻名色变,十分敬畏,若非故友至交便不会肯收留!”
一旁的杨若英道:“若小王子不嫌,能否去我家……”
齐天柱道:“河南离这较远,躲到那里”四大残人“也许不会想到……”
小王子叹道:“都是我一人引出的事端为你们添烦忧。”
齐天柱一听正色道:“良侄子,这是什么话,人在江湖,路见不平,应拔刀相助,况且我们与你父铁良素有渊源,更应尽力关照,说什么烦忧,就是因之一死又算个什么!”
小王子闻言,眼圈一红,说道:“那侄儿便听齐叔叔的!”
齐天柱一挥手道:“别的没什么说的了,你们四个这就动身去河南,在那里深藏别露,等二柱那个混小子回来,我打听清楚再让他去看望你们!”
说着,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送到小王子手上道:“这是我为你们准备好的路费盘缠,现在就走吧!说不定今夜那帮王八羔子就来呢!”
小王子接过金子,感动地道:“我一走,那些人不会放过您的,齐叔叔……”
齐天柱闻言,挺身站起怒道:“他奶奶的,我才不怕他们,要杀要剐任他们,反正我早就该死,想当年我们”天山七杰“哥七个,除了老五石默羽那个王八羔子暗中投靠朝庭,谁不是响当当的好汉,可惜,我的几个哥哥却死了,只剩下我……”
说到这里,便流下泪来?复又叹道:“还有我那铁良兄弟,只可惜……唉!他妈的,说这些旧事干啥!”
说着,一挥道:“你们现在就走吧!”
小王子和柳金童,还有“河南二女”都站起身形,向齐天柱和江雪梅行礼作别,走出了齐家堡,探路向河南奔去……
明月东升。
齐天柱和江雪梅尚未安寝。
齐天柱坐在桌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不时地骂上几声。
江雪梅坐在床边,望着齐天柱默默不语。她知道,每当齐天柱心情不佳时都要借酒消愁。
齐天柱这时喝了一杯酒,骂道:“他奶奶的!我真想到慈善堡去一趟,会会那个水天姑!”
江雪梅叹道:“你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么?”
齐天柱气道:“哼!真是作孽,铁玉想当年怎么没把这娘儿们杀死,却只砍去她一条骼臂!”
江雪梅昕到铁玉两个字,不由浑身一颤,幽然叹息一声。
齐天柱又道:“我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儿既然那送信的蒙面人是二柱的朋友,因何连名也不报,面也不露……唉!也不知那混小子在外面都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
江雪梅叹道:“现在也不知二柱在哪里?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真为孩子担心……”
齐天柱又干了一杯,脸已潮红气道:“你别闲着没事瞎操心!二柱他已不是小孩子了!”
江雪梅眼泪汪汪地叹道:“可二柱不像别的孩子,看人家柳金童和小王子,都差不多的年龄……” 齐天柱闻言,截口道:“唉!你又来了,你无非是说那混小子像我,又呆又笨,不如柳逢春的儿子聪明漂亮……”
江雪梅道:“柱他爹,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说着,起身走到近前,夺下齐天柱手中的酒杯,劝慰道:“别喝了!万一喝多了,铁血盟今夜派人来袭……”
齐天柱骂道:“他奶奶的,来就来,反正良侄子他们走了,咱们无牵无挂,我就和那帮王八羔子拼了……”
话音未落,屋外响起轻轻叩门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禀告老爷夫人,公子回来了!”
齐天柱夫妇一怔,旋即江雪梅疾步近前,打开屋门,对门外的老仆人急道:“在哪里?柱儿……”老仆人把身子往旁边一闪,让出站在他身后的齐二柱和肖银萍。
一见齐二柱,江雪梅一把握住儿子的手,欣喜地含泪道:“我的儿!你可回来了!”
二柱一见母亲,眼圈一红,哽咽道:“娘,孩儿不孝……”
齐天柱又满了一杯酒,仰脖喝净,哈哈大笑道:“回来了就好!”
他一眼看见站在二柱身旁的肖银萍,急步到了近前,一把拉住银萍的手高兴道:“柱他娘,你快宋看,这银萍长得和他姐一模一样……”
江雪梅松开二柱的手,转对银萍笑道:“看见你,我使想起你妈尤丽,想起当年在西域女儿国……”
说着,禁不住扑策簌簌滚下泪来,复又叹道:“你还好吧!
孩子……“
银萍微微一笑道:“齐婶婶,你也去过我们女儿国……”
江雪梅点了点头道:“当年,我们”绝代二娇“和”天山七杰‘去天竺途中,路过女儿国……“
二柱高兴地截口道:“妈,你可从来没和我说过!”
齐天柱拍了下儿子的肩头道:“你妈不愿意想过去的事……更不愿意提起,因为过去的事只能让人难受!二柱,告诉爹,你跑到哪里去了?从哪里回来的?”
一旁的江雪梅已把银萍拉到床边并肩坐下,爱怜地抚摸着银萍的秀发,低声说着什么。 二柱瞥了一眼肖银萍道:“我和银萍从慈善堡回来,肖云龙结婚,我门赶去贺喜……”
齐天柱惊讶道:“听说慈善堡就在那天夜里被人捣毁,你知道么?”
二柱摇了摇头道:“孩儿不知,那天白天婚宴一散,我们便急急赶回家来……别的却不知道:爹,你听谁说的?”
齐天柱惊异道:“咱家收一个蒙面人送来的信,那人自称是你的朋友,是信上说的!”
二柱惊异道:“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齐天柱道:“是男的。”
二柱-怔道:“可孩儿在外面没交朋友……”
天柱大惊道:“你没有男朋友?你想想到底有没有?”
二柱思忖道:“孩儿在外面没认识几个男……”
江雪梅此时闻言,也转过脸道:“二柱,你别害怕,你爹不会骂你,是这么回事,今天傍晚,有个蒙面人送来一封信,说铁血盟捣毁了慈善堡,并且知道小王子藏在这里,要在夜里袭击,结果,你爹让小王子和柳金童他们去河南躲避去了!”
二柱惊道:“孩儿总和银萍在一起,在外面没有结交男人!”
齐天柱急道:“你说没有男朋友?莫非那蒙面人是冒充的……”
“啊!”江雪梅闻言,突然惊叫一声霍地站起身,惊异地道:“柱他爹,我看这里有鬼……”
齐天柱一怔道:“有鬼?有什么鬼?”
江雪梅道:“既然二柱在外面没有男朋友,那么这个蒙面人又是谁呢?他为什么送信给咱们?”
齐天柱恍然道:“对了!这个人也许是肖云龙……可是,若是云龙为什么不敢露面,再说,云龙本身是”四大残人,之徒,他……“
江雪梅摇头道:“绝不会是云龙,必另有别人……”
二柱道:“是不是小王子看到这封信就走了?还有金童他也……”
齐天柱道:“是我让他们去暂避一时……”
银萍一旁若有所思道:“齐叔叔,如果万一那蒙面人是假冒的,不是把小王子他们骗出堡去了么?”
齐天柱一拍大腿,惊喊一声道:“对呀!这要是那帮王八羔子使的诡计,那良侄子他们就危险了!还不如在堡内……”
江雪梅神色一肃道:“柱他爹,咱们还是应该追去看一看,万一是”铁血盟“的诡计,小王子他们必凶多吉少!”
齐天柱闻言,气得大骂一声道:“他奶奶的!真是人心难测……”
月光如??。
小王子和金童还有“河南二女”趁着月色,急急赶奔河南,他们正走在一条官道上,路两旁是黑黝黝的祟山峻岭。
正然住前走,突然柳金童失声叫道:“呀!我忘了一件事……”
听见喊声,另外三个人都放慢脚步。
小王子道:“什么事?” 柳金童道:“”销魂鸟“落在齐家堡,竟忘了随身带来。”
杨若英道:“都怪咱们走时匆忙……不然,你们在此稍等,我回去取了来。”
柳金童道:“可是,咱们已走出十多里路……你再来回往返会耽搁时间的。”
杨若英道:“我用轻功赶回,也许用不多长时间,我知道那鸟是你的心肝儿,若是弄丢了你爷爷会责备你的!”
柳金童转脸对小王子道:“你说呢?”
小王子笑道:“回去取来也好,只是天黑路远,若是一个人不便,咱们还是一同回去……”
说着,四个人都停住脚步。
柳金童道:“你们三个人且慢慢赶路,我去去便回!”
说着,便一转身,正想施展轻功赶回齐家堡,却见身后不远的路中间已闪出两个人影,遂惊道:“后面有人!”
话音未落,后面的人已到近前,其中一个冷冷一笑高声道:“本来我们还想让你们再离齐家堡远点下手,现在看来只好在这里了!” 四人闻言皆惊,一见这两个人身穿夜行衣,手中都执着一把铁拐。
柳金童冷冷道:“二位莫非就是”铁血盟“里的”霸王双拐‘么!“
那两个人微微一怔,其中左首的冷洪涛冷笑道:“想不到你们认得我们,也好!咱们也不用遮遮掩掩,实话实说吧!你们中了我们盟主水天姑的引蛇出洞之计。”
小王子大惊道:“原来那蒙面人是你们派去的?”
右首的岳啸南点头道:“不错!我们盟主知道小王子藏身齐家堡,而若大举侵袭,必打草惊蛇,让他逃脱,于是用此妙计把你们骗出齐家堡,你们一走出齐家堡便已经进入了我们的包围圈,量你们已插翅难逃!”
冷洪涛接着道:“若想活命,速交出雪寒珠,否则,这里便是尔等的葬身之地。”
说着,顿然一声震天长啸?啸音震荡八方四野,久久地回荡在沉寂的夜空。
啸音一落,立时在官道两侧的树后草丛中,闪出几个劲装大汉,疾身聚拢过来,在八尺之外,站立不动,把小王子等人围在当中,各个手执兵器,月光下如凶神恶煞,透着一股慑人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岳啸南见状,遂得意一笑道:“看见了吧!他们是铁血盟里有名的”八大恶煞“,若是我俩一声令下,你们立即便会身首异处!”
冷洪涛厉声喊道:“你俩谁是小王子?快站出来,一人作事一人当,免得连累无辜!”
柳金童正要开口,突然一旁的小王子高声笑道:“”霸王双拐“你们上当了!已中了那小王子的金蝉脱壳之计,他已经识破你们的诡计,便让我们出来将你们引开,然后与齐二柱和肖银萍到武当山去了!”
“霸王双拐”闻言一惊,冷洪涛厉声道:“那你们是……”
小王子一指柳金童道:“他是昆仑山柳逢春之子叫柳金童,这两位女子是”河南二女“上官兰和杨若英,小的是”沧洲五老‘的弟子,奉家师之命给齐天柱送封信的!“
冷洪涛和岳啸南对视一眼,冷洪涛厉声道:“沧洲五老?
在下闯荡江湖数余载,怎么从来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小王子笑道:“我的五位师父本是武林隐士,深居简出,从不问江湖之事,你们自然没听说过了。”
冷洪涛又转对柳金童,冷冷一笑道:“你是柳逢春的儿子?”
柳金童十分佩服小王子的机敏,正然心中高兴,听冷洪涛问自己,便笑道:“自然是!天下还有甘愿当别人儿子的么?”
岳啸南一旁突然道:“昆仑山上多少峰,柳逢春有几个徒弟,都叫什么名字,分别是何处人氏?”
柳金童傲然一笑,从容答道:“昆仑山上七十二峰!家父有两个得意弟子,一个是辽东的飞刀手马鹏,一个是塞北的鬼精灵彭英。”
岳啸南微微顿首。转对冷洪涛道:“看来咱们果然中了那小王子的金蝉脱壳之计!”
冷洪涛冷冷道:“便是中计也不能放过这四个人,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岳啸南道:“要是杀了他们,别说什么”沧洲五虎“,单是得罪了柳逢春,必会惹出麻烦,盟主未有指令,万一怪罪,咱们岂不画虎不成反类犬么!况且时间紧迫,应速往武当山追踪,量那小王子也难逃此劫!”
冷洪涛点了点头,朝小王子等人一挥手,厉声道:“你们快滚吧!记住不可对任何人讲这件事,否则,我们绝不饶恕!”
小王子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自然不会对人谈及此事。”说完,对柳金童使了个眼色道:“金童,咱们走吧!我也和你一同去昆仑山……”
柳金童笑道:“也好!”
说完,并不理睬一旁的“霸王双拐”,一拉“河南二女”
自顾自向前走去。
小王子朝“霸王双拐”抱拳笑道:“多谢二位!日后到沧洲小的必会以礼相待!”
说完,便向柳金童等人跟随而去。
小王子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冷洪涛对岳啸南道:“咱们可速原路退回,因为武当山在齐家堡东南,而这条路在齐家堡西北,需经过齐家堡……”
两个人说完,一挥手,带领“八大恶煞”正想往回奔。
突然,见来时道上人影绰绰,有三条黑影疾迅地迎面掠来。
“霸王双拐”见了,急一挥手,带领“八大恶煞”隐进道旁的树林。
待那奔来的三条黑影渐近,方看清是两男一女,正然施展轻功疾奔。
冷洪涛冷笑一声道:“这必是那小王子等人无疑,原来他们未曾去武当山,是那小子骗我们!”
岳啸南狠狠地道:“也该他们倒霉!”
说话间,那三条人影已到面前,不容细想,“霸王双拐”
齐从道旁掠出,立在道上,拦住了那三条人影的去路。
岳啸南手中铁拐一指,厉声叱道:“站住!鬼门关到了!”
那“八大恶煞”也纷纷跃出,并立在“霸王双拐”的身后,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面前奔近的三个人影。
那三个人影见状,顿然止步,为首的黑大汉见了,哈哈大孝道:“霸王双拐,果然是你们,快说,你们把小王子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霸王双拐”闻言猝然一怔,冷洪涛接口道:“原来是你!
齐天柱,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抓小王子?“
齐天柱大声道:“免崽子!你们的诡计真够毒的,让人把小王子他们骗出堡去,便于在路上劫杀,因为知道在堡中寻不到他……现在老子已识破,即带人来救!”
“霸王双拐”俱是一惊,冷洪涛恨道:“我们被骗了,适才过去的就是小王子……”
岳啸南急道:“你带四个人在这里挡住齐傻子,我带四个人速去追杀小王子。”
冷洪涛摇了摇头道:“想不到小王子竟如此机敏,他不会继续走的!必早己藏进山中……”
岳啸南道:“那怎么办?若不杀掉小王子,夺下雪寒珠,我们如何向盟主交待。”
冷洪涛眼珠一转,狡黠地道:“咱们与齐傻子……若是那小王子躲在附近,必会出面相救!”
说着,便震声冷叱道:“齐天柱,我们今日没杀死小王子,若能杀了你,也不虚此行……”
叱毕,便挥铁拐欺上,疾迅地一招“仙子朝圣”袭向齐天柱的胸前中庭穴。
齐天柱见冷洪涛发招进攻,也不怠慢,喊了声:“来得好!”便执手中剑迎架。只听一声金铁交鸣,反被拎洪涛的扶拐封出,接着他沉气发力,挥剑猛攻,迅猛地劈向冷洪涛。
齐天柱使的本是他妻子江雪梅的剑,他的红毛宝刀已经在三丽山庄失落,适才来时,在忙乱中便拿了妻子的剑,本来江雪梅也想一同前来,后顾忌到堡中无人恐出事端,便让齐天柱领着二柱和银萍来了,想不到半路和“霸王双拐”遭遇。
一见齐天柱与冷洪涛拚杀起来,一旁的二柱早已不耐,一擎手中藤杖,便要扑上助战。
岳啸南在一旁看得真切,手中铁拐一挥,朝身后的“八大恶煞”喊了声:“给我上,要活的!”
“八大恶煞”闻言,齐声暴叱,蜂拥扑上,挥兵器袭向二柱。
齐二柱毫不畏惧,挥藤杖敌住扑上来的“八大恶煞”。
肖银萍见“八大恶煞”将二柱围在当中,便一抖手中剑,娇叱一声,疾身冲上去助战。立时,也被“八大恶煞”围在圈中,两个人抖擞精神,与“八大恶煞” 斗一处。
岳啸南执着铁拐立在一旁,不时偷眼向一旁的山野窥视,希望能发现小王子等人。 倾顷,突听齐天柱一声惊叫,手中剑锵然坠地,紧接着响起冷拱涛的一声大喝:“住手!”
“八大恶煞”闻听纷纷罢手,立在一旁,闪出了齐二柱和肖银萍。
冷洪涛朝齐二柱和肖银萍冷冷道:“你们还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二柱闻言一怔,见冷洪涛手中铁拐正顶在父亲的心口上。
父亲身体僵立,显然在厮杀时被击中穴道,他叹息一声?将手中藤杖扔在地上。
肖银萍一看也是一怔,见齐天柱被人制住,便也无奈地将手中剑撤手扔在地上。
冷洪涛朝一旁的“八大恶煞”道:“将这两个人制住穴道!”
“八大恶煞”闻言,急掠出两个人,扑上去要制二柱和银萍的穴道:就在这时,突听一旁的树林中有人喊道:“且慢,小王子在此!”
随着喊声,从树后闪出了小王子和柳金童还有“河南二女”。
小王子一闪出树后,便朝“霸王双拐”朗声笑道:“你们要找的是小可,本与他们无关!”
“霸王双拐”一见小王子复又现身,顿时欣喜若狂。
岳啸南朝“八大恶煞”一挥手中铁拐道:“快上,把他抓起来回去领赏!”
第十三章 情为何物
“八大恶煞”听到岳啸南一声喊,便欲扑上。
突然,小王子伸手阻止,对岳啸南道:“且慢!小可不会逃的,若想逃也不会回来,小可有一句话说完,要杀要剐,自任你等所为!”
岳啸南止住“八大恶煞”,冷冷一笑道:“量你插翅难逃,且听你一句,说吧!”
小王子走到肖银萍跟前,惨然一笑道:“萍妹,我一直牵挂于你,那日,在西莽山你没事吧!”
肖银萍见小王子居然临危不惧,在生死关头还这般关注自己,遂感动道:“我倒没事……你怎么办?你本不该现身的……”
小王子道:“我怎能眼看着齐叔叔你们受制于人而不顾。
况且,你们又都是因为我……“
“够了!”一旁的岳啸南顿然截口道:“现在不是你们说悄悄话的时候,再不束手就擒,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小王子闻言,对肖银萍深情地道:“你多珍重!”
说完,疾转身,面对岳啸南蓦地抽出腰间长剑,横在脖颈上,冷冷道:“你们快放了我齐叔叔他们,我便与你们去见铁血盟主,否则,小可甘愿一死……”
岳啸南一惊,旋即阴阴一笑道:“小王子,你的机敏令人佩服,你知道我们要的是雪寒珠,而不是你的脑袋。”
小王子道:“你们也该知道,我一死,那雪寒珠便成了千古之谜,没有人会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若得不到雪寒珠,你自然没法向铁血盟主交差。”
岳啸南闻言,对一旁的拎洪涛道:“冷兄,我看只有放了这些人……”
冷洪涛点了点头,铁拐一挥,解开了齐天柱的穴道,然后笑道:“齐天柱,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带他们走吧!”
齐天柱穴道被解开,活动了一下骼臂,弯腰拾起地上的长剑,插进剑鞘,对怔在身旁的二柱和银萍道:“咱们既然救不了他?也没办法……”
齐二柱也弯腰拿起地上的藤杖,看了齐天柱一眼急道:“爹!我们能眼看着……” 齐天柱见二柱也拿起藤杖,又瞥了站在一旁的柳金童一眼道:“金童,你们准备好没有,咱们一同走吧!”
柳金童会意地点头道:“也好!”
说着,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齐天柱见了,便转身对冷洪涛嘿嘿一笑道:“本来,我们已经答应扔下小王子离去,那样显得我齐天柱太不他妈的仗义了,反正我们”天山七杰“差不多死光了,剩下我还怪寂寞的,所以,我想就拼上一死,也要救出小王子,你们……”
冷洪涛不待齐天柱说完,冷叱道:“放屁!原来你们本不想走!”
齐天柱大喊一声道:“对喽!本来就想不走!”
话一出口,手中剑也同时袭出,刺向冷洪涛。
冷洪涛急挥铁拐格出,他朝“八大恶煞”厉喊一声:“给我杀!”
“八大恶煞”闻言,一齐挥兵器扑上。
一旁早有柳金童和“河南二女”挥剑挡住,这边的二柱和银萍见状,也擎杖挥剑冲上助战,立时混战在一起。
小王子横剑于颈,见“八大恶煞”与柳金童等人厮杀一处,便拿下颈上之剑,对身旁冷眼凝视着自己的岳啸南一笑道:“这是你意想不到的吧!”
岳啸南手中铁拐一指小王子,阴阴一笑道:“你心里知道齐天柱他们不会放弃你。”
小王子道:“现在我们七个人,你们十个人几乎是势均力敌,你们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岳啸南瞥了一眼正与齐天柱厮搏的冷洪涛道:“你别得意,齐天柱不是冷兄的对手。而”八大恶煞“对付几个娃娃也绰绰有余,你更是我囊中之物,想跑是办不到的!”
小王子冷冷一笑道:“那就试试吧!”
说着,一抖手中剑,疾急地向岳啸南刺出。
岳啸南挥动铁拐接任小王子刺过的一剑,冷道:“在下制服你更有把握!”
说着,舞动铁拐与小王子厮拼一处。
就这样,在官道上,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开始了,但见剑光闪闪,寒气森森,喊杀声震撼山野,刀剑光芒与月光互映,劲风道道,锐气层层,令人见之胆颤,临之魂飞。
稍顷,厮杀双方胜负已见分晓。
小王子手中剑蓦地被岳啸南一拐格飞,正然惊怔,被岳啸南欺身而上,一拐抽在后背上,惨叫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身形重重地趴在地上,登时昏死过去。
小王子身形刚倒,那边的齐天柱也惊叫一声,大腿上被冷洪涛一拐击中,立时骨断筋折,跌坐于地。
冷洪涛收拐冷笑道:“齐天柱,念你为人忠厚,在下不忍杀你!”
齐天柱痛得紧咬牙关,气得大声骂道:“王八羔子……”
话未说完,也昏迷了过去。
被“八大恶煞”困在当中酣战的齐二柱见父亲身形倒地,惊叫一声,挥藤杖格开迎面一个劲装大汉袭来的长剑,抽身纵起,奔向齐天柱。
那劲装大汉并不去追杀齐二柱,而是身形一弹,从背后袭向正在和两个劲装大汉拚力的柳金童,手中剑寒光一闪,挟着劲风袭向金童后心。
柳金童不备,觉身后劲风袭来,疾抽剑后拦,将来剑格开,可是却不料左边的劲装大汉一声沉叱,挥刀拦腰砍来,柳金童身形往起一纵,想挥剑封架,没想到右边的劲装大汉眼疾手快,右手一扬,撤手扔剑,直射向柳金童的咽喉。
柳金童万没想到那劲装大汉会把手中剑撒手飞出,身形又在空中无法躲避,暗叫一声不好。
忽然间,一旁有人娇叱一声,弹身速上,用身体拦住了疾射而到的长剑,只听一声惨吟,那长剑从来人胸前直穿而过,那人身形在空中一歪,便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金童这时已双足落地,拚力震开迎面袭来的一刀,抽身跃出,定睛一看那飞身挡剑救自己之人,不由惊叫一声:“兰儿!”急忙扑到跟前,正想弯腰将上官兰抱起。
突然,他发现一旁有两个劲装大汉,正把肖银萍逼到树林边上。
肖银萍一步步地后退,手中剑胡乱地招架着两个劲装大汉的凌厉进攻,他顾不得上官兰,顿时清啸一声,凌空跃起,身形与剑一同射向那两个劲装大汉的其中一个。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大汉被金童一剑从后心穿过,金童双足落地,从那劲装大汉身上抽出长剑,他正想扑上去结果另一个大汉,猛听冷叱一声,一条黑影疾速飘至,手中铁拐一挥,正击中柳金童的长剑,金童顿觉右臂一麻,手中剑锵然落地,那黑影不等他喘息,手中铁拐一个横扫,奔金童腰际而来,金童急忙闪身避开,可是刚刚退至到肖银萍身边,见与银萍厮杀的那个劲装大汉已将银萍手中剑格飞,正然恶狠狠地挥剑向银萍劈去。
银萍手中无寸铁,早已吓得呆了。
金童不容多想,身形一纵扑上前去,用力将银萍推出,可是那劲装大汉手中剑已劈下,躲避不及,只见寒光一闪,金童右臂齐刷刷地被一剑砍去,痛得金童惨叫一声,用右手捂住伤口,弹身跃开,他疼得浑身颤抖,高喊一声:“银萍,快进树林!”
肖银萍见柳金童为救自己被砍去一臂,早巳惊呆了,听见喊声非但不跑,而向柳金童奔过去,金童见状大惊,正想迎上去与银萍钻进树林逃走,不料早有三个劲装大汉飞身近前,横剑立在林边,挡住他们的去路。
金童来到银萍跟前,两个人并肩而立,对慢慢走近的冷洪涛惨然道:“你杀了我们吧!”
冷洪祷适才出手击落柳金童手中剑,又见他舍身救下了银萍,两个人并肩不动,甘愿受死,便冷冷地笑道:“柳逢春能有你这个儿子,他也该知足了!”
说完,并不理踩两个人,转身扑向倒地的小主子,到了近前,对站在一旁的岳啸南道:“他死了没有?”
岳啸南一指趴在地上的小王子道:“我想不会!”
冷洪涛气道:“你还怔什么,快带回去交给盟主,这些人有我来收拾!”
岳啸南如梦初醒,急弯腰把小主子扛在肩上,正想转身离去。
突然,从一旁的树后闪出一个人来,拦住去路,双臂抱在胸前冷道:“别的人死活我不管,而这个人你不能带走!”
岳啸南一看来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杜十三,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杜十三傲然一笑道:“可我知道”大漠神君“与”四大残人‘却势不两立!“
岳啸南惊道:“你是”大漠神君“的人?”
杜十三冷道:“不是!可我不过是拿了他的钱……”
岳啸南慢慢地放下肩上的小王子道:“你想杀了他。”
杜十三道:“自从拿了”大漠神君“的钱开始……”
岳啸南道:“大漠神君,难道不想从他口知道雪寒珠的下落?”
杜十三冷傲地道:“我只知道拿钱杀人!”
岳啸南抽出腰间的铁拐冷道:“我们只有交手了……”
杜十三道:“十三剑下你若不死,人依然是你的!”
话一出口,手中剑已递出。
岳啸南万没想到杜十三出手这般奇速,他手中铁拐还没有拾起,杜十三的剑已到脚前,他惊叫一声道:“你……”
话未说出,身形已仰面倒了下去。
杜十三瞥了一眼岳啸南的尸体,迈步来到小王子的身旁,正想挥剑刺向小王子,顿见小王子双眸紧闭,嘴角还挂着一抹血迹,便-怔自语道:“我怎能对一个垂死之人下手……”
说罢,遂收剑入鞘,转身想离开,可是刚走两步又站住,叹道:“没有他的人头,我如何向”大漠神君“交待……”话音未落,头顶树上有人朗声道:“看来你的本性并不坏!”
一个黑影从树上飘下,站在杜十三面前。 “杜十三一见来人不由一证,见来人青面獠牙,甚是吓人,一怔间恍然道:”早听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鬼面人‘,不意竟是阁下!”
鬼面人道:“在下站立不动,接你十三剑,若无恙,你能否放过小王子?”
杜十三略显惊讶道:“阁下莫非开玩笑么?”
鬼面人冷笑道:“别啰嗦,我还要去救别的人……”
杜十三道:“很好……”
好字出口,剑已递出,直袭向鬼面人的心窝。
然而,剑一刺到,他却惊叫一声,觉那剑仿佛刺中了团棉絮,再看鬼面人却稳立不动,急忙抽剑,可是剑却怎么也抽不回来,遂惊道:“阁下内功精湛,在下认输!”
鬼面人道:“果然不愧”闪电杀手“,出剑之快可独步武林……”
声音一出,杜十三觉得剑身一颤,便把剑收回入鞘,面带羞惭地叹道:“在下告辞,后会有期,小王于就交给你了!”
说完,闪身进了树林,转眼间不见了。
鬼面人见杜十三一走,便一伸手,把昏死的小王子挟在腋下,身形一纵,来到官道上,朝正在厮杀的人叱道:“如果谁不想死,就住手!”
声音锐厉冷漠,加之一张鬼面,令所有在场的人为之一惊。
冷洪涛正让人将柳金童等人一一制服带回去,一见这鬼面人挟着小王子,便知岳啸南凶多吉少,他心中暗惊,知道自己也未必是鬼面人的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对身旁的“八大恶煞”铁掌恶熊低声道:“你们速回去,让我来抵挡这鬼面人,若我天亮还不回去,就是死了,请告诉盟主。”
“铁掌恶熊”点了点头,一挥手喊了声:“撤风!”即带看另外六个恶煞,抬着死去的一个同伙,疾身离去。
鬼面人一见“八大恶煞”离去,亦不想去追,对面前的冷洪涛道:“阁下当真要与我交手么?那可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冷洪涛道:“在下若要与你交手还会让他们走么,我只不过是借他们的口告诉水天姑!”霸王双拐“已经死了!”
鬼面人道:“你本可以与他们联手对付在下。”
冷洪涛道:“阁下即然敢在我们面前现身,自然有胜我们的把握,这一点好在我心里明白,否则,在下的下场比岳啸南好不了多少!”
鬼面人道:“你可以走了!”
冷拱涛仰面长叹道:“岂止是走,而是从此在江湖上消失……想不到我们”霸王双拐“的结果会是如此之惨,”四大残人‘到今天只剩下一个水天姑了……“
鬼面人惊异道:“原来你们也是”四大残人“之一。那么另一个又系何人?”
冷洪涛伤感道:“”独臂屠夫“他已经当了水天姑的替死鬼子!”
说完,身形一纵,消失在树林中。
鬼面人见冷洪涛已去,这才将小王子放在地上,对怔在一旁的银萍道:“江湖险恶,望你等好自为之,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欲走。
齐二柱早抢先拦住,施礼道:“阁下多次出手相助,令我等感激,不知阁下高名……”
鬼面人截口道:“身在江湖理应管江湖之事!区区之劳,不足挂齿!”
话音未落,人已飘然而去。
齐二柱望着鬼面人离去的背影,慨然道:“此人究竟是谁?”
一旁的杨若英截口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还顾不过来呢!”
说着,便奔向柳金童,见柳金童已失去一臂,不由眼圈一红,流下泪来,凄楚道:“你……”
柳金童的伤口已让肖银萍上了金创药,并撕下衣襟进行了简单包扎,此时他脸色苍白,见杨若英流泪,便惨然叹道:“我没什么!只是兰儿……”说着,迈步来到上官兰的尸体旁,见上官兰的胸前依然插着那长剑,便慢慢地跪在上官兰身旁,把那长剑轻轻拔出,声泪俱下道:“我柳金童有何德何能,竟使兰妹你为我捐身……”
杨若英站在柳金童身旁,眼泪如决堤之水,汩汩而出,悲痛道:“兰儿,我知道你心中深爱着金童……你曾说愿为金童而死,今天你终于如愿了!”
声音凄惋悲凉,纵然铁石人闻之也会寸断肝肠,在场之人无不凄然泪下。
这时,一旁的齐天柱呻吟一声,苏醒过来,大声道:“怎么,那帮王八羔子都走了?”
二柱急忙来到父亲身旁,关切地道:“爹,你没事吧……”
齐天柱道:“爹倒是没事,只怕这条腿要废了……怎么,你们哭啥,莫非小王子有了闪失?”
银萍一旁黯然道:“小王子身受重伤,至今还昏迷未醒。
而兰儿却为了金童……金童也失去了一只手臂……“
说着,晶莹的泪珠滚落腮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齐天柱叹道:“想不到,这帮王八羔子真厉害……对了,他们怎么不杀了你们?”
二柱道:“鬼面人救了我们。”
齐天柱惊道:“鬼面人?他是什么来头?”
二柱摇了摇头。
这时,金童来到齐天柱面前,黯然道:“齐叔叔!我想与若英埋葬完兰儿的尸体就回昆仑山去,只是,有一事挂心,就是那”销魂鸟“还留在堡内……”
齐天柱看了一眼金童的断臂喟然长叹一声道:“也好!回山息养些日子吧,见到你爹告诉他,我齐天柱对不起他,没照顾好你们!至于那鸟,我却没看见,还以为你走时带走了……”
金童一惊道:“莫非给人偷了去?”
齐天柱道:“谁偷一个破鸟有什么用,既然你没有拿走,我回去看看,或许是放到别处了!”
柳金童闻言,这才施了一礼,转身想走,抬头看见肖银萍,他迟疑了一下道:“我伤好后,便来找你们……”
银萍点了点头,泪水又流出来。
柳金童见了悲叹一声,便和杨若英来到上官兰的尸体旁。
杨若英流泪背起了上官兰的尸体,两个人辞了齐天柱等人,下了官道拐进一片树林……
柳金童和杨若英走后,二柱对父亲道:“爹,咱们也回去吧!”
说着,用力地挟着齐天柱站起来。
齐天柱道:“不能回家,铁血盟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去齐家堡找小王子……”。
银萍道:“可是,你和小王子都受了伤,咱们……”
刚说到这里,传来小王子痛苦的一声呻吟:“银萍……”
便住了嘴,急忙和二柱挟架着齐天柱来到小王子身旁,三个人伏下身去,见小王子面白如纸,气息微弱,正吃力地想睁开眼睛。 “银萍急道:”小王子,你醒醒……“
小王子听见银萍的呼唤,便把眼睛睁开,看了银萍一眼,吃力地道:“你没事吧……别人都好么?”
银萍使劲地点了点头,哽咽道:“都好……”
小王子惨然一笑道:“那就好……萍妹,二柱呢?”
二柱一旁道:“我在这儿……你不要紧吧?”
小王子道:“我没事,二柱,我有一事求你……要答应我!”
二柱点头道:“什么事我都答应!”
小王子道:“我受了伤……你把那藏悲掌神功密笈的地址告诉金童,让他与银萍去练悲掌神功……只要他能杀死”大漠神君“,我虽死也会含笑九泉……”
银萍闻言,泪水夺眶而出,脱口道:“金童?他已被人砍去一臂,他不能……”
小王子一惊,痛悔地叹道:“都是为了我……我家的血海深仇谁来报呀!”
二柱道:“你别难过,我们背你回齐家堡养伤,你会好的。”
小王子急道:“不要回齐家堡,咱们躲到山里去,等我的伤养好。便去西莽山练悲掌神功……”
说完,便头一歪,又昏迷了过去。
二柱抬起头来去看银萍,银萍也正看他,两人目光相对,二柱急忙低下头去,默然道:“他是说与你练……”
银萍凄然无语,只是发出一声长叹!
天渐渐地亮了。
在山洞里住宿一夜的齐天柱等人都醒来。
齐天柱先是寻问了一下小王子的伤势,小王子告诉他感觉稍好,齐天柱略略心安。
齐天柱对二柱道:“你扶我回家吧……你妈一定惦念着咱们……”
二柱看了一眼小王子和肖银萍道:“可是,他俩都伤得不轻,谁来照顾……”
齐天柱道:“他俩先躲在这里,你送我回家后再回来照顾他们……”
小王子道:“也好!”
银萍瞥了一眼二柱,欲言又止。
二柱没再说什么,便搀着父亲,慢慢地离开了山洞,正想择路下山,突然看见山下的官道上走来两个人,便欣喜地道:“你们看,那个人好像是云龙。”
齐天柱精神为之一振道:“若是他就好了,咱们可以了解一下新近所发生的事……”
二柱听了,便朝那两个人喊道:“云龙么……我是齐二柱!”
听见喊声,走在山下的两个人抬起头,其中一个欣喜地答应了一声道:“二柱,我是云龙,我正想找你……”
说着,山下的两个人便下了官道,向山上奔来。
不多时,便到了近前,二柱一看,果然是肖云龙,在他身旁跟随香香小姐,便喜道:“你们刚刚结婚,怎么就出来了?”
云龙默然叹道:“我们已无家可归……”
原来,那天云龙和香香离开了水天姑等人,便急忙回房衙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于是,连夜出了慈善堡。
来到堡外,两个人都为了难,江湖之大,却无处立足。
香香道:“咱们可以去齐家堡,投奔齐叔叔,他有一片家业,去求他分给咱们一块地,咱们自己耕种不好吗?”
云龙顿首道:“也只有投奔齐叔叔了!”
接着两个人便动身奔齐家堡来。
云龙知道水天姑为人歹毒,反覆无常,怕她在途中派人追杀,便故意绕道而行,因此,多走了几夫,直到现在才接近齐家堡,没想到在山上竟看见了齐二柱。
一旁的齐天柱听了云龙的话,不由惊道:“怎么回事,凭你的”鬼魅阴风“还会受人欺负……”
云龙听见声音,才看见坐在一旁的齐天柱,便拉着香香,双双施礼道:“原来齐叔叔也在这里,侄儿失敬了!”
齐天柱摆了摆手,大大咧咧道:“没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龙便将慈善堡的惨变经过简单复述一遍,最后道:“我们想向齐叔叔借一块地方,过一种与世无争,自耕自种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还不持齐天柱开口,站在一旁的银萍道:“我好羡幕你们……”
云龙看见银萍,顿时大喜道:“银萍姐,你怎么也在这里,我正担心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银萍凄然道:“云龙,别说泄气话,你能这样稀里糊涂地退隐江湖?咱们还要报仇,为我们的母亲,为金萍姐姐,为你自己……”
云龙叹道:“可是我武功全废,报仇之重任只有靠姐姐你了……想当年,咱们姐弟四人从西域出来,现在只剩下你,还有天龙,而天龙也不知武功学成没有!”
银萍惊异道:“你知道天龙在哪里?”
云龙道:“在尚武村我和天龙一同被”神州五魔“中的神丐叟救走,带到昆仑山神丐叟的隐居之处,后来水天姑到神丐叟那里去,看见了我们,她便把我收做徒弟带到阴山传艺,而天龙却仍然留在神丐身边……”
银萍道:“若是天龙能学成下山,我们报仇便有望了,只叹姐姐我武功平庸……”
香香在一旁羞涩地笑道:“听云龙说,二柱发现了一种神功,能练成此功么?”
银萍道:“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云龙道:“银萍姐,也许你到现在还不知我们的仇人都是谁吧!我告诉你,将来好去找他们……害死我娘和天龙娘的是”勾魂五鬼“,现在他们五人还剩下冷刀薛青锋和翻天鹰仇家南没有死,而那个飞刀杀死金萍姐的杀手是水天姑手下”八大恶煞‘之首“铁掌恶熊”。那次夜袭齐家堡是水天姑暗中指使“八大恶煞’暗中带人冒充八卦宫和珍珠宫干的,意在嫁祸于人。”
“啊!”银萍闻言不由叱叫一声道:“我果然错怪了海明珠……”
二柱听了不由暗暗高兴,他想至少银萍与海明珠之间的误会已解。
银萍又追问道:“那个在尚武村杀害我娘的尖声尖气的人是谁?”
云龙摇了摇头道:“听水天姑说,那次夜袭尚武村,大多是”大漠神君“派去的人,还有甄善仁的手下,铁血盟没有派人去,水天姑也不清楚那个说话尖声尖声的蒙面怪客确系何人!”
银萍的美目中间过一丝失望,对云龙道:“云龙,你当真要退隐江湖么?”
云龙转眸深情地瞥了妻子香香一眼,坚决地道:“为了香香……”
齐天柱在一旁截口道:“退隐也好,江湖中人心难测,倒不如去过一种安静生活,想当年我就是和你婶子来到这偏僻之处,一隐就是十多年,可是到头来,人不找事,事找人,我还是成了个老江湖……但愿你们能平平静静地隐居一辈子!”
云龙瞥了香香一眼笑道:“只要能永远和香妹在一起,我便足矣!”
齐天柱笑道:“想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好吧!二柱,你也不用去送我回家,就在这里陪小王子和银萍吧!等小王子伤好你们去西莽山练成绝世神功,也为老子出口气,为武林除害!”
二柱道:“爹,那你怎么回去,你的腿……”
天柱一指云龙和香香道:“你没见有他们么!爹和他们一同回去,选块清静地方让他们隐居,吃的用的我包了!”
云龙欣喜道:“齐叔叔真好!侄儿和香妹一定不会忘记您……”
接着,云龙和香香搀扶着齐天柱,与二柱和银萍依依惜别,下了山沿官道向齐家堡走去……“
他们走得很慢,天近中午时,才走出五六里地。
当他们来到一片树林旁,香香羞涩地对云龙道:“云龙,我想方便一下……”
云龙道:“你到树林里去吧,我与齐叔叔,在道旁等你回来,也好歇息一下……”
说着,两个人便把齐天柱搀到道旁坐下,云龙坐在齐天柱身旁,香香羞羞答答地走进了那片树林。
望着香香的背影,齐天柱笑道:“难怪你为她废了武功,这么绝色的女子换了谁都会的!”
云龙道:“齐叔叔取笑了,侄儿只是喜欢香香,愿为她舍出一切!”
齐天柱闻言,正欲说什么,突然,树林里传出香香一声惊叫道:“云龙哥,快来……”
云龙闻言,疾挺身站起,对齐天柱道:“齐叔叔,你坐着别动,我去看看……”
说着话,人已经跑到了那片树林边上,急减道:“香妹莫怕,我来了!”
便一头钻进树林,一见香香正惊惧地坐在树林深处,神色惊慌,便急忙奔过去,急问道:“香妹,怎么了?”
香香羞涩道:“云龙哥,适才我蹲下来觉得双腿发麻,怎么也站不起来,你快搀我一下!”
云龙急忙奔到近前,伸手去搀香香,谁知他双手还没有碰到香香,那香香已霍然而起,纤手疾点,封住了云龙身上几处要穴。
云龙惊骇失色地道:“香妹,你会武功?”
香香冷冷一笑道:“肖云龙,我终于有机会对你下手了!”
云龙惊愣地张大了嘴巴,只是吐不出声来。
香香阴阴一笑道:“你一定是惊诧我怎么会出手伤你吧,老实告诉你,我根本不是香香,也不是什么甄善仁的义女!”
说着,撕下贴在脸上的假面人皮,登时露出-张俊秀的面庞,这张面庞虽然俊秀,但比起原来的容貌却要逊色许多。
云龙越发惊骇失色,道:“你不是香香……”
这女人接着道:“告诉你吧!我叫冯玉琼,甄笑峰的第三个侍妾,我与甄笑峰早就私情甚笃,可那老不死甄善仁却不同意我和他结婚,以致我不能明正言顺地成为甄笑峰的妻子。”
“后来,我便易了容,笑峰背着他爹把我接进了慈善堡,同铁血盟一战,你初显身手,甄善仁为了拉拢你,便收我为义女,并把我许配给你,你知道我眼看着心爱的人不能欢聚,却整日陪着你,强颜承欢,心中是多么痛苦。”
“可是,笑峰对我说,只是利用你控制住”四大残人“,那么,慈善堡就能战胜”大漠神君‘,从而称霸武林,那时,他再让父亲退位,自己便能成为武林总盟主。“
“为了心上人的大业宏图,我忍辱含泪与你厮守在一起。
我从你口中得知齐二柱发现了“悲掌神功秘籍”,并告诉了笑峰,也是我把甄善仁在大明湖陷害芍药夫妇和齐二柱的计谋告诉了丐婆,因为丐婆对我有恩……“
云龙颤声道:“你因何不早对我下手?”
冯玉琼冷道:“我所以要怂恿你到齐家堡来,目的是想从齐二柱口中探出藏悲掌神功秘籍之处,然后,再想办法偷出神功秘籍,因为那天夜里慈善堡惨变,笑峰已经逃走,我要找到他同练悲掌神功,一旦练成,我们便会无敌天下,也便称霸武林有望。”
云龙恍然道:“因为适才在山上我们见到齐二柱,当你知道银萍要练悲掌神功,所以,你认为自己已没有机会,这才开始对我下手,对么?”
冯五琼冷冷一笑道:“不错,我认为到现在你已经成了累赘,必须除掉你,然后,我就带着那断腿的齐天柱作人质,去山上要挟齐二柱,如他不交出悲掌神功秘籍,我就一掌击毙他爹……”
云龙怒道:“你好狠毒!”
冯玉琼阴阴一笑道:“这自然要感谢你对那个香香的一往情深……”
云龙恨道:“女人是祸水,而美丽的女人却是毒蛇……我好恨……”
冯玉琼冷笑道:“你骂吧!大喊也行,反正那个断腿的齐天柱不会来,你更别指望谁来救你!”
云龙傲然道:“你想我会呼喊求救么?我不会在女人面前显出懦弱,更不是贪生怕死,避刀畏剑之辈,只可惜我满腔情爱,终成一场幻梦……”
冯玉琼冷道:“肖云龙,你还有什么话说!”
云龙道:“无话可说,只求速死!”
冯玉琼冷叱道:“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抢上一步,挥掌切向肖云龙的咽喉……
云龙见冯玉琼挥掌袭来,并无惊惧之色,只是叹息一声,闭上眼睛。
冯玉琼掌到中途,猝然止住,疑惑道:“你因何叹息?莫非心中尚存隐情么?”
云龙复又睁开二目,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冯玉琼道:“你既然已决意杀我,何必这样婆婆妈妈……”
冯玉琼垂下手臂,注视着云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叹道:“其实,杀你亦非我的本意……”
云龙困惑道:“并非本意?”
冯玉琼依然定定地注视着肖云龙,一字一板地道:“你知道:我与你并无仇怨,所以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全要归罪于甄善仁,是他断送了我和笑峰的情爱,也正是他强把我与笑峰分离……而你不过是一个受蒙蔽的不幸者……”
云龙移开投在冯玉琼脸上的目光叹道:“这着说,我们都是受害者。其实,我若早知你与笑峰是那种关系,我怎么会……”
冯玉琼道:“所以,我好像没有理由杀你……”
云龙微微一笑道:“江湖上,杀人常常是不需要理由……”
冯玉琼道:“说来也怪,就在我要下手杀你的瞬间,我心中竟然觉得对不起你,不管我是强迫还是自愿,我假冒香香毕竟欺骗了你的感情,而且,你的情感又是那么真挚,那么执着……作为女人我恨不能成为香香……”
云龙轻喟道:“你的话令我费解,你与甄笑峰恋情甚笃,他对你也是衷肠满怀,你应该得到做女人想得到的丰富情感……”
冯玉琼闻言,幽幽叹道:“其实,并不尽然,我对笑峰恋情甚笃不假,但是,大多是出于一厢情愿,我爱他可以说是情真意切,可是,他对我……我总觉得他不过是逢场作戏,因为我了解他,他倾心的不过是成为武林总盟主,况且,他又有两个名正言顺的妻子……”
云龙道:“若是换了我,倘若有谁把我所爱之人许配他人,纵然万死,我亦不会答应……”
冯玉琼闻言,浑身一颤,云龙的话正触及到她内心的痛处,遂叹道:“可是,笑峰对于他爹将我许配了你,竟然默认……因此我一度怀疑他是否真心的爱我……”
云龙道:“如果是这样,我倒要奉劝你一句,你以后要小心他,世间对女人负心的男人,是最可怕的最险恶的男人,因为……”
冯玉琼截口道:“你不要说了!”
说着,疾出剑指,解开了云龙身上的穴道,转过身去冷道:“你走吧!我说过没有理由杀你,现在我更认为若杀了你,则是一种罪恶……”
云龙穴道被解开,他并没有离去,而是仰面长叹道:“虽然你不想杀我,而我却不想再活下去,因为我心中的香香已死,我的武功已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冯玉琼闻言,蓦地回首冷道:“你还要我怎么样?”
云龙垂下头去,轻声道:“你还想去找甄笑峰么?”
冯玉琼道:“你说过,对女人负心的男人是可怕的,而且,我知道水天姑已绝对不会放过他,你是想让我陪着他送死……”
云龙抬起头,目光异样地注视着冯玉琼道:“甄笑峰怕是已经以为你被水天姑杀了……”
冯玉琼叹道:“所以我改变了主意,替甄笑峰去冒险,又能怎么样,我并不想称霸武林,我只想能和爱自己的人永远安安静静地厮守在一起……”
云龙道:“倘若我说要与你厮守,你……”
冯玉琼一怔,急截口道:“那是不可能的,你我年龄相差悬殊,况且,我知道你爱的是香香,而不是我……”
云龙叹道:“那么,我仍叫你香香……”
冯玉琼闻言一惊,旋即扑上去抱住云龙,含泪道:“你真的不恨我……”
云龙眼圈一红,在冯玉琼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惨然一笑道:“让我们忘记过去的不幸吧,就像什么也没发生,香妹,叫我一声”云龙哥“……”
冯玉琼哽咽地娇声叫了一声:“云龙哥……”泪水禁不住汨汨沉下。
云龙的泪水夺眶而出,应了一声道:“香妹,咱们快出去吧!齐叔叔怕是早已等待不耐烦了!”
冯玉琼道:“咱们可以先把齐叔叔送回齐家堡,可是我却不想去他那里隐居……”
云龙闻言证道:“莫非还有别的地方?”
冯玉琼道:“自然有,咱们到云秀山去!”
云龙惊道:“去三丽山庄?”
冯玉琼道:“我们”桃源三丽“曾积攒下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埋在三丽山庄地下,咱们取出来,足够隐居云秀山享受一辈子!”
云龙笑道:“这样也好,却省得给齐叔叔他们添麻烦……”
冯玉琼道:“我们走吧!可我担心被齐叔叔认出,我曾得罪过他……况且,若他知道你与我……他必极力反对……”
云龙道:“你还是不露面为好,在此等我,我去把他搀回齐家堡,告诉他,你在林中突然失踪,他必会放我出来寻你,然后咱们一同去三丽山庄。”
冯玉琼喜道:“如此最好!你快去快回……”
云龙答应一声,遂离开冯玉琼,向树林外奔去……“
肖云龙和冯玉琼万没想到会在三丽山庄遇上甄笑峰。
这天傍晚,两个人刚刚走近三丽山庄,突见庄门一开从里面涌出一群人来,都是身着紫色劲装、黑帕罩头年年轻女子。
冯玉琼一见逆欣喜道:“苦儿和小玉她们!”
说着,便一拉肖云龙的手,兴冲冲迎上前去。
然而,到了近前,两人都愕然止步,惊得怔在那里。
他俩看清有二十几个女子正簇拥着一个紫衣男子走近,而这个男子正是慈善堡的少堡主甄笑峰。
此时躲避已来不及,冯玉琼低声对肖云龙道:“不要让他知道你武功已废,否则,咱们绝不是他的对手,要见机行事,想办法脱身!” 云龙顿首、胸脯一挺,与冯玉琼迎上前去。
与此同时,对面的甄笑峰也认出了面前的肖云龙和冯玉琼,他的惊骇更甚于这两个人。
那夜慈善堡惨变,甄笑峰被父亲在熄灯时推进了书房中的暗室里,他在暗室中已经听见了外面的谈话,知道是肖云龙为内应,引进了“四大残人”,后来便从暗室的地道中逃走,在山里躲避了几天,终于想出一条对讨“四大残人”的妙计,于是,下山来到了三丽山庄。
甄笑峰知道,单凭自己手中的红毛宝刀和“八十四路迎风斩”的绝技,绝不是云龙“鬼魅阴风”的对手,除非能够得到冯玉琼和三丽山庄女子的臂助……“不容细想,见肖云龙和冯玉琼已到面前,再想飞身逃走已不可能了,遂强作镇静,止住脚步,强颜笑道:”玉琼,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冯玉琼见甄笑峰想装聋作哑,心中一阵酸楚,不由冷道:“我们怎么不会在一起?”
甄笑峰道:“我一直惦念着你……你没事吧!”
冯玉琼正欲开口,站在甄笑峰左首的小玉,惊诧地截口道:
“甄公子,你不是说冯大小姐在慈善堡被”四大残人“杀死了么?你这就带我们去为她报仇……怎么她……”
甄笑峰闻言浑身一颤,脸色立时变得灰白,下意识地把右手握住了刀柄,对肖云龙冷笑道:“一切都不言自明,姓肖的,你是想以玉琼作人质,逼我出面,很好!今天咱们就了却这段恩怨!”
说着,转地冯玉琼道:“玉琼,快与我联手除掉他……”然后,我自有妙计对付“四大残人”……“
肖云龙强振精神,冷冷道:“莫非阁下忘记我”鬼魅阴风“的厉害?”
说完,也转地冯玉琼道:“香妹,这个负心人若不早除,必成日后隐患……”
冯玉琼此时的心境极为复杂。
她听说甄笑峰聚三丽山庄的众姐妹要去为自己复仇,不由心中为之一震,也许笑峰真的以为自己命丧慈善堡,看他的神态也不像说谎,又听见云龙的话,也不由心中怦然,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一旁的甄笑峰道:“玉琼,你还迟疑什么,他”鬼魅阴风“再厉害,也敌不过咱们人多……”
肖云龙急截口道:“甄笑峰,前番你不顾香香的死活,无情地弃她离去,而今死到临头,却指望她来救你,你好没骨气!”
甄笑峰一怔道:“香妹?姓肖的,你为什么还叫香妹?你不是已经知道她是假冒的么!”
肖云龙傲然道:“在下自认她便是我的心中的香香,别的我不管!”
甄笑峰转对冯玉琼道:“这么说,他对你仍然是一往情深?”
冯玉琼冷冷一笑道:“你虽然辜负了我,而我却在云龙那里得到了补偿!”
甄笑峰柔声道:“玉琼,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我那夜弃你逃走,乃是被迫无奈,若你能够谅解我,再回到我的身边,我会更好地待你……”
冯玉琼心弦一颤,不由垂下头去,幽幽地叹息一声。
肖云龙见状,急道:“香妹,切莫听他花言巧语……”
说着,注视着冯玉琼,心中不由怦然,他知道,万一冯玉琼重新投向甄笑峰的怀抱,说明自己武功已废,那么,自己必凶多吉少。
现在关健是看冯玉琼的态度,只要她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甄笑峰知道:“鬼魅阴风”的厉害,便不敢贸然出手。
甄笑峰也在紧张地注视着冯玉琼,心想,若是玉琼真的被肖云龙的情感打动,依然与他藕断丝连,不肯出手相助那么自己必死在“鬼魅阴风”之下,无论如何也要把玉琼拉拢过来。
冯玉琼时此刻,更是心乱如麻,左右为难,他知道,面对这两个男人,自己必须作出抉择,倘若是抉择了甄笑峰,那么,肖云龙必死无异,因他武功全废,不用甄笑峰出手,便是小玉和苦儿也能取他的性命。
然而,云龙对自己又是这般挚爱不移,一往情深,怎么能忍心辜负了他满腹衷肠,一颗爱心。
倘若她倾心过的男人,不看在旧日的情份上,他若真的挥刀要杀云龙,自己能够与山庄的众姐妹联手将其制死么?
见冯玉琼这里左右为难,柔肠百转,一旁的肖云龙叹喟一声道:“香妹,我知道你心中为难,若是你面临抉择,你便决择与他吧……有你对我这份情感,纵然一死,我亦心甘……”
冯玉琼娇躯一颤,抬起头来,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云龙,娇声道:“不!我答应过你,做你的香香,与你终生厮守……”
甄笑峰一旁截口道:“玉琼,你们真是自欺欺人,你已三十几岁,他还不足弱冠,他对你的情感不会发自肺腑,不过是把你当成梦幻中的情人香香……只有我们才是真心相爱,情投意合……”
冯玉琼轻叹一声,垂下头去,少顷,蓦然抬起,对甄笑峰道:“笑峰,若是我选择了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甄笑峰闻言一喜,急道:“玉琼,我会不答应你么?”
冯玉琼瞥了一眼身旁的肖云龙,幽幽地道:“答应我,不要伤害他……”
甄笑峰一怔,旋即眉峰一立,急道:“可他,他是捣毁慈善堡的罪魁祸首……”
冯玉琼淡淡地道:“若你不答应我,我也便不会答应你……你应该知道,纵然我们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对我一往情深,你愿让我成为负心人么?”
甄笑峰闻言,眼中杀机稍退,笑道:“玉琼,我们放了他,而他会放过我们么?”
冯玉琼漠然道:“我想他总不致于对自己心爱的人下手吧!”
说着,转对云龙惨然一笑道:“你说呢……”
云龙早巳眼中噙泪,咽噎着道:“香妹……你的这片深情厚意,我会终生难忘。”
冯玉琼也泪花闪闪,颤声道:“你走吧,我们之间的感情到此为止了!”
说着,背过身去。
云龙喟然长叹一声道:“香妹,你要珍重……”
话未说完,突然,冯玉琼厉声对站在甄笑峰身旁的苦儿和小玉道:“快!把肖云龙给我轰下山去……”
小玉和苦儿闻言,急忙抢先上前,推推搡搡地将肖云龙赶下了云秀山。
望着云龙远去的背影,泪水流在冯玉琼的脸上,她想起丐婆的话,不由也喟然长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
连日来,齐天柱一直郁郁寡欢,经常独自一人喝闷酒,有时竟喝得酪酊大醉,人事不知。
每当想起那天晚上的遭遇,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还要放声大骂水天姑,因为他觉得对不住柳逢春和那死去的三哥白云童子上官英,没有照顾好柳金童,竟使一个整个武林中找不出第二个的美貌男子痛失一臂,而上官兰正值人生妙龄,美丽聪颖,却惨遭毒手,含恨黄泉,自己身为长辈,却对这些竟无力挽回,怎么能对得住身丧西域的三哥上官英的亡灵。
最让齐天柱心憋气愤的却是柳金童临回山前托付的事,他没有办好,那个“销魂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不翼而飞,他回来时怎么也寻不到,气得他把几个家人痛骂一顿,可是却解不出心中闷气。
另外,本来是和肖云龙说好的,选一块地方让他和香香隐居,可是,他把自己送回后,竟匆匆藉故托辞离去。
每当想起这些,齐天柱便惑然不解,长嘘短叹。
这天,他依然一个人在屋里喝酒,突然有家人来报,说门处来了一位美貌姑娘,口口声声要找少爷齐二柱。
齐天柱此时已酒至中酣,便道:“把她领到夫人那里去,我没功夫!”
家人回禀道:“夫人正和少爷在后院说话,少爷是早晨下山回来取吃的!”
齐天柱闻之一惊道:“慢着!连日来,经常发现一些可疑的家伙在堡外出没,我知道是铁血盟派来监视的兔崽子,他们想发现小王子踪迹……这个丫头可能就是个化了装的探子。你们给我带来……不要让夫人和少爷知道!”
家人应声而出。
不多时,领着一个俏容丽姿的紫衣少女走进屋来,对紫衣少女介绍道:“这是我们齐堡主……”
紫衣少女闻言,朝齐天柱施了一礼,朗声道:“小女少海明珠拜见齐叔叔!”
齐天柱一怔道:“海明珠?你爹是谁?家住哪里?”
海明珠笑道:“小女家住东海珍珠宫……”
齐天柱一拍大腿,截口道:“原来是海王七娘的女儿……
你来干什么?听说珍珠宫被人捣毁了,是真的吗?“
海明珠道:“是真的,现在小女才知道捣毁珍珠宫是慈善堡所为……我娘生死不明,小女只身流落江湖,我曾与令郎二柱有一面之交,寻他想找个吃饭的地方。”
齐天柱一怔道:“原来是这样……可是,实话对你说,二柱他很长时间没回家了,也个知他跑到哪儿去了!”
海明珠美目中掠过一丝失望,黯然道:“可是,我别处都找遍了,三丽山庄、西莽山、大明湖……都不见他!”
齐天柱一挥手道:“海姑娘,真难为你了,我那混小子一向野得很……”
说着,心道,这小姑娘装得还挺像,可我又不认识,谁知道是真是假,江湖人心难测,若真是水天姑派来的,知道二柱在家,也必然想到小王子没走多远。
海明珠闻言,轻叹道:“齐叔叔,即然二柱不在家,小女告辞了,只是二柱回来,请您告诉他,说我来过,让他别忘了对我发的誓……”
说罢,便又施一礼,转身出门,飘然离去。
齐天柱见海明珠一走,便又干了一杯,咧嘴一笑道:“果然是个小探子!哼,我老齐闯荡江湖一生,还会上你的当么!”
说完,便又连喝几杯,然后,迷迷糊糊地倒头躺下,顷刻便酣然睡去。
俄顷,一阵脚步声过,江雪梅和齐二柱走进屋来,见齐天柱在睡觉,江雪梅轻喟一声道:“柱儿,你快上山去吧,你爹怕是喝多醉了!”
二柱道:“可孩儿很长时间没看见爹了,很想他,爹的腿……”
齐二柱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回齐家堡了,他一直和肖银萍陪小王子在山上一个山洞里,只是相隔十天半月下山回堡取些药品和吃的,但是,为了不惊动太多的人,每次回来都是先到后院找母亲,准备好药品和吃的后,即刻回山,有时竟然连齐天柱也瞒过。
江雪梅听二柱一说,便道:“我不是和你说了么,你爹的腿怕是要废了,好在他也不经常出门去……” 二柱叹息一声道:“娘,你把我爹喊醒,让我和他说几句活,我便走……”
江雪梅不再说什么,上前轻轻唤醒齐天拄道:“柱他爹,柱儿要回山上去了。”
齐天柱睁开惺忪睡眼,伸个懒腰,瞟了站在床头的二柱一眼道:“浑小子,多亏你进屋晚,若是早来一步就坏事了!”
齐二柱和江雪梅俱是一惊,江雪梅道:“出了什么事?”
齐天柱自豪地一笑道:“现在却没事了,适才来了个女探子,打听二柱在没在家,你们知道,若是她知道二柱在家,必须猜想斯木良离这不远……”
江雪梅神色一肃道:“你是怎么打发她的?”
齐天柱一拍胸脯,咧嘴一笑道:“凭我老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会着她的道儿,三言两语就把她诓走了!”
二柱一旁道:“爹,她没说明什么名字么?”
齐天柱道:“自然说了,是叫什么海明珠,说找你找了很长时间……”
二柱一怔,脱口道:“明珠果然来了!爹,你真的让她走了?”
齐天柱一楞神,略显惊讶道:“怎么?你真的认识那女子?”
二柱道:“她是不是长得很美,腰间还缠着一条软鞭?”
齐天柱道:“对呀!穿着也很不俗!”
二柱道:“正是海明珠,孩儿也一直惦念着她……”
齐天柱道:“惦念着她干什么?你不知道江湖上人心难测,特别是美貌女子,你要留心……快别胡思乱想,回去吧!好好陪着斯木良,让他早日把伤养好!”
二柱轻轻叹息一声应道:“孩儿知道了!”
说完,他辞别了父母,出了齐家堡,乘着月色便向山上奔来。
走在路上,他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细细想来,便知道是因为与海明珠失之交臂,好不令人怅然。
想到海明珠,他心中顿然涌起一缕亲情,他叹息一声,低头自语道:“明珠,若是此刻有你相伴该有多好,你知道我多么想你吗?”
“喂!二柱,你再说一遍!”
突然,一旁的树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娇喊。
二柱一惊,一见从树后闪出的丽影,不由欣喜地喊道:“明珠!”
急急地奔过来,一把拉住海明珠的手高兴道:“我还以为遇上神灵了呢!”
海明珠深情地注视着二柱,任他握着自己的手柔声道:“二柱,我好想你……”
二柱憨然一笑道:“我也是……”
明珠转喜为嗔地道:“可我又恨你呀!”
二柱惊道:“恨我什么?”
明珠故作娇态道:“你忘记了,让人家找得好苦……”
二柱内疚地叹息道:“我……我没忘记你,只是无暇去找你!”
明珠道:“我知道你是想到山上去,因为那里有……”
二柱急忙制止海明珠,低声道:“别说!让别人偷听了去。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要上山?“
明珠咯咯一笑道:“我在你家窗前偷听到的……”
二柱一怔道:“原来你未曾离开么?”
明珠笑道:“那要怪你爹不会说谎,因为说谎的人都很自然,可是你爹却怎么也装不像,我猜出你必躲在堡内……若是我不走,你也不会出来,便起身告辞,若换了别人一定不相信我会走,因为我一个女孩子,天要黑了,还会想走么……”
二柱笑道:“就是你心眼几多!”
说笑着,两个人出了树林,走上一条官道,脚下的官道像一条长蛇婉蜒着伸向前方,二柱望了一眼远处黑黑的山峦道:“明珠,你想随我去山上么?”
明珠摇摇头道:“本来我愿意随你到任何地方,可是,那里有个肖银萍,我好像成了多余的人了……”
二柱嗫嚅道:“其实,银萍也和你一样……”
明珠道:“怎么会和我一样,我哪里有人家美呀!”
二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明珠道:“我不管是什么意思,反正我不愿意见她!”
二柱止住脚步,为难地道:“可是,这么晚了你自己又能到哪里去呢?”
明珠道:“我自然有去处,等我告诉你一件事后便走……”
二柱道:“你有事告诉我?什么事?”
明珠道:“你不是三丽山庄庄主么!三丽山庄已经被人夺了去了,你还不知道?”
二柱一惊道:“怎么会?若有人去侵犯,至少苦儿和小玉会派人出来找我的,比如上次……”
明珠截口道:“上次我是有意让她们出来找你,而这次她们怎么出得来?唉!真苦了那些女子……”
二柱立时显出焦灼的神色道:“你知道是谁夺去了山庄么?”
明珠道:“我说出来也许你也不会信,就是那个甄笑峰,也许你已知慈善堡被铁血盟捣毁,甄笑峰漏了网,他逃到了三丽山庄,想以那里为大本营,东山再起,与铁血盟再较高下……”
二柱伤感道:“我一定要去救她们,因为我师父已死,冯姑娘又不知下落,苦儿和小玉她们再没有别的亲人了!”
明珠长叹道:“反正我告诉了你,去不去是你的事,那天我去三丽山庄找你,恰巧碰上了甄笑峰正对苦儿和小玉施威。
唉!真是惨……“
二柱急道:“你说,他把苦儿和小玉怎么样了?”
明珠欲言又止,笑道:“对了!二柱你该上山了,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人家银萍怕是早已等得得不耐了……我也该早些去寻个歇身之处……”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二柱抢前上步,一把拉住明珠的手,急切地道:“明珠你告诉我,苦儿和小玉到底有危险没有?若是有危险咱们即刻动身去救她们!”
明珠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故意慢吞吞地道:“危险自然是有的,不过,你不上山他们吃的用的怎么办?”
二柱道:“其实山上吃的用的还有一些,我所以今天下山回家,是因为心中想念我爹,想藉故看看。”
明珠笑道:“既然这样,我就和你明说吧,那苦儿和小玉已是危在旦夕,因为她俩一直不肯向甄笑峰低头,说三丽山庄庄主是你,他们只听你的,而众女子又听她俩的,因此甄笑峰便想出毒辣的办法对付她俩……”
二柱顿然截口道:“别说了,咱们现在就去……”
说着,把用藤杖挑着的一个大包袱拿下来,选了一棵巨树,攀上去,在一个树杈上放稳系住,然后,飞快地滑下树,-拉明珠的手道:“走!咱们用轻功抄近路……去救三丽山庄的众女子们。”
明珠狡黯地一笑道:“这可不是我让你去的!”
说着,让二柱拉着一只手,两个人施展轻功赶奔三丽山庄而来……
入夜,三丽山庄内一片宁静。
许多屋里都熄灯安寝,唯独甄笑峰的房里不亮着灯。
此时,一条厚厚的窗帘把这间雅室与外界隔成一个奇妙的世界。
一床暖衾之中,甄笑峰和冯玉琼两情缠绵,正在喃喃低语。
冯玉琼把头偎在甄笑峰怀里,柔情似水地道:“笑峰,白天的事你不怪我吧?”
甄笑峰抚摸着冯玉琼光滑柔嫩的香肩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会选择那肖云龙……”
冯玉琼幽怨地叹道:“其实,我一直好恨你呀……可是,不管怎样在我内心深处总是深恋着你,忘也忘不掉!”
甄笑峰道:“你是恨我不能名正言顺地娶你为妻?是恨我甘心把你让给他人?还是恨我在危险之际弃你而去?”
冯玉琼用粉腮轻轻摩擦着甄笑峰那宽厚结实的胸膛,娇声道:“都不是,我是恨你不能全心地对我爱……像云龙爱香香那样……”
甄笑峰冷道:“对了,我一直不解,为什么肖云龙今天不对我动手?莫非他认为我是你的情人么?还是他怕你出手助我?”
冯玉琼柔声道:“都不是!”
甄笑峰诧异道:“是什么?”
冯玉琼嫣然笑道:“我本不想告诉你……是他的武功已全废……”
“什么……”甄笑峰惊叫一声,挺身坐起,瞟了一眼躺在身旁的冯玉琼,遂阴阴一笑道:“我明白了,他是为了救你才被水天姑废了武功……难怪你对他如此情深……”
冯玉琼一见甄笑峰冷冰冰的神态,便不由惊俱地坐起,颤声道:“笑峰,你不要误会,其实我心里对谁好你还不知道么?”
甄笑峰冷冷一笑,突然疾出右手,五指抓住冯主琼雪白的右乳,咬牙切齿地道:“贱人!原来你选择我竟是为了救肖云龙,你爱他已远远胜于爱我……”冯玉琼痛得香汗涔涔,哀求道:“笑峰,你听我说……”
甄笑峰暴怒地截口道:“不想听,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和肖云龙串通一气,要在今夜加害于我、也正是肖云龙武功被废,自知不是我对手,才把你抛出来……”
冯玉琼眼中含泪急道:“你,你怎么能这样想……”
甄笑峰道:“否则,肖云龙青春年少,会恋着你么?他口口声声喊你香妹,无非是演给我看……”
冯玉琼闻言,轻叹一声道:“笑峰,真想不到你如此阴险……”
甄笑峰冷冷一笑,恶狼狼地道:“无毒不丈夫。你说,此刻姓肖的躲在哪里?我要找到他报仇,我要亲手剥下他的皮!”
冯玉琼摇了摇头,痛苦地道:“你既然要这样想,我有什么办法……”
甄笑峰凶狠狠地右手用力一捏,喝问道:“你不说,我就生生把它撕下来……”
冯玉琼忍着钻心的疼痛,一字一板地道:“让我告诉你么!云龙在我的心里……永远在我心里!”
说着;便竭斯底里地狂笑道:“甄笑峰,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恶狼……”
甄笑蜂见状,暴跳如雷,冷叱一声:“贱人!”
右手五指用力一抓,只听冯玉琼惨叫一声,乳房被生生抓下一大块皮,立时,雪白胸前,血肉模糊,甄笑峰-瓜抓下便又劈面袭出一掌,正击在冯玉琼的胸脯上,冯玉琼连声惨叫被这一掌从床上打落在地,赤裸着雪白光滑的胴体趴在地上呻吟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冯玉琼挣扎着想站起来,不料,甄笑峰早己从床上跃下,实实地坐在她身上,单掌一亮,便向她的后脑劈下……“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甄笑峰的单掌刚刚举起,只听“啪”的一声,从窗外有条人影,立时破窗而入,身形尚在空中,手中藤杖已点向甄笑峰胸前的华盖穴。
甄笑峰见状大惊,疾抽掌外封,同时冷叱一声:“什么人?”
那人并不答话,急忙抽杖变式,又向甄笑峰袭来。
甄笑峰不得不弃了冯玉琼,不顾赤身裸体,冷啸一声,挺身迎战。
冯玉琼一息尚存,她吃力把身形一滚,藏在了床边,又慢慢地扶着床直起身,扯过床上棉旗遮住赤裸的玉体,再定睛一看与甄笑峰拼的人,不由一喜,认出破窗而入的人是齐二柱。
正在惊喜之时,突然从窗外又跃进一条人影,把她用棉被一裹,挟在腋下,清啸一声,纵身跃出窗外,将她往地上一放,道:“快逃命吧!二柱不是甄笑峰的对手……”
冯玉琼挣扎着站起身,听出说话的是个女子,便不顾羞涩,把锦被往身上一披,吃力地奔出院外,怆然而去。
那女子见冯玉琼安然逃走,复又弹身跃进屋去,当她一看正与二柱厮拼的赤身裸体的甄笑峰,不由惊叫一声,又跳出窗外,朝屋里喊道:“二柱,快走……”
齐二住听出是海明珠的声音,知道海明珠顾忌甄笑峰裸体,不便上前助战,又见冯玉琼已被救走,便挥杖震开甄笑峰的双掌道:“甄公子,凡事不可做得太绝,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身形一纵,跃出窗外。
甄笑峰正欲纵身追出,一见自己全身赤裸,遂一怔,又想到齐二柱窗外有人接应,他悻悻地道:“齐二柱,我迟早会找你算帐的……”
话一出口,窗外的两条人影早已远去,消失在朦胧的月色里……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
甄笑峰吃过早饭,便让人把苦儿和小玉叫到自己的房中,他坐在椅子上,对苦儿和小玉道:“你们可知道昨夜有歹人来到山庄么?”
苦儿和小玉对视一眼。
小玉怯怯地道:“不曾知道:”
甄笑蜂道:“告诉你们,昨天夜里有人袭进庄来将你们冯大小姐绑架走了!你们快集合众姐妹随找下山去救她!”
苦儿和小玉一惊,旋即应了一声,奔出屋去。
不多时,院内响起了洪亮的钟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少顷,钟声和脚步声停止。
苦儿和小玉回到屋来。
苦儿对甄笑峰道:“众姐妹都已集合在院里,请甄公子把昨夜之事说清楚,否则,她们绝不肯随公子下山!”
甄笑峰阴阴一笑道:“是她们么?只怕这是你俩的意思吧!”
说着,迈步走出门来,往庭院一看,不由一怔,见庭院里站满了三丽山庄的众女子,真是姝丽云集,竟相争艳。
这些女子共分十个队,每队都穿不同颜色的衣裳。
甄笑峰略略有些吃惊,上次自己聚众下山时都没有这个阵势,也没见苦儿和小玉敲钟聚合众女子,只是喊了二十几个女子随自己下山,而今天这般严阵以待,着实非同寻常,想来上次这苦儿和小玉无非是在自己淫威下,迫不得已地应付,而这次却真的要倾巢而动。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自高兴,只要控制住这些女子,以三丽山庄为大本营,必东山再起有望。
甄笑峰朝面前排列整齐的众女子扫了一眼,高声道:“昨夜是谁带班值日站出来!”
喊声未落,从队列中走出一个身穿劲装,腰间佩剑的高个女子,来到甄笑峰面前,当胸一抱拳道:“小女大红,昨夜是我带队值日,负责看守庄门和庄内巡逻!”
甄笑峰转头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苦儿和小玉,厉声对大红道:“昨夜有人袭入庄内,劫走了冯姑娘,你们就一点也未觉察么?”
甄笑峰只想给这大红来个下马威,杀一儆百,震慑住众女子,把她们完全控制住,他想大红一定会矢口否认,若是那样就说她失职,将其处死。 谁知大红闻言惊讶道:“昨夜只有齐二柱和海姑娘进庄,莫非是他们劫走了冯大小姐?”
甄笑峰厉声道:“正是他们劫定了冯姑娘,我问你,私自放人进庄,私通外人陷害庄主,你该当何罪?”
大红闻言惊惧道:“甄公子此言差矣!齐二柱乃是我们三丽山庄的庄主,他有庄主的”行令金牌“,我等自然不能阻止他进庄!” 甄笑峰闻言一怔,齐二柱早已是三丽山庄的庄主,这是他意料不到的。
就在甄笑峰一怔间,突然一旁有人冷冷一道:“甄笑峰,你还大言不惭地在此捉拿劫走冯姑娘的凶手,而我要告诉她们,正是你要对冯姑娘下毒手,幸好我们在窗外听见才救之了冯姑娘,所以,我要说,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甄笑峰闻言,一看说话之人竟是齐二柱,不由大吃一惊。
齐二柱和海明珠并未离去,昨夜两个人离开甄笑峰便躲了起来,因为齐二柱不会让甄笑峰在三丽山庄恣意横行,胡作非为,而海明珠已认定他是捣毁珍珠宫的罪魁,自然也不能轻易饶过。
只是两个人都知道甄笑峰武功非凡,不但绝技“八十四路迎风斩”霸道,而且手中又有一把红毛宝刀,最主要的是昨夜甄笑峰又赤裸全身,使海明珠羞赧已板,不能近视,所以两个人暂且回避。
今天早晨,两个人正想联络苦儿和小玉聚合众女子,一同尽力把甄笑峰制与死地,不料,钟声大震,众女子纷纷集到庭院,两个人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好躲在暗中窥视,听到这里时,二柱按捺不住,方挺身而出。
甄笑峰一见齐二柱,便用手一指,对身后的苦儿和小玉厉声命令道:“凶手就是他!别让他跑了,给我抓住他!”
谁知苦儿和小玉却站着不动。
二柱不待苦儿和小玉开口,便从怀中掏出“行令金牌”,大声道:“苦儿和小玉听令,甄笑峰昨夜对冯姑娘心怀叵测,暴施毒手,罪不能恕,速带人将其制服,听候处置!”
话音未落,便见苦儿和小玉躬身对二柱施礼,毕恭毕敬道:“遵命!”
说毕,两人身形向后一掠,迟离丈余,双双抽出腰间长剑,对甄笑峰厉声道:“甄公子,我们不知事情真相,只知道奉庄主之命行事,他手中有”行令金牌“,就是庄主!”
甄笑峰缓缓地把手搭在红毛宝刀的刀柄上,朝苦儿小玉阴阴一笑道:“你们太天真,凭你们这些弱不禁风的女子,还能挡住我么!” 突然,苦儿娇斥一声道:“弓箭手!上!”
话音未落,但见面前队形一变,一排蓝衣女了出现在甄笑峰面前,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弓箭,早己箭在弦上,对准了甄笑峰,一触即发。
甄笑峰见状大惊,这是他万没想到的,三丽山庄女子果然不凡,显然经过严格训练的,并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见到这些,他不由更增强了征服三丽庄的决心,他知道,被弓箭所困,硬拚是不行的,纵然武功高强,也绝难逃走。
想到这里,便朝苦儿和小玉温柔一笑道:“你们怎么能听齐二柱的-面之辞,在下对冯姑娘的感情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苦几和小玉一怔。
小玉道:“甄公子,你别怪我们,我们只是依”行令金牌“行事。”
甄笑峰心中暗惊,瞥了一眼不远处手执“行令金牌”的齐二柱,微微一笑道:“二柱,在下与你无怨无仇,你何故如此?”
齐二柱-怔道:“我乃是本庄之主,而你却在此胡作非为,我难道不该将你制服么?况且,你又谋害冯姑娘……”
甄笑峰道:“你说在下怎样便算怎样,因为你”行令金牌“在手,一声令下让在下也容易,只是我提醒你,想当年正是我在这里救出了你们父子,在下向来不是施恩图报之人,而在下也从来没遇上过向你这般恩将仇报的人……”
二柱闻言,脸略略一红,嗫嚅道:“可是……”
他想起四年前,自己身陷三丽山庄,父亲只身赶来相救,也中计遭擒,后来,正是甄笑峰说情,冯玉琼才释放了他们父子,想到这里,他正想一举行令金牌,令苦儿和小玉把甄笑峰逐出山庄,从此一了百了。
谁知身旁的海明珠已看出二柱的心意,猛地抢上一步,一把从齐二住手中夺下行令金牌。
二柱万没想到海明珠会出手夺自己的行令金牌,等发觉时,行令金牌已到海明珠手里,他急道:“明珠,你……”
海明珠朝二柱狡黠地一笑道:“你应叫我海庄主……”
说着,转对那些搭弓上箭的女子,把手中行令金牌一举,高喊一声道:
“弓箭手听令,本庄主命你马上放箭,射死这个十恶不赦的武林败类!”
手执弓箭的众女子闻言一怔,但见海明珠手中高举“行令金牌”便也不敢违拗,正想撒手放箭?就在这一怔瞬间,齐二柱大喊一声道:“不能放箭!”
身形一纵,跃到甄笑峰身前,用身体挡住甄笑峰,转对海明珠道:“若射连同我也射死吧!”
海明珠一怔,急对弓箭手道:“且慢!”
谁知她语音刚落,顿听齐二柱惊叫一声,甄笑峰在他身后,乘其不备,猝在出手点了二柱的穴道,接着抽出红毛宝刀,压在二柱的脖子上,恶狠狼地道:“二柱,你想不到吧!”
见状,在场之人无不惊骇失色。
苦儿和小玉正想双双掠出,扑上去救二柱,甄笑峰阴冷一笑道:“你俩若动,我即刻让他脑袋落地!”
苦儿和小玉不由一惊,便不敢再动一动。
海明珠心中也暗暗吃惊,事情瞬息万变,想不到二柱会受制于人,她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朝甄笑峰冷道:“甄笑峰,你想怎样?”
甄笑峰冷冷一笑道:“快把三丽山庄的”行今金牌“扔过来,否则,我就让他身首异处!”
二柱闻言急道:“明珠,不要昕他的,快让弓箭手放箭,他救我一命,今天我也救他一命,我们算扯平……”
甄笑峰不待二柱说完,疾挥指点了二柱的哑穴,又转对海明珠厉声道:“快把”行令金牌“扔过来,否则我绝不客气!”
海明珠浑身一震,黯然神伤地对二柱叹道:“二柱哥,你别怪我,我也迫不得已,我知道就是他带人血洗了珍珠宫,逼得我母亲至今死不见尸,活不见人,我决意要杀死他,今天终于有了机会……二柱哥,咱们一同到地下相见吧,你前脚一走,我便后脚追你去……”
说着,流出泪来,强抑着悲痛把“行令金牌”往向一举,正想大喊一声:开弓放箭!
突然,甄笑峰出手急止道:“且慢!海姑娘,在下有个条件,你若放在下出庄,我便放了齐二柱……”
海明珠怅然道:“这要问他自己……”
甄笑峰闻言,疾出手解开二柱的哑穴慌道:“二柱,你若保证我安然出庄我便不杀你……”
二柱道:“除非你答应今后再不踏进三丽山庄半步……”
甄笑峰急道:“这是自然!”
二柱闻言,对海明珠道:“放了他吧!要报仇,今后总有机会!”
海明珠叹息一声道:“好吧!甄笑峰你走吧,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仇怨总有机会了结……”
甄笑峰收起手中红毛宝力,朝海明珠阴阴一笑道:“让我们一同等待机会吧……”
说完,身形向后一纵,斜身跃上屋顶,到了屋顶,他转过身来朝二柱冷道:“二柱,我赏你一样东西!”
话一出口,手已挥出,一道白光猝然袭向齐二柱的心窝。
齐二柱穴道彼制,只的眼睁睁看着那道白光袭近。
突然,身旁有人惊叫一声,把二柱用力一推,二柱翻身跌倒,那白光袭至,刺入二柱的左边肩胛。
原来是一枚银镖。
谁也没想到甄笑峰能够返过来再发暗器,一见二柱倒下,再找甄笑峰时,已见他翻过房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明珠一见把二柱推倒的正是那个叫大红的姑娘。
她急忙奔到二柱身前,蹲下身去,一把拔出二柱身上的银镖,扔在一旁,然后一边掏出金创药敷上,一边进行包扎,一边对二柱道:“你好心救他,却险遭他毒手……”
二柱注视着海明珠道:“你真的想放箭?”
海明珠为二柱包扎着伤口,纤指一戳二柱的额头道:“你好呆,我怎么会让他们射死你,那是吓唬甄笑峰的,除此别无办法……”
二柱对海明珠憨然一笑道:“明珠,你……”
海明珠不待二柱说完,截口道:“别说了!又想说!”你心眼儿真多“是不是?”
二柱傻呼呼一笑道:“对,我正想这么说……”
海明珠自豪地一笑,拿出“行令金牌”递给二柱道:“我的大庄主,快发号施令吧,这么多人正站在这里瞧着咱俩……”
二柱把那“行令金牌”拿在手里,正想对苦儿和小玉说话,突然,痛苦地呻吟一声,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立时昏迷不醒……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惊骇。
还是海明珠反应快,弯腰拾起扔在一旁的那枚银镖,一看那镖身通体雪亮,却隐隐泛着绿光,便惊呼一声道:“这镖身喂有奇毒”神仙无救“……”
第十四章 寸断柔肠
一连三天,也不见齐二柱上山,小王子和肖银萍焦灼不安,心急如焚。
山上眼看就没有吃的,小王子的药品又即将接济不上,两个人猜想,必是齐家堡出了意外,否则,齐二柱绝不会不回来。 这天清晨,小王子伤势渐好,便对肖银萍道:“萍妹,我看你还是到齐家堡去一道,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咱们眼看吃的用的都要没了!”
锒萍点了点头道:“可是,留下你自己……”
小王子笑道:“我伤势大有好转,歹人发现不了这里,而野兽我还能对付,你只管放心地去吧!”
银萍道:“也好。我去堡内探听一下便回来,你千万不要乱动!”
小王子闻言,目光中掠过一丝柔情,低声道:“萍妹,你这样关心我,真让我感动,从你的身上我无时不感到你姐姐……”
银萍脸一红,慌忙截口道:“你别说了,一提起姐姐,我心里……”
小王子道:“可是,我经常情不自禁地想她……这几天有你在我身边,才减少了一些我对他的思念,我真希望能与你永远在一起,那样你姐姐也会含笑九泉……”
银萍慌忙站起身来,走到山洞口,眼望着东方山峦上冉冉上升的旭日,动情地道:“按理说,我姐姐生前的愿望我不能违拗,只是我把你一向看成兄长,在感情方面……我缺少激情……”
小王子道:“激情可以培养,只要我们倾心相恋,感情会丰富起来的……”
银萍道:“而你决意与我演练悲掌神功,你知道,一旦结成夫妻,那么,我的一切便成了你的,届时,纵然心中没有激情,也很难……”
小王子笑道:“萍妹,你暂且不要忧虑太重,咱们尚未看见那悲掌神功秘籍,也不能确认非结成夫妻而不能练……或许,是二柱信口开河,因有意于你……欲以为借口,也未可知!”
银萍道:“换了别人我会这样想,而二柱不会……”
小王子道:“好了!萍妹,我不想与你相争,但等寻到二柱,找到悲掌秘籍,咱们再作商量,只是我想说,你不要忘记我,与别人演练!”
银萍叹道:“我也许会忘记你,但永远不会忘记我姐姐!”
说完,简单地收拾一下,使出了洞口,迳直下出奔齐家堡而来。
等来到齐家堡时,银萍不由一怔,齐家堡安然如旧,丝毫也不像出事的样子。
银萍走进堡内,早已有家人认出她来,便引她来见齐天柱夫妇。
吃罢早饭,江雪梅和丫环正搀扶着齐天柱在后花园散步,一见随家人走进月亮门的银萍,俱是一怔。
江雪梅急道:“是萍儿,怎么就你一个人下山,二柱呢?”
银萍的惊讶甚于江雪梅,听见江雪梅一问,便道:“二柱不曾回来么?”
齐天柱-旁道:“他回来带了些吃的用的又走了!莫非没有回山上去?”
银萍道:“没有,他下山回堡后一直也没回去,我们以为是堡中出了变故,才来看-看!”
江雪梅闻言,颤声道:“柱儿一定是在回山途中出事了!”
银萍也是一惊,竭力抑制着自己,镇静道:“他什么时候离家上山的?”
江雪梅道:“三天前的夜里。”
齐天柱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说过么!那姓海的女子是个探子,二柱的失踪必与她有关……”
银萍一怔,问道:“姓海的女子?莫非叫海明珠么!”
齐天柱惊诧道:“对呀!萍儿你怎么知道?”
银萍心中略略安然,道:“我认识那个海明珠!怎么那天她到堡内来过?”
齐天柱道:“来过,当时二柱正和她娘在后院准备东西,我不认识她,便认定她是水天姑派来的探子,便告诉她,二柱不在,打发她走了,她前脚走后,柱儿也离堡回山了!”
银萍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想来必是海明珠又拉走了二柱,缠着他去西莽山演练悲掌神功,可转念又一想,二柱就是遇上她,怎就同意与她同去呢?他能够置山洞里的小王子和自己而不顾么?抑或是那海明珠刁蛮鬼灵,又怎么能使他着了道儿?
江雪梅见银萍若有所思,便道:“萍儿,你在想什么?会不会是那姓海的姑娘把二柱弄走了?”
银萍叹道:“我也这么想。可是,二柱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知道山上吃的和药品都没有多少,不会不顾我们在半路跟海明珠走……”
齐天柱一旁气道:“这个混小子,几时才能让老子省心……”
江雪梅并不理会齐天柱发怒,依然对银萍道:“萍儿,你知道他们可能去哪里?”
银萍道:“多半是去了西莽山,那梅明珠一直缠着二柱,要与他同练悲掌神功,因为她家遭人血洗,她想练成神功报仇雪恨……”
齐天柱又骂道:“我这就去西莽山,找那混小子,看我不狠狠地打他一顿……”
突然,他发现了自己的断腿,不由黯然长叹一声:“唉!
他奶奶的!“
江雪梅体贴地对齐天柱劝慰道:“你这脾气,二柱没出什么大事,你不用太心焦,孩子大了,有些事自己能作主。”
齐天柱嘟嚷了一句,气咻咻的不再言语。
银萍在一旁急切地道:“婶婶,我想只身到西莽山去找二柱,阻止他们,因为那海明珠刁蛮成性,我担心二柱会着了她的道儿……”
江雪梅若有所思道:“萍儿,你去西莽山再好不过了,只是那么山上的小王子没人照顾!”
银萍道:“他伤势基本痊愈,只是需静养些天,你们派人给他送些吃的就行了,他自己能照顾自己!”
江雪梅道:“既然这样,萍儿,你既刻动身去西莽山吧!
至于吃的吗,我亲自给小王子送去!“
银萍笑道:“那我就放心啦!事不宜迟,我这就走了!”
说着,给江雪梅和齐天柱深施一礼,然后转身急匆匆地出了齐家堡,择路向西莽山奔来。
在西莽山东南不远,有一个小集镇,它位于三条官道的交叉口,山里外的过往行人多会于此。
这个小镇集市上有最热闹的去处,便是这家酒楼,酒楼分上下两层,上层是雅室,进雅室用膳的一看便知,都是些富家公子、达官贵人,吃的也是美味佳肴,下层是大房间,吃饭的全是普通食客,闲杂之人,从穿着上看,身份自然也低于楼上雅室的人,所用食膳更是不同。
这日,酒楼里却出现了一件不寻掌的事情。
雅室里突然走进来一位身着破旧的农夫,头戴斗笠,低低地压在额头上,一走进来,便点了一桌名贵的酒席,这个农夫连斗笠也不摘下,便独酌独饮地吃起来。
他身旁的几张桌上坐着的几个富家公子,见这这农夫便都面露惊异,因为他们知道,若是普通农夫绝不会来雅室用膳,大多在楼下要上几个馒头,一碗素酒,草草充饥了事,而这个人非但来到雅室,其所吃酒席还要比他们的高出一筹。
惊异归惊异,谁也不去惹麻烦,知道这里的食客大多是南来北往的旅人,身份都是个不解之迷。
可是,紧接着令他们更惊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那位农夫的一桌酒席尚未吃完,从门外又走进一位丽女。
这丽女正值妙龄,身穿艳装,长得美若天仙,举止优雅,气质非凡,她在那农夫的邻桌坐下,娇声喊来店伙,只要了两个馒头,一碗菜汤。
艳装女子话一出口,许多人都感到惊诧,看这女子身着不俗,必是出于富贵名门,用膳也必极为名贵,谁知竟然是这般寒酸。
几个富家公子吃着饭,看了看那身着破旧的农夫,又看了看这身着艳装的丽女,纷纷摇头,现出匪夷所思之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少顷,那艳装女子已吃完,付了银两,正欲起身出雅室。
忽然,邻桌的农夫低声道:“这位姑娘,莫非是来这里找人的么!”
说着话,依然低着头,并不去看艳装女子。
艳装女子一怔,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农夫低声道:“在下不但知道你是在找人,尚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
艳装女子越发惊诧道:“这怕是未必……”
农夫喝干最后一杯酒,擦了下油腻腻的嘴角,又低声道:“在下有幸知道那个人的去处!”
说完,连看也不看那艳装女子,便在桌上放了锭银子,昂然走出雅室。
雅室里的艳装女子一怔,稍一思忖,便也急步跟出,尾随农夫走出酒楼。
一出酒楼,农夫便径直奔西莽山走去,连头也不回,仿佛他已经知道艳装女子会跟在后面。
农夫走进山中,在一片松林前停住脚步,背对着后面跟来的艳装女子道:“你果然来了,很好!”
艳装女子在农夫身后八尺处停住脚步,听农夫开口便道:“我想知道那个人的去处,也相信你不会令小女失望!”
农夫冷漠地道:“你如此自信,因为你的美貌么!”
艳装女子微笑道:“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欺骗一个善良女子!”
农夫道:“不!世界上的男子最无法拒绝的就是美貌女子!
在下也是如此……“
艳装女子冷道:“那么阁下把小女领到此处,并不是想告诉小女那个人的去处?而是……”
农夫截口道:“告诉不告诉都是一样,因为那个人的去处很神秘,你没办法去找他!”
艳装女子神色疑重地道:“那怕他走到天涯海角……”
农夫道:“比天涯海角还要遥远!”
艳装女子一惊,急道:“那是什么地方?”
农夫淡淡地道:“地狱!”
艳装女子浑身一震,颤声道:“骗人,你根本不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
农夫闻言,缓缓地回过头,慢慢地取下头顶上的斗笠,微微-笑道:“肖银萍,你应该认识在下!”
银萍一见,不由惊骇地脱口叫道:“芍药?”
芍药阴阴一笑道:“正是在下,那日在大明湖我潜水逃走,便跑到这西莽山,化装成农夫隐蔽起来,多少天来,我食野果饮溪水,苟且偷生,终于抵御不住美食的诱惑,今天才到酒楼饱上一顿,不意竟遇上你……”
银萍冷冷一笑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是找人?”
芍药展颜一笑道:“你只吃馒头,喝素汤,本来可以在楼下,而你却走进了雅室,这说明你是想到雅室找人……”
银萍道:“并不尽然,我是因为楼下又脏又乱,才到雅室用餐的!”
芍药道:“就算这样,而你一向和那个人在一起,而我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确认你是出来找他……”
银萍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芍药阴冷一笑道:“还会有谁?齐二柱!”
银萍越发惊诧道:“他……他怎么死的?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不是在骗我!??
芍药傲然地走近银萍两步笑道:“因为几天前,我遇上了甄笑峰!是他告诉我,齐二柱中了他的银镖,而那枚银镖上喂有剧毒”神仙无救“……”
银萍浑身一颤,立时粉面失色颤声道:“二柱在哪里遇上的甄笑峰?”
芍药道:“三丽山庄,甄笑峰欲夺庄主之位,而齐二柱和海明珠赶到,在混战中齐二柱中了甄笑峰的毒镖……”
肖银萍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身体一晃,险些瘫倒,她完全相信了芍药的话,她想,正是海明珠赶到齐家堡,告诉了三丽山庄的变故,所以二柱才来不及上山,便随海朋珠去了三丽山庄……她心中默默地喊着二柱的名字:“二柱,想不到你竟遭毒手,我要为你报仇,报仇……”
芍药站在肖银萍面前,见她二目呆滞,泪流满面,精神恍惚,心中一喜遂道:“好在在下知道甄笑峰的藏身之处,我可以帮你报仇雪恨!”
说着,疾步上前,出手去制银萍的穴道:银萍正沉浸在无限的悲伤之中,丝毫没有防备芍药会出手袭来,一怔间,芍药已欺身而上,再想躲闪已来不及,急忙挥拳击出,不料一拳击出,却被芍药一招“分光捉影”,叼住了她的玉腕脉门,并就势往怀中一带,把银萍揽在怀里。
芍药狞笑一声道:“小美人,别急,只要你答应了我,报仇的事好说!”
说着,便凑上嘴唇去吻银萍。
银萍被芍药抓住了脉门,浑身酥软,见芍药色迷迷地凑近,不由羞恼交加,遂厉声骂道:“畜生……”
芍药的嘴堵住银萍的丹唇,一边忘我地吻着,一边喃喃道:“我的小美人……”
然而,他“人”字刚刚出口,却浑身一震,立时僵立不动。
银萍惊叫一声,从芍药怀中挣脱,跳到一旁定睛一看,见芍药身边站着两个劲装大汉,显然是两个人出手制了芍药的穴道:-见这两个劲装大汉,银萍不由惊叫一声道:“勾魂五鬼!”
这两个劲装大汉正是“勾魂五鬼”中的冷刀手薛青锋和翻天鹰仇家南。
这时,薛青锋并不理睬怔在一旁的肖银萍,而是走到芍药面前,阴阴一笑,操着他那公鸭嗓道:“芍药帮主,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芍药被制了穴道,身体不能动,尚能言语,闻言道:“薛兄,在下与你们”勾魂五鬼“向来无有过节,因何如此,莫非也为了这小美人么?”
薛青锋瞥了一旁的银萍一眼笑道:“江湖上都知道!”勾魂五鬼“的唯一优点就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芍药惑然道:“那又是为什么?”
仇家南一旁冷冷一笑道:“为了在江湖上混碗饭吃!”
芍药越发困惑不解道:“此话怎讲?”
薛青锋道:“你知道,我们兄弟原来投靠到慈善堡甄善仁的门下混事,而现在慈善堡已被捣毁,甄老堡主魂归西天,铁血盟施威江湖,大有称霸武林之势,俗话说,良鸟择木而栖,良将择主而事,所以,我们俩想去投靠铁血盟,但是,又怕水天姑念记前嫌,不肯收留,得知她一直想得到万花帮”地下丽园“里的美女,便想把人作为礼物献给她,一博欢颜……”
仇家南接口道:“所以我们四处查寻你的下落,后来,在阴山碰上了甄公子,说你躲在这里,于是,我们便急急地赶来!”
薛青锋对芍药又笑道:“真是太巧,我们影响了阁下……
不过,你别扫兴,据说那水天姑艳绝天下,你若见了她,正好鱼水两相悦……“
说完,打了声尖厉的呼哨。
哨音一落,从松林里奔出三匹黑色龙驹,昂首长嘶着来到近前。
薛青锋出手制了芍药的哑穴,然后,将他托上马背,又和仇家南跳上另外两匹黑马,牵了芍药坐下马的缰绳,催马离去,连看也不看怔立在一旁的肖银萍。
银萍见三匹马远去,心中长舒一口气,一颗心平静下来。
复又想起二柱已经被害,心中又一阵凄楚,泪水又噙满了眼眶。
呆怔在那里,心中一片茫然,她默默地安慰自己,二柱不会死,一定芍药骗人,二柱怎么会死呢?转而思之,芍药说得又有根有据,况且自己早听说过,那“神仙无救”乃世间奇毒。
不知呆立了多久,银萍已发现夕阳西下了,她这才悲叹一声,失魂落魄地走出西莽山,复又来到自己吃饭的那个小集镇,迳直奔那家酒楼而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喝个酩酊大醉,永远不醒才好,二柱,你竟无情地弃我而去……
走近了那家酒楼,正想推门而进,突然,从酒楼里闪出一个黑影。
银萍一见那从酒楼中走出的黑影,不由一怔,脱口叫了声:“师父!”
黑影听见喊声,抬头看见了银萍,便飘到近前,惊喜地道:“萍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黑影全身着黑,面罩黑纱,正是银萍的师父“飘飘女尼”。
银萍听见师父声音,立时悲从中来,一下子扑到“飘飘女尼”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泪水汨汨而出,悲悲戚戚。
“飘飘女尼”见状,为之一怔,遂将其拉到柱楼旁的一棵老榆树下,边为银萍擦拭着泪水,边柔声道:“萍儿,莫哭,有什么委屈事快告诉师父!”
银萍强抑悲声,抽咽道:“师父,二柱死了……徒儿……”
说着,泪水便又扑策簌簌滚落下来,
。“飘飘女尼”截口道:“哪个二柱,莫非就是齐老七的那个呆小子么!他死不死与你何干?”
银萍一怔,心想可也是,师父自然不知道自己和二柱的关系,难怪这么说。
遂止住悲声道:“可他曾与徒儿结拜过……”“
“飘飘女尼”惑然道:“齐二柱不是男的么!怎么能与你结拜?怕不是拜堂吧!”
银萍脸一红,羞涩地道:“师父,你忘了徒儿下山时是女扮男装……”
“飘飘女尼”恍然笑道:“原来是这样!可是,那也不致于你如此为他伤心,告诉师父,是不是你喜欢上了那个齐二柱?”
银萍娇羞地喊了一声:“师父啊!你可别乱猜,只是我们,在一起过,那二柱生性耿直,为人善良忠厚,一直很关心徒儿,所以,听说他身死,徒儿才这么悲伤……”
“飘飘女尼”闻言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真吓了师父一跳,还当你出了什么事呢!”
银萍道:“师父,你不好好在山里呆着,到这里来干什么?
莫非是咱们师徒有缘,理应在此见一面么!“
“飘飘女尼”道:“你这个丫头,下了山就忘了为师,也不回山看着,告诉你吧,为师是想到昆仑山去,三天前接了柳逢春的”英雄帖“,他说铁血盟又东山再起,捣毁了慈善堡还有别的几个帮派,”铁血刃‘满天飞,大有称霸武林之势,因此整个武林动荡不安,所以,侠义道各派不忍坐视,要联合将其翦除!“
银萍道:“师父,你原来是路过这里!”
“飘飘女尼”颔首道:“正是,萍儿,你正好随师父到昆仑山去,方便时把下山以来的经历,说给为师听听!”
银萍踌躇道:“据说师父难违,可徒儿还想到三丽山庄二柱的坟前祭莫一番……”
“飘飘女尼”笑道:“那就依你,我不勉强你随我去昆仑山,不过,以后有时间可要常回山看望为师。”
银萍道:“那自然,徒儿一定常回山看望师父……”
“飘飘女尼”道:“若无别事,为师上路了!”
银萍点了点头,泪水又流出来,哽咽道:“徒儿不孝,不能陪伴师父……”
“飘飘女尼”叹道:“萍儿,你怎么又流泪了,记住流泪是软弱的表现,身在江湖,经难历险,不能动不动就流泪,特别是女孩子,要学会克制自己,变得坚强一些!”
银萍揩去泪珠,点了点头道:“师父珍重!”
“飘飘女尼”应了一声,身形己掠出丈外,突然回头对银萍道:“萍儿,我差点忘记告诉你,酒楼里还有人找你……”
声音一落,人己飘然远去。
银萍直到看不见师父的身影,方自转身,急步走进酒楼。
他想寻找自己的必是小王子,也许小王子已从二柱娘嘴里知道自己去了西莽山,也许他得知齐二柱和海明珠要练悲掌神功,也必急急赶来。
进了酒楼,举目四顾,却不见小王子的身影。
银萍一怔,便又向楼上奔来,走进雅室,她目光及处不由一惊,见一张桌旁正端坐着身披黑斗篷的柳金童和身着劲装的杨若英。
她欣喜地喊了一声:“金童!”
柳金童听见喊声,也看见进来的银萍,霍地姑起,笑道:“银萍,是你么!”
银萍快步走到桌前,在金童的身旁坐下,注视着金童道:“我还以为是小王子在找我!”
杨若英在一旁淡淡地道:“你没有和小王子在一起么,就你一个人?”
银萍瞥了杨若英一眼,叹道:“一言难尽!”
金童见银萍神色凄惨,便惊道:“出了什么事么?二柱也没和你在一起?”
提起二柱,银萍的泪水又噙满眼眶,想起师父的话,便竭力地克制着没有流下来,幽然叹道:“二柱永远也不会和我们在一起了!”
金童和杨若英俱是一惊,同声道:“二柱怎么了?”
银萍使劲地咬了一下嘴唇,克制着悲痛淡淡地道:“二柱死了!”
柳金童和杨若英一同“啊!”了一声,呆在那里。
少顷,金童才缓过神来,双睛含泪道:“二柱是怎么死的?”
银萍黯然道:“中了甄笑峰的银镖,镖上喂有奇毒”神仙无救“!”
柳金童道:“”神仙无救“?我好像听爷爷说过……只可惜咱们知道得太迟了,听爷爷说,他知道解除这奇毒的配方……”
银萍叹道:“人已逝去,纵有神药也是无用了!”
金童道:“我俩正想去找你们,家父撤下英雄帖,召集正义武林,联手翦除铁血盟……”
银萍道:“你们也是路过这里?适才是不是碰上了我师父”飘飘女尼“?”
金童道:“对呀!你师父和家父家有交往,所以我认识,我还向她提到了你,你师父说……”
说着,便脸一红,瞥了身旁的杨若英一眼,缄口不言。
银萍不解地投眸去看杨若英。
杨若英稍一迟疑,笑道:“你瞧我干什么?你师父和金童哥说了句玩笑。”
银萍道:“什么玩笑?”
杨若英道:“她说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徒弟,而金童他爹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她要和金童他爹说,把你许配给金童哥为妻……还说什么这是玉女配金童!”
银萍闻言心弦一颤,难怪师父要带自己上昆仑山,原来是为了这个,慢慢抬头偷偷地一瞥金童,正然碰上金童投来的那充满柔情的目光,她赶紧垂下头,心怦怦直跳,但觉双颊发烫,竭力地克制着,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我……心中已……”
一旁的杨若英闻言道:“我说么,那不过是一句玩笑……”
耳畔又响起金童一声叹息,道:“是一句玩笑,像我一个残人……”
这句话像一根尖之又尖的针,剌痛银萍的心,她浑身一颤,想起金童已为救自己痛失一臂,不由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凄楚,感到周身的热血仿佛一下子冲上头顶,她猛然抬起头,直视着金童,一字一板地道:“不是玩笑,我师父从不说玩笑……如果你不嫌,我愿意作你妻子……服侍你一辈子……”
柳金童和杨若英怔怔地看着银萍,仿佛被她的话惊呆了。
银萍话一出口,自己也感到惊异,面对柳金童竟也难置信。
沉默。
楼下传来店伙高声喊喝:“来啦!半斤牛肉,三两白干,外加五个馒头!”
许久,杨若英幽幽叹息一声道:“我和兰儿情同手足,不幸她为金童而死,我知道兰儿爱金童,我已决意为了兰儿服侍金童一生……”
银萍闻言直视着金童道:“你说呢?”
金童叹息道:“你让我怎么说……”
银萍淡淡道:“我走了……让若英陪你吧!”
金童依恋道:“你到哪里去?”
银萍长叹道:“到我应该去的地方……”
说着,转身出了雅室,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走出酒楼,外面已是夜幕低垂,她稍一迟疑,便径直向酒楼对面不远的一家客栈走来。
决意先住一夜,次日再登程赶奔三丽山庄,到二柱的坟前祭奠。
可是,当她一走近客栈门口,突然见旁边的一条街上忽匆匆地奔过来一个艳装女子,迳直来到客栈,正想开门进院,突然发现了来到跟前的银萍。
银萍也认出了这个人,四目相对,俱是-惊。
“肖银萍,你怎么会在这里?”艳装女子惊诧道,谁知银萍一见这艳装女子,猛然抽剑在手,愤恨道:“海明珠,我正要找你算帐!”
艳装女子果然是海明珠。
她见肖银萍一见面便出剑相逼,遂怔道:“你还没有忘记替你姐姐报仇么!”
银萍道:“你不必装傻,二柱之死我已知道,他的死又与你有关……”
明珠一怔道:“你怎么知道二柱已死?”
银萍道:“有人已告诉我,二柱中了甄笑峰的银镖,那镖上喂有奇毒”神仙无救“,而据我所知正是你从齐家堡把他骗到了三丽山庄……”
明珠闻言,眼里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冷冷道:“不错,是我告诉他,甄笑峰要夺三丽山庄,却不是我领他前去,至于他中了甄笑峰的银镖……那自然要怪他学艺不精……这些又与我何干!”
银萍勃然道:“说得轻巧……本来我以为你很喜欢二柱,可今天我才知道,你一直是在欺骗他,无非是想从他手里得到悲掌神功秘籍,否则,你既知二柱已死绝不会这般神态!”
明珠闻言,冷冷笑道:“肖银萍,别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对二柱一往情深……”
银萍一怔这:“你这话什么意思?”
明珠道:“反正二柱已死,你再也不用和我过不去,再也别想练什么悲掌神功!就这意思,明白了吧!”
银萍怆然道:“告诉我,二柱埋在哪里?”
明珠一怔,迟疑道:“我不告诉你……莫非连二柱的尸体你也和我争么?”
银萍凄然道:“我只不过有几句话想说给他听……
明珠道:“你也许能有机会,只是现在我不愿告诉你!”
说完,身形一飘,从客栈门前掠过,向远处奔去。
银萍目送明珠的背影远去,不由轻喟一声,她知道明珠是另选别处投宿了,便怏怏不悦地走进客栈……
次日清晨,银萍离了客栈,又到酒楼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动身赶奔云秀山而来。
足足走了一天,明月初升时,银萍走近了云秀山,迳直奔向三丽山庄。
三丽山庄笼罩在朦朦的月色里,一片宁静。
银萍来到庄前,她知道必有人把守庄门,想进入要遇到些麻烦,不如从庄后翻墙而入,在庄中打听一下二柱的尸体埋在何处。
于是,她绕到庄后,来到一面花墙前四顾巡视一番,见无异常动静,这才抖身形凌空飞过花墙,来到院内。脚一落地,便赶紧伏下身去,静静地蹲着不动,机警地张目四顾。少顷,才一弯腰钻到一片阴影里,隐身阴影,方自慢慢直起身,藉着月光,才发现这是一座花园,只是满园芳菲凋谢,桃李飘零,只有几座假山,黑乎乎地耸立着,假山旁边几个大花坛,大朵花枝显出残败的景象。
银萍瞥了一眼月亮门,便吸了一口丹田气,身形飘然一掠,来到月亮门前,正想走出月亮门,奔向前院,谁知双足刚一落地,便听月亮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提气转身往旁一跃,隐身躲进一座假山后,偷偷地探出半个脑袋,窥视着月亮门。
顷刻间,脚步声近,月亮门闪出两条倩影,迳直向银萍藏身的这座假山走过来,一边走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低声道:“苦儿姐,你让我来这里干什么?半夜三更的!”
是一个女子声音。
说着话,这两个女子已到了假山眼前,只见一个女子把另一个女一拉,两个人也躲进阴影。
银萍无奈,只好悄悄挪动了一下位置,轻轻地伏下身左,侧耳细听两个女子说话。
这两个女子声若蜂呓,但银萍离得近在咫尺,所以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便听一个女子对另一个女子道:“小玉妹,姐姐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银萍灵光一闪,知道这两个女子一个叫苦儿,一个叫小玉。
苦儿说完,便听小玉道:“苦儿姐,什么事还要和我商量,我只是依你不就行了!”
苦儿道:“可这是件很大的事情!”
小玉惊道:“很大的事情!苦儿姐,咱们会有什么大事?”
苦儿道:“小玉妹,你听我说,昨夜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小玉低声笑道:“羞死人了,我虽不想说,却还记得,你和庄主亲嘴让我碰上了,我其实也不是故意扫你的兴……我知道你想得到庄主的欢心,让庄主把行令金牌给你……”
苦儿道:“可是,就是你坏了我的大事!”
小玉不解地道:“莫非打扰了你和庄主亲嘴就是坏了大事么?”
苦儿点头道:“正是,你知道庄主已处昏迷状态,只有一息尚存,我若利用亲嘴时,把他的嘴和鼻子严严堵住,便他不能呼吸……”
小玉惊叫一声道:“你……原来想害死庄主……”
苦儿道:“你慌什么,听我说,庄主为人又呆又笨,咱们姐妹总受外人欺负,他武功又平庸,根本不配当庄主,不如让咱姐俩取而代之……我早已想好了,咱们一旦当了庄主?还像三位小姐在那时那样,让姐妹们勾引武林中的男人们,美色换武功,那时集天下武功精萃于一庄,等咱们昌盛起来,便再也没人敢小觑了!”
小玉道:“姐姐雄心抱负倒不小,只是要取而代之需要弄到”行令金牌“,而庄主现在还有一口气没咽……”
银萍一旁听得真切,知道二柱还一息尚存,高兴得心里怦怦直跳。
这时又听苦儿道:“所以我才拉你到这儿来,咱们商量一下今夜动手……”
小玉惊道:“去夺”行令金牌“?”
苦儿道:“对!先弄死庄主,夺到”行令金牌“……”
小玉颤声道:“怎么下手?”
苦儿道:“还先用老办法,堵住他的嘴和鼻子活活憋死,身上别处没有伤,纵然别人知道也没证据,还认为他是毒发而死!”
小玉道:“然后呢?万一海明珠回来……咱们不是她的对手!”
苦儿冷笑一声道:“傻妹子,只要咱们手中有了”行令金牌“,庄中姐妹谁敢不听咱们的,还怕她一个小小的海明珠吗?”
小玉道:“既然这样,那什么时候动手?”
苦儿道:“现在不行,有些姐妹还没有睡,万一给人发觉,那些姐妹把咱俩撕烂不可!尤其是那个大红,我听人说,海明珠离庄的前夜曾单独找她说过话,更要防备……咱们但等三更天下手!”
小玉道:“那现在我们干什么……闲着?”
苦儿笑道:“妹妹,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你床上玩的吗?”
小玉惊叫-声道:“哎哟!快别说了,羞死人了……”
苦儿叹道:“你不是说好舒服么!我也是,从来没有那么舒服过,妹妹,我真想……”
小玉道:“可是这儿没有床呀!”
苦儿笑道:“傻子,天当被,地当床,那一定会更有趣的。”
小玉道:“苦儿姐,其实我也很想,自从有了那一次,我经常控制不住自己往那方面去想,我好渴望被人拥抱、抚摸……”
苦儿道:“妹妹,咱们都是命苦,整日困在山庄里,与世隔绝,自从四年前二位小姐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冯大小姐一气之下不让任何男人进庄一步,咱们便真的……”
小玉怯怯道:“苦儿姐,咱俩做过那事,我想别的姐妹也熬不住,也许也做过……”
苦儿道:“那还用说么,谁都不是白痴呀!”
小玉娇声呻吟着道:“苦儿姐,别说了,我好难受……快来抱抱我……”
苦几道:“等我脱了衣服……”
接着便响起悉悉卒卒的除衣之声,然后又传来销魂般的娇吟和轻微的喘息。
银萍躲在假山后,按捺不住好奇心,便探出头去,借月光一看阴影里的苦儿和小玉,不由浑身一颤,赶紧缩回头,心怦怦直跳,双颊立时滚烫,那新奇而刺激的场面,使她浑身燥热不安,她懊悔自己不应该去看,因为,看一下那情景会使她终生难忘……
她不再看第二眼,仰起脸,把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银萍听到假山那边有人道:“苦儿姐,咱们该去了,怕是到三更了!”
是小玉的声音。
但听苦儿道:“好吧!咱们现在就去!”
话音未落,便响起脚步声。
银萍偷眼一看,见苦儿和小玉正悄悄地向月亮门走去,她抽剑出手,正想冷叱一声,扑上去把这两个贼妮子剁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若无她俩引路,便很难找到二柱的藏身之处,二柱既已受伤,必然藏在一个安全之处,万一自己乱撞乱碰被庄中的女子察觉,引起一场厮杀事小,更难见到二柱的面,不如跟着她俩找到二柱,但等她们下手陷害二柱时,将其制住到那时看她俩有何话说,主意拿定,便一提丹田气,轻身蹑步,尾随苦儿和小玉向前院走来。
出了月亮门,苦儿和小玉七拐八绕,走了半天,最后在山庄东南角一间破旧的小房前停住脚,轻声敲了几下门。
苦儿道:“是我们,苦儿和小玉来看望庄主!”
话音未落,那小门便吱的一声打开,从门口闪现出个俏女子,一见苦儿和小玉略显惊诧地道:“这么晚了……”
话没说完,顿时惨叫一声,双手捂着下腹,瘫倒在地。
躲在不远一棵树后的银萍看得真切,那俏女子是被苦儿用匕首刺中了下腹。
就在这时,苦儿和小玉抬起那个俏女子,向小屋后面走去,看样子是要把俏女子的尸体藏掩起来。
银萍精神为之一振,不及细想,身形二弹,己到小屋门前,一猫腰钻了进去,举目一看,见这屋墙角堆满了木柴,二线微弱的灯火从地底透出,定睛一看,竟是从一个洞口射出来的。
银萍不容多想,便纵然跃进洞里,脚一落地,立时张目四顾,见自己落在一个平台上,平台的一端有一条台阶向地下延伸,她便蹑手蹑脚地向石阶下走来,越走光线越亮,寒气也越盛。
渐渐地走到石阶下,来到一个不大的地下室里,定睛一看,不由惊得毛骨悚然,但见室中央摆着一口石棺,石棺两头垫起有一尺多高,石棺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蒙着块紫布,只露出一个脑袋,双眸紧闭,面色煞白,一动不动,竟与死人毫无二致。
棺材前面亮着一盏油灯,灯火一跳一跳,闪着红莹莹的火苗。
银萍一见那棺材上躺着的人,不由惊得木雕泥塑一般,那人正是齐二柱,显然还未入殓。
就在这时,石阶上响起脚步声,银萍一惊,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想到苦儿和小玉即刻便会下来,她急忙四顾,寻找隐身之处,一眼看见墙角放着一个三足大鼎,急忙疾身奔过去,纵起跃进,藏起身形。
这时便听脚步声渐近,知道苦儿和小玉走下石阶,来到了地下室。
苦儿冷笑道:“这个呆庄主却还有点憨福,竟死在冯大小姐为自己准备的”寝室“里!”
大鼎里的银萍一听,才知道这原来是冯玉琼为自己死后准备的地下坟墓,难怪有这大鼎,想必是要用来装油点长明灯的!
这时,便听苦儿对身旁的小玉道:“你去看着门口,我去送他上西天!”
银萍听到这时,微微抬起头一看,但见苦儿身形一掠,奔到棺前头,正想伸手去堵二柱的嘴。
突然,棺材底下响起一声暴喝:“住手!”
接着,便从棺材底下钻出一个人来,朝苦儿冷冷一笑道:“你们果然是想陷害庄主!”
苦儿小玉初是一惊,待看清面前的人时,不由齐声冷道:“大红,原来是你!”
大红姑娘道:“正是我,海姑娘临离庄时,便担心你俩会陷害庄主夺取”行令金牌“,让我事先藏在这里……”
苦儿一惊道:“海明珠果然厉害,可是,她应该知道你不是我俩的对手……”
大红道:“她知道我不是你俩的对手,并不要我与你厮杀,只是让我告诉你们一件事!”
苦儿道:“什么事?”
大红道:“让我告诉你们,纵然杀死庄主,你们也得不到”行令金牌“,因为,海姑娘已经把”行令金牌‘带走了!“
苦儿和小玉诧然失色,对视一眼。
苦儿道:“虽然得不到”行令金牌“我们也要杀死他……”
大红一怔道:“为什么?”苦儿道:“若他活过来,知道今天之事,岂能有我俩命在,却不如杀死他,再杀死你,然后告诉众姐妹,说你为了夺取”行令金牌“,陷害庄主时被我俩杀死!”
大红大惊道:“苦儿,想不到你竟这般歹毒……”
说着抽出剑来,扑上去便刺。
苦儿急闪身躲开,对小玉道:“快挡住她,我去杀死庄主!”
小玉闻言,急忙出剑上迎,与大红缠在一处。
苦儿见小玉缠住了大红,便又来到了棺材前,伸出手便要去堵二柱的嘴。
银萍看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从大鼎中一跃而出,同时娇叱一声手中剑直袭苦儿的后心。
苦儿急忙闪身躲开,转头看见银萍,遂惊道:“什么人?”
银萍冷道:“要命的人!”
说罢,身形往前一掠,挥剑又袭向了苦儿。
苦儿大骇,急忙抽剑相迎,封出银萍凌空一剑。
银萍一剑被苦儿封开,便又清叱一声,欺身而上,手中剑一颤,抖出三个剑花,袭向苦儿胸前要穴。
苦儿心神已散,斗志全无,只是勉强应战,偷眼一看旁边和大红撕杀的小玉,竟也不能立时取胜,更不能抽身助战,突然,银萍手中剑使了个“叶底藏花”扫向苦儿双脚,苦儿挥剑外封,谁知她的剑往下一沉时,银萍猝然伸出左掌,一掌击在苦儿的前胸上,苦儿万没料到银萍会剑中加掌,被一掌击得身形一晃,险些倒地。
就在苦儿身形一晃的瞬间,银萍己飘然攻上,手中剑光一闪,直刺向苦儿的前陶,银萍本想能一剑结果苦儿的性命,所以剑上加力,谁知那剑竟仿佛刺中一块硬铁,一下子被反弹回来,反劲一冲致使银萍倒退了二步,刚刚站稳脚,便见苦儿冷叫-声,身形从银萍面前一掠而过,轻烟一样飘出地下室,转眼不见了。
银萍猜想,苦儿贴身必穿着软甲一类的东西,故使自己的剑弹回,逃了一命。
小玉见苦儿竟不顾自己,只身逃出,心神一慌,被大红手起剑落,一剑劈在肩头,身形一歪,栽倒在地,大红又抢步上前,一剑刺进小玉的前胸。
小玉惨叫一声:“苦儿,我恨……”
声音止住,人已逝去。
银萍收剑入鞘,对大红一抱拳道:“小女肖银萍谢过姑娘!”
大红一见银萍,抱手还礼道:“不必谢我,都是海姑娘安排周到!”
银萍瞥了一眼僵尸一般躺在那里的齐二柱道:“他……他没有死?”
大红道:“只差一口气没咽了!” 银萍道:“莫非他中的不是”神仙无救“吗?”
大红道:“正是”神仙无救“。那日庄主中银镖昏迷过去,是海姑娘认出庄主中了”神仙无救‘,立即掏出自己的一丸药给庄主服下,说那是她娘给她的“增元保命丸”,虽然不是对症解药,却呆以保住心脉,延缓毒性侵入心经,海姑娘为了怕别人打扰庄主,所以才移到这里来,她自己去为庄主寻解药去了……“
银萍听说二柱并没有死,立时心花怒放,脱口道:“好一个海明珠!”
大红惊诧道:“莫非肖姑娘认识海姑娘么?”
银萍微微一笑道:“岂止是认识!”
大红叹道:“唉!海姑娘已下山三天了,还没有寻回来解药,若再迟些天,庄主怕是……”
说着,便眼圈一红,垂下头去。
银萍闻言浑身一颤,从无限的喜悦的峰巅又跌进迷茫痛苦的谷底,适才,她听说二柱一息尚存,便高兴得难以名状,而又听说二柱尚有性命之危,便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心中猛然想起柳金童说的话,既然,金童的祖父柳苍林知道:“神仙无救”解药的配方,那么,何不前往昆仑山求救呢!
心念致此,银萍便对大红道:“大红姑娘,不瞒你说,我能寻到解药的配方,只是我一离开又恐有人陷害二柱……”
大红闻言喜道:“肖姑娘请放心,有我在庄主不会出事的!” 银萍闻言,心中暗想,看你武功平平,我又怎么能放心得下,转念又一想,自己又不能守在这里,除了大红又没有别的合适入选,便对大红道:“大红,你去多喊些姐妹来,帮助保护你们庄主,同时选两个轻功比较好的随我连夜去昆仑山!”
大红闻言喜道:“我去喊疯丫头和珠儿,她俩轻功在我们当中算是最高的了!”
银萍道:“我们去后你要当心,防备苦儿再回来惹麻烦!”
大红答应了一声,便急急地奔出了地下室。
少顷,大红复又走进来,对伫立在一住身旁的银萍道:“肖姑娘,她们来了,正在外面等你!”
银萍闻言,应了一声,回眸无限依恋地瞥了二柱一眼,心中默默地喊着二柱的名字道:“二柱,你且安静地歇息吧,待我把解药弄来,救了你的命,我就永远与你厮守在一起。”
银萍随大红出了地下室,走过石阶,出了洞口,一见小屋门外卓立着四五个俏丽女子。
大红一指中间的两个穿黑色夜行衣的女子道:“肖姑娘,她俩就是珠儿和疯丫头,其余的姐妹是来帮助找保护庄主的!”
银萍看了看面前的疯丫头和珠儿笑道:“你俩愿同我去为你们庄主取解药吗?”
疯丫头嘻嘻一笑道:“怎么不愿意,能为救活庄主而出力,那是我们的荣耀!”
珠儿在一旁道:“咱们现在就动身么?”
银萍果断地一挥手道:“走!”
说完,身形一掠向庄外奔去,疯丫头和珠儿紧随其后,三条丽影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柳金童和杨若英走在回昆仑山的山路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着。
以前,杨若英一向活泼大方,心直口快,与金童在一起时也谈笑自如,毫不忸怩,而自从那天在酒楼上表明心迹之后,若英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沉默起来,并时常羞涩地躲避金童的目光。
金童知道,这是若英内心柔情的表露,可是,他心中却经常出现一个人影,怎么赶也赶不走,这个人影便是肖银萍,在他的内心,深深地渴望能与银萍在一起,然而,看见若英那脉脉含情的明眸,他又想起为自己捐身的上官兰,那个善良缅腆的纯情少女,每当他想起上官兰,心中便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负罪感,他觉得自己欠“河南二女”的太多,如果此生此世能够补偿的便是好好地待杨若英,他再不能伤若英的心……
由于两个人心中都是这般的柔肠百转,所以在言语表露上反而显得掬谨矜持,倒不如以前那么随便,情恋于人,若有了却反而不如没有使人更自然、更和谐。
正然往前走,突然杨若英欣喜地一指前面路旁道:“金童,你看那里有一个小白狐狸!”
柳金童闻言一怔,举目向若英指的地方一看,果然见一个小白狐狸蹲在那里,便笑道:“这小家伙样子倒可爱,咱们抓住带回山上去!”
杨若英一听,雀跃道:“我也这样想!”
说着,便和柳金童向那小白狐狸蹑手蹑脚地奔过去,渐渐到了近前,正想动手捕捉,而那小白狐狸却呻吟一声,把哀哀的目光投向那两个人。金童和若英同时一怔,见小白狐狸的一条腿受了伤,正流着血,难怪它不逃跑。
若英见了便轻轻蹲下身去,把小白狐狸抱在怀里,怜惜地抚摸着小白狐狸的脑门对金童道:“看来伤得不轻……”
金童道:“是谁这么残忍,竟然连这么一个小狐狸也伤害……”
若英道:“还抱回山去么?”
金童点了点头道:“自然要抱回山上去了!” 说着话,两个人走出路旁树林,来到山路上,正想继续赶路,突然身边响起一声马嘶,从树林深处跑出两匹白马,来到两人身边,马上之人勒住坐骑,高喊了一声道:“不许走!”
金童和若英皆是一怔,定睛一看,来到身旁的白马上坐着两个红衣少女,容貌艳丽,气质不俗。
金童闻言,朝这两个红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为什么不许我们走?莫非你们还要买路钱么?”
两个红衣少女一见柳金童不由双眸中掠过惊异的神采,都跳下马来,走到近前,其中一个对金童笑道:“你……你是不是叫柳金童?”
金童一怔笑道:“在下正是柳金童,不知姑娘怎么认识在下?”
红衣少女展颜一笑道:“我们早就听说过,中原武林中有个美男子叫柳金童,其美貌比昔年的玉郎江涛有过之而无不及,今见你长得俊雅不俗,便认定那柳金童就是你了!”
杨若英在一旁听见这红衣少女的话,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再看见两个红衣少女注视金童那异样的目光,便气不打-处来,气咻咻道:“二位拦住我们的去路,该不会是单单地为了欣赏金童的美貌!”
两个红衣少女一怔,其中一个嫣然笑道:“我说这滋味怎么不对劲,原来这里有人在吃醋!”
若英闻言变色道:“你们到底是哪个道上的?”
若英的话未落,其中一个红衣少女笑道:“我们哪个道上的,你迟早会知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伤害了我们这只小白狐,我们不能答应!”
金童一惊道:“请二位不要误会,这只小白狐狸是我门适才从路旁捡的,见它受了伤,便想带回山去……”
一个红衣少女冷冷一笑道:“想不到武林第一美男子,人长得漂亮,而谎言却不漂亮,如果不是你们故意伤了我们这只小白狐狸怎么会这么巧就在路旁碰上!”
杨若英怒道:“就算是我们伤了这只小白狐狸,你们又想怎样?”
两个红衣少女相视一笑,一个道:“不怎么样,只是要你们按价赔偿,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你们给我们五百两银子,这事算了结,你们可以继续赶路,否则就得为这小白狐偿命……”
金童一惊道:“五百两银子,你们明知我们不会带那么多……”
杨若英冷道:“看来你俩是存心要和我们打一架了!”
两个红衣少女互视一笑,一个道:“其实,若你们没有银子,还有一办法可以解决,又避免打架!”
金童道:“不妨说出来……”
一个红衣少女朝金童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道:“其实,我们那只小白狐也没什么,它能死在你们手中也算幸运!”
杨若英一旁急道:“你们怎么这么啰嗦,快说什么办法?”
另一个红衣少女截口道:“办法就是让柳金童吻我们一人一下!”
金童和若英同时一惊,互视一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若英急道:“你们是说,让金童吻你们一下,便可以让我们继续赶路……再不找麻烦?”
两个红衣少女齐声喜道:“对呀!这样不好么?”
杨若英勃然怒道:“不好!金童只属于我,你们休想占他的便宜!”
说着,把手里的小白狐狸放在地上,一伸手抽出剑来,一指面前的两个红衣少女冷道:“若是你俩还不快滚,休怪我不客气了!”
两个红衣少女宛如不见,根本没把若英放在眼里,其中一个对金童笑道:“你同意不同意?这对你并不难做到吧!”
金童道:“可是,在下连二位的芳名和帮派都不知道,就去亲近,这怎么能解释得通?”
两个红衣少女互视一笑。其中一个柔声道:“我们俩对公子一见钟情,莫非公子还吝惜一吻?”
金童笑道:“不管怎么说,在下还是提醒二位,应该学会自尊自重!”
两个红衣少女闻言,立时勃然变色。
右首的红衣少女冷道:“柳金童,你任为武林第一美男子,真让我们失望!”
金童笑道:“姑娘过誉,在下实不敢当!”
另一个红衣少女冷道:“不管怎样,相见就是有缘,我们只有得罪柳公于了!”
金童一怔道:“二位莫非想强迫在下……”
右首的红衣少女道:“怎么是强迫,我们不过是想让你尝尝,是亲吻好受还是逆血倒流好受……”
杨若英不等这红衣少女说完,暴叱一声,已挥剑扑上,直刺向红衣少女。
谁知这红衣少女见杨着英挥剑刺来,并不惊慌,但等那剑剌近,便往旁一闪身,疾出两指,把杨若英的剑身挟住,往怀里一带,杨若英往前抢了一步,这红衣少女趁她抢步之机,猛然袭出左脚,正踢在杨若英的双腿“曲池穴”上,杨若英立时动弹不得。
红衣少女把夺在手中的剑又扔到杨若英的脚上笑道:“看在柳公子的面上……否则,我就让你五官挪位!”
杨若英怒道:“你应是杀了我,我也不想看着金童与你们……”
另一个红衣少女闻言,疾身上前,出手点了若英的哑穴。
金童一旁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一片茫然,适才他看这红衣少女的身手,颇觉眼生,仿佛在自己所知道的武术招武中从没有过么简捷实用而有狠辣的武功,看看这女子不但外门功夫练得到了家,而且内功也非同一般。
两个红衣少女见金童呆呆发怔,二目出神,便来到他面前,其中和杨若英交手的那个红衣少女傲然一笑道:“柳公子,你不答应么?”
金童笑道:“在下可以答应,不过二位需告诉在下芳名怎么称呼?确系何门何派?否则,在下实难从命!”
两个红衣少女相视一眼,点杨若英哑穴的红衣少女笑道:“小女金贞子,她是我师妹铁玉仙,江湖人称:金铁双狐”!“
“金铁双狐?”柳金童惊叫一声道:“在下曾听祖父说过这个名号,想不到竟是二位……”
金贞子道:“柳公子的祖父莫非就是那九天神龙柳苍林么!”
金童道:“正是,你们也认识我祖父么?”
铁玉仙道:“三年前在北海”冰川奇宫“见过一面!”
金童道:“听祖父说你们纵横大漠,从不涉足中原,怎么……”
金贞子和铁玉仙互视一眼。
金贞子截口道:“柳公子,你的话说得太多了,而我们想只想听一句,你愿意不愿意和我们……”
金童道:“二位都是武林成了名的高人,这样做不怕有失尊严么?”
铁玉仙仰面笑道:“成名的高人?江湖上历来都是重虚名,而我们”金铁双狐“便正是以不重礼节,做事怪异而为人所知,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我们敢做。”
话音未落,突然一旁有人朗声笑道:“柳老弟,你真是艳福不浅……”
随着笑声,从一旁的树林里走出两个青衫男士,腰间佩剑,举止不俗。
金童一看这两个人,不由喜道:“原来是左奇兄和邵明兄……”
来者乃是大力鹰爪门撕破天雷鹤的两个徒弟“飞天二鹰”。
“金铁双狐”见“飞天二鹰”走近,便交换了一下眼色,金贞子对金童笑道:“柳公子,你既然有朋友来,我们亦不便久留,咱们缘份未了,后会有期!”
说完,抱起被杨苦英放在地上的小白狐理,与铁玉仙各自走向白马,翻身而上,策马离去。
待那马蹄之声远去,金童才略略心安,一边和“飞天二鹰”说着话,一边上前解开了杨若英的穴道:左奇道:“真抱歉,我们影响了柳弟的……”
金童打断他道:“也是二位兄长给小弟解了围。”
邵明道:“这从何说起,莫非那两个红衣女子对你心怀叵测?”
金童脸一红道:“你们知道她俩是谁么?是”金铁双狐“!”
“飞天二鹰”闻言俱是一怔,邵明道:“”金铁双狐“?听说这两人都已经是四十几岁的年纪了,而因为驻颜有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青春少女!据人讲,她俩是出了名的”倒采花‘淫贼,早已投靠了“大漠神君”!“
金童一惊,道:“难怪……”
左奇道:“柳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童道:“我下山到齐家堡送英雄贴,这是回山去!”
邵明道:“我们也奉师父之命去昆仑山,正好一路同行!”
金童喜道:“那再好没有了!”
说着,便转对杨若英道:“若英,你没事吧,咱们走吧!”
杨若英皱了皱眉,道:“我适才被”金铁双狐“点了穴道,虽然被你解开,尚感周身不适……”
金童转对左奇和邵明道:“即然这样,还请二位仁兄先走一步,因家父召集各派高手,意在对付”铁血盟“,几时行动尚未知道,若二位去得迟了该有遗憾……若英身体不适还请二位仁兄先行一步!”
“飞天二鹰”闻言,便与金童道了别,施展轻功前头走了。
杨若英见“飞天二鹰”一走,方笑道:“我并非身体不适,不过是不愿意有人在咱俩身旁……”
金童笑道:“我早知你的心意。”
说着,两个人重新上路,赶奔昆仑山而来。
傍晚时分,金童和杨若英才来到昆仑山。
进了山门,迳直向紫云阁走来,到了门口,正想进去,便见从大殿的门里走出来一个灰袍老者,三绺银须飘洒胸前,二目如星,炯炯有神,步履稳健,身形轻捷,一看便知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人。
银须老者从里面走出,刚好金童和若英来到跟前。
一见这银须老者,金童不由一怔,旋即欣喜地喊了一声:“爷爷!”便扑上前去。
银须老者正是九天神龙柳苍林。
柳苍林一见金童,展颜笑道:“宝儿,我的好孙孙!”便张臂相迎。
突然,金童停住脚步,痛苦地低下头去。
柳苍林惊道:“宝儿,你的左臂?!”
金童叹息道:“让”八大恶煞“砍了去。”
说着,又强颜笑道:“爷爷,您怎么来昆仑山了?孙儿正想过些天去济南看望您老人家!”
柳苍林叹道:“宝儿江湖风波险,以后你要多珍重自己!
爷爷我想去崂山炼丹,此番一去,多则十年,少则五载,临走时便想来看看你,适才到你爹那儿,他正陪着各派来的人说话,商量对付铁血盟的事情,我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告诉我说你下山了……唉!想不到我还真看见了你,爷爷我总算没白来!“
金童道:“爷爷,天要黑了,您明天再去崂山不行么?”
柳苍林笑道:“天黑了好,走黑道寂静,白天人多车杂……”
金童道:“爷爷,孙儿也想随你去崂山炼丹……”
柳苍林笑道:“别说傻话了,好好的跟你爹在山上练武!”
说着话,一眼看见站在一旁的杨若英,又道:“宝儿,这丫头是谁呀?”
杨苦英羞怯地道:“家父乃是河南杨家庄庄主杨永明……”
柳苍林点点头道:“老夫想起来了,是杨永魁的兄长……
唉!想当年“天山七杰”,也曾在武林显赫一时,只可叹后来变故太多!“
金童道:“爷爷,您还是在山上歇一夜吧!也好给我和若英讲讲早年的事情,我每当问我爹时,他都不说!”
柳苍林笑道:“宝儿,等爷爷从崂山炼丹回来便和你讲,只是现在爷爷该走了!”
说完,松开若英的手,扬长而去。
一弯残月,斜斜地挂在天上。
月光照着一片凄凉的寺院。
这残壁断垣,几乎废墟一般的寺院,一看便知是年久失修,已不堪风雨侵蚀,寺院里鸦雀无声,死气沉沉,在这寺院的一处断墙房,站立着三个人,一动不动,仿佛是三个僵尸。
三个人都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戴着鬼脸面具,一个蓝靛脸,两个红花脸,面目狰狞可怕,令人不寒而栗。
许久,便听那蓝靛脸怪声怪气地道:
“甄笑峰,我们已经知道你藏在这”清风观“,如果你还不露面,我们便派个人亲自拉你出来了!”
声音又尖又厉,好像不是从嗓子发出的,像男又似女,在这荒凉的断壁残墙里回荡,越发显得凄厉诡异,闻之不由人心惊胆颤,头皮发麻。
声音落后,便见不远的一面残壁下,有一个人慢慢地站起身,朝三个鬼面人一笑道:“在下便是甄笑峰,不知三位朋友是哪个道儿上的,因何要找在下?”
蓝靛脸道:“你不必担心,我们并非铁血盟派来抓你的,而是有一件事问你!”
甄笑峰道:“在下相信三位是朋友,否则也不会现身,因为在下来到这阴山清风观,只有”勾魂五鬼“中的冷刀手与翻天鹰知道,在下相信他俩绝不会出卖在下!”
蓝靛脸道:“是朋友不是朋友,这要看你的态度,如果你同意和我们走一趟,我们便交了你这朋友!”
甄笑峰道:“连阁下贵居何处、大名怎么称呼,在下都不知道,怎么能轻易跟你走?”
蓝靛脸厉声道:“可是你必须跟我们走!”
甄笑峰道:“想强迫么?”
蓝靛脸道:“如果你不同意!”
甄笑峰道:“要到哪里去?”
蓝靛脸道:“去应该去的地方!”
甄笑峰冷冷一笑道:“朋友!你应该把话说明白!”
蓝靛脸道:“我不能与你明说,因为你身旁有人偷听!”
甄笑峰一惊道:“朋友,莫非开玩笑么?”
蓝靛脸道:“你喜欢开玩笑,而在下不喜欢,你向左前方走八步,便可以发现……”蓝靛脸的怪声还没有消失,突然在甄笑峰左前方几步之外的荒草丛中站起来两个黑衣人,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冷笑道:“足下的目力令在下钦佩!”
说完,转身甄笑峰道:“甄公子,本来我俩可以抢在他们前头向你发出邀请!”
甄笑峰惑然道:“邀请?”
黑衣人点头道:“对,邀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甄笑峰冷道:“也是去应该去的地方?”
“不!”黑衣人截口道:“去不应该去的地方!”
甄笑峰道:“阁下理应清楚,不应该去的地方我是不会去的!”黑衣人道:“甄公子,如果你能够自己说了算,今天来见你的也许是别人了,而不会是我们兄弟!”
甄笑峰道:“也想强迫么?”
黑衣人厉声道:“如果必要的话,我们会让甄公了受点委屈……”
甄笑峰抬头望了对面三个站立不动的鬼面人一眼,冷道:“这就难办了,你们两伙同时发出邀请,实让在下无所适从!”
蓝靛脸道:“我们请你去的是你应该去的地方,你难道会拒绝么?”
身旁一个黑衣人道:“虽然我们请你去之处乃是你不应该去的地方,而却不容你拒绝!”
蓝靛脸闻言,转对两个黑衣人冷道:“在下知道你们的来头,还望不要太托大……”
-个黑衣人也对蓝靛脸道:“我们也知道足下的底细,奉劝足下还是别与我们争食的好……”
话音未落,从不远的一棵枯树上,飘然跃下一个黑影,轻捷地落到甄笑峰和两个黑衣人面前,竟是一个身材窈窕,黑纱罩面的女子,立稳身形朝甄笑峰笑道:“他们两伙一伙请你去不应该去的地方,一伙请你去应该去的地方,现在小女子请你去必须去的地方,你还是跟我走吧!”
甄笑峰一怔,旋即笑道:“原来是你!我想过你会来找我,但不是现在……”
黑纱女子道:“只有现在我才会对你说个”请“字!”
甄笑峰道:“你没有一见面就要挥剑杀在下,实令在下吃惊!”
蓝靛脸一旁道:“甄公子,如果说悄悄话,我提醒你还是换个地方……现在你应该选择到底跟谁走……”
甄笑峰狡黠一笑道:“都是朋友,都是这般盛情邀请,在下又不会分身术,只能答应一方,而又不愿负了另外两方的心意……”
一个黑衣人冷道:“甄笑峰,你应该想到拒绝我们的后果!”
甄笑峰道:“在下不会拒绝任何一方!”
黑纱女子一怔,旋即道:“你的意思我已懂了,是想让我们三方较量一番,谁胜了你便跟谁走!”
甄笑峰微微一笑,对黑纱女子道:“你很聪明,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还会执意要请在下去那个必须去的地方么?”
黑纱女子道:“你是说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应主动退避,免得有性命之忧……”
一个黑衣人截口道:“如果甄公子出于对这位姑娘的关心,倒无可厚非,而若是内心的真正想法,那却大错而特错了,既然这位姑娘敢于现身,她必有足以取胜的把握,除非她是瞎子,没有看见我们是两个人,另外一伙是三个人,而她却只身一个人!”
黑纱女子闻言顿时笑道:“阁下过誉了!小女只是一时莽撞才现出身形,并未注意到二位和另外三位,若真的较量,小女理应退避三舍!”
一旁的蓝靛脸道:“你们的心理已都不言自明了,正是想让另外两方先交手,自己坐山观虎斗,把两方一同击败!”
蓝靛脸一语道破黑纱女子和两个黑衣人的心理,竟使他们很尴尬。各自心中不得不承认,今夜聚集此地的都是非凡人物,单是从动心计上便可窥视一般。
这时,又听蓝靛脸道:“甄公子,我们志在必得,况且,我们带他去的地方又是你应该去的,与情与理都说得通,如果你们双方有异议……好在我们有三个人,至少是-对一!”
口气并不冷漠,但却充满挑战的意味,令人小觑不得。
黑纱女子闻言-怔,突然对蓝靛脸道:“我总觉得足下这声音很怪,如果你恢复本声说话,情况也许会好些!”
蓝靛脸怒道:“你聪明得未免太过分了!”
这时,一旁的两个黑衣人已经拙剑在手,其中一个对蓝靛脸冷冷一笑道:“既然已经到了非动手不可的地步,不妨把一切都挑明了吧!也不用再装神扮鬼地掩起真面目!”
蓝靛脸-笑道:“那么阁下一定不会拒绝说出来头了?”
黑衣人傲然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在下葛蓉方,他叫欧阳星,本是铁血盟”八大恶煞“中的”追魂二煞‘,因为“勾魂五鬼”冷刀子薛青锋和翻天鹰仇家南投奔到盟主摩下,献上万花帮帮主芍药作为礼物,又说出了甄公子藏身之地,所以,盟主令我们两个赶来擒拿,如果不是盟主有令,让带个活的回去,嘿嘿!现在想必甄公子早已身首异处了!“
甄笑峰冷道:“好在我已猜到,只是水天姑未免太小瞧了在下,只派你们两个无名之辈前来……”
“追魂二煞”一怔,欧阳星怒道:“我们盟主已知道柳逢春广撒英雄帖,召集武林各派人物要与铁血盟大干一场,所以,不便分出太多的人手……不过,毫不托大地说,单凭我们两个,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了!”
甄笑峰冷冷一笑,一指身旁的黑纱女子道:“如果这位姑娘肯出手帮助在下,那又当别论了!”
幕容方冷笑道:“她会助你么?”甄笑峰傲然一笑,回头对黑纱女子道:“海明珠,摘下你的罩面黑纱吧!我早已认出是你了,你一定是来找我要解药的,可我吃惊的是,那齐二柱既然中了我的”神仙无救“,怎么还能话到今天?”
黑纱女子闻言,一把撕下面上黑纱笑道:“甄公子真好记性!”
甄笑峰道:“只因姑娘的聪明和声音提醒了在下!”
欧阳星截口道:“所以,人要掩藏起聪明,有时还要改变声音……”
说着,一指那个蓝靛脸道:“你能肯定他的声音不是改变的么?”
甄笑峰道:“也许是的!所以我仍然猜不出这三个人的来路……”
蓝靛脸一旁截口道:“我等的来路,你迟早会知道,只是现在你应该明白,只有我们请你去,才是善意的,因为铁血盟和那个海明珠都是我们的仇家,但是,除非你答应跟我们走,我们不会出手助你!”
甄笑峰道:“现在看来,跟你们走是我唯一的选择,只是我担心自己的安全……”
海明珠一旁道:“甄公子,如果你肯拿出解药,不但咱们以前的恩怨一了百了,而且,我海明珠一定舍命相助,保你有惊无险!”
甄笑峰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海明珠冷冷一笑,转对一旁的“追魂二煞”道:“若二位想生擒他就快动手,小女愿意帮助你们,若那三个人帮他,小女愿只身抵挡。只是将他制服后,小女要从他身上搜出解药……”
“追魂二煞”闻言大喜,幕容方道:“如此最好!”
说完,手中剑一抖,疾身向甄笑峰扑上。
甄笑峰一见,急忙抽出红毛宝刀,封开幕容方袭来三剑,两个人刀光剑影,身影闪动,厮杀在一处,刚刚过三招,旁边的欧阳星也清啸一声,挥剑冲上助战,“追魂双煞”合战甄笑峰,三个人斗得难解难分。
一旁的海明珠已经解开腰间软鞭,注视着蓝靛脸三个人的举动,那样子随时准备着进行截杀,然而,奇怪的是,眼看着“追魂二煞”已占上风,而蓝靛脸他们却依然按兵不动,只是静静地观看,不知道在等待动手时机,还是有心要看一场热闹。
突然,甄笑峰一声惊叫,左肩上中了欧阳星发出的一枚银镖,他一怔间,慌乱中右肩井穴又被幕容方一剑点上,立时右臂垂下,红毛宝刀举不起来。“追魂二煞”果然了得,欺身而上,出手点住了甄笑峰的穴道,使其木立不动。
慕容方将剑入鞘,上前一把将甄笑峰扛在肩上,对欧阳星急道:“快走!夜长梦多!”
欧阳星弯腰拾起地上的红毛宝刀,正想和幕容方起身离去。
突然,一旁的海明珠一挥软鞭,飘身上前,拦住二人的去路,厉声道:“二位,这样做太不仗义,我们不是说好的么,你们制服他后,要让我搜出解药,怎么能言而无信,别忘了,若没有我一旁拦劫,那三个人上前,你俩也未能胜!”
欧阳星左手拿着红毛宝刀,右手握剑,闻言朝海朗珠狞笑道:“小美人,你倒自己送上门来,适才我们不过是利用你,你却认真了!”
海明珠气道:“那好!我就与你们拚个鱼死网破!”
说着,便挥舞软鞭,欲扑上厮搏。 就在这时,尸旁的蓝靛脸和两个红花脸己疾身来到跟前,便见那蓝靛脸对“追魂双煞”一抱拳道:“我们兄弟刚刚出道,一心想投靠铁血盟,便想擒住甄笑峰作见面礼,不料和二位相遇,适才见二位武功果然了得,自知不是对手,所以愿放弃争夺,请二位引见我们去见盟主。”
慕容方扛着甄笑峰正有些吃力,心道,阴山离慈善堡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不如让这三个家伙扛着,反正自己和欧阳星守护一旁也出不了事,想到这里甄笑峰的身体放在地上,对那蓝靛脸道:“很好,你们仨守着甄笑峰别动,等我们擒了这小美人咱们一同去,只要我们引见盟主会收留你们入盟!”
说着,对身旁的欧阳星道:“欧阳兄,便宜事都让咱们碰上了,不但生擒了甄笑峰,回去会受盟主的奖励,又遇上这绝色的小美人,正好快活一番!”
欧阳星淫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说着,两个人齐声暴喝,挥剑扑向海明珠。
待“追魂双煞”离开甄笑峰,站在甄笑峰身旁的蓝靛脸,立即蹲下身去,出手解开甄笑峰的哑穴,用剑顶在他的咽喉上,低声道:“说!解药在哪里?说出来我们就放你逃命,否则立即处死!”
甄笑峰眼中闪一丝希望,急道:“在胸前贴肉的衣袋里,里面有两丸药,红色的吃下去,白色的水溶后敷在伤口上……”
蓝靛脸不待他说完,手中剑一抖,划破甄笑峰的胸衣,伸手从胸内的衣袋里拿出一红一白两丸丹药,揣进怀内。
蓝靛脸站起身,正想带领身旁两个人悄然离去,一见海明珠正被“追魂双煞”逼得步步后退,堪堪欲败。
蓝靛脸叹息一声,弯下腰去,出手解开了甄笑峰的穴道,低声道:“在下说话算数,你逃命去吧!”
甄笑峰静卧一瞬,待四肢恢复正常,便一跃而起,挥掌劈向蓝靛脸,嘴里叱道:“我上当了……”
蓝靛脸正想挥剑与其厮乐,身后两个红花脸齐声暴喝,双双挥剑冲上,抵住了甄笑峰。
这边甄笑峰挺身而起,与两个红花脸厮杀,“追魂二煞”
早己发现,急忙丢开海明珠疾身奔过来,准备帮助两个红花脸再次擒拿住甄笑峰。
可是,他们身形未近,甄笑峰一见大势不好,急忙猛挥一掌,掌风震开面前的双剑,身形一飘,掠向旁边的一处断墙,身形一闪已消失在断墙里面。
慕容方懊丧地骂了蓝靛脸一句:“废物!”
便和欧阳星施展轻功急急地追去。
蓝靛脸待甄笑蜂和“追魂双煞”跑得看不见了,方才舒了一口气,看一眼站在不远气喘嘘嘘的海明珠,柔声道:“明珠,你没事吧!”
海明珠一怔,她无法相信这温柔甜润的声音会出自蓝靛脸之口,遂想起一个人的声音是可以改变的,便惊喜地喊道:“银萍?你是银萍么?”
蓝靛脸一把除下面具,月光下露出一张艳如桃花的面庞,不是肖银萍是谁。
一见银萍除去面具,另外两个红花脸也取下面具原来是三丽山庄的疯丫头和珠儿!
原来,银萍那夜带着珠儿和疯丫头,三个人施展轻功,急急赶了一夜,次日清晨便来到了昆仑山,找到了柳金童,金童得知二柱并没有死,银萍是来找爷爷求解药的配方时,不由追悔莫及,告诉银萍,是在昨天晚上,他爷爷已动身去崂山炼丹了。
银萍和二女的失望是不言而喻的,疯丫头和珠儿白跑一趟是小事,而庄主又性命难保,便泪流如注。
银萍原心里比谁都难受,她克制着自己,迫使自己镇静下来,她想起在西莽山“勾魂五鬼”中的那个薛青锋和仇家南对芍药说过的话,知道甄笑峰藏在阴山,于是,决意到阴山寻找甄笑峰,如果找到他,就是拚命也要夺下解药。
她们在昆仑山小憩后,让金童给备了三匹快马,便策马来到了阴山清风观……
海明珠一看,果然蓝靛脸便是银萍,进有些惭愧地道:“也许你都知道了,我不该骗你,说二柱已经……”
肖银萍不待海明珠说完,便截口急道:“明珠,我以前确实对你误会了,咱们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说吧……”
明珠道:“我知道……咱们快回三丽山庄给二柱服药,但愿他还活着!”
银萍道:“你怎么知道解药已到我手?”
明珠微微一笑道:“那还用说么,解药不到手你还会放甄笑峰走么!可叹我没有机会一鞭抽死他!”
肖银萍道:“报仇总是有机会的,你知道放走甄笑峰引开”追魂双煞“,咱们就有法脱身!”
说着话,四个人已飘身出了清风观,择路急急奔三丽山庄而来。 此时,她们的的心境都是一样的,就是快些赶回三丽山庄,把药给二柱喝下去,并暗暗祈祷,愿二柱还有一口气。
拂晓,淡淡的晨雾还缭绕在山峦间没有散去,一路疾奔的银萍和明珠四人已走进了三丽山庄,迳直向东南角的那间小屋奔去。
到了屋前,银萍轻车熟路,第一个进了屋,跳下洞口,奔下石阶来到了地下室,后面的海明珠和珠儿、疯丫头也尾随跟进。
等她们来到地下室,张目四顾,室内那口石棺还在,而上面的二柱却不翼而飞……
四个人都惊呆了,感到浑身冰冷,仿佛置身于冰窟雪窖之中……
少顷,银萍声嘶力竭地喊叫一声道:“苦儿!一定是她弄走了二柱!”
话音未落,便听有冷笑道:“你说得不错,齐二柱是我弄走的,我想你们一定会来……”
声音很清楚,然而,却看不见说话的人在哪里。
肖银萍和海明珠面面相觑,皆露出惊惧之色,因为听声音知道说话人确是苦儿无疑。
明珠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道:“你是苦儿么!我知道你弄走二柱是为了”行令金牌“……”
那声音又道:“我听出你是海明珠,正是你带去了行令金牌,才逼得我弄来二柱作为人质!”
明珠焦灼道:“二柱还活着么?”
那声音笑道:“你想,我如果说他已死,那么你们肯把”行令金牌“交出来么!”
银萍一旁急道:“不管他是生是死,若我们交出”行令金牌“,你肯交出他么?”
那声音扬声笑道:“还是这个人爽快!莫非你就是那个肖银萍么!”
明珠不待银萍开口,截口道:“苦儿姑娘,我们知道你与二柱并无冤仇,你想得到不过是三丽山庄庄主之位,因此,不会陷害二柱,对么?”
那声音道:“你说得很对!”
明珠又道:“现在”行令金牌“就拿在我手里,可是我们不知道用它怎么换回二柱……”
那声音道:“只要你把”行令金牌“放在东南角的墙下,然后你们所有的人都退到一旁,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与二柱见面!”
银萍道:“原来这地下室还另设机关……”
那声音笑道:“你现在知道已经太迟了!”
银萍正待开口,身旁的明珠道:“咱们只有先救二柱了!”
银萍点了点头。
明珠遂从怀中掏出那枚“行令金牌”,扬手掷向东南角墙下,只听“铛”的一声,金牌坠地。
然后,明珠和银萍还有珠儿、疯丫头都退后几步,明珠道:“苦儿姑娘,我们已交出”行令金牌“,你应该让我们见到二柱……”
话未说完,便听东南角传来一声怪响,但见在东面的墙壁下突然出现一个一人高的小石门,石门一开,便从门内闪出一条黑影,弯腰拾起门前的“行令金牌”,朝站在不远处的明珠等人得意地一笑道:“你们没有想到吧!”
墙壁上有石门,并另有暗室,这实在是出人意料。
明珠急道:“二柱呢?他在哪里?”
从石门中出来的黑影正是苦儿,闻言,转身向石门里一指道:“去瞧吧!但愿她还一息尚存!”
说着,身形一跃离开石门。
明珠和银萍闻言,不顾一切地抢出,疾身掠进了石门中去。
珠儿和疯丫头也正想动身随入,旁边的苦儿一亮手中的行令金牌冷道:“三丽山庄庄主的行令金牌在此,尔等胆敢不拜!”
珠儿和疯丫头认出苦儿手握的真是三丽山庄的“行令金牌”,便躬身施礼道:“参见庄主!” .苦儿得意一笑道:“你俩快随我出去!”
说着话,身形一弹,已经到了地下室入口处,转眼奔出地下室。
疯丫头和珠儿不敢违拗,只好也随后跟出,待走出洞口之后,见苦儿正然站在那间小屋门口,见二人安然而出,便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一块半人多高的大青石头道:“你俩去把那大石头滚来压住洞口,别让他们出来!”
珠儿和疯丫头十二分不情愿地把那大石头滚到洞口处,迟疑着没有盖在洞口上,因为她们知道,如果洞口被封住,那么地下室内的海明珠,肖银萍和齐二柱将九死一生。
一旁的苦儿见珠儿和疯丫头迟迟疑疑不忍下手,便一举行令金牌恶狠狠地道: “本庄主的话你们胆敢不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珠儿和疯丫头闻言都浑身一颤,立即动手把那大石头压在洞口。
一见大石头压住洞口,苦儿顿时扬声狂笑道:“哈哈哈!
三丽山庄是我苦儿的了!“
疯丫头和珠儿站在苦儿身侧,见她得意忘形地狂笑不止,又惊又惧,敢怒不敢言。
苦儿笑毕,转头对珠儿和疯丫头道:“你俩不用害怕,我不怪罪你们随肖银萍为庄主寻解药,因为”行令金牌“在她们手里,而现在”行令金牌‘在我手里,我就是庄主,你们若是听我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俩!“
疯丫头悻悻地道:“你是想让我们成为你的心腹,就像你和小玉是冯姑娘的心腹一样?”
苦儿道:“你俩不情愿么!”
珠儿和疯丫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苦儿又道:“不管你俩愿不意愿意,现在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办!你俩随我来!”
说着,领着二女绕过小屋,来到小屋后面。
珠儿疯丫头跟在苦儿的身后,看见在小屋后面的地上躺着四五个女子,都身体僵直不动,犹如死尸一般。
珠儿认出这几个女子之中一个是大红便道:“她们都怎么……”
苦儿冷笑道:“别害怕,她们还没有死,我看见在你俩随肖银萍走后,留下大红她们在小屋里守护庄主,便在窗口点燃熏香草,将她们都熏昏后,我便进去把庄主挪到了隔壁的房间,后来我担心你们一进来就发现她们,便把她们弄到小屋后面。”
珠儿道:“你在冯大小姐身旁到底没有白呆,学得这样有心机!”
苦儿又阴阴一笑道:“如果你俩不情愿为我做事……”
疯丫头接口道:“你是说,如果我们不依你下场比她们也好不了多少,是么?”
苦儿道:“你们知道”行令金牌“在我手里,我可以用任何借口置你们于死地!”
珠儿与疯丫头闻言,都浑身一颤、互视一眼。
疯丫头道:“我俩愿意!”
苦儿闻言,展颜一笑,指着躺在地上的大红道:“去,先把大红抬走!扔进庄外的山涧!”
珠儿和疯丫头答应了声,上前抬起大红朝庄外走去……
旭日初升。
霞光万道,远山近树皆冰浴在一片日光里。
珠儿和疯丫头抬着大红往山上走,一边走,珠儿一边道:“咱们真的要把大红丢下山涧去么?”
疯丫头叹息道:“苦儿手中握有行令金牌,咱们怎能不听她的!”
珠儿道:“可她分明是陷害这些姐妹,其实大红她们看护齐庄主本没有过错的!” 疯丫头咬牙根道:“苦儿的心也太毒了!”
珠儿道:“我担心以后苦儿对咱们……”
疯丫头截口道:“你是说她这次是利用咱们?以后她还会伤害咱们么?”
珠儿道:“与这样心毒的人在一起,就是终日提防也恐不及!”
说着话,两人已来到一处悬崖边上,把大红放在地上,两人望着眼前的万丈深渊,心中有说不出的恐惧。
珠儿道:“我看咱们就把大红放在这里吧!等她醒来时还能逃走!”
疯丫头惨笑道:“那怎么行,会被野兽吃掉的,我说要救不如救到底,咱们把她抬到山溪旁把她弄醒,然后放她远走高飞,苦儿也不知道……”
珠儿喜道:“那样也好!”
说着,两个人又抬起大红,走下崖顶,迳直寻水声走来,走不多远,便来到一条山溪前,两人在山溪旁放下大红,捧些水撩在大红的脸上。
清凉的溪水立时把昏迷的大红惊醒,大红呻吟一声,睁开眼睛,见面前站着的珠儿疯丫头,疑惑道:“你们……这是在哪里?”
珠儿喜道:“大红姐,你没事吧!”
大红挣扎着坐起身,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在这里?你俩不是随肖姑娘……”
疯丫头在一旁轻喟道:“大红姐,你们被苦儿害了,她用熏香草的烟把你们熏迷在地下室,然后把二柱庄主挪到地下室隔壁的房里,我们和肖姑娘回来后,她用庄主要挟,逼海姑娘交出庄主的“行令金牌”,梅姑娘无奈,把行令金牌交给苦儿,苦儿便带我俩从地下室出来,令我俩用大石头堵死了地下室洞口,又让我俩把你们几个抬着扔进山涧时,我俩不忍心害你,便抬你到这里,想放你远走!”
大红不及疯丫头说完,惊骇道:“庄主他们……”
珠儿道:“庄主和肖姑娘、海姑娘还在地下室,只怕是……”
大红道:“我生死事小,可庄主……”
疯丫头道:“咱们着急也没有用,苦儿手”执行令金牌“,庄里众姐妹都听她的,咱们就是想去救庄主也无异白白送死!”
大红黯然道:“那怎么办?你俩放我逃走,苦儿一旦知道还会饶了你俩么!依我看,不如咱们一同逃走,远走高飞…… ”
疯丫头咬牙切齿地道:“那样太便宜了苦儿,依我说,不如去庄主的家里,把庄主遭到的不幸消息告诉他父母,让他们派人来救庄主!”
大红喜道:“这办法很好,若救出庄主,自然就惩治了苦儿!”胩熘头柩就防吹搅巳錾阶??
疯丫头轻车熟路,引着齐天柱七拐八绕,来到了东南角那间小屋前,两个人躲在小屋的后面,见原来躺在那里的女子已经不见了,两个人遂蹑手蹑脚地来到近前,从木条做成的小窗户望进去,见屋里一盏小油灯还没有熄,在大石头旁边坐着三个女子,手里都握着兵器,正在甜然入睡,一看便知是苦儿安排在这里防备有人来救地下室的人。 两个人从窗口缩回头,齐天柱对身旁的疯丫头低声道:“翠儿姑娘,你去把她们引开,我去推开石头救人!”
疯丫头连忙摇头道:“不行,苦儿已知道我和珠儿、大红已逃走,若我出面她们要抓住我的!” 齐天柱急道:“那样干脆把她们都制服,免得她们声张……”
疯丫头道:“也不行,你没看见门口那堆柴草么!那是点信号用的,一旦她们发现出事了,便用那油灯点燃,只要那柴草一烧起来,就会惊动庄里别的女子!”
齐天柱道:“那怎么办?过会儿雾散天亮,就更不好下手!”
疯丫头道:“待我到庄外采些熏香草,让她们不知不觉地昏迷过去,然后咱们再推开石头救人!”
齐天柱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一冲而进……”
说着,不待疯丫头说话,一伸手抽出腰上佩剑,一猫腰,窜到小屋门前,高大身形一靠,猛地撞开小屋门,一步跨进屋去,手起剑落,一剑刺进一个女子的前胸,那女子在酣梦中惨叫一声,便不动了。
声音惊动了另外两个女子,惊恐地睁开眼睛,刚刚站起身,还没有看清面前的人,齐天柱大喝-声,右手挥剑扫向一个女子的脖颈,待那女子惨叫一声,身形倒下去,而几乎就在同时,他左拳已击中另一个女子的腹部,那女子身形向后一倒,脑袋正撞在后面的大石头上,立时头破血流,瘫倒在地。
齐天柱像一头勇猛的发了威的狮子,出剑击拳,眨眼间杀死了三个看守的女子。
窗外的疯丫头见了,不由心中怦怦直跳,为死去的姐妹悲伤,更为齐天柱残忍的杀戳戮震惊,她自然不理解此时齐天柱急于救出儿子的心情,见三个女子已死,便也绕到门前,进了小屋,对怔在那里的齐天柱急道:“快呀!咱们推开石头下去救人啊!”
齐天柱听见她的的声音,遂一怔,看着石头旁的三具死尸,喃喃道:“我杀死了她们了!”
疯丫头一怔道:“不是你杀死了她们么!”
齐天柱突然一拳擂在额头上,痛悔道:“我怎么杀死了她们?她们……”
疯丫头鼻子一酸,低声道:“不杀死她们,怎么救出地下室的庄主。”
齐天柱恍然道:“二柱?我只想救自己的儿子,可她们的父母……”
说着,眼中噙满泪水,缓缓地弯下身去,为一个还圆睁二目的女子,轻轻地合拢了眼帘,叹道:“孩子,别怪我,我是个浑人,我只为救自己的儿子,一时糊涂……”
说着,泪水夺眶而出,竟蹲在那里低声哭泣起来。
一旁的疯丫头见状,轻轻拉开了齐天柱衣襟一下,急道:“伯父,救人要紧!”
齐天柱如梦初醒,止住哭泣,站起身对疯丫头道:“你知道她们韵父母么?我要……”
疯丫头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庄里的姐妹的身是从来都不对人说!”
齐天柱叹息一声,把手中剑入鞘,慢慢把三个女子尸抱着放在一旁,然后,这才看了屋中间那压在洞口上的大石头一眼,走到近前,沉气发力,低喝一声,身躯向那大青石上撞,那大青石动了动,却没有撞开。
齐天柱痛苦地拍了一下那条残腿,骂道:“他奶奶的,怎么使不上劲儿!”
一旁的疯丫头见了,急忙来到近前,正欲帮齐天柱将大青石挪开。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冷笑道:“想不到昔年闻名江湖的”天山七杰“竟如此废物!”
齐天柱一震,定睛朝门外看去,见隐隐约约在门外并排站着四个黑衣人,正用冷冷的目光望着自己,其中一个人面带狞笑,显然是适才发话之人。
疯丫头一抬头看见了门外的四个人,不由浑身一颤,赶紧靠近齐天柱低声道:“不好了!是”追魂二煞“带人来了!”
齐天柱眉头一皱,一步跨出屋来,站到四个人面前,冷笑道:“朋友能识得在下,这是我老齐的荣幸,若没说错,朋友是铁血盟的人了!”
依然是那个面带狞笑的人道:“你猜得不错!”
那人说着一指身旁的黑衣人道:“我们是”八大恶煞“中的追魂二煞,在下欧阳星,他是慕容方,这两位是名扬塞外的”勾魂五鬼‘中的冷刀手薛青锋和翻天鹰仇家南,我们奉盟主之命赶来是要抓住你儿子……“
齐天柱截口气道:“哼!你们这样做未免太不仗义了!我们齐家堡与铁血盟历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盟主为何打我儿子的主意!”
一旁的冷刀手薛青锋扯着公鸭嗓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铁血盟要称霸武林,任何异己都要铲除,何况你们齐家堡一直不肯降服,又隐藏起那个从西域来的小王子,你要知道,我们盟主一直想要抓住那个小王子,得到雪寒珠,以便日后与大漠神君较量……”
齐天柱怒道:“放你娘的屁,你们抓小王子尽管去抓,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因何要把人家的帐算到老子头上,莫非看人好欺负么?”
慕容方一旁阴阴一笑道:“齐堡主,其实呢,也很简单,地下室里有你的宝贝儿子,而据我所知小王子一直藏在齐家堡,所以,我们盟主之意是让我们抓住令郎为人质,只要你交出小王子,令郎必安然无恙,否则,嘿嘿!那就难说了!”
齐天柱勃然变色,一伸手抽出剑来,恨道:“想抓我儿子可以,但得我先过我这一关!”
欧阳星冷道:“你自以为是我们的对手么?”
齐天柱傲然道:“依仗你们人多么!”
欧阳星正待开口,一旁的冷刀手薛青锋朝他献媚地一笑道:“我们哥俩投到铁血盟还寸功未立,今天请二位退后,看我们哥俩怎么胜他,免得他说咱们以多胜少!”
幕容方颔首道:“那就有劳二位了!”
薛青锋道了一声:“不用太谦!”早己抽出腰际的勾魂刀,身形一纵,挥刀劈向齐天柱,去势甚猛,强劲的风把屋里的小油灯一吹而灭了,屋连同屋外的几个人一下子笼罩在大雾之中,灰艨朦的大雾里,剑气刀风纠缠撕扯在一处,沉叱冷啸声传出,分外显得阴森恐饰!
地下室里。
齐二柱终于苏醒了,他慢慢地睁并二目,看见坐在身旁的银萍和明珠惊异地道:“怎么是你们?莫非我已死了……是我的灵魂和你们在一起么?”
银萍和明珠见二柱睁开眼睛,都欣喜得眼中含泪。一听二柱说话,明珠便抢口道:“你没有死!可是我们都要死了!”
说完,身子一歪,昏迷了过去。“二柱一惊道:”我没有死?你们……“
银萍强打精神,一把握住二柱的手,喜道:“你没事,你服了解药,我俩一直守护着你,你终于苏醒了!”
二柱道:“可明珠她……”
说着,便要挺身坐起,银萍按住他道:“你不能动,先静静地调息一下气脉,等真元恢复了再动,明珠她不要紧,只是太疲劳了!”
二柱道:“这是什么地方,阴气森森,又没有阳光?”银萍道:“你不知道,这是在三丽山庄的地下室里,那日你中了镖昏迷后,明珠她们送你到这里的,后来明珠出去寻找解药,碰上了我……”
二柱道:“解药?你们怎么弄到的解药?”
银萍道:“我们在阴山清风观抓住了甄笑峰,从他身上按出一红一白两丸解药,然后回来,可是苦儿要陷害你……她把你从隔壁挪到这里,逼着明珠交出了三丽山庄的”行令金牌“,她已出去堵死了出口……我们便用唾沫溶开那白色药丸,为你敷在伤口上,又掰开你的嘴,将红色药丸塞了进去,然后一直等着你醒来!”
二柱叹道:“苦了你们了,一定等了很长时间!”
银萍惨然笑道:“谁知道多长时间,这里只有一盏灯,也看不见阳光,只是感到好累好饿,随身带的干粮早己吃没了!”
这时,二柱调息已毕,感到周身舒适了一些,便慢慢地坐起身,一看身旁昏迷的明珠遂叹道:“那日是明珠告诉我三丽山庄出了事,我便急急地随她赶来,没有去山上告诉你们!”
银萍道:“我还以为你们去西莽山了呢!”
二柱叹道:“要去西莽山我也会告诉你的,你出来找我,小王子和我父母他知道么?”
银萍摇了摇头道:“小王子不知道!”
二柱道:“待我门出去后,你便与他去练悲掌神功吧!他的伤也许早好了!”
银萍幽幽地叹息一声,道:“其实我不十分情愿……”
二柱道:“那有什么办法,我身体恢复还得些日子,金童……我原来想你和金童最合适,可是他又失了一臂!”
银萍闻言,浑身一颤,伤感道:“他都是为了我,唉!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地下室的出口已被堵死,咱们怕是很难活着出去……”
二柱急道:“我们可以硬冲出去!”
银萍微笑道:“不容易,你的身体还没复元,运功动气都会有损身体,我和明珠又累又饿,全身乏力,加之苦儿行令金牌在手,必在洞口安排了人把守,我们一出去必凶多吉少。”
二柱闻言顿时泄了气,痛悔道:“要知这样,你们何必救我,反正我是垂死之人,这下可好,倒连累你俩陪我丧命!”
银萍用手轻轻抚摸着二柱的手,柔声道:“你别说丧气话,咱们会有办法出去的!”
二柱正要说话,突然昏迷一旁的明珠惊叫起来:“二柱!二柱!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二柱和银萍-怔,知道是明珠在梦呓,急忙来到明珠身旁。
二柱握住明珠的手低声道:“明珠,你醒醒,我是二柱,我在这里……”
海明珠慢慢地苏醒过来,见二柱握着自己的手,正低声的呼唤,便强颜一笑道:“二柱哥,你没死?”
二柱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明珠,你觉得怎么样?”
明珠伤感地道:“我好累好饿……我怕是要不行了!”
二柱急道:“不!明珠,你没事的,你要坚持住,我们会出去的!”
明珠吃力地摇了摇头道:“想出去除非有人来救,我以前小看了苦儿,她好歹毒……”
银萍一旁提醒二柱道:“二柱,你身上没带干粮么?我们俩的干粮早吃没了”
二柱闻言,下意识地摸了下革囊,惊喜地道:“好像还有!”
说着,从革囊中掏出一个硬硬的冷馒头,可是馒头一掏出来,便为难道:“只有一个……”
银萍看了二柱一眼,垂下头去,低声道:“给明珠吃吧,我还能坚持……”
明珠见二柱掏出冷馒头,双睛一亮,转则又黯然下去,低声道:“二柱哥,还是你们吃吧!”
二柱把馒头递到明珠嘴边,道:“明珠,你吃吧!吃了东西就没事了!”
明珠急忙把嘴转到一旁,说道:“拿开,我不吃,还是让我死吧!”
二柱惶惑地抬眼看着身旁的银萍道:“她……”
银萍叹息一声,慢慢地站起身,惨然笑道:“馒头这么硬,她怎么吃得动……你要喂她才行……我去四处找找,或许能发现新的出口!”
说着,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脚步声渐渐地远去。
银萍一走,明珠便挣扎着坐起来,一头扑到二柱的怀里,双手搂住二柱的脖子喃喃道:“二柱哥!你不要给我吃的,我要不行了,我求你亲亲我……”
二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慌乱地道:“这……明珠,你没事……”
明珠急切地道:“不!我要不行了,你亲亲我,我想……”
二柱伏下头,在明珠毫无血色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明珠本能地闭上眼睛,渴望着二柱继续吻下去……“
二柱吻了一下,一眼看见自己手里拿着的又冷又硬的馒头,便双睛一亮,急忙啃了一口馒头,含在嘴里,待又去吻明珠时,便把嘴里的馒头喂进明珠的嘴里……
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喂着。
晶莹的泪珠从明珠紧闭的美目中滚出来。
一个馒头已经吃没了,明珠躺在二柱的臂弯里,也甜甜地睡去。
地下室里很静,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
他望着怀抱里酣然熟睡的明珠,感受着明珠那成熟的少女身体的温热,心中一阵激动,不由痛苦地长叹一声,慢慢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他和明珠同乘一匹骏马,正在原野上奔驰,耳畔仿佛又响起明珠那清脆甜美的声音,你要小心,快抱我的腰……
二柱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明珠……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不多时,银萍步履踉跄地走进来,到了二柱跟前,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喘息着道:“没希望了,我已找遍了,没有新的出口!”
二柱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一边把明珠的身体放在旁边,一边掩饰地道:“这地方好大么?”
银萍吃力地道:“好大,一共是三个屋子,每屋里都有一口石棺,隔壁的墙上都有小门相通,墙有机关控制!”
说着,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最后头一歪,也昏迷了过去。
二柱一时手足无措,看了看一旁的明珠,又看了看眼前的银萍,他知道明珠已经转危为安,而银萍怎么办?急得他一把将银萍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晃着,呼唤道:“银萍,银萍,你醒醒……醒醒……”
银萍慢慢地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二柱的怀里,遂惨然笑道:“二柱,我怕不行了,你要活着出去,练成悲掌神功……
别忘了替我为姐姐、妈妈她们报仇……“
二柱眼中登时涌满泪水,截口喊道:“不!不!你不能死,你不会死……我们有办法出去……”
银萍轻轻地摇了摇头,两颗晶莹的泪珠滚落、腮边,低声道:“没希望了,没有新的出口,我找过了……”
说着,头一歪又昏厥了过去。
二柱抱着银萍的身体,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银萍的脸上,他伏下头轻轻地吮吸着银萍脸上的泪珠,嘴里痛苦地喃喃着:“我们能出去……我们能出去……”
就在这时,一旁明珠呻吟了一声,醒了过来,她一挺身坐起身,一见面前的情景,便使劲地咬了下嘴唇,故意咳嗽了一声。
二柱听见声音,抬起头,目光正和明珠幽怨的目光相对,不由脸一红,掩饰地道:“她……她要不行了……”
明珠站起身来,瞥了二柱一眼,哼了一声,酸楚地道:“她不行了,你却流泪,我不行时你怎么不流泪,你心里还不是只有她么?”
二柱闻言急辩道:“其实你没有她危险。她……”
明珠见二柱焦急的神态,禁不住“扑哧”一笑道:“好了,好了,就算你对我也关心!其实呢,对谁关心也没用,我们反正也出不去!”
二柱见明珠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态,根本没有半点绝望和伤心的样子,便知道她已经想好了逃出去的法子,便恳求道:“明珠,我知道你-定是想好了选出的法子,你快说,怎么逃出去?”
明珠闻言,格格一笑道:“呀!你说什么话,我哪里有法子逃出去,我若有法子还不至于饿得死去活来呢!”
二柱急道:“你别骗我,你以前不逃出,是因为我一直没醒过来,而我一醒过来你已处昏迷状态,根本没动心眼想出去,这会你来了精神一定是想好法子了!” 明珠一听嫣然道:“想不到你也不呆!”
二柱脸-红道:“别说笑了,再迟些银萍她……”
明珠神色一肃,顿了顿道:“法子我却有……只是么!”
她抬眼定定地望着二柱,一字一字地道:“只是能逃走两个人,而有一个人必须留在这里!”
二柱一惊,脱口道:“那是什么法子?”
明珠道:“你先别问什么法子,我问你,若是我和银萍只能一个逃出去,你带谁出去呢?” 二柱一怔,挠了挠脑袋,嗫嚅道:“若是只能选出两个人,我……我愿意留下来,让你俩都逃出去!”
明珠眼圈一红,气道:“谁要你这么说,人家问你我和她谁留下!”
二柱叹道:“我真是这么想的!”
明珠叹息一声道:“其实,我想出的办法也并非上上之策,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试一试你心里到底有谁!”
二柱道:“虽然不是上上之策,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咱们不妨一试!”
明珠道:“倘若失败,那可就真的绝望了!”
旭日东升,晨雾已经散去。
在地下室外面厮杀的齐天柱和冷刀手薛青锋已经分出胜败。
此时,两个人正木雕泥塑-般地怔在那里,在他们的身旁不远站着“追魂二煞”和翻天鹰仇家南。
小屋的门口站着脸色慌怯的疯丫头。
这些人都静静地站观,目光一齐望着卓立在小屋顶上的一个青衫男土。
适才,在大雾中冷刀手薜青锋与齐天柱交手厮搏,还没有过十招,齐天柱便堪堪欲败,因为他本来武功就不精,只靠蛮力勉强能应付一时,换了平庸对手尚且可以周旋,而一遇上高手,便只有甘败下风。
冷刀手薛青锋列为“勾魂五鬼”之首,其武功当然非同一般,手中一柄勾魂刀,刀势迅猛,刀招老辣,曾纵横塞外,一度令黑白两道中人刮目相看,齐天柱哪里是他的对手。
然而,人不该死总有救,偏偏在齐天柱身临危险之际,顿然平空出现了这个青衫男士,但见他手指轻轻一弹,冷刀手薛青锋手中的勾魂刀便锵然坠地,这令武林人闻名色变的指风打穴绝技,当即震慑了所有在场之人。
这时,便见那青衫男土瞥了面前的几个人一眼,淡淡地道:“你们要比武动粗,可以换个地方,这三丽山庄可不是任人撒野放肆之处!”
薛青锋一怔,心道:“原来这人不是齐天柱一路。”遂谦恭道:“敢问阁下名号,莫非不是与齐家堡一路?”
青衫男士依然淡淡地道:“在下不认识什么齐家堡,出手阻止只是想让你们离开这里!”
一旁的欧阳星阴阴一笑道:“阁下答非所问,我们现在急于想知道阁下的来头!”
青衫男士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扬声道:“在下人称”三绝居土“,来自大漠,到这里欲探望小妹!”
“三绝居士”?欧阳星浑身一震,这名号似乎并不陌生,只是一时竟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说过。
冷刀手薛青锋闻言,却不由掠骇色变,双膝一软,跪伏于地,谦恭道:“区区薛青锋,若有冒犯,望阁下见谅!”
“追魂二煞”见状面面相觑,竟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三绝居士”见薛青锋跪拜于地,神色稍缓道:“原来是”勾魂五鬼“在这里,你们快走吧!”
薛青锋连连称谢,站起身,朝身旁的仇家南便了个眼色,正欲离去,欧阳星一伸手拦住他,冷笑道:“怎么?事情没办完就想临阵脱逃!”
薛青锋见状,面呈难言之色,道:“实不相瞒,今日遇上”三绝居土“,他不杀我们算是万幸,还想办什么事!”
欧阳星瞥了房顶“三绝居士”一眼,不屑道:“咱们四个人还怕他一个不成!别忘了,抓不住齐二柱,怎么向盟主交待!”
薛青锋闻言一怔,顿了顿,走近欧阳星,伏在其耳畔低声道:“你们未涉足塞外,自然不知道”三绝居土“其人,此人十分霸道,别说咱们四人,便是你们八大恶煞都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欧阳星闻言,扫帚眉一竖,气道:“你休长他人威风,你说他怎么个霸道?”
薛青锋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他为什么称为”三绝居士“么?”
欧阳星摇了摇头,道:“我正想知道!”
薛青锋道:“其人的”弹指断魂“,认穴奇准,指风强劲,在内功中堪称一绝,他的”飞燕穿云‘,追光觅影,形同幽灵,又是轻功中的一绝,第三他的“梅花闪电手”,也是发暗器“梅花毒芒’的绝顶高手,三者合之,故为三绝,又因此人深居寡出,故江湖送号”三绝居士“,听说此人早已投靠了”大漠神君‘!“
欧阳星听薛青锋说完,便不由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薛青锋见说服了欧阳星,便转对仇家南道:“咱们走吧!
此乃是非之地,咱们速走为宜!“
说着,便欲转身离去。
突然,“三绝居士”漠然道:“薛青锋且慢离去,在下尚有一事请教!”
薛青锋闻言,只好稳住身形,对“三绝居士”笑道:“阁下有事请讲,区区知之必言!”
三绝居士道:“你们因何动手厮杀,三丽山庄中人因何不出面阻止?”
薛青锋闻言一怔,嗫嚅道:“不知居土所问何意?”
三绝居士道:“若在下没有猜错,你们可是为了藏在这里的武功秘籍而厮杀么?”
薛青锋一怔,脱口道:“武功秘籍?我等不知!”
三绝居士冷冷一笑道:“你们别与在下打诓语,实话告诉你们,昔年江南五大山庄的五位庄主每人都身怀绝技,他们死后,五大山庄合而为一,便是这三丽山庄,而那五位庄主的练功秘籍也就藏在这三丽山庄之中,多少年来,江湖中人都欲得而不能,今天你们也肯定因此而来!”
薛青锋双睛一亮,献媚地一笑道:“阁下自漠外远路前来,莫非也是为了这里的武功秘籍么?”
三绝居土闻言,神色一黯,道:“不全是,在下还想看望一下小妹……”
薛青锋一怔,道:“令妹系何人?”
三绝居士瞟了眼薛青锋,翩然从房顶上来,站在薛青锋面前道:“小妹徐美珠!乃是三丽山庄”桃园三丽“之一,昔年正是在下帮助,才有了三丽山庄……”
齐天柱一旁听了,不由惊道:“那么说,阁下是天刀无敌徐光耀的儿子徐奇峰了,真想不到……”
三绝居士闻言浑身一颤,转对齐天柱惊异道:“你是……是”天山七杰“中的齐天柱么!”
齐天柱道:“正是我,你是怎么到的塞外?”
徐奇峰道:“昔年在下与冯天奇去上峰寺找铁良复仇,不料冯天奇自刎而死,以明孝志,在下便苟且偷生,只身逃到塞外,后来幸遇异人传授武功方有今日!”
徐奇峰话音未落,一旁的疯丫头流泪道:“可惜尊驾来迟了,本庄的三位小姐死的死逃的逃,都已不在了!”
徐奇峰一惊,颤声道:“那小妹她……”
疯丫头道:“听说二小姐嫁给了芍药,成了万花帮的压寨夫人!”
徐奇峰道:“这些在下知道,正是在下帮忙才使勺药成为了万花帮帮主,可是后来小妹未曾回来么?”
疯丫头一怔道:“她怎么会回来!你既知道就应该去万花山庄找呀!”
徐奇蜂道:“在下早已去过,万花山庄早已成为一片废墟,慢说是一个人,连一个野兔也没有了!我想小妹他们必弃庄搬到这里,方赶来寻找,顺便把家父生前搜集的五大山庄的武功秘籍找到带走!”
疯丫头叹息道:“小女自幼便在三丽山庄,从未听说过什么武功秘籍,阁下要找怕是很困难……”
疯丫头的话还说完,一旁的慕容方跨近一步,对徐奇峰道:
“阁下不妨到庄子的别处去找一找,或许能找到少……”
徐奇峰正欲开口,一旁的疯丫头惊恐地喊道:“不,你不能走!”
徐奇峰不解地看着疯丫头漠然道:“为什么不能走!”
疯丫头急得快要流下泪来,道:“你一走,他们会杀死我们……”
疯丫头话未说完,突然徐奇峰出手阻止道:“你等一等!”
说着,身形一掠进了小屋,机警地四处环视一眼,惊异地道:“怎么没人,我分明听见这里有声音!”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也都屏息静听,果然,隐约地听见有人在喊着什么!
徐奇峰眉关紧皱,目光落在屋中间的那块大青石头上,他对一旁的疯丫头道:“喊声就出自这下面……”
疯丫头道:“下面有我们的新庄主齐二柱!”
徐奇峰一怔,急道:“新庄主?他怎么当上庄主的?”
慕容方阴险地一笑道:“阁下未涉足中原,有所不知,这个齐二柱奸诈凶狠,正是他陷害了”桃园三丽“,谋夺了庄主之位,后来被庄里的女子用计骗入地下室用石头堵上,并派人求我们盟主帮助欲将其制死,我们盟主为武林除害,便派我们四人赶来帮助庄中女子将其制死,不料他爹闻讯赶来相救!”
徐奇峰闻言,立即面罩寒霜,冷道:“这倒便宜了他,那就让他永远呆在下面吧!”
说着,正欲迈步走出小屋,疯丫头一旁急道:“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慕容方还不等疯丫头说完,右手一挥,袭出一枚银镖,疯丫头正在与徐奇峰说话,猝不及防,那镖正中后心,她惨叫一声身形倒了下去。
徐奇峰见慕容方在一旁偷袭,便勃然怒道:“你因何伤她?”
慕容方阳阴一笑道:“她已被那齐二柱收买了,不如打了死干净!”
齐天柱在门外看得真切,见疯丫头被慕容方暗器所伤,立时怒目圆睁,大吼一声挺身扑上,挥剑便劈。
徐奇峰见状,冷叱一声,手指轻弹,-道强劲的指风袭向齐天柱,齐天柱出其不意,便觉右臂一麻,手中剑锵然落地,他知道徐奇峰出手,便怒道:“你……你真伪不辨……”
徐奇峰冷冷一笑道:“什么真伪不辨,你儿子陷害”桃园三丽“,谋夺庄主之位,这就是真……”
齐天柱气道:“不对!我儿子不是那种人!”
欧阳星和幕容方见状,交换了下眼色,欧阳星对徐奇峰诡秘-笑道:“阁下有所不知,他儿子乃是黑白两道人皆闻之切齿的淫娃,他当庄主以来可苦了庄里的那些姑娘们……”
待奇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对齐天柱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们齐家父子竟如此败类……”
说着,正欲袭出指风结果齐天柱的性命,突然他顿了顿,把耳朵凑近那块大青石头,运功耳际,只听见石下有人嘶声喊道:“快来人啊!这里有武功秘籍,还有奇珍异宝!” 武功秘籍?徐奇峰双睛一亮,转头对追魂二煞言道:“你们听见没有,下面的人喊发现了武功秘籍,那一定是家父收藏的!”
慕容方和欧阳星闻言俱是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
一旁的冷刀手薛青锋狡黠地一笑道:“未必是真,许是下面的人想出来,因此使诈……”
徐奇峰摇头道:“断不会……我还是下去看看!”
慕容方眼珠一转,附声道:“也好!就是他们出来也不是阁下的对手!”
徐奇峰不得他说完,身形便后退三步,双掌推着那块大青石头,沉气发力,一声暴喝,立时两股强劲的掌风把那大青石头推到一旁,石下赫然出现一个洞口。
徐奇峰正欲飘身而下,复又停住,朝洞口喊道:“下面的人快出来,别忘了带出武功秘籍!” “话音未落,从里面冲出一个丽装少女,后面紧跟着一个男子,身上还背着一个锦装女子。 一见那丽装女子冲出,门外的齐天柱惊喜地喊了一声:”海姑娘!“
那丽装女子正是海明珠,她听见喊声转头一看,认出是齐天柱,欣喜地喊道:“齐叔叔,原来是你来救……”
随海明珠身后出来的齐二柱听见海明珠的话,也看见了父亲,禁不住声泪俱下地喊了一声:“爹!”背着银萍正欲奔到齐天柱跟前,突然洞口旁的徐奇峰一伸手拦住他的去路,厉声道:“武功秘籍在啊里?”
二柱一怔道:“武功秘籍?什么武功秘籍?”
徐奇峰怒道:“休得骗人!你们在下面分明喊,发现了武功秘籍和奇珍异宝,否则,我还会放你出来么!”
海明珠闻言,朝徐奇峰狡黠地一笑道:“对呀!我的若不在下面喊发现武功秘籍,你们还会放我们出来么!现在我们出来了,至乎武功秘籍么,只有你们自己下去找了!” 徐奇峰眉头一盛,冷道:“这么说你们是骗人了!”
齐二柱瞟了海明珠一眼,低声道:“明珠说只有这法子才能出来!”
慕容方一旁听了,对徐奇峰献媚地一笑道:“你看见了,这齐二柱果然奸诈狡滑……此人不除,武林难得安宁!”
徐奇峰眼里杀机汹涌,悻悻道:“姓齐的,虽然你们能活着出地下室,可却难逃出在下的手心!”
海明珠一见徐奇峰面罩寒霜,委实令人不寒而栗,加之追魂二煞和薛青锋、仇家南在一旁虎视眈耽,便知形势不妙,她瞟了二柱一眼,低声道:“快!你带银萍逃走,我抵挡他们!”
说着,便向腰间去摸软鞭。
谁知徐奇峰听觉异常灵敏,他一听二柱要逃走,便冷冷一笑道:“姓齐的,也许你还听说过”三绝居士“的名号,你若逃走,那只是妄费心机!”
嘴里说着话,眼角已瞥见海明珠,话一说完,身形疾转,在转身的同时,手指一弹,凌厉的指风宛如一把飞针直袭向海明珠的手腕脉门,海明珠猝不及防,立时被袭中,右手酸麻,动弹不得,只此一招,使明珠为之一惊,知道面前之人武功高深莫测,小觑不得。
二柱在一旁见徐奇峰对明珠动手,而且出手生效,当下制住明珠,便恐徐奇峰再次出手相袭,身形一纵,跃到海明珠近前,用身体护住明珠,左手护住身旁的银萍,右手亮单掌,一武“云龙探爪”,拉开了“龙形拳”的门户。
徐奇峰正欲进一步将明珠制住,见二柱挺身相护,不由一怔惊道:“姓齐的,你怎么会这”龙形拳“?”
齐二柱漠然道:“废话,自然是和师父学的!”
徐奇峰道:“你师父是谁?”
齐二柱扬声道:“说了你也不知道,我师父乃是幽谷丐婆!”
徐奇峰大惊,脱口道:“是我娘?”
齐二柱也是一怔,道:“你是谁?”
徐奇峰沉声道:“在下徐奇峰,人称”三绝店士“!”
海明珠一听转忧为喜,一旁展颜一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二柱哥,咱们没事了,他是徐美珠的哥哥,你师父丐婆的儿子,你的师哥!”
二柱嗫嚅道:“怎么会呢?我从来未听师父提起,只知道有一个师姐徐美珠……”
徐奇峰神色稍缓,淡淡地道:“就算你是我娘的徒弟,那么我问你,你又是怎样成为三丽山庄庄主的?”
听他这么一说,一旁的追魂双煞冷刀子薛青锋和翻天鹰仇家南俱是一怔,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追魂二煞已抓住了腰间的剑柄,薛青锋和仇家南握住了勾魂刀,都随时准备抽出厮杀。
二柱听徐奇峰一问,便答道:“是师父逼我当的庄主,当时因为冯玉琼冯小姐要随师父去慈善堡,师姐徐美珠又失踪。
肖银萍又被铁血盟杀死。我被逼无奈,才当上了三丽山庄庄主!“
徐奇峰闻言半信半疑,转过头对慕容方道:“你们……”
慕容方不待他说话,冷啸一声,急扑而上,一挺手中剑刺向徐奇峰的华盖穴,与此同时,一旁的欧阳星和薛青锋,仇家南也齐抽出剑,迅猛扑上,要一举制服徐奇峰。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徐奇峰知道齐二柱是他母亲的徒弟,那么怎么说他也不会相信齐二柱是坏人,到后来,倒霉的还是他们,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出其不意,将其制服,然后再活捉齐二柱。 徐气峰见追魂二煞和薛青锋、仇家南联手扑上,其势慑人,也不敢怠慢,身形急弹射而出,落在小屋的房顶,身形飘起的同时,只见右手微扬,阳光下几点飞芒闪过,追魂二煞和薛青锋与仇家南皆木立不动,举起的刀剑还没有垂下。
海明珠一旁看得真切,在这四个人的上身要穴处,都刺进了微小的梅花针,难怪这四个人一动不动。
徐奇峰见制住了这四个人,复又从屋顶拥然而下,对慕容方淡淡地一笑道:“你们未免太不仗义了!”
慕容方悻悻道:“成者王侯败者贼,今天我们遇上你只自认倒霉!”
徐奇峰漠然道:“尔等中了在下的”梅花毒芒针“最多只能活一个时辰,有什么话尽快说吧!”
慕容方和欧阳星闻言立时面显惊恐,不由自主地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欧阳星哀求道:“在下只是想说,若足下能放在下一马,在下愿以随身携带的红毛宝刀相赠!”
徐奇峰一怔道:“红毛宝刀?”
欧阳星道:“对,正是武林中排为八大奇兵锐器之四的红毛宝刀,是在下从甄笑峰那里夺来的……”
齐天柱不待徐奇峰说话,急忙截口道:“那红毛宝刀本是在下之物,昔年我六哥扬水魁死后,他这祖传宝刀便落到在下手里,后来在三丽山庄庄主冯玉琼手里丢失,想不到她果然送给了甄笑峰……”
徐奇峰道:“若是这样的话,还是物归原主吧!”
齐天柱不待他说完,疾步上前,从欧阳星的腰间解下红毛宝刀,佩在自己的腰上,大笑道:“哈哈哈!我到底追回了这把宝刀!”
薛青锋和仇家南见“追魂二煞”跪在地求饶,也对视一眼,跟着跪在地上。
徐奇峰见状,不由面露得意,道:“在下并不想取各位的性命……”
海明珠不待他说完,一旁截口道:“如果他们是阁下的仇人阁下也不想么?”
徐奇峰一怔,转对海明珠道:“姑娘之言差矣,在下与他们素昧平生,何言仇怨?”海明珠道:“可是,若阁下知道令堂是怎么死的,恐怕就不会这样说了!”
“啊!”徐奇峰大惊,道:“你说什么?我母亲已死?”
徐奇峰道:“在下与家母一别致载,一直音信皆无,自然不知家母近况!”
海明珠微微一笑,一指身旁的二柱道:“还是让他告诉你吧!他最清楚!”
二柱一听,便疑惑不解地看了明珠一眼,明珠朝他使了个眼色道:
“二柱哥,你不是和我说过,是铁血盟派人在大明湖畔害死了你师父的么,你怎么忘了?”
二柱闻言,急道:“没有,我几时对你说过?师父死在大明湖不假,可是那不是……”
海明珠急忙抢口道:“对,那不是你师父打不过他们,是他们用计把你师父骗到船上,在船上面已洒上了油,然后把你师父活活烧死……你师父为了保护你,把你推下湖,你才幸免于难!”
二柱还欲开尸分辩,突然背后的银萍呻吟一声,苏醒过来,听见明珠的话,便伏在二柱耳畔低声道:“二柱,明珠是想借刀杀人,你就随着她说吧……” 二柱一怔,急道:“那……那怎么行,总不能冤枉了好人!”
徐奇峰听二柱这么一说,不由一怔,正欲开口。
一旁的海明珠急道:“对呀!咱们是不能冤枉了好人,可是对这些恶贯满盈的家伙也不能心慈手软,难道你连杀师之仇也不想报了么?”
二柱一怔,想起师父身遭不幸,自己竟然还没有为师报仇,不由眼圈一红,哽咽道:“师父,都怪徒儿无能……”
海明珠一旁听了,格格一笑,截口道:“对呀!你当徒儿武功平庸,无能力为师报仇,而这当儿子的武功盖世,还能不为母亲报仇么?”
徐奇峰听到这里,不再犹豫,他把牙一咬,恨恨道:“铁血盟,哼!我迟早要让你在江湖上消失!”
话未说完,手指疾弹,只听两声惨叫,慕容方与欧阳星两个人手捂心窝,身形栽倒下去。
徐奇蜂正欲制死薛青锋和仇家南,突然有人吃力地娇喊一声道:“且慢动手!”
徐奇峰一怔,见发话的正是齐二柱背上的女子,便不由惊道:“你系何人?”
银萍让二柱把自己放在地上,她强打精神,惨然笑道:“小女肖银萍,只求阁下把这两个人交给小女处置,小女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薛青锋和仇家南闻言,急忙挺身而起,正欲抖身逃走,徐奇峰冷叱一声,手指轻弹,强劲的指风制住了二人的四肢要穴,使二人不能动弹。
薛青锋面呈惊恐,对肖银萍强颜笑道:“姑娘所要报的可是困龙潭边,我们杀死那两个女人之仇么?”
银萍点了点头,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一字一板地道:“为了掩护我们顺利逃走,我那两位母亲不幸为你们所害……”
说着,吃力地抽出腰间佩剑,步履踉跄地奔到两个人面前,恨恨道:“想不到你们也能有今天……”
薛青锋和仇家南见银萍执剑奔到近前,知道已凶多吉少,薛青锋冷冷一笑道:“姑娘只管出剑吧,我们”勾魂五鬼“纵横江湖多年,到今天也该是终止的时候了!”
仇家南叹息一声道:“大哥,想不到咱们的结局会是这样……”
薛青锋道:“你早该想到,人在江湖,生死多是由不得自己。”
说着,对面前的银萍道:“姑娘只管出剑,我们丝毫不怪姑娘,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认了!”
银萍幽幽长叹一声,手中剑颤抖着,刺向了薛青锋的心窝。
薛青锋神色坦然,注视着面前的肖银萍,视死如归,丝毫也没有恐惧和惊慌。
突然,银萍呻吟一声,撤手扔剑,身体摇晃了一下,扑身倒地,又昏迷了过去……
二柱见了,抖身近前,抱起地上的银萍,焦急地喊道:“银萍。银萍……” 海明珠一旁见了,使劲地咬了下嘴唇,淡淡地道:“二柱哥,你快去给她找些水喝,不然,她怕是很难醒过来!”
齐天柱一旁听了,急忙迈大步走到近前,伸左手从腰上解下一个酒葫芦,递给儿子道:“柱几,爹这里有酒,是你娘来时给爹带上的……”
二柱见爹右臂垂首,便不解地道:“爹,你右臂?”
齐天柱抬头看了一旁的徐奇峰一眼,嗔怨地哼了一声。
徐奇峰见状,身形一弹,来到近前,疾出剑指,解开齐天柱的被封穴道,又运动手掌在右臂按摩了一下,齐天柱立时觉得右臂完好如初,不由对徐奇峰咧嘴一笑道:“我老齐是个粗人,你别在意!”
这时,齐二柱已经给银萍喝进了几口酒,见银萍依然昏迷不醒,便焦急地抬头对明珠道:“她依然不醒,怎么办?”
海明珠见状,把脸扭到一旁,气咻咻道:“你别来问我,我又不是郎中,怎么知道她为何不醒?”
二柱讨了小没趣,转头看见徐奇峰,便求道:“师哥,见你弹指的功夫,必内功深厚,你能否为银萍补些真元?”
徐奇峰迟疑了一下,便蹲下身去,把右掌罩在银萍心窝上,运气发功,但见那手掌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不多时,银萍呻吟一声苏醒过来,待她睁开二目,见徐奇峰蹲在身旁,便感动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徐奇峰见银萍苏醒过来,复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将真元复原,对二柱淡淡道:“师弟,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们处置吧!师哥还有事,告辞了!”说完,双手当胸抱了抱拳,便飘然而去。
齐二柱见徐奇峰的身形远去,便低头对银萍关切地道:“你好些了么?”
银萍此时脸色渐转红润,美目中又神采进射,听二柱问自己,便点了点头道:“我好像死过了一回……”
二柱喜道:“你到底好了!”
说着,一眼看见一旁的海明珠,又道:“多亏明珠提醒,我为你灌-些酒!”
银萍瞥了海明珠一眼,垂下头去,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海明珠转过头,对二柱淡淡道:“你们还愣什么?快打发了这两个恶神,咱们该走了!万一苦儿和三丽山庄众女子出来找麻烦,咱们再想走就难了!”
二柱一惊,对银萍道:“明珠说得对,应该快些离开这里!”
齐天柱道:“那这两个人?”
银萍挺身站起,抓起地上的剑,对一旁木立不动的薛青峰和仇家南冷冷道:“我不会饶恕你们!”
薛青锋漠然道:“我们并不乞求你的饶恕,我们害过许多人,包括在场的齐家父子,我们也曾奉甄善仁之命截杀过……”
齐天柱咧嘴一笑道:“我早己知道,就凭你这公鸭嗓子!”
银萍恨恨道:“也是你们恶贯满盈……”
说着,迅疾出剑直刺进薛青锋的心窝,一沫鲜血沿剑流出,薛青锋依然神色坦然,但脸越来越白,身体慢慢向后倒了下去。
仇家南见薛青锋身形一倒,立时吓得面无血色,把双眼一闭,引颈待戮,银萍也不迟疑,抢上一步,把牙一咬,挥剑扫在仇家南的脖子上,仇家南惨哼一声,身形向旁栽倒。
银萍剑斩两人,然后推剑入鞘,扑通一声,面西而跪,眼中含泪道:“两位妈妈,女儿银萍为你们报仇了……”
说着,声音渐弱,泪流如注。
齐天柱见状,叹息-声,走到近前把银萍搀起,劝慰道:“萍儿,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你又为她们报了仇……还哭什么!”
二柱也在一旁道:“银萍,你身体还没恢复……”
刚说到这里,海明珠咳嗽一声,眼望着天空道:“今天天气多好呀!”
二柱白了明珠一眼,咽了口唾沫不再说下去。
银萍轻拭泪痕,对齐天柱道:“齐叔叔,你……你怎么来了?”
齐天柱笑道:“是翠儿姑娘给我送的信,说你们都被堵在了地下室,她还说,为了出来送信,有个叫珠儿和大红的被”追魂二煞“掳到铁血盟去了……唉,可惜翠儿姑娘她……”
二柱和银萍,明珠闻言,一齐把目光投向了疯丫头的尸体,不由都眼中含泪,明珠抽泣着道:“我们不该忘记她……”
突然,二柱一拳打在小屋的门框上,含泪吼道:“我就去找苦儿,一定要夺回行令金牌!”
第十六章 血溅湖畔
二柱说着,正欲转身奔向正房,去找苦儿,就在这时,从正房的庭院中涌出十几个艳装女子,一齐奔到齐天柱跟前,俱盈盈下拜,齐呼道:“参见庄主!”
二柱见状一怔,惊异道:“你们还认我是庄主么!”
听他这么一说,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女子把双手一托,送到二柱面前,嫣然道:“庄主,这行令金牌应归你……”
二柱一见,在那女子的手掌上赫然托着那行令金牌,便惶惑道:“苦儿,她……”
说着,便瞟了身旁的海明珠一眼,希望能从明珠那里找到答案。
明珠见二柱看自己,便瞥了肖银萍一眼,抿嘴一笑,并不答话,宛如不见一般。
肖银萍对那女子道:“你们怎么弄到的行令金牌?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眨动着一双莹亮明澈的大眼睛,望了肖银萍一眼笑道:“小女乃是大红的妹妹小红,这行令金牌是苦儿她交给我的,让我们归还给庄主!”
二柱惊异道:“归还于我,那她何必要夺取去……”
海明珠一旁微微一笑道:“这你还不明白么?那苦儿得知咱们从地下室被救出来,便知道不是咱们对手,于是,她弃了行令金牌,只身逃命去了!”
肖银萍思忖道:“不对!既然苦儿有行令金牌在手,她应该知道,凭庄中众女子的势力,是能够对付咱们的,她的弃牌逃走一定另有图谋……”
海明珠神色一肃,不高兴地道:“可是苦儿为人歹毒精明,她知道仅凭手中金牌很难让庄中众女子听她的话,而二柱一向受庄中女子们的尊敬,她若真的集众女子和咱们厮杀,她知道众女子多半会倒戈,这样她再想逃走就难上加难了!”
小红点了点头,赞同道:“是这样的,苦儿知道我们不会听她的?虽然她有行令金牌,而我们心里不服她,也不会为她卖命……”
二柱听了,憨然一笑道:“不管怎么说,苦儿她还是知道自己错了……”
小红闻言,小嘴一撅,道:“庄主,你说错了,苦儿才不承认自己错呢!她把行令金牌交给我们时,让我们告诉庄主,她要去练习绝世奇功,以后迟早要从你手里夺回三丽山庄……”
明珠笑道:“苦儿她之所以交出行令金牌,是怕我们对她穷追不舍,这正是她精明之处!”
二柱叹道:“唉!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前竟觉得她为人不错,想不到……”
小红含泪求道:“庄主,为了庄里姐妹的安全,还望庄主今后不要离开山庄半步!”
二柱叹道:“其实,我也很想与你在一起,因为师父生前把山庄交给我,若使你们受罪我心中也难过……若是……”
说着,为难地瞥了明珠一眼,继续道:“可是,我实在不合适作你们的庄主!”
小红一见二柱的神态,便早已心领神会,等二柱说完,便道:“若是庄主有心把庄主之位让给别人,我们庄中众女子也会心悦诚服的!”
明珠笑道:“二柱哥,你想让我替你当三丽山庄庄主,是么?”
二柱脸一红,嗫嚅道:“我一个男子……实在是不合适……”
明珠道:“其实呢,我也很想替你分忧解愁,可是,我自知武功平平,若当上庄主不是等着让人欺负么!”
银萍闻言冷冷一笑,对二柱道:“二柱,你该听明白了吧!明珠是说,若是你同意与她练成悲掌神功,她再当庄主便不会被人欺负了!”
明珠瞥了银萍一眼,把脸微微上扬,故意大声道:“如果谁说这话,那么她自己心里一定有这种想法!”
银萍神色一肃,蹬了明珠一眼,冷道:“谁若嫌我的话不顺耳,可以离开这里,也不是没她,天就塌下来。”
明珠气得急转过身,盯着银萍冷冷一笑道:“你的话还能不顺耳么!漫说是说话,就是放个屁顶风也能香出八里地呀!”
银萍脸色绯红,一伸手握住腰间剑柄,正欲抽剑,被旁边的二柱手按住急道:“你们又怎么了……”
齐天柱一旁见了也笑着劝慰道:“唉!萍儿,海姑娘,都消消气,没听那句老话么,和为贵,忍为高。你们刚刚在地下室度过生死难关,怎么一出来就……唉!真是孩子!”
小红望了二柱一眼,道:“庄主,你快些拿去行令金牌,我们还都跪着呢!”
二柱歉然一笑,从小红手上拿过行令金牌,道:“都起来吧!”
众女子闻言纷纷起身,立在一旁。
二柱又转对气咻咻的明珠道:“明珠,其实我真想让你当这三丽山庄的庄主……”
海明珠瞟了二柱一眼,气道:“有她还用得着我么!其实你心里真正怎么想的谁又知道?”
二柱脸一红,急辩道:“明珠,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几时骗过你……”
肖银萍悻悻地哼了一声,故意大声道:“二柱,咱们该走了。”
二柱听银萍这么一说,转对齐天柱道:“爹,咱们回家去么?”
齐天柱点了点头道:“我一直担心你娘和小王子他们……”
二柱听了叹道:“我若走了,这里怎么办?”
银萍道:“这里反正没事了!”
说着,对小红道:“小红姑娘,你带领姐妹们把这里收拾一下,把死尸都抬到庄外掩埋了……”
小红闻言,眼圈一红道:“不知我姐和珠几……” 银萍道:“听疯丫头对我爹说她们被追魂二煞掳到铁血盟去了!可能不会有危险……”
小红闻言,垂下头去了,泪水洒落面颊。
海明珠-旁见了,刻薄道:“小红姑娘你们怎么不动手呀!新庄主的吩咐也不听了!”
小红听了惊异地抬起头,注视着肖银萍喜道:“肖姑娘,你愿童做我们的新庄主?”
银萍瞟了海明珠一眼,正欲说话。 海明珠一旁抢口道:“小红姑娘,你别担心,等你们的新庄主练成悲掌神功,便没人敢欺负你们了,说不定还会到铁血盟把你姐姐抢回来……”
小红闻言,扑通一声跪在银萍面前,声泪惧下地哀求道:“肖姑娘,求你救救我姐姐和珠儿……”
银萍见状轻喟-声,伸手搀扶起小红,柔声道:“我不能当你们的庄主,更没能力救你姐姐……”
海明珠一旁冷笑道:“既然不想当庄主,又没能力帮助人家,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的,哼,今天我才看见天下第一个脸大的人了!”
银萍立时满面潮红,一拉二柱气道:“我们走,我再不想看见这个疯子!”
明珠闻言,附掌大笑道:“说得多对呀!只有疯子说话才不知脸红!”
二柱气道:“明珠,你太过分了!”
明珠把眼一瞪,气道:“什么,我过分了,我怎么过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你总是护着她……”
说着,眼中噙满泪水,大声吼道:“我走,我离开你们。”
说完,急转身,向庄外奔去。
二柱见明珠一走,急忙抖身追上,急切地拉住明珠衣袖,恳求道:“明珠,你不要走,我们在-起不好么……”
明珠停住脚,含泪地冷笑道:“我们?是你和我,还是你和她……”
二柱嗫嚅道:“我是说,我担心你一个人在江湖上会有许多不便……”
明珠道:“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你和我走呀!你怎么不和我走呢?”
二柱转头瞟了身后的银萍一眼,为难道:“我还得把父亲送回家去……还得……”
明珠凄楚地一笑截口道:“还得和她去西莽山,还得当庄主,你呀……哼!你心里根本就没想与我在一起……”
说完,甩开二柱,飘然急掠而去。
二柱见明珠远去,急切地喊道:“明珠,明珠,你……”
海明珠就似没听见他的话,头也不回地远去了,泪水噙满了二柱的双眼,他轻轻叹息-声,回转身,慢慢地走回来,对恭立一旁的众女子道:“我走以后,你们就听小红的吧!有事去找我!”
众女子答应了一声。
二柱转对银萍正欲开口说话,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二柱一怔,抬眼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见匹红色龙骏旋风一般正冲进庄门,朝这儿急驰地来。
渐过,二柱已看清马上之人,不由惊喜地脱口喊了声:“娘!”
喊声出口,身形已迎上前去,对那马上之人,喜喊道:“娘,你怎么也来了?”
马上的江雪梅见状紧勒坐骑,使那马停住,她一见儿子安然羌恙地站在自己面前,眼中闪着泪花,欣慰遣:“柱儿,你没事吧!”
说着,翻身下马,一把拉住二柱的手,端详着二柱道:“柱儿,娘真为你担心,你瘦了这么多!”
二柱憨厚地笑着点了点头,道:“娘,孩儿不孝,让您挂心了,还劳你奔波一趟!”
江雪梅正欲开口,齐天柱已大步来到近前,咧嘴一笑道:“柱他娘,你信不过我怎的,这不,你儿子不是好好的么!
我说过,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我老齐还是宝刀未老!“
江雪梅闻言,瞟了齐二柱一眼,笑道:“你呀!当着这些孩子们的面吹牛,也不脸红!”
齐天柱哈哈一笑道:“怎么是吹牛,柱他娘,你看,我以前失去的红毛宝刀,又失而复得了!嘿嘿!” 肖银萍这时已来到近前,对江雪梅施了礼道:“婶婶,小王子怎么没与你同来?他的伤早已经痊愈了!”
江雪梅闻言,立时神色黯然,轻声叹道:“他出事了……”
肖银萍浑身一颤,急道:“他怎么了,莫非是被铁血盟的人……”
江雪梅摇了摇头道:“是这样,昨天夜晚我去山上给他送吃的,可是,一进山,便见他正和一个说话尖声尖气的蒙面怪客在山洞口厮杀,等我避到近前,那蒙面怪客已将他击倒,并挟在腋下,向山下边去,我便在后面急追,那人轻功十分高,我见追不上,便拦住一辆马车,逼马车夫卸下这匹马,乘马直追,那人见我堪堪追上,便拐进山时,向着大明湖的方向逃走了……我没有办法,只有来这里告诉你们!”
肖银萍失声惊叫道:“尖声尖气的蒙面怪客?他……他正是杀害我母亲的仇人!他没有死?”
二柱使劲地咬了下牙,愤愤道:“娘,你护着我爹乘马回家去吧!我和银萍去救小王子!”
江雪梅担心地道:“你们能行么……我见那人武功非比寻常……”
齐天柱一旁道:“柱儿,你要与萍儿去,也该先吃些东西……”
小红一旁急道:“庄主,厨下正好有大饼,要不是要拿来?”
二柱喜道:“快去拿来,再拿一葫芦水!”
小红应声而去。
二柱又转对江雪梅道:“娘,你和我爹快上马回家吧,我和银萍带些吃的这就动身前去!”
江雪梅眼中含泪,默默地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丝缰递到齐天柱手里。
齐天柱叹息一声,接过丝缰,翻身上马,江雪梅也在后面骑上,两个人看了齐二柱一眼,江雪梅带着哭腔道:“柱儿,你要多加小心!”
声音未落,齐天柱伸大手在马肚子上使劲一拍,喊了一声:“驾!”
那马立即长嘶一声,向前窜去,四蹄生风,飞奔而去。
那马刚刚冲出庄门,小红也急急地奔回来,到了近前把手里的一个布包和一个葫芦递给二柱道:“庄主,大饼在包里……”
二柱急忙接过放进革囊,再把那葫芦挂在腰上,对一旁的银萍道:“咱们快上路吧!边赶路边吃!”
银萍点了点头,道:“我们去大明湖么?”
晚霞似火。
夕阳的余辉为大明湖面徐上了一层晕红。
湖边上有一条带舱的小船静静地泊在那里。
离小船丈余的岸上,木桩般伫立着两个人,一个是青衫男士,一个是黑衣蒙面人。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四目相对,竟一语不发。
晚风吹动着两个人的衣服,而两个人竟宛然不觉。
几声水鸟的呜叫传来,破坏了这静谧而阴森的气象。
黑衣蒙面人往前跨近一步,尖声尖气地道:“你怎么不说话?莫非哑吧么?”
青衫男土冷冷笑道:“对于临死之人说话不说话都是一样的!”
蒙面人冷哼一声道:“阁下有把握么?”
青衫男士道:“在下一向很自信!”
蒙面人道:“阁下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么?”
青衫男士道:“如果不是遇上一棘手的事,在下来的还会早!”
蒙面人道:“阁下也是想得到他么?”青衫男士冷冷一笑道:“在下要感谢你把他送来,这倒省却一些麻烦!”
蒙面人沉声道:“阁下能说出来路么?或许在下愿意双手奉送!”
菁衫男士冷道:“阁下愿意除去蒙面巾么?”
蒙面人摇了摇头道:“见到在下真正面目的还没有一个人活着!”
青衫男士冷笑道:“在下也不愿意对一个临死的人说出来路!”
蒙面人道:“那我们只有这样动手了!”
青衫男土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迟早一切都会清楚!”
蒙面人冷哼-声,亮出双手的峨眉刺,道:“如果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青衫男士正欲说话,突然,从远处骤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便见-股旋风平地卷来,渐近,方看清有五匹黑色骏马正疯了一般急驰过来,眨眼间已到了近前,但见跑在最前面的一匹马已被勒住,马上的劲装大汉暴喝一声,不待那马站稳,己飞身而下。
这劲装大汉脚一落地,后面四匹马上的劲装大汉,也都一齐翻身下马。 最先下马的劲装大汉并不去看蒙面人和青衫男士,朝另外劲装大汉道:“快!随我来!”
说着,身形-弹,电射向泊在湖边的那条小船。
另外四个大汉见状,也都抽出兵器,随后扑向那条小船。
率先的劲装大汉,这时已冲到船边,正欲始身上舱,突然从船舱里踢出一条腿,端端地踢向他的心窝,这条腿踢出得恰是时候,而且出腿迅疾,迅疾得甚至连一点劲风也没有,但是,所蹋的部位又正是人的要害。
劲装大汉并不是庸常之辈,见船舱中猝然袭出一腿,不敢怠慢,急出双掌迎击而上,但见那双掌袭出,恰恰是那腿到半空之时,掌风把那腿实实截住,而奇怪的是双掌竟也抽不回,而那条腿也放不下,双掌与腿便都停在空中。
“铁掌恶熊!”突然船舱里传出一声惊叫,有人一个云中腾翻冲出船舱,身形稳稳地立在岸边劲装大汉的身后。
出掌的劲装汉大汉见船舱里有人腾身而出,落在自己背后,恐其在身后出手,急忙转过身,一看此人,竟是一个紫衣蒙面人,不由冷冷-笑道:“想不到朋友还识得区区!”
紫衣蒙面人冷冷一笑,沉缓地抽出腰间佩剑道:“想不到”八大恶煞“也来凑热闹!”
听见紫衣蒙面人的话,那边与青衫男土对峙的黑衣蒙面人,便对青衫男土道:“阁下若有胆量,可否等在下打发走他们,再与你一决雌雄!”
青衫男士冷冷一笑道:“在下也乐意坐山观虎斗!”
青衫男士的话音一落,黑衣蒙面人身形直弹向那五个劲装大汉,到了近前,站在紫衣蒙面人身侧,尖声尖气地冷道:“你们”八大恶煞“怎么不全来,送死还要看时候么!”
为首那被叫做“铁掌恶熊”的劲装大汉,狞笑一声道:“我们兄弟中的”追魂二煞“已奉盟主之命与冷刀手和翻天鹰去三丽山庄了,而”飞龙三煞‘的老三战飞荣,已死在“鬼面人”之手,只剩下在下“铁掌恶熊’与”飞龙三煞“的老大葛飞猛与老二骆飞鹰,还有”雁翎双煞‘中的魏百奇和庞千威,奉盟主之命来此劫杀小王子,若阁下识相,快把人交出,否则,这大明湖就是二位的葬身之地!“
黑衣蒙面人哼了一声,冷道:“谷海青,你们”八大恶煞“在江湖上坏事做绝,人皆恨之,今日相见,正好我们为武林除害!”
铁掌恶熊谷海青冷冷一笑道:“朋友,你装神扮鬼,尚且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本是江湖之患,还说什么为武林除害,简直是欺人不浅!”
站在黑衣蒙面人身旁的紫衣蒙面人闻言,清叱-声道:“谷海青,孰是孰非江湖自有公论,还用你说么!”
说着话,跨近两步,身形往前一探,手中剑已轻轻递出,剑招委实是极为平常,看不出有什么新奇独到之处。
谷海青见紫衣蒙面人抖剑刺来,便后退一步,亮左掌去拍刺来的剑锋,同时,猛出左掌袭向紫衣蒙面人的中庭穴。
紫衣蒙面人见状,不由微微一怔,也许他出道以来未遇上过用掌去拍击剑锋的人,莫非这“铁掌恶熊”的掌上功夫真的到刀剑不入的炉火纯青之境地,他很谨慎,急忙抽剑变式,避开谷海青拍出的一掌,再次挥剑扫向谷海青的下身。
谷海青与紫衣蒙面人一交上手,一旁的“飞天三煞”的老大葛飞猛和骆飞鹰,也齐声振叱,擎手中双戟扑向一旁机警地守护小船的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见状,急忙亮峨眉刺迎击葛飞猛和骆飞鹰。
与此同时,“雁翎双煞”却抽出腰间的雁钢刀,齐声清啸一声,复又向湖中的小船扑去。
紫衣蒙面人见状,焦急地大吼一声,身形凌空而起,跃过与他厮杀的谷梅青,奔向“雁翎双煞”,还没等“雁翎双煞”
接近小船,紫衣蒙面人已凌空袭至,劲风起处,双腿同时袭出。
“雁翎双煞”魏百奇和庞千威见紫衣蒙面人双腿袭出,便急忙转身挥刀外封,谁知那双腿来得迅猛,腿招怪异双刀封空,魏百奇和庞千威齐声惊叫,两人肩上各中一脚,身形摇晃了几下,险些倒地。
两人站稳身形,面面相觑,皆露惊恐之色,庞千威疑惑道:“此人出腿招武好像是”幻影空形“!”
魏百奇惊道:“据说那”幻影空形“为”铁腿无敌‘冷玉的独门绝技,莫非此人……“
话未说完,紫衣蒙面人又挺剑扑上。
两个人急忙推宫过血,调匀气息,再次挥刀迎上,与紫衣蒙面人酣斗一处,这番一交手,两人便倍加小心,再不敢有丝毫托大。
谷海青见紫衣蒙面人抛下自己去截杀“雁翎双煞”,便冷哼一声,身形纵起,正要奔向湖边的小船……
突然,见与葛飞猛和骆飞鹰厮拼的黑衣蒙面人尖声尖气地一声清啸,右手峨眉刺收起,接着一插手发出三个白点。
只听葛飞猛惨叫一声,双手扔戟,捂住心窝,身形摇晃了两下,一头栽倒。
一旁的骆飞鹰一怔,刚想抢身去救,谷梅青厉声暴喝,身形已到近前,急忙护住骆飞鹰形着黑衣蒙面人双掌一齐袭出。
但见掌风起处,恰好把黑衣蒙面人复又袭向骆飞鹰的三个白点卷了回去。
黑衣蒙面人为之一颤,身形凌空跃起,跳到一旁,避开谷海青迅猛的掌风。
谷海青一见那被自己掌风卷落在地的三个白点,乃是三根微小的银针,稳隐地泛着蓝光,显然是喂有剧毒,银针刺入心窝本来已是必死无疑,再喂有剧毒,人还能不转眼丧命。
这时,黑衣蒙面人对谷海青冷笑道:“铁掌恶煞,果然名不虚传!”
谷海青狞笑道:“想不到阁下竟会绝迹江湖多年的黑道绝技”索命三星“,在下只知道这”索命三星‘是隐居峨眉山的老魔海无涯的看家本领,可那老鹰早已在十多年前死在玄极山云空长老之手,所以若在下没猜错,阁下乃与峨眉山有关!“
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有许多人死在这”索命三星“之下时,还误认为在下就是海无涯,只有你知道海无涯已死……”
谷海青叹道:“区区一见这”索命三星,便已知不是阁下的对手……别说我们只有五个人,便是“八大恶煞”全在,也未必能取胜……“
话音未落,便听一旁的人惨叫一声,谷海青急回头时,见魏百奇的身体已直飞向大明湖中,扑通一声落下,激起水花四溅,身体一落下去,便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头冒了两冒沉了下去。
谷海青不由惊骇失色,急飘身掠到庞千威前,亮单掌封开紫衣蒙面人袭来的一剑,对庞千威道:“你们可知此人是谁么!”
庞千威见谷海青来救,使心神略安,道:“此人会”幻影空形“,腿上功夫颇像”铁腿无敌‘冷玉,适才他用了一招“狐狸飞挂”将魏百奇踢下湖去……“
谷海青闻言,脸上立时掠过一丝惊恐,一边紧张注视着面前执剑驻立的紫衣蒙人,一边道:“今天我们遇上的乃是武林顶尖高手……”
庞千威惊道:“那怎么办?”
谷海青把牙一咬,喊了声:“撤回!”
话一出口,身形早巳掠向一旁不远的马匹,到了近前,正想搬鞍认蹬,飞身上马,顿觉颈后一股劲风袭至,急忙用右掌向后一拂,便听身后有人惊叫一声。
谷海青急忙回头,见有一个美如天仙的丽装女子,正惊恐地注视着他,有一柄长剑掉在女子的脚下,显然是被自己一掌震荡在地的,在女子身后站着一个呆头呆脑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根藤杖。
谷海青厉声道:“丫头,找死么!”
说话间,骆飞鹰和庞千威也飞身奔到近前,见状一齐摆兵器,围住那女子和少年。
湖畔的黑衣蒙面人紫衣蒙面人,见谷海青三个欲乘马逃走,亦不打算去追赶,驻立那里兀自不动,冷冷地注视着在他们不远处迎风卓立的那个青衫男士。
这边,丽装女子见骆飞鹰和庞千威摆兵器围上来,急忙弯腰拾起地上的长剑,对谷海青厉声道:“你就是铁掌恶熊么?”
谷海青顿首道:“在下正是铁掌恶熊!”
丽装女子道:“你会使飞刀么?”
谷海青冷傲地一笑道:“这要看想要谁的性命我才用,因为在下的飞刀只有三把,轻易不用!”
丽装女子道:“你还记得你们”八大恶煞“曾经夜袭过齐家堡么?还记得你用飞刀杀死过一个女子么?”
谷海青惊异道:“不错,在下曾经在夜袭齐家堡时,确实用过飞刀……”
丽装女子冷冷一笑道:“果然是你……”
说着,便娇叱一声,挥剑便刺。
谷海青身形向旁一闪,亮右掌往那女子袭来的剑上一拍,那女子便失声掠叫一声,手中剑又险些坠地,她身形微微一晃,而就在一晃的同时,左手已袭出一枚打穴珠。
谷海青想不到这女子出手竟这般迅疾,慌忙藏头避过,那打穴珠正打在他身后的黑马身上,那马立时疼痛难忍,一声长嘶,抖开四蹄,向前落荒而去……
一见这匹马跑走,另外四匹马也受了惊,尾随着向前跑去。
这时,迎面急奔过来一个鬼面人,眼看着那五匹马便要撞上那鬼面人,但见那鬼面人一声清啸,凌空而起,脚尖一点一个马背,身形已跃到马后稳稳地落下,身形轻盈如燕。
丽装女子身后的少年见了奔过来的鬼面人,不由惊喜地叫道:“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鬼面人闻言,身形一弹,来到近前,对那丽装女子和少年道:“铁掌恶熊在这里么!”
谷海青冷道:“阁下也找区区么!”
鬼面人膘了谷海青一眼,漠然道:“你们”八大恶煞“作恶多端,谁都可以找你们复仇!”
说着,对丽装女子道:“在下已经查明,铁掌恶熊便是杀害肖金萍的罪魁祸首,你是她妹妹,今天是报仇的时候了!”
丽装女子便是肖银萍,她身后的少年便是齐二柱。
原来,齐二柱和肖银萍两个人来到大明湖时,正赶上“五大恶煞”与两个蒙面人厮杀,两个人便悄悄地躲在马匹后观战,观战时,银萍知道谷海青就是铁掌恶熊,所以见谷海青要上马逃走,才在他背后出剑偷袭。
现在,听鬼面人这么一说,银萍轻喟道:“你们对付另外两个,在下愿领教一下他的铁掌……”
齐二柱闻言喜道:“那就有劳朋友了!”
说着,手中藤杖一举,使出一招“神龙摆尾”,袭向侧面的骆飞鹰。
银萍也娇叱一声,挥剑扑向庞干威!
鬼面人一见两个人都已动起手来,便对谷海青淡淡道:“出手吧!否则你没有机会!”
谷海青道:“阁下这般托大,一定武功不凡,我们也不必死缠硬拚,区区愿接阁下三掌,若有幸掌下余生,阁下可否敢接区区一掌?”
鬼面人冷冷-笑道:“果然有铁拳恶熊的风度……”
“度”字刚一出口,突然面前谷海青手一扬,一道白光袭向鬼面人的心窝。
鬼面人惨叫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谷海青见状,仰面大笑道:“朋友,你想本到吧,这叫做……”
“做”字还没出口,突然浑身一颤,立时僵立不动。
鬼面人一跃则起,冷冷地一笑,接口道:“这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谷海青惨然一笑道:“区区低估了阁下……想不到阁下竟会”太虚柔功“,区区的飞刀……”
说完,身形一歪,倒了下去。
见谷海青身形一倒,一旁的骆飞鹰一时惊慌,手中双戟封架稍慢,被齐二柱一杖击中华盖穴,他向后退了两步,身形摇晃了一下,便扑身倒地,立时气绝身亡。
齐二柱正想挥杖奔过去助战肖银萍,没想到庞千威见谷海青和骆飞膺双双毙命,便清啸一声,挥手中雁翎刀展开银萍的长剑,抖身欲逃,一旁的鬼面人飘身而上,正想挥掌袭出,不料庞千威右手刀迎面一晃,左手快捷的从怀中掏出一物,撒手向鬼面人捧来,鬼面人一见,不由惊叫一声,身形向后急掠而出。
庞千威趁机身形一弹,奔到湖边,纵身跳入湖中,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齐二往来到近前一看,见庞千威掷出之物乃是一条一尺多长的小绿蛇,便对一旁的鬼面人道:“这不过是一条小蛇……”
鬼面人一拉二柱,躲开小绿蛇,淡淡道:“不要碰它……”
银萍这时见谷海青已身倒在地,一命归西,便到了近前,举剑欲刺,被一旁的二柱将手腕托住道:“何必如此,他已死了……”
银萍悻悻地收剑入鞘,在谷海青的尸体上踢了一脚,恨恨地哼了一声,转身来到鬼面人面前,盈盈下拜道:“谢谢阁下代我为姐姐报了仇!”
鬼面人闻言顿然长叹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是谁,便不会说这话了!”
银萍道:“阁下本可以将那使雁翎刀的也制死,为什么让他逃了!”
鬼面人的目光落在那条小绿蛇上,道:“你们自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他是”八大恶煞“中最为歹毒残忍的”三蛇书生‘庞千威,他身上有三条毒蛇,若击中人身上,只要咬一口,便九死一生!“
刚说到这里,突然齐二柱一指不远在湖畔驻立的三个人道:“银萍,你看那青衫男士好像是我师哥……”
鬼面人惊异道:“怎么,那”三绝居士“是你师哥?”
齐二柱遣:“我师父是丐婆,他是丐婆的儿子!”
鬼面人道:“他怎么也来到这里……”
齐二柱道:“多半也是为了小王子!”
银萍不待鬼面人开口,便道:“阁下来莫非也是为了小王子么?”
鬼面人摇了摇头,叹道:“在下听说”铁掌恶熊“到这里来了,便追踪至此。,…。”
。说着,三个人向湖畔奔了过去。
到了近前,齐二柱认出那青衫男士正是他师哥“三绝居士”徐奇峰,便急道:“师哥,你们怎么不说话?”
三绝居土宛如不见二柱,依然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个蒙面人。
鬼面人见了,一拉二柱的衣襟道:“不要说话,他们此时是在”神斗“!”
“神斗?”二柱不解地道:“什么是神斗?”
鬼面人道:“这不过是我顺嘴说的,其实神斗也就是他们的精神已高度集中?关注着对方的行为和神态变化,随时准备着反击,因为心存顾忌,所以谁也不敢贸然出手,在这个时候最先出手的一方也必是弱的一方,另一方在精神上便上了上风!”
齐二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转脸去看银萍,见银萍正死死地盯着那个黑衣蒙面人,手里紧紧地握着剑柄,二目喷射出愤怒的火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柱知道银萍已认出那黑衣蒙面人正是杀害她母亲的那个说话尖声尖气的蒙面怪客。
其实,鬼面人的话说得并不错。
两个蒙面人已经知道了青衫男土便是闻名江湖的“三绝居士”,所以,尽管是二对一,并且自认武功不凡,也不敢贸然出手,因为中原武林对这个“三绝居士”所知甚少,不知所怀的绝技究竟是什么,恐怕一出手就着了对方的道,所以是想以静制动。
而“三绝居士”从刚才两个蒙面人的厮杀中,已发现二人都非一般庸手,尤其是黑衣蒙面人发出的“索命三星”更是霸道,令人不寒而栗,所以也想让对方先动手,自己后发制人。
就这样,三个人才一直驻立不动。
少顷,鬼面人低声对齐二柱和银萍道:“我要助三绝居士,或许他也是救小王子的,等我们一动手,你俩速去船上救小王子,他必在船舱里……”
二柱正欲说话,银萍截口道:“不,我要亲手杀死这个黑衣人,是他杀死了我母亲尤丽……”
鬼面人惊异:“你敢肯定是他么?”
银萍点了点头道:“就是他,那个说话尖声尖气伪蒙面怪客!”
鬼面人沉声道:“我要杀了他!”
银萍道:“不,你若肯助我,便制住他,我要亲手杀了他!”
鬼面人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也好!”
说着,对二柱低声道:“你冲向那小船……破坏这两个蒙面人此刻的静态!”
二柱点了点头,身形一弹,急身谅向那条小船。
他的身形刚一动,突然紫衣蒙面人冷啸一声,弹身而起,跃到二柱身前,身形尚在空中,便迅急地向二柱递出一剑。
二柱急挥藤杖,把来剑格了出去。
两个人在空中电光石火般地过了-招,身形都落在地上。
紫衣蒙人用剑一指二柱,厉声道:“齐二柱,你找死么?”
二柱一怔,惊异道:“你怎么认识我?”
紫衣蒙面人正欲说话,突听黑衣蒙面人拎叱一声,转头看见黑衣蒙面入抢步欺身,扑向对面的“三绝居土”,可是,还没到近前,那鬼面人已纵身跃出,挡住三绝居士,双掌绵绵地推出,迎击扑上来的黑衣蒙面人。
紫衣蒙面人见状,便身形一弹,电射而出,急奔到近前,手中剑刺向双掌已经袭出的鬼面人,但见黑衣蒙面人浑身一颤,接着身形不由后退了四五步,勉强站稳,惊叫一声:“柳叶掌!”
紫衣蒙面人剑到中途,听得黑衣蒙面人的惊叫,便急忙收剑,身形在空中一翻,落在黑衣蒙面人的身前,用身体护住黑衣蒙面人,惊道:“莫非就是那用”太虚柔功“发出的柳叶掌么?”
黑衣人用一只手捂着前胸,吃力地道:“不错!此人必与神丐叟有关……我们不是对手……”
紫衣蒙面人道:“你快走,我挡住他们!”
三绝居士冷道:“走可以,把人留下!”
紫衣蒙面人道:“人在船舱里,你们去带走他吧!”
三绝居士冷道:“你们甘心放弃他了?”
黑衣蒙面人惨然道:“如果性命和他二者作出选择……”
三绝居士不待他说完,身形一掠,向湖边的小船奔去,刚到近前,见齐二柱一头从船舱里钻出来,身上背着一个人,便急道:“他是小王子么?”
二柱点头道:“是的,已昏迷了过去……”
两个人说话的同时,这边的紫衣蒙人对鬼面人道:“你们不是为了夺小王子而来么!人已是你们的了,为什么还不离开?”
肖银萍一旁冷道:“不,我们还要报仇!”
说着,一指那个黑衣蒙面人道:“你还记得昔年在尚武村杀死了一个从西域来的女人么?那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说着,跟中含泪,愤愤地道:“我终于找到了你……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黑衣蒙面人闻言,浑身-惊,下意识地向湖边退去,嘴里轻声道:“想不到……”
银萍见黑衣蒙面人要逃走,便娇叱一声,挥剑便要扑上,一旁的鬼面人突然喊了一声道:“危险!”
身形电射面出,挡在银萍的身前,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说着,清啸一声,身形一弹,扑向黑衣蒙面人,亮单掌袭向黑衣蒙面人的胸前三个要穴。
可是,掌风刚刚袭出,一旁的紫衣蒙面人已弹身迎上,用身体挡住袭向黑衣蒙面人的掌风,只见掌风袭至,紫衣蒙面人身形在空中一翻,重重地摔在地上。
黑衣蒙面人一惊,尖声尖气地喊了一声:“快走,我们不是对手……”
说着,身形向后一弹,正落进湖里。
鬼面人正要纵身跳进湖去,倒在地上的紫衣蒙面人冷哼一声,身形往前一扑来到鬼面人的脚下,伸出双手死死地抱住鬼面人的一条腿,朝湖里绝望地喊了声:“快走……”
鬼面人立时双睛喷火,对着紫衣蒙面人劈面一掌,紫衣蒙面人惨哼一声,无力地垂下头去,而双手依然死死地抱着鬼面人的大腿不放,鬼面人冷啸一声,纵身跃起挣脱了紫衣蒙面人的双手,一看湖里的黑衣蒙面人已不见踪影,再低头看地上的紫衣蒙面人早巳气绝身亡。
鬼面人一把撕下紫衣蒙面人脸上的蒙面巾,不由惊讶地脱口叫道:“怎么是他!”
“银萍凑近一看那紫衣人,竟不认识,便道:”这个人是谁?“
鬼面人叹道:“铁腿无敌冷玉……武林中一向受人尊敬的人!”
话音未落,便听湖边的齐二柱大声道:“师哥,我说过他昏迷了,你不能带他走……”
鬼面人和银萍对视一眼,急身奔到近前。
见小王子正躺在地上,二柱和三绝居士站在旁边,银萍对二柱道:“他没事吧!”
二柱道:“没事!只是昏迷……”
鬼面人看了一眼小王子,又抬头看了一眼三绝居土,漠然道:“你想带走他么?去哪里?”
三绝居士傲然道:“带他去找他必然的归宿!”
齐二柱道:“师哥,你离开三丽山庄时,对我说有事,莫非就是来劫他么?”三绝居土领首道:“不错!我从”金铁双狐“那里得知那个蒙面怪客劫持了他,并要带到这里……”
鬼面人闻言一惊道:“金铁双狐?听说她们是”大漠神君“的人……”
三绝居士道:“不错,我也是”大漠神君“的人,我们此番来中原便正是为了这个小王子,我要把他带回大漠,交给神君!”
齐二柱惊愕道:“想不到,你竟是”大漠神君“的人……”
银萍神色黯然道:“听小王子说!”大漠神君“便是那个想得雪寒珠的人,也是雇了许多人想杀他的人!”
二柱一听,双目立时睁圆,逼视着三绝居士道:
“你走吧!有我在这里你休想带走他!”
徐奇峰脸上掠过一丝不悦,沉声道:“他与你无亲无故,你何必……” “不!”二柱怒道:“他本是铁良之子,铁良又和我爹是一师之徒……我不救他谁救他!”
徐奇峰勃然变色道:“你自信能救他么!”
二柱一时哑然,嗫嚅道:“我愿拼上一死……”
三绝居士冷道:“死也是白死!”
银萍一旁企盼地看了鬼面人一眼道:“若是我和二柱联手呢?”
三绝居土傲然一笑道:“只会多赔一条性命!”
一旁的鬼面人闻言,轻叹一声道:“若是那样,在下这条命也愿意赔上……”
三绝居士听鬼面人这么一说,神色一肃道:“阁下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鬼面人道:“若在下不管闲事,你们能救出这小王子么!”
三绝居士道:“阁下言外之意是在下不是那两个蒙面人的对手了?”
鬼面人道:“并无此意,在下只是想提醒一句,那”索命三星“并非是人人都会发的!”
三绝居士冷冷一笑道:“在下想让阁下见识一下更难发的暗器……”
“器”字刚出口,便见他右手微扬,袭出一篷梅花毒芒针,那梅花毒芒针一出手,便笼罩了鬼面人周身的要穴。
鬼面人一惊,身形后弹,同时双掌当胸推出,但见掌风起处,已将那篷毒针全部展落在地,遂勃然道:“想不到你竟然出此毒手!”
三绝居士阴阴一笑道:“不杀了你,今天我便得不到小王子!”
说着,身形往前-纵,手指疾弹,一股强劲罡猛的指风袭向鬼面人胸前的华盖穴。
鬼面人见状,猛喝一声,急亮右掌在面前-拂,化解了三绝居士的袭击,道:“你当真要杀死我么?”
三绝居士并不答话,身形-飘,已到鬼面人的头顶,凌空手指急弹,一股强劲的指风,袭向鬼面人的百会穴,出于又快又狠,招武十分刁蛮。
鬼面人见三绝居士出都是险招杀招,便不由勃然大怒,急忙右掌往头顶一挥,格开三绝居土袭来的指风,紧接着,左掌平胸推出,直袭向从空中刚刚落地的三绝居士。
三绝居士猝不及防,见掌风袭到面前,知道躲已不及,正想作势挥掌,硬接袭至的掌风,不料,一旁早有人喊了一声:“手下留情!”人已弹身而上,用手一推三绝居士,躲开了袭至的掌风,但是由于动作稍慢,那人左臂已被掌风打中,不由惊叫-声,身形向后退出四五步,勉强站稳。
三绝居士一看舍身救自己的人,正是齐二柱,便惊道:“你……”
齐二柱左臂已被鬼面人的掌风击中,正然疼痛不止,见三绝居士安然无恙,便叹道:“你还是快走吧……你不是他的对手,武林中有几个人能敌得”太虚柔功“……”
三绝居士叹道:“你没事吧……”
二柱道:“我自然不会有事……”
银萍一旁对三绝居土略显嘲讽地一笑道:“这回,阁下该放弃小王子吧!”
三绝居士冷道:“我师弟二柱如此冒性命救我,我还有什么说的……”
说着,转头瞟了鬼面人一眼,悻悻道:“在下不会忘记你……还有你的武功……”
鬼面人漠然道:“你该走了,废话还是不说的好!”
三绝居土闻言,看了齐二注一眼,叹道:“师弟,我真想不到……”
鬼面人漠然道:“你还不走,时间一长便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说着,瞥了肖辗萍和齐二柱一眼,接口道:“就像在下一样。”
说完,身形一掠,向湖畔的树林奔去。
三绝居士轻叹一声,看了看二柱,伤感地道:“师弟,你把他带走吧,但不要对人说我见到过他……”
说完,也飘然离去。
夜色笼罩了大明湖,笼覃了湖畔的齐二柱、肖银萍和依然躺在地上昏迷未醒的小王子。
慈善堡一间宽敞的大厅里。
水天姑坐在一把高背椅上,依然带着黑色纱,披着黑色斗篷。
在水天姑面前分左右两侧立着十个虎背熊腰的黑衣大汉,都把双手背在身后,二目注视着前方,木桩一般地站着,脸上毫无表情。
屋里静悄悄的,谁都不说话。
少顷,水天姑突然阴阴一笑道:“你们当中谁知道,为什么单把你们十个人召集到这里来?”
十个黑衣大汉宛如没听见水天姑的话,竟都一言不发!水天姑又道:“你们是我从上百名铁血盟徒中挑选出来的,我要带领你们去参加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
话-出口,那十名黑衣大汉一齐跪倒在地,高声喊道:“愿为盟主效劳!” 水天姑见状,蓦地从高背椅上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一扬,震声道:“你们看,这是人家的战书,约我们三天后的黄昏在阴山鬼笑谷决一死战!你们知道这一战关系到铁血盟的生死存亡,只能胜不能败!” 十名黑衣大汉闻言,立时激情汹涌,高声喊道:“血剑斩神魔,豪气盖天下!”
喊声未落,从门外急匆匆地奔进一个锦装女子,迳直来到水天姑面前,跪拜道:“察盟主,八大恶煞中的庞千威回来了,在门外求见盟主!”
水天姑闻言-怔,厉声道:“怎么只他自己?”
锦装女子垂下头道:“奴婢不知!”
水天姑冷冷道:“让他进来。”
锦装女子应声退出。
顷刻,从门外走进一个黑衣人,腰佩雁钢力,身形轻捷,步履沉稳,来到水天姑面前,单膝而跪,扬声道:“三蛇书生庞千威参见盟主!”
水天姑低头瞟了庞千威一眼,冷道:“谷海青他们怎么没回来?那小王子可曾擒到?”
庞千威神色一黯,道:“我大哥他们均已战死,只有我死里逃生,起回来禀告盟主!”
水天姑闻言冷冷一笑,道:“庞千威,你说的可是实话?”
庞千威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水天姑,一字一板地道:“属下句句是实,我们低估了对手……”
水天姑冷道:“对手是谁?”
庞千威道:“一共是两个蒙面人,不知是何帮派,只知道其中一人能发”索命三星“,而另一个又精通”幻影空形‘和“孤星飞挂”的腿功绝技……“
水天姑一怔,脱口道:“莫非是海无涯和铁腿冷玉?”
庞干威道:“那精通”幻影空形“和”孤星飞挂‘腿功绝技的人,在下想,可能是铁腿无敌冷玉,而那个能发“索命三星”的人却不是海无涯……“
水天姑道:“我也知道那个老魔头在十多年前已死在云空长老之手,可是那”索命三星“只有他一个人能发,故也能代表他本人,只要提到”索命三星‘,谁都会想到海无涯!“
庞千威道:“单是这两个人不足为怪,我们还同上了一个更可怕的人物!”
水天姑淡淡道:“是谁?”
庞千威道:“”三绝居士“,虽然他在一边袖手旁观,而我已认出了他!”
水天姑闻言浑身不由一颤,急道:“只他一个人么?”
庞千威道:“只他一人,显得冷傲不可一世……”
水天姑自语道:“听芍药说那三绝居士及是,大漠神君”的心腹,他在中原露面。莫非“大漠神君‘也到中原了么?”
庞千威道:“盟主,至今我们”八大恶煞“只剩下属下自己,我没能擒到小王子,望盟主赐罪!”
水天姑道:“莫非小王子还在那两个蒙面怪客的手里?”
庞千威道:“属下是被一个鬼面人击落湖里的,那鬼面人用的是”柳叶掌“……属下落湖后岸边的事便不知道了。”
水天姑思忖道:“想不到他也出道了……”接着对庞千威道:“这次失利全怪本盟主低估对手,错误并不在你们,况且,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给你一个机会……”
庞千威叩谢道:“多谢盟主!日后为盟主效劳,属下便是刀山火海也敢去闯!”
水天姑道:“我已经接到了昆仑山掌门柳逢春差人送来的战书,约我们三天后的黄昏在阴山鬼笑谷决战,本来凭我们的实力便是他集天下英雄亦不足惧,而现在手下的高手死伤殆尽,面对强敌便不能不令人忧虑!”
庞千威道:“盟主,兵书上云:敌强我弱,只可智取,不可强夺,柳逢春广撒英雄帖,云集天下各派武林高手,要一举毁灭我们铁血盟,据在下所知,除了一些暗中降服我们的帮派和一些邪派旁门,已有三十几个帮派,都派出了高手……”
水天姑闻言,阴侧侧一笑道:“都说三绝书生乃是”八大恶煞“中最厉害的一个,今天才知道果然不假,不瞒你说,本盟主已想出一条绝计,到时候必让柳逢春和各派高手死无葬身之地!”
庞千戚双睛一亮,急道:“属下能够做些什么?”
水天姑冷冷一笑道:“届时你自然知道!”
说着,一指那十名黑衣大汉道:“他们是本盟主挑选出来的,都身手不凡,再加上你便足矣!”
庞千威惊道:“只有我们十一个人?想对付柳逢春和各派高手?盟主……”
水天姑敛容道:“这条绝计只用十一个人便已显得多了……”
庞千威皱了一下眉,低下头去,沉思起来,猛然抬起头,对水天姑道:“盟主,属下已猜出盟主的绝计了……”
水天姑急忙出手阻止道:“切不可明言,要惕防隔墙有耳……”
暮色苍茫。
在昆仑山“紫云阁”门外,柳金童和杨若英两个人,已搬鞍认蹬,骑上两匹白色龙驹,正欲打马而去,这时,从门里急匆匆走出一个灰衣僧人,对柳金童道:“柳公子,小憎想知道你两位到何处去?待柳掌门归来时也好有个交待!”
金童听了,便微微一笑道:“我们只是想去溜溜马,并不想到哪里去。
灰衣僧人笑道:“若是这样,小僧便放心了,因为柳掌门临下山时告诉过小僧,不让公子下山。”
说完,转身到回门里去了。
梆金童看了一眼杨若英,狡黠地一笑道:“咱们快走,不然就走不成了!”
说着,双脚磕蹬,正要策马而去,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骤然传来,金童定睛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一看,见一匹红色骏马,恰似一团滚动的火焰,自远处急掠过来。
转眼间,红色骏马已到近前,马上之人娇叱一声,勒住坐骑,对马上的柳金童焦灼地道:“金童哥,我有要事想告诉你父亲!”
柳金童一见马上之人,是个身穿蓝衣的妙龄女子,香汗涔涔的一张俊脸上显露出急切和焦急的神态,他觉得这妙龄女子十分眼熟,便怔道:“在下似乎见过姑娘……”
妙龄女子莞尔一笑道:“你好健忘,我叫珠儿,是三丽山庄的,几天前曾经和肖银萍还有疯丫头来过这里找过你,为齐庄主讨过解药,你不记得了?”
金童双手一拍,喜道:“我想起来了!后来你们去了阴山,可是不知齐二柱可脱险没有?”
珠儿道:“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和大红被”追魂二煞“掳到了铁血盟……”
杨若英听到这里-旁道:“珠儿,你适才说有事要告诉金童的父亲,是什么事呀?”
珠儿急道:“对呀!倒把正事忘了!金童哥,快带我去见你父亲,迟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金童神色一肃,道:“究竟什么事?你对我说吧!家父早己带人去阴山鬼笑谷了!”
珠儿浑身一颤,惊叫道:“唉!我到底来迟了!咱们快去鬼笑谷!”
金童不解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防先说明白,我俩也正想去那里……”
珠儿急道:“咱们边走边谈吧……阴山我去过……”
说着,把马头一拨,??着阴山的方向,双脚磕蹬,娇叱一声,策马奔出,急驰而去。
金童和若英对望一眼,也齐催坐骑,随后蹬来!三匹骏马,四蹄生风,奔驰在空寂的山道上。
金童策马追上前面的珠儿,等马头与马尾相接时,便大声喊道:“喂!珠儿,你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珠儿连头也不回,大声道:“我想要告诉你父亲的事,铁血盟早己在鬼笑谷有了埋伏,并在谷内埋了火药……”
金童闻言,用力在那马屁股上拍了一掌,催马追上珠儿,让两匹马并排奔驰,他急忙追回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珠儿依然目视前方,道:“听”八大恶煞“中的庞千威说的!我们被掳到铁血盟后,水天姑就把我和大红赏给了”追魂二煞‘,我们就住在“追魂二煞”的房里,昨天,庞千威喝醉了酒,摸到了我和大红住的房里,他对我们说“追魂二煞’已经死了!”八大恶煞“只剩下他自己了!让我们跟着他,接着,这个无耻的家伙便对我俩……完事后,他对我俩说,今天黄昏要去鬼笑谷迎战你父亲他们,我们问他能否取胜时,他得意地说水天姑已设下埋伏,挖好了陷阱,正等着你父亲他们前去送死,我们听后非常惊异。”
“于是,天刚破晓,我们便偷出了马匹,想来这里送信,谁知被铁血盟的人发觉,派人来追,大红她为了掩护我让他们给杀了,我方得死命逃出,赶到这里……”
金童惊道:“怕是已经迟了,现在说不定家父他们已进入了鬼笑谷……”
说完,心急如焚,快马加鞭,催马急驰,他恨不得让这马肋生双翅,一下子飞到鬼笑……
鬼笑谷,一片火光。
火光中人影乱窜,喊杀连天。
一个个巨大的火球在鬼笑谷的上空滚动,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硝烟弥漫,一股令人窒息的火药味充满了整个鬼笑谷。
在鬼笑谷的出口处,几堆大火熊熊燃烧,升腾助火焰把整个出路堵死,灼热的气使人在见丈外便能感到,而在鬼笑谷的进口处,刀光烁烁,剑影纷纷,阴风与锐气交织,冷啸与暴喝相混,正在进行-场惨烈的拚杀!
拚杀的人,一面是昆仑山派掌门柳逢春和两个徒弟飞刀手马鹏、鬼精灵彭英,还有“飘飘女尼”、“飞天二鹰”。另一面是铁血盟盟主,江湖人称“阴风魔女”的水天姑和“三蛇书生”庞千威,还有两个凶神恶煞般手执短柄大斧的铁血盟徒。
此刻,水天姑一人独战柳逢春和“飞天二鹰”二人,马鹏与彭英联手缠住了庞千威,而“飘飘女尼”一个人独战那两个手执铁斧的铁血盟徒。
原来,柳逢春带来的另外各派高手,此时已死伤殆尽,幸存者早已在火药爆炸时拚死从鬼笑谷的出口冲出,只有这几个人在进入鬼笑谷时,走在最后面,一见谷内异变,遂想返身退出,被水天姑带人堵住。
拚杀之所以惨烈,是因为一方要拚死冲出,以免葬身谷内,一方要舍命堵住,竟欲使敌人全军覆没。
在厮杀中,斗得最为艰难的便是那“飘飘女尼”,此时,她虽然剑招奇妙,剑道不弱,怎奈对手两柄铁斧委实迅猛,出手都是简单而狠毒的杀招。
她不知道这两个铁血盟徒的名号,而这两个人虽然不是出名的高手,也是从上百名铁血盟徒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剑本来是轻灵之物,一旦遇上铁戟和钢斧之类的兵器,上上之策是避实就虚,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取胜,若对手过于凶猛,那更不能以硬碰硬,真杀实战,好在“飘飘女尼”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能够与这两个人巧妙周旋,希望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而若想战胜对方,那却难乎其难。
从厮杀交手的招式上看,“飘飘女尼”很有经验,而那两个铁血盟徒虽然招式迅猛,但略显急躁,在配合进攻时,显得不够默契。否则,“飘飘女尼”绝不会在两人面前过去二十招。
联手迎战庞千威的马鹏与彭英,却又是一番情况。
本来两个人的武功都是柳逢春亲传,委实不弱,尤其是马鹏,尚有飞刀绝技,彭英为人又鬼怪精灵,若是联手对付庞千威,应说是稳操胜券,可是不知为什么,两个人竟然施展不开身手,都试图躲避庞千威的锋芒,并不去合力厮拼,在配合上捉襟见肘,破绽百出,之所以这样的原因,除两个人心里清楚之外,庞千威猜想多半是他们兄弟之间存芥蒂,貌合神离,所以谁也不肯舍身实战,心念及此,他便在两中间巧妙周旋并不对任何一方暴施杀手,他的用意是将对方缠住,使两个人不能脱身帮助柳逢春迎战水天姑,他知道,水天姑只身战柳逢春和“飞天二鹰”,实有必胜的把握。
这样一来,可苦了与水天姑酣斗的柳逢春和“飞天二鹰”。
虽然三个人是侠义道上知名的高手,而迎战水天姑非但丝毫不轻松,反而是险象环生。
水天姑挥舞着逍退遥巾,将面前的三柄剑死死绞住?使三个人施展不开,而她时刻寻找时机袭出“鬼魅阴风”,因为她知道,这三个人既然迎战自己必然有对付自己“鬼魅阴风”的办法,在没弄清对方武功路数之前,她也不敢贸然出手,也知道柳逢春有“龙凤雌雄宝镖”,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加之袭出“鬼魅阴风”需要调息大量的真元,一袭失败,再发定会使武功大减,导致性命之患。
柳逢春果然想出了对付水天姑“鬼魅阴风”的武功,总的口诀是:“三剑合一化长虹,两枚宝镖定乾坤。”对此,柳逢春还与“飞天二鹰”在下山肘进行了演练,其结果令人很满意,自信能够破解水天姑的“鬼魅阴风”,然而,一交手,水天姑竟迟迟不袭出“鬼蛙阴风”,三个人也不敢贸然联手进招,担心被水天姑识破。
厮杀时,柳逢春不时地偷眼去看与庞千威拚杀的两个徒弟,他心中十分希望两个徒弟能够尽快地战败庞千威,奔过来助战,好汉难敌四手,量水天姑武功再高,若人多联手进攻,也不愁不能取胜,然而,马鹏与彭英却迟迟不能脱身,他知道若时间一长,别处的铁血盟徒赶来助拳,自己这方面已无外授,那么更是凶多吉少,再想脱身便是难于上青天了,与其等待时机,不如贸然进攻,或许能够成功,心念及此,便对酣斗的“飞天二鹰”喊了一声:“三剑合一!”
“飞天二鹰”闻言,心领神会,齐声清啸,身形双双掠到柳逢春的身侧,三个人的剑尖相触一处,-齐沉气发力,齐声暴喝,身形同时掠起,但见三支剑宛如一个剑尖,迅疾地袭向水天姑。
水天姑见三个人联手攻来,强劲的剑气令人不寒而栗,来势之锐,不可力敌,正想飘身避开,突然,有人长啸一声,掠身而至,手中雁翎刀急挥,用刀风去封挡那袭来的透骨剑气。
水天姑一见来人正是“三蛇书生”庞千威。
然而,庞千威的雁翎刀刚刚挥出,便惨叫-声,身形向后斜飞而出,就在他身形飞起的瞬间,拚力地把手一扬,两条绿影袭向直掠近前的三个人。
柳逢春和“飞天二鹰”已到近前,身形刚刚立稳,一见庞千威袭出两条绿影,柳逢春便惊叫一声:“不好!”急忙探手镖囊,掏出“龙凤雌雄宝镖”向着那两条绿影袭去……
但见两道白光倏地射出,空中正迎上那袭来的两条绿影,一道白光缠住-条绿影,在空中一翻,便都猝然坠地,那绿影赫然是被一斩两截的两条小绿蛇……
在两条小绿蛇坠地同时,身形被击飞的庞千威己撞在谷口旁的一棵树上,倒地而毙。
柳逢春正欲招手收回龙凤雌雄宝镖,突然,面前的水天姑厉声一清啸,单掌向柳逢春疾迅地推出,立时阴风骤起,寒气透骨,正是水天姑参照阴风叟的骷髅掌苦心修练的魔道绝技“鬼魅阴风”,阴风将至,柳逢春心弦一颤,再想招镖抵挡已来不及,正欲闪身避开,身旁倏地掠出两条人影,用身体挡住柳逢春,一齐出剑,想用剑气封挡袭至的“鬼魅阴风”,但听惨哼声起,这两个人已撒手扔剑。手捂胸脯,瘫倒在地……
柳逢春一见面前倒下的两个人正是“飞天二鹰”,他知道,若非二人合力相救,此时倒下去的将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飞天二鹰”身形一倒下去,马鹏和彭英已迅速到柳逢春身旁,彭英急道:“师父,你快走……我们挡住她!”
柳逢春挥手招回地上的龙风雌雄宝镖,双目死盯着面前不远的水天姑,沉声道:“不,师父要与她决一死战,我不信我的宝镖敌不住她的鬼魅阴风……”
彭英急道:“师父,您何必逞一时之勇,来日方长,今日中计,我们锐气已挫……”
正说间,有四条黑影从弥慢的硝烟中钻出来,来到水天姑面前,一齐施礼道:“禀盟主,谷内发现了十八具尸体,还有四个受伤的人,余者都已逃脱……我们只死了三个人……”
水天姑面露得意,瞟了面前的柳逢春一眼,冷道:“柳掌门,你听到了吧,这就是决战鬼笑谷的结果!”
柳逢春双睛喷火,恨恨道:“不!结果还少死一个人!”
水天姑一怔,冷道:“少死一个人?那一定是你!”
柳逢春沉声道:“应该说是我们两个人的其中一个!”
水天姑冷冷一笑道:“你自认龙风雌雄宝镖能够敌得我的”鬼魅阴风“么?”
柳逢春威然道:“敌得与否那要经过较量才知道……”
水天姑道:“如果你失败了呢?”
柳逢春道:“在下自信总有机会胜你!”
水天姑阴阴一笑,道:“你若是死了呢,那么就再也没机会了!”
柳逢春道:“我们中了你的毒计,那些死去的武林同仁,他们不会白死,在下纵然万死,亦在所不辞!”
水天姑冷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柳逢春道:“你先出手吧!在下一向是后发制人!”
水天姑冷笑道:“死到临头的人竟然还这般顾及脸面……”
柳逢春冷道:“请不要再说废话,快出手吧!”
水天姑点了点头,嘴角掠过一丝狞笑,身形又后退四五步,突然单掌一亮,暴喝一声,迅疾推出,阴风立时骤起,直袭向柳逢春胸前华盖穴……
柳逢春见水天姑单掌袭出,急忙把双手一扬,发出龙凤雌雄宝镖,但见两道白光一接触阴风,竟然锵然坠地!
柳逢春惊叫一声,身形后退五六步,勉强站稳,手捂前胸,颤声道:“好厉害的鬼魅阴风……”
说着,身形一摇,便要栽倒,一旁的彭英,急忙上前扶住,又捡起了柳逢春被震落在地的龙风雌雄宝镖,为柳逢春放进镖囊,道:“师父,咱们只有往外冲才能寻一条活路……”
又转头对马鹏道:“你来断后!”
说着搀扶着柳逢春向谷口外便闯。
水天姑正欲飞身拦劫,马鹏清叱一声,右手微扬,袭出三把飞刀,封住了水天姑的去路,然后身形一弹,追上彭英,一边往后退一边注视着身后。 水天姑见马鹏和彭英护着柳逢春已走出很远,便厉声道:“追!”
说着,身形一弹,领着那四个大汉疾身追来。
彭英和马鹏守护着柳逢春走得不快,就要被水天姑她们追上,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顷刻间,有三匹龙驹冲进谷口,彭英和马鹏见来人不由大喜,彭英急道:“金童,你们快留下马,截住后面的人!”
马上的人听了,飞身下马,拨转马头把缰绳递给柳逢春,马鹏和彭英,马鹏和彭英把柳逢春扶上马背,他俩也飞身上马,柳逢春对马下的柳金童吃力地道:“你们也快逃走……”
柳金童使劲地点了点头,道:“孩儿知道了!”
说着,用力地在柳逢春乘坐的马背上拍了一掌,那匹马一声长嘶,立即抖开四蹄,向前急奔而过。彭英和马鹏也催马跟随,护着柳逢春策马远去。
三匹马刚走,水天姑带领着四个黑衣大汉已到近前。
柳金童和杨若英、珠儿执剑而立,见水天姑等人追到近前,金童便大声道:“我们既然已战败,因何你们还要穷追不舍,莫非真的要斩尽杀绝么!” :水天姑一见柳金童,不由微微一怔,借谷内的火光看清面前竟是一个绝色少男,其貌之美并不亚于昔年武林的美男子玉郎江涛,只可惜少了一臂,而这正与她惺惺相惜,听金童这么一说,便冷道:“你就是柳逢春的儿子么?早就听说你是武林中第一美男子,今日见了果然不假……”
柳金童闻言,本欲怒斥水天姑几句,转念一想,不如将她拖住,为父亲他们脱险争取时间,于是,强抑心中怒火,冷笑道:“你莫非就是铁血盟盟主水天姑么!”
水天姑道:“正是!你应该知道以前我并不想与你父亲结怨,而你父亲却要集天下英雄对我们铁血盟兴师问罪,明则是为了武林除害,实则还不是为你报失去一臂之仇么!”
柳金童道:“你与在下说这些有何意义!”
水天姑道:“那说什么有意义呢?”
柳金童瞟了一眼不远依然和二个铁血盟徒厮杀的“飘飘女尼”,便眼睛一转,对水天姑道:“你应该让他们住手,两个男子合力战一个女尼,竟还难以取胜,这已经为铁血盟丢了面子!”
水天姑闻言,转过头对正和飘飘女尼酣战的黑衣大汉喊道:“住手!先饶过她……”
两个黑衣大汉同时罢手,不解地注视着水天姑。
飘飘女尼此时已是精疲力竭,心中正然焦急不安,见两个黑衣人罢手便立刻来到柳金童身边,急道:“金童,你爹他们回去了么?”
金童道:“已经回去了!”
飘飘女尼叹道:“我们这次吃的亏不小!”
金童正欲说话,突然水天姑对他阴阴一笑道:“柳公子,你救走了你父亲,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要抓住你,来个父仇子报!”
柳金童冷道:“那你为什么还不杀了我,我知道敌不过你的”鬼魅阴风“……”
水天姑冷笑道:“我还没那么残忍,看你这漂亮的模样整个武林里找不出第二个,若是一命归天,该有多可惜呀……况且有你在我手里,你父亲也再不敢集众派高手和我们过不去了……”
飘飘女尼不待金童说话,截口道:“金童,你们快走,让我抵挡他们……”
水天姑狞笑道:“你抵挡得了么!”
飘飘女尼悻悻道:“便是一死也不能眼看着金童落在你手里,你的为人底细我最清楚……”
水天姑怒道:“你知道我的为人底细?”
飘飘女尼道:“我自然知道!”水天姑面罩寒霜,冷道:“知道我底细的人恐怕还没有一个活着!”
飘飘女尼闻言,一把摘下蒙的黑纱,冷笑道:“若是你认出我是谁,便会相信我说得并不假!”
水天姑闻言,定睛一看,不由惊讶地叫道:“原来是你……黑蝴蝶!”
黑蝴蝶冷冷一笑道:“你到底还认识我……”
水天姑道:“想不到昔年盛名江湖的独身女侠,今天竟成了女尼……”
黑蝴蝶道:“好在她没有去害人……”
水天姑冷道:“如果你想阻止我带走他,我便杀了你!”
黑瑚蝶冷冷一笑道:“我相信,你什么事都做出来!”
柳金童看了看黑蝴蝶和杨若英,突然对水天姑道:“我愿意和你们走,但是你们要放了她俩……”
水天姑闻言,得意一笑道:“那是自然,若柳公子愿意和我们走,我们绝不为难她俩……现在就让她俩走……”
“不!我不走!”突然杨若英疯了一般吼了一声,抢步奔到柳金童身旁,一手拉住金童的骼膊,大声道:“我不走,我宁死也不离开金童哥……”
金童急忙对若英道:“若英,你别这样,你知道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若英听了,立时双睛噙泪,定定神注视着金童,大声道:“我不怕,金童哥,我宁可一死,也不离开你……”
说着,两颗泪珠滚落腮边。
金童轻轻地为若英拭去腮边的泪痕,柔声道:“他们不敢把我怎样,只是想以我为人质,阻止我父亲召集各派武林高手进行复仇……”
若英急道:“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离开你……”
说着,猛地抽出佩剑,身形一掠就要扑向水天姑……
黑蝴蝶见状,抢上一步,一把抓住杨若英的骼膊,厉声道:“你想害死金童么?”
若英闻言一征,止住脚步道:“你说什么?我怎么会想害死金童?”
黑蝴蝶神色缓和道:“姑娘,你想过没有,你若挥剑扑上无异是以卵击石,你一死金童便也会与他们拚命,他的武功远不是水天姑的对手,若一交上手,岂有不死之理……” 若英闻言,立时双目噙泪,急切切道:“那怎么办?我能眼睁睁看着金童哥……”
珠儿也急道:“对呀!不能就这么让她们把人带走……”
黑蝴蝶淡淡道:“我们不妨先让他们带走金童,再慢慢想办法救他出来……这乃是上上之策!”
杨若英使劲地咬了下嘴唇,转头望着金童,柔声道:“金童哥,你多保重……”
说着,泪水又夺眶而出,她急忙转过身去。
金童也眼中含泪,轻叹一声,对水天姑淡淡道:“咱们走吧!”
水天姑冷冷一笑,道:“那小女子是谁?”
金童道:“是杨姑娘……”
水天姑点了点头,转身对旁边的几个黑衣人大声厉声道:“走!回去!”
说完,带领众大汉,押护着柳金童走出鬼笑谷,扬长而去。
水天姑带人一走,杨若英突然发病般地减了一声:“金童哥……”疾身便要追去。
黑蝴蝶抢上把她拦住,轻喟道:“姑娘,你不要太难过,我们去找一个人,这个人能够帮助咱们救出金童……”
杨若英闻言,抽泣道:“哪个人?我不相信,武林中还有谁是水天姑的对手?你一定是骗我……”
黑瑚蝶轻轻叹道:“可是,我又担心这个人一出现,会引起武林大乱……”
第十七章 生离死别
肖云龙走在空寂的山路上。
他形单影孤,心中更有说不出的惆怅和寂寞。
那天在三丽山庄,他与冯玉琼挥泪怍别后,便只身来到了昆仑山,想去找肖天龙,让天龙帮助出主意,是应该从此退隐江湖,还是重新振作起来,继续习武。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天龙不在山上,天龙的师父也不在,守山洞的两个童子告诉他,天龙早巳辞师下山一年多了。云龙听后不由大失所望,遂下了昆仑山,择路赶奔三丽山庄而来,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去看望一下冯玉琼,他忘不了玉琼,忘不了心中的香香,他要最后见玉琼-面,告诉心中的香香,自己决意去海外,也许那里有他的必然归宿。
他走得很慢,很悠闲,心中想着见到玉琼的情景!他希望玉琼能够与甄笑峰生活得快乐,希望甄笑峰能够像自己那样深爱着玉琼,在他的感情世界里,他依然把玉琼当成香香,丝毫也没有因为玉琼的年龄而改变自己的初衷,在他的脑海里经常浮现的依然是香香那俊美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耳畔经常回响的也仍然是香香的甜言蜜语,他因此感到痛苦,痛苦的是自己对香香爱得太深太切!他虽然知道自己去三丽山庄不合适,虽然知道自己与玉琼见面,必然使双方伤心落泪,虽然知道过去这一切都已成了无可挽回的事实,但还是要去三丽山庄,去看一眼玉琼,看一眼心中的香香,那个一度在梦中对自己微笑的心上人。
说他无法抑制这种感情,却不如说他踏上三丽山庄的路是鬼使神差更确切。
天近黄昏,失魂落魄的云龙走进了云梦山。
他的脚步只是机械地迈动,而思绪早己来到了三丽山庄。
一声惊鸟的呜叫,使他恍然觉得自己已经走错了路,不由驻足四顾,见夜幕低垂,四周围的山峦和树木都变得朦朦胧胧起来,隐隐约约,在东南的树林中透出一丝光亮。
他迟疑了一下,便径直朝着那光亮摸索着走过来。
渐近,才发现密林深处有一间小屋,而那丝光亮正是从小屋的窗口透出的。
他心一喜,这小屋必是猎人住的,今夜不致露宿野外,心里想着,已到近前,正欲上前叩门,突然小屋里传出说笑之声,从声音可以分辨出屋里有一男一女,云龙觉得这两个人的声音中男人声很耳熟,他不由心弦一颤,蹑手蹑脚靠近那个窗口,探头朝小屋内望去。
只见小屋里点着一盏小油灯,在小屋的地上铺着几张兽皮,上面正相偎而坐着一男一女,那女子身穿猎户装束,正把头埋在男的怀里,格格地娇笑,当云龙再去看那男子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认出正是他的冤家对头甄笑峰。
云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出为什么甄笑峰会在这里与一个山野女子厮混。
这时,便听那女子娇笑道:“我爹怎么还不回来?若是今夜不回来,那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甄笑峰笑道:“剩下我们两个不好么?”
那女子羞涩地一笑,用小手拍了甄笑峰肩膀一下,娇嗔道:“有什么好的呀……”
甄笑峰狡黠地一笑道:“我们可以睡在一起,小燕子……
我的小燕子!“
说着,一只手搂过那女子的脖子,在那女子的脸上亲了一下,又道:“小燕子,等我的伤好后,就带你离开这里到山外面见识一下大世界……”
那叫小燕子的女子欣喜道:“甄公子,你真想带我走么!”
甄笑峰笑道:“我还会骗你么!是你救了我的命,我要报答你……”
小燕子笑道:“哎呀!你说什么话呀!我救你时可没想到要你报答,只是见那两个追你的人同凶神一样,不像好人,便把你藏了起来……”
甄笑峰道:“那两个人确是个凶神,是铁血盟的叫”追魂二煞“,把我从阴山一直追到这里,我本来想去三丽山庄,可是却在这里被他们追上了……”
小燕子道:“你的骼膊就是他们打断的?”
甄笑峰道:“不是,是跳崖时摔断的。”
小燕子道:“甄公子,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呀!你得罪了他们么?”
甄笑峰苦笑道:“小燕子,江湖上的事情你还不懂……”
小燕子急道:“你若是对我说了,我不就懂了么!”
甄笑峰闻言,笑道:“慢慢的一切你都会懂的……”
说着,又在那小燕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道:“小燕子,你真的喜欢我么,我的年龄要比你大很多……你才十七岁……”
小燕子睁大眼睛,大声道:“甄公子,除了我爹,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男人……一见你我就想亲你,你总比那些狼虫虎豹可爱……”
甄笑峰尴尬地一笑道:“你就出生在这山里么?”
小燕子道:“我不知道出生在哪里,反正从懂事时起就一直呆在这里,见到的只有我爹,他又老是板着脸,从不对我笑……”
甄笑峰同情地用手抚摸着小燕子那黑亮的长发,叹道:“你好可怜……”
小燕子眼中含泪,声音硬咽地道:“甄公子,你真的能带我走么……我求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甄笑峰闻言,淫邪一笑道:“小燕子,我会带你走的,我还会娶你做妻子……”
小燕子惊讶地道:“什么?你要娶我做妻子?可是,听我爹说,做人家妻子便要为人家生孩子,我……我不会生孩子……”
甄笑峰眼中淫欲顿炽,一支手猛的伸进小燕子的胸衣里,不住地搓揉着,淫笑道:“你会生孩子的,你这对小奶子便是用来喂孩子的……”
小燕子浑身颤抖着,一头扑到甄笑峰的身上,痛苦地喃喃道:“我要生孩子,我要生……”
甄笑峰淫荡地笑道:“你要生还不行,我们还得……”
说着,便一翻身把小燕子压在身下,一边动手扯她的下裤,一边道:“让我教你怎么做……”
小燕子不住地喘息着,娇吟道:“像野狗、野马那样么云龙缩回脑袋,正想悄悄离开。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大喝:“那是谁?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云龙一惊,不由回过头,定睛一看,见一个身着猎装的老汉正手执猎叉对自己怒目而视,他知道,显然这就是那小燕子的父亲回来了,便急忙躬身一礼道:“小可迷了路,来到这里……”
“迷了路?”老汉将信将疑地说了一句,上下打量云龙几眼,又道:“你撒谎,你一定和屋里那个姓甄的有关!”
云龙正欲开口,突然面前人影一闪,甄笑峰已从小窗口弹身飞出,身形一落地,便沉声道:“是的,这个人与我有关!”
老汉勃然变色道:“莫非他是追杀你的!”
甄笑峰狞笑一声道:“不,是来送死的!”
云龙一听,浑身一颤,见甄笑蜂左劈垂着,而右手却拎着一把短刀,知道自己武功已废,不是他的对手,今日遇上,无异于前来送死,正然不知所措,甄笑峰已狞笑着迈步逼近。
甄笑峰狞笑道:“姓肖的,真是苍天有眼……嘿嘿嘿!”
说着,身形往前一纵,手中刀迎面劈下。
肖云龙手无寸铁,见甄笑峰挥刀劈来,便只好依照所学的武功路数,闪身躲避,但是,因功力全失,便不能还手厮杀,而躲避得也不像原来那般轻捷。
甄笑峰一刀劈空,不由狂笑道:“哈哈!果然你的武功已废……”
说着,正欲再欺身砍杀,突听一旁有人惊叫一声,道:“甄公子……”
甄笑峰回头一看,见小燕子已冲出小屋,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正满脸惊恐地望着自己,便道:“小燕子,我没事的……” 说完,正想回头继续砍杀肖云龙,可是待他回头一看,见云龙已跑出很远,便气得清啸一声,抖身追去……“
小燕子一见甄笑峰掠身远去,不由声泪俱下地喊道:“甄公子,你等一等,我也跟你走……”
说着,便要向前追出,可是再看面前,哪里有甄笑峰的人影。
虽然云龙武功已废,但奔跑起来却不慢,不管有路没路,一个劲地向前,哪里黑暗往哪里跑,而后面的甄笑峰虽然施展轻功,但是左臂已断,行动起来不方便,加之前面的云龙跑的不是路,不是钻树林,就是翻山沟,只是盯住不放,便不容易,若想在短时间内追上却更困难。
于是两个人不即不离,一直向前奔来。
明月东升,光华四射,山野立时蒙上一层清辉。
云龙慌不择路,正然向前飞跑,突然一抬头见面前黑幽幽的出现一处庄院,他急忙钻出那片丛林,向着那庄脘奔过来。
可是,他刚到庄院跟前,突然,身后一声冷叱,甄笑峰已疾身追至,-举手中短刀,猛地砍向云龙的后脑。
云龙知道自己已凶多吉少,便急忙闪身避开,转身对甄笑峰冷道:“你果然要斩尽杀绝……”
甄笑峰狞笑一声道:“这就是报应!”
云龙愉愉瞥了那庄院一眼,便突然朝甄笑峰的身后喊道:“师父,快来救我……”
甄笑峰一惊,急忙回头去看,云龙见状,身形一纵,掠向那片庄院,到了院墙外,奋力一跃,攀上墙头,翻身跳进墙里,身形一落地,正想撒腿便跑,突然面前有人冷笑一声道:“姓肖的,你的武功废了实在可惜,否则,这小小的院墙怎么能令你这么费劲!”
云龙驻足一看,见甄笑峰正手握短刀,站在面前冷笑。
他知道再难逃脱,便镇静下来,漠然道:“甄笑峰,在下认输了,要杀要剐由你了!不过在下还有几句话要说!”
甄笑峰跨近两步,冷冷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对一个临死的人,在下不能太刻薄!”
云龙道:“你为什么不在三丽山庄和冯玉琼在一起?”
甄笑峰冷道:“冯玉琼?哼!我恨不能杀了她,那天她之所以选择我,正是为了救你,其实她心里真正爱的是你,而不是我!”
云龙一惊,道:“是她告诉了你,我武功已废……”
甄笑峰得意一笑道:“不错,否则今天倒霉的将是我而不是你!”
云龙微微点了点头,叹道:“明白了……”
甄笑峰冷道:“你明白什么?”
云龙叹息道:“我明白了你和玉琼闹翻了,你想杀她,说她庇护了我,她离你而去……”
甄笑峰吼道:“不!是齐二柱和那个海明珠救走了她,否则,我绝不放过她……我对她曾经一往情深,谁知她竟背叛了我……”
“住口!”突然,有人冷叱一声,道:“她没有背叛你,是你自绝于她……”
听见这声音,云龙和甄笑峰便同时-征,除了冯玉琼还有谁能说这话。
两个人循声望去,但见不远的假山前,正卓立着风姿卓卓的冯玉琼,身形沐浴在月光中,宛如披了件薄如蝉翼的轻纱,目光幽由,面沉似水。
甄笑峰惊叫道:“玉琼,这是什么地方?”
冯玉琼淡淡地道:“三丽山庄的后花园!”
甄笑峰越发惊讶地道:“你,你一直没有离开三丽山庄?”
冯玉琼依然淡淡地道:“没有,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我还留在这里……”
云龙向冯玉琼走近两步,急切地道:“香妹,我……我是云龙,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冯玉琼浑身一颤漠然道:“和我告别?你要到哪里去……”
甄笑峰一旁狞笑一声,裁口道:“他要去地狱了,我已经为他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冯玉琼闻言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甄笑峰,冷道:“你要杀死他?”
甄笑峰冷道:“我不过是帮助他解脱这一切……”
冯玉琼转头瞥了云龙一眼,淡淡地道:“云龙,你不该来找我……”
云龙动情地道:“香妹,我只想再看你一眼,我要到海外去……”
冯玉琼叹道:“你还没有忘记你心中的香香……”
云龙眼中立时涌满泪水,颔首道:“香妹,你永远在我心里……”
冯玉琼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去擦拭,默默地任泪水流淌,颤声道:“云龙,有你对我这般痴情相恋,我也算不枉此生……以前,我把感情给了一个禽兽,自从见到你,我才真正地领悟到一个女人最值得骄傲的是什么,那就是有人对她生死不渝的爱,我也感受到了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那就是有人在她最卑下的时候还想着她!”
云龙道:“若你愿意,我愿永远与你厮守在一起,哪怕是死……”
玉琼叹道:“云龙,你知道,我已成了残枝败柳,而你风华正茂,我怎能误了你……你的香香她已死了……”
云龙急切道:“不!”两颗泪珠滚出眼眶,他又沉声道:“玉琼,让我再说一遍,你永远是我心中的香妹……不管怎 样,纵然高山变成平地,江河全部枯竭,我还要说,香妹,我爱你……”
甄笑峰一旁听了,不由截口冷道:“姓肖的,想不到你对付女人,竟高我一筹,其实你此刻的心理,我最清楚,不过是想感动她,让她再次救你-命……”
云龙道:“住口!甄笑峰,我肖云龙又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我能为了爱而自废武功,也能够为了情而死……
甄笑峰冷笑道:“为了情而死?你今天若能死在我面前,我便饶她一命……”
说着,把手中短刀扔在云龙的脚下……
云龙一怔,弯腰拾起短刀,看了冯玉琼一眼,动情地道:“香妹,你要活下来……别忘了每年的清明到我坟上……添一把新土……”
说着,把刀住颈上一横,便要自刎,只听“啪”的一声,一条软鞭不知从何袭来,正打在云龙的短刀上。
云龙手腕一麻,短刀坠地。
短刀坠地,便见一条人影迅疾地掠身而至,到了近前,弯腰拾起地上的短刀,对云龙冷笑道:“世上向你这样的男人真是少有……”
云龙一看面前说话的人,不由一怔,脱口道:“是你!海姑娘……”
来者正是海明珠。
她对云龙阴恻恻地一笑道:“你怎么不威风了,你的”鬼魅阴风“不是天下无敌么?怎么,让人道得自己抹脖子呀!”
云龙漠然道:“莫非海姑娘也要报在下昔日杀死”鳄鱼杀手“之仇么?”
海明珠冷笑道:“咱们的恩怨总会有个了结,而现在本姑娘最急于了结的是另外一笔帐!”
说着,急转身,用手一指甄笑峰冷道:“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帐,就是你欠的!”
甄笑蜂欣然一笑,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带人捣毁珍珠宫的是我……”
海明珠恨恨道:“你倒是个爽快人,那好,今天便是你偿还的时候!”
说话,把手中短刀往云龙手中一递,道:“你想过没有,只有杀死他,你才能和冯姑娘一生平安……”
云龙接过短刀,颔首道:“海姑娘说得对,在下同样也能为了情而舍身一战……”
海明珠又转对冯玉琼莞尔一笑道:“小女知道,你还不肯对甄笑峰下手,但是,我提醒你一句,是谁把你从床上打到地下……这样的人还值得你留恋?”
冯玉琼闻言,脸上掠过一丝愤怒,她悻悻道:“海姑娘,谢谢你提醒……”
甄笑峰见状,阴阴一笑道:“海明珠,你以为你们三个人就是在下的对手么!”
海明珠冷笑道:“至少不会被你杀死……”
云龙接口道:“你的左臂已断,我们三个人连一条骼膊的人还对付不了么!”
甄笑峰惨然一笑,道:“我不该把刀给你……这等于把脑袋送给你了……”
冯玉琼冷道:“这正是你狡猾和残忍的结果,若海姑娘迟来一步,云龙恐怕早巳命归西天了……”
海明珠道:“甄笑峰,这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句话,你的劫数尽了!”
说着,娇叱一声,一挥软鞭,迎头袭下。
云龙也大喊-声,举着短刀抢步冲上,往下便砍。
一旁的冯玉琼见状,迟疑了一下,也蓦然抽出腰间的佩剑,看准甄笑峰的空门,挺剑直刺……
甄笑峰受到三个人的同时进攻,不由显得有些慌乱,但是,他毕竟是经过不少的恶战,有着丰富的经验,今见海明珠软鞭袭来,急忙闪身往旁-避,身形往前一冲,已到了云龙的身右。
云龙的短刀往下正要砍,见甄笑峰已到右身,急忙转身回刀,不料,甄笑峰已欺身一拳袭出,正拍在云龙的右背上,云龙的身形往下一沉,险些跌倒。
甄笑蜂正想凌空飞腿,把云龙踢倒,不料,这时冯玉琼手中剑已袭到,他急忙闪身避开,同时右手一武“分光夺影”,去抓玉琼手腕脉门。
玉琼一惊,身形往后一掠,疾迅地袭出一脚,正然袭中甄笑峰的右手腕。
甄笑峰惊叫一声,顿觉右手酸麻难忍,正然惊骇,海明珠的软鞭又袭来,甄笑峰见闪避不及,右手腕又遭到一击,急中生智,身形往后一倒,平贴在地上,海明珠的软鞭一袭而过,他就势一滚,来到云龙的脚下,双腿在地上一个猛扫,踢向云龙双腿。 云龙见状大惊,身形急往后掠,不料甄笑峰右腿一个“狂龙摆尾”,正踢在云龙右手腕上,只听“锵”的一声,短刀坠地。
甄笑峰又-个翻滚到了近前,右手猛的抓起地上的短刀,一个“金龙绞尾”抖身站起,强忍着右腕的酸痛,挥短刀施展出刀中绝技“八十四路迎风斩”,直扑向肖云龙,一式“疾风扫落叶”,拦展扫向云龙。
冯玉琼见了,清叱一声,抖身而上,挥剑隔开甄笑峰的短刀,冷道:“你真的想下杀手?”
甄笑峰冷笑一声道:“我还等着他杀我么……”
说着,短刀用嘴一叨,身形已凌空掠起,但见右手一扬,已向肖云龙袭出一枚银镖,云龙一见急忙闪身避开,可是,刚刚避过那枚银镖,甄笑峰身形一落地,又反手一挥,冷叱道:“看镖!”
云龙一惊,急忙闪身去避,谁知甄笑峰喊镖却不发,等肖云龙身形已闪到一旁,便把手在腹前一晃,蓦地袭出一枚银镖,袭向肖云龙的小腹,肖云龙万没想到甄笑峰能喊镖不发镖,正然迟疑,但觉一股锐风袭向下腹,再想躲避已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旁有人清叱一声,人影一闪,面前有人惨叫一声,扑身倒地。
定睛一看,倒地之人,正是冯玉琼,下腹上还刺着那枚银镖。
云龙惊叫一声,扑到冯玉琼身畔蹲下身,动情地呼喊道:“香妹……香妹,你……”
甄笑蜂见了,正欲疾身奔至,挥刀劈下,海明珠已挥鞭攻上,与其厮拼一处……
玉琼这时听见云龙的呼唤,一把握住云龙的手,吃力地道:“云龙哥……再叫我一声香妹……”
云龙眼中含泪,哽咽地叫了声:“香妹……”
玉琼惨然一笑,慢慢闭上双眸,那抹微笑还留在嘴边。
“呀!”云龙疯了一般狂吼一声,霍然挺身而起,对着甄笑峰又一声清啸,双手平推而出,两股阴风平地骤起,透骨的寒气使一旁正欲挥鞭攻上的海明珠也受到胁迫。
甄笑峰惊叫一声:“鬼魅阴风!”
说完,身形剧烈地一颤,便扑身栽倒,一命呜呼!一见甄笑峰倒地命毙,肖云龙不由木桩般呆立在那里,喃喃道:“怎么回事?我的武功……”
突然,肖云龙双膝跪在地上,扬面狂笑道:“哈哈哈!我的武功恢复了!我的武功恢复了……”
肖云龙并不清楚自己的武功恢复的原因,其实,道理很简单,首先是当初他自己制了气门要穴,出手并不重,功力只是一时被封住而没有完全废去,加之今日见玉琼身死悲恨交加,气血上撞,便把封住的气门冲开,使璃力恢复正常,若是平时想恢复功力,便是用外功导引,也不能这般迅速,至少要一二年的时间,而今天只是瞬间便使功力恢复,这也正是“鬼魅阴风”内功运气的玄妙之处。
海明珠一旁见了,不由淡淡道:“肖云龙,你别得意,武功恢复也不能救你……”
肖云龙听见声音,从狂喜中清醒过来,慢慢地站起身,轻声道:“海姑娘,你说什么?莫非你也要杀我么?”
海明珠道:“本来,你替我报了仇,我应该感谢你,可是,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珍珠宫的两名”鳄鱼杀手“,这件事你想怎样了结……”
“要我说这也很简单!”突然,从花园门口有人接声道:声音未落,有两条人影已到近前,一个人又继续道:“云龙帮助你报了仇!这件事算扯平,谁也不欠谁的!不好么?”
海明珠和肖云龙一见说话的人,不由惧是一怔。
两个人都认出说话的正是肖银萍,而站在她身旁的面带憨笑的正是齐二柱。
海明珠悻悻地瞟一眼肖银萍,道:“若是我不同意呢,世上还有杀人不偿命的道理么!”
银萍神色一肃,正欲开口,一旁的二柱朝海明珠憨然一笑道:“明珠,我还怕再见不到你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海明珠看了二柱一眼,幽幽叹道:“二柱哥,你不该这时候问我……”
二柱道:“因为你们的话还没说完么?其实,人死了就一切都完结了,活着的人不应该再去为了死了的人而过不去……
是不是!“
海明珠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喜道:“二柱哥,你说得很对,其实,我又返回来,不过是想看看你们是否离开了三丽山庄……偏巧遇上了我的冤家对头……”
二柱道:“我们赶来时,刚好看见云龙击毙了甄笑峰……”
海明珠道:“你们始终没有离开三丽山庄么?”
二柱道:“我们去过一趟大明湖,救小王子,昨天才回到这里……因为小王子需要找一个安静安全的地方息养,那蒙面怪客点他的穴道时,用了重手法……”
就在海明珠与齐二柱说话的同时,肖云龙已经默默地抱起了地上的冯玉琼,他神色凄楚地道:“我要寻一个清静之处掩埋她的……”见状,在场的人也都神色黯然下来。
二柱道:“我们一齐去吧!”
云龙播了摇头道:“不用,我还有话对她说,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听……”
二柱、明珠和银萍面面相觑,难置一言。
少顷,银萍道:“云龙,以后呢?你想到哪里去?”
肖云龙惨然道:“我要在坟前陪她三年……”
海明珠幽幽叹息一声道:“我现在开始嫉妒她了……”
说着,瞟了二柱一眼,大声道:“若能有这么一个男子铭心刻骨地爱着自己,那是作为一个女子最最荣幸的了!”
二柱垂下头去,轻轻叹息一声,云龙正欲迈步走出花园,突然,在花园的墙头上出现一条人影,对着花园里的众人,笑道:“难怪寻不到你们,竟都躲在这里。”
众人一见墙上说话之人,不由都大惊失色。
墙上出现的赫然是一个鬼面人。
少顷,二柱笑道:“朋友,你又来帮助我们么?”
银萍笑道:“可是你来迟了一步,应该死的已经死了!”
云龙叹道:“不该死的也死了……”
海明珠道:“我想起来了,那苦儿所以能够乖乖地交出行令金牌,必和这个不该死的有关……”
二柱笑道:“明珠,你别打岔!”
明珠抬头望了鬼面人一眼,笑道:“你们想让我对他说些什么吗?可是我却厌恶连脸都不敢露的人!”
鬼面人闻言从墙上翩然而下,闻之对明珠道:“在下的面具是奉师命戴的,无师命不能取下,不过,若你们还猜不出在下是谁,那可真是在下的不幸了!”
二柱道:“让我猜你必是神丐叟的徒弟,因为江湖上会”太虚柔功“的只有神丐叟!”
银萍道:“我很希望你是我猜的那个人……”
云龙抬起头,看了看鬼面人,慢慢地把杯里的冯玉琼的尸体放在地上,话没出口,两颗巨大的泪珠已经滚落腮边。 银萍见状,也情不自禁地眼圈一红,定定地望着鬼面人。
云龙轻声道:“天龙……除去面具,让我们看看你……”
鬼面人闻言,蓦地除下面具,沉声道:“我是天龙……”
月光下出现一个英俊的青年,那眉眼容貌与云龙十分相象,所不同的便是多了些冷竣与刚毅。
银萍激情难抑,扑上去一把抱住天龙,哭道:“天龙,想不到竟是你……”
天龙也眼中含泪,道:“银萍姐,我几次想与你相认,可是因师父有命,对谁都不要摘下面具……因为师父在我下山时,让我去办一项很神秘的事,可到现在这件事还没有头绪……”
云龙来到近前,握住天龙的手,含泪地笑道:“我们都长大了……”
天龙点了点头,轻轻地把银萍推离自己,注视着银萍,动情道:“银萍姐,可惜金萍姐她……她再看不见我们了……”
说着,三个人都流下泪来。 云龙道:“想当年从西城同来咱们姐弟四人……还有小王子,谁知金萍姐她竟长眠在这里了!”
天龙道:“好在金萍姐的仇已经报了……还有那”勾魂五鬼“也都死净……”
云龙道:“只是那个说话尖声尖气的蒙面怪客还没有死……”
银萍恨道:“不愁找不到他!”
海明珠和齐二柱两个人见肖氏姐弟说个没完,便互视一眼,正想避开。
天龙这时复又戴上面具,对银萍道:“银萍姐!我找你们有要事相告……”
二柱和明珠闻言,停住脚步,明珠道:“莫非是柳逢春和水天姑他们决战的事情?”
二柱急切道:“结果怎么样?”
天龙道:“结果出人意料……柳叔叔等人中了水天姑的毒计,铁血盟事先在谷内装置了火药……结果死了许多人,柳叔叔与水天姑厮杀时受了伤,被彭英和马鹏救出,回山息养……”
云龙一旁听了,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只好先走了……”
说着,弯腰抱起冯玉琼的尸体,步履沉重地走出后花园,消失在远处的月色里。
海明珠望着云龙远去的背影,悻悻道:“他怎么会找水天姑作师父?”
天龙叹道:“海姑娘,你不知道,我和云龙都不是自己选择的师父,是师父选择了我们……” 银萍急道:“天龙,你要告诉我们的就是这件事么!”
天龙摇了摇头道:“我要告诉你们的事,是柳金童为了救柳叔叔,在鬼笑谷被水天姑掳走了……在铁血盟怕被迫吃了”迎春仙丹“,据说那种药入吃了,便会变得失去理智,颠狂不安……水天姑是相中了金童的容貌……”
银萍闻言,惊道:“那柳叔叔怎么不速召集各派高手前去搭救?”
天龙道:“水天姑正是为了这个才掳走金童为人质,若柳叔叔带人去救,她必然先杀死金童……非但是救不成,反而是害了他!”
二柱道:“那怎么办?我听人说那”迎春仙丹“不是好玩艺……男人吃了,不足半个月就折腾得骨瘦如柴!”
海明珠对天龙道:“你要告诉我们,是想让我们联手去救金童么,可是你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武功根本不是水天姑的对手……”
天龙道:“我的意思不是让你们立即去和水天姑厮拼……”
明珠眼珠一转,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们快些练成悲掌神功,一旦别人都没有办法救出金童时,我们就出面……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发现了悲掌神功秘籍……”
天龙道:“海明珠果然精明过人,这个意思我不过是转告……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们发现了悲掌神功秘籍,这很简单,江湖事很少有我不知道的,因为我师父让我踏遍江湖寻找一个人……”
银萍道:“天龙,你说你是转告别人的意思,不知那个人是谁?”
天龙低声道:“鬼精灵彭英!”
二柱道:“知道了,我们会争取时间,可是,小王子尚未恢复,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些天!”
海明珠闻言,轻叹一声道:“呆些天是你们的事,我可要走了,反正练悲掌神功也轮不到我……况且,我的仇也报了,我下一步主要是到四处寻找我母亲……”
二柱道:“你留在这里不好么?我们……”
海明珠瞟了旁边的银萍一眼,冷哼一声道:“我留在这里?那样会有人气得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银萍神色一肃道:“明珠,我不希望咱们一见面就吵!”
天龙一旁见了,笑道:“我该走了,我想现在正是时候!”
说完,身形一掠,上了墙头,朝三个人挥了挥手,落到墙外去了。
二柱见天龙一走,便对明珠道:“明珠,银萍说得对,我们之间应该和和气气……”
海明珠把眼睛一瞪,冷冷地道:“她对!她什么时候都对,那就是我错了!”
二柱急辩道:“明珠,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海明珠突然道:“你是什么意思?我若是想让你和我去办一件事,你乐意么?”
二柱为难道:“可是小王子在这里需要人照料……”
海明珠瞟了一眼银萍道:“有她不就行了!”
银萍背过脸去,气道:“二柱,你和她去吧!”
二柱闻言,顿了顿道:“明珠,我们走吧!”
海明珠闻言突然格格一笑道:“去哪里呀!其实,我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是想试试你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银萍猛地回过头,怒视着海明珠,气道:“你是想逼我出手么?”
海明珠微微一笑,道:“也许有出手的时候……”
说完,瞥了一眼二柱,使劲地咬了下嘴唇,一抖身跳上院墙回笑道:“我走了,可随时都会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
水天姑睁开眼睛,见天已破晓。
她低头看了一眼,在身边依然酣然入睡的柳金童,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伏头在柳金童的脸颊上又亲了一口,自语道:“有了你在我身边,我仿佛已变得年轻了!”
说着,又爱怜地抚摸着金童光滑的脊背,叹道:“你不要怪我,谁让你长得这么美呢……女人的美貌会给自己带来灾祸和不幸,男人的美貌又何尝不是呢……”
说完,抬头望了一眼窗外,见晨曦甫现,她遂朝门外喊道:“来人,我要起床了。”
喊声一落,门外有人应了一声道:“来了!”
接着,有两个侍女推门进了屋,开始动手为水天姑穿衣裳,不多时,衣裳穿毕,水天姑下了床,坐在梳妆台前,让两个侍女轻理云鬓,她望着镜子里自己依然保养得十分娇艳的面容,对两个侍女道:“你们说,我是不是显得很老?”
一个侍女献媚地一笑道:“盟主,恕奴婢直言,你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人家都说你驻颜有术……” 水天姑在镜子里瞥了瞥依然在床上熟睡的柳金童道:“什么驻颜有术,不过是我的心还很年轻……”
一个侍女这时也看了一眼金童道:“盟主,要不要喊他起来?”
水天姑道:“让他睡吧……”
说话间,两个侍女已为水天姑梳洗完毕,又端来膳食,水天姑刚刚吃毕,突然门外有人高声道:“禀盟主,第二护法在前厅恭候,说有事回禀!”
水天姑道:“知道了!告诉他,我即刻便去!”
说着,两个侍女已为她披上斗篷带上面纱,水天姑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对两个侍女道:“等他醒来,别忘了按时给他吃药,药量还要增加……”
两个侍女齐声答应道:“是,盟主!奴婢知道了!”
水天姑这才迈步,来到前厅,在厅正中的高背椅上坐下来,对恭立-旁的一个黑衣老者道:“二护法,你有什么事?可抓到那小王子么?”
黑衣老者闻言,毕恭毕敬地道:“禀盟主,属下带人在大明湖附近进行了搜查,未曾发现小王子行踪!”
水天姑脸色一沉道:“莫非他已离开了大明湖么……”
黑衣老者道:“属下正让人四处追查!”
水天姑漠然道:“你可以走了,记住要务必尽快地抓到小王子!”
黑衣老者深施一礼,悄悄走了出去。
黑衣老者刚刚走出,门外有人高减一声道:“禀盟主,第四护法楚云求见。”
水天姑闻言,沉声道:“进来!”
话音未落,从厅门外走进来一个白衣男士,举止飘逸,容貌清秀,一进屋便对水天姑深施一礼道:“楚云求见盟主!”
水天姑道:“我让你办的事可有进展?”
楚云扬声道:“禀盟主,大有进展,我带领”云洲六怪“和”清和三仙‘已经连续收服了七帮八教,现在铁血刃已经下到岭南青龙帮……“
水天姑展颜笑道:“很好!我要让铁血刃飞翩整个武林,使武林中人心惶惶!”
楚云道:“只是听说青龙帮接到了铁血刃后请了不少人前去助拳,知名的有泰山派掌门千手人妖徐占彪,铁掌大圣派的掌门神猴孙求胜,还有……”
水天姑截口道:“不要说了,你的意思我己知道,是不是听说他们请了助拳的你们心中惧怕了……”
楚云闻言,面呈惊惶,急忙胸脯一挺,大声道:“血剑斩神魔,豪气盖天下,借盟主神威我们无所畏惧!”
水天姑冷冷一笑道:“好了,让”平阳毒姑“和”蜂蛇二童‘前去助你们,记住一定要收服青龙帮,因为他们在岭南势力很大!“
楚云笑道:“若有”平阳毒姑“和”蜂蛇二童‘相助,别说收服青龙帮,便是收服青城剑派也没问题!“
水天姑道:“你可以走了!”
楚云答应一声。飘然离去。
水天姑见楚云离去,这才从高背椅上站起身,正想走出前厅,到后院卧室看一看柳金童是否已经醒来,就在这时,一个劲装大汉慌慌张张地闯进门来,扑身跪地道:“禀盟主,大门外出事了!”
水天姑一怔,道:“出了什么事?这么惊慌!”
劲装大汉道:“来了两个女子,指名要见你,我们不让进来,她们便杀死了我们三个人,要硬冲进来,后来第四护法楚云碰上,与那两个女子交上了手!”
水天姑冷冷一笑道:“又是谁来送死……你去通知”蜂蛇二童“,让他们在走之前收拾了这两个女子!”
劲装大汉答应一声,站起身正欲离并,突然水天姑道:“这两个女子怎样装束?”
劲装大汉答道:“一个身着黑衣,黑纱蒙面,一个身着蓝衣,长得还挺……”
水天姑挥手一个嘴巴,扇在那劲装大汉的脸上,厉声叱道:“出去!我没问你她们长得怎样!”
劲装大汉吓得连声答应,迅速地退了出去。
“一定是黑蝴蝶!她来干什么?”水天姑自语了一句,便又来到高背椅前坐下,朝门外喊道:“来人!”
话音未落,有两个佩剑女子飘身而进,施礼道:“参见盟主!”
水天姑道:“你们去大门外把那两个要见我的人带进来,别伤着她们……”
两个佩剑女子应了一声,双双掠出。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响过,两个佩剑女子已经带着两个人走进屋来。
水天姑一见,不由朝那个黑衣女子笑道:“果然是黑蝴蝶,本盟主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黑蝴蝶冷冷一笑道:“你何必假惺惺地客气,肯见我们,便是我们的荣幸了!”
水天姑冷道:“你们来干什么?该不是来送死的吧?”
黑蝴蝶正欲开口,她身旁的杨若英厉声道:“水天姑,你把我金童哥弄到哪里去了?我要见他!”
水天姑阴阴一笑道:“杨姑娘,你的金童哥已经死了,临死时他告诉我把你也送去与他团聚!”
说着,朝两个佩剑女子使了个眼色道:“成全她吧!”
话音未落,那两个佩剑女子己抽剑在手,身形一掠,一齐扑向杨若英……
黑蝴蝶见了微微一惊,大喊一声道:“住手!”身形一弹,已到杨若英身前,抽剑一挥,震开两个女子的双剑,厉声道:“水天姑,你好没道理!”
水天姑止住两个佩剑女子,对黑蝴蝶冷道:“我怎么没道理?帮助人还有过错吗?”
黑蝴蝶愤愤地推剑入鞘,怒道:“水天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事来么?”
水天姑冷道:“我已经问过你了!”
黑瑚蝶道:“我们并不是来救金童的!”
水天姑傲然一笑道:“量你们也没有那个能力!”
黑蝴蝶道:“我们不过是来传一句话,有人让我们告诉你,如果你想称霸武林,成为天下第一便去找他……”
水天姑闻言一怔,急道:“他是谁?是大漠神君么?”
黑蝴蝶摇了摇头,道:“见到你便知道了!”
水天姑狡猾地一笑道:“我知道了,你们不过是设下了陷阱,骗我去送死,真正凭武功还没有谁敢向我挑战……”
黑瑚蝶冷冷一笑道:“你未免太托大了,老实告诉你,这个人就在堡外,你还担心有人会在你的家门口设埋伏吗……”
水天姑闻言,神色一肃,冷道:“别说是个人,便是神仙我也要去斗一斗!”
闻言,一旁的两个佩剑女子道:“盟主,我们去叫些人来!”
水天姑道:“不用,人家一个人,我们人多了反而会被耻笑,只是你们俩随我去就行了!”
说着,从高背椅上站起身来,对黑蝴蝶道:“前面带路!”
黑瑚蝶与杨若英转身走出大厅,在前面带路,引着水天姑走出院子,出了大门,迳直奔堡外走来。
不多时,来到堡门外,守着堡门的四个劲装大汉见到水天姑,纷纷跪下叩拜,水天姑不屑一顾,跟随着黑蝴蝶和杨若英走出堡门,一出堡门,黑蝴蝶便停住脚,向不远的官道上一指道:“他就在那里!”水天姑一看,便见官道旁的一棵树下,迎风卓立着一个白衣人,双手背在身后,腰间插着一把竹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微风吹动着衣服,对渐到近前的几个人竟似不觉。
来到近前,黑蝴蝶朝依然背对着她的白衣人道:“她来了!”
白衣人并没有转过身,淡淡道:“我已知道……”
白衣人的骄傲使水天姑微微一怔,她冷冷道:“阁下架子好大,既然让本盟主前来,因何连面也不让见!”
听她这么一说,身旁的两个佩剑女子,便一齐抽出剑,欲抖身扑上,水天姑出手止住那两女子,继续道:“阁下不怕我在背后突发一掌么……”
白衣人闻言,依然淡淡道:“那样的话,你与抢劫的强盗有什么区别?”
水天姑道:“阁下到底是谁?”
白衣人道:“人都叫我”魔笛公子“!”
水天姑浑身一颤,顿了顿,大声道:“恐怕也是冒名顶替……自上次南北英雄会后,魔笛公子一度隐迹江湖,从未露面……”
白衣人冷道:“只因那是未到露面的时候!”
水天姑道:“什么是阁下露面的时候?”
白衣人道:“有人想成为武功天下第一的时候……”
水天姑冷笑道:“我想成为天下第一已不是一天了,以前你怎么不露面?”
白衣人冷笑道:“若非”飘飘女尼“告知,我还不知道世上有你这么一个人。”
水天姑脸-红,气道:“胡说!铁血盟纵横武林,谁人不知,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白衣人冷笑道:“若在下早知道,你恐怕活不到今天……”
水天姑闻之立时勃然大怒,暴叱一声,迅急地单掌平推而出,-股阴风平地而起,袭向面前的白衣人,阴风一起,只听“喀嚓”-声,白衣人身旁的那棵碗口粗的树已被击断,再看树旁的白衣人已不知去向。
水天姑一惊,白衣人身法之快,委实是她见所未见,正然迟疑,背后有人冷道:“你果然出掌偷袭!”
水天姑急转过身,面前是-张清秀的面庞,毫无表情,只是那双眼睛流露出蔑视和嗔怒,再看白衣人的手里已多了支竹笛,便冷道:“在下所以出掌不过是想试一试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衣人冷道:“这回你确信了么!”
水天姑阴恻恻道:“那要等到你杀死我时……”
说着,已经抽出缠在腰间的逍遥巾,身形往前一飘,舞动逍遥巾迎面袭向白衣人。
白衣人见水天姑的逍遥巾劈面袭来,并没有躲避,身形凌空跃起,往前迅急地一掠,已避过道遥巾,接着手中的竹笛往前一探,点向水天姑的咽喉。
水天姑见状,急忙回卷逍遥巾,击开袭向咽喉的竹笛。
白衣人见水天姑格开竹笛,急忙身形下沉,急收竹笛在面前一划,一股锐风把复又袭来的逍遥巾震开,接着,一声清啸,身形又凌空而起,直掠向水天姑的头顶,竹笛挥处,劲风陡增,直袭向水天姑的百会穴……
水天姑已经感到头顶仿佛压下雷霆万钧之力,急忙一咬牙,扔了逍遥巾,拚力单掌往上一擎,袭出了一股“鬼魅阴风”。
只听白衣人惊叫一声,身形在空中一翻,落在地上,再看水天姑,身形剧烈地一摇,险些跌倒,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来,惊恐道:“阁下所施的莫非就是昔年复仇使者的”天魔七十二杀手“?”
白衣人淡淡道:“不错。适才这招便是”雷霍一击“!”
水天姑惨然一笑道:“在下已确信你便是”魔笛公子“!”
魔笛公子冷道:“你还想过几招么?”
水天姑道:“除非我不想活了……”
一旁观战的杨若英闻言急道:“你要想活就快交出我金童哥……”
水天姑轻喟一声,对那两个佩剑女子道:“去把柳金童带到这里来!”
两个女子应声奔回堡去。
魔笛公子复又把竹笛插在腰间,背过脸去,注目天畔的一朵白云……
水天姑瞥了一眼黑蝴蝶,道:“如果我想请你们到堡内喝一杯,你们不介意吧……”
黑蝴蝶道:“用你的话说,那除非是我们不想活了……”
水天姑道:“这位魔笛公子神功惊人,你们还怕什么?他是你请来的?”
黑蝴蝶道:“我不过是告诉他,说你武功盖世,常以天下第一自居……”
说话间,那两个佩剑女子,已领着疯疯颠颠的柳金童奔出堡来,不多时,到了近前。
柳金童双眼呆滞,面容憔悴不堪,一见水天姑便嘻笑着。
扑上来,嘴里喊着:“来,来呀!宝贝,咱们快上床……”
竟对一旁的黑蝴蝶、杨若英等人视而不见。
水天姑闪身避开柳金童,一指黑蝴蝶和杨若英道:“你去,她们正等着你。”
柳金童一听,转过身,看了黑蝴蝶和杨若英一眼,便笑嘻地对水天姑道:“他们是谁?他们不好,我要和你……你快来呀!……”
杨若英见状,早已泪流满面,疾身奔上,伸手去握金童的手,哭道:“金童哥,我是若英,你不认识我了……”
柳金童听了,眨动着失神的眼睛,喃喃自语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只认识她……”用手-指水天姑,道:“我认识她,她比你好,她还搂着我亲嘴,还抱我上床……我和她好!”
说着,又丢下杨若英奔向水天姑。
杨若英哭喊一声:“金童哥……”身体一摇,险些跌倒,黑蝴蝶疾步上前扶住若英,叹息道:“杨姑娘,你莫难过。金童他怕是吃了药……”
说着,对水天姑道:“你是不是给他吃了药,否则,他不会这样!”
水天姑挣脱柳金童的纠缠,冷笑道:“吃什么药,不过是他精神受了刺激……已经成了疯子……”
黑蝴蝶突然道:“你休想骗我,你为他服了”迎春仙丹“……”
水天姑一惊,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黑蝴蝶冷道:“你终于上当了!快交出解药!”
水天姑一惊,道:“你……”
黑蝴蝶道:“我并不知道你为他吃了什么药,只不过想起当年江湖浪子清风客用过那种药,便顺嘴说了……”
水天姑阴阴一笑道:“黑蝴蝶,你赢了!”
说着,瞟了旁边的魔笛公子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丸红色丹药,递给黑蝴蝶道:“这是解药…。-”
黑蝴蝶接了,疾身来到正然痴望着水天姑的柳金童近前,出手点了金童的穴遭,然后将那丸丹药塞进金童的嘴里,见金童咽了下去,便又把穴道解开……转身对杨若英道:“杨姑娘,你照顾着他,他一会便会好的……”
杨若英怯怯地近前,拉住金童的骼膊,柔声道:“金童哥,是我……”
水天姑见黑蝴蝶为柳金童吃下解药,嘴边掠过一丝狞笑,道:“人已还给你们了,我们该回去了!”
黑蝴蝶道:“不过你要记住,今后还是少做点坏事!”
水天姑瞥了一眼魔笛公子冷笑道:“这话只有他才配对我说!”
说着,转身对两个佩剑的女子道:“还愣什么,回去!”
可是,刚刚迈了几步,突然,有两团火焰,由远及近,沿官道迅疾飘过来,转眼间,已到近前,方看清是两个红衣女子。
这两个女子一到近前,其中一个便对正要离去的水天姑道:“站住!阴风魔女,我们正要去找你!”
水天姑-怔,冷道:“找我?你们也配找我吗!”
两个红衣女子相视一笑,其中一个冷笑道:“如果你知道我们是谁,恐怕就不会说这话了!”
水天姑仰面狂笑道:“笑话,便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我也会这么说!”
两个红衣女子并不恼怒,其中一个漠然道:“你听说过”金铁双狐“这名号么?”
水天姑一怔,脸上掠过一丝惊惧,厉声道:“金铁双狐?……可却不是你们!”
-个红衣女子道:“正是我们,我是金贞子,他是铁玉仙!”
水天姑浑身一颤,道:“想不到……你们才是真的驻颜有术……”
金贞子道:“阴风魔女,你不应该陷害柳公子!”
水天姑瞟了一眼与杨若英并肩而立的柳金童,神色酸楚地道:“他很美……我还没见过像他这么美的男子……”
铁玉仙道:“你这不是理由,你既然得到了他,更不应该再害他!”
水天姑怒道:“我已给他吃了解药!”
金贞子冷道:“解药?阴风魔女,你以前给吃的一定是”迎春仙丹“,而据我们所知,”迎春仙丹‘的解药一吃进,立即酣睡,过了二个时辰醒来时,理智才能恢复正常……而你已经为他吃了解药,他却依然痴痴的不睡去,而且气息不匀,这说明你给他吃的不是“迎春仙丹”的解药,吃的却是“大泄力丸’,你是想让他从此与女人无缘,成为一个废人……”
黑蝴蝶和杨若英闻言顿时惊骇失色。
水天姑一听,浑身一颤,强颜道:“金铁双狐,果然名不虚传……这么说,我还得献出一份解药了?”
铁玉仙冷道:“谢谢你的好心,解药的事我们会解决,这件事不过是巧遇,其实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
水天姑道:“什么事情?”
金贞子道:“有人让我传一句话给你!”
水天姑冷冷一笑道:“今天是我倒霉的日子!”
金贞子道:“你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水天姑道:“除了”大漠神君“还会有谁!”
金贞子道:“你说得不错,正是”大漠神君“,他已经来到了中原,令我们传话,请你去见他!”
水天姑闻言,浑身剧烈一颤,吼道:“骗人! ”大漠神君“来到中原我怎么不知道,铁血盟的人遍及四方,我会一点消息没听到……”
金贞子冷道:“那是你们的事,如果你想见”大漠神君“便跟我们走……”
水天姑黯然道:“如果不想见呢?”
铁玉仙一旁冷道:“那样,江湖上所有的人都会说你惧怕神君……铁血盟从此就别想在江湖上立足了!”
水天姑使劲地咬了下牙,恨道:“好一个大漠神君……”
铁玉仙冷道:“怎么样?和我们走吧!”
水天姑转头对身后佩剑二女道:“你们回去,找到二护法,就说我与大漠神君决斗,若死了,让他掌管铁血盟……”
佩剑二女闻言,流下泪来,齐声道:“血剑斩神魔,豪气盖天下!我们愿陪盟主一同赴死!”
水天姑神色严肃,厉声道:“回去!告诉二护法,不要派人相助!”
佩剑二女答应了一声,挥泪而去。
水天姑朝金铁双狐冷道:“咱们走吧!别让你们的神君等得太久!”
金贞子和铁玉仙相视一眼,铁玉仙疾步来到柳金童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药丸,递给柳金童身旁的杨若英,道:“这药吃下去,他就没事了!”
杨若英迟疑了一下,接过来,道:“两种药都能解么?”
铁玉仙笑道:“不但能解除前面两种毒药,还能助他恢复元气……”
杨若英不再犹豫,急忙把那丸丹药除去腊衣,掰成两半,塞进金童的嘴里,那药刚刚吃完,金童身形一歪,瘫倒在地,再看他已酣然睡去。
若英见状,“扑通”一声跪在铁玉仙的脚下道:“小女代他叩谢您了!”
铁玉仙搀扶起杨若英,笑道:“只因他太美了……”
说完,铁玉仙,金贞子和水天姑便动身沿官道向前奔去。
黑蝴蝶见三个人一走,便对杨若英道:“杨姑娘,等金童醒来,你们便立即回昆仑山!”
说着,又转头对魔笛公子道:“你不想看一看大漠神君么?水天姑前去免不了一场龙虎斗。”
魔笛公子转过身,漠然道:“你想去,我可以陪你……”
黑蝴蝶笑道:“那我们走吧,迟了就追不上她们了!”
说完,两个人施展轻功,向金铁双狐和水天姑奔去的方向追去。 水天姑跟随金铁双狐施展轻功向前急赶,走了约莫有三十多里的路程,来到一座山前,但见这山,树木稀少,怪石嶙峋,几株苍松古柏,傲然而立,似守山的神汉,日夜经风沐雨。
进了山,沿崎岖山路攀援而上,将至半山腰,陡然面前出现一块平台,一株苍松擎天而立,枝杈伸向空中,如老龙探爪,在松树下有一平滑巨石,石上盘膝而坐一个金人,巨石旁恭立着八名红衣少女,在少女的身后,立着九匹龙驹,其中一匹黄马,金鞍玉镫,最为显眼,余者都是一色雪白,可以想像这个金人端坐在这匹黄色龙骑上,在八名红衣白马的少女簇拥下会是怎样的声势。
渐近,金铁双狐收住身形,放缓脚步,金贞子对身后的水天姑道:“你且站在这里,待我去禀告!”
水天姑稳住身形,点了点头,见金铁双狐向端坐巨石上的金人走去,便定睛仔细端详着这个金人,其实,说是金人不过是给人最初的感觉像一座金子铸成的,实际上这确是一个人,身披黄金色斗篷,头戴金黄色英雄冠,金黄色面巾罩脸,只露一双精光暴射的双睛,金黄色的紧衣劲装,几乎完全裹在那金黄色的斗篷之中,端坐那里一动不动,日光下,金灿灿的,俨然一座通体发光的金佛。
水天姑心中不由一颤,见此人的威势果然不同凡响。
这时,见金铁双狐已到金人面前,扑身跪拜,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便起身返回。
金贞子对水天姑道:“神君让你近前答话!”
说着,两个人一左一右带着水天姑来到巨石跟前。
水天姑傲然而立,扬声道:“铁血盟盟主,阴风魔女水天姑在此!”
金铁双狐见状,齐声怒道:“你因何不跪拜神君!”
水天姑瞥了面前这个金人一眼,冷道:“你们说他是大漠神君,我还说他是一个平庸之辈装扮的呢,凭我堂堂的铁血盟怎么会轻易相信于人!”
金贞子怒道:“世上还有谁有神君这般尊严神圣!”
水天姑道:“就算他真是大漠神君又怎么样,他在大漠纵横驰骋,所向无敌,而到了中原就未必了!”
金铁双狐闻言,立时勃然变色铁玉仙怒道:“你敢冒犯神君……” 说着,便要出手。
顿然那金人沉声道:“且慢!你们退后!”
声音雄浑,闻之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金铁双狐齐声道:“是!”
说完,向后退了几步,恭立不动。
水天姑道:“尊驾真是大漠神君么?不知让本盟主前来所为何事?”
金人道:“大漠神君乃是江湖中人送给在下的名号……至于让你来是因为你的势力盛大,有一事求助于你!”
水天姑闻言一怔,大漠神君竟用这种口吻与她说话,大出他的意料,她顿了顿,道:“神君何必太谦,铁血盟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但与神君的势力相比,那无异于萤火与明月之别,神君所言有事相求,莫非取笑么?”
大漠神君道:“并非取笑,在下想借助你们铁血盟的力量,尽快抓到小王子……”
水天姑道:“神君不也曾借助过慈善堡的力量么!”
大漠神君道:“甄善仁很令我失望,其实我早知道他心怀二意,所以对于你把他捣毁才听之任之!”
水天姑笑道:“原来是这样,神君不过是借助我们铁血盟铲除一个异已……”
大漠神君道:“所以,在下寄希望于你……你知道那小王子手里的雪寒珠对在下有多么重要么!”
水天姑道:“神君,你想得不错,而事实上恐怕不会令人满意,至少现在我不相信你,因为柳逢春的二徒弟彭英为人刁钻鬼怪,我不能不怀疑你是他们假扮的……”
大漠神君道:“你不用再说了,这不过是一种托辞,而你真正的心理无非是想同我较量一番,在你没有输之前,你自然不会甘心臣服于我,更不会同意为我所用!”
水天姑展颜一笑道:“如果神君这样理解,本人也不好辩驳……”
大漠神君沉声道:“可是我提醒你一句,若是你与我一旦交手,想没想到自己会死!”
水天姑浑身一颤,扬声道:“尊驾若是真的大漠神君,本人纵然一死也心甘,因为与你痛痛快快地较量一场,乃是我早已梦寐以求的了……”
大漠神君道:“你的报负本小……我终于明白了甄善仁所以败在你手下的原因……”
水天姑道:“那么就请神君下来赏赐几招吧!”
大漠神君正欲开口,一旁的金贞子抢一步,厉声道:“住口!你凭什么让神君动手,有我们金铁双狐还不够么!”
大漠神君沉声道:“金贞子,你不要冲动,虽然你们的武功也相当不弱,但却挡不住她的”鬼魅阴风“,因为你们练的是外路厮搏绝技,而她练的是魔道软性气功。”
金贞子闻语,便满脸羞赧,瞟了水天姑一眼,悻悻地退一旁。
大漠神君又对水天姑道:“你也许知道,世上最霸道的武功也应该是最简单而又实用的武功,所以在下不想与你进行长久的厮杀,我们一招便决胜负,如何?”
水天姑冷冷一笑道:“一招决胜负,也就是说只凭一招就可争得天下第一!”
大漠神君傲然道:“如果谁还活着……”
水天姑冷笑道:“开始吧!”
说着,便暗暗运起内功,将“鬼魅阴风”的内功阴气运至单臂之上,只待一挥袭出,双睛死盯着面前的大漠神君,惕防着他倏然出手。
蓦然,大漠神君一声暴叱,身形已凌空飞起,像一片轻盈的黄色云朵,飘向水天姑的头顶。再看坐下的巨石上赫然出现一条裂痕。
水天姑见状心中一惊,见大漠神君在空中依然盘膝端坐,身形压下来并不见出手,她清啸一声,身形退后一步,疾挥单掌向迅速压下的大漠神君袭出了“鬼魅阴风”,顿时阴风乍起,寒气骤增。
几乎是她挥掌袭出的同一瞬间,大漠神君巨雷般吼了一声,闪电般弹出一条腿,但见这腿弹出,平地陡然罡风大起,强劲的是风使周围的马匹受到胁迫,发出惊恐的嘶鸣,苍松也被罡风撼动,摇了几摇。
倏然,“鬼魅阴风”与大漠神君袭出的罡风相击一处,只听水天姑惨叫一声,身形急向外掠出丈余,摇晃了两下,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她挣扎着站起身,面色煞白,双睛呆滞,对面前威然卓立的大漠神君吃力道:“风雷霹雷腿,果然霸气,你是天下第一……”
话未说完,又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大漠神君瞥了水天姑一眼,抬头注目夫畔一朵飘悠的白云,轻声叹道:“真可惜……”
旁边的“金铁双狐”听见大漠神君说出这三个字,便如同听到杀人的命令,身形双双掠出,奔至水天姑身旁,金贞子挥掌劈向水天姑的太阳穴,铁玉仙出指点向水天姑的咽喉。
待两个人制死水天姑,起身回到大漠神君身旁时,大漠神君低声道:“右边的石后有两个人窥视,速去擒来。”
声音未落,“金铁双狐”已掠向右边不远的一块高高的怪石,可是到了近前身形刚刚落地,突然从石后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那女子笑道:“你俩不来,我们也会去的……”
金贞子和铁玉仙二看这两个人,原来是请水天姑时,在慈善堡外见过的两个人,但不知名号,显然这两个人是尾随面来的,便怒道:“你们因何在此窥视!”
那男子傲然道:“听说这里在争夺天下第一……”
金贞子道:“神君已击毙了阴风魔女,天下第一自然是神君……”
那男子道:“在下也曾击败过她,天下第一首先应归在下!”
铁玉仙道:“阁下是谁?可否告知名号?”
男子威然一笑道:“魔笛公子!”又-指那女子道:“这位飘飘女尼,你们去禀告大漠神君,就说这里也有-个武功天下第一的人想见他!”
铁玉仙看了一眼金贞子,铁玉仙道:“不用禀告,我俩带你们去见神君!”
“魔笛公子看了一眼飘飘女尼,飘飘女尼道:”也好……“
说完,便同魔笛公子跟随金铁双狐离开了怪石,来到那棵苍松下。
魔笛公子和飘飘女尼在巨石前站定,见大漠种君依然注目远天,一动不动,仿佛不知道她俩已到身旁。
金铁双狐来到大漠神君身侧,金贞子道:“禀神君,这两个人一个叫魔笛公子,另一个叫飘飘女尼!”
大漠神君肩头一颤,低声道:“魔笛公子?”蓦然转过身,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魔笛公子和飘飘女尼,沉声道:“昔日在南北英雄会上笛毙东瀛”雪山一星“鬼剑雄的可是阁下么?”
魔笛公子傲然道:“在下不愿提起往事,因为它会给人带来更多的痛苦回忆!” 飘飘女尼瞟了一眼倒地的水天姑的尸体,冷言道:“你杀死了她,也等于杀死了自己!”
大漠神君冷道:“什么意思?”
飘飘女尼道:“尊驾初到中原自然不知道铁血盟的势力,你杀死了他们的盟主,他们会放过你吗?”
大漠神君道:“此言差矣!在下杀死了她,不久便成为武林领袖!区区铁血盟能奈我何!”
魔笛公子冷冷一笑道:“请再说一遍,你说自己要成为武林领袖么!”
大漠神君正欲开口,一旁的金贞子截口怒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神君武功天下第一,他不配当武林领袖,难道你配么?”
魔笛公子冷道:“昔年在下杀死”雪山一星“时曾对天下武林豪杰明言,任何想称霸武林,争天下第一者,我都要与其一决雌雄……”
大漠神君沉声道:“在下一直把你当成对手……你的”天魔七十二杀手“远比”鬼魅阴风‘令人恐惧……“
魔笛公子略微惊讶地道:“你知道在下武功……”
大漠神君傲然道:“可以说我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人!”
魔笛公子道:“我相信你的势力……如果不是适才看见你与水天姑过招,对你我几乎一无所知!”
大漠神君道:“你还想与我一决雌雄么?”
魔笛公子道:“我们也一招定输赢如何?”
大漠神君道:“让我见识”天魔七十二杀手“中的”雷霆一击‘么!那可是最霸气的一招杀手!“
魔笛公子冷道:“出手之前让你道破招武这总不是件好事。”
大漠神君道:“好像我占了便宜,在下也可以把要施的招式告诉你。”
魔笛公子道:“什么招式?”
大漠神君威然道:“”风雷霹雷腿“中的第二绝项杀招:”鬼影神形‘。“
魔笛公子道:“你怎么不用第一绝顶杀招?”
大漠神君冷道:“除非身临绝境!”
魔笛公子道:“你若死在我的”雷霆一击“之下,岂不遗憾,我亦胜之不武……”
大漠神君傲然道:“还是试一试吧,倒下去的或许不是我……”
飘飘女尼和金铁双狐闻言,便向后退去。
魔笛公子已经抽出腰间的竹笛,暗自运功调息已毕,冷道:“我要出手了……”
大漠神君微微颔首,双目精光暴射,死盯着魔笛公子,一动不动,但胸脯却一起一沉,鼓动不停。
蓦地,魔笛公子清啸-声,身形凌空而起,轻盈地飘向大漠神君的头顶,同时,手中竹笛袭出雷霆万钧之力,压向大漠神君的百会穴,所施之招;正是“天魔七十二杀手”中的绝顶杀招“雷霆一击”,昔年武林领袖邓禹秋便是死在东瀛杀手“复仇使者”的这一招下,在此之前,水天姑的“鬼魅阴风”
也被这一招击败。
大漠神君见魔笛公子飘然袭来,便一声巨吼,身形也凌空腾起,便在魔笛公子挥笛压下的同时,身形平射而出,双腿袭出两股劲风,迎击那压下的竹笛,但见双腿袭出的劲风一出,便听“卡”的一声脆响,魔笛公子身形在空中一翻,翩然落地,再着手中竹笛只剩半截。
魔笛公子则刚落地,大漠神君也飘然而落,双脚一落地,身形不由剧烈一摇,掀起蒙面巾,喷出一口鲜血,他立即腾身跃上那块巨石,盘膝坐在上面,开始运功调息。
再看魔笛公子依然驻立不动,不料突然浑身一颤,惨吟一声,仰面直挺挺倒了下去。
一旁的飘飘女尼见状,疾身奔至近前,一看魔笛公子双睛紧闭,一息尚存,立时,杏眼圆睁,抽剑在手,冷叱一声扑向巨石的大漠神君。
飘飘女尼身形还没到巨石前,旁边的金铁双狐双双掠出,挡住飘飘女尼,但见金贞子冷叱一声,挥掌劈面袭向飘飘女尼。
飘飘女尼正欲前冲,收势不住,见金贞子挥掌劈来,急忙用剑在面前一划,格开金贞子的一掌,身形向旁一掠,想避开铁玉仙向自己的剑指,谁知一掠之时,金贞子一个飞风探爪,五指抓向她的面门,飘飘女尼出剑已来不及,遂急忙摆头避开,谁知动作稍慢,金贞子一把将她的罩面黑纱抓去,飘飘女尼惊叫一声,飘身跃到一旁,只觉得脸火辣辣的,好在未伤及双目,不由恨道:“今天姑奶奶与你们拼了……”
说着,又抢步上前,冲向金钱双狐。
就在这时,突听大漠神君沉声道:“都给我住手!”
金铁双狐一怔稳住身形,惊疑地望着大漠神君,不解其意。
可是,飘飘女尼却好似没听到大漠神君的话,依然挥剑扑上,顿听大漠神君道:“黑蝴蝶!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飘飘女尼一怔,止住身形,定定地注视着大漠神君,道:“你怎么认识我?”
大漠神君道:“多亏你被抓去了面纱,否则你死定了!”
黑蝴蝶道:“我不在乎一死,只是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大漠神君沉声道:“你想知道我是谁么?”
黑蝴蝶冷道:“你可以不告诉我你是谁,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大漠神君道:“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的底细……昔年你是江湖上的独身女侠,因为邓禹秋早年救过你的命,于是你想报邓禹秋救命之恩,在邓禹秋死后!”天山七杰“去天竺的途中,你曾经千方百计保护”天山龙女‘邓玉瑶,使之不受江湖浪子清风客的伤害……后来,又是你陪同邓玉瑶在大草原“塞北二妖”的手下死里逃生,一路艰辛,回到中原……“
黑蝴蝶听到这时,突然惊叫一声,截口道:“不要说了,我已猜出你是谁了……”
第十八章 往事如烟
“大漠神君”闻言一怔,沉声道:“如果你能猜对,在下便除去蒙面巾!”
黑蝴蝶道:“让我先提及一段往事,你可知道,昔年在武林颇有名气的”天山七杰“!据我所知,昔年那场浩劫使”天山七杰‘死了五个人,还有两个人没有死,一个是老七齐天柱,现在是齐家堡的堡主,一个是老五石默羽,被皇上亲口封为“病公子”,曾是牡丹门的掌教,浩劫之后传说他已死,而也有人说是诈死,只身去了海外……,让我猜,那“病公子’非但没死,必在海外异地修练成了绝世奇功,因为他失去了一臂,所以就只用腿,不用手,据此我已猜出,尊驾便是那”病公子“,也就是”天山七杰‘的老五冷面阎罗石默羽!“
话音未落,“大漠神君”仰面一声狂笑道:“哈哈!黑蝴蝶,果然精明不减当年!”
笑着,一把扯下蒙面巾,赫然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孔,不是“病公子”是谁!黑蝴蝶虽然有精神准备,待“病公子”真的活脱脱出现在面前时,也不由因之一惊,颤声道:“果然是你!”
“病公子”道:“昔年我确实是诈死埋名,只身去了大漠。
有幸遇上一位漠外异人,收我为徒,传我“风雷霹雷腿”绝技,武功学成后,我又几经磨炼,终于征服了大漠七十二部落一统大漠,人们尊我为“大漠神君‘!”
黑蝴蝶道:“你为什么要涉足中原?辽阔的大漠还不够你的马蹄驰聘么?”
“病公子”威然道:“我的马蹄不但要踏遍大漠,还要踏上天竺国的宫殿!”
黑蝴蝶道:“你的报负令人钦佩!”
“病公子”道:“我自认武功也为天下第一!”说着,一指“魔笛公子”,冷道:“你看!”天魔七十二杀手“在我面前也不过尔尔!”
黑蝴蝶黯然道:“他会死么?”
“病公子”道:“如果他没有深厚的内功,恐伯早己死了。
就是这样也过不去一个时辰,因为他受的是内伤。“
黑蝴蝶浑身一颤,急道:“他不能死!你应该救活他!”
“病公子”阴阴一笑道:“救活他?让他再去练成绝世奇功,将来要我的命,是么?”
黑蝴蝶摇了摇头,道:“如果你知道他是谁,你便不会这么说了!”
“病公子”叫道:“他不是”魔笛公子“么!他自称是冷鹏的徒弟!”
黑蝴蝶叹道:“还是你自己看吧!”
说着,来到昏迷的“魔笛公子”跟前,弯下腰去,小心地撕去“魔笛公子”脸上的人皮面具,抬头对“病公子”道:“你总该认得她吧!”
“病公子”定睛一看,不由惊叫一声,道:“原来是她!”
进木雕泥塑般地呆立在那里,竟一动不动。
“再看地上的”魔笛公子“,己变成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
“病公子”认出,正是自己的师妹,昔年美貌惊天下的第一美女,“天山龙女”邓玉瑶。
怔了片刻,“病公子”痛若地对黑蝴蝶道:“怎么回事?师妹她……”
黑蝴蝶叹息-声,抬跟注视着远处的山峦,悠悠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邓玉瑶说,昔年在天山铁玉与铁青云两人进行了最后一场殊死决斗,两个人都袭出了”血煞掌“,结果两个人都受了伤,铁青云自知活不长久,便抱着那关系到天山宝窟和武林秘谱的银狼滚进了山涧,铁玉也要跳涧自尽时,被玉瑶叫住……于是兄妹相认,两个人躲进了天山一个山洞里,铁玉知道自己命在旦夕,便把自己的”天魔七十二杀手‘练功秘诀告诉了玉瑶,让玉瑶练成绝技,日后为武林除害!并在洞里指点了几处精要关键之处,七天后便死了,玉瑶把铁玉葬在那个山洞里,又把父亲的乾坤剑放在铁玉的尸体旁然后封死洞,到庵院里找到我。“
“病公子”惊道:“师妹因何不带上乾坤剑?”
黑蝴蝶道:“玉瑶说,她炼成”天魔七十二杀手“后,要隐藏真实身份,用竹笛不用乾坤剑……后来她果然炼成了”天魔七十二杀手‘,把冷雕的坟掘开,将其尸骨移到别处,便自称是冷雕之徒,让人们以为冷雕昔年是诈死,并且在开南北英雄会时,她也去了,临走时告诉我,她要破坏英雄会,使其选不出武林领袖,因为当时慈善堡和“四大残人”对此虎视眈耽,选出的武林领袖也必然受到陷害……而我想这么说不过是一种借口,实际上是她心理受了刺激,因为她父亲曾经是武林领袖,而她觉得当世武林没任何一个人可与她父亲相比,所以也就不许有任何一个人成为武林领袖,也正是这种心理使她不许有人成为武功天下第一,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地声望地位赶上或者超过她的父亲……“
“病公子”点了点头,轻叹道:“当世武林也确实再没人及得上我师父,他是我最崇拜和尊敬的一个人!”
黑蝴蝶惨然道:“所以我说,看在你师父的情份上,你应该救她!”
“病公子”道:“我会的。”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丸红色丹药,递给黑蝴蝶道:“给她吃了吧,若是她没有深厚的内功,这药也救不了她!”
黑蝴蝶接过药丸,伏身掰开邓玉瑶的嘴,塞了进去,然后,起身对“病公子”道:“她醒来时,我怎么对她说,告诉她”大漠神君“就是你么!”
“病公子”沉声道:“告诉她吧、让她知道天下第一的人是她师哥,是她父亲的徒弟,还要告诉她,不管怎样我都是天山派的,有朝一日我会重震天山派的雄风。”黑蝴蝶眼圈一红道:“玉瑶很苦……”
“病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默然道:“只怕以后会更苦,因为纵然这药能救活她,也怕是武功尽废,与常人无异,而且以后永远也不能练武了,唉!悔不该我出腿太重……”
说着,仰头注目蓝天白云,挥了挥手道:“你们走吧,以后如遇麻烦可以提我的名字,我永远认她这个师妹!”
黑蝴蝶闻言,默默地伏身,正要去背地上的邓玉瑶,“病公子”朝一旁的几个红衣少女挥了一下手,便见一个红衣少把那匹金鞍玉镫的黄马牵到“病公子”跟前。
“病公子”看了一眼黑蝴蝶道:“你们骑我的马走吧,她好后就把这马卖了,马身上的金鞍玉镫足够你们享用一辈子,你们从此找一个清雅之处隐居起来吧,再不要涉足江湖是非了!”
黑蝴蝶闻言,弯腰抱起玉瑶身形一跃,跳上马背,对“病公子”道:“你放心吧,我们会按说的做!”
说完,双脚磕蹬,飞马而去。
“病公子”目送着黄马远去,轻喟一声,自语道:“师父,弟子对你总算略有补报!”
言毕,复又戴上那金黄的蒙面巾,双目中又射出威严的光,令人不敢逼视,又恢复了“大漠神君”那神圣不可侵犯姿态!“金铁双狐”这时来到“大漠神君”的身旁道:“神君,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大漠神君”沉声道:“我想应该等-个人的消息!”
金贞子道:“神君是指杜十三么?他刚刚来到,属下见神君与那个黑蝴蝶说话,便没有打扰。”
“大漠神君”一怔道:“他已来了?身法果然不同寻常!”
话音未落,苍松旁闪出了杜十三,近前,抱拳施礼道:“杜十三参见神君!”
“大漠神君”冷道:“小王子的人头呢?”
杜十三面带惭愧地道:“神君要的不是雪寒珠么,小王子若没了脑袋谁还知道雪寒珠的下落。”
“大漠神君”傲然道:“作为杀手就不应该有头脑,你可知道天竺国王让小王子带雪寒珠来中原的目的么?那不过是想转移我们的视线,想把我引到中原,欲在我离开大漠后,收服七十二部落,分散我的势力,使他厉兵秣马争取时间,好在我识破了他的阴谋,依然按兵不动,暗中借助慈善堡的力量想在中原抓住小王子,不料,甄家父子对我阳奉阴违,心存二意,对追捕小王子并不卖力,致使小王子一直没有抓到,我另一方面雇你们追杀小王子,不过是对小王子进行威逼恐吓,让他尽快地把雪寒珠送回天竺,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被杀,雪寒珠遗失中原,那么天竺的玉玺也就永远在”鬼谷毒窟“中取不出来,那”鬼谷毒窟‘内毒雾弥漫,别说是人就是一条虫子也不敢进去,唯一的进毒窟办法是拿着雪寒珠,用奇寒之气,把毒雾压迫在人的腰际,我也想过凭你们的武功是杀不死小王子的,所以才走这步险棋。“
“谁知,事情的发展很令人失望,尽管我后来又让”金铁双狐“和”三绝居士‘来了中原,可是却仍然一无所获,时至今日,小王子还没有抓到,雪寒珠也下落不明,又听说铁血盟的势力在中原日渐强盛,我不得不亲自来中原……“
杜十三道:“在下当初受雇追杀小王子时曾有言在先,若不能献上小王子的人头,自愿砍下-支手给你,因为在下从未白花过别人的银子。”
“大漠神君”闻言,扬声笑道:“区区几两银子,何必认真!”
他“认真”二字刚一出口,便不由怔住,见面前的杜十三已挥剑砍下左手,正用衣襟捂住断腕,鲜血不住地记下,他顿时心血一热,从怀中掏出那个小玉瓶倒出两丸红色丹药,递到杜十三面前道:“这是当世第一奇药”血粒丹“,不但能解人间百毒,还可以增元气补经血,去病延年,乃是崂山炼丹仙子送给在下的药中珍品。”
杜十三疼得额头汗珠直冒,紧咬牙关,见“大漠神君”递过“血粒丹”,便伸手接了,将一丸放进嘴里吃了,把另一丸揣进怀内,沉声道:“多谢神君!在下告辞了!从此你我扯平,谁也不欠谁的!”
说完,身形一飘,扬长而去。
“大漠神君”看着地上杜十三那支断手,沉默半晌,叹道:“好一条汉子!”
说完,对“金铁双狐”道:“去把”阴风魔女“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别忘了把这只手也一同埋了,他们都是中原武林的英豪!”
“金铁双狐”答应一声,领着别的红衣女子埋了水天姑的尸体和杜十三的那只手。
然后,“金铁双狐”又来到“大漠神君”身旁,金贞子道:“禀抻君,已按你的吩咐办了!”
“大漠神君”点了点头道:“咱们走吧,去慈善堡,那里的新主人该是我们。”
话音未落,有一条青影从山下飘然而到,接口道:“神君,那里的一切都已经为您安排妥当,住在那里的铁血盟徒皆都云散了……”
“大漠神君”一见来人,便沉声道:“三绝居士,我知道在我的生活方面你一向做得很好,但是有一件事你却令我失望。”
“三绝居土”恭立一旁,低声道:“属下无能,没有抓住小王子……甚至没有见到过。”“大漠神君”道:“凭你的三绝之技不说可以打遍中原武林无敌手,至少对付一些庸常之辈也绰绰有余,可是你……”
“三绝居土”瞟了“金铁双狐”一眼,道:“属下探听到消息,那小王子已经离开了齐家堡!”
“金铁双狐”闻言,顿时神色一肃。
金贞子道:“你是说我们说的消息不准确?我们知道那小王子一直与齐天柱的儿子在一起,不在齐家堡也是躲在附近的山上。”
“三绝居士”道:“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山都搜查遍?怎么知道他们藏在哪里?”
铁玉仙冷道:“搜山不是办法,至少我们可以找齐家堡要人!”
“三绝居士”正要开口,一旁的“大漠神君”冷道:“够了!你们不要说了。”
“金铁双狐”和“三绝居士”立即缄口,齐声道:“是!神君。”
“大漠神君”道:“三绝居士,你速到青城剑派找公孙堂,让他派”施风双剑“随你去齐家堡,把齐天柱给我请来,我要用他引他儿子出面,你们不是说他儿子一直与小王子在一起么!”
“三绝居士”闻言,迟疑道:“这办法不太好吧,齐家堡与我们并无冤仇。”
“大漠神君”勃然怒道:“你可从来对我的话言听许从……”
“三绝居士”叹息一声道:“这次属下实难从命。”
“大漠神君”道:“有理由么?”
“三绝居士”道:“只因那齐二柱是家母之徒,又在属下性命危险时舍身相救,为人总得讲良心,属下不能恩将仇报。”
“大漠神君”闻言思忖了片刻,叹息道:“你走吧,我们的缘份尽了!” “三绝居士”道:“神君,属下不想离开你,除了这件事,属下定会舍身去办!”
“大漠神君”冷笑道:“你还是走吧,既然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我不能姑息不听我话的人!你知道换了别人后果会怎么样。”
“三绝居士”闻言,扑身跪倒,感动道:“谢神君不杀之恩!属下虽然离开神君,但神君之恩一定铭刻心中不论何时定候机以报。”
“大漠神君”背过身去,长叹一声道:“你走吧……”
“三绝居士”这才起身,又朝“金铁双狐”抱了抱拳,道:“在此别过,后会有期。”
“金铁双狐”也抱拳还礼。
“三绝居士”这才飘然下山,扬长而去。
“三绝居士”一走,“大漠神君”立即回过身,对“金铁双狐”道:“看来只有你们亲自前去了,记住只把齐天柱请来,不伤他……也许你们已经知道,他是我师弟……”
“金铁双狐”齐声应道:“是,神君!”
“大漠神君”道:“我在慈善堡等你们。”
柳金童和杨若英回到昆仑山时,已是薄暮时分。
两个人径直来到紫云阁,正要走进柳逢春的禅室,但见室内柳逢春盘腿坐在床上,门口站着马鹏和彭英。
两个人一走过来,彭英急忙把两个人带到一旁,低声对金童道:“你们不要进去,师父他正在运功调息,受不得惊扰!”
柳金童道:“我爹没事吧!”
彭英道:“基本上已恢复,金童,你是怎么逃脱的,我们一直很牵挂,可是因师父治伤,脱不得身……正想近日想办法去救你。”
柳金童轻叹一声道:“说来话长,彭大哥,我们以后再谈吧,今天我们急着赶回来是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们……”
彭英略显惊异道:“什么事?莫非铁血盟要对咱们昆仑派下手么?”
柳金童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大漠神君已来到中原,并把水天姑找去,可能免不了一场决斗。”
彭英惊道:“”大漠神君“终于亲自出马了。”
杨若英道:“”魔笛公子“也露面了,正是他击败了水天姑救出了金童哥。”
彭英惊道:“”魔笛公子“?他怎么肯帮助我们?”
杨若英道:“是那个黑瑚蝶找的他。”
彭英双眉紧蹙,轻声道:“越发地扑朔迷离了。”
柳金童道:“不知道水天姑与”大漠神君“交手会是怎样的结果?”
彭英道:“若是”大漠神君“战胜了水天姑,那么齐家堡就大难临头了。”
柳金童和杨若英闻言一惊。
金童道:“因为小王子么?”
彭英点了点头道:“好在小王子不在齐家堡,否则这次必是在劫难逃。”
正说到这里,门口的马鹏低声道:“师父调息已毕,让你们进屋来说话。”
彭英、金童和杨若英闻言,便都进了禅室。
柳逢春一见走进来的柳金童,不由叹道:“宝儿,你受苦了!”
柳金童眼中立时涌满泪水,低声道:“爹,你身体……”
柳逢春笑道:“基本上已经复元,宝儿,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彭英一旁道:“我已经问过金童了,是黑蝴蝶请来了”魔笛公子“战胜了水天姑才把他救了出来。”
柳逢春一惊道:“”魔笛公子“?他终于露面了!”
彭英道:“听金童说!”大漠神君“已来到了中原,我猜他第一步便可能要对齐家堡下手,抓不住小王子,也会抓齐天柱夫妇为人质……”
柳逢春思忖道:“很有可能。”
柳金童急切道:“我们应该去救齐家堡!”
彭英道:“我想,齐家堡自然要救,因为”大漠神君“一定不会亲自去,而对付他的手下并不很难,问题是”大漠神君‘没有人能敌得,一旦他出面,武林又免不了血雨腥风。“
马鹏道:“那怎么办?我们也不能看着齐家堡受危险,坐视不管!”
柳逢春看了金童一眼道:“宝儿,你神色不太好,身体感觉怎么样?”
柳金童道:“孩儿吃了”金铁双狐“给的解药,感觉很好……”
柳逢春看了一眼彭英道:“我想让金童和杨姑娘去一趟崂山……”
彭英双睛一亮道:“师父,你是说让金童去崂山找他爷爷,取些帮助他恢复元气的丹药,再取二丸能增功助气的丹药,然后找到齐二柱,让人去练”悲掌神功“,这样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把神功练成,用来与”大漠神君‘较量高下……“
柳金童点了点头道:“只有那悲掌神功才有希望击败”大漠神君“!”
马鹏道:“我们也没见过”大漠神君“,他怎样厉害我们也不知道,或许是个浪得虚名之辈,也未可知。”
彭英道:“绝然不会!”大漠神君“若是平庸之辈,怎么能有这么庞大的势力!”
柳逢春道:“不管怎样有备无患,宝几,你和杨姑娘明天清晨就动身,备两匹快马,回来越快越好!”
柳金童和杨若英答应一声,出了屋去。
柳逢春又对彭英和马鹏道:“咱们现在就备马立即去齐家堡,说不定今夜”大漠神君“就会派人前去。”
彭英关切地道:“师父,你的伤?”
柳逢春笑道:“没事了,我又不是泥捏的。”
马鹏道:“师父,若是”大漠神君“亲自去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多带些人?”
柳逢春摇了摇头道:“若是”大漠神君‘出马,我们带多少人也没用,不是他亲自出马,我们三个人己足矣!“
夜,万簌俱寂。
齐家堡笼罩在一片朦陇的月色里。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四匹黑色铁骑由远及近狂奔而来,到了齐家堡外,稍作停留,然后径直策马奔向堡内一座高门大院,近前,马上四个人甩蹬离鞍跳下坐骑,把马在大门外的拴马桩上拴好,抬头看了看高达丈余的院墙,齐声暴叱,飞身跃上,翩然落进院内,身形掠起直扑向那依然灯火通明的正房。
到了房前,留下两个人守在门外,另外两个人身形一飘已经破窗冲进房内,见房内一男一女正在喝茶闲话,遂双剑一指,其中一个人沉声道:“齐堡主,我们奉”大模神君“之命来请你去一道慈善堡。”
破窗而人的正是“金铁双狐”,适才说话的人是金贞子。
在室内的品茶闲话的是齐天柱和妻子江雪梅。
对于“金铁双狐”突然袭人固然使齐天柱夫妇大吃一惊,而更加吃惊的还是听到“大漠神君”已到中原的消息,夫妻俩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震呆了。
少顷,齐天柱下意识地站起身,瞥了一跟挂在墙上的红毛宝刀,怒道:“”大漠神君“为什么让我去?我又不认识他!”
铁玉仙阴阴一笑道:“可是你一定认识小王子吧,我们神君正是要找你要人的!”
江雪梅浑身一颤,道:“你们是想抓我丈夫作人质,逼小王子出来么?”
金贞子冷笑道:“就算是这样吧!”
齐天柱不再说话,突然身形往前一纵,已到墙跟前,正欲伸手摘下墙上的红毛宝刀,不料铁玉仙弹身近前手中剑一挡齐天柱伸向墙的手,怒道:“齐堡主,你还是老实一些的好,若非神君关照不能伤你,我们可从来没有手软过。”
齐天柱懊丧地道:“大漠神君是什么东西,他要见老子怎么不亲自来?难道你们让我去见他,我就肯去么?老子又不是吃他饭长大的!”
铁玉仙冷道:“有话你还是留着对神君说吧,我们只知道把你带走交给神君!”
齐天柱双眼一瞪,怒道:“你们说带走就能带走我么!”
金贞子和铁玉仙互视一眼,都微微一笑,金贞子道:“我们自信不会白来!”
话音未落,突然窗外有人低声急道:“还啰嗦什么!快动手!堡外似乎有马蹄声……”
“金铁双狐”闻言顿时神色一肃,金贞子道:“齐堡主,得罪了!”
说着抢步欺身抖剑向齐天柱胸前刺来,齐天柱见状急忙向旁躲身避开,谁知金贞子身形蓦地一旋,已贴近齐天柱,齐天柱见金贞子背向自己贴近身来,正想出双掌把她推出,不料金贞子双肘齐出,同时撞向齐天柱的两肋,齐天柱猝不及防,被双肘同时击中,身形向后退出三四步,还没等站稳,铁玉仙飘,身而至,疾出剑指制使了他上身的几处要穴,然后冷冷地道:“走吧,齐堡主,马匹在外面……”
齐天柱正欲开口大骂,一眼看见了江雪梅,便叹息道:“柱他娘,你别难过,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说着昂然举步向门外走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回头对江雪梅又道:“等柱儿回来,让他把刀还给杨若英……”
江雪梅默默地点了点头,泪水夺眶而出,她正想也跟随出屋,铁玉仙用剑把她挡住,冷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砍下你一只脚!”
江雪梅勃然怒道:“我和你们拼了!”说着便要挥掌劈向铁玉仙,突听门口的齐天柱喊道:“柱他娘……”
江雪梅闻言止住手,叹息一声,垂下手臂,齐天柱道:“你好好照顾家业,我死不了就会回来!”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一到屋外,站在窗外的两个黑衣人便一左-右,上前挟起齐天柱,飞快地奔向大门,到了近前,守门的一个老汉正欲开口被跟随在后面的铁玉仙抬手一剑刺中前胸,立时身形跌倒在门旁。
齐天柱见守门老汉中剑毙命,怒吼一声:“兔崽子!”金贞子闻言,在背后剑指疾伸封住了齐天柱的哑穴,齐天柱怒极恨极却骂不出声,穴道被制又动弹不得,气恨交织,哼了一声昏迷了过去。
这时,“金铁双狐”已经打开大门,那两个黑衣人挟持着齐天柱冲出大门正想奔向拴马桩去解马匹,一抬头,不由蓦地怔住了。
但见在拴马桩旁站着三个人,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不远处,站着三匹龙驹神骏。
“金铁双狐”从大门里一冲出,见状也不由一怔,金贞子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挟持着齐天柱的两个黑衣人把齐天柱放在地上,不等那三个人开口,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他们是昆仑山派掌门柳逢春和他的两个徒弟飞刀手马鹏和鬼精灵彭英!”
“金铁双狐”闻言,不由微微一怔。
这时,便听彭英笑道:“想不到”旋风双剑“也干这种勾当,现在可以证实青城剑派对”大漠神君‘暗送秋波了!“
这两个黑衣人正是青城剑派掌门公孙堂的两个徒弟,“旋风双剑”潘金鸣和陆震远,这天接近中午时“金铁双狐”赶到了青城,找到了公孙堂转告了“大漠神君”的指令,要让“旋风双剑”协助来绑架齐天柱,公孙堂一口答应,并备了四匹快马,四个人跃马扬鞭,遂连夜奔至,不料大功垂成之际,竟然碰上了昆仑派的人。
潘金鸣和陆震远交换了一下眼色。
陆震远冷道:“彭英,至于我们青城剑派对谁暗送秋波。
那是掌门的事,我们只知道听从掌门的指令!“
柳逢春冷道:“脑袋长在你们自己的脖子上,公孙堂明明是错误的,你们也要听么!”
潘金鸣道:“我们怎么知道师父是错是对少!”
柳逢春道:“他让你俩协助”大漠神君“的人抓齐天柱便是错!你们知道不知道:”大摸神君‘无非是想以为他人质逼小王子出面,而他抓小王子的目的是为了得到雪寒珠,一旦“大漠神君”得到雪寒珠,他便会篡夺天竺国王之位,进而征服整个中原武林,那时候武林中又免不了遭受一场劫难,会有多少正直武人,豪放侠士遭到杀戳!“
潘金鸣道:“我们不管那么许多,只知道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
柳逢春怒道:“你们执迷不悟,迟早会后悔的!”
铁玉仙一旁冷道:“柳掌门,你是那个柳金童的父亲吧!你知道令郎可是我们救的,看在这一点上,你们也不应该和我们过不去。”
柳逢春怒道:“无稽之谈。犬子乃是黑蝴蝶请来”魔笛公子“将其救出,怎么会是进你们救的?”
铁玉仙道:“不错,我们没有与”阴风魔女“厮杀,然而是我们献出解药解了令郎吃下的”迎春仙丹‘和“大泄力丸”的毒性……否则,你想一想就知道令郎是怎样的一种神态,那会比死还难受!“
柳逢春闻言一怔,顿了顿又道:“在下一向爱憎分明,你们救了犬子本人固然不胜感激,而你们残害无辜,在下身为侠义道,却不忍坐视不管,况且,在下与齐天柱一度交情很深。
所以,在下想说,咱们还是不交手的好,你们回去对“大漠神君”说,齐天柱是我柳逢春救下的,他若想要人可以来找我柳逢春!“
金贞子和铁玉仙对视一眼,两个人微微点了点头,金贞子道:“柳掌门并不了解我们神君的为人,对于他的命令我们不敢有丝毫违悖,若我等不能把齐天柱带回,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等实难应允,要么战死此地,要么把人带走。”
“旋风双剑”闻言也都轻叹一声,潘金鸣道:“也只好如此了,否则公孙师父也不好向”大漠神君“交待!”
柳逢春闻言,立即面罩寒霜,冷道:“你们想到没有,一旦动手会死人的!”
金贞子傲然道:“大凡江湖人,出道那一天使应想到这一点!”
话音未落,冷叱-声,身形一弹电射而出,挥剑袭向柳逢春,铁玉仙一见金贞子挥剑冲上,也一抖身形,随后跟上,执剑在手,欲在柳逢春闪避时攻入空门之处。
柳逢春一见“金铁双狐”的身法不由惊叫一声,道:“好个”飞狐三跃步法“,果然非同寻常!”
说话同时,已挥剑迎出,便听一声金铁交鸣,封开金贞子的来剑,又反手一划,把铁玉仙袭向自己肋间的一剑格开,紧接着飘身而上,抖剑反攻。
一旁的马鹏和彭英见柳逢春与“金铁双狐”厮杀一处,正,想扑上助战,潘金鸣和陆震远挥剑迎上,立即厮拼一起。
柳逢春与“金铁双狐”正然厮拼,突然觉得胸前一阵剧痛,身子开始发颤,双脚发飘,他暗暗吃惊,知道被“鬼魅阴风”击中的内伤又开始复发,便急忙运功调息,但是,面对“金铁双狐”简捷实用而又狠毒的一个个杀招他又不能不拼尽全力进行对付,渐渐地觉得头晕眼花,他竭力地坚持着,暗想,若不在此刻袭出宝镖,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心念及此,便震力清啸身形凌空而起,身形起在空中手里已掏出龙凤雌雄宝镖,但见右手一挥,正想袭出宝镖,然而,只觉心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身形从空中直坠而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龙凤雌雄宝镖“锵”然落地,发出一团红火。
“金铁双狐”不知问故,惊惧地急忙飘身退开,见柳逢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旁的龙凤雌雄宝镖红光进射耀入二目!正然与“旋风双剑”厮拼的马鹏和彭英,偷眼见了,不由大惊,齐声暴喝,丢下“旋风双剑”奔到柳逢春身旁。
彭英抓起地上龙凤雌雄宝镖,揣进革囊,弯腰抱起柳逢春,向不远的马匹奔过去……
潘金鸣和陆震远见了,齐声清啸飘身抢在彭英的前头,双剑一指,拦住了去路。
潘金鸣冷道:“鬼精灵,交出那龙凤雌雄宝镖我们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彭英怒道:“想不到你们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马鹏飘身来到彭英身旁,见状对潘金鸣道:“若交出宝镖你们当真可以放我们走么!”
潘金鸣道:“那是自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马鹏对彭英道:“救师父性命要紧,我们还是把宝镖给他们吧!”
彭英一怔,旋即叹道:“也好!宝镖在我革囊之中,你取出送给他们吧,我背着师父,腾不出手!”
马鹏闻言走近彭英,探手革囊掏了一下,然后扬声对面前的“旋风双剑”道:“你们接着,宝镖我给你们扔过去!”
说着话,身形往前一飘,右手疾扬,但见银光进射,袭向“旋风双剑”。
“旋风双剑”见银光迅急袭来,不由齐声惊叫“飞刀!”身形急向后掠,可是哪里还躲得开,只听两声惨叫,七把飞刀已全部刺进“旋风双剑”的身上,潘金鸣和陆震远身形摇晃了几下便-头栽倒,气绝身亡。 马鹏一见“旋风双剑”倒下,便转过头去寻找“金铁双狐”,见“金铁双狐”已经把齐天柱的身体横放在马背上,两个人骑上另外两匹马,牵着托着齐天柱的那匹马,正要离去。
他对彭英急道:“我去挡住他们!”
彭英急忙阻止道:“你不是她俩的对手,还是先救师父……”
说着把背上的柳逢春放在地上。
马鹏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丸丹药,正要塞进柳逢春的嘴里。
彭英拭了一下柳逢春的脉博,叹息道:“师父已仙逝了!” 马鹏闻言大惊,不由声泪俱下地喊了一声:“师父!”扑在柳逢春身上,恸哭起来。 彭英也是泪如雨下,喃喃道:“原来师父的内伤一直未愈……”
马鹏猛地拾起头,怒道:“我要去找”阴风魔女“。为师父报仇,她是杀害师父的真正凶手!”
彭英道:“但愿她还活着。”
马鹏急道:“你说什么?她会死么?”
彭英道:“如果她与”大漠神君“决斗……”
马鹏又流泪道:“那杀师之仇?”
彭英恨恨道:“这所有一切都要归罪”大漠神君“,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我们暂且回山安葬师父,等金童取回丹药,就去找齐二柱他们,师父说过欲胜”大漠神君‘必须用“悲掌神功”……“
说完,两个人带着柳逢春的尸体,飞马回山……
夜色愈浓,齐家堡恢复了一片死寂。
七天以后。
彭英和马鹏离开昆仑山,策马急驰来到了三丽山庄,找到了齐二柱、银萍和小王子。
几个在一间清洁的雅室见了面,彭英见小王子脸色红润,双目有神,知道他伤已愈,便道:“见你的伤已养好,我们就放心了。”
小王子笑道:“多亏二柱和银萍他们精心照料!”
彭英道:“你们对外面的事可能还不知道?”
小王子惊异道:“外面出了什么事?”
彭英叹道:“这些天外面出了些惊天动地的大事,首先是”魔笛公子“现身,战败了”阴风魔女‘救出了金童。“
二柱喜道:“这是一件好事啊!”
彭英看了二柱一眼道:“接下来”大漠神君“已到中原。
并且与“阴风魔女”见了面,至于他们见面的情况还不清楚。
最为不幸的是金童的父亲,也是我们的师父,已经仙逝……“
银萍叹息道:“难怪金童没有来。”
小王子沉声道:“是谁杀害了柳伯伯?”
彭英道:“师父中了”阴风魔女“的”鬼魅阴风‘,后来在……“看了二柱一眼,话锋-转道:”在与“金铁双狐”厮杀时内伤复发……“
银萍道:“金童他还好吧。”
彭英道:“金童七天前与椅若英去了一趟崂山,昨天晚上才回来,他一路劳苦,加之得知父亲新丧,一时积郁成疾,已卧病不起。”
银萍道:“要紧么?”
彭英笑道:“不要紧,但至少要息养些天。”
小王子看了彭英一眼,低声道:“彭大哥与马大哥前来的目的,是不是想让我们速去练悲掌神功?”
彭英顿首道:“只有悲掌神功,才有希望战胜”大漠神君“!”
小王子叹道:“可是凭我们目前的功力,恐怕在短时间内很难练成绝顶之境界!”
彭英道:“金童已从崂山取回了两颗”精雀胆“,那是的山炼丹仙子给金童的见面礼,据说人吃了一颗便可以增加十年的功力,我已经把这两颗”精雀胆‘拿来了,你们谁若练悲掌神功就给谁吃-颗!“
二柱看了银萍一眼,又看了小王子一眼,低声道:“给他俩吃吧……”
银萍猛然抬起头,瞟了二柱一眼,美目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神情,见二柱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她幽幽地叹息一声,垂下头去……
小王子眼中异彩进射,笑道:“二柱,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彭英笑道:“那好吧,就让斯木良和银萍同练悲掌神功。”
说着,掏出了两颗“精雀胆”,分别递给了小王子和银萍。
笑道:“待你们进入石窟后再吃。”
小王子和银萍伸手接过“精雀胆”,各自放进怀中。
彭英看了齐二柱一眼,笑道:“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动身去西莽山吧,二柱,你帮他们寻到那个石窟后,就到昆仑山去,我们还有事对你说……”
二柱点了点头,帐然道:“知道了,找到那个石窟后就去昆仑山。”
小王子望了一眼窗外道:“现在已近中午,咱们正好动身,明天早晨就能赶到西莽山。”
彭英道:“路上一定要小心,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你们肩担挽救武林劫难的重任,千万马虎不得!”
二柱伸手拿过自己的藤杖,神色凄楚地道:“我们走吧!”
小王子和银萍互视-眼,都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几个人起身出了雅室,二柱、银萍和小王子与彭英,马鹏话别之后,便匆匆上路,赶奔西莽山而去。
见三个人的背影远去,彭英回头对马鹏笑道:“求菩萨保佑他们!”
马鹏也笑道:“菩萨会保佑他们的!”
说着话,两人走向拴在庄门旁的马匹,彭英解下自己坐马的缰绳,道:“咱们回山吧,金童病得不轻。”
马鹏道:“师弟,你先回去吧,我想到洛阳去一趟,看看秀兰……”
彭英笑道:“师兄,你应该弄些银子早日把她赎出来,免得”两地牵肠空思念,一枕冰衾到天明。“”
马鹏脸略略一红,道:“我哪里去弄那么多银子?”
说着话,两人都已飞身上马。
马鹏道:“我去去便回。”
说完,一拨马头,向着洛阳的方向急驰而去……
清晨。
经过一夜急奔的二柱、银萍和小王子终于来到了西莽山。
三个人刚刚走进山口,突然走在前面的二柱警觉道:“树上好像有人!”
小王子和银萍闻言一怔,三个人停住脚步,小王子看了一眼身旁不远山崖上的几棵树,扬声道:“不知我们打扰了哪路朋友?”
话音未落,树间人影一闪,翩然落下一个人来。
一见树上落下之人,二柱双睛一亮,惊喜道:“明珠!怎么会是你呀?” 从树上翩然而下的正是海明珠,她听二柱对自己说话,便神色紧张地道:“你们果然来了!”
银萍一惊,惑然道:“已经有人知道我们会来么!”
明球道:“好像是,因为我适才发现这里有几个陌生人行为鬼祟,如果你们是来练悲掌神功的话……” 小王子惊道:“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明珠道:“我那天离开你们后一直四处寻找我母亲,终于打听到我母亲在这-带隐藏……”
二柱皱眉道:“明珠,可能你发现的人与我们无关,因为我们来知道的人并不多!”
明珠道:“依我看你们还是别进山的好,万一……”
银萍一旁冷笑一声,截口道:“万一我们练成悲掌神功,你就彻底地失望了,是不是!要我说,你说在这里发现可疑人,不过是对我们的恫吓,真正的目的还是在悲掌神功……”
明珠闻言。瞟了银萍一眼,傲然一笑道:“你这么理解我没有办法,脑袋长在你的脖子上,你可以什么都想,只是你不该把这种想法说出来,你应该知道,一旦说出口便是对我的污辱!”
银萍冷笑道:“污辱!我说得不对么!”
明珠气道:“自然不对,我不过是为了你们好,其实若不是二柱带你们来,我才不管你们的死活!”
二柱道:“明珠,你别生气,银萍不过是猜想罢了。”
明珠瞥了二柱一眼,酸楚地一笑含泪道:“二柱,你这么护着她!是不是你和她去练悲掌神功,那么这个小王子来干什么?”
二柱轻叹一声,垂下头,低声道:“是他俩练……”
明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旋即又叹息一声道:“二柱……你,唉!你为什么要放弃,若早知她不与你练,我还会放弃么……也好,我们可以……”
二柱嗫嚅道:“只要她好,我还有什么说的。”
小王子一旁插嘴道:“海姑娘,你别误解,是二柱主动让我们练的。”
明珠气道:“我会误解么!二柱的为人你我心里都清楚!”
小王子道:“既然这样,你就不应该在此阻止我们进山,因为现在”大漠神君“已入中原,为了挽救中原武林我们宜早些开始练功!”
明珠冷冷一笑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明明出于对你们的关心,提醒你们别上了别人的当,而你们却说我的不是。
好吧,你们进山吧,反正倒霉的不是我!“
二柱望了一眼明珠,动情地道:“明珠,我找到石窟后就离开这里……你呢?”
明珠深情地注视着二柱,柔声道:“我等你……然后咱们一起去找我母亲我要告诉她……”
刚说到这里,突然半空中响起一声冷笑,有人大声道:“只可惜你们都已经没有机会!”
话音未落,从两旁的树上和山崖上纷纷闪出几个红衣少女,说话的是左边树端上站着的两个红衣女子,话音一落,这两个女子已飘然落下,堵住进山的道路,其中一个冷道:“你们到底是来了!。明珠见状,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有些幸灾乐祸地瞟了银萍一眼,嘲讽道:”怎么样?你总该相信我不是信口雌黄了吧!“
银萍悻悻地哼了一声,把目光投向小王子。
小王子神色凝重,注视着面前的两个红衣女子,一言不发。
倒是二柱天不怕,地不怕,听红衣女子这么一说,使笑道:“这么说来,你们知道我们要来,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两个红衣女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扬声道:“几乎是一夜了!”
话音未落,一旁山上有人朗声笑道:“很简单,是我告诉她们的!”
说着,有一个人慢慢走下山来,站在山崖上和树端上的几个红衣少女见那个人走下山,便也纷纷跟着下了山,簇拥着走到二柱等人面前。
一见从山上被族拥着走下的那个人,突然小王子惊恐地喊了一声:“大漠神君!”
二柱,银萍和明珠闻言,一齐把目光投向这个人,但见此人身披金黄色斗篷,脸罩金黄色蒙面巾,头戴金黄色英雄冠,卓立在那里,如同一尊金甲天神,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最先从树上落下的那两个红衣女子,齐声叱道:“你等既然认出神君,因何立而不跪?!”
二柱傲然道:“为什么要给他下跪!他又不是谁的爹!”
明珠一旁附声道:“便是我爹我也没跪过!”
“大漠神君”听了,威然一笑道:“”金铁双狐“不要勉强他们。”
“金铁双狐”齐声应道:“是,神君!”说完便退到一旁。
“大漠神君”走了几步,来到四个人面前,傲然道:“小王子,见你一面真不容易,但我们到底见面了。”
小王子微喟道:“好在我们并不陌生,否则我会认不出神君!”
“大漠神君”道:“最初我见到你的你还不到十岁……”
小王子道:“神君,你们在此等我们,该不是为了找我叙旧吧!”
“大漠神君”笑道:“其实是一样的,没有昨天的起因不会有今天的行动,更不会有明天的结果!”
小王子漠然道:“今天的行动也许是神君的杰作,但明天的结果恐怕不会令神君满意!”
“大漠神君”道:“有了完美的行动,一定能有完美的结果,在下一直对此深信不疑!”
小王子冷道:“我想说一句令神君失望的话,因为这句话你一定很想听!”
“大漠神君”傲然道:“你想告诉我雪寒珠的下落,是不是?我想你一定不会带在身上……”
小王子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告诉你雪寒珠的下落……简单地说我已经把雪寒珠送回天竺了!”
“大漠神君”眉头微微一蹙,冷笑道:“你怎么让我相信你的话?”
小王子道:“神君不会不知道”销魂鸟“吧,九天神龙柳苍林曾经从天竺带回来一只,有幸我得到了它,我知道它又名”千里思归‘。于是我放飞了“销魂鸟”,让它把雪寒珠带回了天竺……“ ’”大漠神君“微微一怔,沉声道:”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那雪寒珠你一定不会永远放在中原,因为你知道自己的性命随时都有危险,而雪寒珠的得失又关系到天竺传国玉玺的得失。
你更清楚那玉玺乃是国王的象征,没有它我即使得到了王位,也统制不了天竺的国人……“
小王子道:“神君也一定知道,既然雪寒珠已回到天竺,我仍然留在中原的原因。”
“大漠神君”冷道:“一则是你发现了悲掌神功,想练成后回去对付我!二则是迟迟不回去,使我分散精力,不能对天竺国王动手!能把我引来中原便是你所希望的!”
小王子道:“现在我虽然练不成悲掌神功,但后两点我达到了。”
“大漠神君”冷道:“你说这话也许还为时过早,虽然我暂时得不到雪寒珠,但我要成为中原武林领袖,然后挥戈天竺,与瑜慧法王里应外合一举夺取天竺国王之位,王位到手还怕玉玺不到手么!”
小王子道:“你是想借助中原武林的力量?”
“大漠神君”道:“必须如此,因为我知道一离开大漠,那里的势力也许会倒向天竺国王一边……”
小王子面露得意,展颜一笑道:“你也有输的时候!”
“大漠神君”冷道:“我不会输,我会赢!一定会赢!”
小王子道:“我知道我已经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可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我并不是铁良的儿子,也不叫斯木良,我是天竺国王的第四个儿子霍都泰,自幼被父王送到”大雄宝寺“习武,只因长相与铁良相似,父王便让我冒充铁良的儿子来到中原,意在能得到中原武林许多人的保护和帮助。”
“大漠神君”正要开口,一旁的二柱突然暴怒道:“你不是铁良的儿子!你欺骗了我们!”
小王子狡黯地一笑道:“只因你们太善良……”
银萍双睛含泪,气道:“可怜我那痴情的姐姐,她到死还深爱着你!正是你给我们带来了灾难和不幸!”
小王子阴险地一笑道:“肖姑娘你应该感谢”大漠神君“,否则你恨我也晚了……”
银萍气得粉面潮红,伸手抓住了剑柄……
就在这时,“大漠神君”对小王子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小王子面色立时变得狰狞可怕,厉声道:“我只想说一句,我遗憾的是,没能亲手杀死你!”
“大漠神君”闻言,慢慢转过身,抬头仰视着远方的山峰,轻叹道:“真可惜……”
“大漠神君”话音未落,一旁的“金铁双狐”已经疾身掠出,双剑闪处,小王子惨叫一声,胸膛被双剑直刺而入待双剑抽出,小王子立时血溅身亡,魂归天外……
“金铁双狐”见小王子倒地身亡,便弯下腰,在小王子身上仔细按摸了一遍,然后直起身,金贞子对“大漠神君”道:“禀神君,没有发现雪寒珠。”
“大漠神君”点了点头道:“也许他说的是实话!”
说着蓦然回首逼视着二柱,冷道:“你就是齐二柱?”
二柱一惊,点头道:“我是……”
“大漠神君”道:“你经常与他在一起,可知道他有没有”销魂鸟“?”
二柱道:“他没有。”销魂鸟“是柳金童的,不过听金童说那鸟丢了!”
“大漠神君”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道:“雪寒珠确是被人用那鸟带回天竺了!”说着,又逼视着二柱,冷道:“听说是你发现了”鸳鸯大悲掌“武功秘籍?想让小王子他们练成对付我,是么?”
二柱道:“是的,因为彭大哥说,只有练成悲掌神功,才有希望战胜你。”
“大漠神君”道:“你竟然肯对我说实话,不怕我杀了你么!”
二柱胸脯一挺,大声道:“你要杀我害怕也没用,况且,我也没必要说假话。”
“大漠神君”道:“你说那悲掌神功秘籍藏在什么地方?”
二柱道:“一个石窟里,石窟里有一个”鸳鸯银盒“,里面放着一本黄色绢书,封面上写着”悲掌神功,无敌天下‘。“
“大漠神君”道:“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但那将成为千古之谜。因为我要杀死你,那样世上就没有谁知道那个石窟在何处了!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带我去那石窟,这是结束这一切最好的办法。”
二柱黯然道:“一见到你我就想到死了,可是我死不足惜,只是没能见我爹娘一面,我死了,他们一定很伤心!”
“大漠神君”道:“我可以在你死后,让人把尸体给他送去……因为你是个忠厚的好孩子……”
二柱道:“你说话会算数么?”
“大漠神君”点了点头道:“决不失言!我还会让人为你准备一口上好棺材。”
二柱突然笑道:“都说你神功盖世,还是你出手杀死我吧,临死我也好见识一下你的神功……” “大漠神君”道:“我答应你!”
说着,正想挥腿弹出,突然一旁有人惊叫一声,飞身掠到二柱身前,用身体挡住二柱,抬头对“大漠神君”惨然道:“你还是先杀死我好了!”
“大漠神君”一看护住二柱的女子,猝然一怔,竟然觉得这女子十分眼熟,便道:“姑娘,你是谁?我并未说让你也死!”
这女子道:“我叫海明珠!因为我喜欢他,不忍心看着他先死,反正你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这里,所以还是让我先他而死吧,免得我为他伤心!”
“大漠神君”一怔,正欲开口。
二柱急忙截口道:“神君,你不要杀她,她不知道那个石窟在哪……对你也没有威胁!”
一旁的银萍听了附声道:“是呀!海姑娘不是中原人,她是东海珍珠宫的,自然不知道那个石窟,当世只有我和二柱才能找到那个石窟……”
明珠闻言一怔,转头对银萍惊道:“你……你想陪他死?”
银萍默默地点了点头,瞟了二柱一眼,叹道:“既然生不能在一起……”
明珠眼圈一红,使劲地咬了下嘴唇,大声道:“对,既然生不能厮守在一起,那么就一齐死吧!”
说着,对“大漠神君”高减道:“你怎么还不动手杀死我们!”说着,泪水已洒满双颊……
“大漠神君”慢慢地转过身去,缓缓地抬起头,立要说话,突然一旁的树上有人冷叱一声道:“且慢!”
随着喊声,从树上飘然落下一个中年妇女,身穿锦衣,腰间佩剑,容貌清秀,双目中流露出威严和刚毅。
这中年妇女一落地,便听海明珠惊喜地喊了一声:“娘!”
急忙飞身扑上去,一把抱住那中年妇女,声泪俱下地道:“娘,女儿还以为今生再见不到您了!”
这中年妇女正是海明珠的母亲,珍珠宫的宫主海王七娘。
海王七娘也双睛含泪,抚摸着明珠的秀发,柔声道:“珠儿,娘也好险再见不到你,那日甄笑峰带灰衣人奇袭咱们珍珠宫,娘有幸从暗中逃走,后来一直躲避慈善堡的追杀,不敢出来找你,直到慈善堡被铁血盟捣毁娘才敢露面,近日听说你经常来西莽山,娘便来这里找过你几次……也该咱母女有缘,今天终于……”
明珠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庞,咬咽道:“娘,只怕这是你见女儿的最后一面了……”
海王七娘转头望了“大漠神君”的背影一眼,叹道:“珠儿,娘去求他饶了你!”
明珠拉住母亲的手,急道:“不要去!娘,女儿已决意与二柱他们同死!”
海王七娘抚摸着明珠的手,劝慰道:“珠儿,听娘的话,娘去求他把你放了,若他不答应,娘陪你一块死!”
明珠闻言下意识地松开握着母亲的手,紧张地看着母亲向“大漠神君”走去。
海王七娘来到“大漠神君”背后,沉声道:“珍珠宫主海王七娘参见神君。”
听见声音,“大漠神君”转过身,一见海王七娘,不由微微一怔,沉声道:“你就是海王七娘,珍珠宫的宫主么?”
海王七娘道:“莫非神君知道区区?”
“大漠神君”道:“我曾听人说过,东海海霸王死后,他的七个妻子纷纷争夺珍珠宫宫主之位,后来终于让第七个侍妾争到了宫主之位,而这个侍妾借助的却是慈善堡的力量,莫非你就是海霸王的七房侍妾?”
海王七娘颔首道:“正是,正因为甄善仁曾经帮助过我,所以我对他言听计从,可万没想到这个老狐狸临死时反倒咬我一口。”
“大漠神君”道:“你既是珍珠宫宫主,我想打听一个人……”
海王七娘道:“这个人也是珍珠宫的么?”
“大漠神君”道:“在海霸王还没死时这个人就去了东海,听说后来就流落在珍珠岛。”
海王七娘闻言一怔,颤声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
“大漠神君”道:“她叫燕娘,是昔年”牡丹十娘“之一。”
海王七娘闻言浑身一颤,垂下头去,稍一思忖,便低声道:“那个燕娘……她已经死了!”
“不!”“大漠神君”突然巨吼-声,双睛死盯着海王七娘道:“你不要骗我了!你就是那个燕娘!我看你第一眼时就已经认出了你!”
海王七娘冷道:“你又是谁?怎么认识燕娘?”
“大漠神君”突然一把扯下蒙面巾,沉声道:“你看看我是谁!”
海王七娘定睛一见,顿然惊叫一声道:“是你!原来是你!……我恨你!”
“大漠神君”叹道:“燕娘,我曾经欺骗过你……昔年是我把你骗到了东海而我却只身去了大漠,只因为我担心西门鹰知道我是诈死埋名……”
不用“大漠神君”说,海王七娘也知道那段使人辛酸的往事。
昔年她还是燕娘,“大漠神君”还是“病公子”,在“病公子”失去一条骼膊之后,他自知在江湖树敌太多,恐别人寻他复仇,无法抵挡,便诈死埋名,让自己的属下也是情人燕娘把御赐金牌送给当时的宫庭侍卫大将军西门鹰,然后告诉燕娘去东海见面,然而等燕娘去了东海时,“病公子”已经去了大漠。
在东海岸边燕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投海自尽,被海霸王的人救了,带到了珍珠宫……
此时“病公子”就站在燕娘的面前,她曾经发誓要杀死这个狠毒的负心人,为死去的其他姐妹报仇,而现在仇人在就在面前,竟使她难以出手……
燕娘听“病公子”这么一说,便冷道:“你不用为自己解释,我也未曾怪罪过你,过去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只有一件事还没有完结,我要告诉你,你现在要杀死的海明珠,她的真正父亲是你,她是你的女儿……”
“病公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沉声道:“你是说去东海时,你就身怀有孕?”
燕娘冷道:“你应该知道……”
“病公子”突然一伸手扣住燕娘的脖颈,厉声道:“你若骗我,我让你知道什么比死还难受!”
燕娘猛地挣脱“病公子”的手,怒道:“我为珠儿能有你这样的父亲难受!”
突然“病公子”仰面狂笑起来,大声道:“哈哈哈!我有女儿了!我也有女儿了!”
笑毕,身形一飘,来到海明珠跟前,仔细地端详着明珠,不发一言。 明珠隐隐约约听到了母亲与“大漠神君”的说话,但是,并没有听清自己就是“大漠神君”的女儿,她也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此刻,见“大漠神君”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端详自己,便气道:“你看什么!快杀呀!怎么还不快些杀了我们?”
“病公子”微微一笑道:“你是我亲生女儿,我不会杀你!”
明珠浑身一颤,立时大声道:“不!我怎么会是你的女儿?!”
“病公子”转身一指燕娘,道:“你娘在这里,你可以问她!”
燕娘闻言,走到明珠跟前,爱怜地握住女儿的手,低声道:“他说得对……”
明珠急道:“不!不对!娘,你一定是为了救我才这么说,娘,女儿宁可死也不认这个父亲!”
燕娘伤感道:“珠儿,可是他真正是你的亲生父亲,在娘与你爹成婚前娘就怀了你,正是因为怀你,娘才含辱忍垢地活下来……”
明珠闻言立时泪水夺眶而出,扑进燕娘的怀里,哭道:“娘,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病公子”-旁轻喟一声,转头对“金铁双狐”道:“海姑娘是我女儿……你们先把那齐二柱和肖银萍……”
刚说到这里,明珠从燕娘的怀里一挣而出,转身对“病公子”喊道:“不!你不能杀死他们!”
“病公子”脸色-沉,怒道:“你想让他们练成悲掌神功来杀你的父亲?”
明珠急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许你杀死他们,除非先把我杀死!”
“病公子”神色稍缓叹道:“珠儿,你让我想一想……”
说着转头对燕娘气道:“你看一看,都是你养的好女儿!
连他亲父亲的话都不听了。“
燕娘轻喟一声道:“珠儿,自小就任性惯了。”
“病公子”叹道:“我杀这两个人也迫不得已,他们也许不知道,我是他们的师叔,然而,若不杀他们,万一那悲掌神功秘籍流传世上,我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明珠见“病公子”依然无动于衷,并不肯饶恕齐二柱和肖银萍,便“扑通”一声跪在“病公子”脚下,流泪哀求道:“我求你放过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像亲人一样的朋友……我可以叫你一声父亲,求你放了他们吧!”
“病公子”眼中闪过-丝泪光,使劲咬了下牙,伸手搀起明珠,劝慰道:“珠儿,爹听你的,饶他们不死,不过,你得答应和你娘随爹去慈善堡,爹要经常看见你们。”
明珠闻言,轻拭泪痕,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只要爹不杀他们,女儿什么都依你……”
“病公子”转身来到二柱和银萍面前,冷道:“我可以饶你们不死,但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在三天内找到悲掌神功秘籍,送到我手里,否则……”
二柱截口道:“否则你还会杀死我们么!”
“病公子”漠然道:“杀你们也就等于杀死我自己的女儿,我要杀死你的父亲齐天柱,你还不知道,他在我手里……”
二柱闻言,立时骇然色变,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病公子”说完,复又戴上蒙面巾朝“金铁双狐”一挥手道:“回堡。” 说完,来到燕娘和明珠跟前,低声道:“走吧,咱们回慈善堡!”
明珠充满眷恋地望了二柱一眼,泪水又夺眶而出,依依不舍地转过身,跟随着母亲慢慢地向前走去……“
二柱的泪水也在眼圈里打转,见“大漠神君”一行人走远,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嘟嚷道:“这下全完了!”
银萍惊异地道:“怎么完了?小王子死了咱俩可以去练呀!”
二柱闻言一怔,道:“咱俩去练?可是那药丸……”
银萍走近小王子的尸体,从小王子的怀中掏出那颗“精雀咀”递给二柱道:“多亏还没有吃……”
二柱一跃而起,接过“精雀胆”道:“我,能行么?”
银萍莞尔道:“怎么不行!”
二柱道:“我又呆又笨,你真的愿意?”
银萍脸一红,羞涩道:“你真呆!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喜欢……和你在一起么!”
二柱闻言,立时心花怒放,把手中的“精雀胆”往嘴里一塞,嚼了嚼,咽了下去,然后兴高采烈地道:“银萍,你快把”精雀胆“也吃了,咱们就去找那个石窟,开始练悲掌神功!”
银萍掏出自己那颗“精雀胆”吃了然后对二柱道:“这”精雀胆“可以现在吃,但却不能现在去找那个石窟,因为万一”大漠神君‘派人躲在暗中监视咱们就完了,再说!“大漠神君”让咱们三天内交出悲掌神功秘籍,若是开始练功,一练就是几个月,你爹岂不是要遭毒手么!“
二柱急道:“那怎么办?”
银萍道:“现在上上之策我也想不出来,咱们还是去昆仑山找彭大哥他们商量一下对策,好在还有三天限期。”
二柱点了点道:“也只好这样了!”说着一眼看见小王子的尸体,便叹道:“咱们把他埋了吧,不然会让野兽吃光的……”
银萍默默地点了点头。
埋完小王子的尸体。二柱和银萍这才施展轻功,赶奔昆仑山而来……
傍晚。
在昆仑山紫云阁的一间禅房里。
鬼精灵愁眉不展,在室中来回踱着步,在一旁的床上躺着重病的柳金童,昏迷中还不时地说着胡话,不时地喊着父亲,床畔杨若英握着金童滚烫的手,早已哭成了泪人,在室内的檀木椅上,坐着刚刚从洛阳回来的飞刀手马鹏。
此时,马鹏见彭英那焦灼的神态便劝慰道:“师弟,金童不过是心火太盛,加之过度劳累,息养些天会好的,你不用太过焦虑。”
彭英停住脚,叹息道:“我不只是为金童焦虑不安,我是想二柱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他们出事了!”
马鹏笑道:“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西莽山里藏有武功秘笈,不会出事的,也许是他们路上贪玩,耽搁了。”
彭英摇了摇头,叹道:“其实也不该出事,他们去西莽山只有咱俩知道,可是我不知怎么的竟有-种不祥的预感。”
马鹏笑道:“那是因为你心机过细了!”
彭英微微一笑道:“可是若是顺利二柱也该回来了。”
马鹏道:“二柱轻功并不太卓绝,西莽山到这里也不是近路……”
正说话间,房门外有人高声道:“阿弥陀佛!彭英马鹏,有客人求见!”
彭英闻言,急忙推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灰袍老僧人,正是紫云阁护院僧,便笑道:“老前辈,不知客人在哪里?”
老僧人身形往旁一躲,身后现出了两个人,正是二柱和银萍。
彭英一见二柱不由一喜,再见银萍又不由一惊,惑然道:“你们没去西莽山?那么小王子去哪里了?”
二柱叹息一声道:“彭大哥,坏事了!我们今天清晨到了西莽山,谁知一到山口就中了”大漠神君“的埋伏……小王子他被”大漠神君‘杀害了!“
彭英浑身颤,急道:“小王子死了!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大漠神君“没有因为你们知道悲掌神功秘籍隐藏之处而杀人灭口?”
二柱道:“要杀我们时是明珠救了我们……她是”大漠神君‘的女儿!“
彭英一怔道:“海明珠会是”大漠神君“的女几?”
说话间,二柱和银萍已经进了屋,银萍一眼看见躺在床上的金童,便奔到床前,关切地问杨若英道:“金童的病怎么样了,他好些了么?” 杨若英默默地摇了摇头道:“没有见好!”
银萍注视着紧闭双睛的金童,爱怜地叹息一声,眼睛湿润了。
二柱一旁见了,对彭英道:“彭大哥,金童近日可能痊愈么?”
彭英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能,你和他有事么?”
二柱道:“小王子己死,练悲掌神功的人……”
银萍一惊,截口道:“二柱,不是说定咱俩一同练么!你怎么……”
二柱叹道:“来时路上我又想了一下,还是你和金童练更合适,我又笨又呆,万一误事……”
银萍正欲开口,床畔的杨若英气道:“不行!说金童哥短时间内不能好,就是好也不能去练,因为他身体还没复元,更何况他又失去一臂……”
银萍幽幽地瞟了一眼道:“这些你应该知道,你怎么还要推辞!”
二柱叹息一声,对彭英道:“其实是我不想练了……”
一言既出,令满室人为之惊愕不已。
马鹏急道:“你不想练,那谁还能练,练不成悲掌神功怎么对付”大漠神君“?”
彭英微微-笑道:“你一定是另有隐情吧。”
二柱叹道:“我想,那”大漠神君“是明珠的父亲,我若练成悲掌神功,必然与”大漠神君‘交手,万一伤了他……明珠会忌恨我,而我又被明珠救过……“
银萍轻喟道:“二柱说得不是没道理。”
彭英道:“所以你想把悲掌神功让给别人练?”
二柱点头道:“是这样,至少我不负明珠!”彭英道:“可是你想过没有,悲掌神功你自己练和别人练主要都是用来对付”大漠神君‘的,你把悲掌神功秘籍找到让别人练成然后杀死“大漠神君”这与你自己练成杀死他有什么区别呢?除非你永远缄口不言,让谁也找不到悲掌神功秘籍,这样“大漠神君’就没有危险,否则,不管是谁练成悲掌神功战胜”大漠神君“,海明珠都会忌恨你。”
二柱一怔,垂下头道:“这却是我没有想到的……”
彭英又道:“二柱,你知道么,你父亲已经被”大漠神君“抓去了,你不想练成”悲掌神功‘把他救出来么?“
二柱叹道:“我已知道!”大漠神君“告诉我和银萍,如果不在三天之内交出悲掌神功秘籍,他便要杀死我爹……所以我想,既然我不能练,别人也不能练,不如把悲掌神功秘籍找到送给”大漠神君‘,那样明珠便不会忌恨我了……“
彭英冷冷一笑道:“你爹也可以免于一死,是不是?”
二柱明然道:“是,我爹一定遭不少罪……”
彭英闻言突然厉声怒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你不认为来这里已经耽搁了救你爹的时间么!”
二柱见彭英动怒,垂下头去,嗫嚅道:“来之前我还没有想这些……” 银萍一旁叹道:“彭大哥,你别怪二柱,他本来是同意与我一起练的……”
彭英神色稍缓叹息一声道:“二柱兄弟,大哥一时气急,你别介意,可是,大哥有几句话你想听不想听?”
二柱眼圈一红,低声道:“是二柱不好,惹大哥生气……”
彭英道:“二柱,你适才说的我们都理解,据说明珠一直对你心怀爱慕,你心里也喜欢她,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舍身相救,你想得也对,不能对她救命之恩报之以仇!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把悲掌神功秘籍交给”大漠神君“,任他在中原武林纵横施暴?会有多少武人侠土惨遭杀戳!你可以和海明珠两情欢悦,可以与父亲团聚,共享天伦,可是江湖上会有多少情人忍恨长天,生离死别,会有多少父子失散,骨肉分离……”
二柱闻言立时泪洒双颊,嗫嚅道:“彭大哥,你别说了。”
彭英神色冷峻,又道:“久闻令尊乃是”天山七杰,之一,江湖上谁不知道,昔年的“天山七杰”乃是武林有口皆碑的侠义之土,特别是令尊为人忠厚淳朴,嫉恶如仇!倘若他知道你因一已之利,而废武林大举,他怎么能容你!“
银萍一旁见二柱泪流满面,惭愧万分,不由同情地道:“彭大哥,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彭英道∶“我也许本来就不应该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一下二柱,因为历来是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一个人容易因一念之差便做出于大义大礼背道而驰的事情,我不过是想让二柱兄弟好好想想,是顾大局做一个无私无畏的正直侠士,不是贪小利当一个人人唾弃的自私之徒!”
二柱听到这里,猛然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彭英道:“彭大哥,你骂得好!我……”
彭英笑道:“二柱兄弟适才大哥说的不过是供你参考,主意还要靠你自己拿,你若是想把悲掌神功秘籍交给”大漠神君“,现在就应该走了,我可以给你备匹快马。”
二柱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眼中又一下子涌满委屈的泪水……
一旁的银萍见了,立时美目睁圆对彭英嗔怨道:“彭大哥,常言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二柱既然已经认错了你为什么还不依不饶!”
彭英脸一红,尴尬地一笑道:“银萍,你别生气,是大哥不好……”
二柱看了银萍一眼,强颜笑道:“都是我不好,使得大家不愉快,我要说为了武林的安危,我练……”
银萍转嗔为喜地对彭英道:“一切都烟消云散!彭大哥,小妹适才出口不尊,还望见谅!我们本是想让你帮助出主意的……”
彭英神色-肃,叹道:“出主意?时间这么短,就是练悲掌神功都来不及,况且!”大漠神君“既能说得出,也必做得到!”
马鹏一旁道:“那怎么办,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齐叔叔被他们杀害,而见死不救,依我说,不如和”大漠神君“拚个鱼死网破,救出齐叔叔……”
彭英摇头道:“不能蛮干,那只能是无谓的牺牲……”
银萍叹道:“况且我们的力量也不行,除非使整个武林各帮派都联合起来。”
彭英闻言,突然双睛-亮道:“办法倒有一个,不知能行不能行?”
马鹏急切道:“什么高着妙法?”
彭英道:“我们马上给少林、武当丐帮三大首领送信,说师父临死时有一秘事要告诉他们,把他们一同请上山来,然后求他们联名下英雄帖,召集武林各派掌门集会,再一同迎战”大漠神君“,到那时天下一百多家掌门和”三大首领‘前去,漫说是-个“大漠神君”就是十个也必令他死无葬身之地!“
马鹏道:“此计虽妙,只恐时间来不及。”
彭英道:“来得及,现在连夜就命人乘快马往少林、武当、丐帮送信,约明天午时在紫云阁门外见面,一旦”三大首领“同意联名下英雄帖,我们就派下人去昼夜赶送,三天内至少邻近的三十几个帮派能够赶到。” 马鹏点了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
二柱和银萍看了彭英一眼,银萍道:“那我们呢?还去西莽山么!”
彭英道:“你们暂时就呆在山上。”
马鹏望了一眼二柱和银萍,对彭英道:“师弟,你们谈吧。我去安排一下,让人立即去给”三大首领“送信。”
正值中午。
在三丽山庄的庄门外,从三个方向同时走来三个人。
从南面走来的是个僧人,身披大红袈裟,手捻佛珠,从东面走来的是个黑袍道士,脸颊黑瘦,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从北面走来的是个衣裳破旧的老叫化,身上背着酒葫芦,手里拿着打狗棒。
这三个人都有八旬开外,但看上去精神望铄,身板硬朗,气质不俗,一派仙风道骨。
这三个人几乎同时走到三丽山庄门口,一停住脚步,便听那老叫化哈哈大笑道:“我们这三个老不死的又见面了!哈哈!”
黑袍道士接口道:“也不知道柳逢春遗留了什么秘事,把咱们折腾到这里来?”
袈裟僧道:“阿弥陀佛!亏那个鬼精灵想得出约咱们在这里见面。”
老叫化笑道:“哈哈!这里不好么!听说几年前冯玉琼当庄主时,这里可是热闹之所……”
黑袍道土冷道:“也许那彭英正是因为以前这里不干净,才约咱们在这里见面,这样反而显得安全。”
老叫化哈哈一笑道:“老鬼,你是说凭咱们的身份名望,没人会想到能涉足此地?”
黑袍道士道:“老叫化,你的脑袋还没有老啊!”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香风吹来,三个人顿然-怔,定睛一看,从庄里盈盈地飘出来两个艳装丽女,到了近前,飘飘下拜,齐声道:“参见”三大首领“!”真个是娇滴滴如燕语莺声。
老叫化见了笑道:“起来,起来,那个鬼小子哪里去了,怎么不出来迎接我们?”
一个丽女闻言,嫣然道:“彭公子吩咐我们先把”三大首领“接到雅室歇息,他有-件要紧的事办完就来拜见。”
老叫化和黑袍道长闻言都脸露不悦,那个袈裟僧却道:“阿弥陀佛,鬼小子必有棘手的事脱不开,我等还是先进去吧,既来之则安之。”
说着,便让那两个艳装丽女前头带路,三个人走进庄里,来到一间雅室门外。 一个丽女推开门,恭立门旁道:“彭公子即刻就来。”
老叫化第一个迈步进了雅室,随后黑袍道士和袈裟僧也进了屋,分别在室内的椅子上坐下。
那两个艳装丽女见三个人落了坐,一个丽女拿过茶壶,另一个丽女端过茶杯,分别满了三杯香茶,待那茶水从壶中一倒出来,立时满室茶香四溢清爽扑鼻。
老叫化提了提鼻子,笑道:“这茶好香,一定是上好精品。”
黑袍道士附声道:“不是”乌精眼“就是塞外”龙双玉‘,要么便是北京府茶王的珍品“仙枣粒”。’说着话,两个丽女满茶已毕,悄然退出屋去。
老叫化见那两个丽女-走?便道不急等地端起茶杯,正欲一饮而尽,一旁的袈裟僧突然咳嗽了一声,吟道:“阿弥陀佛!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意不可无。”
老叫化闻言一怔道:“老怪,你什么意思?见我饮茶你眼馋么!你不也有同样一杯么?”
黑袍道士笑道:“老叫化,他是嫌自己的一杯不够,说茶中有毒想让你把自己的一杯给他。”
老叫化笑道:“老鬼,你倒会出主意……”
袈裟僧道:“阿弥陀佛!咱们还是喝茶吧。适才老衲所言下过是想提醒二位。”
黑袍道士道:“老怪,亏得你提醒不然有一宝物还忘了用。”
说着,从头顶拿下发簪,在道袍上擦了擦,然后往茶中一插,拿出来,看了一眼,笑道:“没事没事!这确是一杯上等的好茶……”
说完,他对着那茶杯轻轻一吸,便见杯中茶水顿然变成一条水线,被他吸进嘴里,转眼茶净杯空,擦了擦嘴,赞道:“果然是茶中珍品,绝不亚于茶王的”仙枣粒“。”
老叫化闻言,急忙端起茶杯,正欲一饮而尽,便见黑袍道土把手一扬,突然老叫化手中的茶杯似着了魔脱手飞出,稳稳地落向黑袍道士伸出的手掌。
老叫化微微一笑,叫一声:“你这老鬼,倒和我斗起法了!”
说着,也把手一招,但见那茶杯在空中突然又向回飞来。
然而还没等落进老叫化的手掌,那袈裟憎用手指一指那空中正然下落的茶杯,喊了声:“停!”
那茶杯顿然稳稳地停在空中。
黑袍道士和老叫化的手掌依然伸着,都想把茶杯招到自己手里,而袈裟僧的手指也依然指定那茶杯。
茶杯在空中稳稳地停着,杯中茶气袅袅。
少顷,老叫化惊叫道:“老怪老鬼,你们原来合力耍我,不和你们斗了!”
说着把手一缩,那茶杯微微一晃立时向黑袍道士的方向斜落过去。
袈裟僧收回手,双掌合什道:“老鬼,这杯茶归你了,阿弥陀佛!”
黑袍道士面露喜色,正然要把那茶杯招回手掌,可是,就在那茶杯己到眼前,他刚想把杯中茶水一口吸入,突然面前人影一闪,再见那茶杯已经不见。
一旁响起老叫化得意的笑声,道:“这茶还是我的,哈哈!”说着,一仰脖喝了个干干净净。
袈裟僧见了,对黑袍道士笑道:“老鬼,看你馋的那样,还是把老衲这一杯赏给你吧。”说着,把手一挥,但见面前的茶杯便向黑袍道士飞去,黑袍道士见状立时喜形于色,急忙招手去接,然而,那茶杯刚到半空,突然,袈裟僧己凌空飞起,身形从那茶杯旁飘然而过,待黑袍道士把茶杯接到手时,不禁哈哈大笑道:“老怪,原来你是耍我!”
袈裟僧早己稳稳地坐下,闻言笑道:“阿弥陀佛!老衲赐茶本是好意你却骂我,委实不该!”
老叫化一旁喊道:“妙!妙!凌空随杯把茶水一日吸干,让老鬼为你收拾空杯子,真是妙不可言!”
袈裟僧敛容道:“阿弥陀佛!常言道:万恶淫为首,百福贪是根,为人者贪心太盛,必有祸伏之,三杯茶水人各一杯,汝却要多贪一杯,罪过罪过!”
老叫化道:“只因这茶太好,只此一杯也太少,若再来一杯可不错。”
袈裟僧道:“老叫化,你也犯个”贪“字了。”
黑袍道士突然敛笑道:“老怪老叫化,别闲话了,都到一盏茶的时候,因何那鬼精灵还不露面,咱们是不是被人耍了!”
老叫化闻言霍然跳起身道:“若是那样,我把他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刚说到这里,一旁的黑袍道士突然惊叫道:“不好!我因何头晕?”
老叫化也惊叫道:“我也是……”
袈裟僧神色十紧道:“茶中有毒!”
黑袍道土道:“不是,我已试过茶是好茶!”
说完,身形一歪,从椅子上掉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老叫化惊叫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要不行了……”
说着,哼了一声,一头裁倒。
袈裟僧见状,急忙双手合什,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声音渐弱,坐着昏迷了过去。
室内一片死寂。
少顷,一阵狂笑骤然响起,随着笑声“大漠神君”昂然举步走进屋来,见了面前昏迷的三个人,得意地对身旁的两个艳装女子道:“”金铁双狐“,你们干得不错!”
金贞子道:“我们让人事先准备好了迷香,在茶水倒出同时,将迷香点燃,使迷香从门外飘进,于是茶香和迷香融在一起,所以他们没有察觉,但是他们内功深厚,迷香在短时间内迷不倒他们。”
铁玉仙一旁道:“神君,唯一的损失就是你的香茗”冰花叶“……”
“大漠神君”傲然一笑道:“三杯”冰花叶“竟制服了中原武林的武林领袖,值得!”
说着转对“金铁双狐”道:“都准备好了么?”
金贞子道:“准备好了,三辆马车每车上有一口棺材,把这三个老不死的每个人装进一口棺材,悄悄运回慈善堡。”
“大漠神君”点了点头:“我要亲自押送回去……让他们三个人联名下英雄帖召集天下各派掌门聚会,承认我为武林领袖!”
原来被“大漠神君”抓住的正是中原武林的“三大首领”。
身披袈裟的袈裟僧是少林派掌门法明禅师,黑袍道土是武当山派掌门空真子,而老叫化则是天下第一大帮会丐帮的第三十七任帮主万松年。万松年谑称法明禅师为“老怪”,谑称空真子为“老鬼”,而这两个人则称万松年为“老叫化”。
大意失荆州,这三个武林的顶尖人物,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陷害他们……
这天夜晚。
在昆仑山柳金童病室的隔壁房间里坐着由个人,其中有彭英和马鹏,另外两个人是二柱和银萍。
此刻,屋内鸦雀无声,四个人都缄默不语,显得忧虑重重,愁苦不堪。
原来,今天中午彭英和马鹏到紫云阁门口一直恭候着“三大首领”的到来,然而,结果两个人大失所望,过了午时尚未见到“三大首领”,彭英对马鹏道:“一定是送信的人出了差错,否则没有什么事能够阻止”三大首领“前来。”马鹏道:“送信的人是我亲自安择的,挑选的都是忠实可靠而武功又高的人,他们不可能出事,多半是”三大首领‘路上出了意外,或者远游不在中原。“彭英道:”既然远游也不能-同走,至少会有一个人来……“最后直等到天要黑时,不但”三大首领“
没有来,就是送信的三个人也没有回来,两个人心情焦虑,也顾不得吃晚饭,便找来了二柱和银萍,准备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沉默了很长时间。
二柱终于沉不住气,瞟一了眼彭英道:“依我说,多半是送信的人在途中出事了……”
银萍道:“送信的人会出什么事,就算有人出了意外,至上能有一个人把信送到呀!怎么连一个首领也没来呢。”二柱挠了挠脑袋,惑然道:“真不明白,咱们怎么事事不顺当,好像有一个魔鬼老在暗中和咱们作对。”
银萍道:“哪里有什么魔鬼……我们只是有时机会把握得不好。”
彭英和马鹏见两个人说话,似乎都没注意听,显得心事重重。
二柱见了,急着对彭英道:“彭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你总是有办法的!”
彭英苦笑道:“二柱兄弟,你让我说什么,离”大漠神君“的限期只有明天一天了,而”三大首领‘就算明天能来,一切都已经迟了。“
马鹏道:“我们不妨今夜侵入慈善堡,想办法把齐叔叔救出来……”
银萍附声道:“对,然后把他藏起来,我就和二柱去西莽山……等神功练成便不怕”大模神君“了。”
彭英摇了摇头道:“贸然去教人那无异是去送死,你们想过没有!”大漠神君“巴不得你们去救人,他可以毫不费力地置你们于死地,那样就没有人知道悲掌神功的珍藏之处,他也便可以高枕无忧,否则,有海明珠搅在里面,他不好对你们下手……”
二柱急道:“那我爹……我能够看着不救么。”
彭英道:“救是要救,可是凭我们的武功,就算拚死也是徒劳……”
银萍道:“那怎么办?练悲掌神功总得需要时间……”
彭英道:“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些,我是想为什么你们去西莽山会中了埋伏!”大漠神君“怎么知道你们会在那时候去西莽山?他又怎么知道你们是想去练功对付他?”
银萍微微一皱眉,惊道:“彭大哥,我也曾想过……这里面一定有鬼!”
二柱一怔,不解地道:“你们是说我们中间出了奸细?把我们的行动事先告诉了”大漠神君“!”
彭英点了点头道:“我只是怀疑……”
银萍道:“我想起来了……一定是海明珠!是她告诉了”大漠神君“悲掌神功秘籍藏在西莽山,所以待我们去时便中了”大漠神君‘的埋伏……“
二柱叹道:“我曾经确实告诉过明珠,还和她去过西莽山……”
马鹏道:“那就是说,她早已经知道”大漠神君“就是自己的父亲了!”
银萍气道:“那还能有错!这个小贱人,到底毁了我们……”
二柱闻言,瞟了银萍一眼,垂下头去,嗫蠕道:“可是明珠她又为什么救我们?”
银萍道:“那也许是假装的,是与她爹定好的计谋,想咱们乖乖地交出悲掌神功的秘籍,若真的杀了你,那悲掌神功岂不成了千古之谜!”马鹏颔首道:“银萍说的不无道理!”大漠神君“也必是想得到悲掌神功秘籍,于是定下诡计让你们着道儿!”
彭英道:“就算你们分析得对,有一点却不能符合,就是海明珠怎么知道你们三人确切的去西莽山时间?她们能够一直躲藏在山里么!”
二柱一怔道:“这倒没想到……”
银萍道:“从”金铁双狐“的话语中好像她们是知道我们要在那天进山……”
彭英叹道:“这就奇怪了!如果没人告诉她们准确进山时间,他们又怎么知道?” 马鹏道:“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不过是咱们几个人,除了咱们四个人,还有小王子……”
二柱一听立时怒道:“他妈的!小王子真可恶!他不是铁良叔叔的儿子,是皇太子假冒的!他欺骗了我们,害得我们许多人为了他……”
彭英一惊道:“原来是这样!”
马鹏笑道:“或许是这小王子出卖了咱们也未可知,他……”
银萍道:“小王子不好是不好,可他出卖咱们都没理由,况且,他也一直想练悲掌神功……”
二柱闻言,眨了几下眼睛,嘟嚷道:“那么,奸细定在咱们四个人中间了?” 一言出口,屋里气氛立即变得紧张起来!
银萍瞥了彭英和马鹏一眼,嗔怨地低声对二柱道:“二柱,你怎么能这么说!”
二柱把眼睛一瞪,大声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咱们四个人,排除了小王子,不就剩咱们四个人了么!”
银萍不再说话,垂下头去,幽幽叹息一声。
二柱嘟嚷一句道:“反正我不是奸细……”
彭英和马鹏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沉默,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个人都感到了难以言状的憋闷和压抑。
窗外传来风吹败叶沙沙之声,淡淡的月光从窗户射进屋来,使屋内显得朦朦胧胧,越发扑朔迷离。
突然,彭英望了窗外一眼,淡淡地一笑道:“我终于有办法了!”
二柱闻言急道:“有什么办法?”
马鹏笑道:“师弟,莫非你想用假悲掌神功秘籍欺骗”大漠神君“?”
彭英道:“暂且我还不能说,等明天早晨再告诉你们……
现在都回去睡觉……记住谁也不许离开寝房。“
二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彭英笑而不语,显得莫测高深。
马鹏看了彭英一眼,站起身,漠然道:“师弟,我回去睡觉了……除了方便不会离开寝房。”
彭英笑道:“师兄,我的计策明早晨告诉你……”
马鹏笑了笑,迈步走出屋去。
彭英一见马鹏走出,便也随后跟出,回头对二柱和银萍道:“你们俩也快回去各自睡觉吧,明早晨还有事让你们办。”
说完,他和马鹏分开,各自走回自己的寝房。
三更天。
有两条黑影悄悄地摸到了马鹏的寝房前面,其中一条黑彰隐身窗外的树影里,而另-条黑影却迅疾地从窗外破窗而入。
到了屋内,手中藤杖一挥,直袭向床上的马鹏……
谁知那藤杖刚一落下,却见马鹏右手一招,挥剑封了出去,腾身下床,厉声道:“什么人?”
原来马鹏并没有睡着,而且手中一直握着剑。
那人并不答话,又抽杖变招,再次袭上。
马鹏见状挥剑封开袭来的藤杖,借月光看清面前是个黑衣蒙面人,冷道:“我已经猜出了你是谁!”
蒙面人厉声道:“我要杀了你这奸细!”
马鹏叱道:“血口喷人!”
蒙面人不再说话,依然挥藤杖迅猛攻上。
马鹏顿时勃然大怒,左手一扬袭出三把飞刀,但听那蒙面人惊叫一声,身形一晃,便想夺窗逃走。 马鹏一跃跳到窗前堵住窗口,手中剑一指冷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再看蒙面人双臂和左肩胛已各中一把飞刀,虽然是马鹏没想取他性命,可是伤得却也不轻,再战下去显然不是马鹏对手,便道:“是彭大哥让我来杀你!”
马鹏厉声道:“你就没想到会死么!”
蒙面人道:“他说在外面接应我……”
马鹏冷哼一声道:“接应你的尸首吧……”说着话,身形往前-探,手中剑一颤挑去了蒙面人的蒙面巾,一看此人不由惊道:“二柱!果然是你!” .二柱厉声道:“我要杀了你!”
马鹏阴阴一笑道:“二柱,你终于成全了我!我要让你死个明白,我就是奸细!那天我没有去洛阳而是去告诉了”大漠神君“你们上西莽山的准确时间,并说你们是去炼悲掌神功。
要专门对付他……后来,也是我在派人去给“三大首领”送信时,把彭英写的信烧毁,又写了三封伪造信,将约见地点改为三丽山庄……并又派心腹去告诉了“大摸神君‘,至于”大漠神君“怎么对付”三大首领’那是他的事……“
二柱急道:“彭大哥所料不错!”
马鹏又道:“现在该轮到你了!只要是能够得到你的脑袋!”大漠神君“便会帮助我干掉彭英成为昆仑派掌门……”
说着,手中剑一挥,二柱惨叫一声,人头已被马鹏残忍地一剑斩落,鲜血四溅,无头尸体向后栽倒。
马鹏收剑入鞘,扯过床幔,撕下一块,把二柱血琳淋的人头-包,拎在手里,身形一跃,跳出窗外,机警四顾,见无异情,这才身形一掠,向院外飘去,转眼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见马鹏拎着二柱的人头匆匆逃走,隐身树影里的那个黑影,飘身来到马鹏的寝房,望着地上的无头尸,轻喟一声,自语道:“你是无辜的……”
“大漠神君”正与海王七娘弈棋。
棋盘上纵横的十九道线上,交错成三百六十一个位,双方用黑自二子互相对着进行围攻,此时,海王七娘棋高一着,似乎是稳操胜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叩门声,有人道:“”金铁双狐“求见神君!”
“大漠神君”正持子欲落,闻言将手停在空中,顺口道:“让她们进来!”
说完,把手中棋子重重压下。
“金铁双狐”走进屋来,对“大漠神君”施礼齐声道:“参见神君!”
“大漠神君”依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棋盘,沉声道:“有事么?”
金贞子谦恭道:“神君,本来属下不该打扰神君弈棋,只是有一件事需神君明示,到今天晚上,已到三天之期,那齐二柱的未将悲掌神功秘籍送来,不知道是否按原来说的,将其父齐天柱处死!”
“大漠神君”一怔,从棋盘上抬起头看了对面的海王七娘-眼,道:“看来我胜你这盘是一定的,便是让珠儿替我也一样胜的。”
海王七娘抬起头,朝“大漠神君”展颜-笑道:“珠儿到堡外打猎了,你若有事就去办吧,我让丫环陪我。”
“大漠神君”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出屋!“金铁双狐”跟在后面,三个人来到了“大漠神君‘的书房,即原来甄善仁的那间书房,这里成了”大漠神君“的书房及会客室。
-走进书房,“大漠神君”便在椅子上坐下,对紧随进屋的“金铁双狐”道:“现在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若在天黑之前那齐二柱还不来,你们便将齐天柱人头砍下,装在一个笼子里,持在堡门外,我要让人知道”大漠神君“是出言守信,行必果断之人!”
金贞子道:“可是那齐天柱不是神君的师弟么,我们以为……”
“大漠神君”眼中掠过一丝狡黠,冷道:“不错,那齐天柱是我师弟,但只有我知道而他却不知道,这也就是我一直回避不见他的原因,他到死也不会知道大漠神君就是我!”
铁玉仙道:“杀死齐天柱以后怎么办?他儿子所以不来,必是去西莽山炼悲掌神功了!”
“大漠神君”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怒道:“杀死齐天柱后,你们立刻带人去西莽山,不论如何也要找到那个石窟……哼!我要让那些想对付我的人知道他们的下场是什么!”
“金铁双狐”齐声应道:“是!属下即刻去办!”
说完齐转身,正想离去,就在这时,门外有一红衣少女高声道:“禀神君,昆仑山马鹏求见!”
“大漠神君”闻言一怔,立即伸手止住欲离去的“金铁双狐”道:“你们且慢离去,马鹏突然至此必有要事!”
说完,朝门外道:“请他进来!”
话音未落,房门被一红衣少女推开,让进了飞刀手马鹏。
马鹏一走进屋,便对“大漠神君”跪拜道:“马鹏拜见神君!”
“大漠神君”一见马鹏不由一怔,双手搀起马鹏,道:“你因何而来,莫非还有什么大事么!”
马鹏道:“在下为神君带来了神君想要的东西。”
“大漠神君”一喜道:“是悲掌神功秘霜么?”
马鹏道:“不,是齐二柱的项上人头!”
说完,把手中拎的人头往“大漠神君”面前双手一递,道:“彭英已识破在下,带齐二柱去杀在下,在下先下手为强,杀死了齐二柱连夜奔来,方才至此。”
“大漠神君”双睛一亮,接过人头,打开包着的床幔,看了一眼,见那人头还未瞑目,面孔狰狞,果然是那个说实话,憨厚朴实的齐二柱,看到齐二柱便如同见到了他父亲齐天柱。
“大漠神君”不由叹息道:“傻孩子!你不该发现了悲掌神功秘籍,这是你的不幸,而你遇上我这个对手,这也是你的劫数!”
说完,把二柱的人头递给身旁的金贞子道:“去把这人头埋了吧,这孩子给我的印象并不错!”
金贞子接过人头,正想离开,突然停住脚道:“那齐天柱还杀么!”
“大漠神君”闻言一怔,顿了顿道:“他的儿子已经死了……”夂铁玉仙道:“若放了他,将来他知道神君是他师兄,他儿子又死在咱们手里,必对神君仇恨,不如杀了他干净!”
“大漠神君”思忖了一下,一眼看见身旁的马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遂道:“人头放在这里,你们把齐天柱带到这里来,我要见他。”
“金铁双狐”答应一声,走出门去。
“大漠神君”对马鹏微微一笑道:“马鹏,你真是帮了我不少忙,若不是你告知他们要去西莽山练悲掌神功想对付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将来有朝一日也许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马鹏献媚地一笑道:“依属下看,便是他们练成悲掌神功也未必是您的对手。”
“大漠神君”道:“今天你把齐二柱的人头拿来真乃是大功一件,也为我除却了一块心病!” 马鹏得意地一笑道:“从此世上再没有一个人知道那悲掌神功秘籍的下落了,至于那个肖银萍,我问过她,她根本不知道那个藏有悲掌神功的秘籍的石窟,那天她对神君说知道,不过是想陪齐二柱一同死,她一直深爱着齐二柱。”
“大漠神君”长舒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就更放心了!马鹏你干得很好,再有关于”三大首领“我已经把他们都请到这里来了,那三个送信的,他们在回山的途中我已经派人送他们回老家了。待”三大首领‘醒来时,我要让他们联名下英雄帖,召集天下各派掌门聚会,承认我为武林领袖。“
马鹏道:“在下所以效力神君,其目的已与神君讲明,望神君能多多臂助!”
“大漠神君”扬声笑道:“关于你当昆仑派掌门之事,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你就等着接掌门大任吧!”
马鹏闻言,受宠若惊,乐得喜笑颜开,又施礼道:“多谢神君!马鹏日后愿效犬马以报此恩!”
“大漠神君”微微-笑道:“区区小事……”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顷刻,“金铁双狐”带着齐天柱走进屋来。 “大漠神君”此时没有戴蒙面巾,齐天柱一跛一拐地走进来,便是一怔,注视着“大漠神君”竟傻了一般呆在那里。
“大漠神君”看见齐天柱,双眉一皱,示意“金铁双狐”
为齐天柱搬过椅子,用手一指椅子淡淡地道:“天柱,你老了!”
说着,轻喟一声,背过身去。 齐天柱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霍然又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大漠神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五哥……”
金贞子一旁用力把齐天柱按坐在椅子上,厉声道:“你老实点!他就是我们的尊主”大漠神君“!”
齐天柱被按坐在椅子上,闻言,又一下子跳起来,大声吼道:“不!”他是我五哥!是的!我认出他了!“
“大漠神君”缓缓地转过身,双目注视着齐天柱淡淡地道:“天柱,我是你五哥石默羽!我也是大漠神君!昔年那场武林浩劫我并没有死,后来去了大漠……”
齐天柱眼中涌满了泪水,大声道:“你没有死,是你不想死!我想死却没有死!哼!你今天出息了,可是我却为你害臊!你背叛了师父……你对不起死去的大哥、二哥他们!”
说着,声音哽咽,泪如雨下,竟蹲在地上,孩子似地嚎陶大哭起来。
金贞子正要上前阻止齐天柱哭泣,“大漠神君”挥手阻止道:“让他哭吧!”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齐天柱闻言,突然止住哭声,霍地站起身,揩了揩脸上的泪水,对“大漠神君”气咻咻道:“你让我哭我偏不哭!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你把我抓来到底想干什么?要杀要剐就痛快点!”
“大漠神君”不动声色地道:“师弟!你听我解释……”
齐天柱粗暴地一挥手,吼道:“我不是你师弟!我也不想听你解释!”
“大漠神君”神色一肃,冷道:“莫非你对你儿子的死也不关心么!”
齐天柱一怔,怒道:“放屁!我儿子怎么会死!”
“大漠神君”朝一旁的马鹏递了个眼色,马鹏拎起二柱的人头,往齐天柱面前一递,残忍地一笑道:“你该认识吧!”
齐天柱一把抢过,掀开那块包着人头的床幔一看,不由“啊”地惨叫一声,身形一晃,险些栽倒,泪水立时夺眶而出,用颤抖的手,把二柱的人头轻轻地放在地上,双睛圆睁喷射着愤怒的火焰,死盯着“大漠神君”一字一板地颤声道:“是你杀死了我儿子?!”
大漠神君阴冷地一笑道:“你想听我解释么?”
齐天柱一步一步向大漠神君逼近,咬牙切齿道:“说!是谁杀死了我儿子!”
大漠神君猛地一转身,指着马鹏道:“师弟,你总该认识他吧。”
齐天柱瞟了马鹏一眼,微微一怔道:“他是柳蓬春的徒弟飞刀子马鹏,他……”
大漠神君冷笑道:“柳逢春已经死了,他与鬼精灵为了争夺昆仑派掌门之位,一直貌合神离,是他告诉了我你儿子和小王子他们去西莽山练悲掌神功的消息,我于是前去埋伏,生擒他们,杀死了小王子,可是我念与你乃一师之徒的情份上,放了你儿子二柱和肖子建二哥的女儿肖银萍,但是,因为我顾忌他们合练成悲掌神功以后来对付我,便让他们找到悲掌神功秘籍给我送来,可是他们却跑到昆仑山找彭英和马鹏出主意想办法要对付我,就是这个马鹏他为了让我帮助他争得掌门之位,才下手杀死了你儿子并亲自把人头送来……”
说着,对马鹏微微-笑道:“告诉他这是你干的!”
马鹏闻言,傲然地迈近齐天柱两步,冷笑道:“神君说得一点不错,是你儿子成全了我,正是用他的人头我争得了掌门之位!嘿嘿!”
齐天柱闻言冷冷一笑道:“柳逢春算瞎了眼,我儿子也倒了霉!”
说着,大吼一声,往前一扑,挥拳打马鹏,一旁的“金铁双狐”疾迅地扑上,抓住齐天柱双臂,按坐在椅子上,一抓一按时,已制住了齐天柱的穴道:大漠神君见状,微微-笑道:“师弟,你想为二柱报仇是不是?”
齐天柱气愤地哼了一声,死盯着马鹏,恨道:“兔崽子!我到阴曹地府也不能放过你!”
大漠神君冷冷-笑道:“阴曹地府你不能去,这里有一个人应该去!”
说着,急转身一指马鹏,冷道:“这个人就是你!”
马鹏一惊,急道:“神君,你……”
大漠神君双目精光暴射,死盯着马鹏阴玲地道:“是你杀死了我师弟的儿子!你为了自己能够跻身掌门之列,不择手段出卖别人,陷害无辜,似你这般见利忘义的小人还留着何用,今天你能够背叛与你朝夕与共的昆仑派众英雄和授你武功使你成人的柳掌门,将来你必然也会背叛我!所以,既然我师弟没能力为爱子报仇,我这个做师叔的应该代劳!念你为我作过一点事,所以赐你全尸,速速自刎了吧!”
晴天霹雷!马鹏顿然惊骇色变,“通”的一声跪在大漠神君面前,嘶声哀求道:“不!不!属下对神君你可是一片忠心!你不能这样!……”
大漠神君缓缓转过身,马鹏跪行几步,伸手抱住大漠神君的大腿,流泪道:“神君,你就高抬贵手吧!属下愿为你牵马坠镫……”
话未说完,大漠神君冷哼一声,急转身飞起一脚,把马鹏踢得斜飞而起,从窗户直射出去,身形重重地摔在庭院里,但听惨哼一声,便没了动静。 大漠神君轻喟一声,对金贞子道:“去,让人把他埋了!”
金贞子应声而出。
齐天柱坐在椅子上,怔怔地望着大漠神君,呆呆地一言不发。
大漠神君转对铁玉仙道:“备一匹马,送他出堡!”
齐天柱惊道:“你要放我回家?”
大漠神君叹息一声,道:“”天山七杰“只剩我们两个人……你回去后还是退隐江湖,安安静静地度过一生吧。”
齐天柱重重地叹息一声道:“虽然你帮我报了仇,又放我回家,但是我并不感激你,因为你杀死了小王子,他是铁良的儿子!”
大漠神君厉声道:“你们都受骗了!他不是铁良的儿子,铁良在天竺一直是清清白白的,他是天竺国王的三儿子霍都泰,若他是铁良的儿子我也会像放你儿子一样放过他。”
齐天柱闻言一怔,旋即气愤地驾道:“这个王八羔子!该死!”
大漠神君一旁的铁玉仙道:“他该走了!”
铁玉仙出手解开了齐天柱的穴道,厉声道:“走吧,我备马送你出堡去!” 齐天柱默默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刚走两步,又站住,目光落在地上二柱的人头上,探身一颤,转身弯腰拿起来,抱在怀里,对大漠神君张了张嘴,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沉重地叹息一声,猛地转身大步走出门去……
铁玉仙紧随着走了出去。
大漠神君一见齐天柱走出,嘴角掠过一丝奸笑,自语道:“果然是他的儿子!我算可以放心了!”
说完,便大声喊道:“来人!”
话音未落,门外娇应-声,一个红衣少女飘然而入,毕恭毕敬地道:“属下柳三春听候神君吩咐!”
大漠神君冷道:“你去看看那”三大首领“醒过来没有,若醒过来不要惊动,速回来告诉我!”
柳三春答应一声退出屋去……
丐帮帮主万松年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看身旁的盘膝而坐的法明禅师与空真子早已醒来,便笑道:“这一觉睡得好香!怎么你们醒来也不叫我老叫化一声!怕我与你们分茶吃么!”
法明禅师正然双手合十胸前,闻言微睁二目,瞥了万松年一眼叹道:“阿弥陀佛!大祸临头尚昏然不觉,真乃大糊涂之甚也!”
万松年一怔,再看空真子正呆坐在那里,目光茫然地望着窗外,他一怔道:“出了什么事?我们饮了茶不是睡了么!”
空真子收回目光,对万松年道:“老叫化,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们是中了人家奸计,被迷香薰倒才送到这里的。”
万松年闻言四顾,见所在的居室果然不是三丽山庄那间雅室,便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太岁爷头上动土!”
法明弹师道:“你用丹田气冲一冲被封住的气门穴,就能猜出是谁了!”
万松年一惊道:“原来我们被昏迷后还让人制了穴道?”
空真子冷然道:“不然我俩早抬着你走了,找地方扔进缸里泡三天!”
万松年道:“能迷倒咱们三个老不死的迷香,自然非等闲之物,你们可知道么!”
空真子道:“除了”仙人倒“没有什么能够使我们着道儿。
而“仙人倒”却极为罕见,是西域毒王商百隐的独门迷药。“
万松年不再言语,暗调丹田气去冲气门穴,果然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反而使周身更加倦怠酥软,便叹道:“凭咱们三个老不死的功力,一般手法是制不住咱们穴道的,而这手法却很怪异!”
法明禅师道:“老叫化,若老衲提醒你一个人,你必然能说出是什么手法……”
万松年道:“只怕这个人不在中原吧!”
法明禅师道:“他不是中原人,是漠外异人”一指镇神魔“邱智仙。”
万松年惊叫道:“”混元一阳指?“”
法明禅师微微颔首道:“对。是”混元一阳指“,邱智仙的独门绝技。”
万松年黯然道:“莫非邱智仙来到中原了,他要给咱们来个下马威!”
法明禅师摇了摇头道:“他不会来中原,自从昔年白云仙翁和云空长老联手将其战败后,他就发誓再不踏进中原一步。”
空真子一旁道:“许是他的徒弟来到了中原,要与咱们以较高下,以洗昔年邱智仙战败之辱!”
万松年气道:“那也不该用这种卑劣的办法请咱们来!”
法明禅师道:“阿弥陀佛!听天竺来的僧人说,邱智仙昔年与白云仙翁和云空长老决战回去后不久,双臂俱废,故这”混元一阳指“便再也不能施发。几十年闻他又专习腿功,并有幸得到一本武功秘本宝藏”风雷霹雳腿‘苦习而成,从此世人把“一指镇神魔”的名号改为“霹雳叟’。”
话音未落,突然屋门一响,接着走进了婷婷袅袅的柳三春,她见“三大首领”都醒了过来,正在谈话,便笑道:“你们到底醒了!神君一直想来看望你们,我这就去告知神君。”
说着,转身便要往外走……
万松年急忙笑道:“姑娘留步,老朽有话说!”柳三春停住脚,朝万松年一笑道:“老叫化,你有什么话,要对本姑娘说还是让本姑娘转告神君。”
万松年道:“姑娘所言神君,可是指”大漠神君“么?”
柳三春嫣然道:“对呀!世上还有谁配称神君,只有我们尊主一个人才配!”
刀松年道:“不知道你们神君把我们三个老朽抓来此处,所为何事?”
柳三春微微一笑,道:“这个只有神君才知道呀!”
万松年叹息一声,道:“那你走吧!让”大摸神君“来。”
柳三春闻言笑了笑,扭着水蛇腰往外走,刚到门口突然从门外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个丽装少女,一进门便喊道:“”三大首领“在哪里?让我看看是什么样么!”
柳三春见一个女子冒冒失失地闯进,顿然脸色一沉正要厉声训斥,可是又立刻换上笑脸,躬身施礼道:“您来了小姐!小女柳三春听候您的吩咐!”
进来的丽装少女正是海明珠,她见柳三春在这里,便笑道:“你怎么来了,这里也归你管么?”
柳三春笑道道:“这里不归属下管,我负责神君起居,看守人、抓人都是”金铁双狐“和”妙手三香‘的事情。“
海明珠点了点头,用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三大首领”,问柳三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我父亲怎不好好的招待,却把人家冷落在此……显得我们太薄礼了!”
柳三春闻言尴尬地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环顾左右道:“小姐,你今天打猎可猎到些什么?”
海明珠神色一肃,上下扫了几眼梆三春,气道:“听不懂人话么,我在和你说”三大首领“的事,你却问我猎到些什么?”
柳三春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讪笑道:“只是有些事属下知道也不能讲。”
明珠闻言,劈手就是一个嘴巴,打在柳三春的粉脸上,格格一笑道:“这下该好讲了吧。”
柳三春立时怒形于色,厉声道:“海明珠,你别欺人太甚,我们是神君的属下,不是你的仆人!你这般张嘴就骂抬手就打,别人忍得我柳三春忍不得!”
明珠一怔,遂格格笑道:“你忍不得又怎样,你敢动我一指头么!本来今日我回来听说”三大首领“在这里想来看一看,却碰上了你这个扫帚星!”
柳三春冷冷一笑道:“你碰上了我,可我并不想碰上你,既然你不愿意见我,我更不愿意见你!”
说完,气咻咻地一转身向门口走去,刚走几步,突然明珠把手一扬,袭出了软鞭,正缠在柳三春的脖子上,往怀中用力一拽,柳三春出其不意,身形往后趔趄了一下,她一把抓住软鞭,站稳身形,怒视着明珠道:“你不要太放肆,我要在神君面前……”
明珠冷道:“我便放肆了,你要怎么样?”
柳三春冷冷,笑道:“我自然不会把小姐怎么样!”说着,甩挥软鞭气冲冲奔出门去。
明珠把软鞭缠在腰上,瞥了一眼门口,对“三大首领”低声道:“三位长辈,小女今日在堡外遇上了我二柱哥的一位朋友,他说你们可能在这里,让我告诉你们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万松年低声道:“那让你传话的人是何模样?”
明珠道:“他蒙了面……”
空真子眼中掠过一丝诧疑,道:“你是大漠神君的女儿,我们是他的对头,那人让你传话又不认识他,怎么就肯为他传?”
明珠幽幽地叹息一声,道:“只因那人说他是我二柱哥的朋友……反正信不信由你们!”
说完,转身便走,刚到门口,便见大漠神君和柳三春走进屋来,遂站住低下头去,不说话也不看大漠神君。
大漠神君看了明珠一眼,笑道:“珠儿,你不是去打猎了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明珠抬起头,淡淡地道:“我刚从外面打猎回来,听说”三大首领“在咱们这里,便来看一看他们是什么样儿!”
大漠神君回头看了一眼柳三春,道:“珠儿,三春她们自幼跟随父亲,父亲也拿她们象女儿一样待?以后你们要好自相处……”
明珠冷冷一笑道:“只是我不许谁欺负我,谁让我不高兴我就打谁!”
大漠神君笑了笑,道:“回去吧,你娘还等着你下棋!”
明珠瞥了柳三春一眼,悻悻地哼了一声,走出门去。
大漠神君见明珠一走,这才迈步来到“三大首领”面前,双拳向前一抱傲然道:“在下石默羽拜见三位前辈!”
万松年、法明禅师和空真子一听大漠神君竟是“天山七杰”的老五石默羽,俱不由一怔。
万松年道:“原来你昔年隐迹江湖,是诈死埋名,到漠外学练绝功秘技!”
大漠神君傲然道:“总算是不虚此行……” 法明禅师道:“阿弥陀佛!中原武林的劫难又到了!”
说完,痛苦地闭上眼睛,口中轻轻地背着经文,进行祈祷。 万松年对大漠神君道:“想来你必是霹雳叟邱智仙的徒弟了,那老魔可还活着么!”
大漠神君黯道:“家师早己仙逝!”空真子道:“他为了报昔年在中原战败之仇,故把终身绝技传于你,让你回中原进行杀戮!中原武林的劫难果然到了!”
大漠神君微微一怔道:“原来你们已知家师是霹雳叟?”
万松年道:“你用”混元一阳指“封住了我们的气门穴,我们就知道是邱智仙他的绝技。‘
。
。大漠神君顿了顿,笑道:“其实你们说得并不确切,我也并不想在中原武林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尽管家师临终时让在下搅乱中原武林,而在下一向崇敬与尊重的恩师邓禹秋还长眠在这块土地上,使这块土地血流成河,在下认为是对恩师在天之灵的亵渎,因此,不揣冒昧地请来三位武林的顶尖人物,请你们联名下英雄帖,召集武林各派掌门聚会,届时若无人敌得在下,那么就请三位前辈带头承认在下为武林领袖。”
万松年和空真子闻言俱是一怔,一同投目去看法明禅师。
法明禅师微睁二目,瞥了大漠神君一跟,顿了顿道:“立武林领袖之事乃武林之壮举,尊驾能否容我们商议一下?”
大漠神君傲然道:“只限一个时辰,你们须给在下明确答复!”
说完,转身带着柳三春走出门去。
见大漠神君一走,万松年便急道:“原来是这样!这石默羽果然厉害,竟要逼我们承认他为武林领袖!”
空真子道:“就凭他是霹雳叟的徒弟?身怀绝技神功么?”
法明禅师叹道:“阿弥陀佛!你们对适才那个小姐捎来的一句话可琢磨了么?老衲反覆地琢磨,已悟出这句话的含义。”
万松年和空真子对视一眼,神色一肃,万松年低声道:“那传话来的人是谁?”法明禅师道:“还会有谁?是谁给咱们写了信,约咱们三个见面的!”
万松年脱口道:“鬼精灵彭英!”
法明禅师道:“他就是”系铃之人“。”
空真子恍然道:“老怪,你的意思是彭英在给我们送信时不幸事泄,送信之人被大漠神君劫住,又伪造书信将我等骗至三丽山庄……”
法明禅师微微顿首道:“依老衲所思必是这样,待彭英知道后,便让人捎来那句话,说”系铃之人“是他,而若”解钤‘,救我们脱险也必然是他!这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隐意!“
万松年道:“就算我们知道彭英会来相救,可是怎么答覆大漠神君的话?”
法明禅师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老叫化,你是真呆还是假装呆,即然我们知道彭英会来救咱们,他也就必然有对付大漠神君的办法,我们只有耐心地等下去。”
空真子笑道:“待大漠神君来问时,便说没有商议好,让他等下去,我量他慑于咱们三大派的威名,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法明禅师深喟道:“老衲不担心大漠神君会如何,只是担心咱们三个老不死的一失踪,武林的好事之徒会趁机起事,更担心咱们三派中人会因为寻找不到咱们三个老不死的,而把武林闹得天翻地覆!阿弥陀佛!”
第十九章 巧借人头
一声声洪亮的喝拳声打破了黎朗的静寂,震撼着山谷,传出很远,很远。
透过淡淡的晨雾,可以看见在昆仑山练武场上,众昆仑派弟子正在练拳。
彭英在场外巡视着,见有的弟子动作不够准确便纠正一下,来回巡视几趟之后,这才缓步离开练武场,正要回房,突见一个弟子匆匆忙忙地奔进练武场,一见彭英便焦急道:“彭师哥,看见师伯和师叔他们了么?”
彭英道:“师伯和师叔都在秘室练功,出了什么事么?”
那弟子道:“师哥,反正师伯和师叔他们也不管事,就和你说了吧。”
彭英一皱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师父仙逝后,师伯和师叔已经委讬我全权料理本派中的大小事情,不对我说又对谁说。”
那弟子道:“山门外有人闯山!自称是武当山的”七星剑士“,还指名道姓地要找你,我想,这事直接牵扯到你……还是和师伯他们说好。”
彭英神色一肃,旋即又笑道:“其实我也不过是替师伯他们管些事情,至于有些小事更不必去惊动师伯他们。”
那弟子急道:“可是,武当派”七星剑士“闯山这还是小事么!”
彭英笑道:“自然是小事,若是大事他们还会指名道姓地找我彭英么!”
那弟子道:“师哥,这么说你想见他们了?”
彭英道:“不要惊动师伯和师叔他们,把”七星剑士“领到后院客厅,我在那里恭候。”
那弟子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转身飞奔而去。
彭英见那弟子远去,嘴角掠过一丝笑意,自语道:“麻烦终于来了!”
说完,迈步离开练武场,向后院练武场走来,到了客厅门口,一个护院弟子谦恭地笑道:“师哥,怎么来得这么早?”
彭英笑道:“还有比我早的呢,他们也许赶了-夜的路。”
说着,在门口站定,举目四顾,等待着“七星剑士”。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见那个守山门的弟子领着七个青袍道士走了过来。
彭英见了,急忙紧走几步,迎上前去,双拳一抱,笑道:“小子彭英拜见各位前辈!”
“七星剑士”年龄都在五十左右岁的光景,身材几乎一般高,长相殊异但不论是善眉慈目,还是清秀俊雅,此时人人都面罩寒霜,目光冷冷地一齐盯着彭英,对彭英的话,宛如未闻,谁都缄默不语。
彭英一怔,又笑道:“各位远路跋涉,必沿途劳苦,快进客厅歇息,有话好说。”
为首的道士冷哼一声,带头走进客厅,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其余的道土尾随而进,也都分别落了坐。
彭英在那为首的道士身旁坐下,扫视了其余的道士一眼,又对为首的道土笑道:“武当派的”七星剑士“名扬天下,”七星北斗剑阵‘更是举世无双,今日各位驾临昆仑山,实是我们的荣幸。“
为首的道土闻言,冷冷一笑道:“原来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的鬼精灵就是你小子!”
彭英笑道:“小子浪得虚名,江湖上多是以讹传讹。”
为首的道士道:“如果你真是浪得虚名,这事就好办了。”
彭英笑道:“阁下所指的事情莫非是查寻贵派掌门么?”
为首的道士冷道:“原来你心中也很清楚,实话告诉你,我们今日便是前来找你要人的!”
彭英笑道:“莫非只因在下曾经给贵派掌门写过一封信么!”
为首的道土道:“对,掌门就是看了你的信后才走的,走时说两日便回,可至此已五日尚未归山,我们便知出现异情,否则掌门说话从未失言过。”
彭英道:“可是,我若说贵派掌门未曾到昆仑山来过呢!”
为首的道士一惊道:“你是说掌门中途失踪了?”
彭英点了点头道:“小子确是给少林、武当,丐帮”三大首领“写过信,因师父仙逝时遗留一宗武林秘事需小子面禀”三大首领‘,可是,小子在约见之时恭候不至,尚以为“三大首领”因故未来,孰知是途中生变。“
为首的道土闻言勃然怒道:“凭掌门的武功不说可以纵横天下,至少在中原还是很少有敌手,何人能在途中阻止,若有人陷害,也必与你有关,否则他们怎么知道掌门要出山来昆仑?”
彭英一怔,顿了顿道:“这其中确实有难言之隐,恕小子无礼,有些隐情此时尚不能明言。”
为首的道士冷冷道:“隐情?你是想欺骗我们!可是,我们可以告诉你,宁可把中原武林翻个底朝天,我们也一定要找到掌门!”
彭英皱了皱眉,叹道:“如果你们的行为违悖了掌门的意愿呢?”
为首的道士冷道:“为了找到掌门,我们一切都可以不顾!”
彭英神色一肃,沉声道:“各位前辈可以走了,去找你们的掌门吧,但我奉劝一句,那将是徒劳的!”
“七星剑士”闻言,齐刷刷地站起身,为首的道士冷冷一笑道:“彭英,现在我们就去找掌门,不过要从昆仑山开始!”
彭英冷道:“你认为贵派掌门在昆仑山?”
为首的道土道:“这不可能么!不是你亲笔写信要约见么!
不在昆仑山还会在别处?“
彭英厉声道:“就算贵派掌门来到昆仑山,我们又把他隐藏起来做什么用!况且,又有谁是”三大首领“的对手!”
为首的道士冷道:“彭英,我们已经听说大漠神君早巳涉足中原,不少帮派已暗中投靠了大漠神君,假如我们说你们昆仑派与大漠神君串通一气要陷害”三大首领“谋取中原武林领袖之位,你能够接受么!”
彭英闻言眼中闪过一生怒意,转而又笑道:“昆仑派历来是武林正宗!其所作所为也必是除恶扬善,惩魔卫道!更不会屈服他人淫威而卖身求荣,说我们暗中投靠大漠神君,与其勾结欲谋夺武林领袖之位,这只是你们的臆说!”
为首的道士笑道:“就算是我们的臆说,就算是我们冤枉了你们昆仑派,可是,你们敢不敢让我们搜查一番,结果不就能证明你们的清白无辜了么!”
彭英勃然变色道:“各位请勿欺人太甚!”
为首的道士冷道:“彭英,你且退后,让你师伯和师叔出来,我们与他们说!”
彭英顿了顿,神色稍缓,道:“请各位前辈坐下稍候。小子前去回禀师伯和师叔!”
“七星剑士”纷纷落坐,俱露得意之色。
彭英迈步离了客厅,刚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住脚步,见迎面走来三个老叫化,不由一怔,定睛一看,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三个老叫化一边走,有一个花白胡子的还不住嘴地骂着些什么,到了客厅门口,一抬头看见彭英,最前面穿灰破衣的立即睁圆眼睛喝道:“彭英?那鬼精灵就是他!他和柳逢春到丐帮去过!”
听灰衣叫化一说,另外花白胡子叫化和穿黑破衣的叫化,也同时对彭英瞪起眼睛,仿佛面前站着十恶不赦的仇人。
彭英已经认出,这三个老叫化乃是丐帮的三大长老,辈份仅次于帮主,这位穿灰衣的是邹长老,花白胡子的是裘长老,那位穿黑衣的是魏长老。
这三大长老都面带不悦,彭英心中知道为了什么,他引三大长老在客厅空椅子上坐下,一指“七星剑士”强颜笑道:“三大长老,让我来介绍一下,他们是武当山的”七星剑士“。”
三大长老望了望坐在一旁的“七星剑士”,点了点头,邹长老道:“久仰”七星剑士“大名,今日得见乃是我们三个老朽之幸!老夫邹百康。”
“七星剑士”一齐站起,抱拳还礼,为首的道土扬声道:“丐帮英名天下闻,在武林中人人尊敬。在下乃”七星一把剑“袁星钢!”
说毕,“七星剑士”复又坐下。
彭英也坐下,对邹长老笑道:“三位长老老临昆仑,莫非有事么?”
裘长老不待邹长老说话,气哼哼地裁口道:“明知故问!我们帮主接到你的信出来至今未归,帮里偏又多事,我们是来找帮主的!”
彭英道:“小子的确给贵帮主写过一封信……”
袁星钢一旁冷笑一声截口道:“三位长老,不要听这小子胡说八道!让我告诉你们,我们也是来寻找掌门的,他写信约见少林、武当、丐帮的三大首领,可是现在又说没有见到三大首领!说是在途中生变,不知去向,你们说他的话可信么!”
三大长老闻言俱是一惊,裘长老性情暴烈,霍然而起,一指彭英的鼻子,此道:“臭小子,你到底搞的什么鬼?”
彭英安然稳坐,微微一笑道:“三位长老且息雷霆之怒,待小子慢慢解释!”
裘长老怒道:“有屁快放,否则我一掌打出你尿来!”
彭英道:“小子可以告诉你们!”三大首领“确实不在昆仑山,至于去了哪里,其中有许多隐情,实难明言,待到有一天终会真相大白,还望你们回去好自等待……”
袁星钢闻言立时拍案而起,喝道:“住口!彭英,你说什么!让我们不去寻找掌门回山等待,等待什么时候?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一年?”
彭英微喟道:“内中隐情……”
裘长老大怒,抢上一步,伸手去抓彭英,恨道:“你小子不老实,非给你点厉害,你不会说实话!”
说着,手已疾出,可是彭英身形一游,已从他手畔滑过,站在一旁厉声道:“裘长老,这样做未免太不仗义了吧。”
袁星钢一见丐帮的人率先出手,便冷冷一笑道:“如果你还不说出实情,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朝其他剑士使了个眼色,另外六个剑土一齐站起身形,右手都按在了剑柄上。
彭英神色一动,沉声道:“袁星钢莫非你们想大闹昆仑山么!”
话音末落,门口有人高声道:“不许胡来!”
众人循声望去,见门口出现两个紫衣人,一个是形体魁伟,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另一个则是身形单薄,狼腰宽肩,容貌清秀,二目如星的中年侠士。
彭英一见来人,不由喜形于色,急忙迎上前去,让进客厅施礼道:“小子彭英拜见雷掌门和邢掌门。”
彪形大汉见了哈哈大笑,粗声大气地道:“鬼小子,又惹出什么麻烦事了,这么多人前来兴师问罪!”
彭英脸一红道:“都是些小事情,二位掌门不期至此,有何赐教?”
彪形大汉身旁的中年侠土和悦地笑道:“我们新近才知令师仙逝,方急急赶来祭奠。”
彭英神色一黯,道:“恩师早己入土……入葬时只有崆峒派掌门朱光泰和铁掌大圣派掌门孙求胜在场。”
中年侠士叹道:“实想不到”阴风魔女“如此心黑手狠……”
彪形大汉怒道:“我的两个徒弟”飞天二鹰“也是死在她的手里!这个臭婆娘?我迟早有一要与她算这笔帐!”
彭英道:“二位掌门,既然前来,我让人带二位到恩师坟前去……这里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办,二位在场只怕……”
说着转头望了一眼丐帮三大长老接道:“也许你们互相尚不认识吧。”
裘长老微微一笑道:“谁不认识,这彪形大汉乃大力鹰爪门的掌门人撕破天雷鹤,这位中年侠士乃峨眉派掌门追风赶月邢无影。”
雷鹤和邢无影闻言,一同去看裘长老,这才认出面前站着的三个老叫化,乃是丐帮的三大长老。
邢无影笑道:“原来是三位长老,你们因何至此?莫非也是来祭奠柳掌门么!”
裘长老气道:“祭奠?我们还要骂柳逢春哩!”
雷鹤和邢无影一怔,不解地望着裘长老。
裘长老哈哈一笑,指着彭英道:“骂他教出这该死的臭徒弟!”
邢无影稍显惊诧地道:“长老何出此言?彭英为人精明,神思敏捷,这在武林各派年青人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袁星钢一旁冷道:“正因如此他才不走正道:”
邢无影越发不解地道:“适才你们已闹过不快?”
彭英一旁笑道:“邢掌门,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小子写信约请”三大首领“来昆仑山,只因家师临终时遗下一宗秘事让小子面禀”三大首领‘,可是,待信发出后却不见“三大首领”前来……到今天他们武当和丐帮却来人朝我要人,说他们的掌门和帮主早巳在接到我的信时动身前来了……“
邢无影闻言皱了皱眉头道:“莫非是”三大首领“途中出了异情?!”
彭英道:“虽然小子知道其中隐情,但却实难明言,因为一旦说出事情真相,武林又免不了一场劫难,说不定又会有多少正义侠土惨遭杀戮!” 邢无影眼中掠过一丝惊异,道:“那么严重,你因何还说是-椿小事?”
彭英道:“到现在小子已想出应对之策,并已开始行动。
万一事泄,后果不堪设想。“
袁星钢冷笑道:“鬼小子,你少在那里故弄玄虚,若是真的那么严重,你不妨明讲,否则,我们就认为是你骗人的鬼话!”
袁长老也怒道:“对,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们,否则,我们绝不罢休,丐帮弟子遍天下,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也要找到帮主!”
彭英道:“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三大帮派滋事生非,使武林动荡不安,我想,便是”三大首领“也同样有些担心,他们为了武林的安危存亡,绝不会希望你们把事情闹大。”
雷鹤一旁道:“彭英,听你的话,似乎你已知道”三大首领“在哪里!那么因何不通知三派前去搭救?武林中还有什么势力比这三大帮派联手更强?”
彭英叹道:“如果你们知道”三大首领“在谁的手里,恐怕就不会这样说了,若是组织三大帮派的人联手去救,也许可以救出”三大首领‘,但那也许是三具尸体,况且,就是抢出尸体,三大帮派的人也必然血流成河……“
袁长老急道:“你快告诉我们掌门在哪里?就是血流成河,我们也一定去搭救!”
裘长老也道:“丐帮弟子纵然全部死光,也要救出帮主!”
彭英微微-笑道:“如果我有办法使你们不伤一人,活着救出”三大首领“,你们还肯冒死去抢回三具尸体么!”
“七星剑士”和三大长老顿时哑然,各个面面相视,皆露惊异之色。
彭英接着道:“现在,我只希望你们三大帮派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去四处搜寻,那样会把整座武林动摇,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惹是生非,搅乱武林,为了使整座武林平安无事,你们且都回去等待……”
“不!”裘长老急忙截口道:“只是空等待我们不干!我们不能相信你的话!”
袁星钢也冷笑道:“彭英,你怎么能令我们相信你不是在欺骗我们!如果我说你是和大漠神君串通一气,要谋夺武林领袖之位,所以让我们等待只是时机没成熟,是你施的缓兵之计,我们等到那一天,只怕连”三大首领“的尸体也看不到了!”
邢无影和雷鹤对视一眼,邢无影低声道:“雷老弟,这事该着让咱们碰上,为了武林的安危,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雷鹤点了点头,神色疑重地对彭英道:“彭英,这里没有别人,如果你信得过我们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如果你真是从武林大局出发,那么我们可以帮助你说服其他帮派,使他们不受别人支使,如果你真的与大漠神君串通一气,要与武林各派为敌,哼!今天你就别想活着出这个屋!”
邢无影一旁和悦地笑道:“彭英,我一直对你另眼相看,我相信你不会是那种因一己之利而废大局利益之人,而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有良心的人!你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们,我们各帮派也好在必要的时候协助你!”
彭英轻喟一声,道:“如果你们实在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正然说到这里,门口有人高呼佛号道:“阿弥陀佛,哪位是鬼精灵彭英,老衲这厢有礼了!”
众人闻言一齐向门口望去,一见来人皆不由一怔。
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僧人,年近七旬,银发银须,面如古铜,二目炯炯有神,声如洪钟,言毕已迈步进屋。
彭英急忙迎上,施礼道:“小子彭英拜见高僧!”
那僧人停住脚,上下打量了几眼彭英,和悦地一笑,道:“你们也许都不认识老衲,老衲本是少林寺德明禅师的师弟法灵,来此只为寻找一下师兄……”
彭英道:“原来是法灵大师,大师且落坐,小子正欲把”三大首领“失踪真相告知诸位,多亏大师及时至此正好一起听之。”
法灵大师微微颔首,落了坐,笑道:“阿弥陀佛!你告诉他们吧……”
彭英点了点头,沉声道:“首先小子想提醒各位前辈,是不是忽略了一个人,他曾经与我形影不离,为什么此刻不在这里?”
邢无影略一思忖,沉声道:“你说的是你师兄马鹏?”
彭英微微顿首道:“对,是我师兄马鹏。”
雷鹤截口道:“”三大首领“失踪与马鹏有什么关系么?”
彭英道:“还是从头说起吧。恩师撒下英雄帖,召集天下各派英雄,想一同捣毁铁血盟,谁知鬼笑谷一战中了水天姑的奸计,所请来的英雄死伤殆尽,恩师也中了水天姑的”鬼魅阴风“回山息养。不幸恩师的令郎柳金童被水天姑掳走,为了救金童,我四处寻找帮手,后来从鬼面人肖天龙那里得知,齐家堡齐天柱的儿子齐二柱曾在几年前偶然在一个石窟中发现了一本”鸳鸯大悲掌‘练功秘籍,我就想,若是能炼成那悲掌神功,必能制服水天姑,于是就想让齐二柱他们去练,可是当时小王子病还未好,齐二柱不能离开,后来,黑蝴蝶请出“魔笛公子”救出了金童,我便让金童去崂山取丹药,想增强齐二柱等人的功力,尽快炼成悲掌神功,金童果然不负众望从崂山取回了“精雀胆’,我于是和马鹏到三丽山庄把”精雀胆“给了小王子和肖银萍,让齐二柱他们三个人去西莽山寻找那个石窟……”
邢无影闻言,急道:“找到没有?”
彭英叹息道:“只是,谁知中途生变,他们刚到西莽山口,便中了大漠神君的埋伏,小王子被大漠神君杀死……”
邢无影黯然道:“小王子死了?那雪寒珠落在大漠神君的手里了?”
彭英摇了摇头道:“没有,那雪寒珠已被小王子用销魂鸟带回天竺了,后来,齐二柱和肖银萍被海明珠救下回到山上,把这-切告诉了我,因为大漠神君抓住了齐天柱为人质,限二柱三天之内交出悲掌秘籍、否则,就杀死齐天柱,二柱让我帮助出主意,我经过反覆琢磨,决意请”三大首领“出山,然后召集武林各派掌门,共同对付大漠神君,救出齐天柱,于是便写信派人送给”三大首领‘,谁知到了约见时间竟不见“三大首领”前来……我知道这里面有鬼,再联想到齐二柱他们去西莽山中埋伏,便想到了一个人……“ 邢无影恍然道:”马鹏!你是说马鹏暗中投靠大漠神君,出卖了你们!“
彭英道:“是的,我起初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也不相信他就是奸细!就在三天限期要满时,我不得不走一步险棋,找来了一个相貌酷似齐二柱的弟子,让他乔装成齐二柱,在夜晚闯进马鹏寝房,要刺杀马鹏。我想以此进一步证实自己的猜测。
孰知马鹏作贼心虚,竟对假齐二柱说出了他投靠大漠神君的经过,正是他把齐二柱他们去西莽山的消息告诉了大漠神君,又是他烧毁了我的信,伪造了假信把“三大首领”骗至三丽山庄,后来又落入大漠神君之手……当时我就站在我屋外的树影里,后来马鹏说要杀了假齐二柱把他的人头献给大漠神君,那样大漠神君就会帮助他成为昆仑派的掌门。接着我听见一声惨叫,再想去救己来不及时,便任马鹏带了假齐二柱的人头仓惶逃走,我知道,他一把人头献给大漠神君,那么齐天柱必不会死,这是救齐天柱最好的下策……“
雷鹤道:“这么说!”三大首领“还在大漠神君的手里!”
彭英点了点头道:“那天我蒙面去了一趟慈善堡,在堡外遇上了大漠神君的女儿海明珠,我自称是齐二柱的朋友,让她给”三大首领“捎去一句话,告诉”三大首领‘我正想办法救他们,让他们耐心等待……“
邢无影眼中掠过一丝惊异道:“大漠神君的女儿怎么肯为你传信?”
彭英狡黠地一笑,道:“我知道她一直深爱着齐二柱,说是齐二柱的朋友,她自然就肯了!”
法灵大师微然颔首,道:“江湖上传言鬼精灵人小心眼多,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据老衲猜想,你一定让那齐二柱和肖银萍己到西莽山去了,等他们练成神功便可以制服对方的上上之策!阿弥陀佛,果然好计!”
彭英对法灵大师微微一笑,道:“大师聪颖超人,正如大师所言,那齐二柱和肖银萍已动身去了西莽山,现在也许早找到了那个石窟……” 袁星钢一旁道:“那我们只有寄希望于悲掌神功了?”
法灵大师一旁笑道:“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好办法能保全”三大首领“的性命,也没有什么办法使我们不死人就战胜大漠神君……”
邹长老道:“听大师所言,我等茅塞顿开……”
说着,转身对彭英惭愧地道:“真是后生可畏……鬼小子的计谋确实不赖!我们丐帮愿意等待下去,你放心绝不会自行其事,影响大局!”
袁星钢也叹息二声道:“武当派也保证不闹事,静候佳音。”
法灵大师闻言,微笑道:“老衲早知这其中隐情……故一见面就给彭英施了一礼。”
雷鹤和邢无影对视-眼,雷鹤道:“如果有别的门派滋事生非,我们会妥善解决……”
彭英闻言,眼中顿时涌满热泪,抱拳笑道:“能得到诸位前辈的见谅和帮助,小子深感荣幸,多谢各位前辈了……”
邢无影笑道:“时光不早,咱们各自归山,别耽误了事情……”
西莽山,二柱和银萍已寻找了五天,仍然没有找到那个藏有“悲掌神功秘籍”的石窟。
两个人都戴着面具,因为怕熟人认出来,五天来,两个人几乎跑遍了整个西莽山,也确实发现了四五个石窟,可是都不是二柱以前发现的那个。
渐渐的,两个人都有些失望,特别是银萍,她甚至开始怀疑,二柱是不是记错了山,或者以前根本就没有发现过什么悲掌神功秘籍,转而又一想,便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记错了山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若是没有发现过悲掌神功秘籍,二柱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搬弄是非的人。
这日接近黄昏,两个人便都已精疲力竭,坐在-棵树下歇息。
二柱神色焦灼,紧蹙眉头,斜靠在树上不发一言,双睛呆呆地望着西天的夕阳,不知她想什么,银萍坐在他身旁,也是神色焦灼不安。她不时偷眼去看二柱,可是每次都令她失望,二柱坐在那里宛如木雕泥塑般,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终于,银萍忍不住,推了二柱一下,娇嗔道:“二柱,你到底在想什么,咱们该怎么办?”
二柱闻言一怔,似乎是如梦初醒,喃喃道:“虎,对了!老虎……”
银萍见二柱如呆似傻的样子,便不由一惊,道:“你说什么?你怎么了?莫非是急出病了么?”
二柱突然转过脸,定定地注视着银萍道:“我们寻找了五天,可发现过老虎么?”
银萍摇了摇头道:“不曾发现,听说此山有个卧虎岗,咱们怕遇上老虎没有去那里……”
银萍道:“怎么会!你敢肯定么?”
二柱道:“我适才回忆了一下当年闯进石窟的情景,记得临出石窟时遇上了老虎……所以我猜想,也许那个石窟就在卧虎岗……”
银萍犹豫道:“可是那里很危险!”
二柱抓起一旁的藤杖,笑道:“咱们俩吃了”精雀胆“功力增进不少,还怕虎么?”
银萍点了点头道:“那就走吧。”
说完,银萍也站起身。
二柱在前面引路,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卧虎岗。 但见这里与别处迥然不同,几乎没有几棵树木,全是大而平滑的石头,在石缝是长出些荒草,乱蓬蓬的,有的地方甚至高过人头。
此时,夕阳的余辉照射到那些巨大光滑的石头上,越发显得一块块巨石的狰狞可怖,那些形态怪异的石头或卧或躺,或蹲或立,形状各异,在荒草丛中,一只小动物都没有,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山风似牛一般的低吼。
二柱和银萍小心翼翼地摸进了卧龙岗,动作异常小心谨慎,随时提防着从巨石后窜出来的吊睛猛虎,同时,也特别留意别摸到虎穴口,万一摸到虎穴,那后果是可想而知。
两个人正然摸索着寻找石窟,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轻微的声响,银萍和二柱立即伏身石后,回头注目,什么也没有发现,视野内依然是荒草巨石。
银萍在二柱的耳畔低声道:“是不是有人跟踪咱们?”
二柱咬了下嘴唇,道:“不会,咱们来西莽山除了彭英大哥没人知道……”
说完,两个人又继续动身,凭藉着二柱脑海是那残留的记忆在四处搜索。
夕阳西下,西方的天际只有-抹晚霞在燃烧。
二柱和银萍正往前摸索前行,突然面前出现一块平滑的巨石,二柱一见这巨石不由一怔,脱口道:“到了!”
银萍一喜道:“到了哪里?”
二柱兴奋道:“我认出来了,我当年就是在这块石头上看见的老虎。”
银萍道:“你当时的方位在哪里?”
二柱道:“什么方位记不得了,只是记得有一片荒草丛。”
说完,两个人张目四顾,果然在那平滑的巨石西北方向,有一片荒草丛,二柱一见顿时大叫一声,道:“石窟就在那里!”
说完,两个人急忙抖身,向那荒草丛奔去。
一掠而至,两个人来到荒草丛,二柱一弯腰钻了进去,银萍随后跟进,两个人一口气从荒草丛中钻出,眼前顿时变得开阔宽敞起来,但见对面赫然出现一个石洞口。
二柱一指那石洞口,喜道:“就是这里,终于找到了!”
银萍高兴得眼中含泪,笑道:“总算找到了!”
两个人说完,正想走向那个石洞口,突然身后传来尖声尖气的一声冷笑,道:“找到了石窟,你俩也看到了阎王爷的请柬!”
二柱和银萍顿时惊得魂飞魄散,急转身,一看在荒草丛边上卓立着一个黑衣蒙面人。
银萍一看不由惊叫一声,道:“尖声尖气的蒙面怪客!我的杀母仇人!”
蒙面怪客闻言阴森森地一笑道:“亏得你们把在下引来,否则这石窟在下怎么能找到!”
二柱紧握手中藤杖,目光冷冷地盯着面前的蒙面怪客,道:“你也想得到悲掌神功秘笈么!”
蒙面怪客冷道:“有这个想法时间并不长……”
二柱冷道:“你自信能够得到么?”
蒙面怪客点了点头道:“结果你马上就会看到!”
说完,身形往前一掠,手中峨眉刺已亮出,直袭向二柱。
二柱不敢怠慢,身形往旁一闪,疾出藤杖一招“野龙登天”袭向扑近的蒙面怪客。此杖一袭,蒙面怪客不由一惊,身形一掠而起,掠到一旁。 二柱一怔,本来自己并没有多用力,只是轻轻的一招挥出,竟然使蒙面怪客难以招架。
其实,二柱哪里知道,早在他师父丐婆临死时就已经给他吃了一丸红色丹药,那是丐婆从崂山弄到的“增功助力丸”。
而二柱的功底本来就不弱,加之那丸丹药就更加巩固了元气。
最主要的是又吃了彭英给的那颗“精雀胆”,又增加了十年的功力,所以,二柱的功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较昔年增长了许多,虽然是轻描淡写的一招,却施发出强劲凌厉的劲风,使蒙面怪客大吃一惊,二柱见蒙面怪客掠身跃开,便又冷叱一声,挥杖袭上,施展开丐婆亲授“三十六路降魔杖”与蒙面怪客厮杀一处,这一番厮杀,二柱觉得身形仿佛一下子变得轻飘飘起来,而手中藤杖也仿佛中了魔法,挑、刺、砸、扫招招式式施展出来,宛如行云流水,既密不透风,又疏密有致,虚中有实,杀着迭出,把丐婆亲授的降魔杖法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是二柱出道以来从未有过的,也是吃了“精雀胆”之后第一次 杀的真正感受。
然而,二柱遇到的毕竟不是一般庸手。
这个蒙而怪客,双手峨眉刺进招怪异,而且每招都不用老,内含蓄式招招相连,式式相接,虚中有实,而且他最大的特长是身形极为灵捷,如鬼似魔,如风似电,但见人影飘飘而却不知对方的方位,四周飘动与二柱灵巧周旋,尽管二柱魔杖招精力猛,只是不能把蒙面怪客击中。
一旁的银萍见二柱和蒙面怪客已经有三十来招,仍然难分胜负,不由心中焦急,遂冷叱一声,挥剑斜刺里攻上,剑招虽然不太精巧,但力道却委实不弱,而且认穴很准,一出手便令蒙面怪客吃了一惊。
银萍这一助战,情势便大不相同,二柱渐渐地占了上风,攻势已愈发严密凌厉,一条藤杖硬可以当枪、砸、挑、刺,软可当鞭,扫、劈、带,而且藤杖本身坚韧中附有弹性,在二柱手中仿佛一条乌色长蛇,灵动自如。
渐渐的,蒙面怪客步法有些散乱,二柱和银萍见了心中暗喜,两个人暗中又加了些劲力,使招式更为迅猛强劲,杖风和剑气完全笼罩了蒙面怪客,眼看着蒙面怪客堪堪不支,立即便要毙命杖风剑气之中。 然而,万没料到,蒙面怪客临危不惧,遇乱不慌,他一边抵挡封架着二柱和银萍的凌厉进攻,一边腾出右手自怀中取出“索命三星”,嘴角留露出一丝狞笑,他正是要装出败势来麻痹二柱和银萍,欲在两个人不惕防时出手袭出“索命三星”。
果然,二柱和银萍见蒙面怪客狼狈不堪,败局已定,越发大胆地一劲强攻,从而忽略了自身的防备。
但见这一招二柱正挥藤杖一招“游龙入海”直点向蒙面怪客的心窝,而蒙面怪客见杖头点来并不闪避,在杖头离前胸只差一寸时,这才左手疾出,峨眉刺往外一格二柱的藤杖,右手一扬,发出三个白点,直袭向二柱的心窝……“
?? 银萍眼疾手快,看见蒙面怪客一扬手,知道要发暗器,她正在二柱身旁,扑上去救二柱己来不及,惊叫一声飞起一脚,踹在二柱的腰上,二柱身形一晃,那三个白点袭到,正然刺中二柱的右边肩胛,二柱惊叫一声,身形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
银萍飞身掠至,扶住二柱,一看二柱肩胛上正刺进三个呈三角形的银针飞芒,那银针蓝莹莹的,显然喂有剧毒,不由一时手足无措。
正在这时,二柱惊叫一声,把银萍用力往旁一推,银萍觉得后背左肩上顿然一麻。
原来二柱从银萍的肩头看见她身后的蒙面怪客向银萍一扬手,便知蒙面怪客又要发暗器,这才推开银萍,使袭向后心的“索命三星”刺进银萍左肩。
二柱一推银萍时,便觉心口一紧仿佛有几只小虫子正慢慢地向心经游去,他猛然意识到自已己中了毒,遂急道:“银萍,快运真元护住心经!”
银萍闻言立时瘫坐在地上,调息真元护住心经,二柱哼了一声,栽倒在地上,一只手握住心口,另一支手却抓住了身旁的藤杖……
蒙面怪客见状,不由仰面狂笑道:“到底姜是老的辣!你们怎知我”索命三星,的厉害!这回那悲掌神功秘籍是我的了!哈哈!“
二柱吃力地道:“别高兴得太早!没有开门秘诀,你进不去石窟,也打不开鸳鸯银盒。”
蒙面怪客一怔,疾身掠到二柱身旁,厉声道:“快说出秘诀,我可以给你解药,保你不死!”
二柱张了张嘴,声音变得微弱下去。
蒙面怪客一惊,又抢上几步,伸手去抓二柱,可是就在他一弯腰的刹那间,二柱猝然大吼一声,身形霍然坐起,手中杖影一闪,只听“扑”的一声,直刺进蒙面怪客的前胸,杖头从蒙面怪客的后心露出,实实地扎了个透心凉。
蒙面怪客惨叫一声,身上带着藤杖,往前一扑,挥掌劈下,二柱吓得惊叫一声,身形就地一滚,蒙面怪客立时趴下,一掌劈在地上,砸出一条深沟,而他身上的藤杖已从身上刺出,直直地立在身上,蒙面怪客挣扎着抬了抬头,便不动了。
二柱挣扎着连滚爬,来到蒙面怪客身旁,动手把藤杖拔下,使他脸朝上,二柱吃力地伸手探进蒙面怪客的革囊,掏了半天,终于找出一颗黑色药丸……
他向身旁的银萍吃力地爬过去,到了近前,把那药丸往银萍面前一递,吃力道:“这也许就是”索命三星“的解药……”
银萍正运功抵御毒性,闻言喜道:“我们有救了!”
二柱摇了摇头,黯然道:“只有一颗……你吃吧,你要活着下山,再找人来练悲掌神功……” 银萍闻言一怔,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遂果断地道:“不!二柱还是你吃吧,你活着……”
二柱不语,用功调息了片刻,又道:“不要推拜,银萍,还是让我死吧,你又美又聪明死了可惜……我又呆又笨……”
银萍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把夺过二柱手中的药丸,哭道:“我们谁也不吃,咱们一块死!”
说着,把那药丸扔出挺远,身形往前一扑,双手搂住了二柱的脖子……
二柱已是全身乏力,经银萍一扑再也坐不住,仰面躺在地上,银萍正好压在他身上,便不顾一切地去亲吻二柱,眼中不断地流着泪水,嘴里喃喃道:“二柱,我爱你!让我们到死也不分开……”
二柱受了感动,也搂住银萍的脖颈,迎合着银萍那两片丹唇,两个人流着泪,如痴如醉地亲吻起来。
忘记了世上的痛苦和不幸,忘记了死神的威胁,仿佛忘记了天地间的一切,只有那两颗滚烫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只有那四片炽热的唇吻得越来越紧,他们完全沉浸在爱的海洋里,尽情地品尝着人间这圣洁而崇高的感情,品尝着属于他们的那份甜蜜……为了爱他们不顾个人的生死,毅然决然地为所爱献身!
面对着这一对痴男倩女,面对眼前这生死不渝的爱情,此刻,站在荒草丛中的一个紫衣人不由发出一声深喟,自言自语道:“他们的爱,足以令死神退却……”
说完,转身想离开,然而,又停住了脚步,自语道:“不,爱不能救活他们,只有解药……”
说着,急转身快步来到二柱和银萍的跟前,面对脚下的两个人,冷道:“我打扰你们了……”
这声音仿佛从云层中飘来,又似沉闷的雷声,使二柱和银萍从忘我的亲吻中惊醒,两人急忙坐起身,银萍双颊绯红,垂下头去,二柱看了面前的紫衣人一眼,不由一惊,脱口道:“你是杜十三?”
紫衣人点了点头,道:“不错,在下是杜十三,恰巧路过这里。”
银萍惊恐地抬起头,厉声道:“你想杀死我们么?”
杜十三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药丸,递给银萍道:“想活命快吃下去,时间一长神仙也救不了你!”
银萍接过红色药丸,往二柱面前一递,道:“二柱,你吃吧!”
二柱双睛一亮,身形往前一扑,来到银萍扔掉的那丸丹药前,一把拿在手里,道:“银萍,咱们一人一丸,快吃下去!”
说完,咬破腊衣,一口吞了下去。
银萍见状,也急忙把手中杜十三给的红色丹药吃了下去。
两个人吃了药丸,拔出刺入体内的毒芒针,定定地注视着杜十三,一言不发。
许久,银萍感到心口剧痛稍缓,便对杜十三道:“你怎么能有”索命三星“的解药?”
杜十三叹息道:“我没有什么”索命三星“的解药,这丸丹药也不是我的!”
二柱吃的是“索命三星”独门解药,药效自然比银萍好,此刻他不但觉得心口剧痛减弱,而且用身也燥热起来,听杜十三这么一说,便道:“你的话怎么让人听不明白?你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闪电杀手,从未听说你救过人!”
杜十三慢慢地抬起左臂,直挺挺的,已经失去了左手,他对二柱道:“你们看,我已经亲手砍去了左手给了”大漠神君“,当时”大漠神君‘因之感动,给了我两丸丹药,说是“血粒丹”,当时我吃了-丸,剩下这-丸没有吃,听大漠神君说,这“血粒丹’乃是药中珍品,能解人间百毒,我所以拿出来给了你们!”
银萍一怔道:“是大漠神君的药?”
杜十三点了点头道:“反正这药若能解除你的毒性,你要感激大漠神君,不能解去你的毒性,你也不要恨在下,因为药不是我的,我也从来不会施药救人,如果问是什么使我受了感动,献出丹药,我可以说一句,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是超越死亡的!”
银萍和二柱闻言,对望一眼,都露出幸福和甜蜜的微笑。
杜十三这时走近那个蒙面怪客眼前,一弯腰掀去蒙面怪客的蒙面巾,不由一怔,脱口道:“怎么竟是他?”
二柱和银萍吃力地站起身,来到近前一看,两个人竟都不认识。
银萍看了一眼杜十三道:“他是谁?就是他在尚武村杀死了我母亲,此仇终于报了!”
杜十三叹道:“他就是峨眉派掌门邢无影!武林中一直受人尊敬的人!”
银萍恍然道:“我想起来了,在上届南北英雄会上,他还作为武林领袖的人选到台上站过!” 二柱点了点头道:“难怪在大明湖”铁腿无敌“冷玉要拼死护着他,原来他竟是冷玉的师父!”
银萍抬起头,不解地对杜十三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杜十三缓缓地抬起头,注目西天,沉声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据大漠神君说,邢无影曾去过天竺,并且和瑜慧法王商定,他要抓住小王子,用小王子的雪寒珠换瑜慧法王的奇功绝技”九元攻心掌“秘籍,他要练成绝世武功,称霸中原武林,至于他为什么跟踪你们那我就不知道了!”
银萍思忖道:“一定是他知道小王子已死,雪寒珠又回到了天竺,又得知我们来这里找悲掌神功秘籍,便跟了来!”
二柱惑然道:“可是,他又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找悲掌神功的秘籍,咱们前来只有彭大哥一个人知道,彭大哥会告诉他么?”
杜十三仰面叹道:“除了死,没办法不说心中的秘密!”
说完,瞟了银萍和二柱一眼,沉声道:“你们不必担心我会对人讲你们在这里,因为在下要到东海蓬莱岛去!也许我的尸骨将来也要扔在那里!”
银萍颤声道:“为什么呢?”
杜十三道:“避祸!我杜十三杀人无数,现在已成残躯,只有远避天涯才能躲过仇家的追杀!我不会对人说你们的事情。也希望你们不对人说我的事情!就像我们未曾见过面一样,行么?”
二柱和银萍默默地点了点头,再想说什么时,杜十三的身形已隐进那片荒草丛,转眼不见,便如一阵风吹过,只在心头留下些遗憾,从此一代闪电杀手在武林中消声匿迹了。
暮色苍茫,二柱和银萍又静静地歇息了片刻,这才互相搀扶着钻进石洞口,慢慢地走进去。
眼前的景致与二柱当年所见毫无二致,两个人轻车熟路,摸索着来到了那个阴冷透骨的石窟。
立在石窟门口,二柱一指石床上的两具骷髅道:“也许他们本是一对夫妻!为了练这”鸳鸯大悲掌“才死在这里的!”
银萍面带恐惧,默默地点了点头。
二柱又一指石桌上的“鸳鸯银盒”道:“”鸳鸯大悲掌“练功秘籍就在那里面!”
说着,两个人走过石桌,二柱捧起那“鸳鸯银盒”,用力开启了几下没能打开,他猛地想起第一次进来时硬摔开的,便双手一撒,使银盒落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鸳鸯银盒”
一下子弹开。 二柱弯腰捧起,复又放在石桌上,从盒里拿出了那部发黄的绢书:递给银萍道:“你看吧!这就是”鸳鸯大悲掌“练功秘籍!”
银萍兴奋得美目中异彩迸射,双手颤抖着接了过去,目光投到了那绢书上,但见封面果然写着八个大字:“悲掌神功,天下无敌。”
接着又翻开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她皱然一证,脸色立时煞白,颤声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二柱不解地望着惊恐万状的银萍,道:“怎么回事,那上面写着什么?”
银萍眼中已噙满泪水,低声道:“这上面注明,欲练”鸳鸯大悲掌“,必须童男童女结成夫妻,而后才能练……此乃鸳鸯之意……”
二柱道:“这我不是早对你说了么!”
银萍的泪水已经流下来,道:“可后面的话你没有看,这上面说,一旦”鸳鸯大悲掌“练成炉火纯青、登蜂造极之境界,练功男女必有一方殉身……故合”大悲‘二字……“
二柱闻言,也呆怔在那里,黯然道:“原来”鸳鸯大悲掌“是这么得名的!可是为什么要结成夫妻,又为什么要一方为另一方殉身?”
第二十章 魔高一丈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忽忽间两个月已经过去。
这一天,海明珠简单地收拾了行囊之后,走进了母亲海王七娘的房间,见海王七娘正和大漠神君坐在椅子上品茗闲语。
便道:“娘,我要出去一趟!”
海王七娘闻言一怔,看了身旁的大漠神君一眼,对明珠道:“珠儿,你去哪里呀?”
明珠并不去看大漠神君,直视着海王七娘道:“我要去找二柱哥!”
齐二柱?“大漠神君微微皱了皱盾,脱口道:”只怕你再也找不到他了!“
明珠猝然一怔,道:“怎么会找不到?我去三丽山庄,然后再去齐家堡,总会有他的消息!”
海王七娘神色一肃道:“珠儿,告诉娘,你为什么要去找那个齐二柱?”
海明珠仰起脸,略一迟疑,故作认真地道:“因为我愿意与他在一起!”
大漠神君呷了口茶,笑道:“呆在这里不好么?珠儿,莫非堡中有什么事惹你生气了?.明珠摇了摇头,黯然道:”我的心情你们无法了解,正如我不了解你们的心情一样!“又转对海王七娘道:”娘,我走了……“
说完,便转身要走。
海王七媳叹息一声急道:“珠儿,你别走!”
明珠回过头,注视着海王七娘,惊异道:“为什么?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海王七娘轻喂一声,道:“珠儿,娘并不是不放心你,只是想告诉你,那个齐二柱……已经死了!”
海明珠浑身一颤,旋即大声喊道:“不!你骟人!他怎么会死!娘,你可以阻止我出去,却不该这般恶语咒我二柱哥!”
大漠神君一旁冷冷-笑道:“珠儿,对于齐二柱的死,我们-直瞒着你,因为怕你为他伤心,你知道齐二柱的父亲我为什么放走了么?”
明珠一怔,道:“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师弟么!”
大漠神君道:“不错,齐天柱是我师弟,可是我也不会轻易地放走他,因为我先前控制他为人质,是逼齐二柱交出悲掌神功秘籍,可是……”
明珠神色-黯,截口道:“莫非二柱哥真的……你才放了他父亲?”
海王七娘见女儿神色凄楚,不由劝慰道:“珠儿,你别难过,齐二柱是马鹏杀死的,并把人头给你父亲送了来,想讨好你父亲帮助他当上昆仑派掌门,是你父亲为了齐二柱,杀死了马鹏!”
明珠闻言身子一晃,险些栽倒,惊异地道:“这事发生它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大漠神君道:“齐天柱我已放走两个多月了就在放走他的那一天……”
“二柱哥!”明珠声泪俱下地喊了一声,转身跑出门去。
海王七娘急切地喊了声:“珠儿!便起身随后追出。
海明珠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一头扑到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海王七娘随后走进屋来,坐在床畔,爱怜地抚摸着女儿乌黑的秀发,叹息道:“珠儿,莫哭了,既然他已经死了!”
海明珠仿佛没有听见母亲的话,依然哭声不止。
“珠儿,你竟然对那个呆小子如此痴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不知什么时候,大漠神君已站在门口,注视着明珠冷冷地道:明珠闻言,止住悲声,抬起头,一边擦着泪痕,一边倔强地道:“我就是对他痴情,我就是喜欢他呆!”
海王七娘叹道:“若早知如此……”
大漠神君道:“早知如此,也许齐二柱不会死!”
明珠抽抽咽咽地喃哺道:“二柱哥,想不到你竟狠心地弃我而去,我曾经问过你的朋友,他说你还很好……并让我放心,谁知……”
大漠神君一怔,急道:“珠儿,你几时见过齐二柱的朋友?”
海明珠不加思索地脱口道:“是两个月前,有一个蒙面人自称是二柱的朋友,让我给”三大首领“传一句话!”
大漠神君急道:“传什么话?”
明珠一怔,看了一眼大漠神君,转过脸兀自流泪,再不回答。
大漠神君轻喝一声道:“珠儿,你若和父亲说了,我或许可以知道齐二柱是不是真的死了!”
明珠一惊,脱口道:“那个人让我告诉”三大首领“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此一句!“
大漠神君闻言,皱了皱眉,轻声重复道:“解钤还须系铃人!什么意思?”
明珠定定地望着大漠神君,一字一板地道:“二柱哥的死是不是与”三大首领“有关?”
海王七娘也怔怔地望着陷入沉思的大漠神君,便对明珠道:“珠儿!你不要打扰你父亲,让他好好想一想!”
突然,大漠神君双睛一亮,大声道:“我们上当了!”
海王七娘和明珠闻言,皆是一惊。
明珠急道:“你是说二柱并没有死?”
大漠神君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地道:“只怕死的是假的!”
海王七娘搔了搔头,道:“怎么会是这样?莫非那句话上有文章?”
大漠神君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假设那个”系铃人‘就是彭英,那么蒙面人传这句话的用意就是让“三大首领”放心,即然彭英能“系铃’,写信请”三大首领“会面,而他也有”解铃‘的办法,传话的意思无非是让“三大首领”拖延时间,耐心等待,而彭英为了救出齐天柱,用人冒名顶替齐二柱,可惜那个冒充者糊里糊涂地成了马鹏刀下之鬼,彭英知道马鹏一定会把杀死假齐二柱的事告诉我,从而让我放走齐天柱,而他另一方面则让真的齐二柱与肖银萍去西莽山练悲掌神功,等到悲掌神功练成后,再来救出“三大首领’,只有这样才可以避免武林杀戮。”
海明珠闻言,顿时喜道:“这么说二柱哥没有死?”旋即又黯然地叹息道:“可是他又与那个肖银萍在一起……”
大漠神君道:“不管和谁在一起,齐二柱去练功是肯定了,说不定在这两个月内,他已经练成了悲掌神功!”
海王七娘焦虑道:“那我们怎么办?是等着与他们的悲掌神功一决生死,还是想个万全之策,迅速脱身!”
大漠神君冷冷一笑道:“不!我们不能束手待毙,也不能远走脱身,我要杀死”三大首领“,使中原武林群龙无首,然后趁乱血洗武林,用我的神功征服中原武林。”
海王七娘担心道:“万一齐二柱他们练成悲掌神功打败你呢?”
大漠神君阴阴一笑道:“单凭武功是称霸不了武林的,最重要的是计谋,他们几个小娃娃,我只要略施小计,他们徒有一身神功也只是枉然,最后的胜利者大多是善用计谋的人,而只有神功没有头脑的人,不过是庸常的武夫和杀手!”
海明珠急道:“你们还要陷害我二柱哥么?”大漠神君冷冷道:“除非练成悲掌神功的不是他……”
明珠道:“我可以去西莽山阻止他们!”
海王七娘道:“不行!珠儿,你不能离开我们,一旦他们那些人抓住你为人质,就会逼迫我们释放”三大首领“!”
大漠神君点了点头道:“事已至此,我们已别无选择,彭英这小子果然智谋超人,我险些中了他的计!”
说着,对床上的明珠道:“你哪里也不能去,乖乖地守在你娘身边!”
明珠气咻咻地哼了一声,背过脸去,不理睬大漠神君。
海王七娘见大漠神君的眼中掠过一种异样的神情便对明珠道:“珠儿,听你父亲的话,不要太任性!”
明珠气道:“娘,你总是向着他,哼!这个世界上只有二柱哥对我好是真心实意的!”
大漠神君微然一笑,转身正想出门,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金铁双狐飞身掠进屋来,一齐向大漠神君施礼,金贞子道:“禀神君,有一个叫彭英的在堡外要见您!听他说是从昆仑山来的!”
大漠神君闻言一怔道:“彭英?他是来送死么!”
说者,对金铁双狐道:“他带了多少人来?”
金铁双狐互视一眼,铁玉仙道:“单人独骑,好像连兵器也没有带!”
大漠神君闻言一怔,皱了皱眉,回头对屋内的海王七娘和海明珠道:“你们且在这里歇息,我到堡外会一会这个彭英,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敢单人独骑来会我大漠神君!”
海王七娘道:“神君多多保重,要惕防那鬼小子的好计!”
大漠神君冷冷一笑道:“斗智要比动武更耐人寻味!”说完话,已走出屋,带领着金铁双狐向堡外走来。
不多时,来到堡门外,见不远的一棵树下,果然有一个紫衣人收疆立马,站在那里,容貌并不出众,只是一双小眼睛又黑又亮,炯炯有神。
金贞子一指那个紫衣人,低声对大漠神君道:“他就是彭英!”
大漠神君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掠过一丝鄙夷的微笑,道:“原来是个娃娃!”
金贞子道:“神君不要小觑这小子,听说他虽然年纪轻,但机智过人,在中原武林同龄人中却是佼佼者,正可谓,有智不在年高!”
大漠神君看了对面依然端坐马上的彭英,朗声一笑道:“彭英,你即然素以智谋取胜,便不同于其他莽撞武夫,知书懂礼,因何见到神君连马都不下?”
彭英在马上微微顿首笑道:“得瞻神君尊容,实令小可感到幸甚,只因有人告之小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意不可无,纵然神君不屑对小可动手,而神君的手下也会随时袭至,而小可身在马上正是为了逃命方便些!”
大漠神君道:“你单人独骑,连兵器也不带,莫非不是来厮杀的?”
彭英笑道:“我若找你厮杀绝不会一个人来,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漠神君道:“那你是来劝说我放了”三大首领“么?”
彭英摇了摇头道:“我知道那是徒劳的!”
大漠神君怒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彭英依然神态自若,一字一板地道:“下战书!换言之,有人要与你决一死战,让传话给你,问你是否有胆量迎战!”
大漠神君傲然一笑道:“这个人是谁?该不会是一个疯子吧!”
彭英笑道:“这个人就是齐二柱!他已经练成了悲掌神功,在西莽山等你。”
大漠神君冷道:“即然他练成了悲掌神功,因何不亲自来找我?”
彭英道:“他怕来此会见到你女儿,他不忍下手!”
大漠神君思忖了一下,道:“即然是这样,我当然要去与他决一死战!”
彭英笑道:“你愿意现在就随在下动身去西莽山么?”
大漠神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冷道:“有幸在下去过西莽山,还识得路,你且先走,去告诉齐二柱,今天傍晚我去与他一决雌雄!”
彭英微微一怔,道:“你是担心我们有埋伏,所以才不肯与我一同前去吧!”
大漠神君冷笑道:“就算是吧!防人之心不可无!”
彭英道:“我想神君必不想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大漠神君道:“如果言而无信能使人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我也愿意!”
彭英冷冷笑道:“明白了,神君!”
说完,双脚磕蹬,跃马远去,渐渐的消失在远处的山林中。
大漠神君望着彭英远去的背影,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他转过身,缓步走回堡内,迳直来到海明珠的房门前,对跟在身后的金铁双狐道:“你俩守在门外,任何人也不许进来!”
说完,迈步进屋,对屋里的海王七娘和海明珠微微一笑道:“你们收拾一下,咱们应该离开这里了!”
海王七娘惊异地道:“出了什么事?你见到了那个彭英么?”
大漠神君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沉声道:“见到了,他是来下战书的,说齐二柱已经练成了悲掌神功,正在西莽山等着我决一死战!”
明珠一听,顿然诧异道:“二柱哥真的要与你决战?”
大漠神君把目光投向窗外,叹息一声道:“这也许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海王七娘道:“若是真的,那齐二柱怎么不来这里找你决战,同时救出”三大首领“?”
大漠神君道:“我也这样想而彭英说,二柱是怕见到珠儿不忍对我下手!”
明珠挥身一颤,脱口道:“二柱哥确实不会对你下手,不管见到我或者见不到我,因为他已经知道你是我……父亲!”
大漠神君沉声道:“因此我怀疑,这是个圈套,齐二柱也许是把悲掌神功送给了别人,或者至今还没有找到悲掌神功,彭英所以要把我骗到西莽山,正是调虎离山之计,等我一离开这里,他们便派人前来救出”三大首领“!”
海王七娘一怔,道:“会是这样吗?”
大漠神君傲然一笑,道:“一定是这样!所以,我将计就计答应彭英今天傍晚去西莽山,而实际上我在这里不动,先杀死三大首领,把尸首扔进山涧,并且在堡内埋伏好人手,只等彭英派人来救”三大首领“时杀他个落花流水!对外面说他们把”三大首领‘已救去!“
海王七娘道:“你是说今晚会有一场恶战,怕我们出事,才让我们离开这里,是么?”
大漠神君点了点头道:“我想,今夜来救三大首领的一定都是中原武林绝顶高手,激战的惨烈可想而知,今夜一战便是我能否称霸武林的关键!”
海王七娘道:“你应该知道,我和珠儿也不是绣花枕头……”
明珠道:“留我在这里,一旦二柱哥来我可以……”
大漠神君脸色一沉,截口道:“我不允许你再提那个齐二柱,难道我大漠神君是靠女儿庇护的吗!就算是他练成悲掌神功,我又怕他不成?”
明珠哑然,泪水流满眼眶,默默地垂下头去。
海王七娘道:“但我提醒你,那个彭英不同别人,机敏超人,若是他识破我们是将计就计,今夜并不派人来攻……我们又杀了”三大首领“失去了人质,他们便无所顾忌,聚天下英雄与我们为敌,那时,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处境也必极槽!”
大漠神君闻言一怔,道:“燕娘,你想的也许有道理,彭英确是个非凡人物,不得不防,在他离开时曾说一句!”明白了“,我一直在琢磨,他到底明白了什么?是不是知道我已经识破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海王七娘道:“以愚内之见,不如暂且不杀”三大首领“,也不到西莽山迎战,只是以静制动,他们晚上若派人来袭,就以杀死”三大首领‘要挟,逼迫他们离开!“三大首领”素以武功卓绝,且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不管是谁都不会不顾他们的生死!“
大漠神君道:“以后呢?我们也应该想出办法出奇制胜,不能再等下去了,万一悲掌神功出世就对我们不利!”
海王七娘道:“你想过没有,假如我们利用”三大首领“要挟三大帮派,让三大帮派召集天下各派掌门,一旦各派掌门云聚,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大漠神君闻言,立时霍然站起,道:“对,一旦各派掌门云聚,我便事先在聚会所埋下炸药,如果他们承认我为武林领袖,万事皆休,否则,让他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朝门外喊道:“金铁双狐!”
“属下在此!”金铁双狐应声而入。
大漠神君威然道:“你俩亲自带人去看守”三大首领“,不要离开半步,未有我的话,谁也不能见!”
“金铁双狐”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大漠神君又朝门外喊道:“来人!”
柳三春飘然进屋,躬身施礼道:“属下听候神君吩咐!”
大漠神君道:“去把”妙手三香“给我找来!”
柳三春应声而去。
海王七娘道:“你是想让”妙手三春“分别去少林、武当和丐帮送信么?”
大漠神君顿首道:“我要告诉三大帮派,必须在五天之内把天下各派掌门请到慈善堡甄家大院,否则,五天后就来这里抬回”三大首领“的尸体!”
说着,二目精光暴射,恨恨道:“届时我要把甄家大院地下全部埋上炸药……哼!”
石窟。
二柱和银萍已对练完了“鸳鸯大悲掌”的“六绝势”中的五绝,只剩下最后一绝势“无极式”。
对练到这里时,两个人都不由怔住了,因为“掌法要义”
上清楚地注明:“此”无极式“乃悲掌神功”六绝势‘中的绝顶杀势,也是使“六绝势”炉火纯青之关键,为使内气达登蜂造极之境,男女双方必有一人殉身……“
银萍看到这里时,慢慢地放下手里的“鸳鸯大悲掌”练功秘籍,轻叹道:“二柱,咱们还是别练这”无极式“了,单凭以前的”五绝势‘也许可以战胜大漠神君的“风雷霹雳腿”!“
二柱闻言,看了银萍一眼,无言地摇了摇头,低声道:“”无极式“乃是”鸳鸯大悲掌‘的精髓……我们经过“七炼丹”而成“三息’最后终于能发”六绝“,若只此一绝式不练,只怕……”
银萍闻言,轻声叹息一声,道:“是啊,咱们也不知进石窟多少天了,反正带来的干粮要吃没了,若不快些练成出去……”
说着,她注视着石窟顶,又想起了那艰苦的练功过程。
二柱和银萍进入石窟之后,才知道:“鸳鸯大悲掌”所以得名,-是男女要结成夫妻,二是练到护火纯青之境界,必有一方为另一方殉身,其练功法则在“掌法要义”上已注明:“欲练成”鸳鸯大悲掌“,必须经过”七炼丹‘而成“三息”,方可发“六绝’。”
具体注释为“鸳鸯大悲掌”乃是内家至秘奇功,而欲练内家气功非童身而不可,童身者即为整身,乃男子精华不泄,女子经血内贮,而大凡男子、女子皆有精华外泄,经血始出之状,只因男子二八精气始盛,泄于外,女子,二七经血始出,此状有者皆不算童身,乃谓“破身”。
对于欲练“鸳鸯大悲掌”者,凡是不慎“破身”的男女,必须要进行交媾,使男女精血互补,以为“七炼丹”之所用。
炼丹者,乃是炼就丹田之意,因丹田是男子精室,女子胞宫宅室,也是气海之聚地。
大凡内家武学,皆以炼丹为本,“七炼丹”即:丹田一炼,内气收归。意在把人体各部之内气收拢于丹田穴中,丹田二炼,内气缩聚。意在把内气从丹田中收缩聚集到丹点穴,丹田三炼,内气化精。即把内气化作精华气体,丹田四炼,精气永固。即把精气固定于丹点穴中,丹田五炼,固气化虚。即把固室的精气化作灵气,丹田六炼,虚气缥缈。即把灵气化成缥缈不定的内气,避免气行不畅,丹田七炼,摆劲回归。即把飘渺不定的内气收拢到丹田穴,并根据需要化为劲力。
在练“七炼丹”的同时,必练气,以达“三息”之境界。
“三息”者,一为“气海平观”,即吞入清气,直入气梅,由气海透过尾闾旋于腰间,然后上升督脉而至九宫,仍归鼻间,以舌接引肾气而下,则充实小腹,渐结丹入田,二为“阴阳循环”,即气由头顶经胸部,丹田下沉到涌泉,由涌泉上升尾椎、脊椎、颈项而达大胸,三为“妙提真息”,即是呼吸时,连自己也听不到,此谓真息!亦叫胎息,实际上是用肚脐眼进行胎息,乃练先天之气,效果更为高深且玄妙。
在“七炼丹”和“三息”练完之后,内功已螓化境,达莫测高深之境地,方始练外功,也就是“鸳鸯大悲掌”的“六绝势”。
“六绝势”即六个绝命招势,一为拨云手,二为摩心掌,三为飞虎扑,四为神仙跌,五为逍遥游,六为无极式。
前番,二柱与银萍已结一体之缘并各自练完了“七炼丹”
达到了“三息”境界,又都分别掌握了“六绝势”的套路,在对练前五绝势时,双方都是险中求生,只因彼此谦让,才未致悲剧发生,而此时,就要对练最后一绝势,又是“掌法要义”
中注明的最为危险的一绝势,怎能不令两个人踌躇。
因为此时两个人的内功几乎是相同,若一交上手稍有不慎,则后果不堪设想,而若罢手不练,又恐达不到炉纯青登峰造极三境界。“六绝势”单单减去一绝势,也会使悲掌神功大为逊色。
此时,二柱见银萍黯然不语,便苦笑道:“银萍,我们还是对演一下吧,只是彼此小心些就行了!”
说完,站起身来,“妙提真息”左手亮掌,右足撤回一纵足远,对银萍道:“来吧!”
银萍也站起身,但不出掌,只是黯然道:“二柱,我们还是不练这”无极式“吧!因为……”
她“因为”二字刚出口,但见二柱冷叱一声,游身而上,挥掌一招“拨云手”袭向银萍的前胸,银萍一惊,下意识地袭出一招“摩心掌”把二柱的来掌震开,可是不待她单掌收回,二柱已经双掌急出,一个“飞虎扑”,贴身攻上,银萍不敢怠慢,身形一摆,避开二柱的双掌,甩手一掌直袭向二柱的面门,身形摆动灵逸,出掌疾迅如电,正是那招“神仙跌”,二柱始料不及,一怔间银萍掌已袭到,二柱惊叫一声,身形凌空而起,喊了一声“无极式”,亮单掌袭向银萍头顶百会穴。
银萍一惊,见面前二柱掌虽然平淡,但平淡中却蕴含神威,掌风锐气,罩笼了她周身空穴,封住了八个方位,使她无处躲避,只好清啸一声:“无极式”,猛提丹田气,挥掌上迎,格击二柱来掌。
但见,银萍掌一挥出,二柱在空中惨叫一声,身形一翻重重地摔在地上。 银萍一怔,急忙扑到二柱身前,见二柱脸色煞白,双眼紧闭,嘴角流出一抹鲜血,她惊慌失措,一边大声喊道:“二柱,二柱……”一边伸手去试二柱的鼻息,见二柱尚有一丝微气没断,她急忙把双掌罩在二柱胸前,调息丹田真气,为二柱弥补真气,少顷,二柱轻哼一声,慢慢地睁开眼睛,见银萍正为自已弥补真元,“脸色渐渐地变得灰白,不由吃力道: ”快住手,否则……咱俩全完了尸
‘ , ,银萍一怔,急忙摄住心神,慢慢地意领灵气,回归丹田穴,惊异道:“你说什么?我要为你稗链真元……想不到”无极武“这么霸道:”“。”
。‘二柱轻叹道:“那秘藉上的”掌法要义“最后几行你还没有看,我已经看了!”
“‘银萍一惊;急忙抓过石桌上的那本秘笑i:翻到最后,见上面写着:”“无极武,乃”六绝势“中绝顶杀势;对练时,必有一方为另一方殉身,然若一方袭出的不是”无极武’,真元劲力充补不到对方身上;则不能使受击“方神功成就;用”无极武“相搏时功力较弱一方必亡。倘存者舍身以灵气相补,时久将导致阴附二气相浑,其武功尽失”……“
银萍看到这里,手中秘藉不觉脱手掉在地上;;她怔怔地望着躺在地上的二柱,箔水不知不觉噙满眼眶,柔声道,“”二柱,你……‘
-二柱惨笑道:“我还能活着多亏你舍身及时为我补了真元,还有那”精雀胆“…+”
银萍道:“可是,你的武功…。,。”
二柱闻言,便以意去领丹田气,然而毫无感觉,不由惊道:“我的内功好像全部散失了……”
银萍大吃一惊,近步搀扶起二柱道:“来,打我一掌……”
二柱站稳身形,便向银萍肩头一掌拍下,然而,那掌尚未拍到银萍,二柱惊叫一声,身形趔趄一下后退几步,脸色立时煞白。
泪水从银萍的美目中夺眶而出,她哽咽道:“二柱,你是为了我……”
二柱惨笑道:“也是为了她……”
银萍一证,直视着二柱道:“明珠么?”
二柱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即使我练成了悲掌神功,出去后也不会与大漠神君交手……因为他毕竟是明珠的父亲!”
银萍叹道:“所以你甘愿自己……”
二柱笑道:“至少我还能向明珠解释……”
银萍道:“我们怎么办?外面不知怎么样了!”
二柱道:“彭大哥-定很着急!”三大首领“或许正在等着我们去搭救,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银萍闻言道:“只是这悲掌神功秘籍……”
二柱道:“烧毁!反正你已经记住了练功秘决,留着它万一流传世上,将会遗祸武林……”
银萍点了点头,默默地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晃着了把那部神功秘籍烧毁,然后,朝石床上的两骷髅虔诚地叩了三个头道:“小女从此便是你们的弟子了,我发誓,凭此神功驱邪扶正,行侠仗义,以慰二位高师的在天之灵!”
说完,站起身,对二柱道:“你和我一同去慈善堡吧,咱们去救”三大首领“!”
二柱叹道:“我武功已废,跟随你也是个累赘!”
银萍闻言,顿时眼圈一红,颤声道:“你想离开我吗?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娘,我要出去找二柱哥!”
吃过晚饭,海明珠一头闯进母亲的寝室,劈头一句道:“离天下各派掌门聚会之期只差一天了,我担心二柱哥他也来……父亲已经把院内地下全部埋上了炸药!”
海王七娘正然望着窗外呆呆出神,一听海明珠的话,顿时脸呈惊恐,低声喝道:“死丫头,你这样大呼小叫,是不想活了吗!”
明珠一见母亲的紧张神态,便是-怔,回头看了看屋门口,见没有人便低声道:“娘,反正我要找二柱……”
海王七娘走到屋门口,探头看了看门外,见没有人,便把门关上,一拉明珠,两个人坐在床畔上,低声道:“若是让你爹知道你要出去……他会杀了你!”
明珠惑然道:“杀了我?我毕竟是他女儿呀!”
海王七娘惨笑道:“你不了解你爹的为人……娘最了解他!”
明珠急道:“可是,我若不出去找二柱哥又怎么办?”
海王七娘叹道:“娘也一直在想……我们不能助纣为虐,眼看着天下英豪惨遭毒手!”
明珠-怔道:“娘,那天不是你出的主意,要以”三大首领“为人质……”
海王七娘道:“那不过是我为了救”三大首领“临时想的缓兵之计,谁知你爹竟然要全部炸死各派掌门……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明珠焦虑地道:“那我们要尽快想个办法,恐怕只有我们才能救天下各派掌门了,因为埋炸药的事除了你父亲只有我们知道……”
海王七娘道:“你爹把埋炸药的三个人杀了!”
明珠道:“那他会不会对咱们也杀人灭口?”
海王七娘浑身一颤,道:“我正在想……所以我说你爹要知道你要出去,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明珠神色一黯道:“那怎么办?”
海王七娘道:“唯今之计,只有放走”三大首领“,让他们出去通知各派掌门不要到这里来聚会,也只有”三大首领‘能够阻止各派掌门前来!“
明珠道:“可是,金铁双狐整夜看守在”三大首领“身旁,……我们并不是他俩的对手,他俩又对我爹忠心不二!再说,”三大首领‘已被我爹用特殊手法制了穴道,别人无法解开,出去武功必废!“
海王七娘叹道:“”三大首领“是你爹用”混元一阳指‘制的穴道,他们可能已经知道,若是一般武功气门穴被封这么久,也许武功早已尽失,甚至性命都受到了威胁,只是“三大首领”武功卓绝,特别是内家功力已臻化境,所以,虽然消耗些精气,但于身体却无害,只要他们出去后,闭息六天六夜,不食不思不饮不眠,只靠内气生存,被封的气门穴便不解自开,功力也自然恢复!“
明珠道:“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海王七娘道:“一次弈棋,你爹无意中对我说的!”
明珠道:“可是这话要有人告诉”三大首领“,否则,他们绝想不到!”
海王七娘道:“就算有人告诉他们,可现在时间也来不及……六天以后也许他们早已不在人世了!当务之急,要救他们离开这里,寻个僻静处,让他们静静地呆上六天六夜……”
明珠急道:“娘,我不是说了么?金铁双狐……”
海王七娘截口道:“是的,金铁双狐非一般庸手,可是,我们若以智取他们却难以料到!”
明珠道:“怎么智取?”
海王七娘闻言,顿了顿,注视着明珠,伸手抚摸着明珠的秀发,惨然笑道:“珠儿,金铁双狐也不难对付,只是娘舍不得你……”
明珠一怔,旋即道:“娘,你是让我把”三大首领,救走?“
海王七娘点了点头道:“对,你把他们救出这里的,送到离这是近的武当山,把你爹的阴谋告诉”三大首领“,他们自然有办法阻止各派掌门来此……”
明珠急道:“娘,那你呢?我爹若知道是咱们坏了他的事,他不会放过你!”
海王七娘微微一笑道:“珠儿,你就放心地去吧,娘有法脱身……”
明珠道:“什么时侯动手?怎么对付金铁双狐?”
海王七娘正要说话突然神色一肃,机警地瞥了门口一跟,大声道:“你这死丫头!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娘身体不舒服,不能陪你下棋!”
明珠一怔,瞥了门口一眼,见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早已心领神会,便撒娇着道:“娘!你再教我几个妙着,我就能赢我爹了!”
话音末落,门口有人笑道:“珠儿,你的野心还不小,竟想赢你爹了!”
说着,大漠神君从门外走进屋来。
明珠瞥了一眼大漠神君,掩饰地一笑道:“你去那里了?”
大漠神君故意沉下脸道:“对金铁双狐那里还不放心,珠儿,你背后叫我爹,可当面却不叫,这不太好吧!”
明珠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海王七娘一旁道:“珠儿是不习惯,时间长了自然会叫的!”
大漠神君点了点头,望了一眼窗外愈来愈浓的夜色,道:“又一天过去了!”
明珠脱口道:“只差明天一天了!”
大漠神君神色一肃,道:“你说什么?”
海王七娘一旁笑着截口道:“珠儿说,过了明天她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堡外打猎了,唉!这些天你不让她离开院里一步,可把孩子憋坏了!”
明珠低声嘟嚷道:“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相信!”
大漠神君重然笑道:“珠儿,委屈你了,可是你要知道,此次事关重大,万一让人知道,不但一切都前功尽弃,咱们尚有性命之危,更不要说宏图伟业了!”
海王七娘附声道:“珠儿,天要黑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明珠一怔,望着海王七娘努了努嘴,又瞥了一眼大漠神君正要说话。 海王七娘笑道:“珠儿,娘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今晚娘又不能陪你下棋,你再纠缠也枉然!”
明珠叹息-声道:“娘,我回去了,明天我再来找您……”
说完,看了大漠神君-眼,走出屋去。
海王七娘见明珠一走,便对大漠神君道:“珠儿都是我把她宠坏了!”
大漠神君笑道:“将来珠儿的棋艺一定会超过你的!”
海王七娘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咱们早些歇息吧,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头也有点晕……”
大漠神君点了点头,海王七娘走到室内,把床帘拉上,又闩了门,然后,除去外衣,躺在床上,把眼睛闭上。
大漠神君走到床前、垂下床幔,然后合衣躺在海王七娘身旁。 海王七娘微睁二目道:“怎么?连外衣也不脱去?”
大漠神君道:“不!彭英那天晚上并未派人来袭,这说明他已猜出我们可能有准备,但这几天不可不防,一旦他夜间带人来袭……”
海王七娘笑了笑道:“惕防些也好!”
说着,便闭上眼睛。
大漠神君见海王七娘闭目而眠,他却没有睡,而是皱着眉头,像是思忖着什么。
屋里静静的,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
一支红烛已经快燃尽了,红莹莹的烛光笼罩着整个寝室,给人以神秘莫测的感觉。
渐渐的,大漠神君倦意袭来,也微微地闭上双睛,可是,他双睛刚一闭上,突然,身旁的海王七娘惊叫一声:“珠儿!我的珠儿!”霍然从床上坐起来大漠神君一惊,睁开眼睛,一见身旁的海王七娘面带惊恐,说笑道:“怎么?又做恶梦了么?”
海王七娘叹息一声,用手轻理云鬓,道:“我梦见珠儿被彭英那鬼小子抓走了,要扔进油锅……”
大漠神君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珠儿不会出事!”
海王七娘道:“我是担心有人打珠儿的主意,她万一被人掳去当人质……你这狠心的爹一定不会救珠儿……”
说着,眼圈一红,低头啜吸泣着道:“可是女儿毕竟是我身上的肉……”
大漠神君见状烦燥地坐起身,道:“你又来了!好像珠儿已经出什么事了,你若不放心,让人去把她叫来,睡在外间屋不就行了!”
海王七娘道:“还是我去把珠儿叫过来吧,珠儿任性别人去叫她一定不肯来!”
大漠神君叹息一声,道:“快去快回!”
海王七娘下了床,穿上外衣,看了大漠神君一眼,急匆匆地走出寝室,转身把门关好,然后,轻轻一提气,身形急掠向明珠住的房间,到了近前,见屋内的灯还亮着,便贴近窗子低声喊道:“珠儿,快出来!”
明珠正坐在椅子上望着灯火想心事,一听是母亲在窗外叫自己,便一口吹灭了灯,身形一闪出了屋子,对窗外的海王七娘道:“娘……”
海王七娘道:“你快去马厩拉出四匹马,躲在关”三大首领“那间房子后面的树影里,等我和金铁双狐走出来,你就进去把”三大首领‘扶上马背,冲出堡去,若有人问就说明天各派要来抢“三大首领”,今夜把他们转移到外面的山里去!听明白了么?“
明珠点了点头,急道:“那你……娘!”
海王七娘急切道:“我会有办法脱身……”
明珠闻言,转身欲奔向马厩,刚走两步,又被海王七娘叫住道:“珠儿,江湖险恶,以后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明珠点了点头,急掠身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海王七娘身形急掠向院子东南角的一间小屋,还没到近前,突然前面人影一闪,有人厉声喝道:“什么人?”
海王七娘急忙稳住身形,缓步走到小屋前,见金铁双狐在门旁,警惕地执剑而立,便笑道:“这里没有什么事吧?”
金铁双狐见是海王七娘,都收剑入鞘,一齐施礼道:“参见夫人!”
海王七娘道:“怎么就你们两个人?”
金贞子道:“另外五个人隐藏在暗处……夫人,您来有事么?”
海王七娘道:“神君有要事找你们,速随我来!”
说着,转身便走。
金贞子犹豫道:“那这里?”
海王七娘回头道:“不是还有五个人么!你们去去便回,不会有事的!”
金铁双狐对望一眼,便跟着海王七娘,向海王七娘的寝室走来,很快便来到了寝室门外,海王七娘转头对金铁双狐道:“你俩暂且等在这里,我进去禀神君!”
说完,身形一闪进了寝房,来到床前,透过床幔一看,见大漠神君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了,刚欲转身离开,突然大漠神君睁开眼睛道:“珠儿来了么?”
海王七娘浑身一颤,强掩饰着笑道:“你吓我一跳!”
大漠神君道:“听脚步不像你一个人,故惊醒了我!”
海王七娘笑道:“是珠儿来了!我这就去外屋为她铺整行李!”
大漠神君哼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海王七娘见了,疾身来到寝室门外,悄声对等在那里的金铁双狐道:“神君正和柳三春在寝室……你们还是在外间屋等一下吧!记住别惊动了他们!”说着,让金铁双狐进了外间屋,指着两把椅子让二人坐下。
金贞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黯,笑着压低声道:“夫人,你好宽的胸怀……”
海王七娘也压低声音叹道:“神君是尊主,我们是属下,他是天我们是地……”
说着,提过茶壶,满上两杯茶?就在满茶的同时,手指甲一弹,把带在指甲上的红色药精,弹进茶杯中,然后轻轻轻摇晃了两下,一手擎一杯,分别递给金贞子和铁玉仙,笑道:“等喝完这杯茶,神君也许会完事的!”
金贞子接过茶杯,一口喝干,擦了下嘴角低声骂道:“好个柳三春,我说她怎么越来越傲气……”
铁玉仙也一口把茶水喝干,附声道:“有这个贱人好瞧的!”
海王七娘急忙摆手,止住二人说话,低声道:“连我都不在乎,你们何苦为我忿忿不平,神君……”
刚说到这里,金贞子突然一捂肚子,惨呻一声,一头倒在地上,大睁着两个跟睛,嘴角留出一抹鲜血。
铁玉仙见状,正要张嘴大叫,海王七娘疾步近前,一伸手死死地捂住铁玉仙的嘴,铁玉仙呻吟了一声,身形轻轻地瘫在地上。
海王七娘来不及细想,飞快地把金铁双狐的尸体拖到了床下,拉下床帘把尸体挡住,刚刚站起身,便听大漠神君从里间屋喊道:“你们折腾什么?”
海王七娘勉强使自己镇静下来,一口吹灭了外屋的花烛,一边往里屋走,一边笑道:“珠儿这死丫头,非要拉我和她下棋,都到几时了!”
说着,走到床前,撩起床幔,对大漠神君,“她睡不想不让我睡,若是我头不晕,我也想陪陪她!”
大漠神君依然闭着眼睛,道:“我朦朦胧胧的好像听你们说了不少话!”
海王七娘除去外衣,上了床,笑道:“刚才你睡了?”
大漠神君道:“你知道:昨夜我带人埋了一夜炸药……”
海王七娘不再言语,在大漠神君的身畔躺下来,闭上眼睛,可是,心却怦怦直跳,她默默地祈祷女儿明珠能够顺利地把“三大首领”送到武当山……
蓦地,她心中一震,想到现在趁他睡时应该把他杀死,不然天亮他们一发现“三大首领”失踪……自己将是九死一生,想到这里,便翻了个身,从眼缝里瞥了身旁的大漠神君一眼,见大漠神君闭着二目,微微地响着鼻息,转而思之,又打消了杀死大漠神君的念头,因为一旦杀不成,那么不但自己会立时毙命,他们也会立即派人追杀“三大首领”和海明珠……只有等到天明,他们再想追杀也来不及了,至于自已的生死倒无关紧要,想当年,就是这个人毁了自己的一生,也是他断送了“牡丹十娘”的性命!自己曾经发过誓,要报此仇……今天,也该是凤愿以尝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朦胧胧中,海王七娘觉得大漠神君已经不在床上了,她猛然睁开眼睛,急忙下了床,拉开窗帘,见窗外已透出一抹曙色,天已破晓了。
她怔怔地站在窗前,不知道大漠神君到哪里去了,是否发现了“三大首领”已经失踪,他若知道自己昨夜所为,会怎样残暴地惩罚自己呢!可是,有一点却使她心安,如果女儿明珠和“三大首领”
昨夜出了堡,那么现在也许早己到了武当山,在今天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他们完全可以想办法阻止天下各派掌门前来慈善堡,自已纵然一死也值得,毕竟挽救整个中原武林,挽救了上百个武林英豪的生命!
想到这里,海王七娘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那抹微笑刚刚出现在脸上,身后响起脚步声,渐近,已到身旁,有人低声道:“夫人,神君让属下为夫人送一杯茶来!”
海王七娘回转身,一看面前站着的是柳三春,双手端着一个茶盘,上面放着一杯香茶,正冒着热气,一定刚刚沏好的。
她伸手端过茶杯,淡淡地道:“神君在哪里?”
柳三春道∶“在书房里!” 海王七娘道:“他怎么不来见我?”
柳三春道:“神君说,只是把这杯茶献给夫人,夫人什么都清楚了!”
海王七娘浑身一颤道:“他还说什么没有?”
柳三春道:“神君说,他以前负过你!今天你负了他,你们之间恩怨两清……”
海王七娘慢慢地把茶杯端向嘴边,一字一扳地道:“你回去告诉他,珠儿是我们的女儿,一切罪过在我,要他以后别难为珠儿!”
柳三春道:“是!奴婢记下了!”
海王七娘长叹一声,泪水悄然而下,望着窗外道:“珠儿,娘只好弃你而去了……”
说着,一仰脖把手中茶喝净,一撒手把茶杯扔在地上,茶杯“啪”的声捧碎了,茶杯一碎,海王七娘的身体也摊倒在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早己知道那茶中放了毒药,那是大漠神君赏给她的。
慈善堡外面的一个小土坡上,站着五匹马。
一匹黑马上坐着的男子身披金黄色斗篷,一头戴金黄色英雄冠,正是大漠神君。
在大漠神君身后的四匹白马上坐着四个红衣少女,正是柳三春和“妙手三香”。
此时,大漠神君注目远天,一言不发。
四个红衣少女也立马收缰,静静地注视着大漠神君!
少顷,大漠神君收回远眺的目光,望了一眼土坡下面的慈善堡,嘴角掠过-丝令人捉摸不定的微笑,发话道:“一切都准备好了么?”
柳三春道:“禀神君,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只待你发话!”
大漠神君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柳三春闻言,催马跑下小土坡,经直奔进慈善堡,刚进去不多时,便见堡门口骤然冲出三匹白马,那三匹白马刚刚跑到大漠神君跟前,便听慈善堡内,一声巨响,紧接着。巨响连声,火光冲天,硝烟升腾,霎时间整个慈善堡变成了一片火海,一颗颗巨大的火球在空中爆炸,滚滚硝烟弥漫整个慈善堡的上空……
面对火海烟硝中的慈善堡,大漠神君仰面一阵狂笑,大叫道:“我的炸药不能白埋……慈善堡从此也就永远消失了!哈哈哈!”
从堡内最后冲出的三匹白马,其中两匹马上的红衣少女是大漠神君派去点燃炸药的,而另一匹白马上的柳三春是前去传令的。
此时,三匹马已经站在了大漠神君的身后。
柳三春道:“神君,我们怎么办?”大漠神君转过身,看了面前的六个红衣少女一眼,淡淡道:“你们还愿意跟我么?”
六个红衣少女异口同声地道:“誓死跟随神君!”
大漠神君微微颔首,道:“好!你们听着!”三大首领“已经回山,我们从此在中原武林再也没有立身之地,所以,我们还要杀回大漠,那里海阔天空,才是我们驰骋的疆场!”
柳三春道:“神君,凭你的神功绝技,可以血洗中原武林!” 大漠神君道:“你们不知,迟早”鸳鸯大悲掌“要出世,到那时只怕我走之不及!”
说着,转对“妙手三香”和另外两个红衣少女道:“现在你们五人即刻动身回大漠,告诉所有的部落,我在十天之内赶回去!”?又转对柳三春道:“从此你要乔装改扮,潜伏江湖,暗中查找我女儿海明珠,一旦发现她,便带她到天山的碧云山庄找我!我好带她一同回大漠!”
柳三春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是!属下知道了!”
大漠神君果断地一挥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话音未落,身后的五匹马已纷纷窜出,嘶鸣着奔向远方,渐渐地消失在莽莽韵崇山峻岭之中……
大漠神君见手下五位红衣少女跃马离去,便微喟一声,向天山疾驰而去……
巍巍雪峰,莽莽丛林。
在碧云山庄后面的邓禹秋坟墓前,默立着大漠神君,他身旁站着一匹黑色龙驹。
山风吹拂着他那金黄色斗蓬,沙沙作响,而他竟似不觉,只是驻立着,双月注视着邓禹秋坟头被风吹动的蒿草,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和无限的哀思之中。
许久,他轻喟一声,自语道:“师父,弟子在此陪了您七天,今天该走了……”
说完,又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走到黑色龙驹前,翻身上马,遥望南天,不由长叹道:“珠儿,为父不能等待你来了,为父知道在中原多呆-天就多一份危险……”
自语毕,猛的双脚磕蹬,催马刚想离开,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匹红色龙驹旋风一般急奔过来,马上女子便惊喜地喊道:“神君,属下已将小姐带来了!”大漠神君闻言一征,定睛一看,不由大喜过望,见那匹奔过来的红马上端坐着两个女子,正自己的属下柳三春和自己的女儿海明珠。
他急忙飞身跃下马来,疾步迎上前去。
柳三春跃马奔到近前,跪下马,转身从马上抱下明珠,放在地上,对迎到近前的大漠神君笑道:“神君莫怪,属下制了小姐的穴道!”
大漠神君闻言,急忙道:“快解开珠儿的穴道!”
柳三春出手解开了明珠的穴道,笑着对明珠道:“委屈您了,小姐!”
明珠穴道被解开,她一边活动着四肢,一边悻悻地瞟了柳三春一眼,冷道:“我已和你说了,就是带我来这里,我也不会同意去大漠的!”
大漠神君皱了皱眉,对柳三春道:“珠儿即然不愿意来,你不该强迫她……”
柳三春登时满面惭愧,垂下头去,道:“属下知错!神君容禀,属下奉命四下寻找小姐的下落,寻找了三天一直也没有找到小姐,后来,属下想,小姐心中惦念夫人迟早会到慈善堡探视,所以就潜伏在慈善堡附近,果然,在一天黄昏小姐乘马来到了慈善堡,见到慈善堡变成一片废墟,小姐便哭喊着夫人,在废墟上奔跑,后来,我出来把她领到夫人的坟前,小姐一见夫人的坟便昏迷了过去,属下便乘机点了小姐的穴道,把小姐抱上她骑来的马背,跃马奔来,路上恐怕小姐醒来不依属下,故制了小姐的穴道……”
明珠听到这里,便气咻咻地截口道∶“你不要说了,不管怎样,我都是被你带来的,我也正好要问你们,我娘是怎么死的?”
大漠神君神色一沉,道:“珠儿,你娘是怎么死的,三春没有对你说吗?”
说着,转身对柳三春道:“你告诉她!”
柳三春道:“夫人是自饮毒药而死,与别人无关,夫人饮下毒药时,属下在场!”
明珠眼圈一红,道:“我娘临死时都说了些什么?”
柳三春望了大漠神君一眼,道:“夫人让属下告诉神君,说你是他们的女儿,一切罪过都归夫人,让神君以后不要难为你……”
大漠神君接口道:“所以,我担心你以后在中原受委屈,想带你一同回大漠,在那里你会倍受尊敬!”
。明珠摇了摇头道:“我不去,便是我死……我也要死在我娘的坟前……”
大漠神君冷道:“可是你是我的女儿,我有权让你随我一同回大漠!”
明珠直视着大漠神君,淡淡地道:“你也要强迫我么?”
大漠神君勃然大怒道:“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人欺负,如果你不愿意去……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明珠一怔,惊道:“你想杀了我吗?”
大漠神君道:“你愿意让我杀了你吗?”
明珠眼圈-红,厉声道:“你谁都能杀!我怀疑我娘就是你杀死的!好,让我也死给你看,反正宁死我也不会跟你去大漠!”
说着,往前一抢步,从柳三春的腰间抽出长剑,执剑对大漠神君道:“你真的逼死我么?”
大漠神君背过身去,冷道:“要么去大漠,要么……你自己选择吧!”
明珠的泪水夺眶面出,转过头痴目天际,颤声道:“二柱哥,你再也看不到我了,我就要离你而去了,可叹我临死竟不能看你一眼……”
说完,把剑一横,便要自吻。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匹白色骏马,急奔而来,马上之人扬手大喊道:“明珠!不要害怕,我来救你!”
明珠闻言一怔,举目望去,不由惊喜地喊了一声:“二柱哥!”
撒手扔剑,张开双臂迎上前去。
白色骏马奔到近前,齐二柱从马上跳下来,迎着奔过来的明珠紧走几步,笑道:“明珠,我没有来迟吧!”
明珠一头扑到二柱怀中,泪水潸然而下,哭道:“再迟一步你便看不到我了!”
二柱一惊,把明珠推离自己,怒道:“他们要杀死你么?”
明珠点了点头道:“他们要带我去大漠,我不肯,他们便要我自刎!”
二柱一怔,道:“去大漠?”他抬头瞟了神君一眼,道:“你不能去,明珠!”
大漠神君已缓步走近,冷冷一笑道:“你果然没有死!”
二柱望了明珠一眼,挠了挠头,嗫嚅道:“我怎么回答你的话呢?”
大漠神君道:“怎么回答都行,不回答也行,只是我还要问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是路过,还是谁告诉你我们在这里?”
二柱道:“是这样,我和银萍从西莽山下来,就想到慈善堡救”三大首领“,可是到了慈善堡时,见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我们很失望,正想离开,便见明珠策马奔来,我们躲在树上,后来这位女子出来,要带明珠到天山来找你,明珠不肯,她便趁明珠昏倒坟前时,制了明珠的穴道,用马驮到这里,我和银萍见她们跃马一离开,便牵出了这位女子藏在林中的白马,我骑上尾随而来!”
大漠神君一怔,旋即道:“你和肖银萍在西莽山是不是练悲掌神功了?”
二柱点了点头,道:“对!我们已经练成了!”
大漠神君冷冷一笑道:“那肖姑娘怎没来?你自信一个人是我的对手?”
二柱道:“银萍让我骑马追赶明珠她们,她说施展轻功先来这里,谁知道她怎么还没到!”
大漠神君阴阴地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正好趁她还没来,我先除掉你,等她来时,量她自己也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便身形往后一纵,正想挥腿袭出。
二柱急忙摆手阻止道:“慢!大漠神君,你不能杀我!”
大漠神君一怔,冷道:“为什么?”
二柱道:“因为我的武功全失,与常人无异……”
明珠一旁闻言一惊道:“二柱哥,你说什么?”
二柱道:“练成那鸳鸯大悲掌得死一个人,我没有死,可是武功尽废!”
大漠神君闻言,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冷笑道:“是的,我大漠神君的确不能杀死一个废人,可是我的属下也许不在乎这些……”
说着,缓缓地背过身去,举目天际,轻声叹道:“你的死怨不得我……”
话音未落,柳三春已弯腰拾起明珠扔在地上的长剑,身形一飘,疾迅地射向齐二柱,抖剑便刺,二柱一惊下意识地往旁一躲,避开袭来的剑锋。
明珠在旁一见,心中一急,急抽出软鞭,冷叱一声,挥鞭袭向柳三春后脑。 柳三春正然再想抖剑刺出,顿觉脑后劲风袭来,急忙左颈藏头,挥剑向身后一扫,剑气震开明珠的软鞭,不待明珠收鞭变式,便欺身而上,手中长剑一抖,三朵剑花罩向明珠的前胸。
二柱一旁见了,也不顾自己武功尽失,抢步而上,单掌一亮,施出“龙形掌”中的“游龙戏水”,挥掌袭向梆三春的章门穴,然而,他功力已废,所发之掌不过是一个花架子,但是,柳三春却不能轻视,急忙收剑护穴。
二柱一惊,再想躲避已来不及子,眼看着就要被这一脚踢中。
就在这时,只见平地一股劲风骤起,只听柳三春惨叫一声,身形斜飞而出,只听“砰”的一声,身形正撞在白马身上,把那白马撞得身形一晃,倒退了好几步,方自站稳,惊惧地仰首一声长嘶……
再看柳三春的身体已撞落了马下,气绝身亡!
二柱惊道:“飞虎扑!”
话音未落,银萍从头顶的树上飘然落下,对二柱关切地道:“你没事吧!”
二柱心中不知怎的,见了银萍竟升起一股无名之火,闻言遂气道:“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银萍脸一红,瞥了二柱身旁的明珠一眼,笑道:“是不是我不该现在来呀!”
明珠正想说话,突然旁边传来大漠神君的一声冷笑,道:“肖姑娘,我的属下都是身怀绝技的人,竟被称一掌击毙,想是你一定已练成悲掌神功了!”
银萍点了点头道:“不错,小女有幸练成了鸳鸯大悲掌!”
大漠神君冷冷一笑道:“你们前来是想追杀我么?”
银萍闻言,瞥了一眼二柱,欲言又止。
二柱道:“我们知道,你是我们师叔……我们不想杀你只是想救”三大首领“……”
明珠-旁截口道:“他们已被我暗中送回武当山……”
二柱闻言喜道:“那一切都结束了!明珠,有我们在这里,他也不会再逼你自刎,你若不愿去大漠,我倒可以提供你一个好去处……”
银萍一旁对大漠神君道:“你走吧!永远也不要再回中原!”
大漠神君闻言,仰面狂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们别以为练成了鸳鸯大悲掌我就怕你们!在没有较量之前,谁都会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
银萍-怔,厉声道:“你还想较量么?”
大漠神君傲然道:“不是想较量,是想把你们都杀死!”
二柱一惊道:“你可别后悔!”
说着,又转对明珠道:“明珠,你能劝说你爹不较量么?”
明珠望了大漠神君一眼,正想说什么。
大漠神君对明珠冷笑道:“珠儿,你也不相信爹能取胜?如果爹能够杀死他们,你肯跟爹去大漠吗?”
泪水充满了明珠的眼眶,她摇了摇头,道:“还是那句话,他们死我也死!”
大漠神君勃然怒道:“那好吧!我就成全你们!”
说着,双目顿时精光暴射,逼视着面前的银萍道:“你们三个一齐来吧!否则永远也没有机会!”
银萍瞥了大漠神君一眼,冷道:“还是我与你较量吧!明珠是你的女儿,二柱正是为了不和你交手才自愿废去了武功!”
大漠神君一怔,旋即威然道:“对付你只用一招便足矣!”
银萍冷道:“你用一招,我绝不会出第二招!”
大漠神君冷道:“好!你出掌吧!”
银萍闻言,左足后踏一步,气沉丹田,功行八脉,清啸道:“得罪了!”
话刚出口,右掌已疾迅袭出。
二柱一旁见了惊叫一声声∶“摩心掌!”
二柱话音未落,大漠神君震气大吼道:“鬼影神形!”顺着银萍的掌风,弹腿疾出。
只听“扑”的一声,银萍和大漠神君同时向后飞掠而出!银萍身形一落地,便不由摇晃了一下,勉强站稳,抬头一看,丈外的大漠神君迎风卓立,面带冷笑。
银萍不由怒道:“你别得意,我还没有施出绝顶杀招!”
大漠神君迈两步,冷笑道:“”鸳鸯大悲掌“不过而已!适才我用的乃是”风雷霸雳腿‘中的第二绝顶杀招!“鬼影神形”,若我此招施出你还能活命,我便认输!“
银萍冷冷一笑,回头瞥了二柱一眼。
二柱急道:“银萍,你不能用”无极式“……他毕竟是我们的师叔,又是明珠的父亲……”
银萍轻喟-声道:“我知道了……”
说着,便意领劲气,封住周身各穴,然后单掌一亮,叱道:“请吧!”
大漠神君见状,威然一笑,冷叱一声,身形凌空飘起,双足平射袭出,顿时狂风骤起,劲气顿生,风气相杂形成两道气柱,一同袭向银萍前胸。
银萍大惊,急忙收单拿,变双掌平胸推出,正是鸳鸯大悲掌中的第一绝势“拨云手”。然而,她的双掌袭出,刚刚挡住大漠神君袭来的劲气狂风,谁知,大漠神君身形空中一翻,从来不露的单臂电射而出,手指疾扣,蓦地袭出-道红线,直射向银萍的华盖穴,正是大漠神君的又一绝技“混元一阳指”。
银萍万想不到大漠神君在出腿的同时,能袭出“混元一阳指”。因为中原武林只知道大漠神君“风雷霹雷腿”神威无比,却很少有人知道他腿中加指这一绝技,“无腿之腿”。
银萍见大漠神君“混元一阳指”电射而至,想收双掌外封,而双掌己被大漠神君双腿袭来的劲风缠住,只好推宫过血,用劲气拚死封住华盖穴,准备硬接对方一指。
那道红线一袭到银萍胸前,只见一个红球在银萍的胸前一现,骤然消失,随后银萍惨叫一声,身形向后斜飞而出八尺有余,扑身跌倒。
大漠神君收招敛气,慢慢地劲气回归丹田,朝倒地的银萍阴阴一笑道:“你怨不得我!要怨只能怨这徒有虚名的悲掌神功!”
说完,仰天狂笑道:“哈哈哈!什么悲掌神功,也是这般不堪一击,天下奇功唯有我!”无腿之腿“!”
二柱一旁见了,急忙奔到银萍跟前,正想伏下身抱起银萍,不料,银萍清啸一声,凌空跃起,身形一落地,便愤愤地注视着得意忘形的大漠神君道:“我要杀死你!”
二柱一惊,见银萍满面愠色,嘴角流出一抹血迹,便低声哀求道:“银萍,你能站起来,就已证明他已输了,何必要制他于死地!”
银萍闻言勃然怒道:“二柱,你险些害了我!若非我用劲气封穴,也许早没命了,我们承认他是师叔,才手下留情,可他呢?恨不能一掌把我打死,好当天下第一!他不仁,也休怪我们不义,我不相信、用”无极式“不能取他的性命!”
二柱搔了搔脑袋,转头瞟了明珠一眼,嗫嚅道:“他若死了,明珠……”
银萍闻言越发恼怒,大声吼道:“我不管什么明珠暗珠!我只知道谁想杀死我,我就杀死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齐二柱,你给我让开!”
大漠神君见银萍中了自己的“混元一阳指”居然安然无恙,不由心中大惊,又听二柱阻止她不要杀死自己,便知道银萍的确是手下留情了,又想到自己身为长辈,竟然丝毫不念师门之情,断然施出杀手,结果竟没有制服对方,反而为人留下笑柄,若是再较量下去,非但不是银萍的对手,还会威风扫地,丑态百出! 想到这里,不由长喟一声道:“肖姑娘,不劳你再动手我承认自己输了!在我的一生中我第一次输得这么惨,也是最后一次!”
银萍闻言,微微一怔,顿觉自己言辞过于锐利,使歉然道:“你的武功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我只不过是万幸存生!”
大漠神君闻言,心弦一颤,立时感到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漠然道:“江湖之广,武林之大,有多少狂生武夫想争个天下第一的名头!结果呢?还是会剑的死在剑下,会刀的死在刀上,武林中永远也没有天下第一,真正的天下第一,乃是那些永远也不想争天下第一的人!”
二柱道:“你既然知道这-点,怎么还想篡夺天竺的王位,还想成为中原武林领袖?”
大漠神君叹道:“只是我知道得太迟了,古往今来,功名利禄哪个不贪谁又不想,可是到头来,不过都是一场空忙!干坤间一出大戏,又有哪个英豪帝王能得到个好的收场……”
银萍道:“你此时悔悟却不迟,尚可远避红尘,寄心佛事,苦伴青灯,普及众生,以慈善之心,宽厚之怀、解人间之苦难,消及众之灾祸,总比你跃马大漠,纵横疆场的好!”
大漠神君叹道:“想我出道以来,乃是一个武夫投靠朝廷后,升为牡丹门掌门,后又纵横大漠,征服了七十二部落,成为万人拥戴的大漠神君,回想起来,在我所走过的路上躺满了死尸,我的双手站满了鲜血,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掀起血雨腥风,我自知罪孽深重,虽万死无以恕其罪!”
二柱道:“你现在总该知道,凭你卓绝的武功相机敏的智慧,为什么不能成为称雄江湖,受人尊敬的武林领袖了!”
大漠神君叹道:“自古邪不侵正,唯有走正路的才是人的立身之本!正路沧桑,世事艰难,大凡人者,欲成就大事伟业,必先修心,心正则身正,身正方能行事不诡,唯品正行端,方能成就大事有望,可叹这些我知道得太迟,也许再没有机会了!”
银萍道:“你还会有机会,我们从未想过杀你,虽然你为中原武林造成不少的灾难!”
大漠神君仰面长叹道:“你们不想杀我!而我到了这步又有何颜再活在世上!江湖上广阔似苦海,人入江湖即入苦海,任你怎样拚搏挣扎,也逃不出命定的劫难!唯有死才是岸!”
说着,转头注视着海明珠,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轻声道:“珠儿,我承认,你娘是我逼死的!我忏悔自己的罪恶,到现在我还有什么不能够承认的呢!以前我负过你娘,负过你,我为了报答你娘和你,才想把你带回大漠,让你享受人间最好的一切,然而,我错了……”
明珠望着大漠神君,张了张一嘴,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出口,默默地低下头去。
大漠神君转身对二柱道:“二柱,你是好孩子!你要像你父亲一样,永远地正直、忠厚,这是做人最为可贵的……”
说完,又仰天长叹道:“我说得够多了,可是,我却没有把想说的都说出来!”
大漠神君转眼看了看银萍和二柱,道:“你们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二柱一怔道:“你还有事求我们?”
大漠神君叹道:“活的时候我也许不会……”
银萍道:“你想死么?”
大漠神君道:“我死了,求你们把我埋在我恩师邓禹秋的坟旁……”
说着,又转对明珠道:“有时间把你娘的尸首也移到这里,与我葬在一起,我要在地狱里请求她的宽恕……”
明珠的泪水已流下来,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又猛地抬起头,道:“他们已经说了不杀死你!”
大漠神君叹道:“人们能够宽恕我,而我却不能宽恕自己!”
说着,顿时仰面狂笑道:“我终于忏悔了!我终于解脱了!哈哈哈!”
狂笑着,猝然挥掌拍向自己头顶百会穴!一掌击落,身形剧烈地一摇,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明珠惊叫-声,抖身扑上前,伏下身,握住大漠神君的一只手,注视着大漠神君,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不出话。
大漠神君见是明珠,便吃力地道:“珠儿,叫我一声爹爹……”
明珠突喊了一声:“爹!”便扑在大漠神君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大漠神君慢慢地闭上眼睛,嘴边还残留着一抹欣慰的微笑。
二柱和银萍也走到大漠神君跟前,两个人搀起了泪流满面的明珠。
银萍叹道:“明珠,你莫太伤心……”
明珠闻言,蓦地回首,对银萍冷道:“我伤心的是我当初不该救你,是你练成了悲掌神功,逼死了我父亲!”
银萍黯然道:“你要我怎么样,我练悲掌神功是为挽救整个武林的安危……”
明珠愤愤道:“我能要你怎么样!我又不会悲掌神功,自然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一旁的二柱闻言,嗫嚅道:“你不要怪银萍,一切都是我不好……”
明珠瞥了二柱一眼,幽幽叹道:“练功之后,她便是你的妻子了,对吗?”
二柱点了点头道:“你知道,不结成夫妻是不能练鸳鸯大悲掌的!”
明珠道:“那我呢,你不是喜欢我吗?”
二柱一怔,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三丽山庄的庄主行令金牌,递给明珠道:“你去三丽山庄当庄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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