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险地藏灵药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在广东的一个山村里,流传着一个凄美动人的古老传说。 有位俏佳人名叫邱元媚,芳龄十六岁,村里的人都夸赞她长得娇艳欲滴,如出 水芙蓉般的妩媚动人。 可是天妒红颜,她不幸染上了一种绝症,让人历经至美至丑两种极端的折磨, 最后才痛苦而死的“麻疯病”。 当时并没有可对症下药的良方,唯一的办法就是为病患找寻配偶,利用洞房花 烛夜的机会,将病毒过继给对方,才能摆脱死亡的威胁。 所以,邱母便为她找到了不知内情的陈绮,并且为他们完成了婚事。 谁知道洞房花烛夜之时,邱元媚却为陈绮的俊美挺拔所吸引,一见钟情之下, 不但改变了初衷,还将内情坦白相告,并安排他逃走。 到后来她病情发作,邱母气她不听话便将她赶出家门。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好远赴淮南投奔陈家。 这时候的邱元媚因病况转为恶劣,已经变得丑恶了,陈绮感于她的情深义重, 并不因此嫌弃她,反而让她安心住下。 有一天夜里,她突然发现一条粗大的巨蟒掉入酒缸中淹死了,她心想:“反正 自己不久就要离开人世,不如早点自我了结,以免连累了相公。” 自杀的念头才在心中闪过,她立刻不顾一切的大口大口地喝着毒酒……。 不知经过了多久,当她一觉醒来,想看看到了天堂没有? 却发现陈绮喜极而泣的拿着镜子对她说:“你看,多亏了那种酒啊,你的病已 经好了!” 从此以后,小俩口高高兴兴的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后来,那一缸毒酒救活了无数的麻疯病患,但是酒总有用完的一天,后人用尽 了所有方法,就是无法复制出有相同功效的药酒。 所以麻疯病依然在广东一带肆虐着,而且大多数的受害者,以女性居多,仅有 少部分的男人是被过继的。 她们最后的下场,唯有惨死一途,绝无例外。 因此,广东百姓个个谈麻疯而色变,人人绘声绘影的谣传着,整个广东省不论 城市乡镇,顿时笼罩在一片谣言满天飞的恐怖气氛之中。 经此一来,使得已论及婚嫁的男女,非经名医诊断无病者,谁也不敢成亲。 深怕中了对方奸计,染上一身的麻疯病毒,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如此恶性循环之下,长相特别红嫩美艳而动人的少女,更是乏人问津,不论家 长如何四处拜托媒婆作媒,结果都是败兴而回。 因为麻疯病毒潜伏期极长,最少都在十五年以上,发病之前全无异样,一旦发 现病征,就等于接到了牛头马面的请帖。 所以,除非是经验丰富的名医,对一般郎中的诊断结果,大家都不敢完全信服, 毕竟自己的老命只有一条,谁也不敢拿出自己的生命作赌注。 就因为大家都有顾忌,相对的影响到广东人的行为举止。 首当其冲的,便是妓院的生意大受影响,就拿主要收入之一的清倌人来说,只 要未满十八岁芳龄的,一律得不到寻芳客的欢心。 其次是美艳动人的绝色美女,人人更是退避三舍,避之唯恐不及。只要得知谁 家的子女染上麻疯,村人都会想尽办法将她赶走。 一方面怕邻居讲闲话丢脸,另一方面狠不下心遗弃亲人,所以,大部分的人家 都会将染病子女藏在家中,三缄其口不敢对外宣扬。也因为这样,麻疯病一直无法 根绝,默默地在广东的城乡流传着。 天地万物有阴阳之别,也有明暗正反之分。 有危机,就有转机。 广东和广西两省的交界处,有一处天险自成的绝谷,名为“断肠谷”。 谷中住着一对与世无争的父子,两人的日常作息,除了采药炼丹之外,便是打 坐练功。 “爹,我们已经炼成这么多的丹药,为什么不拿出来济世救人?而且孩儿得知 广东一带的百姓,现在正遭受麻疯病的折磨,以爹的高明医术难道不能根治它吗?” “什么,你又偷跑出去了?” “没有。” “既然如此,你又怎知麻疯病的事?” “前天孩儿上山采药的时候,正巧听见一些猎人提及此事,才知道广东百姓正 为麻疯绝症所苦。” “唉,看来又要搬家了。” “爹到底在怕什么?这些年我们已经搬过无数的地方,尽往穷山绝谷里面躲, 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吧,如今你已经十五岁了,也该知道事情的真象了。” “爹愿意说了?” “不错,你知道爹拥有一身高超的医术,却坐视广东百姓的麻疯病患不管,毫 无医者的仁心道德,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孩儿当然奇怪了。” “唉,爹之所以如此,全是为了要避祸。” “这一点就算爹不说,孩儿心里也有数。只是躲藏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们可以 选择大隐于朝,或者是小隐于市,实在没有必要躲在这种人烟罕至的绝谷里。不但 浪费了爹一身所学,也害苦了无辜百姓,这些年来不知枉死了多少生命。” “你知道什么?你说的这两条路都是死路一条,如果爹这么做的话,咱们父子 俩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什么?我们的仇家会有如此广大的神通,天下之大竟无一处可以容身吗?” “我如果不说明白的话,你就算想破了头也不会明白,简单的说,咱们父子两 个都是钦命要犯。” “什……什么?钦命要犯?” “不错,而且犯的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怎会如此?爹快点把话说清楚。” “廿年前爹不但是皇宫的御医之一,而且还担任药膳房的总管,满朝的文武百 官和爹大部分都有过命之交,家世可谓显赫一时。那里想得到世事多变,如今竟会 沦落到亡命天涯的地步。” “莫非爹是遭人陷害?” “你果然聪明,一猜就中,爹当年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敏,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了。” “事情已经发生,爹就不必再追悔了,还是快将事情经过说出来,让孩儿也能 有所警惕。” “事情极为单纯。当年东、西宫皇后分别在同一天临盆,东宫皇后产下公主, 西宫皇后产下太子。想必是皇上因此冷落了东宫皇后,以致引起东宫皇后的妒恨之 心。事隔不到一年,大太子突然感染风寒重病在床,经过爹的诊治原已有点起色。 可是东宫皇后的亲信柳公公竟想贿赂我,叫我趁机毒害太子,我当场严词拒绝,并 且小心防范他们的阴谋。谁知道…… 唉!“ “大太子还是被他们害死了?是不是?” “不错。结果爹被东宫皇后的狐群狗党陷害,诬指我毒害了太子,皇上震怒之 下,立刻下旨将我们宗氏仇族全部处斩!” “既然如此,爹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多亏侍卫统领胡大人的帮忙,以天牢里的死刑犯代替,爹才得以幸免。” “古人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由此看来,真正与爹有过命之交的,恐怕 只有这位胡大人了。” “唉,你猜的一点也不错,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 “孩儿明白!” “你……你怎么一点悲伤的神情都没有?这么反常的现象,爹并不喜欢!” “唉,难道爹想看我哎声叹气不成?” “话不是这么说。” “所以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去追悔徒自伤悲,这样并没有任何帮助, 反而应该发奋图强的展望未来,这才是有益身心的作法。” “咦!你倒是满豁达的嘛!” “本来就是嘛。” “好了,废话少说,你也该出去采药了。” “时间还早嘛,何必如此心急呢?” “少罗嗦,你到底想不想去?” “好嘛。” 少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山洞取了背包,也不作势便轻纵而起,藉着山壁间几 个险峻的落脚处,两三个起落一飞冲天而去。 中年人看得眉开眼笑道:“这小子倒是没有偷懒,轻功进步神速。别的不去说 他,将来被官兵追杀的时候,用来逃命绝对没有问题!” 中年人正为少年的勤练武功而欣喜时,少年却未遵照他的吩咐上山采药,反而 往山下的村庄小镇奔去。 不久,他来到村郊的一间木屋前面,只见一名中年美妇正在洗衣服。 “大婶,在洗衣服呀?” 中年美妇抬头一见他便强笑道:“原来是小童你呀,是不是又来找虎儿玩了。” 宗童一怔道:“大婶您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中年美妇黯然摇头不语,又低头洗衣服。 大门一开,走出一名长相清秀的中年人,一脸愁容的道:“小童,好久不见了, 今天怎么有空来?” “咦?大叔今天不必到吕员外家教他们的少爷千金读书吗?” “唉,我已经辞掉不去了!” “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中年人身后走出一名俊逸少年,红着眼眶道:“我妹妹得了麻疯绝症了。” “虎儿,你……” “娘,童弟又不是外人,他绝不会泄露出去的,难道您还信不过他吗?” 中年人叹了口气道:“玉贞,虎儿说得不错,小童绝不是那种人的。” 中年美妇忍不住掉下眼泪,悲伤的道:“我不是信不过小童的为人,而是要你 们小声讲话,免得被人听见了,村人会把芷君赶出去的。” 中年人悲愤的仰天长叹,道:“天呀,我萧子云究允儿造了什么孽?竟会落得 如此下场。” 萧氏脸色一变,连忙左右察看一下,才道:“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我们还是 进屋里去再说。” 宗童心中的震撼,真非笔墨所能形容。因此,当萧氏将他摇醒之后,他立刻二 话不说的冲了进去。 萧氏见他如此失态,一怔之下,连忙随后跟入。 却见宗童正在为貌比桃花的美艳少女把脉,她脸色一变,便待叱责。 萧子云连忙摇手制止,将她拉至一旁,道:“你先别生气,小童是在诊治芷君 的病况。” “他?这怎么可能?他年纪这么小会有什么能耐医治名医束手的绝症?” “不,这一点我们都看走眼了。我看他诊视的架势,分明得自名家真传,说不 定芷君的病情会因此改观也说不定。” “唉,我何尝不希望如此?可是这太难了。连吕员外远从省城请来的颜大夫, 都没办法根治秀兰小姐的麻疯病,仅能控制病况而已。小童就算打从娘胎开始学医, 也不会比颜大夫高明的,再说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白男女授受不亲 的规矩,怎能再像以前小时候一样的拉拉扯扯呢?” “你难道看不出他们两人的感情,已经深到彼此分不开的地步了。” 萧氏脸色一变,道:“难道他们……” “你别想歪了,他们的感情是纯洁的。” 萧氏这才放心道:“以后我绝对要严格管束他们,没得到我的同意,不准芷君 单独见他。” “你怎么……唉,如果芷君的病情不见好转,你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萧氏脸色一白,便黯然低头。 “童哥,你不必费心了,小妹是没有救的,我早就有心里准备了。” 宗童轻吁了口气,道:“芷妹放心好了,就算治不好你的病,我也会过继你的 病毒,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众人闻言,不禁为之动容。 萧芷君急得哭了起来,道:“不要,如果你敢这么做的话,我立刻死给你看。” 萧氏见他们感情如此之深,不禁变了脸色。 宗童连忙安慰道:“好,我答应你,你先别激动,我只是说如果而已,你的病 情不深,应该不会难医才对,你安心在家休息,我立刻上山采药炼丹,七天之后我 再来看你。” 话一说完,他便急急忙忙的出门而去。 他心急如焚的纵跃于丛山峻岭,只见一处险峻峭壁下凹之处,有一银线瀑布自 血红色的石洞中飞泻而下,最后隐没在幽暗的深渊,无声无息,彷佛直通地狱之门 一般,默默的被黑暗所吞没。 宗童长啸一声,只见石洞电射出一道白光,一下子便卷住他的手臂“嘶嘶”作 响。 令人惊异的是,它竟是一只头长怪角,全身雪白透明的“玉带蛟”。 根据古老传说,它是龙蛇杂交而生,不但奇毒无比而且具有兴风作浪的本事。 宗童被它的蛇信舔得全身发痒,忍不住呵呵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又 嘴馋想吃莲芝了是不是?” 玉带蛟闻言,忍不住欢叫的雀跃起来,许久不见宗童起步,不禁愕然的停身望 来。 宗童瞄着它道:“有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你听过没有?” 玉带蛟点头叫了一声。 “很好,你少说也有八百年的‘芳龄’,必然听过麻疯病吧?” 玉带蛟突然“嘶嘶”大叫,一副激动不已的神情。 “咦!你是说广束人曾经喝过你的同伴淹死的药酒,才治好了他们的麻疯病是 不是?” 只见它傲然的点头。 “那太好了,现在我要救一个人,你也‘如法炮制’一番吧。” “呱!”的一声尖叫,白光一闪没入石洞之中。 宗童怔了一下,若有所悟的失笑道:“你这胆小鬼,谁要捉你来泡酒了?我只 不过要你帮我炼些丹药救人而已。” 此话一出,石洞口便探出玉带蛟的怪头,惊疑的叫了两声。 宗童听了很不高兴的瞪了它一眼,道:“怎么?我说的话你不相信?” 别看玉带蛟长相凶恶,一见宗童生气,反而含糊起来,白光一闪,只见它紧依 着宗童的脸吐着蛇信撒娇。 “好吧,这一次就原谅你,如果以后再敢怀疑我讲的话,就不采莲芝给你吃!” 玉带蛟欢叫连连,飞快的吞吐着蛇信,把宗童舔得呵呵直笑,活像一只摇尾乞 怜的哈巴狗一样。 不久,宗童便从怀中取出瓷瓶,让它吐了少许液体进去。 他看了略带香气的液体一眼,有点担心的道:“吃了你的口水,病人该不会一 命呜呼吧?” 只听玉带蛟哈哩咕噜的乱叫一通,最后反瞪着他不语。 宗童有点哭笑不得的道:“八月里的帐,你倒是收得满快的。我不过随口问一 下,你就骂得我狗血淋头,你实在太不给面子了。” 它又叫了几声。 “咦!这是你苦心修练的内丹,不是你的口水。” 只见它怪头连点,又叫了两声。 “好吧好吧,算我不对,下次我要来看你的时候,一定把牙刷干净,这样总可 以了吧?” 玉带蛟这才满意的点头,突然欢叫一声。 宗童无可奈何的苦笑,道:“好嘛,我去采就是了,你别催好不好?要采莲芝 可不是轻松的工作,你总该让我准备一下吧。” 话虽这么说,他却毫不犹豫的施展“蹑空渡虚”轻功,向血红石洞射去。 只见他避开湍急的水流,在两侧洞壁连点,不久便射入右侧的石缝中,前行不 久,赫然进入一处广大的钟乳石窟。 位于正中央有一池血红色的池水,随着不断翻滚的气泡涌出,阵阵火焰此起彼 落的轰隆爆响。 令人惊奇的是池水中央,竟有一朵比人还高的雪白莲花,丝毫不惧四周滚烫的 火焰,在血池中更显得晶莹剔透光采夺目。 玉带蛟一见莲芝便欢叫连连的口水直流。 宗童也是睁大著眼睛,举袖擦拭着嘴角的口水。 “好啦,你别急嘛,莲芝确实美味可口,只可惜不能吃太多,不然又像上一次 一样痛得我肚子差一点爆掉!” 话虽这么说,他却禁不起美味的诱惑,迅速的脱去衣裳,轻轻一掠便落在莲芝 上面。 接着用手中的竹刀切下一小片靠近外沿的莲叶,丢了出去。 只见玉带蛟欢叫一声,一跃而起,便一口将莲芝吞下,“噗通”一声,一头钻 入滚烫的血池中。 宗童见状,又看了晶莹而肥嫩的莲叶一眼,舔了舔嘴唇,立刻切下一大片服下。 只见他脸色一白,嘴唇泛青的跃入血池中。 不久,池中一阵剧烈沸腾。 白光一闪,玉带蛟一脸惊疑的跃出血池,及见翻滚的血池稍缓,才安心的在一 旁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宗童神采奕奕的走出血池,显然获益良多。 玉带蛟欢叫一声,立即盘在他的肩上撒娇。 宗童边穿衣衫边笑道:“你别闹了,我还要赶着炼丹去救人呢。” 它突然怪叫一声。 “不行,你一出去不吓死人才怪。” 玉带蛟闻言,难过的低下了头。 宗童看得不忍,心中一动,便兴奋道:“有了,你可以躲在我的怀里,没我的 吩咐别跑出来,这样就不会吓到人了。” 玉带蛟眼睛一亮,“嘶!”的一声轻叫,便钻入他的怀中。 宗童只觉得胸口微凉之外,并未造成其他的不便,这才开开心心的取下一片莲 芝出洞而去。 这次一掠之下,竟能远达二十丈外,显然是莲芝发挥了显著的功效。 宗童回到断肠谷见父亲正在午睡,便悄悄的打开鼎盖,将数种草药和莲芝投入, 最后取出瓷瓶倒下,才开始生火炼丹。 不久,盖沿便飘出一阵阵清香,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咦!好香呀,你在炼什么药丹?以前怎么从未闻过这种味道。” 宗童见父亲醒来,便陪笑道:“当然是爹的成名灵药‘百草还魂丹’。” “你少滑头,这香味除了百草还魂丹之外,还有灵芝特有的芳香……咦,这是 ……难道还有蛇王的内丹?” 宗童眼见形迹败露,心中暗赞父亲高明之余,只好坦白道:“爹果然高明,鼎 炉里面确实有这些药材。” “你……你怎么会有这两种绝世珍药的?尤其是蛇王的内丹,没有五百年气候 的蛇王是练不出内丹的,像这种成精的蛇王,不但奇毒无比更可喷出毒气伤人。你 ……你是不是在那里遇上蛇王了?” “是呀,就在爹禁止我去的地方遇上的。” “什么?你竟敢不听我的话,偷偷跑去天雷峰。” “爹别紧张嘛,孩儿不是好好的吗?” “哼,那是你运气好。爹早就看出天雷峰除了地势险恶之外,里面还有不少的 毒物驻守其中,而且都是奇毒无比的毒虫。否则方圆十里之内,也不会寸草不生, 甚至连一只小虫都没有。” “可是爹也说过,有惊世毒物驻守的地方,便有绝世的灵药存在。如果不是孩 儿心存好奇的话,不但爹的百草还魂丹补不齐药材,更别想得到千年莲芝了。” “什……什么?千年莲芝。” “是呀。” “太好了,这样一来百草还魂丹的功效,就连少林寺的大还丹也要望尘莫及了。” “本来就是嘛。” “如此说来,守护的蛇王一定也被你消灭了?那你有没有发现蛇珠?还有蛇皮, 制成背心可以刀枪不入,妙用更是无穷……” 突然一阵“呱!”声大作,白光一闪,玉带蛟怒瞪着中年人张牙舞爪,一副准 备要攻击的模样。 “妈呀!是玉带蛟。” 中年人吓得脸色发白,转身便落荒而逃! “爹,没事的,玉儿很乖很听话,没有我的命令,绝不会随便攻击人的。” 中年人躲在洞外观察一阵,才小心的接近,道:“你!你是怎么降伏它的,玉 带蛟可不是普遍的蛇王,它比蛇王更厉害不止百倍呢。” 宗童得意的道:“那里需要那么辛苦,我天生是皇帝嘴,只要我一声令下,它 便乖乖的伏首称臣了。” 中年人皱眉道:“你少吹牛,还不快点把事情经过说出来,难道想吃老子的拳 头不成?” 宗童怔了一下,想起小时候为了练功,不知挨了父亲多少揍,至今依然记忆犹 新,不由得尴尬笑道:“孩儿开开玩笑嘛,爹真是没有幽默感。” “少罗嗦,还不快说。” “孩儿是利用百毒最忌讳的重阳节正午上山的,结果才到了天雷峰顶,天气突 然剧变,一下子便风雷大作起来。孩儿正想退出之际,却发现一件奇怪的景象,一 时好奇便留了下来。” “什么奇怪的景象?” “孩儿发现绝大部分的雷电,都集中地劈向一处血红色的怪洞,洞里面火光四 射不说,还不断传出尖锐的怪叫声,引起孩儿的好奇便留了下来。” 中年人看了玉带蛟一眼,道:“这大概是修道人所说的四大天劫之一,所谓的 雷极吧?” 玉带蛟点头“嘶!”了“声。 宗童含笑的将它放回怀里道:“应该是吧。结果隔没多久,孩儿只见洞口白光 一闪,还来不及体会怎么回事,就发现雷电突然转向,在孩儿四周轰隆暴响,差点 吓得我屁滚尿流。” 中年人谵笑道:“恐怕已经屁滚尿流了吧。” 宗童俏脸一红,连忙继续道:“等雷电过去之后,孩儿才发现玉儿就躲在我的 怀里,怎么赶也赶它不走,不得已只好将它留下了。” 中年人松了口气,却恨恨的道:“这件事情你早告诉我,也不会害我讲那些不 得体的话,差点引起它的误会。” “孩儿知错了,因为担心爹不肯收容它,所以才隐瞒至今。其实爹想要蛇宝的 话,洞中还有两条大蛇的尸体,绝对够爹制两件以上的背心。” “真的?如此看来,这一定是它黑吃黑把原先守宝灵蛇给干掉的。” “大概吧。” “太好了,你立刻去取回蛇宝,爹马上动手作背心。” “可是孩儿还要看顾炉火呢。” “哦,对了,照你的药方看来,莫非是要医治麻疯病之用。” “爹果然高明。” “少拍马屁。你可曾想过这么做的话,有可能泄露我们的行踪,引来官兵的追 杀吗?” “怎么会?” ‘怎么不会。这么一处穷乡僻壤的地方,突然有人把群医束手无策的麻疯病治 好,如果你是官方难道不会起疑心?“ “唔,确实如此。” “所以了,如果你真要救人的话,我们立刻要准备搬家才行。” “其实我们这样躲来躲去也不是办法,不但浪费爹一身所学,害得无辜百姓必 须忍受病痛折磨,而且延误了孩儿的前途事小,断了宗家香火事大。” 中年人闻言,不禁动容道:“你说得没错,可是你又有什么良策呢?” “爹是顾虑到官方会从医术高明的大夫身上,查出爹的真实身分是吧?” “是的。” “既然如此,爹何不将一生的研究心得公诸于世。一方面可以培育出更多的名 医,这样官方便难以查出线索,另一方面透过他们由爹这里学到的医术,就可以使 广大百姓因此受惠,爹岂不是功德无量?” “唔,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这些心得都是爹一生的研究结晶,如此轻易… …” “哎呀,爹怎么还有这种狭隘的门户之见?咱们中国人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 都要留一手,才会造成许多独门绝技因此失传。再说爹躲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还不是一样浪费所学,这些年来爹连一个人也没救过。” “好吧,只是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好?你该不会要我开班授课吧?那样岂不是自 找死路。” “这太简单了,爹先把心得著作成册,孩儿再送到书坊翻印成书,然后以一本 书卖五百两的代价,将它们卖给全国各地的郎中,这样不就天衣无缝了吗?” “太好了,咱们就这么办。” 中年人兴奋的叫着,转身便回房抄录心得去了。 每天要提心吊胆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廿年来日复一日的精神折磨,如果不是为了宗童的话,中年人真想一死,一了 百了,免得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生活。 如今有了这种一举两得的办法,他再也不会舍不得公开心得,立刻日夜不停的 抄录着。 三天之后,当他抄录完成之时,宗童的丹药也正好启炉完成。 宗童立刻马不停蹄的来到萧家,却见萧家被一群村民团团围住。 “咦!发生什么事了?大家围在这里做什么?” 萧虎一见宗童到来,急忙叫道:“小童快来,他们要把小妹赶出青山村。” 宗童脸色一变,身形一掠,一拳将架住萧虎的大汉打倒,接着旋身把抢到门边 的两名青年踢飞了出去。 “大胆,你是那里来的野种,竟敢多管……哎唷……” 只见一名锦袍老者跌飞出去,当众人将他扶起时才发现牙齿掉了一地。 旁边的中年人见状,脸色大变道:“不好了,柯村长被这个恶徒打得吐血了。” 村人闻言大哗,立刻抓着锄头、扁担蜂拥而上。 宗童得知这些人竟想对他的心上人不利,早已气昏了头,见状不但不惧反而冲 入人群,三拳两腿将他们打得东倒西歪。 萧子云一看事情闹大,连忙喝止宗童继续动手。 柯村长吐出所剩无几的老牙,怒冲冲的道:“好呀,萧子云你竟敢纵容这个恶 徒行凶,老夫明天就到县城衙门去告你,你等着坐牢好了。” “村长,你别生气,这一切全是误会……” “误会?地上躺了一地被你们打伤的人,你还敢说是误会?” “这……” 宗童看对方咄咄逼人的模样,忍不住冷哼道:“老甲鱼,你的话说完了没有?” “什么?你这小杂……” 话未说完,一见宗童变脸想要动手的模样,吓得他连忙躲在中年人身后,再也 不敢逞口舌之利。 中年人怒道:“萧子云,枉费你是个读书人,竟然纵容这个恶人行凶,你……” 宗童不理会萧子云的阻止,怒道:“你少在那里颠倒黑白的恶人先告状,刚才 可是你们先动手的。” “你……我们只是想求证他女儿是不是得了麻疯而已,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你 却把柯村长和村人打伤了,你还敢强词夺理?” “你活该!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凭什么让你们检查?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那 么你女儿屁股长疮,是不是愿意让我检查?” 中年人气得全身直抖,想动手又不敢的指着他叫道:“你……你胡说什么?你 究竟是谁?” 尽管宗童正在盛气之中,却牢记着自己还是见光死的钦命要犯,只见他傲然道 :“爷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 “你……” “少罗嗦,你们如果想要检查君妹的健康情形,也不是办不到的事。” “真的?你是不是有条件?” “不是条件,而是一场赌注。” “什么赌注?” 明天午后,我会带君妹到村长家去,由你们请来的大夫检查,如果真的患病的 话,我一这条小命随便你们处置。“ “如果诊断结果没有病呢?” “你的女儿和村长的孙女就要当君妹的丫头,一辈子供她使唤!” “什么?你……” “怎么样?” 中年人和村长料不到赌注会如此之大,不禁犹豫起来。 萧子云见宗童明知女儿有病竟敢还拿生命作赌注,以换取女儿的名誉,心中大 为感动,立刻促使他作了一番决定。 “小童,你别胡闹了,你怎么可以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和别人打赌,这么做实在 太儿戏了。” “大叔,你别管,我就是气不过他们欺善怕恶的嘴脸,他们如果有胆量的话, 为什么明知道吕员外的大小姐得了麻疯病,却不敢去赶她,反而跑来这里胡闹,分 明是欺人太甚。” “可是你明知道……” 萧子云立刻警觉的住了口,只可惜话出如风,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正在犹豫的柯村长和中年人见状,那里瞒得过老奸巨猾的他们,立刻不约而同 的叫道:“好,我们赌了!” 萧家父子顿时变了脸色。 宗童一怔道:“你们真敢赌?” “不错。” “好,口说无凭,咱们立字据为证。” “好。” 宗童毫不理会萧家父子焦急的脸色,不慌不忙的进入萧家取出笔墨。 柯村长看着萧家父子焦虑的神情,更是得意道:“你打算怎么写?” 宗童立刻提笔写了一式三份的字据,写完便交给他们一起划押。 只见字据上写着:本人童宗与村长柯坤山和趟天财愿以箫女芷君是否患麻疯病 为赌。如诊断确定有病,本人无条件接受处置绝无怨言,反之,材长之孙女和趟天 财之女必须终身为箫女侍婢。恐口说无凭特立此据。 接着字据下方便是三人的签名。 宗童取回自己的一份字据,冷笑道:“你们可以走了。” 受伤的村人突然叫道:“你把我们打伤了又该怎么办?” “你们可以县衙去告我没关系,只是你们最好解释一下,你们拿着锄头、木棍 的理由,否则的话,小心我控告你们聚众行凶,甚至是准备杀人呢。” 村人听得又惊又怒,却没有一个人敢出面找他算帐,这种情况是以前从未有过 的。 以前只要那一家的女儿患了麻疯病,村长就会率领他们包围住那一家人,最后 都能把那个可怜的女人赶走,或是那一家人干脆搬走远避他方。 万万想不到今天会碰了个大钉子,而且被对方一个少年打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柯村长见他们进退两难的尴尬神情,连忙帮他们解围道:“大家先稍安勿躁, 等明天确定萧女得了麻疯,大家再好好的揍他一个痛快如何?” 村人听他如此一说纷纷叫好,便随着村长离去。 等他们一走,萧子云立刻急得跳脚道:“小童你太胡闹了,你明知这场赌注稳 输不赢,还敢和他们打赌,是不是不想活了。” 萧虎黯然的道:“小童是为了救小妹的命,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就算如此,大不了我们全家搬走而已。如今事情闹的如此之大,这个村子不 但容不下我们了,甚至连小童的命也要断送在这里!” “那怎么办?不如我们带着小童连夜逃走吧。” “来不及了,你没看村口已经有人在把守了,他们一定是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 动。” 萧虎一见村口果然有人来回走动,不禁急得变了脸色。 宗童一点也不紧张的笑道:“要监视就让他们去监视,反正辛苦的又不是我们。” 萧子云又气又急道:“你实在不知死活,等明天一到,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只怕未必,我还要将他们的女儿孙女押回来给君妹做丫头呢。” “你……唉,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我原本还想把君儿许配给你的, 如今却……” “真……真的?大叔你没骗我?” “大叔什么时候骗过你?只是君儿眼看就要死了,她是无缘做你家媳妇的。” “君妹不会有事的,我已经炼制好解药了。” “你不必安慰我了,数十年来群医束手无策的麻疯病,你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 有什么能耐。” 宗童见他不信,立刻取出瓷瓶道:“反正明天就要和老甲鱼生死相见了,我这 瓶特效药一定药到病除,大叔就等着看好了!” 眼看心仪多年的心上人,有希望成为自己的妻子,宗童心中的喜悦真不是笔墨 所能形容,他立刻三步作两步走,飞快的闯入萧芷君的闺房,毫不避嫌的扶着她服 药。 萧氏见他不避讳的亲密举动,不禁大怒,正想开口喝止。 萧子云连忙拉住她,低声道:“没有关系的,刚才我已经答应他,要将君儿许 配给他了。” 萧氏脸色一变,道:“你怎能答应他这件婚事?这么多年来,我们对他的身世 一无所知,连他家住那里都不知道,像他这种来历不明的孩子,你怎么放心让女儿 跟他?万一他是什么杀人逃犯,我们岂不是要受他牵连?” 萧子云一怔道:“应该不会吧?这孩子是住在山上没错,而且他曾经在虎口下 救过虎儿,现在又为了君儿赌上自己的一条命,我相信他绝对是个善良的孩子,是 你太多虑了。” “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你至少该问问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如果有长辈在的 话,你也该和他的长辈谈才对,这是基本的礼貌,你找一个晚辈谈婚姻大事实在太 失礼了。” “哦,你说的也有道理。” “本来就是嘛,如果君儿的病治不好的话,人家还以为你是为了将女儿的病过 继给他,到时候你的一番好意,很可能被对方误解,你岂不是落得猪八戒照镜子, 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好吧,等一下我会找他问个明白,再看情况而定。” 尽管两人低声交谈,仍逃不过宗童敏锐的耳朵,他这才明白自己总是不得萧氏 欢心的原因。 原来萧氏嫌弃宗童的来历不明,因此有意无意间阻扰女儿和他的交往,他还以 为萧氏是思想保守的传统女性,故而严格管束两人免得发生越矩行为。 宗童不禁暗下决定道:“我一定要尽快把爹的‘杏林医典’广发出去,我们父 子才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萧母就不会再嫌弃我的家世,我和君妹才有美好的未来。” 萧芷君服过药之后,不久便昏昏睡去。 “大叔、大婶放心好了,让君妹睡上一觉等明天醒来就没事了!” “唉,你只要尽力了就好,君儿的病非比寻常,能不能好得了,就只有听天由 命了。” “我爹是当世神医,他研究出来的灵药可比仙丹妙药,麻疯病对他而言只能算 小儿科,实在难不倒他的。” 萧子云眼睛一亮道:“真的?令尊是当代那一位神医?改天请他到家里来坐, 顺便谈一谈你们的婚事。” 由于萧氏嫌弃宗童的家世,他才会吹牛凸显一下自己的身分地位,那料到萧子 云会追根究底。 他怔了一下,连忙辩道:“我爹叫童大千,目前在天雷峰采药炼丹,过不久就 要回洛阳老家行医,等一下我回去之后,就会请他抽空来拜访大叔,也顺便向大叔 提亲。”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明天能够平安度过这个难关的话,我们随时都欢迎令尊 的拜访,否则我们只好搬离这个村子了。” “大叔放心,我保证君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但愿如此。” “我这里还有三粒药丹请大叔妥善保管,如果明天君妹醒来之后,红斑还没有 完全消退,大叔再让她服用一粒即可。不过照道理讲,应该一粒就可以药到病除才 对。” “好,我知道了。” “对了,这药丹珍贵无比,千万不可让外人知道,否则恐怕会引来祸端,请大 叔务必小心保密。” 萧子云暗吃一惊,连忙小心收藏起来。 宗童离开了萧家,便赶赴县城找了一间书坊,委托他们代印“杏林医典”,双 方言明三天后交货,他很高兴的一次付清银子才转身离去。 宗童的父亲获知事情经过之后,立刻破口大骂道:“你这小子真是成事不足败 事有余,明知我们是钦命要犯的身分,你还大摇大摆的上街闹事,是不是不想活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字据上的名字都改成童宗了,难道还怕官兵会起疑心不成?” “可是你要娶萧家女儿,我就必须在大庭广众下露脸替你主持婚礼,再说人家 肯让女儿跟你一起住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吗?” “事隔二十年了,官府的通缉画像一定早已走样,爹只要稍微化装易容一下, 相信他们绝对认不出来,至于成亲之后的新居问题,我们可以在洛阳买个府邸不就 解决了?” “你说的倒容易,随便一个小宅院最起码也要花上五百两,这些年来四处亡命, 积蓄早就花光了,那来那么多钱买房子?” “这还不简单,等三千本‘杏林医典’印好,以每本五百两的代价计算,没多 久就有一百五十万两的收入,还怕没有钱花吗?” “什么?五百两?那有这么贵的书。” “这是爹一生的心血结晶,卖五百两已经是相当公道的价格。不过这数目只是 乐观的概略估计,由于我们的特殊身分,所以只能暗卖而已,每一本究竟能够卖多 少钱,就要看当时的运气而定了。” “哦,原来你是打算用强卖的方式。” “当然,要不然抱着一大堆书挨家挨户去推销,不但效果不彰,还可能引起官 方密探的注意,这不等于插标卖首自寻死路!” “算你聪明。” “那里,还不是这些年来,爹教导有方的成果。” “你少拍马屁了,既然你已经决定这么做,爹明天就陪你上萧家提亲吧。” 宗童大喜,连忙兴奋的详述萧家的每一个人。 隔天一早,两人便动身前往萧家。 萧虎一见宗童便兴奋叫道:“小童,你的药果然有效,小妹的病不但全好了, 而且还可以起床进食呢。” 宗童也兴奋的道:“你看吧,我就知道君妹的病一定没问题的。” 萧子云也是满心欢喜的道:“这都要感谢童兄的仁心仁术,小女的病才得以康 复,真不知道该如何向童兄表达小弟心中的感激才好。” 宗大千横了儿子一眼,暗怪他不该以童为姓,感觉上他这个老子似乎吃了暗亏, 口中却笑道:“萧兄太客气了,所谓医者父母心,这本来就是我们学医的人应该做 的,何况是自己未来的媳妇,那有不救的道理。” “对,对极了,童兄说的太好了,如此说来,童兄对这件婚事是没有意见了。” “当然。如果萧兄也同意的话,今天我们就先将他们给定了如何?” “好呀,小弟正有此意。” 于是,双方便以玉镯、玉佩作为订亲信物,完成了简单的仪式。 萧氏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所以然,只好趁着双方边吃边喝的机会, 试探道:“亲家公的祖厝在洛阳吧?” 宗大千一怔道:“不错。” “可是三年前小童便和我们认识,亲家公和他离家这么久,难道亲人不担心吗?” 所幸宗大千早已料到这些状况,并且和宗童演练过多次,因此毫不惊慌的道: “其实我们在老家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哦,为何如此。” “还不是那些没有天良的土匪强盗干的好事,如今我们这一房也只剩下咱们父 子两个而已。” “哎呀,真是太不幸了,既然如此,亲家公打算在孩子完婚之后,让他们在那 里定居?” “老夫打算就近在县城买个府邸安顿下来,挂牌行医以杜绝广东乡亲再受麻疯 的折磨,必要时还可以上山补充药材,可说是一举两得。”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也舍不得让小女嫁的太远呢。” “其实你们可以搬来一起住也没关系,大家彼此照顾更是方便。”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就这么决定。” 萧子云一惊道:“这怎么可以?这样不是太打扰童兄了吗?” “为什么不行?我们已经和柯村长闹翻了,难道你还能在这里住下去吗?” “话不是这么说……” 宗大千笑道:“萧兄不必客气,反正我们家人丁不多,萧兄一家搬来同住,正 好凑凑热闹旺盛一下人气。” 萧氏听得眉开眼笑道:“就是嘛,人愈多家愈旺,这样对大家都好。” 宗大千笑道:“亲家母说得好,我们家目前最缺的就是人丁,有萧兄一家同住, 将来必能多子多孙才对。” 萧氏白了老公一眼,道:“你听到了吧,人家亲家公都这么有诚意,你还好意 思拒绝吗?” 萧子云眼见事情已成定局,便不再坚持,答应了下来。 ----------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