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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金蛇郎君
古道苍茫。
北风怒吼……
这是隆冬严寒天气。直如竹竿的洛阳官道上,不时传出一阵铁蹄声,如电也似的疾驰而过。
五陵道旁停立两匹骏骑,一位眉清目秀的小童手牵着两匹骏骑在那边耐寒抖索着。
小童不远处凝立着一位衣衫单薄,文质彬彬的少年书生;他那双眼眸望着官道上驰飞而过的快骑,脸上不时泛出那赖人寻思的微笑。
少年书生突然转头看到抖缩的小童,朗声道:“杨逸,咱们该回去了。”
“噢!萧先生,我真佩服你,在这般寒冷天气里,仍然没半丝寒意。萧先生,你是不是同和我父亲一样学过武功?”
杨逸说着话,已上了马鞍。那少年书生轻拍着他的肩头,微笑道:“杨逸,你怎么知道我不冷,只不过是我忍饥受寒惯了。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会练过武功。”
少年书生说完话,已经上了骏骑朝洛阳城驰去。
洛阳,是汉朝时代的东都,到处一片富贵豪华的气象。少年书生和杨逸放骑奔入城内,经过小巷,来到城西一座华丽的院落门前下马。这时院内传出一声娇脆柔美的声音,说道:“逸弟弟,你这个孩子,这么冷的天气跑到那里去了?……”
语音未落,院门内如燕子般轻掠出一位绿衣少女。
少年书生见了绿衣少女,翻身下马点首为礼笑道:“杨小姐,请恕小生因一时游兴所致,叫杨逸带我前去观赏帝王陵,请勿见罪。”
说完,少年书生身躯打了一个冷颤,向绿衣少女深深一礼,少女抬头突然一眼看到那书生只穿单薄一袭青衫,不禁黛眉轻皱,嗔声道:“萧先生,你怎么要出去也不多穿点衣服,看你冷得这般样子,等下着了凉可不是好玩的……来!赶快随我进去厅内。”
不知怎样,少年书生此刻脸色苍白,浑身打抖,好象冻得受不住了。闻言并未回答,只是牵马入院,早有仆人将两匹骏骑牵过马廊。他和杨逸跟随绿衣少女走上石阶,经过一道走廊,绿衣少女又道:“萧先生,近日我家将要发生一件事情,爸爸再三吩咐家中的人,最好不要外出,看你这种读书人带着小逸出去,万一遇上事情,那!……”
她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语,秀丽的脸孔上,立刻罩上一层忧郁。
少年书生闻言惊声问道:“珠萍小姐,你说什么?府上要发生什么事?”
绿衣少女回望了他一眼,叹声道:“你是一位绝缘江湖武林的读书人,我就是向你说了,你也不会懂得江湖武林中恩怨是非……”
她这时又转身对杨逸说道:“逸弟弟,你现在赶快往内院去,妈等你正在着急。”
杨逸闻言径去内院,杨珠萍这时方又叹道:“萧先生,现在大厅已经聚满了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你跟我进去,听听他们谈话就知道。”
说话问,走廊既尽,已来到一所华丽的大厅。
原来这庄院中,住着一位誉满武林,已经洗手归隐的,江南七省黑白两道的盟主一笔指天杨沧鹤。
这位少年书生便是杨沧鹤院内的西席教师,姓萧名罗声。专事教导杨沧鹤的独子杨逸八股经文之职。
萧罗声和杨珠萍进入大厅,抬眼望去,厅上一排排,一列列,高低肥瘦,坐满了人,不下二十余人之多。大厅的上首,排了十二张太师椅,但却只单坐了四个人。
三位肩上各背长剑粗眉环眼,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另一位是个白发白须,骨瘦如柴,双目如睁似闭的老叟。
主人席上则端坐着一个年约五旬,燕额豹眼,身躯修伟,黑须垂胸,满脸肃煞慑人,身穿蓝色长衫的人,他不问可知就是一笔指天杨沧鹤了。
一笔指天杨沧鹤见爱女带着萧罗声入内,只微微一颔首,朗声向那老叟说道:“韩兄,这‘金蛇郎君’只不过刚出道一年,但江湖武林已经被他那一股凶焰辣毒之气,将平静武林掀起一道危机。……”
萧罗声这时缓缓走过那些武林高手身侧,直到上首太师椅落坐杨珠萍之侧,他身躯仍然不住打抖着。
杨珠萍看到萧罗声苍白的脸色,芳心微震低声问道:“萧先生,你受寒了吗?如不舒服我立刻请人去叫大夫,你现在暂去院内躺一会。”
“噢!杨小姐,多谢你了,这里比较外面温暖得多,等会儿就好了。”
令人感到奇怪的,萧罗声语音刚落,他身子已不颤抖,脸色也微微现出了一丝红晕。
厅中群雄见萧罗声那穷酸般情形,皆投之一丝轻蔑的眼光,却没注意,上首那三位肩长剑大汉左下首一位,这时冷笑一声,道:“杨大侠,你的话未免太过夸大了,区区一个狂妄武夫,‘金蛇郎君’行踪江湖,如何将他说成掀起武林危机,哼!不是我岳弓夸口,‘金蛇郎君’若遇上我们兄弟,定叫他逃不脱江南三剑,让他溅血剑下。”
那大汉这种高傲之语,如果出在别人口中,大家定然投以轻视一笑,但要知他乃是闻名江湖武林二十余载的江南三剑之一的断石剑岳弓,和海螺剑朱公冶,青钢剑莫成武合称江南三剑。所以,一笔指天杨沧鹤闻言拂须一笑道:“岳兄贤昆仲,在江湖上声望如日中天,三剑会中原,定然使挑梁小丑,逃之夭夭,但是……”
一笔指天杨沧鹤说到这里,语音倏然顿止。略停顷刻,沉声说道:“……‘金蛇郎君’之出现江湖武林,行踪诡异,手段毒辣,在一年间连续杀害了武林道上名望甚着的云龙七雁,关外四雄,华中五虎……如果说这些人是逐个死在‘金蛇郎君’之手,那就不感惊奇,可是他们竟都是同时丧生金蛇剑之下,而且,听说……”
一笔指天杨沧鹤抬目望了那双眸半睁半闭的老叟一眼,那老叟眼睛倏地张开,两道如闪电锐利凛寒的眸子望了江南三剑一眼,冷冷说道:“跟老朽拜把之交的神拳门,开海裂浪言至杰,满门十三口已在半月前,遭金蛇郎君剑剑诛绝,寸口不留……”
江南三剑听闻此言,果然脸色骤变,原来这老叟乃是一代宗师身份最高的太极门掌教韩青苍,太极掌韩青苍和神拳开海裂浪言至杰,在当今江湖武林乃是被誉为先辈二老,武功之高,早已为武林中人所知道,这时闻说言至杰被杀害,江南三剑的是心惊。
一笔指天杨沧鹤,沉声说道:“老夫自从昔年被武林同道爱戴,推出为黑白两道盟主,七年前归隐至今,虽久不行走江湖武林,但在爱徒口中所述,关于当今武林中人物动向,仍然了如指掌,历历如绘,可是这位‘金蛇郎君’的出身来历,老夫却一无所知,惭愧的是连他的名字也无从知道……”
一笔指天杨沧鹤说到此处,轻声一叹,又道:“使人生感到奇怪的是,据说‘金蛇郎君’是位为人所聘请的武林职业凶手。神出鬼没,阴险无比,因为事态严重,所以老夫出柬邀请武林同道,共同策谋,四川唐家门路途较远,可能明日就会到达。眼下请韩兄,朱兄昆仲等在舍内稍息,明天咱们再研商这事。……”
杨沧鹤语音刚落,外面一位轻装大汉进来禀报道:“杨老爷子,唐女侠偕皇甫大侠已到。”
一笔指天杨沧鹤和众人闻言,皆将双眸往厅外看去。奇怪的是,排列下首二十余张锦墩上有七八人,像似木偶般端;坐不动。杨沧鹤等目光齐扫向厅外,所以没发觉。但听厅外响起一声娇脆银铃般笑声,说道:“杨沧鹤,你怎不迎接我夫妇……”
语声中,厅内人影一闪,已经走进一男一女,女的华贵绝伦,男的秀逸超群,他们年龄皆在三十余岁。
这二人即是名震天下武林,声威远播的四川唐家门下,辣手毒针唐琪,和他丈夫玄玉萧皇甫华。
一笔指天杨沧鹤,迅速迎身站起,呵呵笑道:“令夫妇下降寒舍,有若神龙见首不见尾,老夫怎采得及迎接大驾,来来!请勿见外。”
辣手毒针唐琪,和玄玉萧皇甫华轻声一笑,双方由排成四列的锦墩中间走过到了—匕首。
突然,辣手毒针唐琪,惊咦了一声……
她娇体一晃,转身欺到锦墩上一位汉子面前,掠扫了一眼,她不禁后退了三步,左手微抬,一阵轻风拂过。
“噗!”的一声,那僵若木偶的大汉,笔直的倒了下去。
这一骤变,令场中众高手心头大骇,个个面面相觑。
一笔指天杨沧鹤,太极掌,江南三剑齐身站起,迅快走了过来。
玄玉萧皇甫华,抬眼望了那另外笔直端坐锦墩七人一眼,已知十之有九皆中了人家道儿。
坐在那七人身侧的高手,不禁同时伸手推了那些人一把,“噗!噗!”七人竟然应声而倒。
“哎哟!他们都死了。”
一位彪形大汉伸手探了一人胸口和鼻息,突然发出惊叫跳了起来。
一笔指天杨沧鹤,面容肃穆,沉声向唐琪问道:“唐女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怪异事情,乃是辣手毒针唐琪最先发觉,所以杨沧鹤发声问她。
杨沧鹤这出声一问,场中群豪数十道目光齐投注在唐琪那张娇丽秀美的脸容上。因为有的人,原以为这些死者是唐琪下的手,要知唐家暗器独步天下,伤人于无声无息,喂有奇毒的暗器,见血封喉,可以令人不发出半丝哼声。
辣手毒针唐琪,目见众人眸光,她被看得娇容泛怒,柳眉一竖,冷哼一声,应声说道:“杨大侠,你们这么多人在厅中,七八位被人暗中伤害了,你还要问我什么事,难道你们认为这些人是我杀的?”
她这番言语,带着一股极是轻蔑、冷讽之气味。
杨珠萍这时也走到她父亲之旁,听闻唐琪如此轻视她父亲,心中大怒,冷声说道:“发现这些人着了暗算,是在你进来之后,当然你们夫妇免不了被人怀疑。”
群豪听杨珠萍这样一说,那些本是怀疑唐琪夫妇之人,皆面泛怒意,双眸之光盯在唐琪脸上。
唐琪这一下火真大了,她娇叱一声,喝道:“这八人是伤在我手下的,你们待要怎样?”
杨珠萍也不甘示弱,哼声道:“杀人偿命,你无缘无故伤害他们,若不说出一个原因来,你们夫妇休想离开大厅一步。”
唐琪气得粉脸色变,反而格格一笑,道:“皇甫兄,咱们走,看他们要把我俩怎么?”
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一触即要爆发。
在这段争执中,只有那个穷酸子萧罗声呆呆坐在那儿出神,他不知在想什么,因他这时脸色是那么呆板,恍似木刻的一般,使人无法由他脸上的表情,猜出他是怒、是喜,似悲,或呆?……
辣手毒针唐琪说着话转身要走。
突听杨珠萍冷笑一声,娇体一晃,已经挡住唐琪去路。
唐琪左手微拍,五指当胸劈出!
杨珠萍目见唐琪掌势之中,暗含内劲不发,心中微惊,但她亦是一位武林后起之秀,娇体微挫三尺,右手已经疾快扣出……
“萍儿,住手。”
一笔指天杨沧鹤出声喝着,左手袍袖拂出,截住杨珠萍扣去的右手,他马上回头说道:“唐女侠,这是一番误会,请恕小女开罪。……”
说罢,转首对杨珠萍喝道:“萍儿,你还不向唐嫂嫂请罪。”
杨珠萍这时听得父亲喝止,她感到满腹委曲,但父亲之言又不敢违抗。这时那玄玉萧皇甫华微然一笑,道“杨兄,不必了,大家冰清玉释就好了,实在这情形太突然了,使我夫妇也一时不知所以然来。”
辣手毒针唐琪听丈夫这般言语,怒目瞪了她一眼,又要发雌威,但玄玉萧却低叫了一声:“琪妹,照眼下推论,这凶手好象是要嫁祸我们,目前需要仔细查看一下这些死者,到底是中了什么道。”
唐琪像是余怒未消,冷冷哼了一声,道:“这关我们什么事?”
杨珠萍突然娇声一笑,追:“唐嫂嫂,恕小妹刚才一时无礼。”
她说着,深深对唐琪福了一福,转身退在一侧。
一笔指天杨沧鹤突然长声一叹,道:“想不到凶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于无声无息,而且一出手伤害八人,这种惊人绝技。……”
杨沧鹤说到这里,倏然住口,要知他曾经是江南,七省黑白两道盟主,名誉声望,至尊且隆,此时,这种令他声名扫地的事情,怎能将这张老脸挂住,所以他说了这话,语音苍凉已极。
太极掌韩青苍,慰声道:“杨盟主,你何必自责,眼下众人那个不是像你一般心情?”
辣手毒针唐琪,经杨珠萍陪罪后,胸中怒火已息,这时她俯身查看了死者尸体,口中发出一声惊咦!
这些死者,在瞬间死去,除了身若石头,僵硬呆板之外,他们的面容却都保持死前一刹那原状,但令人惊骇的这些死者,全身没有现出半点伤痕。可是唐琪是一位暗器名家,她看死者面容之后,立刻知道这些人是中了暗器,而且是打中穴道制死。
但唐琪一时察不出这些死者身上有暗器之痕迹,辣手毒针柳眉微皱,沉吟了一会,她脸色骤变,说道:“杨盟主,你吩咐人察视死者,头顶发际,每一处百汇绝穴,看看。”
她此语一出,已有四五个汉子,轻轻伸手拨开死者“百汇”,绝穴头发。
“哎……果然百汇绝穴,中了一枚暗器。”
只见那死者头发拨开,“百汇”绝穴上,微微露出一点金光,闪闪发亮。
唐琪见那汉子要伸手去拔去暗器,急声喝道:“不要动。”
辣手毒针唐琪喝着,走了过去,望了那金光一眼,纤纤玉指轻轻一钳,金光一闪,一支似恍金蛇也似的暗器,已经应声而起。
“啊!凶手是金蛇郎君。”
群雄目睹了那枝精巧至极,长若一寸七八分,圆曲形的“金蛇梭”。
辣手毒针唐琪,双眸凝注了这支金蛇小梭良久,她竟然出声叹道:“四川唐家门,暗器独步天下,但这人的‘金蛇梭’构造之精巧,却是举世无匹;他竟然用纯金铸造,真令人怀疑了。”
这时江南三剑也由另外七位死者,头顶百汇绝穴,取出七枚同样的“金蛇梭”。
一笔指天杨沧鹤,看到这种情形,他心中之震骇,超过一般人,他好象忆起一件令他已经忘记的恐怖往事。但是杨沧鹤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因为,这件事在他记忆并不很深。
一时之间,他呆呆凝立当地。
辣手毒针唐琪转首向杨沧鹤,问道:“杨盟主,请你能够说出这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太极掌韩青苍,叹声说道:“唐女侠,你不要问了,若非你前来发觉这事,眼下众人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这八人已中了人家道儿。”
辣手毒针唐琪,说道:“由这些死者情形看来,他们致死时间,大概不会超过半个时辰,谅凶手可能还不曾逃离此地。”
“杨盟主,你看看厅中众人,有无溜走一个?”
—笔指天杨沧鹤,闻言放眼向厅中群豪扫了一眼说,道:“群豪一个也未曾离开这里一步!”
唐琪点头说道:“这样说来,凶手确定还在厅中,杨盟主,你再看看厅中的人有没你所不认识的问题人物?”
此言一出,厅中群豪目目对视,大家都在察视这位“金蛇郎君”,一时之间,大家心情极端沉重。
一笔指天杨沧鹤,摇头说道:“眼下参加这聚会的人,若非老夫好友,便是昔日老朽部属,没有一位所不认识的人。”
唐琪重复问道:“你确定没有外人和走掉一个人?”
“不错,老夫纵然老眼昏花,但区区三十余人,自信能够一个不漏。”
辣手毒针唐琪,皱起柳眉说道:“以我之推论,这个凶手如果不是参杂在人群中发出暗嚣……”
说到这里,辣手毒针唐琪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杨盟主,你们什么时候进入厅中?”
“两个时辰之前。”
杨沧鹤答着,蓦然他想到唐琪说死者致死时间约在半个时辰之前,他陡然心中一动。
唐琪这时又迅速追问道:“在你们全部进来时,到我夫妇进入大厅,这段期间还有谁进入大厅?”
语发未毕,唐琪脸色大变,遥指端坐椅上的萧罗声,问道:“那人是谁?”
杨珠萍闻言,回头看到萧罗声呆若木偶端坐太师椅上,她芳心大惊,以为他又遭了人家暗算,娇体微晃,扑了过去,叫声道:“萧先生,萧先生……”
萧罗声像似如梦惊醒,“啊!”了一声,叫道:“吓死人了,好生生八个人,瞬间人鬼殊途。”
说完话,他浑身打抖,双目露出无比恐怖之光。
一笔指天杨沧鹤,看得眉头一皱,轻叹一声,道: “他是老朽的西席教师,胆小如鼠,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唐琪又问道:“那么是谁最后进入大厅?”
杨沧鹤道:“就是那位西席教师,萧罗声先生和老朽小女。”
辣手毒针唐琪闻言,脸色一变,娇体直欺了过去!
杨珠萍目见唐琪欺身追来,黛眉轻蹙,娇声说道:“唐嫂嫂,他……他是我的老师。”
辣手毒针唐琪冷笑一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唐琪口里虽然说这样,但她那双晶莹如玉的手臂,已伸向萧罗声手腕脉门扣去,左手玉指轻扣,“厮!”的一声,疾快点向萧罗声“咽喉”要穴, 杨沧鹤目见唐琪下其辣手,心头大惊,暗叫一声:“完啦!”杨沧鹤也没想到唐琪会一下间施此毒手,要救也来不及。
唐琪这两招一出,外表有如强仇大敌,凶恶毒辣,其实这是她想试试这人是否真正的文弱书生,如果萧罗声是一个会武功的人,那么他绝对会借故避过点向“咽喉”的一指,或者也会由他面容表情看出一点端倪。
那知唐琪失望了……
她左手指后出先到,但指尖已将要触及萧罗声咽喉要穴,萧罗声满脸茫然之色,那双眸睁着望到唐琪出神。
唐琪心头一震,只得将手指侧向他颈问扫过……
萧罗声哎哟!一声惊叫;仰身要跌倒,唐琪右手扣到,抓住了萧罗声左腕脉门,将他欲倒之体拉了回来。
萧罗声像似没有半丝劲力,他竟被带得全身扑飞而起,直向唐琪怀中投去。
唐琪见他撞来,一下间头部就要碰到她的双峰,大惊之下,她右手一松娇体猛晃,退出七尺。
萧罗声整个身体却扑伏地下。
杨珠萍迅快将他身子扶起,只见萧罗声面色惨白,全身颤抖,那双看似唤散无光的眸子,呆呆望着杨珠萍。
杨珠萍见自己老师,受了人家这般侮辱,脑中满腔怒火,她星目圆睁望了唐琪一眼,冷笑道:“堂堂一位闻名女侠,竟对一位文弱书生下手……”
她语声未完,杨沧鹤已经沉声说道:“萍儿,你带萧先生进去。”
杨珠萍本来要说几句难听的话,出出一口怨气,听父亲喝声冷哼一声,停下语音,低声向萧罗声说道:“萧先生,你若是练了武功,就不会被人这般受人欺负了。走吧,这种江湖草芥武夫谈论之事,也不是你应该听的。”
萧罗声闻言回头望了唐琪一眼,拱手向杨沧鹤一礼,说道:“杨老爷,小生打扰诸位英雄豪杰雅兴,尚请多多恕罪。”
他说罢,向众人躬身一礼,立刻走出大厅。
唐琪这时也感到尴尬异常,她脸容泛出一丝红晕,惊愕当地。
一笔指天杨沧鹤对唐琪抱拳为礼,说道:“唐女侠贤伉丽,初降寒舍,便连续遇到这种使人伤感事情,敬请能够多多包涵,老朽明日定当亲自谢罪,眼下已是华灯初上时分,请暂落寒舍稍息。”
辣手毒针唐琪,低头沉思一阵后,自言自语道:“我真不相信天下江湖武林,负有那种暗器绝技——我想一定是他,不过,他真是没有半点武功啊……”
太极掌韩青苍,叹然道:“目前看来,‘金蛇郎君’不时不刻,就在我们身侧,他既然已经开始出手伤害八人,可能是冲着我等而来了。”
海螺剑朱公冶,嘿嘿!冷笑道:“我们是怕他不露面,如‘金蛇郎君’一现身,江南三剑首先就要他尝尝一点滋味。”
玄玉萧皇甫华为人比较沉着,比较善于心机,不过他对于各种重大事故,完全不大喜爱参嘴,显然他对于厅中,这些经过慎密思索过,但没有参加意见。这时听朱公冶说这种豪气话,他微微一笑,道:“朱兄,豪气千云,义胆照人,真是令人钦佩,不过……”
他话没说完,唐琪已经低声问道:“华哥,你总应该替妹解难了。”
杨沧鹤也善知玄玉萧智机超人,这时他叹声道:“皇甫大侠,不知你对于这令人震骇莫名的事情,如何看法?”
玄玉萧皇甫华,突然脸容一沉说道:“在下内人所说不错,‘金蛇郎君’就在我们这些人群中,但经过刚才盘问推论,此刻可疑人物已经缩小了。要知一个任何绝高暗器能手,万万不能用这种金光闪闪的‘金蛇梭’,由远距离发射,纵然不发出半丝声响,但总也不会说不闪出任何一丝反射光芒,试问一丝细微闪光,能够逃过杨盟主等高手之眼?
所以说:发暗器的人,是用一种手指劲力,由短短数尺间,弹射入死者,‘百汇’绝穴。……“
杨沧鹤听了这番话,心中无比佩服皇甫华之推论,但他却皱眉道:“皇甫大侠,不过……”
玄玉萧皇甫华,突然呵呵一声轻笑,截断他的语音,说道:“杨盟主,其实我已经有了主意,不出明日便可水落石出……”
他突然将口附在杨沧鹤耳际,细语了一阵。
一笔指天杨沧鹤闻言后,突然向下首那些劲装大汉吩咐,说道:“你们现在即刻退下,将那八枚‘金蛇梭’拿来。”
那些劲装大汉皆是杨沧鹤部属,闻言大家极速退出大厅,此刻厅中剩下江南三剑,太极掌、杨沧鹤、唐琪、皇甫华七人。
但他们低声细语一阵后,立刻谈笑进入内院,厅中一张檀木桌上,安放着那八枚金光闪闪的“金蛇梭”。
二更鼓已经冬冬的响了……
洛阳城到这时刻也都消失了它的繁华,变成一座死城。
一笔指天杨沧鹤这座洛阳数一数二大庄院内,更是沉静得怕人。
但是在那所院墙小筑的“暖红轩”,以及那前进大厅屋檐暗影处,不时冲天飞起一二条人影。
“暖红轩”,原来是杨沧鹤爱女杨珠萍的院室,但自从三月前萧罗声穷书生来后,杨珠萍竟然自动腾出了这所小院,目前是住着那位萧罗声。
这时那所“暖红轩”小书房露出一丝灯光,不时传出那萧罗声朗诵清脆的读书声,夜,这么深了,他仍然还在用功。
轩外,一株花树暗影下,突然传出一声轻叹……
随着转出那庄主一笔指天杨沧鹤,他若似梦呓般自言自语道:“老朽平生浪荡江湖数十载,难道会看错人吗?唉……他不就是一位落第的穷书生吗?”
一笔指天杨沧鹤说着话,他缓缓向走廊走去……
倏地,一缕夜行人飘风之声,屋脊上轻飘飘落下一条人影。
“噢!岳兄,今夜辛苦你们了。”
屋脊上飞落的人影,正是江南三剑的断石剑岳弓。他见了杨沧鹤立刻低声问道:“杨盟主,那萧罗声有什么动静没有?”
杨沧鹤摇摇头叹道:“岳兄,我们不用再查了,他仍然是一位极望功名的书生,夜风侵入肌骨,大家还是去睡吧。老朽就去前厅叫皇甫大侠大妇。”
断石剑岳弓皱眉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何处去找‘金蛇郎君’?”
杨沧鹤道:“‘金蛇郎君’,有若鬼魅幽灵般出现,危害江湖武林,我们只有等待他找来,唉……”
他说到此处,长长叹息了一声,要知他乃是一位名震武林的一代高手,但今日说这种话,未免令人感到他太害怕于“金蛇郎君”了。
断石剑岳弓听得脸上泛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他想:“杨沧鹤昔年在江湖武林,人说他如何英雄豪勇,但今日看来,真是徒负虚名,哈哈!可能他已经老了,傲啸武林,叱咤江湖的英雄岁月,已经落到我们这一代了。”
杨沧鹤那双豹眼微然望了岳弓一下,他象似知道他的心意,杨沧鹤微微一笑,道:“如果老朽的爱徒,今日和他的师父赶到这里,那么他们定能调查出这件事。”
断石剑岳弓冷笑一声,道:“杨盟主,你这番话,听得令人费解,不知你那徒弟是谁?他又有那几位师父?”
杨沧鹤道:“岳兄,我那劣徒名叫李玉虎……”
断石剑岳弓陡然脸色一变,道:“除魔毒剑李玉虎!他不是峨嵋三侠之徒?”
一笔指天杨沧鹤,笑道:“不错,我那劣徒得天独厚,蒙受峨嵋三侠垂青,也收了他做个徒弟,老夫这次也同时柬邀二十余年没出道江湖武林的峨嵋三侠出山。”
峨嵋三侠在当今武林之声威,真有如泰山北斗,就是那除魔毒剑李玉虎之名声,在武林中已被誉为未来武林的石柱栋梁,江南三剑在年前曾经蒙受过李玉虎之助,这时他听除魔毒剑就是杨沧鹤之徒,不禁长身作揖道,“杨盟主,兄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得罪!”
一笔指天杨沧鹤,笑道:“岳兄。你就去叫你们兄弟停止巡视,老朽这时便去大厅。一切我们明日再作商策。”
“噢!杨盟主,你就回宅院吧!兄弟现在正好要去大厅,顺便告诉皇甫夫妇一声就好了。”
断石剑岳弓抱拳一礼,挫腰间已上了屋脊。
岳弓的轻功已是名列江湖上一流高手,但见他人若行云流水,闪电间已飞跃过二重院落。
但当他有若一缕轻烟飞过另一重院落时,岳弓突然感到后颈间一凉,象似被一支死人手摸了一把。
断石剑岳弓,脚尖尚未踏落屋瓦,他已经猛一提气,斜移飞出二尺,“叟”的一声,翻腕拔剑。
剑光骤闪,他已经向后劈出一招“风飘落花”,这一剑是他平生绝招之一,剑劈出人也随剑转了过去。
可是,当岳弓双目望去,后面那有半个鬼影,这一下岳弓真是目瞪口呆,明明好象有人在自己颈后摸了一把,怎么却没人影,“啊!是了,可能自己神经过敏,不然我这一剑,天下间有几人能够躲过,哈哈……”
断石剑岳弓自我解释,转身要走。
那知他目光触处,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轻喝道:“你是谁?”
原来当他转身之时,一条修长的人影,恍似僵尸般挺在三丈开外,冷森森,阴惨惨的面容,他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衣衫;肩上却背着一柄奇形怪状弯曲长剑。
嘿嘿嘿……一阵比那冰天雪地中吹出来的阴风,更加冰冷的寒笑声,由那人口中发了出来。
断石剑岳弓听了他这一阵笑声,不自禁的全身起了一阵寒战,退了一步,又喝道:“你是谁?”
“金蛇郎君!”
这四个字,太震慑人心神了,有如一柄利剑穿中岳弓,他不由自主的连退了三步……
“哼哼哼!……”一阵冷哼由“金蛇郎君”鼻孔中发了出来,声音充满鄙视,轻蔑之气。
断石剑岳弓,打了一声呵咳壮着胆量,冷冷笑道:“想不到你真的出现了,很好很好,江南三剑岳弓首先领教你几招绝学。”
说罢,他一紧手中长剑,跃跃欲出。
那知他手中剑尚未击出,“金蛇郎君”已经疾速欺飘而到……
一阵惨厉的嗥叫声,由断石剑岳弓口中发出……
他已经迅快的倒卧下去。
一阵冷厉笑声中,魔影晃闪,“金蛇郎君”已经消逝屋脊之上。
断石剑岳弓这声凄厉长叫,划破寂空,惊动了庄院中众高手,一时间屋脊上腾飞来数条人影。
他们是一笔指天杨沧鹤、唐琪,皇甫华、太极掌韩青苍及江南三剑的海螺剑朱公冶,青钢剑莫成武等六人。
就在群豪奔聚此地的当儿,一条白衣魔影迅速绝伦,飘进前落院子大厅,他赫然是那位“金蛇郎君”。
但闻步履声动,突听一个冷漠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目下武林道上,到处追查‘金蛇郎君’不得,原来当今武林有好几位‘金蛇郎君’,无怪追风捕影,今人不知所措。……”
话声中,布帘掀起缓缓走出一位绿衣少女,她正是杨沧鹤掌上明珠杨珠萍,她满面含怒,叱声接道:“我问你,是那位金蛇郎君?”
由杨珠萍的语句中,显然她已经在这大厅看过几位身着白衣的“金蛇郎君”。
这位“金蛇郎君”突然一拱手,道:“姑娘……”
杨珠萍冷冷说道:“不用套交情,八枚‘金蛇梭’已经为人发现了,如今你也应该说出你的身份。”
金蛇郎君突然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天下武林同道都和‘金蛇郎君’有着极深的仇恨,纵无怨仇,亦不放过,你今日遇上我,只有一条路可走。”
杨珠萍两道明澈的眼神,投注在“金蛇郎君”那张惨白的脸上,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暂时不愿和你冲突而已,如果说我怕你。那就未免想错了。”
“金蛇郎君”冷冷说道:“你很自负,想来定然是身怀惊人绝技了?”
说着,“金蛇郎君”一面举步向杨珠萍,直欺而上。蓦地,他右手一翻,一道白光,快如电光石火一般,戳刺了过来。
杨珠萍象似料想不到他拔剑出手如此之快,要闪避已经来不及,玉牙一咬,素手连扬,对准“金蛇郎君”“将台”要穴拍去……
一缕森寒剑光,贴着杨珠萍身侧刺过……
后面布帘传出一声惨叫……
“金蛇郎君”一剑戳出,杨珠萍玉手已经要击中他身上时,猛地里“金蛇郎君”提剑倒退了三步。
同时间布帘后闪出一条人影,一下间已到了厅外,紧随着一个纵跃,隐入夜色之中不见。
“金蛇郎君”抬眼望着那人洒下的滴滴血液,口中发出, 一缕阴恻恻的寒笑,身体已经飘到厅口。
这种骤变倒使杨珠萍呆呆怔立在那儿,她拍出一掌后, 没有出手阻止,因为“金蛇郎君”刚才那一剑是出手帮助自己呀……
眨眼间,“金蛇郎君”便要走出厅门,就在此时,厅口轻轻步入一位华衣少年,挡住“金蛇郎君”的去路。
只听“金蛇郎君”,冷肃的说道,“你要拦阻在下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有着一股自负自傲的风度,那冷肃声音,亦有着一种夺人心魄的力量。
那华衣少年闻声突然仰起脸,纵声大笑起来。
笑声如金石相击,有一种铿铿然的声音。
他笑罢,厉声喝道,“金蛇郎君,你遇上我死到临头,还要装出什么神秘。”
“金蛇郎君”冷然一笑,道:“李玉虎!一个人,一生中,只能死一次,难道你这等轻贱生死么?”
华衣少年听他叫出自己名字,他心中无比震惊,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好大口气,你是谁?”
“金蛇郎君”淡淡反复说道:“萧魔,‘金蛇郎君’,萧魔……”
杨珠萍眼见走入厅内的华衣少年,竟是自己师兄李玉虎,芳心大喜,人已奔了过来,此刻她听“金蛇郎君”报了名,心头一震!
这时突听李玉虎大声喝道,“萍师妹,站开点。”
李玉虎喝声中,一掌疾劈出去,人疾欺而上,右手食中二指,猛向,“金蛇郎君”萧魔点了过去。
“金蛇郎君”举手一格,竟把李玉虎点击过来的右手,硬挡了回去。
李玉虎似知道遇到了平生罕见劲敌,后退一步,“锵!”的一声,已经由肩后撤出一柄精光森寒长剑。这时厅中突然人影恍动,一笔指天,唐琪、皇甫华、韩青苍等,群豪已经分布厅中四周。
本是漆暗的大厅,已经闪起一片灯亮火光。
李玉虎右手横剑,左手轻捏剑诀,只见他是一位丰神如玉,英挺俊秀的少年。
“金蛇郎君”亦是一位极端潇洒俊美的少年,剑眉星目,瑶鼻方口,只是他脸色略显苍白,星目中泛动一缕煞光。
当群豪和杨珠萍目见了“金蛇郎君”的脸容,他们有如同时着了魔一样,呆呆站立那儿,数十道眼光一瞬不泛注视着“金蛇郎君”萧魔。
原来萧魔是多么酷似那位穷酸书生萧罗声,除了他那双精光闪动的眸子,以及那股煞气,萧罗声没有之外。五官身材,无一不像萧罗声。
眸子神光,内功能手,是可以英气暗钦的,但群豪一时不敢认定他是穷秀才萧罗声,是有原因的。
要知群豪刚刚由萧罗声那所“暖红轩”前来,萧罗声仍然照旧坐在窗前读书。
如果说萧魔是萧罗声,那么他怎能分身,除非天下间真有“分身术”。
一笔指天杨沧鹤,突然低声对一位站在身侧的属下吩咐说道:“你去‘暖红轩’看萧老师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你就请他来大厅,快去快回。”
这位黑衣大汉闻言,立刻躬身而退。
“金蛇郎君”萧魔,面对着环伺强敌,始终保持着镇静神情,这时李玉虎缓缓移动着身子。
蓦地里长剑一起,“南海潮寒”一道冷电,攻向萧魔。
这一剑轻描淡写,看似信手而发,但那剑势磅礴,如长虹贯日。
萧魔心神一震,双足急挫,匆匆闪退。
突听李玉虎轻声喝道:“萧魔不要跑,再接我一剑。”
长剑一振,迅快跟随欺进。
长剑乍动,但见霞光一闪,倏地惊虹耀日,那长剑一分为二,两道精芒,朝萧魔二处要穴涌去。
全厅群豪,都为李玉虎这奇奥的剑招震惊,只觉这一招神奇变化,实乃生平未闻来见之学。
李玉虎在当今武林里,被誉为武林栋梁,号称除魔毒剑,其武功之高,自是不同凡响。
他这招兜头罩下的剑,有如罗雀之钢,不论萧魔施展何等身法,也是无法闪避开。
“丝!”的一声,金蛇郎君身体晃了一晃,后退三步,他的左臂顺着衣袖裂口,涌出红色鲜血,滴落地下。
萧魔,是这般倔强坚毅,他没有露出半点哼声,眼望滴滴鲜血,神色是那般平静自若。
他这种超特常人的镇静,使李玉虎没有再出剑攻击,其实李玉虎已经够骄傲了,一位令天下武林道所震惊的“金蛇郎君”,竟然在两招之下为自己手中剑所伤,这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
何况在爱人杨珠萍与群豪面前,这种点到而止的情形, 更显露出大英雄,大豪杰君子风度。
由李玉虎脸上神色看来,他是多么得意!欢悦。
金蛇郎君萧魔,陡然抬起头来,星目中神光如电,环扫了围在四周的群豪一眼,缓缓取下肩后金蛇剑,退下剑靴。
这些动作是那般镇静如恒,毫无慌恐之情。
但却给人有种火药气味,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玄玉萧皇甫华,始终暗中视察萧魔的神色,不禁心中震骇,忖道:“这人若非修炼了上乘内功,岂能有这种修养工夫?”
一笔指天杨沧鹤,自从见了萧魔后,老脸色变,凝目像似思索一件十分为难的往事。
这时他陡然失声叫道:“难道会是他。”
群豪正为杨沧鹤失声一叫感到怀疑,突见杨沧鹤纵身一跃,直向“金蛇郎君”萧魔欺去,速度奇快已极!
好不机警的“金蛇郎君”,当杨沧鹤身子欺到时,他脚下已经旋了四十五度,金蛇剑一沉,“云封雾锁”劈点了出去!
“嗡!”一声龙吟,锵锵之声……
杨沧鹤双肩摇晃,后退了三步,脸色大变,他的右臂已经垂下。
大厅中群豪,皆是武林高手,眼光锐利至极,原来杨沧鹤刚才纵身欺上,仍是施出一招“笔指苍穹”,以手指代笔点向萧魔。
但却被萧魔奇奥的一剑封了出去,杨沧鹤手指一偏,点向剑上,萧魔手中金蛇剑虽被弹震开去,而杨沧鹤顿感整条手臂酸麻,剧痛欲裂。
萧魔手中剑荡出飘荡了一圈,抱剑凝立,神色一片壮严,稳如山岳。
李玉虎剑式要劈出,蓦见萧魔抱剑姿势,心头一震,将欲震出的长剑一收,后退了一步。
原来,“金蛇郎君”摆出这剑式,抱元守一,正是剑道,中最极上乘的御剑术起手式,群豪这时心头大骇……
江南三剑的海螺剑朱公冶,突然低声对韩青苍说道: “韩掌门,这人今日不除,将成武林无穷后患。”
他的意思,是叫韩青苍联合出手。
太极掌韩青苍,脸上神色一片冷煞,闻言疾道:“不错。此人虽然只露了几招,但已经令人叹服,朱兄,你认为杨沧鹤刚打那招‘笔指苍穹’,如何?”
海螺剑朱公冶道:“兄弟自信无法挡住那招,‘笔指苍穹’。”
韩青苍沉声说道:“不是我夸赞杨盟主那招‘笔指苍穹’,在当今武林极少有人安全躲过那一指袭击,但这人却一剑消解而去……”
突然听到玄玉萧皇甫华,轻声问唐琪道:“琪妹,你已经看出怀疑吗?”
辣手毒针唐琪,道:“他好象户经受创,内力不止,心神不集,无法施展御剑术。”
原来那萧魔双手抱剑,已经渐渐向下低垂,他那惨白的脸色,更是雪白,手臂也微微颤动,李玉虎像似已看出这异状,冷笑一声,举步向萧魔迫去!
倏地,厅外走进一位满身鲜血的大汉,大叫一声:“杨盟主,萧……”
语音未完,砰然一声,挣倒地上。他前胸上被人插了一把半尺长金蛇短剑。
群豪都看他正是奉杨沧鹤去察看萧罗声穷书生的黑衣大汉,李玉虎疾步跃到那大汉身侧,伸手一摸,这黑衣大汉竟然已经断气了。
群豪这一骇,真非同小可,大家登时目瞪口呆,半晌没出声!
这样一来,群豪顿时迷糊了。
突然听到杨珠萍失声叫道:“怎么,他那里去了?”
她这一叫,登时引起了全场中人注意,众皆转头回顾了一眼,那位“金蛇郎君”萧魔少年,已不知何时离去。
厅中人手众多,他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悄然而去,群豪真是心中大惊,众人都感到脸上无光。
要知场中诸人,皆是武林知名之士,他们连番遭受这种挑战、侮辱、的是一件失熔事情,所以一时问,群豪都默默无语。
一笔指天杨沧鹤,突然喃喃说道:“此人不死,江湖上只怕永无宁日了。”
他这句话,深含有弦外之音。大家不禁都望了杨沧鹤一眼。
太极掌韩青苍,长长叹息一声,道:“老夫在江湖上,混了数十年,从未有遭受这种耻辱,此事如若传扬于江湖, 咱们还有何颜立足武林?”
在场各人,大都是久历江湖好汉,眼睛里揉不出一颗砂子,他们都意识到他的话意,是叫大家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
玄玉萧皇甫华突然轻笑一声,道:“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咱们经常走动江湖,武林难免都要遇上这种挫折的事情,只是令人可恨的,那八枚‘金蛇梭’被人取去,岳弓兄又遭人打伤,奔劳了一整夜,仍然摸不清人家的底细。……”
他说到此处,目光一掠杨珠萍,突然住口不言。
一笔指天杨沧鹤,这时眼望着爱女,沉声问道:“萍儿,你始终躲在布幔之后,不知看到了什么?”
原来知道“金蛇郎君”,还会前来拿去那八枚金蛇梭,所以在这大厅布下了皇甫华夫妇和杨珠萍暗中监视守护。杨珠萍娇声答道:“爹爹,我在这里看见二位金蛇郎君 出现,头一位身形奇快已极,武功像似较那萧魔更快,一闪间到达檀桌上取去了八枚金蛇梭,之后,那萧魔也出现了大厅……李师兄接到就跟他交手起来。”
杨珠萍隐瞒下萧魔曾经出手救了她一命的事。
群豪听了杨珠萍的话,立刻又陷入了沉思,本来他们认为那八枚“金蛇梭”,是为萧魔取去,那知又是另外一个,“金蛇郎君”取去。
那么这一位“金蛇郎君”是谁?
这时除魔毒剑李玉虎,举步向前,躬身向杨沧鹤拜了下去,朗声说道:“义父,虎儿来迟了,致使那恶魔逍遥而去,不知义父所说的萧罗声是什么人?”
杨沧鹤拂袖叫李玉虎站起,说道:“虎儿,若是老夫推想不错,当今武林,将要掀超一阵血腥大风波,这些事情我也无法说出原因来。”
“现在咱们大家赶紧到‘暖红轩’,见过萧罗声后事情便可大白。”
辣手毒针唐琪,接声说道:“不错!我觉得萧罗声就是那萧魔,若不是的话,就是如杨家妹妹所说,那头一位金蛇郎君。”
群豪闻言,急急鱼贯出厅,奔向“暖红轩”
偌大厅内一时间静悄悄,只剩下杨珠萍一人。
突然杨珠萍翻腕撤出长剑,然后缓缓走向台桌前,冷冷说道:“你还不出来吗?”
她声音一落,但布幔后却没有回音。
杨珠萍眉儿轻皱,暗中忖道:“他真的走了?但是这布幔之后,便无门窗啊!”原来刚才杨珠萍看到萧魔一闪间,就走进布幔之后。
杨珠萍用剑尖挑起那道布幔,她冷哼了一声,腕中剑猛然刺了过去。
灯光下,只见布幔后盘膝跌坐着那位萧魔少年,他星目轻闭,脸色苍白,胸口微微起伏着,但却听不到半点呼吸声。
杨珠萍出手剑锋……已经要接触到他胸口,见他仍然茫然不知似的,不禁又将刺出的长剑收了回来。
那萧魔少年就在此时,睁开了那双眼睛,冷冷说道:“你为什么收回长剑?”
杨珠萍听得反而呆了一呆,“我为什么不刺下?难道他要我刺死他?……”
萧魔突然站起身来,说道:“你这一念之间,定会令你遗恨终身,老实向你说!刚才你一剑戳进我胸中,我丝毫没有抵抗能力……”
他话未说完,杨珠萍怒叱一声:“嗤!”的长剑疾刺出去!
杨珠萍这一剑,是怒而发,剑出风啸,在这般近的三尺距离,任是怎样,那萧魔都难以闪避才对。
那知萧魔右腕一抡,手指轻弹,一缕劲风,破空生啸,弹向长剑,左手疾快而出,扣向杨珠萍右腕脉门。
“铮!”的一声,剑光倏闪,杨珠萍手中剑落地。她的右腕脉门也被萧魔轻轻扣住但听他冷笑一声,说道:“你错过一次杀我的机会,以后要杀我,还是等待另一次机会吧!”
他的语句,是那般怪诞、诡秘,令人无法猜测他语中之意。
萧魔说完话,左手一松,转身要走。
蓦听杨珠萍厉声喝道:“站住!”
萧魔缓缓转过头,问道:“杨姑娘,你是不是要问我是谁?免得你多噜嗦,我就是武林人物所恨的‘金蛇郎君’萧魔,那文弱书生萧罗声是我的乔装化名。”
杨珠萍一惊非同小可,她又喝道:“你给我停下,我还有话问你。”
萧魔说过那一句话后,白影一闪,人已如惊虹闪电出了大厅。
杨珠萍望着他背影消逝,双目中泪珠儿滚滚而下。
她似做了一件对不起人的伤心事,为何自己不告诉众人,说他躲在布幔之后,因为……因为我怕他就是萧罗声啊!
他说:他就是萧罗声!
难道这是真的吗?否则,天下间怎么会有这般面貌相像的人?
我需要赶快将这些事情告诉父亲……
“暖红轩”精致小院,静得死般沉寂,只有一阵阵呼啸夜风吹过树梢声!
杨珠萍轻车熟路来到这座小院外面,抬头望去,只见绿草依旧,池水荡漾,院墙外一片寂静,不见一个人影。
她怔了一怔,暗道:“父亲他们呢?……”
一念未完,突听身后响起一缕风声,她霍地转身望去。
只见父亲杨沧鹤一手抓住自己,纵身到一株树下,低声道:“这座小院已经藏有强敌,萍儿,不要轻举妄动。”
杨珠萍闻言心头暗惊,忖道:“萧魔刚由厅中离开,绝不可能片刻之间就到这院中……”她本想张口要说出萧魔没离开大厅之事,但心中转念想到:“那么自己如何向父亲解释心中隐瞬的原因……”
杨珠萍望了一望这株树影下的人,问道:“虎哥呢?”
原来树影下,除了父亲与四位黑衣劲装大汉随从和太极掌韩青苍之外,其余的人不知已经去了那儿?
太极掌韩青苍轻声叹道:“杨兄,那两个随从,大概又凶多吉少了。”
一笔指天杨沧鹤,此刻脸上一片肃穆,道:“韩兄,咱们再等一会儿看看。”
语音甫毕,一条人影疾速闪到,他是除魔毒剑李玉虎。接着,皇甫华,唐琪也并肩闪到。
杨沧鹤问道:“虎儿,院室内有无动静?”
李玉虎摇头道:“奇怪得很,里面并没有半丝打闹声,但两个属下却如石沉大海,无声无息,以虎儿之见,二人定然已经遭了不测,咱们还是进去看看!”
原来群豪来到这座“暖红轩”小院,立刻剑拔弩张分布四周,大家要预防“金蛇郎君”萧魔漏网逃去。
首先杨沧鹤派出两个随从进去一探究竟,那知已过了半刻,却如泥牛入海。
一笔指天杨沧鹤,望了众人一眼,说道:“大家还是别单独行动,老夫现在要跟诸位商量一件事,虎儿,你去请江南三剑的朱公冶和莫成武二剑前来。……”
他语音未完,突听韩青苍失声说道:“你们看朱公冶和莫成武二人要进去了。”
群豪举目望去,只见小院墙外东南角,迅快飞过两条人影,闪电间已经欺到院门旁侧,星月光之下可见二人是江南三剑的朱公冶和莫成武。
杨沧鹤脸色大变,道:“虎儿,快去阻止二人进去!”
一语未毕,只听青铜剑莫成武大声喝道:“室中如若有人,赶快给我滚出来。”
他大声叫着,翻腕拔出长剑,已经踏步进入小院厅门。
“哎哟!”一声惨厉叫声扬起……
一条人影由厅门内飞出……
这声凄厉惨叫,使群豪心中迅快掠起一丝不祥念头。
李玉虎已经如电也似的扑向那飞出的人影,伸手接住。
海螺剑朱公冶也扑了过来,但却慢了李玉虎一步!
李玉虎接住那人,无暇看他一眼,人已经飞回树影下。
当群豪看清李玉虎接住人影时,海螺剑朱公冶扑了过去,厉声叫道:“成武弟……”
他的眼泪已经如露水,滚落了下来。
这人正是青铜剑莫成武,但见他满脸鲜血,五官齐非,一动也不动的躺在李玉虎怀抱中。
杨沧鹤赶快伸手一探莫成武脉门,他登时呆了一呆!…
青铜剑莫成武的脉门已经停止,竟然死去了。
海螺剑朱公冶,伸手一摸拜弟鼻息,他厉叫一声,转身要走。
猛地里,太极掌韩青苍,出手抓住他脉门,说道,“朱兄,请暂节哀,报仇之事,并非妄逞一时之勇。”
海螺剑朱公冶,乃江南三剑之首,为人比较老成,他闻言,陡然忆起自己拜弟莫成武,武功之造诣,并不逊于自己,如何会一下子遭人击毙,这样看来,里面敌人武功之高,手段之辣,真令人惊骇了。
群豪皆同一心思!
所以众人一时,脸色极是沉重。
连那极端自负的辣手毒针唐琪,也脸现一片惊骇之色。
杨珠萍这时心中却如电轮般转着:“院内凶手是谁了绝不是萧魔,但是谁?会是萧罗声?可是萧魔不是已经承认他就是萧罗声……”
李玉虎这时仔细察视着莫成武致命伤痕,说道:“莫兄之死,脸部像似被一种外门兵器,鹰爪钢爪所抓,这一抓,虽然极是厉害,但也不能一下子,致莫兄死命,显然敌人再加以一记阴毒霸道掌力,震断莫兄体内经脉。”
群豪闻言心中暗自敬佩李玉虎之见解。
李玉虎望了众人一眼,道:“不知诸位在武林走动,有无见过施展鹰爪兵器的高手。”
太极掌韩青苍,道:“说来惭愧得很,那‘金蛇郎君’,有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叫人莫可预测,凡是见过他的人,未留过一个活口。”
辣手毒针唐琪,接声道:“其人如无惊人的本领,也不敢武林挑战。”
李玉虎剑眉微皱说道:“如照众人说来,院内的凶手,是那‘金蛇郎君’无疑,可是,‘金蛇郎君’不知是一人或数人?”
一笔指天杨沧鹤,突然轻叹一声,道:“虎儿,你师父是否已经接到我传柬?”
李玉虎尚未答话,突听玄玉萧皇甫华失声叫道:“你们看!他是谁!”
群豪抬目齐望过去!
只见一个白衣人长身凝立在院墙内小花园的径道上,眼望了院中一眼,举步向石阶走去……
他!不是那位“金蛇郎君”萧魔是谁?
场中群豪顿时看得迷茫了,他们本来认为院内的凶手是那位萧魔,但现在他们否认错误了。
除了杨珠萍之外,大家迅快的推忖道:“院内凶手,就是那位萧罗声……”
这时群豪数双眼睛,齐然望着白衣少年萧魔步向院门——
但见萧魔身形移动,若似行云流水,迅快至极。
可是这小花园石阶距离厅门不过六七丈远近,萧魔却像似走了六七十丈远路之久。
李玉虎失声道:“这是什么身法?”
玄玉萧皇甫华,叹然道:“他的武功真是深若瀚海,高不可测。这种步环踏斗身法,分明是在防备厅内人的袭击, 如此看来他和里面的人,定不是同道的人,杨盟主,咱们大家赶紧趁这机会冲进去。”
他语音未完,萧魔已经如电也似的穿进厅内。
倏地——
厅内闪出几道森寒的剑光。
但听一声闷哼传出……
那骤闪的剑光倏敛。
厅内突然寂静下来,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群豪心内急速的忖道:“他也同样遭了不测……”
众人不禁心中一寒,要知萧魔的武功,在前面大厅已经露过一手,虽然大家还不知他确实能耐,但曾跟他交过招的李玉虎、杨沧鹤、杨珠萍,都觉得萧魔是一位武功难测高深的人物。
现在他也同样遭了不测,那么厅内凶手,匪夷所思的武技,真要使人心寒胆战,李玉虎,皇甫华已经冲出的身子,猛然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杨沧鹤一眼。
在群豪踌躇不前的当儿……
蓦然室内传出一个冷冷声音,说道:“人生在世顶多只死一次,你们怎么不敢进来。”
这声音,正是萧魔的语音。
群豪登时呆了!
他竟然未死,那么厅内凶手是伤害在他手下。
突然院室内又传出萧魔的声音,说道:“‘金蛇郎君’一年来在江湖上,闹的神鬼不安,你们天南地北的千里跋涉而来,追查‘金蛇郎君’,现在我就在这里,你们为什么不敢来对付我。”
李玉虎被他这一阵话,激得胸中怒火高燃,他冷笑一声,说道:“萧魔,除魔毒剑李玉虎进来了。”
李玉虎说着话,已经仗剑纵跃出去。
杨沧鹤大惊,喝道:“虎儿,不要进去。”
但是李玉虎的轻功身法,奇快已极,一闪间已经到达厅门。
杨沧鹤生恐李玉虎有失,随后跃去!
蓦地厅内灯光一亮……
敢情萧魔已经燃起了火灯。
李玉虎、杨沧鹤冲入厅门,举目望去……
二人不禁暗自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厅内梁柱上悬吊着两具尸体,一阵夜风吹了进来,尸体一阵摇摆。
灯光摇颤,暗而复明。
仔细一看两具尸体,正是杨沧鹤那两个属下大汉。
这时皇甫华、唐琪、杨珠萍、韩青苍已经连续走进大厅。
大厅中除了那两具尸体,以及青砖上滴滴鲜血之外,并不见萧魔的人影。
李玉虎冷哼一声,挥雄长剑,寒光一闪,斩断了那悬尸绳索,喝声道:“萧魔,你在那里?”
只听书房中传出萧魔的声音,道:“我就在这里,你们看不见吗?”
嚓的一声,书房中晃燃起了一根火熠子。
登时灯火融融,照亮了左侧小书房。
但见萧魔端坐在一张石墩上,双手按着那柄连鞘“金蛇剑”,放于膝盖上星目轻闭,脸色苍白。
萧魔端坐的石墩之侧,蜷伏着一位身着黑衣的人。
突听玄玉萧皇甫华,轻声对唐琪说道:“他坐在距门七尺,暗合七星脚尖内弯是步着北斗之式,双手紧握无名指微扬更是含蕴摘天星手法,如我们鲁莽冲入,定难逃出他凌厉毒辣一击。”
皇甫华的话,暗地里是在警告群豪,众人听了此话,再仔细看了萧魔跌坐之位,心头暗骇,忖道:“这人处处摆出防敌反击,真是处心积虑,我们若是不察,的是难逃他的毒手……”群豪虽然都没出声,但大家脸上皆是色变。
群豪这时默默不语的站着厅中,数道眸光四周掠扫着……
原来他们感到无比诡秘,怀疑,为何不见另外的人。那萧罗声呢?
难道那位凶手是蜷伏地上的黑衣人?
一念未完,只听一声轻哼,蜷伏地上不动的黑衣人,竟然一咕噜翻身站起,右掌一扬,就要向萧魔拍去……
萧魔轻闭的星目一睁,说道:“慕容弟,是我……”
黑衣人一眼看清萧魔,忙将右掌一收,脱口叫道:“萧大哥,我又遇到那‘魔声女’……”
灯光下,只见这黑衣人是一位虎臂熊腰,环脸浓眉大目,英俊少年。
他说到“魔声女”倏然止口,回头望了群豪一眼,像似怔了一怔。
萧魔道:“慕弟,我知道了,刚才魔声女的属下,已经跟我交过手。”
黑衣少年突然惊声道:“萧大哥,你……”
黑衣少年语至此处,又倏然而住。
厅中群豪每一位都是身经刀山剑林的老江湖,他们听了这几句话,已知道一切诡秘事情真相。
一笔指天杨沧鹤,突然走前几步。抱拳问道,“这位萧老弟,老夫有许多难解的事情,敢请坦白相告。”
萧魔陡然抬起头来,星目中神光如电,环扫了围在四周群豪一眼,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事?”
李玉虎抢到杨沧鹤身侧,喝道:“你是什么人?他又是谁?”
李玉虎手指着那位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冷笑一声,道:“李玉虎,你神气什么?向我萧大哥请教事情,语气要客气点,哼哼,我是武林无名小卒慕容刚。”
李玉虎等众人听了他的名字,原来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杨沧鹤道:“萧老弟,眼下看来,萧罗声大概是你之化名吧!”
萧魔道:“不错。我便是萧罗声。”
杨珠萍愕然道:“你,你当真是萧先生?”
她老早就听萧罗声说过,现在也听得字字入耳,但是仍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多此一问。
萧魔此刻那双星目缓缓闭上,说道:“慕容弟,你就替我答复他们的问话吧,但最多只能答三件事。”
黑衣少年慕容刚,倏地欺身挡在萧魔前头,说道:“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赶快从简问来,但只能问三件。”
李玉虎冷叱一声,拔出长剑,厉声喝道:“小子,你们的口气老是咄咄迫人,我不信你们有多大能耐。”
李玉虎年轻气刚,他见萧魔,慕容刚这种冷傲气焰,心中甚是不服。
杨沧鹤出声道:“虎儿,他们身在此地,迟早我们都要领教绝学。”
杨沧鹤人老深沉,他的意思是在未明隙萧魔底细之前,暂时不要动手,杨沧鹤突然转首向玄玉萧说道:“皇甫兄,请你就问他们三件事。”
玄玉萧皇甫华,哈哈一笑,走了过来道:“既然如此,兄弟首先问他‘魔声女’,是个什么人?”
要知玄玉萧为人较工心计,他听慕容刚和萧魔说了两句话,他已经知道刚才厅内凶手,就是那“魔声女”的属下,但这“魔声女”是谁?却令人迷糊,天下武林向来没听到这个名号。
黑衣少年慕容刚道,“你问得好,‘魔声女’是一个神出鬼没,残酷毒辣,武林组织的首领。”
玄玉萧皇甫华,冷笑道:“你答的也不错。难道这样就算是回答了一个问题?”
慕容刚道:“你问‘魔声女’是个什么人?我这样答复,已经解释了一个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闲话少说,你问第二件吧!”
辣手毒针唐琪,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你们会遭受到什么命运?”
慕容刚冷冷道:“你如要我答复,这也要算三件事之内。”
玄玉萧皇甫华,生怕爱妻闹事,赶快又问道:“萧魔是不是杀害云龙七雁,关外四雄,华山五虎,神拳门言至极一家,以及昨日夜晚杨老英雄八位属从的‘金蛇郎君’”。
慕容刚迅快说道:“有的是,有的不是。”
皇甫华道:“怎么说!有的是,有的不是?”
慕容刚道:“你所问的那些人,有的根本不是我萧大哥所杀!因我萧大哥不会妄伤一个好人,与无辜的人。”
皇甫华问道:“萧魔杀害了那些人?”
慕容刚反问道:“这个算是第三个答复?”
杨珠萍插声道:“你第二个问题,还没说清楚,怎么算第三个答复?”
慕容刚冷笑道:“我这样答复,已经解释的极清楚。”
杨珠萍柳眉泛怒,娇声喝道:“好!那么我问第三个问题,萧魔化名萧罗声,隐匿我家院中,出手杀害我家人是存着什么阴谋?”
慕容刚闻言沉岭了一会,才说道:“血海深仇的报复。”
一笔指天杨沧鹤,陡然脸色大变,喝道:“萧魔,无影神龙萧权是你什么人?”
此言一出,群豪无不大吃一惊,“无影神龙萧权”,这名字在武林中,是如何的响亮,但江湖中却极少有人见过他,因他就象他的外号“无影神龙”,出现得有如见首不见尾,纵然他的名字以及他的人影,经常在排解人家纠纷出现,但武林中人却没人知他住所,以及相貌。
这时厅中立时沉寂下来,静的及闻到呼吸之声,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萧魔的身上等待答复。
这时端坐石墩上的萧魔。胸头起伏如浪,喘息不已。
突然他星目倏地睁了开来。
眸中血红,杀机四进。
但见他口中喃喃说道:“爹娘在天之灵,终于让我寻到认知你的人了……孩儿就要为双亲大人报仇雪恨!……惨死的弟弟,兄长……”
他这喃喃自语之声,虽然轻而难闻,但却充满了凄怆惨痛。
霎时间——
萧魔眼帘中,泛起一幕天愁地惨的景事……
他看见一干山庄血流成河………尸横满地………凄厉惨嚎,悲哭哀嘶之声,交织一片。
那是天地的末日。……
猛地,听到萧魔凄声叫道:“弟弟!你们快跑,弟弟……”
但听,李玉虎一声大喝——
他手中长剑一振,——道剑光猛向萧魔刺去……
慕容刚怒声喝道:“李玉虎,你找死吗?”
扬手劈出一道凌厉掌劲,震向李玉虎。第 二 章 魔声妖女
李玉虎右腕一振,剑风丝丝,竟把慕容刚劈涌过来的劲力,化解于无形之间。
慕容刚突然虎目圆睁,暴喝一声——
右掌连扬,同时间击出三股掌风……
刹时间,劲风如怒潮澎湃,凶涌的击向李玉虎。
这种凌厉绝伦的掌法, 看得群豪暗惊, 疾劲潮涌地掌风,逼得李玉虎不能剑伤萧魔,是以,收剑后跃出三步!
在这一招交接之中,萧魔脑海里泛起他血淋淋的身世影幕,同时勾起他凄凉哀痛的回忆,对于两人交手,却视若无觉。
李玉虎跃身后退,猛地又欺身上步,似劈,似点厂似刺地向慕容刚快似闪电的攻出三招,但见他,反手疾转,剑花朵朵,剑气如虹。
慕容刚目睹他这三招剑法,奇奥无伦,心头不禁暗自惊愕,深知他三剑之中暗藏杀手,但自己却不能后退闪避,因他要保护萧魔。
因为在这人世间,只有他一人知道萧魔的秘密。
虽然在当今江湖武林中,大家都知道“金蛇郎君”是一位武功绝顶的高手,但又有谁能知道他有时竟是手无缚鸡之力,抵抗不住任何一击。
慕容刚陡然大喝一声,游身冲进李玉虎剑幕中,疾出一掌,一股暗劲,随手而出,拍向剑势。
李玉虎冷笑一声,剑招泛起一道幻影,寒森森地剑锋疾向慕容刚前胸刺到。
这一招变化,极端绝快,精奥。
慕容刚再想收掌闪避,已是来不及了,其实他也不愿闪避,但心又不甘死在李玉虎的剑下。
这一下慕容刚为难了——
突然听到萧魔一声大喝道: “慕容弟,闪开。”
慕容刚听到萧魔喝声,匆忙中横身向旁疾闪而出。
就在他纵身闪避的同时,萧魔突然横步跨在慕容刚移去的位置,李玉虎手中长剑寒锋直向萧魔刺到。
但听一声冷哼,萧魔手中金蛇剑,如同闪电出鞘,“铮”地一声龙吟虎啸,双剑交击在一起。
李玉虎感到腕中之剑被萧魔震得脱手欲飞,他心中大骇,赶忙倒剑后跃。
那知萧魔劈出的剑势,一个回旋,剑锋由李玉虎肩上划过……
一声闷哼!李玉虎长剑落地,肩上衣裂肉绽,鲜血泉涌而出。
萧魔这一剑伤了李玉虎,使厅中群豪惊骇色变。
一笔指天杨沧鹤,如电欺入,他生怕萧魔再下辣手。
那知萧魔剑伤了李玉虎,冷笑一声,缓缓收了剑势,说道: “李玉虎, 你在大厅中剑伤我臂, 现在我这了你这一剑。”
除魔毒剑李玉虎,乃是一位武林后起之秀,一生自负高傲,从来没败过人手,他被萧魔刺了这一剑,令他恼羞愤怒至极。
李玉虎双掌一错,大喝一声,就要纵身跃上。
但萧魔的金蛇剑,却较他快了一步,剑光骤闪,锐利锋芒已经轻指在李玉虎胸前,冷冷说道: “你要死也不必急在此时,三日后自会有人来屠杀你们.你就留些精力对付来人吧!”
他这句话, 听得使杨沧鹤脸上色变, 沉声说道: “萧魔,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请说清楚一点。”
“金蛇郎君”萧魔,冷冷道: “杨沧鹤,你当年有无参予屠戳无影神龙一役?”
一笔指天杨沧鹤,闻言脸上神色一阵苍白,身躯颤动不已,他仰首思索良久,像似在想着一件往事。
萧魔冷笑一声, 说道: “关于无影神龙数百条人命血渍,终有一日我会查明真象,凡是参予此役者,必将一一诛绝。”
萧魔说完话,转身向书房另一个小门走出!
慕容刚紧随他之后而去——
凝立在小厅的群豪,一时间没有那个敢出手拦截。
突听李玉虎怒哼了一声,迅快由地上拾起落剑疾要追出!
杨沧鹤沉声叫道: “虎儿不要追他!”
李玉虎这时肩上流血不止, 而且他也震惊这萧魔的武功,听义父叫声停步回头,问道:“义父,无影神龙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沧鹤苍凉的叹息一声,却没答话。
太极掌韩青苍,走到杨沧鹤身侧,低声说道:“杨兄,
无影神龙之后人出现了,我们要作如何打算。”
玄玉萧皇甫华突然抱拳对杨沧鹤说道: “杨盟主,我们夫妇武功低劣, 今日不但无助于杨当家, 更替人找寻来羞耻,我夫妇想就于此告别。”
说完,皇甫华和唐琪二人转身要走……
蓦然,唐琪惊声叫道: “朱公冶……”
群豪听他这一叫,齐齐将眼睛向江南三剑的老大,海螺剑朱公冶。
只见朱公冶脸色苍白,毫无一丝血色,僵挺地上。
杨沧鹤迅快的走到朱公冶面前,伸手摸了朱公冶一把,“叭哒”一声。
朱公冶的身躯,僵硬的倒在地上。
杨珠萍右手微探他的鼻息,触手冰冷,气息已无,已经死去多时。
李玉虎脱口叫道: “他是谁所杀?”
这事情正是众人所要知道的,但是他们却无法知道谁是凶手?
要知萧魔刚才都在他们面前,就是离去,也由书房侧门离开,当然朱公冶并非萧魔所杀。
他们仔细察视了朱公冶一下尸体,但却无人知道他的死因?
杨沧鹤呆望了朱公冶尸首一阵,双眸中闪出晶晶泪光,痛声说道: “想不到江南三剑在老夫信柬相邀赶来此地,竟,然齐都丧身,老朽真难对你们九泉下英灵……”
杨沧鹤语音苍凉,悲痛,闻之令人心酸。
玄玉萧皇甫华,本来他感到这件事不关己, 自己夫妇不愿卷入这是非旋涡之中,此刻他目见江南三剑相继遭人毒手死去,不禁激起一丝侠义之心。使二人心惊的,这位凶手竟然这般厉害,杀人于无影无息。
皇甫华望了唐琪一眼,对杨沧鹤问道: “杨盟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请你能够明白相告,其中内情,如果用得着我夫妇,定当赴汤蹈火义不容人。”
杨沧鹤长声叹道: “武林浩劫已成,当今天下恐将永无宁日了……”
太极掌韩青苍,沉声说道: “杨兄,那萧魔临去之言,说三日后,我们这些人尽将为人所屠杀……我想观在若不赶快柬邀天下武林各派高手,当真要……”
杨沦鹤截住他的话,说道:“韩兄,你以为快讯传示各门派,派遣高手来此地要多少时间?远水不能救近火,敌人出观神出鬼没,随时可来。唉!若老夫推想不错,眼下诸人都完全被人监视了。”
李玉虎道:“萧魔,此刻大概离去不远,我不相信以我等之力,无法将他杀了。”
杨沧鹤轻声叹道: “虎儿, 我所说的敌人, 并非指萧魔。而是另外的人,萧魔可能认识这干凶手。”
李玉虎一怔道:“那么是谁,什么人胆敢将仇怨寻到义父头上。”
杨沧鹤摇摇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
“虎儿,你现在带珠萍和逸儿,火速离开洛阳……”
他话没说完,李玉虎惊叫道: “咦!萍妹去了那里?”
原来杨珠摔这时已经不在厅中。
杨沧鹤心中大惊,急道: “虎儿,你快去截住她。”
李玉虎闻言急速走出厅外,大声叫了二声: “萍妹。”飞身跃上屋脊,四下探视,只见星河耿耿,夜凉如水,那里有杨珠萍的影儿。
且说萧魔和慕容刚出了这座大院,疾速奔出城外,落荒而走。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萧魔闷哼一声,一跤摔跌地上。
慕容刚急速将他扶起,道: “萧大哥,你受伤了吗?”
萧魔抬头望了他一眼,脸上泛起一丝苦笑,道: “慕容弟,这一年多来,亏你随侍身侧照料我,隆情厚谊,我萧魔大概今生今世无法报答你恩情了。……”
慕容刚看到萧魔脸上痛苦抽搐的肌肉,皱眉说道: “萧大哥,你心病又发作了吗?”
萧魔这时汗水潸潸由额角流下, 脸色苍白的无一丝血色,他惨然苦笑,道:“我的心病,愈来愈厉害,大概寿命已经不长久了。”
慕容刚激动的说道:“萧大哥,你怎么如此说?难道以大哥一身通天本领,无法克制这病症?恕兄弟指责大哥,是你自己不愿医好这痼疾。”
萧魔长长喘了一口气, 说道: “慕容弟, 你我相处年余,难道你不明嘹我的心境,唉! 难道我萧魔甘愿这样死去?何况身负血海深仇……”
他说到此处, 双手抱住胸口呻吟了几声, 叹然说道:“为兄这心病,仍是先天体质好传,纵然当今我已经学得上乘武功,但却愈加速了我死亡的日期……在学武功之初,我早知这后果, 但我本来是想在短期间学得武功, 伸雪了家仇,纵然短命,亦死而无恨。
可是,我已经不行了,若是推想不错,我定然再活不过三个多月,试想在这百日之中,我如何能够将如谜的血海深仇,调查清楚……”
慕容刚素知萧魔不说谎言,但令他感到奇怪,以萧魔这种武功,为何不能抵制这病症发作,何况他知道萧魔,不但精于武学,而且深谙医理,难道他之病症,天下门无药可医治?唉!这样一位绝世文武奇才的人,如果这样死去,真是太可惜了。
慕容刚黯然一叹,道: “萧大哥,你认定此病,永远无法医治?”
萧魔苦笑说道:“若我不学习武学,大概可活四十。……那知我为着求学武功, 自将寿命缩短了, 这也不能怨天尤人,哈哈哈……”
萧魔仰首发出一声悲壮长笑,说道: “若不是苍天施予我这缺点病态, 试想天下间有那一个人武功能够及得上我……”
原来这萧魔生性异禀,聪明盖世,具有过目不忘之能,无论诗经文章,一经阅读, 必能烂熟于胸, 尤其是武功招式,经他看了一次自己就能举一反三,数年来,他浪迹天涯各地,遍访当世各派武林先贤, 已经学得一身绝世武学,但是天妒红颜、才子,他竟然身怀残疾。
慕容刚听胸中热血激动,他想起过一年多来, 自己跟随萧魔身侧………最初他本来不相信萧魔身上有病……但有几次他亲眼看到萧魔和人交手, 明明他可以一下将敌人击毙,但他却常常反被敌人击伤吐血,……原来是他心病突然发作,在刹那间, 功夫全失……所以自己寸步不离的保护他,在这些日子里, 自己得到他许多武林绝学传授,使自己武功蒸蒸日上,这种莫大恩惠,粉身碎骨,难以报答。
但今日慕容刚听他百日后要死去,不禁令他悲痛哀伤,虎目中热泪潸潸的呆望着萧魔出神。
萧魔凄声叹息道: “慕容弟,你不要伤心,一个人寿命该终,那是无法勉强的,当然我若有一丝不死的机会,绝对不会放弃,要坚强与病魔搏斗到底,可是,万一我真的在百日后死去,身负血海深仇还无法伸雪,我想要将这重负交托于你,如你能够答应此事,我萧魔来世结草衔环报答。”
慕容刚虎目中热泪滚滚,道: “萧大哥,你怎么说如此话,兄弟欠大哥浩恩, 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万一。 萧大哥,你放心,就是苍天真的掠夺去你的生命,我定然遵照大哥所托。”
萧魔长吸一口气,道: “在我生命所限百日内,我要尽力将这血仇调查清楚, 一面尽量传授你绝世武学, 以防万一。 ”
慕容刚突然说道: “萧大哥,有一事我感到极是奇怪,为何那, ‘魔声女’老是在跟踪我们,而且他每到之处,都将我们所要找寻的人杀死。”
萧魔沉吟了一阵,道: “也就是如此,本已可明朗的血仇真象,使我们更加迷糊,唉!更令人感到奇怪的,那魔声女,好像是为着我的‘金蛇梭’而来。”
萧魔说到此处,倏然止口沉思——
良久之后,他才像似梦呓般,喃喃轻语道: “……可能这是一件武材阴谋……关键到千百万武林同道的生命,但我萧魔自己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我如何能再伸手管这闲事,哼!当今天下江湖武林只有负我萧魔, 我还要管这事做什? ”
慕容刚在旁听得暗自心惊,想到大哥可能由于自己一身惨遭遇使然, 令他生出这种冷僻孤傲、 厌倦江湖武林的性格。
萧魔陡然望了慕容刚一眼,道: “慕容弟,在我们一年来的相处,你是否感到我处人做事,完全介于正邪之间。”
慕容刚闻言一怔说道: “大哥在这些日子里,便没做出什么对不起天下武林的事情。”
萧魔微然一笑,道: “你为何不指责我,没替江湖武林主持正义,造福苍生。”
慕容刚道: “大哥,我想你的内心,定然对当今武林危机有着打算。”
要知慕容刚仍也是一位极端聪明的人,在他和萧魔相处的日子里,他仍无法明了萧魔的心迹,他感到萧魔在这些时日表面上好像在积极从事自己,血海深仇的探查,但却又像在替当今江湖武林危机,防止而努力。
这事情当然只有慕容刚知道,所以当今天下武林对于金蛇郎君萧魔见解,感到他是一位武林叛徒,是一个残酷毒辣的凶手。
这时突然听到萧魔沉声喝道: “什么人?”
但闻一声轻脆的娇声冷笑传来,道: “是我。”
慕容刚大惊,转脸望去。
只见一株大树暗影下, 凝立着一条曲线曼妙的黑色人影。
慕容刚喝道: “你!你是什么人?”
语音刚落, 寂静的荒野, 突然发出一缕美妙悦耳的声音,这声音不是琴声、箫声、筝声。
倒有些像似女人轻语笑声……
慕容刚脸色大变,原来他感到这怪声,有种夺人心魄力量。
慕容刚遥望四周,但却不知这怪声,从何处传来。
只听萧魔冷冷轻父道: “‘魔声女’,想不到你亲自找上我来。”
慕容刚一惊,忖道: “这黑影女人是‘魔声女’,难道那怪声,是她发出的吗?怎么不像由她藏身处发出的?这实是一件令人不可思义的事情。”
那黑影女人一声冷笑,道: “萧魔,我想你定然知道我的来意?”
萧魔道: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魔声女突由喉咙发出一缕娇笑怪声, 道: “我来很久了,关于你的秘密我也都知道,萧魔,你现在还心疼吗?”
萧魔心中一跳,忖道: “她听去了我有心疼残疾宣扬于江湖之上,今后武林仇敌,若要追杀我,处处随机而待,我只怕难逃毒手……
当今我只有杀他灭口了。……”
慕容刚在这顷刻,也和萧魔想法一样,二人不约而同,齐向魔声女停身处暗影走去!
那魔声女在两人逼来,她都没丝毫举动,像似不知二人要杀害她之意。
这种出乎意料之外的镇静, 反使萧魔和慕容刚心中一震,二人同时停住脚步,双方相持,沉默了一盏热茶功夫之久——
还是萧魔出声问道: “你找我是含着何意?”
魔声女轻脆的一笑,道: “你们两人为何胆怯,不敢向我出手。”
她这一句话,令萧魔心头大惊,原来她事先已看出自己要杀她之心了,这女人真是非同常人。无怪她老是在监视我的行动,神出鬼没。
萧魔冷哼了一声,道: “你不要看错啦,谁说我不向你下毒手。”
语音刚落,萧魔一掌很快的击了出去!
萧魔掌势刚拍出,魔声女的右手却疾快而去,扣向萧魔的右腕。
她这手擒拿,手法奇诡精丈,萧魔看得剑眉微剔,右腕蓦然一翻,无名指迅快弹出,反向魔声女的脉门击去。
一缕尖风,破空生啸。
魔声女机智已极.萧魔指劲弹出,她陡然缩回素手,娇体微移,飘出三尺,一缕锐利指风,由她身前啸声而过。
萧魔冷冷道: “你怎么不敢接我这一指?”
魔声女格格娇笑,道: “我要杀你不会在这个时候。”
萧魔沉声喝道: “你是奉什么人之命而来?”
魔声女应道: “不错。原来你已知道我是奉人之命。”
萧魔冷冷一笑,道: “我的眼珠中揉不进半点砂子,你今日着不道出一切,量你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魔声女冷涩涩道: “那也不见得。”
“哼!你要我说出什么一切?”
萧魔一沉脸道: “我问你,我打出的十七枚‘金蛇梭’,是不是全为你收去了。”
魔声女淡淡道: “是的。 你是要索回那十七枚 ‘金蛇梭’?”
萧魔冷然道: “你用我的‘金蛇梭’,伤害人命,是存心诬陷我为杀人的凶手。”
魔声女轻笑道: “你‘金蛇郎君’在江湖武林中,名声已经够响亮了,我替你再加强一点狠辣之名,有何不对。”
萧魔冷声笑道: “这样说来多谢你了。”
冷笑声中,萧魔猛然挫腰欺进。
但魔声女却快他一着, 迅快的又后移开数尺, 说道:“你也不用谢我,只不过大家彼此照顾而已。”
慕容刚始终在旁凝目注视着魔声女,但见她移步身法,诡异精奥无伦,而且都占定了一种先机的攻势角度,促使萧魔无法出手相手,因为若是萧魔冒然出手,都要难逃魔声女杀手反击。
突听萧魔傲然一叹,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魔声女冷冷道: “萧魔,今日得见你而,的确你是一位超然出群的人,但我警告你,只要不阻挡我们的行动。我绝不会跟你为难,现在我已无意中得知你身怀残疾,若我存心杀害你,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折枝,言尽于此,让你三思,后会有期。”
一声怪涎的魔声响起……
这位魔声女的身影,已经飘然而杳。
只听萧魔凄凉轻叹道: “慕容弟,眼下看来,我们的行动完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唉!她是谁?好像她极清楚我武功来历,以及底细。”
慕容刚道: “大哥,我看她不愿跟你交手,可能是惧怕大哥武学精湛。”
萧魔闻言突然抬头沉思起来,他脸上变化不定。
慕容刚知道萧魔常常这般仰首思索,他默默的转过头轻步来回走着,不愿打扰萧魔思索。
蓦然听到萧魔急声说道: “慕容弟,我们快去,可能她要下辣手了。”
慕容刚怔声问道: “大哥,我们要去那里?”
在这时荒野中传来一声娇叱道:“萧魔,你不要走。”
慕容刚闻声抬头望去,只见星月之下疾速飞跃过来一条人影,轻功火候极是不错,眨眼之间,来到跟前。
乃是一位容色华丽的绿衣少女。
萧魔看清她面容,脸色微变,道: “杨姑娘,你是叫我吗?”
这绿衣少女正是杨珠萍,只见她柳眉泛怒, 唰的一声,抽出长剑,娇声叱道: “萧魔我问你,你真的是萧罗声那书生?”
萧魔剑眉轻皱,点头说道: “不错,难道杨小姐还不相信。”
杨珠萍喝道: “好!你这奸滑的恶徒,先接我一剑。”
杨珠萍一领剑诀,长剑唰的一声点了出去。
慕容刚由腰间撤出一条骷髅白骨鞭,疾快劈出,接了她一剑,说道: “你不是我大哥的对手,让我接你个剑。”
杨珠萍怒道:“滚开!”
右腕一挥,剑光如云,直往慕容刚身上要害刺去。
慕容刚手中骷髅鞭,突然向上疾翻,直撩长剑!
在他想来,杨珠萍是非避开这一鞭不可,那知竟然大出意外,杨珠萍竟是不肯让避,硬接一招。
剑鞭相触,响起了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杨珠萍长剑疾变,洒出一片剑花。
两人展开了一场恶战。
杨珠萍这时劈出的剑招,凌厉已极,剑尖指袭之处,无一不是要人性命的要害大穴,如是被她刺中一剑,不死也将落个残废之身。
慕容刚知她昔日对待大哥很是要好,所以处处不敢使出杀手,一时间被她抢尽先机,他看对方出剑迅快,不禁暗暗惊心,忖道: “她的剑法,怎么这般精奥,不知他的师门是那一派?……她的武功好像高出她父亲杨沧鹤。……”
杨珠萍一口气,刺出了十八剑,但都为慕容刚以鞭式化解开去,她这才知道遇上了劲敌,想到慕容刚的武功已经如此,萧魔更可想而知了,芳心暗暗震惊,手中剑法又变——
萧魔双目凝神静观杨珠萍出手剑势, 这时陡然沉声说道: “慕容弟,你退下,她要施展玉女剑法了。”
慕容刚对于萧魔的话,始终是唯命是徒,他长鞭泛出一片影幕,闪身后退了三步!
杨珠萍本来不容慕容刚退出,但址听了萧魔的话,芳心大骇,倏地收住剑招,怒产喝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施展玉女剑法。”
萧魔轻轻叹了一声,道, “若是我推想不错,杨姑娘定是古墓派大悲神尼之传人。”
杨珠萍听得娇驱一阵颤动,因为她心中大为惊骇,要知自己恩师大悲神尼,虽然是江湖武林上一位极负名望的人,但因她自从四十年前归隐,天下间已极少有人知她之名,没想到萧魔一下间说出自己师父之名,在自己记忆之中,根本没有向他吐露过师门来历。除了家父之外,连李玉虎也不知自己拜在大悲神尼门下。
杨珠萍呆呆望了萧魔片刻,才问道: “你怎么知我是古墓派门弟?”
萧魔道: “古墓派大悲神尼,武功盖绝天下一生难收一个门徒,杨姑娘竟然是她传人,真是在我意料之外。”
萧魔说这句话的神色, 口气,是说她事先也没想到杨珠萍会是大悲神尼之徒,而是由杨珠萍武功招式上得知的。
杨珠萍心中又是一惊,道: “你认识找师父?”
萧魔恭声说道: “蒙受你师不弃,曾经小住古墓三日,只恨不能长拜教益。”
杨珠萍惊疑问道: “你的话是真的吗?”
杨珠萍素知家师的古墓,向来禁止男人进入,若是擅闯她老人家居所古墓一步,格杀勿论,就是昔年家父带自己拜在师父门下,也是不敢进入古墓一步,为何说萧魔受家师留住古墓三日。看他说到家师名字,脸上一片恭敬之色,这事真令人费疑。
萧魔微微一笑,道: “以令师严厉规例,当然杨姑娘不相信。”
杨珠萍粉脸倏地一变,冷声问道: “萧魔,你对于我父亲存着什么阴谋,在我家中一些死者,是不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萧魔叹声道: “我如果说出胸中话, 谅你也不会相信我,杨姑娘,事不宜迟,你赶快赶回去接援你父亲吧!”
杨珠萍一怔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魔道: “若我推想不错,你家中三日内要发生一桩惊人惨变。可能就是今晚,杨姑娘,你还是赶快回去。你要我明了说出,我也无法说得清楚。”
杨珠萍听了这活,娇脸色变,道: “如果三日内没发生事情,我一定要天涯海角追杀你。”
杨珠萍像似心灵中泛起一丝不祥凶兆,她说了这句话,转身就走。
突听萧魔叫声说道: “杨姑娘,你家中如果巨变已经形成,切勿再进入庄院一步。”
杨珠萍展开轻功疾驰而去,眨眼闷已经消失夜幕中。
萧魔喃喃祈祷道: “但愿苍天不要让这事情发生……”
慕容刚满脸猜疑的望了萧魔一眼, 说道: “萧大哥,关于你的事情,我本来不愿多问,但这次你召我来洛阳杨家庄院,有许多事情我感到极是迷糊,难道萧大哥不全是调查家仇而来的?”
萧魔闻言轻轻叹息一声,道: “慕容弟,我现在问你几句话,请你能够剖心答复。”
慕容刚朗声道: “萧大哥, 慕容刚一生蒙大哥浩海深恩,无时不想寻找时机回报,无奈都无法如愿,一旦大哥有什么话吩咐,兄弟没有第二句话,定当竭尽心力做到。”
萧魔道: “我不是要叫你替我辩事,唉……”
他凄声一叹, 才缓缓说道: “慕容弟, 不知你对于“善、恶”两字之间,有什么分别的解释。”
慕容刚怔了一怔,答道: “善,就是善行,恶,就是为非作歹。”
萧魔道: “如果, 善恶两者, 不知慕容弟耍选择那一者。”
慕容刚听得更是一呆, 不知他为何问这事, 他一怔之后,答道: “当然是选择善的一面。”
萧魔点点头道: “那么我选择善的一面去做。”
“唉!慕容弟,我据实的告诉你,本来我内心中对于善恶二者之间,便无区别的看法,我感到一个人仁慈济世行善,和为非作歹行恶,都是一样的,他到后来都难免一死,譬如说:一个要留名千古,曹操是一个大汉奸,虽然遗臭万年但亦是能留名,岳飞大忠大义大孝,纵是搏得这美名,但这些对于他们死后有什么作用。……慕容弟,可能是我身世残酷遭遇使然,性格上有着极端偏见,对于善恶看法,也大背反常,所以数年来行走江湖,也介于正邪之间。……”
慕容刚听得暗暗心惊,忖道: “他性格上的偏见,真是要不得,如果他真的走入邪途,不知多少生灵要遭殃,我今后定要好好照顾他才对。……”
萧魔略微一顿,又说道: “……在这三年中,我不时用理智和偏见冲突,从来不能选择那一面是对,是错,因而我对于一些武林危机,也厌去分析利害。
也就是这样,所以当今武林危机已经形成了,这武林浩劫可以说是由我一手造成。
慕容刚大惊问道: “大哥,怎么说目前浩劫是由你造成?一年多日子,大哥除了多犯点杀孽之外,所作所为,无一不可质诸天日。”
萧魔摇摇头说道: “我有些所做的事情, 当然你不知道。”
慕容刚朗声道, “目下江湖上,正值杀劫涌起,萧大哥绝世才智,如果能够出手做一番惊天动地救世大业,那真是天下苍生之幸。”
萧魔听了这话,默默无语仰首望着苍空星月出神。
慕容刚知道他惨酷身世遭遇所致,性格有种冷酷怪僻,对于自己身外之事都存着不愿多管心理,但近日来萧魔心理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变化,如果他这一决定,乃是决定今后天
下江湖武林命运的关键。
慕容刚生知萧魔具有不可想象的潜力,他能够挽救武林劫运,亦能使武林沦为恐怖末日大劫。
突然看到萧魔星目放出一缕奇光,沉声说道: “我已经决定在这短短有限的生命中,替江湖武林作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情,慕容弟,我们赶快回洛阳城内。”
慕容刚见萧魔话说完,转身疾走,他也只得展开轻功紧跟身后驰去。
这时已将近五更天……
萧魔的身法快得有如鬼魅幽灵,举步无风无声,一起一落就是七八丈远近,眨眼之间,已将慕容刚弃在遥遥之后。
慕容刚在后看得暗暗惊叹I忖道: “萧大哥,年纪轻轻身负这种武功,真是举世间难寻第二个,虽然我跟他相处莫 逆,但也不知他师门是那一位?令人可惊的,他好像深知天下各派武学……唉!真是苍天不仁,竟令他身上有那种心疼 残疾,如果真是不久人世,实是武林中一大损失……”
慕容刚一面想着,一面疾速飞驰,突然间已到城脚下。
蓦的一声叱喝道: “来者给我停步!”
倏的城脚暗影中闪出一条人影,拦阻慕容刚去路。
慕容刚目睹来人闪出的身法奇快,心头一惊,右手猛地拍出一掌,一道劲风直袭那人。
那知慕容刚掌道击出,却有如石沉大海,慕容刚大骇,蓦感一股极巨的反弹力,震得自己身不由主后退了七八步!
慕容刚这一骇非同小可,这时来人缓缓走出城墙暗影,
竟然是一位高髻宫服,容光绝丽的中年红衣美妇。
慕容刚惊声喝道: “你是什么人?我们素昧生平,为何挡住我去路。”
红衣美妇格格一声娇笑,道: “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慕容刚是“金蛇郎君”的贴身护卫。”
慕容刚闻言,立刻机警的认识到这是什么一回事,他猛地扬腕劈出一道劲风,击向红衣美妇,转身疾要纵出!
那知慕容刚转身望去,只见面前长身凝立着三条人影,
在城墙暗影之处。
红衣美妇闪身避过慕容刚一掌,左手轻挥,那三条人影迅快的扑了出来,挡住慕容刚前后左右去路。
慕容刚抬眼望了这三位身材枯瘦的怪汉一眼,冷声一笑道: “你们是奉“魔声女”之命前来的吗?”
红衣美妇声应道: “你乃是一位聪明的人,当然知道得利害。”
慕容刚这时已经知道池们是受“魔声女”的驱使,要来伤害自己的生命,原来“魔声女”已得知自己大哥心痛残疾秘密,不时都有发作的可能,若是自己没在大哥身侧保护,只有任敌人伤害, 因而“魔声女”出此毒辣手段。要将自己预先杀害,然后再收拾大哥。其实慕容刚这猜想错误,红衣美妇便非“魔声女”一派的人。
慕容刚想到此处,倏地翻腕撒出那骷髅白骨鞭。
红衣美妇微微一笑,说道: “慕容刚,你知趣点,恁你手中条白骨鞭也无法伤害我三位属徒,如你乖乖的听我吩咐,我不会为难你。”
慕容刚冷声一笑,道:“我要听你什么吩咐,有本领就将我擒住便任恁你摆布。”
一振手臂中骷髅白骨鞭,疾向红衣美妇点了过去。
红衣美妇长缕轻拂,娇驱已经幌出三尺。
慕容刚见她移身闪步,轻描淡写,心下暗惊, 手叫鞭一抖又要进招,那知三位瘦天怪汉,陡然间齐欺过来。慕容刚白骨骷髅鞭,左朝右击,连续击山三招。
这三招不但迅如雷奔,而且招术怪异。
三位怪汉 二位让开招式,但第三位却无法闪避开这一招,被鞭尾略从左肩扫过,鲜血循臂而下。
要知幕容刚三招中最后一招。乃是最凌厉的杀着,那位怪汉行动一缓,慕容刚凌历鞭式已紧随点道。
这位怪汉再想闪避,那里还来得及,只感“肩井穴”上一麻,摔倒地上。
那二位怪汉陡又跃身赶来相救,却被慕容刚一记强猛的拳风 给当了回去。
这只不过是一刹那工夫……
幕容刚右鞭左拳,不容二位怪汉有喘息机会又攻了过去。
慕容刚出手招式,迅速毒辣无比,长鞭招招指袭敌人要害大穴,拳拳碎石裂碑,潜力逼人,威猛至极。
这二位怪汉,武功虽然不弱,无奈慕容刚气煞逼人,一条白骨鞭施得如神龙活虎,诡异难测,攻得令人防不胜防。
三十招已过,二位怪汉完全处在被动地位。
眼看二位怪汉就要落败,突听红衣美妇娇声喝道: “你们全给我退下”。
慕容刚岂能容两位退出鞭下,低啸一声,猛然挥拳抢攻三招,这三招拳势,威势绝猛,二位大汉吃他拳劲逼退两步。
嗖嗖二声,骷髅白骨鞭如恶蛇吐信点出……
只听两声闷哼,二位怪汉已经被点中穴道,倒跌地上。
慕容刚生性忠厚,只是点倒而止,收住鞭势。
红衣美妇这时缓步走了过来,满睑盈盈笑意,说道:他们三人该死!”
语声中,红衣美妇突然出腿如电,向倒在地上的怪汉踢去。
慕容刚以为她要解开三人穴道,那知惨叫连声。
三位怪汉各中红衣美妇一脚之后,口吐鲜血,双脚一蹬齐都死去。
这种出入意料的举动,不禁使慕容刚看得目蹬口呆。
良久之后,慕容刚才喝声问道: “你为什么伤害他们性命?”
红衣美妇微微一笑,道:“他们三位不忠??义自然该死!”
幕容刚一怔道: “这三人为你卖命,为何说不中不义?”
慕容刚生性纯善,对於这三位怪汉惨死红衣美妇手下,不禁感到不平愤怒,竟然为他们辩解起来。
红衣美妇娇声笑到; “他们是杨沧鹤的老部下,但却卖了一笔指天杨沧鹤,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自是该死。”
慕容刚心中大惊,问道: “怎么?这三人不是你手下!”
红衣美妇道: “不是。”
慕容刚大惊忖道: “这样说来,真如大哥所料杨沧鹤家院已经发生巨变……所以杨沧鹤的部下也归顺了魔声女……”
在慕容刚凝神思索中,那红衣美妇突然如电也似的欺了过来,皓脆疾翻,一手向慕容刚脉门扣来。
慕容刚想不到她出手突袭这般快速,赶忙向后闪退两步。
那知红衣美妇身形微晃,脚步斜移,身子微微一转,人已欺到幕容刚的身侧,举手一掌劈下。
慕容刚目睹她恶巧身法,出手诡异,已知是平生劲敌,他疾退五步,右鞭一挥,封住了红衣美妇劈来掌势。左手一扬,疾劈而出。
慕容刚这一拳,运集了八成以上真力,但觉一股强猛绝伦的力道,带着啸风之声,排山倒海般直撞过去。
红衣美妇像似不为慕容刚的拳劲所惧,玉腕疾举,双掌硬接了慕容刚这首刚猛无比的拳劲。
在慕容刚心想这一拳,足可将她击伤,或震退。
那知事情不为人意料,红衣美妇硬接一拳,竟然屹立未动。
慕容刚却哇的一声, 口中喷出鲜血,双肩摇幌后退七八步。
红衣美妇娇声轻笑,道: “这不过是先给你点颜色瞧瞧,现在生死两条路,由你自己选择”。
慕容刚被她一种原罡气反弹之力,击伤内腑,退了八步,一跤跌坐地上,他要挣扎站起,但却感倒一阵头昏目眩。
红衣美妇轻移莲步走到幕容刚面前,伸出玉掌轻按在慕容刚头顶天灵盖上,喝道:“你要死,或要活?”
慕容刚冷哼一声,道: “生路如何?死路又如何?”
红衣美妇道: “你要想活,那就束手就缚。”慕容刚对於这红衣美妇出奇的武功,感到无比震惊,这时自己不知中了她什么歹毒武功,竟然全身酸软,毫无一点抗巨之力。
慕容刚冷冷答到: “我要死要活都可以,现在我的性命不是全操纵在你的手上吗?”
红衣美妇听了此话,陡然发出一阵格格娇笑!
她的笑声,极端奇怪,象似存着无比轻蔑,卑视之气。
慕容刚听得一怔,怒道: “你笑什么”
红衣美妇突然笑容一整,面露杀机。
慕容刚看得一惊,暗道一声! “完啦。”
蓦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 “梅师妹,不要伤害她的性命。”
红衣美妇本来按在慕容刚天灵盖的左掌内劲要吐出,闻声又收了回去。
慕容刚转眼望去,只见稀淡晨雾中,轻悠的走过来四人.
这四人有两位乃是慕容刚所认识的玄玉箫皇甫华,辣手毒针唐琪,另外是一个肩背古剑,面如古月,白须齐胸的老人,以及一位身体肥胖,面似弥勒佛相的空手老者。
慕容刚一时间,猜不出这是怎么一回事,呆呆望着皇甫华和唐琪,原来他以为红衣美妇乃是“魔声女”一路的人。
红衣美妇见那白须老人前来,立刻一整面容,说道:
“掌门师兄这人便是那箫魔的手下,我们将他除去,可少了一个敌人。”
白须老人轻然点头说道:“我知道。不过我们有许多不明的事情,要由他身上找出。现在我们将他带到杨沧鹤家院再说。”
慕容刚冷笑一声道: “你们是什么人?哼哼,慕容刚头可断,血可流,但你们休想在我身上得知些什么事情。”
红衣美妇突然向慕容刚轻笑,说道: “咱们是峨嵋三侠,哼,你不要在我面前装蒜。”
她说着话,手指轻弹,慕容刚闷哼一声, “天机”穴上已经被她点中。
白须老人向那如弥勒佛的老者说道: “二弟,请你委曲一下,代三妹背他。”
肥胖老者哈哈一声大笑,伸手幌似的老鹰捉小鸡,将慕容刚身躯背在身上。
正在这时,一声冷冰冰的语声传了过来, 道: “冷无邪你快将他放下。”
众人闻声大骂,慢慢转头望去……
只见三丈外静若岳峙凝立着,一位白衣少年,面色冰冷,星目光如电,皇甫华,唐琪都知他不是萧魔,是谁?
皇甫新,唐琪心中大惊,忖道: “他何时到达这三丈之外,怎么自己等人都没有察觉?如果说自己夫妇不能事先察觉,仍有可谅,但这峨嵋三伏乃当今武林泰斗,武功绝代,竟然也被他逼到身边三丈,无法德知警兆,难道这萧魔的武功,已经到达出神入化之境!……”
原来这红衣美妇;肥胖老者,白须老人,正是鼎鼎大名的峨嵋三侠,流星飞袖梅慧如,千手佛掌冷无邪,碎肠剑王寒天。他们是接到扬沧鹤信来。由峨嵋赶来洛阳的。
萧魔这时又沉声说到: “冷无邪,你还不将慕容刚放下吗?”
红衣美妇流星飞袖梅慧如,轻移莲步,向萧魔走去,口中笑说到: “你就是那位自称“金蛇郎君”的萧魔?”
他语音未完,突然娇躯一闪,欺到萧魔面前,右手急出一招“金索缚绞”迅速绝伦的向萧魔手碗之上扣去。
在流星飞袖梅慧如心想, 自己出其不意这一招, 定然可以得手,那知事实大出她意料之外。
萧魔在他出手之后,右手已经疾佛而出,手掌到中途,突然一翻碗。拂出掌势,倏然问变成点击之势,食中二指如疾电奔驰一般,反向梅慧如脉门之—正点去。
萧魔这一招变化,迅如电火,拂击,指袭,暗含了拂穴截脉的极高手法,梅慧如吃他迅快的点袭之势,逼的向后退了一步,怔在当地。
峨嵋掌门碎肠剑王寒天,看了萧魔这一招,脸色严肃,行步若流云闪到梅慧如左侧。
萧魔一招迫退了流星飞袖梅慧如之后,并未再趁势追袭,望了众人一眼,朗声说道:
“你们峨嵋三侠,大敌当前,最好不要再给我动手,免得耗费精力,只要你们将慕容刚放了,我不会给你们过不去。”
萧魔这句话,深含着弦外之音,碎肠剑王寒天沉声问;道: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魔望了长须飘飘的王寒天一眼,道: “王掌门,你刚才和冷无邪伤了魔声女两位得力属下,如我料想不错,最迟今晚魔声女会寻来报复。”
碎肠剑王寒天,脸色微变,问道: “魔声女是谁?她是不是跟你一路?”
萧魔道: “当今天下武林中人,都将我看成是魔声女一路的人,所以仂,等处处遭人暗算,真是可笑!”
辣手毒针唐琪,突然心中一动,出声说到: “萧魔!咱们有许多怀疑的事情,都无法得知,请你能够跟我们无杨家庄,然后向你拜领教益。”
萧魔冷声一笑,道:“杨家庄,此刻已经变为一座死气沉沉的院落,你们要去寻找那一个人?”
玄玉萧皇甫华,吃惊道: “你说什么?杨沧鹤等人已经离开那座花丽家院!”
皇甫华和唐琪,在李玉虎身而出追寻杨珠萍时。他们夫妇就随后去搜寻,恰在城中遇到峨嵋三侠的的王寒天,冷无邪,所以他们不知杨家庄这极短暂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惊人的事情。
原来萧魔已经去过了杨家院落,那座院子,就在这极短暂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令人不敢想象的事。
萧魔突然沉声道: “杨沧鹤的庄院发生何事,你们自己去看就知道。”稍停,又道:“冷无邪,难到你们要迫我动干戈,方可放我兄弟吗?”
这时千手佛掌仍然是慕容刚背在背上,冷无邪哈哈大笑道: “萧魔,你这种狂妄高傲之能,真的令人心中老不是滋味,老夫倒要领教领教你凭什么才这般猖狂。”
要知峨嵋三侠乃武林中长者前辈,今日听萧魔左一句右一句叫出: “冷无邪”之名,而且语气中,含着一种跟视之意,真使峨嵋:三侠心中暗怒。
千手佛掌一翻手,将慕容刚的身躯放落地上,就要跟萧魔动手。
突然间,晨风中飘来一阵凄厉的娇喝声,道:“萧魔,萧魔……”
众人闻声正感奇怪,忽见城门那方如电也似的疾速飘来一条人影,眨眼间,已经奔到七八丈之外。
只见她竟是杨沧鹤的女儿——杨珠萍,她手握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长发披散,疾奔而到。萧魔见到杨珠萍脸色已变,暗自轻轻叹息一声……
杨珠萍看到萧魔,立刻哀声叫道:“萧魔,我全家的人去了那里?”
原来杨珠萍回到庄院时,竟然如萧魔所去,已经生生惊人的巨变,整座院宅静悄悄的,骇人的是院内正中竖着一支竹杆,杆顶高挂一盏丧灯,杨珠萍大惊疾呼的奔入大厅,那知厅中景物依旧,但人事全非,杨珠萍立刻奔入内院,竟然整座院落皆是人去楼空,太极掌韩青苍,以及李玉虎都不知去了何处?
如果说杨沧鹤在这极短暂时间里,尽速他遭避祸,但他不能说片刻间连婢女仆人两走一个人不留。
杨珠萍找遍整座庞大家宅,遇不到半个人影,立刻展开身形追寻整座洛阳城,她想!自己父亲若真的他遭,定然还走离不远,那知她寻追到城外一里方园,仍然不见父亲的下落。
萧魔眼见杨珠萍脸上惊惶凄凉之色。不禁微然叹道:“杨小姐,你是不是已经回过府中?”
杨珠萍历声叫道: “萧魔,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我呀!”
萧魔摇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珠萍叱喝道: “那你怎么事先知道巨变迹象?”
碎肠剑王寒天向杨珠萍问道: “令尊家小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快带咱们去看看!”
辣手毒针唐琪生怕杨珠萍刁;认识王寒天等人,立刻接声说道: “杨家妹子,这位便是峨嵋三侠的王掌门。”
杨珠萍闻言立刻整容向王寒天行了一礼,说到: “王大侠不辞千里跋陟,赶来洛阳,小女子这边代家父拜谢了。……”
流星飞袖梅慧如,道: “你不要多礼, 到底发生何事。你快带我们去看看,玉虎不是已经来到洛阳了吗?”
杨珠萍深知峨嵋三侠,名望甚高,江湖经验丰富,可能会察出这些异样的如谜的事情,这时她抬头见萧魔凝目沉思,不禁轻哼一声,道, “萧魔,等待这些事项未明你们难逃责任。”说着,又转身对王寒天道: “王大侠,我家中数日来连续发生的怪事,全仗三位大侠维护。”
说罢,她转身要走,突然萧魔沉声说道: “杨小姐,现在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或者会发生惨酷巨变。令尊等人性命就更危险了。”
杨珠萍听得心头一震,问道。 “家父等人现在怎么样了?”
萧魔沉吟顷刻,道: “现在我也无法知道真相,但我只知令尊等人已都遭人所擒,性命极端危险。”
杨珠萍道: “你怎么知道家父众人,都遭人所擒。”
萧魔道:“当你回府之时,可是看到那些长杆丧灯,你是否还记得那白幡上写了什么字迹?”
杨珠萍一怔忖道: “是啊!那白幡上好像有着字迹,但因黑夜以及一时情急,没有注意着它。……”她念头一转,问道: “那白幡上说些什么?”
萧魔叹声道: “你不要问我,只要听我说就是了,令尊生死,只要过了今日中午。便可分晓。”
杨珠萍突然幽幽,叹了一声,道: “萧先生,你能够对天立誓,你不会向我存我存着什么阴谋?”蓦然那躺在地上的慕容刚挺身立起,接声说道: “杨小姐,本来我大哥仍要防止贵府惨酷巨变,但你们却处处认我大哥是敌人,所以我大哥一气之下,索性缩手不管。”
流星飞袖梅慧如,眼见慕容刚立起,不禁柳眉轻皱,忖道:“他的内功,怎么这般深厚,能够自动活转穴道血脉。……”
其实她那里知道慕容刚已经修得了上乘的内功,他刚才被梅慧如点中穴道,虽然全身受制,但因内功深厚,并没晕迷,他们所说的一些话,他都听得清楚,冷无邪将他放下,慕容刚立刻暗运血流,活转受闭穴道。
杨珠萍听了这话,沉吟一会目注萧魔,缓缓说道: “你当真不是为家仇而来的吗?”
萧魔这时脸色一片冰冷,淡淡道:“这个你去问令尊就知道。哼哼!杨小姐,你也不要以为我不是你杨家之敌,不过你放心,在我和令尊恩怨未了之前,我不容许别人杀害令尊。”
“现在你们大家请。”说罢,萧魔打手示意慕容刚走。
流星飞袖杨慧如,娇躯微幌,挡在萧魔前头,娇笑道:
“你要去那里?何不和咱们在一起,等到午后。”萧魔道:“当今敌人已经在监视咱们行动,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可能使敌人变卦,所以最好,你等也分成二路进入洛阳城,然后聚首“龙云楼”客店也请杨小姐代我定下一间小房。如果过了午时,我远没到“龙云楼”,你等就到杨家壮院。”
梅慧如挡住萧魔的用意,是怕萧魔独自溜走,此刻她转首望了大师兄王寒天一眼,只见王寒天微微领首。 众人虽然不信萧魔的话,难分散我,但目前连番诡秘怪事,令大家不得不遵照萧魔之话去做,于是峨嵋三侠,杨珠萍,皇甫华、唐琪陆续进入城内聚首“龙云楼”大客店。
慕容刚待他们离开后,问道: “萧大哥? 杨家当真已发生惨变吗?”
萧魔轻轻叹息一声,道: “如我猜想不错,那“魔声女”才是我之仇敌,综合一年来的际遇,她总是随后专杀咱们所要寻找的人。”
慕容刚眉头轻皱,说道。 “我们虽然尚来目睹“魔声女”真面目,但听其声音,年纪好像不会太大,怎么会说跟大哥家仇有关?”
萧魔笑道: “慕容弟,我是指幕后策划“魔声女”,的那人,当今我有两个推测,他们若非存心颠覆天下武林,就是有关家父那一役。”
慕容刚道: “我们现在要去那里?”
萧魔轻声叹道: “慕容弟,咱们找一个僻静地方,我传授你几招掌法。”
慕容刚问道: “大哥,你身上有病,而且大敌当前,还是不要枉费精力。”
萧魔道: “慕容弟,你既然知我身怀残疾,就该用心学习武功,要知我一旦惨死,那么一切身后事情,就将落在你的肩上,战胜强敌,虽然不是要全靠武功,但武功之二道,仍站着极为重要地位,所以我决定在百日之内,传授你速的精奥武功。”
萧魔说话,大步向东南方走去。
慕容刚紧随在他身后,心中百感交集,他默默向苍天祈祷: “但愿这位身负绝学的武林奇才,不要这般夭折。”
“他想:大哥的心痛残疾,当真无药医治?以他精深的内功,怎么不能控制这残疾?……”
慕容刚想到萧魔百日后噩运,不禁生出一种莫明感伤,暗自叹息。
二人走了半个时辰,上了一道山坡,抬头望去,群山拱立,绵延无尽;深冬暖阳,照着山峰上的积雪,反射出千百道霞光。
隆冬暖阳,峰顶积雪,这情景是何等美丽,但这二位年青人却无心欣赏那眼前的景物。
转过了两个山湾。到了一处耸立峭壁之前,萧魔方停下身子,回头说道: “我们时间已经无多,现在即刻传你掌法,因为你的掌力雄厚,适合练掌,所以我日夜苦思,综合天下各派掌学,创下八招掌式,其威力如何,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八招变幻都极其精奥,你要好好用心勤学。
说完,萧魔举掌缓缓拍出,一面接到: “我为着要保持精力,所以不蕴力劲,你只要记住要诀,式子就行了,也不要运劲出力。”
慕容刚素知萧魔性格刚毅,说一是一,绝无挽回余地,既然他经决定在百日内尽传我武学之事,怎样劝他,也不会使他收回,为着不使他精力消耗太大,慕容刚赶忙凝神学习,举手出掌。
萧魔脸脸沉凝,一面讲,一面不停的作武式授掌法。
慕容刚全神贯注,凝神听讲,一面以手作势学习。
学习了四招后,令慕容刚心生凛骇,原来萧魔这次传授给自己的掌法,竟都是自己地式的破绽,梦寝索秘,难以弥补的缺点,任何一招都是自己穹尽所有掌法,难以破解封架之学。
慕容刚虽然深知萧魔身负绝学,但他封於萧魔武功来历,却感到迷糊,他不知道这位跟自己同年不同月生的萧大哥、怎能负有这般绝学,要知武功一道须靠,时间、名师、天禀三个条件,若是少了一项,也难望大成。
慕容刚突然轻轻叹息道: “萧大哥,你身负天下绝学,如果能够以十年的岁月静养疗治残疾,我想定能使伤势复元。”
萧魔惨然苦笑,道: “难道我不会珍惜自己性命?唉……”
萧魔极尽凑凉的轻叹了一声,道:“关於我生命之秘,到达百日后,我会告诉你。”
慕容刚听得一怔,抬头望到萧魔眉宇间忧郁重重,不禁暗暗忖道: “他说,他的生命之秘,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刚虎目深注萧魔脸上,问道: “大哥,什么生命之秘,你现在能够告诉我吗?”
萧魔叹道, “我穹尽毕生精力,想想出一种药物。能够疗治我残疾,可是……”
慕容刚不容他说完,惊喜叫道: “萧大哥这是真的吗?你不会死!”
萧魔凄然叹道: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唉!其实我这冒险求生,可能要使整个天下苍生遭殃。”
慕容刚不解问道: “为什么?”
萧魔道:“你知道我这病乃是一种先天遗传的心病,此病可以说是万药无法医治,但厉尽数百日时间,寻遍医书经典却有一种方法能够治疗,只是这方法却会破坏掉我的脑神经组织。……”
慕容刚听得暗自叹了一会,忖道:原来如此,所以大哥不敢下手治疗,一个人若脑智丧失,变成白痴疯子,那真比
死还痛苦。”
萧魔叹道: “如果我脑神经破坏后,变成白痴,没思想的人,那便无关系,最可怕的是……”
萧魔说到此处,陡然停住,慕容刚问道: “最可怕的是什么?”
萧魔沉声道:“我会变为一个残酷凶暴的杀人魔王。”
慕容刚大惊道: “怎么会这样?”
萧魔道:“因为你不知我要用什么方法医疗,所以不知这事情可怕的后果,一年来,我就在决定如何将这病治好,总是犹豫不决。”
慕容刚道: “大哥当真会有这可能吗?”
萧魔突然放低声音说道: “慕容弟,你知“物极则反”的道理?我疗治心痛残疾方法,便是利用这个道理,以天下间剧烈毒药,麻醉神经,现在我已经都将药物准备好了,到时候我就赏试一下,万一我药物用错,真的变为凶暴,那么你就立刻将我杀死,这样就不会造成大害。” 慕容刚道: “我怎么知道你药物用错或对?”
萧魔声音又更加放低,道: “这是一个秘密,并见到今后天下武林命运,如果在我吃下药物醒转之时,双眸神光惨绿,就是证明残暴之性,那时你就要立刻将我杀死,如果眸了神光跟常人一样,就是医治成功,如果……”
他语言音未完,突然脸色大变,历声喝道: “是谁?”
喝声中,萧魔身若雪奔电闪向一道山坡上追去。
慕容则转头看去,那山坡上便无人影,但他生知萧魔武功奇高,耳目锐利,所以也长身追上山坡。
那知山坡也无人影。
萧魔这时急声说道: “慕容弟,我已经发现有人,而且武功极为绝高……”
语音未完,他又疾速奔下山坡。
慕容刚迅快的展出绝顶轻功,跟着下了山坡,他和萧魔相处极久,但从来没见今日这般惊急之色。
萧魔飞下山坡,向一道弯奔去,突然看到一道丘岭上缓缓走着一个青衣人。
萧魔历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那知丘岭上的青衣人,像似没有听闻到这句话,脚步轻行,已经下了丘岭,隐没身伤影。
萧魔身若旋风。奔到丘岑之上,竟然呆呆站在那里。
慕容刚随后而上,抬眼望去,只见那一片无际荒原草野,尽入限底,数十丈远处,隐隐可见缓步轻行着一位青衣人影。
慕容刚心头大骇,刚才青衣人在岭上,怎会在一刹那间,达到数十丈开外,而且见他不是缓步轻走吗?
萧魔突然喃喃轻语道:“……旋风有声,飘於无形,轻轻功绝顶,步履飘逸,举重若轻,形缓实快……”
“噢!慕容弟,这人的轻功,像似已经到达极点,谅我也追不上,可是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人离开。……”
就在这一阵说话工夫,萧魔抬头再望去,那青衣人竟然已在艳阳光下消逝。
萧魔本是要追出的身子,陡然停止,凄叹一声,仰脸去,凝首沉思起来。看他脸上神色,罩满无穷忧郁。
慕容刚见那轻衣人绝顶轻功,也感到无比震惊,但他见萧魔这种神色,亦感到难解,不禁出声问道: “大哥,这青衣人,你认识吗?”
萧魔摇摇头叹道: “若是认识他就好了!好不绝快的身法,竟然令我无法看清他的脸目,他的身形不高不矮,身轻飘逸出群……看似年轻人,当今江湖武林怎会有这种高手……。”
慕容刚道: “大哥,青衣人走去方向,仍是洛阳城,可能我们在城内寻到他。”
萧魔这时脸色一片凝重,沉声说到: “这青衣人如果是魔声女一派的人,那就糟了。”说着,他又转身对慕容刚道:“慕容弟,你知道这人若是听去我的生命秘密,那我就注定要死不可了。”
慕容刚道: “这话怎么说?恕兄弟愚笨,难懂深意。”
萧魔铮 然惨叹道: “慕容弟,你有所不知在我服下毒药清醒之时,若有恶人利用摄神遵引术,指示我一些凶恶残酷事,那么我立刻会变成有理性的杀人魔王,完全遭人控制利用,所以这事情不能为人知道。
现在我们赶快追去,务必要察出青衣人的来历,照我心想这青衣人大概不会是“魔声女”派的人,因为他的武功好象高过於魔声女。”
语毕,二人立刻展开轻功向洛阳驰去……
半刻工夫,已到洛阳城外,这时已将近己时时分!
萧魔道:“咱们先到“龙云楼”客店再说!”
龙云楼客店,乃是洛阳城内第一大客店,占地之广,举国有数,院落重重,房间不下四百余问,是一食宿两便豪华的旅店。
萧魔和慕容刚进入客店,立刻迎来店小二满脸陪笑,道: “二位少爷是不是要住店,本店容有举国僻静幽雅院子……”
慕容刚不容他说完,挥手说道: “咱们已经有友人代定下院子,请你……”
这位店小二象似已经得了杨珠萍指示,不容慕容刚说下去,立刻陪笑道: “两位少爷我等你们好久了,在下就带两位少爷去。”
店小二说罢,立刻转身引路。
这龙云客店果然不凡,气派万千,小道皆是铺以青砖花石,道旁矮松林立。每座小院门户,皆排列六盆寒菊花草。清雅绝幽。
正走之间,慕容刚突听到萧魔以传音入密的语音,说道: “慕容弟,我又发现那青衣人出现在前面第三进小院内。”
慕容刚闻言心头一惊,举目望去,只见面前七八丈处,有一座院墙绕着的三所房子,却不见半个人影!
店小二突然回头笑道: “两位少爷,杨小姐和几位朋友,分住在左右两间小院,中间是留给两位爷的,杨小姐已经吩咐过,没听他指令,小的不可擅进院子,所以请二位爷多多包涵。”
店小二说罢,即时转身退去。
萧魔听说杨珠萍就住在这所独立药落,心头大惊,他随着飘身进入左面那间院内,连门也没叫一声!
慕容刚见萧魔进入的院子,就是他说那青衣人出现的小院。他也敏感地觉得有事情要发生,随后而入,高声叫道:“杨小姐,我大哥已经来了。”
那知里面却没有半点回声。
突然听到萧魔急声说道: “慕容弟,你快进内察看。”
萧魔说话声中,人已上了屋顶,只见他身若旋风,快逾电闪雷奔,在这所独立院落疾速转了一周。
萧魔认为若是有敌踪,定难逃脱他极快的搜索,那知他失望了,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青衣人的影儿。
萧魔回到左侧院子,快步进内小厅,只见慕容刚怔怔站立那里,对着地面上发呆出神。
原来小厅白洁的池砖上,洒满不少血迹。
萧魔面色凝重,如电也似的闪进卧室书房。里面那有杨珠萍的人影,就除了厅上地砖血迹之外,再也找不出另外痕迹。
慕容刚道: “大哥,他们已经遭了意外。”
萧魔这时心情极是沉重,这当儿,饶是他机智超人,也陷入了五里雾中,闹得他二人六神无主。
呆了良久,萧魔才说道: “我们再看看另两间院子。有无另外痕迹。”
萧魔直进中间小院,慕容刚却到右间那所院子。
当萧魔进入中间小院,他立刻看到台阶上落了一方白罗帕,他立刻低声捡起,还没有来得及察看,猛听隔间院子传来慕容刚喝声?以及一声闷呼……
萧魔大惊,人已飞过中间矮墙,一掌让身,一掌防敌,飘入厅中,目见慕容刚已经倒卧地砖上。
萧魔心中凛骇至极,以慕容刚奇高武功,如何会这般快被敌人击倒。
萧魔疾速察视慕容刚受伤之处,原来是被人点重穴道,
萧魔伸手推醒他的穴道:只听慕容刚怒喝一声,翻掌向萧魔击去。
萧魔闪僻开慕容刚掌势,说道, “慕容弟,是我。”
慕容刚见是萧魔,怔了一怔。才道: “萧魔女,又是魔声女。”
萧魔眉头一皱,问道: “刚才袭击你的人,是魔声女?”
慕容刚点头道: “不错,是个女人。”
萧魔见他没受伤,心下稍安,陡然忆起手中罗帕,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用代笔写着:“我本来对君等怀疑,此刻已经烟消冰释。……今强敌原伺,望君警惕。”连载第 三 章 英雄千岁
萧魔看罢罗帕上代笔留字,不禁满腹疑思,因下面并没有留名,她上面所说: “我本对君等怀疑, 目前已烟消冰释。……”以这句话的意思。有点迹象,乃是杨珠萍所留,但下面那句:“……今强敌环伺,望君警惕。”这一句却有些不像杨珠萍所留,若不是已经生变化枝节,那么他们去了那里。
慕容刚看了这罗帕留字,更是呆呆怔在那儿。
突然听到萧魔说道: “慕容弟,咱们快走。”
萧魔说着话,翻身急急走出客店。
慕容刚被萧魔这种举动,搞得真如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他跟出了客店,问声道:“萧大哥,咱们去那里?”
萧魔道: “慕容弟,你确定那袭击你的人是‘魔声女’?”
慕容刚恳切道: “绝对不会错是个女人,她欺身过来点我穴道手法,跟昨晚在杨家庄院‘暖红轩’书房袭击我的手法一样。”
萧魔闻言噢了一声,道: “这样说来,这人不是‘魔声女’。”
慕容刚道: “那么是谁?”
萧魔道:“可能就是那青衣人。慕容弟,你被点中穴道之前,难道连对方的衣着都没有看到吗?”
慕容刚脸色微晕,说道:“恕兄弟武功低浅,所以连对方衣着都无法看清。”
萧魔心中暗忖道: “以慕容刚现在的武功,已经是江湖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他竟然连续二次被人击倒。而连对方衣着都没看到,这人的武功真是不可忽视了……”
萧魔想着,说道: “那青衣人武功奇高莫测,而且好像机智异常,就是我二次见他,我只不过是看清他身上衣色而已,无法见他是男或女?”
慕容刚道: “大哥,你认为袭击我的人是青衣人?”
萧魔点头道: “根据我猜想今日袭击你的仍是青衣人不会错。但青衣人是不是‘魔声女’, 以及他的来历,我就无法猜出了,我们现在去杨家庄院,可能峨嵋三侠和杨姑娘等人,已经发生了意外。”
这时二人已经走出城内闹区,突然一条小巷内缓缓转出一骑骏马,是一匹青色高大的蒙古马。
上面端坐着一个身披黑色披风,头戴宽大竹笠的人。
我那宽大的披风,散垂在马背上,将他的双腿及马鞍都以遮去。
青马迎面而来,从萧魔和慕容刚身侧走过,马上人头也不转过一下,似是根本不知道路旁边有人。
直待那青马走过之后,萧魔突然咦了一声,转头望去,慕容刚也像似感觉有异,同时转头。
那知就在这一刹那间……
那匹青色高马已经消逝道上。
这一下两人心头大震,要知这匹青马由身侧走过,到二人转头这段时间,不过是瞬刻间,但这条城道相距转弯处叉路,也有二十多丈,怎么不见疾奔的青马,怎会眨眼间走出二十余丈。
所以萧魔和慕容刚看得同时愕在那儿。
忽听萧魔轻轻叹息一声,道: “慕容弟,你可看清楚马上的人么?”
慕容刚摇摇头道: “奇怪得很,我记得心己曾经看得很留神,但现在除了那匹高大马之外,却连一点可资追索的记忆都没有。”
萧魔又叹道: “马上的人是练有一种‘幻影变动身法’就是他站在我们眼前,也令人无法看清他面容体形。”
慕容刚奇道: “怎么武功中有这种武学?”
萧魔道: “这是极为绝高深奥的武学,源出於西藏密宗派武学,唉!数月来,好像整个天下江湖武林,都知道洛阳要发生大事,所以一些分布全国各地的武林高手,都在这洛阳城附近出现。”
慕容刚道: “萧大哥,到现在我仍然感到迷糊,那‘魔声女’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
萧魔道: “是一个颠覆天下江湖武林组织中的重要角色。我们虽然要知道的是他们主脑人物,但也要从她下手,可恨的是,咱们连‘魔声女’怎样形状,也都没目睹过,但是我的一切行动,完全露在他眼底!……唉!
本来我不存心跟她作对,所以这两年中都没注意他们,以致今日连连失策,毫无头绪。”
慕容刚素知萧魔自幼惨酷遭遇使然,今他性格跟人不同,他抱定一种不关已事,都不顾多管闲事的心理,所以那“魔声女”一年来,时时出现他身后,他也都不加察究。
慕容刚想罢,说道:“萧大哥机智超绝,武功盖世,谅这种魑魅魍魉之辈,,难逃大哥正义之剑。”
萧魔突然失声说道: “慕容弟,你将我看得这般推重,真使我心内感到愧疚。
走!我们快到杨家庄院,或者一棋走错,满盘皆输。”
片刻工夫,两人已走过数条冷静巷道,远远可见前面巍然矗立那一座全城第一的宅院。
萧魔陡然一手拉住慕容刚左手,闪身在道旁一株树荫下,低声说道: “这座庄院当今已经面目全非,凶险无比,我们暂时在这里稍待以视观动静。
慕容刚虎目扫视一下这座火院,艳阳中空,呈现出一片死般的沉寂,只见两扇红漆大门,紧紧关闭着。
突然慕容刚一眼看到大院中,第四进院房,树立一株高大竹竿,竿上高挂一盏丧灯,灯下一条白布幡随风飘扬,有如这座大院正在吊丧中。
萧魔沉声说道: “这景象跟昨夜完全一样,证明杨姑娘等便没先到这里。再经过半刻便是午时,我们暂时等待一会。”
慕容刚问道:“我们等会进去院内是要些什么?”
萧魔道: “院中那丧灯白幡。是‘魔声女’他们组织标志,指示午时要前来接人。”
慕容刚不解问道: “他们要接谁?”
萧魔道:“若我猜想不错,定是杨沧鹤等家小。”
慕容刚道: “大哥,我感到其中可能有诈,他们接人为何要选在午时。”
萧魔摇摇头道: “若不识此标志的人,有谁知道他们午时要来接人,而且他们选中大白天。更是出人意料之外的。
现在我只一点感到不明,就是杨沧鹤等还在庄院中没有?”
慕容刚道: “大哥昨夜前来不是说全院空无人吗?”
萧魔道, “推情测理‘魔声女’的手下绝对不能在昨晚极短暂的时间里,将杨家一百多口移到别一个地方,所以我算定他们是被藏在庄院,任何一个秘密之所。”
慕容刚头望望天色,道: “丽阳中空,午时已到,杨姑娘等仍然还没前来,咱们何不进去看看。”
萧魔点头说道: “你前去叫门,我绕到侧边跳墙进去,顺便察视四周,如果没有人开门,你前破门而入。”
说完,萧魔双肩微摇,人已如电疾闪了出去。
慕容刚缓步走向红漆大门,环顾一下四周,见萧魔人影已杳,我才举手拍击一下门上的铜环。
响声过后,半响,仍不闻宅院之中,有何声息,
慕容刚已得萧魔指示,当下双手用力一推。
但闻呀然一声,两扇红漆大门,突然大开。
原来这两扇大门,并未加栓。
向里望去,只见整座院落,一片幽寂,凄凉。
蓦然一阵凛冽寒风,从门外吹入,树叶响起一片沙沙之声,慕容刚好像感到这座庄院,倏忽变得一阵恐怖、险森。
慕容刚吸了一口冷气,缓步向那大厅走去,推开厅门,举目望去,登时惊得魂飞天外,呆在门口,半响说不出话来。
但见这所大厅已经全部变了,变得那般惨酷。
只见满厅低垂素帏,触目一片银白,但地面上却是一片血红,排列着数十具无头户体,鲜血淋漓。
正当慕容刚不知所措的当儿,忽听一阵冷笑传来,咬牙切齿说道: “好辣的手段,竟然残杀如厮。”
慕容刚转头望去,不知何时,身后竟然同时站着峨嵋三侠,碎肠剑王寒天,手佛千掌冷无邪,流星飞袖梅慧如。
流星飞袖梅慧如,满面寒霜,直对慕容刚走来,喝声问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萧魔去了那里?”
慕容刚的性格,外柔内刚,他听梅慧如这般大声叱喝,如何忍得下去,当下冷冷说道:“怎么一回事,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何必问我。”
梅慧如柳眉一扬,冷声一笑,道: “本来我就认定你和姓萧的,不是好人,果然不错,今日你如不说出事情真象,谅你也休想活着离开大厅。”
慕容刚昨夜在城外被梅慧如击伤,心中很是忿怒,这时见她不问青红皂白,满口雌黄,不禁动了怒火,轻笑道:“恁你们峨嵋三侠,难道能够难住我吗?”
千手佛掌冷无邪,裂嘴一笑,喝道: “小子真是不识趣,老夫等几年未下峨嵋、蛤蟆,赖虫都成了精……”
慕容刚大声喝道: “你口舌放乾净一点,你骂那个?”
千手佛掌呵呵一声大笑,右手檄里一抄,疾向慕容刚右腕脉门扣去,他满想这一手,定将慕容刚挚着。
那知慕容刚右手腕一沉,避开冷无邪的擒拿之势,飞起一腿,还踢过去,左拳随着飞踢的右脚,同时击出。
千手佛掌被慕容刚这拳脚齐施的连环猛攻,迫得向后退了一步。
蓦在这时,内院传来一声龙吟清啸。
慕容刚心中一震,他知道这啸声是萧魔所发,在询问自己身在何处,有无危险?慕容刚登时仰首发出呼应啸声,转身要走。
但听梅慧如一声娇笑,叱道: “小子,你能够逃得了吗?”
她娇躯一闪,举手一掌向慕容刚劈出。
慕容刚深知这峨嵋三侠武功奇高无论,当下冷哼了一声,疾快的劈出二拳,拳势出手,风声凌历。
梅慧如看得心中暗惊,她感到这二招奇奥无比,内蕴无穹杀机,一时间不敢硬接,转向左边退了两步。
原来慕容刚这两招拳法,乃是萧魔刚传他的拳法。
慕容刚借她后退之势,猛一挫腰,疾冲而出,快似离弦流失一般。
碎肠剑王寒天眼见慕容刚冲奔之势,不禁一皱眉头,沉声喝道: “倒下。”
嗖的一声,王寒天肩上长剑恍似天空闪电劈扫而出。
“嗖!”一声闷哼!
慕容刚身形幌了两幌,鲜血已由他左肩渗溢而出。
千手佛掌冷无邪已经追到,冷笑一声,举手一掌拍出。
慕容刚这时目眦欲裂。怒喝一声,转过身子,右掌一翻,硬接了冷无邪一掌。
但闻砰然一声,慕容刚被震得飞出一丈开外。
千手佛掌冷无邪,同时也被震退两步。
慕容刚大喝一声,探手从腰中摸出白骨长鞭,振腕一抖, “横扫千军”激起一阵强劲的啸风之声,横扫向追来的梅慧如。
碎肠剑王寒天,目睹慕容刚逃出自己绝历的一剑,随接冷无邪一掌,心中暗骂,忖道:“此人武功不错,留着终是祸患,不如借现在将他除去,以绝来日之患。”心念转动,杀机陡生。
这时慕容刚鞭影纵横,挟带着一片啸风之声,跟流星飞袖梅慧如斗在一起。
慕容刚明知自己决非峨嵋三侠的对手,但他此刻发怒出招,一条骷髅白骨鞭的变化,极是难测。
王寒出几次想下去,但却找不出下手破绽。
蓦然又是一声龙吟长啸由内院传了过来,一条人影恍似鬼魅,幽云,疾腾而到,他正是萧魔。
慕容刚左拳连续劈出三招,右鞭配合拳势,也扫出二招。
这三拳不但变化精奇,拳拳如铁锤击岩,巨斧开山一般.梅慧如登时被迫得后退了二步。
慕容刚收住拳鞭,转身跳到萧魔身侧,目见萧魔,他不惊道: “大哥,你怎样了。”
原来萧魔这时满手鲜血。那件雪白的衣衫,染满了鲜红血滴,他右手拿着那柄金蛇剑,滴滴鲜血还不断由剑尖滴落地上。
峨嵋三侠目见萧魔这种情状,他们各自目瞪口呆。
当然他那满身血滴,不是萧魔本身的。
但见他这种情形,可想像到萧魔杀人之多,以及惨斗之烈。
慕容刚本来以为是萧魔受伤,但见他神光湛寒,毫无受伤之状,立刻知道那是别人的血。
萧魔星目掠望了慕容刚左肩剑伤一眼,突然向峨嵋三快缓缓走去!
峨嵋三侠纵然是声望极高的武林高手,但见了萧魔这种骇人气势,真有些心寒胆战。
倏地,听到慕容刚叫声道: “萧大哥……”
萧魔立刻停步回头道: “兄弟,你是被谁所伤?”
原来慕容刚目见萧魔脸色, 已知他要向峨嵋三侠寻求报复,本来自己跟峨嵋三侠动手乃是一种误会,他素知峨嵋三侠,侠名卓著,如果萧魔再跟他们动手,那么这场误会,就更难冰清玉释了。
慕容刚怔了一怔; “大哥,这是一场误会。他们误会大哥是坏人。”
萧魔道: “兄弟,你不愿报复?”
慕容刚摇摇头,表示不要。
萧魔突然将那柄金蛇剑在脚上试了几下,抹掉血迹,还剑入鞘,说道, “车辚辚,马萧萧……我们快走。——”
在这时候,峨嵋三侠脸上各自一变,原来这时院外道上隐隐传来一阵辚辚车声,和阵阵马鸣声。
慕容刚听了此话,转身要跟萧魔离去。
猛听千手佛掌冷无邪,喝道: “你们要走那里。”
萧魔听到这叫声,倏地反身一转,直向峨嵋三侠欺去。
冷无邪举手一掌。直向冲来的萧魔前胸劈去。
萧魔身若鬼魅略微一摇,脚走弧线,仍然猛欺过来。
冷无邪冷哼一声,铁臂横扫。疾向萧魔拦腰击去。
这手横扫,无论萧魔由那个角度欺来,都无法让过这一击。
那知萧魔应变却极迅快,右臂一挫,随着点了出去。
千手佛掌平胸的左手,也随着猛推出去,疾扣脉穴。
两人交手,掌指一伸一缩间,极尽变化之能。
萧魔迅快的一沉腕势,避开了冷无邪的一击,无声无息的飞起一脚,直向冷无小腹踢了过去。
这踢出的一脚,看似平淡,但却使人有着大出意外之感,好像这一脚,在这个时机中,怎么也不应该踢出一般。
千手佛掌眉头一皱,疾快的向后退了两三步,大喝一声,摇发一掌。
这一击力道极是强猛,一股强轻的掌,直撞过去。
萧魔冷笑一声,立时举手硬接一击。
两股强猛的掌力,接触在一起之后,突然旋起了一阵急风,一声闷哼, 千手佛掌冷无邪肥胖的身躯一阵摇幌,退了三四步。
流星飞袖梅慧如,看师兄被震后退,猛然扑到。
但萧魔不容她有先出手的机会,举手一掌,直击前胸。
梅慧如见他一掌击过来,掌指交错,变化无方,手指袭处皆是自己身上要害大穴,大禁大骇。
猛听碎肠剑王寒天,大声喝道: “师妹,不要接招快退!”
王寒天袍袖一拂,倏地欺了过来,一指疾点而出。
这一击乃峨嵋不传的镇山绝学, “天剑指”,王寒天功力深厚,对此技已有数十年火候,指风之强,直可以贯穿金石。
慕容刚在旁看得忽然对萧魔担心起来,几乎要失声叫出;萧魔迅快的向旁侧横跨一步,身子横转半周,巧妙的让开了碎肠剑王寒天点来的一指。
他这身法看似简单,但却一种极上乘的武功看似容易,作去极难,王寒天脸色微微颤为了一下,对萧魔这身武功感到极深惊异。
千手佛掌冷无邪厉声喝道: “恶徒!”
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萧魔冷哼一声,右手一挥,一股强大潜力应手而出。
两股强猛的破空暗劲,悬空一撞,旋起了一阵急大的狂风,吹起地面上的沙石,落叶纷飞。
王寒天出声叫道: “二师弟且慢动手。”
千佛手掌冷无邪的掌力,已和萧魔掌力相触,立时觉出了对方力强大无比,心头微生惊骇,听得王寒天相询之言,
立时纵身跃到一侧,说道: “大师兄,有何吩咐?”
萧魔突然冷笑一声,抢先接道: “峨嵋三侠被誉为武林泰斗,今日三位如能聊手击败,不论胜如何,亦可替江湖留下一段佳话。”
左手一掌,遥遥拍向千手佛掌,右手却疾出一指,点向王寒天,左腿飞超,猛踢身侧的梅慧如。
王寒天大声喝道: “且慢动手。”
斜里拍出一掌,人却疾向一侧跃开。
萧魔冷冷说道: “你们可是害怕?”
碎肠剑王寒天道: “容我向你问几句话,咱们在动手不迟。”
萧魔冷冷道: “有什么好问的?”
碎肠剑王寒天,这时脸上一片肃穆,问道, “不知你是何人门下?”
萧魔淡淡道: “这个你不必问。”
王寒天脸色微变,又道: “听说你跟, ‘无影神龙’萧汉权有着关系,不知是你何人?”
萧魔听得脸上露出一股激动之容,颤声道: “那是家父,你认识他?”
碎肠剑王寒天,脸色倏然一沉,喝声道: “那你知道你父亲的恩怨关系吗?”
萧魔这刹那间,一段血淋淋的影幕……又呈现在他眼睑,他脸如寒冰,白中透青,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过了片刻,他才恢复镇静神情,淡淡道, “不知道。”
王寒天厉声喝道:那你为什么大肆残杀武林同道,血洗杨沧鹤全家。”
萧魔闻言仰脸望天,神来却变得极是悠。
慕容刚接声说道: “王掌门,你恁什么指说找大哥血洗杨沧鹤全家。”
流星飞袖梅慧如,冷笑一声道: “事实具在,你难道要争辩不成。”
萧魔这时抬眼望了望王寒天几次,欲言又止,突然他叫道: “兄弟,咱走吧。”
千手佛掌冷无邪,冷冷一笑道: “要走没有这么便宜,峨嵋三侠岂是白给人叫的。”
萧魔突然目扫峨嵋三侠一眼,说道: “我萧魔平生做事,从不为人所约束,什么事情也不跟人争辩,你们若诬我杀害杨沧鹤全家,请调查事情真相,再加上这一罪名不迟。……”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 “……如果今日你们强要留难我,哼哼,老实告诉你们,我从未和人动过十合之上,十合之内,必有人溅血在我手下,信不信由你们。”
萧魔说这一番话,说的庄庄严严。
他说完话,转身就走。
千手佛掌冷无邪身躯横移,挡住了萧魔的去路,疾发两掌,喝道: “我不信你有这么大能耐。”
萧魔被他这两掌震的向后退了两步,突然他脸上露出一丝杀机,欺身疾进,一指点出。
千佛手掌似想不到萧魔被自己掌力震退,竟还有这般快的反功,他闪避稍慢,被萧魔指尖扫中右臂,登时寸半身一麻。
萧魔一指击伤冷无邪之后,回手拍出一掌,劈在梅慧如左肩之上。
萧魔发掌??时,事先毫无预兆,以梅慧如的武功在他掌势近身之后,才有警觉,要退已经太慢了,只好运气左肩,硬接一击。
王寒天大惊喝道: “师妹,不可硬接。”
唰!的一声,一条剑光,疾速如奔电,斩向萧魔手臂。
一声闷哼,梅慧如娇躯向前打了一个跄踉。
萧魔人已飘出数十丈之外,和慕容刚聊快奔出庄院。
王寒天手中握着那蓝绿色寒光闪闪的碎肠剑,望着二人背影,呆了一呆, 良久良久,他突然长叹一声,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十年对剑,武林中已形势大变……”
他举手摸摸鬓前的几许白发,接道: “老迈了,这已不是我们逞雄江湖武林的时候了。”
这一句话,道尽了英雄气短,老大伤悲的凄凉晚承。
峨嵋三侠当年叱咤江湖,傲啸武林,但今日都因萧魔惊人的武功,为之气短,要知以峨嵋三侠之名,竟难挡住萧魔,这是一件多么今他们神伤的事情。
突然一个暗哑的声音,接道: “峨嵋三侠不用老迈悲伤,萧魔武功虽然超绝无伦,但三侠若能各出全力以生死作注,只怕未必是三侠的手。”
峨嵋三侠闻言,心头大惊,抬目望去。
那知这整座庄院中,却寂然无人。
流星飞袖梅慧如,喝问道: “阁下是谁。”
那现暗哑的声音,又响起说道: “武功一道,最重天赋,师承,若无名匠雕磨,虽璞玉难成大嚣,如果你们知道萧魔的师承来历,他真有这般绝高武功,你们就知道该不该了。”
峨嵋三侠这一下震骇至极,原来这次声音,是跟先前不同方向传来。
碎肠剑王寒天,脸色一片沉凝,说道: “峨嵋王寒天,今日真见高人了,不知这位高人如何称呼?
萧魔的师承来历,尚请相告,不胜感激。”
那个暗哑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尖细,说道: “萧魔乃是出白大悲………天山北……熊………海心……他身受天下各奇人薰陶,才能以弱冠之年,跟你们为敌……
那声音,似有若无,断断续续,峨嵋三侠竟然没有听清楚。
王寒天朗声说道: “阁下是谁?恕咱们没听清楚,请再说一遍。”
王寒天语音一落,又飘来那声音,道, “我………我身受萧魔剑伤已经快要死了……他是大悲……天山北……熊………海心……我是……我是……我是……”
这次他的声音,更是尖细,像是一缕游丝,飘渺空际,但一经被风吹动,若有若无。但前面一句,三侠都听清楚了。
到后来说到: “我是……我是……”真如同一个快要断气的人。
千手佛掌冷无邪,大声问道: “你在那里?你真的知道萧魔来历师承吗”
“那怪音停了片刻,又飘来道:“我………我就在你们眼前的院落中厅内,峨嵋三侠,快请进来,我将萧魔之事,告知你们……。”
冷无邪和梅慧如闻言,蓦向那座院房厅中飘去……
碎肠剑王寒天,见二位师弟走去,他正待举步。
蓦又传来那怪音,叫道: “冷无邪,冷无邪,梅慧如,
梅慧如,王寒天,王寒天,你们快来呀!我就在你们面前……”
这声音,跟先前又相异,声音尖细如牛毛。声调是凄凉,悲厉,但却有一种摄人心魂的魔力。
碎肠剑王寒天,被他叫了两声,他的声音倏地震动了二下,神智一片迷糊,恍似厉鬼在招人魂似的。
碎肠剑王寒天,内功已至相当火候,定力极深,江湖经验丰富,他在这刹那间,蓦然惊觉这是什么声音,蓦声叫道: “二师弟,三师妹,这是失传百年的‘回声谷’怪音……”
他喝声未完,冷无邪,梅慧如, 已经缓步走入那厅门。突听二声闷哼……
那冷无邪,梅慧如同时觉步脚步一阵踉跄,跌倒了下去。
碎肠冷王寒天,大惊至极,他迅快的翻腕拔剑——
就在这时,王寒天感到自己右腕,像似被蚊子,或是蜜蜂,轻轻叮了一下。
王寒天顿感双眼一阵发黑,头昏目眩。王寒天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乃是一代武学宗师,在这种生死交关的紧急关头,他想如自己要如何逃出性命,挽救万千武林同道性命……因他发现一个极端重大的秘密。
一声凄厉长啸,碎肠剑王寒天,翻身向院外疾驰而出……
他口中不断凄厉怪叫着!
身形如电往城外疾驰!
奔着,奔着………
碎肠剑王寒天倒下了!
他倒卧在洛阳城外以北的郊野道旁。且说萧魔和慕容刚火速奔出杨家庄院。
慕容刚看了萧魔白衣上的鲜血,问道: “大哥,你进入内院,会经遇到敌人吗?”
萧魔点头道: “我杀了他们十三人,但却无法*出杨沧鹤等的下落,除了十三位黑衣人外,也无法遇到另外一个人。”
慕窖刚眉头轻皱道: “这样说来,杨沧鹤的属下全是遭‘魔声女’手下所杀了。”
於是,慕容刚将大厅上所见的数十具尸体,以及跟峨嵋三陕发生误会的事,告知萧魔。
萧魔轻然叹道: “唉!我的性格就跟别人而异………从来不与人商量,交谈。
因为这样,所以常常误事,当今咱们要追综敌人定当极是困难,杨珠萍下落更是烟沉雾迷了。”
慕容刚突然说道: “大哥,你这身血迹。……”
萧魔噢了一声,立刻在一片小林中更换了一件青衫。
突然萧魔眼望自己身上衣衫,凄首沉思起来。
蓦地他低声吩咐道: “慕容弟,你快去借两匹牲口,在这边等我,我再道杨家庄院察视一次。”
萧魔说完,立刻展开轻功向杨家庄院驰去。
慕容刚知道他可能发现了什么诡异事情,於是立刻去借了二匹良驹,赶到原地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萧魔竟然还没有前来,他正想驱马到杨家庄院之时,突见阳光下一条人影,疾驰而至,他正是萧魔。
慕容刚问道: “大哥,有什么意外变化没有?”
萧魔摇头叹道:“难到他们真的走了吗?……不……不会,先前的马嘶,车辚声,定是防敌耳目的,慕容弟,咱们快追。”
萧魔说着话,长身翻越到马鞍之上.躯骑奔出而城门,落荒疾驰。
慕容刚听到萧魔自言自语的话,已略知头绪,他策骑和萧魔并肩疾驰。
突然听到萧魔大声喝道: “慕弟容,快展出‘一鹤冲天’转变‘凌云腾空’,往后飞跃。”
慕容刚听到萧魔这莫名其妙的叫声,不禁一怔,但他听萧魔声音如此紧急,当下也不敢怠慢,双脚一蹬马鞍挂铁,双臂一振,人已冲天升起,在空中他翻了一滚,身子曼妙以极的向后飞落。
在他身子尚未落地的时候,但听二声凄历的马嘶声响起慕容刚一怔,身子落地转百望去……
他不禁瞠目口呆,脸色一片苍白。
只见自己坐骑和萧魔的快驹,已经四腿齐腹而断,二颗马头也和躯体分了家,鲜血淋漓,洒落地上,
触目凄凉,惨酷至极。
慕容刚到这时仍然不知这两匹马如何死去……
他虎目掠望四周,竟无人影,眼下谁有这般能力,一下间将两匹骏骑,由腿砍断,马体和躯体分家。
萧魔身子落在道旁一颗杨树下,双眸闪出一片愤怒之光。
慕容刚缓步走到萧魔身侧,忽然他看到这颗白杨树跟对面一株松树,连结着二条闪闪银丝。
他登时大悟,知道这两匹马的死因了。
原来那两条银光闪闪的丝线,乃是银钢合金的丝线,犀利至极,二匹马绝快奔跑的冲力碰到它,当然死於非命。
慕容刚看得内心惊骇至极,如果不是萧魔眼光锐利及早发现, 自己端坐马鞍上刚好拦腰而断,慕容刚愈想愈惊,江湖中鬼域技俩,真令人防不胜防。
“铮铮!”二声脆响,萧魔拔出金蛇剑,将那两条银丝击断。
慕容刚抬眼望了一下马尸,叹声说道: “坐骑已失,不知要如何代步!”
萧魔沉吟一会,说道: “他们利用这二条银丝做耳目,哼哼,我萧魔可不会中计,慕容弟,我想敌人巢穴就在左近,咱们也不用马匹了。”
慕容刚抬目掠扫四周景物, 只见这是一片荒凉草原,遥遥数里不见森林,山峦,他不知萧魔为何说敌人就在左近。
萧魔微然掠望一下天色,说道: “现在已是中牌时分,转眼便是落日降西,今夜说不定经过一番血战,咱们就假借这段时间调息养神一会,也因为这样,敌人定会误以为咱们中计走错路途。使个令他们补不知鬼不觉。”
慕容刚道: “大哥,你已经知道敌人巢穴所在吗?”
萧魔微微一笑,道: “咱们就拔上这株高大白杨歇息二个时辰吧!”
说着,萧魔身若飞隼,笔直射起三四丈高,左手微按横空枝杆,人又升起三丈多高,翻身坐在白杨顶巅处。
慕容刚没有萧魔这份睥儿江湖武林的轻功,经过四次提气上跃,他才爬到顶巅面对萧魔叉枝杆坐下。
突然慕容刚向正东方望去!
身临高空,眼下景物,顿时一广,老远的地方尽入眼底,隐隐之间,他看见数里之外。像似有座农庄。
萧魔手指那边,微然笑道:“如我猜想不错,敌人巢穴,就在那农庄中。”
慕容刚心中无比钦佩萧魔的眼力,想不到他在树下,已可看到数里外之村庄,他朗声赞道: “萧大哥,我真佩服你。”
萧魔道: “韶光易逝,咱们赶紧总蓄锐,今夜晚是养我残疾复发的时刻,一切可能要依靠你的大力。”
慕容刚素知萧魔疼残疾,发作虽然不一定在什么时刻,但往往在夜晚发作,事先毫无预兆,所以他闻言立刻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当下凝目静坐。
萧魔也轻闭星目,缓缓调息。
这两位年青的武林高手,就在白杨树巅。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刚突然被一阵轻缓的铁蹄声惊醒,他张开双目,看见来路道口十数丈外一匹孤骑踽踽独行。
淡金色的落日霞光,映照在大地万物,那匹孤骑,赫然是平时所见那青色高马,马鞍正端坐着那位奇人。
慕容刚心内暗惊,抬头看见萧魔星目紧闭,他正想出声叫醒萧魔,耳际已经听到萧魔传音入密的语音,道:“我已经发觉了,不要出声,让他过来。”
慕容刚听到暗叫一声:“惭愧! 自己大哥是何许人物?怎会不觉。”
就在这时,那铁蹄声。倏然而上。
慕容刚举目望去,青色孤骑。竟然停止在十丈之外。
这时又传出萧魔传音入密声音,叹道: “这人机警绝人,武功高深莫测,他好像已经发觉咱们, 慕容弟,你穹视目力,看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形状的人。”
慕容刚闻言正待凝神注视,那知青色怪人,突然掉转马头,耳际响起一阵得得蹄声。
青色怪马,落荒疾走,去势奇快,眨眼之间,已在数十丈之外。
萧魔轻声叹道: “慕容弟,你可看清楚了吗?”
慕容刚摇头苦笑道: “影儿也无所追索。”
萧魔道: “此人若是我萧魔之敌,那真要伤透脑筋。”
慕容刚道: “大哥,那匹青马好像是一匹千古罕见的神驹。”
萧魔点头说道: “其形健若青龙,步似行云驾雾,确是一匹千里龙驹,但马上人儿,亦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慕容刚道: “大哥,这人行迹可疑,看来像似冲着咱们而来,使人感到奇怪的,这般诡异人物,怎么名不见经传闻。”
萧魔思索顷刻,道: “说不定今晚咱们又会遇上他。在距离夜幕不过是半刻时光,咱们该行动的时候了。”
说着话,萧魔由六七丈高的白杨树上,轻飘飘的滑下。
慕容刚随后而下,说道, “大哥,你今夜有心疼发作的迹象吗?”
萧魔摇摇头道: “不知道。”
他说了这句话后,抬眼望着西方那轮红日,放射出绮丽霞光,映照着浮云,大地万物,将整个世界,染上那短暂的美丽色彩。
眨瞬间,落日整个沉入西边峰头。……
萧魔的身躯随着那沉没的落日微微颤动一下, 口中喃喃梦艺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但这如云花一现的美,却是任何美,难得比得上的。……如果我能够将百日有限生命,加以缩短,那么在这更短的生命中,我就不会遭受残疾发作威协……。”
他的声音很小,虽然慕容刚听到了,但他却无法知道萧魔话中含意。
灰蒙蒙的夜幕,笼罩着大地。
萧魔和慕容刚并肩向正东的村庄驰去!
正飞驰间,萧魔倏地发觉荒原中,似有着别人奔驰,心头微惊,忖道: “难道我的行踪,早已有人发现吗?”
慕容刚这时也已察觉左侧二十余丈草原,有着夜行人飞飘的声音,速度奇快,轻身功夫像似不错。
这时那人好像也发觉了萧魔二人,轻叹了一声,立刻冲着慕容刚二人拦截了过来。
萧魔和慕容刚倏地停下身子。
那人目睹二人在这般绝快奔驰着,能够一下子停止不动,内心感到微惊。他陡然一个拧腰旋身,也在萧魔面前三丈外停了下来。
这时夜幕初初降临,星月未升,大地是一片灰黯,那人缓缓向前走了过来。口中朗声问道: “阁下是那个道上、朋友?”
萧魔目光锐利,已看清对方是位中年书生打扮的人,身着蓝衣,头戴儒巾,脸容英挺潇洒,双眸神光内蕴,但目光转动之间,却有一种不可*视的威严,显然是一位武林高手。
慕容刚见了蓝衣儒士一派正气,立知是一位侠义道中人,当下抱拳说道: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蓝衣儒士像似没想到慕容刚会反问自己,他突然朗朗笑道: “兄弟蒙受道上朋友送了一个外号叫: ‘日月金轮’。”
萧魔闻言双眸神光一动,接道: “失敬失敬,阁下原来是名扬天下,威镇中原的青龙帮后土坛主陈坤矶。”
“日月金轮”陈坤矶心头一震,暗忖道: “他们是谁?听他语气,好像不为自己名望所震悦。……”
陈坤矶轻声笑道:恕兄弟眼拙,不识两位少侠大名, 尚请能够不吝赐告。”
慕容刚本想张口说出姓名,但萧魔迅快接道: “今夜有幸得见青龙陈坛主真是欣慰,陈坛主向来坐镇帮中, 日理厅机,怎么星夜赶路,大概有着紧急要事,萍水相逢,咱们不愿打挠,就於此别过。”
萧魔说完话,轻轻握拳一礼,转身就走。
慕容刚听萧魔如此说,显然不愿陈坤矶知道自己采历,於是,他微然向日月金轮点头一笑,转身追去。
日月金轮陈坤矶,这一下可真呆住了,要知自己名号一经亮出来,纵然是跟自己有怨恨的一派宗师,也要低声下气跟自己寒喧儿句,想不到今夜却遇上这种毫不将自己看在眼上的人。
他心下暗怒,但机智的他,迅快忖道: “对了!他们可能非正派人士,生怕报出名号,必遭杀机……。”
日月金轮陈坤矶,想到此处,冷笑一声,叫道: “二位暂请留步。”
他双肩微幌,身若飘风由后追到,拦截着二人。
萧魔剑眉轻皱,冷笑说道: “陈坤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目桥,井水不犯河水,请你还是不要多找麻烦。”
日月金轮陈坤矶,突然一眼看到萧魔肩后金蛇剑,他蓦然仰声大笑,道: “原来是你,所以不敢报名亮号啦………
哈哈哈哈……”
慕容刚闻言,心知要糟,他马上抱拳说道: “陈坛主,请你不要误会,咱们因为身有要事,所以……”
陈坤矶这时脸上神色,突然罩下了一层寒霜,冷冷喝道: “你是不是“金蛇郎君”萧魔,哼哼!差一点我真要被你溜掉。”
萧魔脸上神色极端难看,默默不语,但双眸却露出一丝怒光,望着陈坤矶,慕容刚看得心中极是不安。
突然听到萧魔轻哼了一声,一语不发,转身又走。
陈坤矶哈哈一笑,道: “你们二人这般鬼鬼崇崇,真启人疑实。请恕陈某……”
他的话,未尚说完,突然一阵疾风袭来。
萧魔已经纵身欺回,左拳一扬,向陈坤矶当胸劈下。
慕容刚暗自一叹,你这人怎么自寻麻烦,要*我大哥动手,纵然你是名满天下的青龙帮总坛主,但也说不定能够胜过我大哥。”
日月金轮陈坤矶,看萧魔劈来的掌势,十分威猛,身躯一闪,让避开去。
萧魔性格怪僻,不出手便罢,一出手便使人不能喘过气来,他一击不中,紧随追去,拳脚齐出。
倏忽之间,连功五拳三脚。
这几招功势,不但迅快绝伦,而且猛锐异常,硬把陈坤矶迫得连连后退。
日月金轮被萧魔这数招快功,打得心中惊异已极,放眼当今武林极少有人说能够迫得自己永无还手机会,想不到今日遇上这种平生劲敌。
萧魔攻出八招后,冷冷一笑,后退三步,淡淡说道:
“陈坤矶,你的武功很不错呀,竟然能够一一避过我八招攻击,但是我如果再打下去,咱们就不分生死,不罢休。你请吧”
说完话,萧魔转头就走。
慕容刚感到无比惊异,他想不出萧魔今日却这般容让,要知萧魔向来是不这样容忍别人的。
慕容刚抱拳说道: “陈坛主你一生英名,得之不易,还是善加珍惜。”
说完,他亦转头尾随萧魔身后走去。
陈坤矶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他那里不知道慕容刚的话意,是劝说自己不要再出手,万一败在对方手里,那么数十年英名,便尽付流水。
几招相搏,日月金轮对於萧魔的武功,的是感到深惊,他没有自信能够胜他,这时呆呆站在原地,想拦住萧魔也不是,不拦也不行。
蓦在此时,东北方突然冲天升起一道火箭。
“轰!”的一声在空中爆炸开来,五光七彩的火光,夺目闪耀,美丽至极。
日月金轮陈坤矶目见火箭,脸色骤变,他已顾不得追袭萧魔,展开轻功向东北方向逸去。
萧魔道:“那支火箭,大概是“青龙帮”的信号。唉——
连中原武林独一无二的“青龙帮”后土坛主竟然落来洛阳,谅装林中各派要人,都将不远千里,赶聚此地了。”
原来这“青龙帮”,乃是中原道上的巨大帮派,帮中弟子分布大江南北,高手云集,势力雄厚,盖过中原九大门派“青龙帮”屹立江湖武林已有百年,历代帮主,皆是神龙见手不见尾的神秘人物,除了帮中要人,就是“青龙帮”弟子,也无法得知当代帮主是那一位,所以这“青龙帮”帮主之位,在武林上始终是令人感到诡秘,至今武林中人也不知“青龙帮”一共有过几代帮主。
青龙帮除了高高在上帮主之外,设有五坛,除了五坛主之外,尚有一位总坛主号令管辖帮中上千子弟,坛下设堂。因为“青龙帮”规律森严,所以百年来青龙帮弟子,始终为人所尊敬。
慕容刚突然轻声咦道: “大哥,武林中不是传说青龙帮主,向来不为江湖中人所知悉,神秘诡奇吗?”
萧魔点头道: “不错,你对这事有什么所思。”
慕容刚道: “那青色怪马上的人,会不会是当今的青龙帮主。”
萧魔沉吟一会,道: “我心内也有此怀疑,当今是江湖人物,波诡云谲,神秘莫测,通常是遭人所意料之外,唉!”
“但愿那人不是青龙帮主……”
慕容刚听得胸头一震,想萧魔为何说: “但愿也不是青龙帮主!” “难道萧魔以后会跟青龙帮中人作对吗?
正忖思之间,已来到村庄前面水田。
萧魔突然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自言自语说道: “水田,密林、孤宅、启人疑窦,乡村农庄,伟皇宅院,鹤立鸡群,引人注目,哈哈,必定是这个所在。”
慕容刚抬头望去,只见正东数亩水田之外,有一片密林,林内孤立一座高大宅院,如果不加以细看,真难发觉那边有住着人家。
慕容刚听了萧魔的活,心下暗惊佩萧魔机智见解,洞悉分毫。
萧魔抬头掠望一下天色,说道: “现在刚入夜不久,谅他们还没派出守夜人,咱们大可毫无愿忌的过去。”
慕容刚深知萧魔为人机谋百出,料事如神,当下跟着他身后缓缓向那片密林走去,果然这是一座深宅大院,屋瓦砖墙,堂皇秀丽,但却显得一片沉寂、险森。
大院四周围树木幽深落叶积尺、花草遍地,慕容刚抬眼掠望了这所大院,到处一片漆黑,寂然无人。
他不禁暗自忖道:“这次大哥可能猜错误了,这院子虽然看去有些特别,但是到处显得险气森森,可能是一座荒废很久,无人居住的院子。
慕容刚转眼望着萧魔,只见他脸上却露出一片喜色,突听他低声说道: “咱们绕着后院过去,必有发现。”
二人转身功夫,都已呈绝境,踏叶无声,眨眼间,他们绕了个数十丈长短的大院直径,来到后院,奇怪的这后院果然跟前面不同,院内满植花树,清香四溢,地面上片叶不落,像似经常有人管理打扫。
繁星闪烁,夜静似水,慕容刚心中感到奇怪,暗道:
“这个院子如真‘魔声女’巢穴,何以这等大意,毫无防范。……”
慕容刚心念未完,忽闻一声轻咳,从院中飘传过来,紧接着响起一阵步覆之声。
萧魔一经听闻这步覆声,脸色微变,他示意慕容刚快闪避,原来这步覆声,一下间已到了数丈之外,速度奇快至极。
萧魔轻功奇高,他这疾如海燕掠波一般,向前院落屋脊,疾跃而过,一闪而逝。
慕容刚要学萧魔身法,已是不可能,百忙中他转身想闪到屋角暗影。
就在慕容刚转身尚未举步这一瞬问——
那步履已到了身后,停止下来。
慕容刚心头一震,忖道: “怎么这般快!”
他只得又转身过来,抬眼望去!
只见六七尺身后凝立着一个全身黑衫的人。
这人的脸色和他衣着一般,黑得像刚从煤炭中挖出来,额下又留着长长的黑须。但两道眼神,却闪烁着透人心胸的神光。
慕容刚这时暗中提聚真气,两道眼神也冷冷*视着黑衣人,他知道黑衣人出手一击,可能自己无法挡受得了。
两人凝目相对,足足有一杯热茶工夫之久。
那黑衣人才冷冰冰说道, “你跟我过来。”
黑衣人说了这一句话,转身就走。
慕容刚怔了怔,不知道自己是何跟他过去,正迟疑着。突传来萧魔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 “他误将你认是自己人,你就跟他过去吧,这人武功看来极高,不时要加以警惕。”
慕容刚听了话,立刻举步跟了过去,双目不断的察视四、周景物。
愈是深入内院,慕容刚心头愈惊,原来这条走廊每隔二三丈,就站着,一位劲装佩剑大汉。
慕容刚看得心中暗暗惊骇,忖道: “这宅院,看去毫无人迹,险气森森,想不到一进来,却是戒备森严。糟糕!
自己这样跟他过去,定会被察破真相, 自己要如何逃脱出重围。……”
慕容刚一面想着,一面抬目四顾,只见黑衣人步子奇快向前疾走,慕容刚暗中猜忖,这条走廊怎么这般长?……他也愈走愈快。
蓦地黑衣人停住身子,回首问道: “你身居本帮何职?”
慕容刚一怔。暗道: “他们是什么帮?……”
一怔之后答道: “舵主。”
在慕容刚心想,”江湖武林中一个帮会,定然设有许许多多小分舵,所以他随便答说:“舵主。”
黑衣人闻言突然迅快无比的向慕容刚抓来,说道: “胡说八道,本帮从不设舵位。”
慕容刚身手矫健,事先也有防备他这猝然下手,所以他一下间闪避开去,飞起一脚,踢向黑衣人小腹的“丹田”穴。
黑衣人咦了一声,速退两步,让开这一脚。
冷哼一声,猛地又欺上,右手迅速的劈出一掌,左手却施出大擒拿手法,疾向慕容刚手腕之上抓去。
慕容刚武功已是一流高手,他身躯闪动,竟然避开了黑衣人击来的右掌,和左手的拿。
黑衣人怔了一怔,道, “好小子,你是谁? 武功不错。”
呼的一掌,推了出去。
慕容刚跟黑衣人动手,愿意极多,他本来以为旁侧那些守卫会一哄而上,那知交手几招,走廊长道上的劲武佩剑守卫汉子,却有若未睹一般。
慕容刚大感惊奇,见他一掌劈来,无暇思索的换掌一按。
“劈啪!”一响,慕容刚当堂被震得后退三步。
黑衣人一击得手,立时欺身而上,右手挥舞之间,连功三招。
这三招出手之快,迅过流电,慕容刚被*得立时手忙脚乱起来。
耳际间响起了黑衣人冷笑之声,左手又连续拍出两掌,右手却疾出一招, “惊鸿离苇”当胸推去。
慕容刚被*得如走马灯一般团团乱转,眼看这一掌来势险恶,难再躲避,只有举手封去。
那知黑衣人的掌势,突然一转,易打为拳,立时五指一合,紧紧的扣住慕容刚右脉门,冷声喝道,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本帮弟子。”
慕容刚怒哼一声,道:谁冒充你们弟子?其实是你有眼无珠认错了人。”
突然一个清朗的语音传来问道: “费兄,你,在跟什么人打斗?时间尚差一个时辰,咱们要赶快着手布置了,或者便要全功尽气。”
黑衣人答道:“我捉到了一位行迹可疑的人,不知是敌人耳目,抑或是……”
那个清朗的声音,道: “点了他穴道?跟那些人囚禁一起。”
慕容刚本想出声询他们来历,但这黑衣人手指一落,穴道已遭人点住。
慕容刚内功深厚,穴道被点,人并未晕迷过去,他知道黑衣人叫来二位劲装汉子背着自己向那二位劲装大汉,刚刚走过一重院落,突然暗影中窜山一条绝快人影。
但听二声闷哼,二位劲装大汉同时倒了下去!
慕容刚的黑躯被来人一把扶住,反手拍活了穴道,慕容刚已看清他是萧魔,当下说道:“大哥! 他们好象是‘青龙帮’中人。”
萧魔道: “想不到‘青龙帮’小人,耳目尖锐,事先控制了这座宅院。”
萧魔说着话,将这两位劲装大汉拉到花树底下,说道:“走!我们找处隐蔽所在看热闹去。”
萧魔伸手握住慕容刚左手,一提真气,施展“九步升天”的身法,迅快绝伦的直奔过去,一口气奔过了三座四五丈宽的院落,来到一处花园大院中。
萧魔带着慕容刚隐入一处浓密的花树底中,道:“今夜这庄院之中高人。似是不少!”
慕容刚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本以为这宅院是潜伏着‘魔声女’的人,怎么却变为‘青龙帮’的人。”
萧魔道: “今晚上咱们可能算是白来啦!如果‘青龙帮’没有特殊人物布置此事,定难使‘魔声女’的人手中伏。”
萧魔说完话,凝目望天,似在推敲着一件十分为难之事。
慕容刚素知萧魔每当遇到什么重大疑难之事,总是这般苦苦思索,但每当他思索一次,必有成果,所以慕容刚不敢惊他, 自己脑海里也泛起数个念头,心想: “杨沧鹤、韩青苍、李玉虎………等人,如果不是为‘魔声女’所掳,怎么会这样神秘失踪……魔声女,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思索来完,突听萧魔叹声道: “好厉害的魔女,差点我真要中计。”
慕容刚问道: “大哥,你想到了什么可疑的事?”
萧魔沉声说道: “青龙帮中人一个也没有到达这里,那些人完完是‘魔声女’的手下,她目的要布这疑兵之计,拖延时间,好撤退人手。”
慕容刚仍然仍然听不大懂,道“为什么?”
萧魔道。 “走!咱们又慢‘魔声女’一步,她又将杨沧鹤等人转道运回洛阳城杨家庄院中”
突然一阵桀桀冷笑声响起,说道: “萧魔,不要走!”
花园大院中缓缓走出那位黑衣人来,身后同时出现了十八位佩剑定装大汉,慕容刚认识这些大汉皆是分站那走廊上的人。
萧魔面对那黑衣人,冷冷问道: “你在,‘魔声女’手下是个什么职位:?”
黑衣人黑炭似的脸容没有一丝表情,道: “你要。知道吗?反正你今夜难逃这宅院一步,告诉你无妨,老夫和属下十八人是‘魔声女’亲身近卫。”
萧魔点点头道: “很好。那你是否能够再告诉我关於‘魔声女’擒拿一笔指天杨沧鹤,意在何为?”
黑衣人险气森森说道: “武林三宝。”
萧魔在这刹那间,突然发现一件有关家仇极端重要的事情。……
他脸上立刻掠现出一丝平生难得的微笑,说道: “本来我要半个不不留的诛杀你们十九位,现在我能够留下你们全部生命。”
黑衣人嘿嘿!冷笑二声,道: “我的主人‘魔声女’,有些胆寒你的武功,但我却感到你之技平泛得很。”
萧魔微微一笑道: “你不错是魔声女的得力手下,机智奸滑百出,可惜我不会中你诡计。………兄弟,我们走了。”
黑衣人冷森森一笑,蹲身直向要走的慕容刚扑了过去。
萧魔举手一掌, “金豹露爪”当胸劈去。
这二招甚是平凡,但出手劲道十足,威势极猛。
慕容刚转身向院奔出!
那十八位劲装大汉,身形闪动, 齐向慕容刚围扑过去……
但是萧魔一声大喝道: “兄弟,方向洛阳城,我随后即至。”
我身若鬼魅幽灵,扑向那十八位大汉,双拳连环击出,拳如随风飞絮一般,倏忽之间,连续击出八拳。
这八拳一气呵成、浑似一体。
但向闷哼连声,有七八个大汉被萧魔拳风劈倒。
一声震动苍穹的长啸,萧魔身如天马行空,疾速向院外射出……
黑衣人目睹萧魔离去,脸上泛出一片得意笑容。
蓦然一缕娇脆的声音,由这听院房传出,说道: “费神,你能为南声天所器重,独当一面,确是有独到之处?不过这萧魔,并非一介武夫,他不但智谋百出,机诈过人,而且料事如神,只怕你这种调虎离山之计, 难以瞒得过他……”
黑衣人费神,突然沉声喝道: “你们十八人赴快分布院宅四周把守,若发现可疑的人,立刻报警……”他说完话,缓缓转身望去!
只见数丈外院室门口,凝立着一位黑衣人,当下抱拳遥遥一礼,道: “费神,奉南声天王之命,在此迎接魔声女,若有怠慢之处,尚请魔声女,玉手施恩。”
魔声女冷冷一笑,道: “费神,南声天王有霸主旨谕传示我吗?”
费神道: “不错。霸主有手令交给南声天王。”
魔声女道: “南声天王,何时到达。”
费神道: “南声天王身荣霸主要职,日理万机,可能会延迟而至,尚请‘魔声女’不要见怪。”
魔声女道: “南声天王乃是霸主四大天王之一,职荣位尊, 我‘魔声女’如何敢见怪。好吧!天王如果到达再通知我一声。”
魔声女说完话,举步向那房室走进。
费神遥遥向魔声女抱拳一礼,立刻转身飞上院房屋脊,身影微幌即逝。
在这座大花园的院内花丛之后,依然蹲着一个人,他不是萧魔,是谁?
突然见他伸手微招,一条人影疾速由矮墙翻落,他是慕容刚。原来萧魔果非凡夫,本采他对於魔声女有无在此院宅中,存着一丝怀疑,因而他想出一个证实的方法,将计就计,在黑衣人费神出现挡住萧魔之时,萧魔已经敏感到觉得魔声女,确实在此地。因为慕容刚的行踪败露,所以萧魔心生一计,故意说出魔声女返回洛阳城之话。
其实,他却以传音入密的语音,嘱咐慕容刚立刻转回这院宅,这样能够给敌人一个诡秘莫测。
慕容刚望了萧魔一眼,低声说; “他们到底是那一门武林中人,有这些怪怪异异的称呼,什么霸主、天王、魔声女,真如同妖魔鬼怪。”
萧魔道:“他们这种怪异称呼!可混淆人们耳目,叫人不明所以,其实江湖上的事,无奇不有。”
慕容刚道: “令人震惊的,魔声女竟然不是他们组织的首脑,” 萧魔道: “但已经是数一数二的要人。”
慕容刚突然问道: “那武林三宝,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蓦然,萧魔,伸手抓了慕容刚一把。
慕容刚赶忙住口,抬眼由花丛隙缝望去,只见屋脊上疾速飞落一条人影,他正是那位黑衣人费神。
这费神在这花园庭院转了一周,又疾快离去。
萧魔用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 “这费神武功极高,人又极工心计,咱们暂对不要多说话,改日我定传授你,传音入密的谈话方法。……”
慕容刚闻言当下不敢多说话,借机流目四顾,打量这雅致庭院的形势。这是个半亩地大小的花园,除了满植着珍贵的花木之外,还有一个人堆成的假山,假山下,有一个丈许见方的水塘,花园不大,但精致细巧,极具匠心。
庭院四周房舍连绵,每一间对准这花园的一面,都开着窗子,只要打开窗子,就可看到庭院全景,
唯独自己二人存身这片花丛,不在那些院房窗子视线之内,但由这花丛却能看到那边每一院房间。
慕容刚不断暗暗钦佩萧魔机智,选中了这个花丛。
这时万籁俱寂,夜,愈来愈深了。
萧魔我慕容刚,在这片花丛中,足足潜伏了二个多时辰。
黑衣人费神,也连续在这庭院出现了四次。
突然对面一间院室烛火一亮——一个女人背窗而坐。
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心事。
萧魔和慕容刚都知她是魔声女!
魔声女!
这个充满诡秘,狼毒的女人,到底是怎样一个而貌,萧魔和慕容刚都没见过。
这时只见她长长秀发,散披肩上。
夜风轻拂,长发微微的飘着。
背影上流现出是一位容貌绝代的佳丽。
慕容刚正看得出神之际,突听萧魔叫道:“糟了,她可能已经发观咱们……”
只见那魔声女突然由窗口轻轻跃了出来,她抬头望着星星,长吸了一口气,曼妙多姿的缓步向二人藏身之处,姗姗走来。
倏地!一阵夜行人飘风之声——费神又出现在院中。魔声女冷冷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费神恭声,道: “三更时分!南声天王已经驾到。”
就这这时,院中突然传来一阵步履之声。
魔声女玉手挽起长发,插好玉簪,说道: “就请南声天王到这座凉亭坐谈。”
她说着话,姗姗连步,走到假山上那座三角凉亭。
慕容刚这时缓缓暗吐了一口气,叫声; “侥幸!”
步履声,愈来愈近,突然问,庭院中出现了数条人影。
萧魔穹视目光看去,陡然他心中一震,脸色骤变。
只见院中鱼贯走出六个人,一位是费神,另外两位身躯伟宏的蓝衣大汉,再后头两位一男一女,竟然是峨媚三侠的千手佛掌冷无邪,和流星飞袖梅慧如。
殿后的,则是一位身着灰衣长衫的矮胖老者。
魔声女目睹这些人前来,立刻迎出亭外,娇声说道:
“南声天王好,咱们恐怕有三年没有见面了。”
那最后的灰衣老者,皮笑肉不笑的一裂嘴巴,发出一缕沙哑的声音,说道: “魔声女,辛苦了。”
魔声女迎接众人进入凉亭,让那灰衣老者就座,她才缓缓在对面坐了下来。
另外费神,和二位蓝衣大汉,千手佛掌,流星飞袖,却分站一侧。
慕容刚这时也看清了峨嵋三侠的冷无邪和梅慧如,他心头大惊。想不到到二人乃是南声天王属下,这实是有些令人不相信的事情。
魔声女抬眼望了望冷无邪,梅慧如一眼,娇声说道:“小女如果猜得不错,他们定是峨嵋三侠的千手佛掌和流星飞袖。”
那灰衣老者裂嘴笑道: “魔声女见识超绝,岂会不认识峨嵋三侠。”
魔声女道: “峨嵋三侠,在江湖上的威名远播,四十余年来,始终不衰, 自非一般泛泛之辈,南声天王有此两位高手,再加上天王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不论遇上何等强敌,也不足可畏了。”
那灰衣老者——南声天王微微一笑,手指着两位蓝衣大汉和费神,说道: “他们三人,那一位武功,不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哈哈哈……”
他说罢,突然纵声一阵得意的狂笑……
这人笑声沙哑,这一阵大笑!声震夜空,如同破锣,刺耳至极。
魔声女待他笑声一歇,突然幽声叹道: “南声天王,可知道峨嵋三侠,乃是当今中原武林九大门派,名望甚卓的高手,若是为人知道三侠为咱们所害,不但峨嵋一派,将全是咱们之敌,而且九大门派中人,更会全面起而相抗,今后咱们将愈显孤立了。”
萧魔和慕容刚听了这一番话,心内登时大悟,原来峨嵋三侠是遭他们听害。连载第 四 章 武林三宝
使慕容刚大惊的,以峨嵋三侠那种超绝的功力,如何会伤害在他们手里?
千手佛掌和流星飞袖二人看去,他们像好神智不宁,遭受人家控制!
那么掌门人碎肠剑王寒天呢?
灰衣老者南声天王,听了魔声女这番话,突然脸色一沉,说道:“霸主已经授权四大天王,向天下名个大门派进军,难道我首攻峨嵋三侠,还错了吗?”
魔声女道:“小女不便说天王此举错误,而是感觉此举有些欠妥,霸主派小女主要虽是着重武林三宝,其实是探查江湖武林倾向……”
南声天王冷笑一声:截住说道:“霸主已经等不及你的探察,所以号令我们行动了。”
魔声女道:“*之过急,可能会影响大局,那只是功亏一溃,得不偿失罢了。”
南声天王冷声喝道:“你近来胆了愈来愈大,连霸主之事,也敢批评。”
魔声女道:“这不是批评,而是事实。”
南声天王,遂微笑道:“本天王常闻人谈起魔声女武功绝人,机警无论,智谋百出,最得霸主宠爱……”
魔声女也微微一笑,接道:“南天王过奖了,只是咱们三魔女同样蒙霸主厚爱而已。”
萧魔和慕容刚听得眉头各自已皱,他们的组织好不庞大啊!,四大天王、三魔女、霸主,在这些话听来,萧魔已知他们的首领,就是那位霸主。
魔声女略微一顿后,接声道:“南天王,今日赶到洛阳,不知为了什么?”
南声天王道:“你不问,找差点忘记了,霸主派本人来探定你的消息。”
魔声女道:“是不是关於武林三宝的事情?”
南声天王点点头道:“不错,你追查武林三宝,已历三载,但三宝却没有一点下落………”
魔声女道:“南天王,是否说我无能?”
南声天王皮笑肉不笑,说道:“魔声女绝世才华,本人那敢说你无能,……倒是……咳!”
他轻咳了一声,又道:“只是本人奉霸王之命,特地来查察一番。”
魔声女听得粉脸色变,冷冷道:“难道霸主疑我不忠?”
南声天王淡然一笑,说道:“本来霸主要亲自来到洛阳,只因那边事多,不克分身,才命我前来,据实报告执掌刑规的血煞魔女。”
魔声女淡淡道:“霸主??小女之师,亦是我母,我岂敢忘恩负义,作不忠不孝之人,我若没有不忠之事,何怕天王调查。”
南声天王突然转首对费神说道:“你且退下,加强戒备宅院四周。”
费神恭恭敬敬答道:“是。”
立即退下,巡视宅院周围去了。
南声天王退费神后,便对魔声女说道:“本人对魔声女一向信任,那会妄加推测,不过传外风声,说你有不忠之事,有违霸主之命,这就不得不向你查问查问。”
魔声女道:“南声天王有什么怀疑之处,尽管问吧!”
南声天王道:“首先本人要问你这三年来所为何事?”
魔声女淡淡道:“追查武林三宝。”
南声天王道:“三宝呢,你已经追查出结果没有?”
魔声女道:“武林三宝已经到送呈霸主了,第一和第二宝也有了下落。”
南声天王道:“据说武林第一宝金蛇棱,你已经得到了。”
此话一出,隐藏在花叶中的萧魔和慕容刚,同时心头一震,想不得金蛇梭是武林三宝中的第一宝。
这件事,连萧魔自己也不知道:无怪乎自己每当走到那里,总是后面跟踪着魔声女,每当自己已打出金蛇梭,总是被人神秘拿去。
金蛇梭,到底有什么宝贵之处,名列武林三宝的第一宝?
魔声女道:“不错。四十七枚金蛇梭,我已经得到十七枚,但还差三十枚,所以这事迟迟未报霸主。”
南声天王轻轻呵咳一声,问道:“既然已得十七枚,而且确知在谁身上,为何不下手?”“血煞魔女,她一向执法如山,六亲不认,魔声女虽得霸主宠爱,但如犯了戒条,一样依法要辩。”
魔声女道:“我大姊虽然执法如山,铁面无私,但我并未犯法,大姊亦不会严刑*供。”
南声天王道:“你说设犯法,就给我说个清楚。”
魔声女怒声道:“当然其中有很多个原因。”
南声天王双目突然暴出一道威凌*人的神光,凝注在魔声女的脸上,冷声问道:“什么原因?你如实说来。我老实告诉你,武林三宝之中,以金蛇梭最为名贵,重要,霸主极端重视。”
魔声女冷冷道:“金蛇梭,是武林至宝,我如何不知道?……
哼!你问我为何砭砭没下手的原因?简单的很,拥有金蛇梭那人,乃是一个武功绝代的人。”
南声天王追问道:“是什么人?难道以你的武功,不能擒服他。”
魔声女冷然道:“最近刚堀起江湖武林的金蛇郎君萧魔。”
南声天王仰脸打一个哈哈,道:“我以为是那个顶天立地的武林高人,原来是个乳臭未乾的后生小子。”
隐藏在花业中的慕容刚不禁转脸望了萧魔一眼,他本来以为萧魔听了这话,定然会怒形於色,那知萧魔却有如未闻一般,脸上没有喜怒之色,是那么平静,不禁暗暗钦配萧魔过人定力。
魔声女冷嗤嗤一笑,道:“不是我长人家志气,灭自己威风,金蛇郎君的武功,谅你南声天王也不是他的对手。”
南声天王像似真的动了怒,双目眨动,神光暴射,道:“臭丫头……”
他在激怒之下,说出臭丫头三字,话出口,蓦觉不对,赶忙住口不言。
魔声女怒声喝道:“我口口声声,尊你天王,你却倚老卖老的出口伤人。”
慕容刚心想:两人这番相骂起来,会有好戏看了。
那知南声天王却没出声,停了片刻,才说道:“既然你的武功不如萧魔,为何不报告霸主,派出高手追杀他。”
魔声女道:“事情没有这般简单,若说派人,萧魔岂也是一个高人对付得……”
南声天王冷冷一笑,道:“你左一句右一句,说那小子武功如何绝高,难道他武功会胜过四大天王,哼哼,外面风声对你传说纷纭,难道那萧魔和你……”
魔声女眉头一皱,道。“南天王切不可含血喷人。”她气虎虎的一顿又道:“哼!你知道什么,这萧魔武功绝代,学究天人,而且机智绝伦,乃是千古罕寻之奇才。……”
南声天王素知魔声女,聪慧过人,智谋绝世,性格冷傲,向来不佩服人,这时听她将萧魔说得有如出水云龙,穿天入地,不禁怔了一怔,道:“天下武林当真有这样一个人物吗?”
慕容刚听魔声女如此钦佩大哥,不禁暗暗心喜。
可是萧魔脸上,这时却罩上一层忧郁。
魔声女哼声道:“我怎么会骗南天王。……”
她顿了一顿,语音稍为缓和一下,轻叹一声,道:“其实我不下手除他,是有很多原因,虽然这萧魔武功绝人,但终难敌四大天王,或是我三姊妹,以及霸主。”
南声天王道:“三魔女之中,以你智谋韬略见著,不知魔声女有什么见解。请说出给本人听听。”
魔声女微微一笑,道:“我不下手夺他金蛇梭,一是他武功过人,我本身自忖不敌,二是他机智过人,恐怕打草惊蛇;所以始终以计,让他打出金蛇梭,我随后收梭,其实,最主要原因,萧魔其人在当今江湖武林中,乃是一个介於正邪之间的人,手段残酷狠毒,若让他多一日江湖武林,倒可替咱们除去很多正派高手,而且萧魔此人,我有心收罗他,若一旦他变为武林正派之矢后,最后他会人梭都归附霸主,这种长远良策,岂可急在一时吗?”
这一??说得南声天王,连连点头。
但慕容刚却目惊口呆。
萧魔脸上却泛出一丝耐人寻思的微笑。
南声天王道:“那么武林第二宝惊魂笔,是在谁的手里?”
魔声女道:“惊魂笔,数十年来失踪江湖武林,从没出现过,但我却无意中在一位绿林道朋友口里,得知杨沧鹤在二十余年前,亮过一支宝笔,因而经过不少时日调查,证实有此事,再从事推索杨沦鹤一笔指天外号,生含“惊魂一笔指天”之意,所以那支宝笔,为杨追鹤收藏不会有错的……”
慕容刚突然脑海里泛出一道灵光,心想:“大哥会经警告杨沧鹤三日内定有大祸,难道大哥事先也知杨沧鹤拥有那支惊魂笔么?……”
南声天王道:“本人已经搜遍杨家庄院每一个角落,但仍然不见惊魂笔,你之调查,不会错吗?而杨沧鹤其人又往那里去了?”
魔声女道:“杨沧鹤其人,我已派人快骑交送霸主发落,他的家小朋友等人,却困在此院。”
南声天王点头说道:“很好很好!一切做得不错,本人会照这些报告血煞魔女。”话声稍停,又道:“奉霸主之人命,你的任务由本人接掌,请将那十七枚金蛇梭交出来,你可回去向霸主报到。”
魔声女冷冷说道:“南声天王所云,小女本该照办,但霸主昔日交代,如果获得武林三宝,非霸主亲身接收,不得交给任何人。”
南声天王闻言,脸泛怒色,道:“怎么?你不信本人的话?”
魔声女道:“四人天王虽然位高权重,但为了遵照霸主。
的吩咐,恕我不能照办。”
南声天王脸色一变,挺身站起,冷声说道:“本人现有霸主权令旗,你还不信我。”
说完,探手入怀,摸出一支黄色的小旗。
魔声女眼见那支黄色小旗,突然娇身一阵颤抖,缓缓跪拜下去。
慕容刚看得暗暗心惊,那支黄色的小旗,竟然有这般威力,那么那位霸主,定然是一位三头六臂的人物了。
南声天王只见魔声女驯顺的跪拜下去,冷森森的得意笑道:“你赶快将十七枚金蛇梭拿出,立刻回去,到回声谷待命。”
魔声女站身起来笑道:“这杈令旗,代表我义母之权令,我自是无法反抗。”
突然一阵轻功飘风之声传来,那费神疾快奔到三角凉亭,叫道:“南天王……”
南声天王转身看了费神一眼,冷冷接道:“有什么事?”
费神道:“属下有急情禀报。”
南声天王看他脸上焦急之色,心头一动,缓缓说道:
“你说吧!”
费神道:“一里外水田中,发现青龙帮的人窥探本宅院。”
南声天王眉头微皱道:“怎么?青龙帮已经十余年不见在江湖武林行动,难道会有人来洛阳?”
他说这话,好像是在将自己说一样。
魔声女突然接声说道:“青龙帮,乃是武林中最大势力,霸主会经告诫说!在事机未成熟之前,切勿跟青龙帮中人发生接触。”
南声天王冷冷一笑,道:“可是霸主最近计划改变了,回声谷锐锋所指,就是势力最大的青龙帮。”
魔声女道:“既然如此,不知南天王带了多少人手前来洛阳?”
这一句话,像是击中了南声天王患伤,他凝立良久,似是正在考虑一件重大的难题,过了片刻,他才转身对魔声女问道:“你可知青龙帮有多少高手在洛阳?”
魔管女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惧怕青龙帮雄厚的实力,所以才退避此院,据我调查,不但青龙帮有五大坛主日月金轮陈坤矾出现洛阳,还有不少的天下武林聚集此地,可能一二日之内,会有更多的武林高手,不远千里聚首洛阳。”
慕容刚听了这话,心中无比敬佩魔声女耳目灵敏,想不到一些武林人物动向,都在她手掌之中。
南声天王突然轻声说道:“魔声女,本人以霸主权令旗留你二日,因本座人手还待两口才会赶到洛阳。”
魔声女冷冷一笑,道:“但在这两日,是你听我指挥或是我?”
南声天王沉吟了一阵,叫道:“费神!”
费神躬身答道:“属下恭谨候命。”
南声天王道:“你这里有多少人手?”
费神道:“就只有属下和所统率的二十一卫士,以及魔声女的贴身待卫长铁骨扇候天王。”
南声天王道:“你代我选派六位身手娇健的卫士,等会本座跟你出去剿除外面窥探的人。”
费神答道:“属下谨领上谕。”
转身而去。
南声天王这时回头对魔声女说道:“本人权限高於你,何况我受赐有霸主权令旗,你自然接受我的指挥,现在我命你即刻交出十七枚金蛇梭。”
魔声女望了望他手中的黄色小旗,轻哼一声,道:“看在权令旗上我接受你要求,但待我面谒义母后,自会跟你算账。”
说着,她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精致玉盒,道:“十七枚金蛇梭全在玉盒内……”
她语音未完,突然一条绝快的人形,急闪过来。
这人来势奇快,伸手疾向魔声女左腕之上抓去。
魔声女心头大惊,她已知道遇到空前劲敌,她突然一个转身,闪避出去,三角亭之外,借这转身之力,她已将玉盒藏入怀中。
但来人冷笑一声,急追出亭外,一指急向她前胸点去。
魔声女这时已经看清来人,惊声叫道:“金蛇郎君萧魔!”
她玉掌翻飞,一前一后,齐齐拍击过去。
这一声十分奇怪。既似两招合一攻出,又似一招并出。
萧魔冷哼一声,道:“我前来拿回十七枚金蛇梭。”
他身子忽然一侧,左掌立胸推出,右掌从下向上托去。
萧魔出手这一推一托,奇奥至极。
他左掌推出,将近魔声女之时,突然一挫手腕,掌势顿然一住,含蕴的内劲,随着那一顿之势,疾冲而出,一股潜力,直向魔声女前胸撞去,右手托势,鱼龙双化,由慢转快,斜里一翻,双成擒拿招数,紧随左掌的暗劲而出。
“唉哟!”一声惊叫……
魔声女的左肘“曲尺”穴,已被萧魔右手二指扣住,全身顿时麻木,突然魔声女左肘一弓,已经点中她的“期门”穴。
萧魔由出现,到追出亭外,出手擒拿住魔声女,这几个动作,可以说快有如同雷电奔闪。
待亭中的南声天王追到亭外,魔声女已为人所擒。
呼的!一缕劲风锐啸声起……
南声天王一掌疾速劈出。
萧魔左掌轻挥迎去……
“劈拍!”一声暴响!
萧魔右手仍然刁扣着魔声女肘间关节,旋身退出丈外。
他将魔声女的娇躯递给冲来的慕容刚,喝道:“慕容,弟,抱住她。”
慕容刚微一迟疑,忙将魔声女娇躯抱在怀中。
南声天王似被萧魔这种惊人武功所慑,劈出一掌后,竟然没在出手攻击。
萧魔以为南声天王会再次攻击,所以尽快将魔声女交给慕容刚,这时见状,立刻叫道:
“慕容弟,咱们快走,此女作交换杨珠萍的人质。”
突听南声天王低声啊道:“冷无邪,梅慧如,快截住他们。”
那始终像似木偶的千手佛掌和流星飞袖,听到喝声,身若飘风,由凉亭上飞跃而下。
南声天王速度更快,横跨两步,拦在萧魔身前。
萧魔右手忽然一伸,食中二指疾向南声天王前胸点去。
南声天王左手一挥,“腕底翻云”横斩萧魔脉门。
萧魔冷笑一声,突收指势,身躯一旋,从身截住冲向慕容刚的冷无邪、梅慧如、和那两位蓝衣大汉。
萧魔似是展出了武学的峰巅,左掌右拳,发出凌历绝伦的攻势。
掌声拳劈,倏忽之间,向四位绝代高手连攻七拳八掌。
这一轮急功,竟使冷无邪、梅慧如、二位蓝衣大汉丝毫设有还手的机会,被*退三四步。
高手相搏,争的就是掌指双变瞬间。
待南声天王收回一斩之时,萧魔已经又*迫冷无邪等。
这时慕容刚已经抱着魔声女,如电也似的奔出院墙。
南声天王连番被萧魔拦住,心中已动了真怒,一跃过来,举手一掌,无声无息的当胸劈到。
萧魔目见慕容刚离去,心里已安,双肩微一晃动,人已后跃出丈外。
南声天王一击末中,招数随变,双手护胸,疾追过去。
萧魔冷笑一声,不待南声天王身子站稳,兜头一掌,直劈过去。
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随着他挥动的掌势,直撞过来。
南声天王双掌齐翻“迎云捧日”硬接萧魔掌力。
两股劈空掌力,悬空一接,周围荡起一阵急旋的气流。
萧魔冷冷说道:“不错,好掌力。”
他身子急然一旋,横向左侧移开五步。
这时院中人影骤闪,费神带着六个劲装大汉,疾奔而到。
南声天王大声喝道:“费神,你带属下快去追拿敌人,魔声女被人擒了……”
萧魔冷声笑道:“你们等会再去追,现在接我几招。”
萧魔身若魔影,疾欺而上,双拳连环击出,拳如随飞飘絮一般。倏忽之间,连续向费神七人击出七拳。
他这七拳,怪异至极,打得费神七人手忙脚乱。
南声天王看萧魔这般神勇,气得混身发抖,暴喝道:“本座今日若被你逃离此院一步……”
他喝声末完,跃身疾扑萧魔,他这时见对方武功高强,尽出所学,掌指伸缩,变化无穷。
倏忽之间,攻出一十三招。
萧魔在这十三招中,悠间的封解开去,但他也感到这南声天王武功的是惊人。
南声天王一眼看到费神等人,还呆呆站立原地,厉声喝道:“你们怎么还不追击敌人去!”
萧魔冷声笑道:“南天王,我兄弟已走远,我也要走了!”
语音中,呼呼连续劈出三拳。
三拳专攻南声天王一人。
这三拳不但变化精奇,而且拳拳如铁锤击岩,巨斧开山。
南声天王明知萧魔攻出这三拳,就会离去,但仍然被迫的连连后退。
萧魔哈哈一声狂笑,道:“我走了!”
突听南声天王厉笑道:“你能跑得了吗?”
萧魔已经转身要走,蓦感耳际响起一缕怪音,像似蚊声,或蜂声。
机警绝伦的萧魔,已经敏感到那是一种暗器,所以他无暇思索,将身躯微蹲,人已离地一尺,倾斜飞出七尺。
动作虽然快逾闪电,但是萧魔已感左腿上,像似被蚊子轻轻叮了一下,若非他机警过人,根本是无法觉得自己中了暗器了。
而他感到这暗器,乃天下最奇毒暗器,所以萧魔潜伏体内的玄功,迅速的布满左腿,虽然是这样,萧魔也感脑部一昏,双目发花。
这一下萧魔内心震惊至极,他无所选择的余地,身若飞隼,扑飞出院墙之外,消逝夜幕之中。
南声天王眼看萧魔身影消逝於星月中,他呆呆怔立在当地。
天下间罕见几位武林高手,能躲过自己的“血蚊蜂”暗器,因它细小若蚊子,发出不产生太大声响,待人听到蚊蜂之声,但已重了暗器,端的是独步天下武林的暗器,连峨嵋三侠也齐齐中了这暗算。
武林间更没任何人,说中了“血蚊蜂”暗器,而能逃离厄运的。
难道萧魔设中暗器吗?……
南声天王抬头望着星空出神……
突然他怒声喝道:“费神,赶快出动全力搜寻萧魔,魔声女被他捉去,若不能寻回,唯你们是问。”
他喝声中,带着两位蓝衣大汉和冷无邪、梅慧如疾追而去。
且说慕容刚怀抱着魔声女,展开轻功奔出水田,落荒疾驰。
狂奔一阵,他陡然想起萧魔并没吩咐自己从那个地方走,等一会他如何寻到自己,於是他马上停下身子。
夜风阵阵,砭人肌肤,慕容刚隐隐觉得一阵阵香气,带着一缕热气,浸袭鼻际,他心中一震,知道这是魔声女的呼气。
魔声女,这个充满神秘离奇的女人,虽然她的名字老是响在自己的耳际,但她的面目,却从未见过。
这时她就抱在自己怀中,何不看看她到底是怎样一个面貌的女子。
想着,慕容慕不禁低头一看。
这一看不打紧,但却使慕容刚忽快的别过头去,心惊肉跳,六神无主,他差点将怀抱中的娇躯跌落地上。
魔声女,这凶恶古怪的名单,定然是一位丑极的野丫头。
但事实却不是,慕容刚迅快的一瞥间。
他看到一张令人心情摇荡,慑情夺魂的面容。
美!美得使人感到妖。
因为她双峰巅动,吐气如兰,眉梢含情,咀角带娇,加之那张沉鱼落雁,闭花羞月之貌,慕容刚不敢多看,逐别过头去。
虽然荒野无人,但慕容刚脸上已泛上一阵晕红。
他轻轻的叹息一声,努力控制摇荡的情绪,不敢再低头见她一眼。
突然一个亲切的声响传来,叫道:“慕容弟,你叹息什么?”
慕容刚转头望去,只见萧魔不知何时已经到达面前三丈……
慕容刚生怕自己偷看魔声女被萧魔察觉了,脸孔通红,道:“大哥,咱们带她去哪里?”
萧魔沉吟一会,道:“他们随后追来,咱们赶快就近找寻一个隐僻之所。”
说完话,萧魔抬眼望了一下四周,立刻朝北方峰峦驰去……
大约走有半个时辰工夫,慕容刚突然发觉萧魔脚步愈来愈迟缓,心头一震,出声问道:
“大哥,你怎么了?”
蓦然一声轻哼,萧魔身子向前摔跌下去。
慕容刚大惊,叫道:“大哥………”
他扑了过来,突见萧魔头额角汗水如豆点般滚滚而下,
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肌肉微隐抽搐,像似极端痛苦。
慕容刚颤声问道:“大哥,心疼残疾又发作了吗?”
萧魔摇头道:“我中了暗器,绝毒………而且心疼又发作。………”
慕容刚听萧魔中了暗器,心中大惊道:“怎么?大哥中了毒药暗器?”
他欲将魔声女娇躯放落地上,蓦听萧魔急说道:“不要放下她,咱们快寻找一处休息的地方。”
慕容刚道:“大哥,我来扶你走!”
萧魔微笑道:“不必了,我还能够支持。”
慕容刚知道萧魔心疼残疾,一旦发作,全身功力虚脱,暗器剧毒定能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於是他迅快望了一下四周,此地已是丘岭峰峦,当下道:“大哥,咱们就在此地休息吧!”
萧魔摇头道:“这里不行,一旦敌人追踪而来,咱们就变成待宰羔羊………”
这时萧魔感到胸口微微阵痛,他心中大骇……
慕容刚也看到了萧魔惊急脸色,当下抬头四顾,突然他发现不远处,一片树林闪动一丝灯光,心头一动说道:“那边好像有户人家,咱们去看看。”
萧魔道:“那不是灯光,乃是武林中人的晃火熠子。”
慕容刚暗自奇怪忖道:“大哥也看到那灯光,他说那不是灯光,难道会是江湖武林中人,但他们在这荒山做什么?……”
突听萧魔叹然说道:“那是一座庙宇,可能是荒废古刹,咱们走吧!”
萧魔挺身站立起来,脚步踉跄向前走了数步,轻哼一声,双手抱住胸口,迅快又蹲了下去。
慕容刚急走两步,伸出左手扶住他腋下,萧魔凄凉叹道:“慕容弟,我可能会丧命此地………”
慕容刚大惊,手抱着二人,疾速展开轻功,向那片树林处奔走。
果然疏林之后,掩藏着一所红墙绿瓦,宏伟的古刹。
抬眼望去。触目一片凄凉,残砖断垣,落叶遍地,乃是一所年久失修的古刹,里面一片漆黑,那有人家。
慕容刚眼见萧魔全身一阵阵痉挛,内心如焚。赶紧将右臂的魔声女放落一角,让萧魔仰卧地上,他双手不住在萧魔前穴道推拿。
但推拿了片刻功夫,萧魔不但没清醒,反而身躯痉挛的历害,口吐白沫。慕容刚心头大骇,顿时停止了推拿,颤声轻叫道:“萧大哥,萧大哥………”
原来萧魔每当心疼残疾发作,总是萧魔教慕容刚如何推拿他神经穴脉,每次只要慕容刚出手推拿一阵后,情形就见好转。
但这次却不灵验,使慕容刚心头大乱,他想叫醒萧魔。问他怎样出手疗治,但是叫了二声,萧魔仍然不闻不应。
慕容刚心急如焚,突然一道灵光掠起他脑际,忖道:
“大哥不是说中了暗器?怎么没见他何处中了暗器……。”
他立刻仔细搜遍他全身,突然慕容刚看到萧魔左腿现出一点“红光”,立刻俯身伸手要去拨。
蓦然耳际响起一缕将冰冰的声,喝道:“缩回你的手。”
慕容刚一怔,竟然将手缩了回来,但是他借这缩手间,身躯旋转了半转,左拳迅速快劈了出去。
人影倏闪,一缕番风送鼻而入,对方已经欺到右侧三尺,出手猛扣慕容刚腕脉。
慕容刚虎目一瞪,“嘿!”的一声,右拳直扬了出去!
他这一拳,出尽了十成劲力,拳势扬出,潜力*人。
在这迅快一瞥间,慕容刚看出这女子便是魔声女。
原来魔声女不知何时已经清醒过来,自解了受制穴道。
魔声女像是为慕容刚这拳的声势所慑,娇躯挪移三尺,
闪避开了。
她冷冷一笑道:“凭你的武功还不是我的对手。你这般打下去,只有害死他。”
慕容刚怒哼道:“你要做什么?”
魔声女冷冷道:“我是好意警告,你凶什么?”
慕容刚被她一说,呆了呆,陡然忆起萧魔转头一望,他惊叫了一声,道:“大哥……你……你……”
原来这时萧魔的身躯,恍似僵尸,冷硬硬的挺卧地上,胸部设有半丝吸呼的起伏,脸色苍白的像是死人。
魔声女口中咦了一声,直欺过来,玉手一伸,探向萧魔鼻息!
慕容刚见魔声女欺去,喝道:“不要动他1”
可是魔声女欺去的速度极快,拦截不住,见她出手,一掌猛向魔声女手腕劈去!
魔声女急速收回手掌,喝声道:“你要他死吗?”
慕容刚一怔,没再出手,突然他触手握住萧魔双手,但觉一阵冰凉,环臂而上,他大骇,赶忙缩回,再摸着他的胸口。
他的脸色骤然大变,厉叫一声,道:“大哥,你真的死了!”
泪水如泉涌,由他虎目中滴滴落下。
原来萧魔心脏跳动已经停止了,全身冰冷,已经是死去多时的躯体。萧魔和慕容刚亲情胜过骨肉兄弟,这种骤变,令他再也控制不住心内哀恸,遂大哭出声。
突听萧声女冷涩骂道:“男子汉轻弹眼泪,真是没有骨头………”
慕容刚听她辱骂,泪水滚滚,历声喝道:“你骂什么?你父母兄弟姊妹死了,你不哭吗?”
魔声女冷声一笑,道:“你如何见得他死了。”
慕容刚闻言心头一震,道:“怎么,他真的还没死吗?你怎么说他述设死?”
魔声女冷冷道:“死人的肌肤,难道会这般奇凉,何况他心脏呼吸,并没完全停止,微弱的使人难以觉察到而已。”
慕容刚心中怔忖道:“大哥身上肌肉冷得有些怪异,虽然死人肌肤也不会说冷到如同寒冰……难道大哥还没死不成?………”
他突然俯耳在萧魔胸口细听片刻,果然萧魔的心脏,还发出一丝起伏的声响,他不禁转悲为喜。
魔声女冷冷说道:“你不要高兴,他现在虽然还没死,但已离死不远了。”
这一句话,使慕容刚心中又凉了半截,要知萧魔这种几乎要停止的心脏,能够再继续多久,眼下自己不知怎样出手疗治。………
慕容刚呆呆思索良久,才轻转叹息一声,道:“你能够救治我大哥吗?如能挽救他生命,无论你提出任何条件,我都能够答应你。”
魔声女摇摇头叹道:“我没有这份能力,不过………”
慕容刚虎目一瞪,怒声喝道:“我大哥若是无救,那我就要杀尽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替他报仇。”
魔声女冷然一笑,道:“你心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当今天下间,我知道有一个人,大概能够挽救他的生命……”
慕容刚急问道:“他是什么人?”
魔声女道:“她是我师父人间霸主,不过他老人家远在千里之外,萧魔若送到我师父处,可能已经尸寒多时了。”
慕容刚怒声喝道:“你简直在寻我开心。”
魔声女道:“不错。我在寻你开心,你要怎样?“哼”老实告诉你,刚才我如果下手突袭,你还会有命在吗?”
慕容刚听得一怔,忖道:“是啊,她被大哥所擒,现在为何不逃跑。而且她武功远胜于我,若在她清醒时猝然下手,我能够逃得了噩运吗?”
慕容刚想到此处,不禁抬头望了她一眼?
蓦见魔声女幽幽轻叹一声,道:“你和他的友谊,真是义薄云天,肝胆照人,使我饮佩,唉!我老实告诉你,在萧魔来时,我已经清醒了。他毒伤发作不持,摔倒等等,我都看得清楚,就在你抱起他走来这间古庙的途中,我看到他由怀中拿出数颗药丸吞入口中,瞬间,他立刻陷入昏迷状态……我都一一知道。”
慕容刚听她说出这番话,仍然不解她的意思。
魔声女略微顿了一顿,又道:“所以,我想:萧魔现在昏迷不醒的奇怪症状,大概跟他悄悄吞下的几颗药丸有关,虽然他中了南声天王毒绝天下的“血蚊蜂”暗器,但以萧魔绝高武功,定然不会一下要了性命,而且不是中了及要害,何况这“血蚊蜂”暗器,发作的症状,也不是这般情形,唉!……
他乃人间之龙,如我推想不错,他定会自己醒来的。”
慕容刚听完这番话后,登时大悟,内心也无比地敬佩魔声女细心推测,可是他极感怀疑,为何魔声女此刻看来,却跟自己并没有丝毫敌意。
魔容刚轻然叹道:“但愿你的推想无差,唉!姑娘,你!………”
魔声女突然冷冷说道:“你不要误以为我跟你们没有敌意,其实我是要暂时保存咱们实力,对付来侵之敌。”
慕容刚色脸一变,问道:“那一派敌人?”
魔声女见他一脸茫然之状,于是说道:“敌人是何派还难清楚,但我们已经全被包围了。”
慕容刚大惊追问道:“这是真的吗?”
魔声女冷然一笑,道:“你真是笨得很,在你没发觉这座古刹之前,不是发现这边有灯火吗?既然古刹有火烛亮光,定会有人,为何竟是一座荒废凄凉的古刹,哼哼,这显然是敌人在诱惑你们来此,果然经过我仔细察听,古刹周围隐隐传米脚步之声。”
慕容刚在她说话时,凝神静听着,真的古刹后面传出轻轻步履声,他眉头微微皱,道:
“这怎么办?”
魔声女冷冷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有什么大惊小怪之事。”
慕容刚听她说得这般轻松,但他却心急如焚,要知萧魔现在仍然昏迷不醒,虽:是听魔声女断定大哥不会死,他仍不放心,而且现在面临强敌环伺,无论是魔声女能够胜了对方,或是不明的敌人胜了,自己跟大哥总是人家之矢。
突然慕容刚伸手抱起萧魔冰冷的身躯。
魔声女冷声问道:“你要抱他去那里?”
慕容刚道:“我要带他到较安全的地方去。”
魔声女冷声一笑道:“这边已够足安全了,你一出走,定会遭人围击,如暂借这边建筑守势,纵然强敌众多,也不足为怕。萧魔此刻人已在静止之状,你这般移动他,恐会使他病势沉重。”
慕容刚闻言急忙又将萧魔的身躯放在大殿神桌之下。
语音末毕,但听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突然传来一缕妖笑声,道:“我以为是那一派,原来是青龙帮人,我问你们在这里作什么?”
魔声女听到这声音,脸色骤变,低声说道:“我的师妹来了,糟糕!”
这时外面紧传来二声凄厉惨叫………
慕容刚心知又有人死在她师妹手下,本来魔声女见她师妹前来,应该心喜才对,为何她却脸现一片紧张之色,
魔声女转身向慕容刚低声说道:“你快到萧魔身边,假装被我点中穴道………既然我三师妹前来,大师姊大概已经不远啦。……”
她语音未毕,已经闪身到了大殿门口,突然一阵铃笑声,响起在殿外说道:“是那一位躲在里面。”
呼的一股暗功,直向魔声女击去!
这变故大出意外,那喜怒不形于外的魔声女,脸上也微微变色,但她娇躯一闪,避过耶道暗劲,人照旧闪出殿口,叫道:“三师妹,是我?”
慕容刚听了魔声女说后,他还来不及决定要照她的话去做?来人已到殿口,所以他举目望去。
只见殿门口,凝立着一个全身红衣的十六七岁少女,肩背双剑,胸缀明珠,艳光夺目,人长得又娇又美,优其她脸上露出盈盈笑意,极惹人喜爱。
红衣少女目见魔声女,立刻格格娇笑,道:“噢!二师妹,别来无恙。”
魔声女微一躬身道:“三师妹,艺成出山,真使姊姊高兴,不知大师姊可好………。”
她话还未完,瞥日两条人影,疾如流矢般,由树林中飘了下来。
红衣少女娇声笑道:“大师姊已然来啦,听说二师姊遭人所擒,不知怎样却安然无恙。”
这时那两条人影,来势极快,眨眼之间,已停身在殿门口。
慕容刚略微一怔,只见一位灰衣长衫,矮胖老人,和一个手执拂尘的蓝衣女,并站在一起。
矮胖老者,正是那位南声天王,他一眼看到魔声女,立刻走前两步,说道:“恭喜魔声女已经脱险。”
那蓝衣女年约二十六,长发披肩,脸上一片严肃,眉宇隐泛煞气,看上去威棱慑人,但脸孔赤长得极美,尤其她,娇躯极其丰满成熟。
魔声女见了蓝衣女后,立刻躬身行礼,说道:“大师姊芳驾降临,恕小妹来不及远迎之罪。”
蓝衣女微微一笑,道:“听南声天王说你为人所擒,为姊的,真替你担心,立时召集人手,侦骑四出,还好你已安然无恙,我这才放心了。”
原来这蓝衣女正是魔声女的师姊,血煞魔女。
血煞魔女说完话,那双威棱的凤目。微然向殿内的慕容刚掠扫一下,突然收去脸上笑容,道:“那一位男子是谁?”
南声天王笑道:“这人正是擒拿魔声女的其中之一。”
慕容刚见他们到来,心中暗生惊骇,不知自己如何能逃出他们毒手,突然一道灵光掠过,忖道:“听南声天王的话,他们好象还不知大哥在此地,只要魔声女不说出,谅他们不会发觉大哥躯体…………”
慕容刚念头转动,突然移动脚步向殿口走出!
蓝衣女等人对慕容刚走出来,好像都不当一回事,她冷冷问道:“这个不是萧魔吧!”
慕容刚哈哈一声长笑,道:“我大哥若在这里,谅魔声女也不会如此自由。”
慕容刚说着话,掠眼偷看魔声女,只可她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外,神态平静,若无其事的一般。
南声天王笑声对魔声女问道:“萧魔当真设在吗?”
魔声女淡淡道:“我武功不如魔慕,你是知道的,他在这里我还能这般自由吗?”
南声天王呵呵一笑,道:“这样说来,魔声女虽然遭人所擒,但仍安然无恙,恭喜恭喜。”
蓝衣女突然右手拂尘轻举,说道:“眼下青龙中人围困此地,咱们暂时还不必跟他们接融,二师妹,你快将这人杀了走吧!”
魔声女微一沉忖,道:“这人武功不错,如果咱们能够加以利用,定极不错,何况小妹跟他也有承诺,合力对抗青龙帮之言。”
慕容刚心中暗暗忖道:“魔声女果然不说出来,这样我倒可以放心了。”
想着,他举步欲走,突然蓝衣女叫道:“你要去那里?”
右手中拂尘一抖,直向慕容刚点击过去。
慕容刚早有准备,他见出手拂尘,散化出数尺大小,那极为柔软马尾,竟然根根直立如针,心中暗吃一惊,侧身向旁边一让,躲过一击。
蓝衣女道:“果然身手不凡,如你能再避过这一招,就收容你。”
她双肩微动,人已直欺过去,玉腕一翻,拂尘由上而下,疾点过去。
慕容刚虎目一瞪,左拳右掌,猛劈出去……
身躯一个倒翻,退出丈外,冷冷说道:“你要收容我,可惜我却不愿奴颜膝下,你们有本领就杀了我吧。”
蓝衣女见他避过这招后,收住拂尘不在出手,微然一笑,道:“你不愿也得答应。”
她陡然向前欺了二步,左手疾向慕容刚肩头抓去。
慕容刚从身旁一闪,避开一抓之势,反臂一掌,“巧打金钟“当胸击去。
蓝衣女冷笑一声,人斜向右侧横跨了两步,右手拂尘下垂,左手疾如闪电而出,一把抓住了慕容刚脉门。
要知武功一道:有不得分毫之差,这蓝衣女武功要比慕容刚高出许多,是以举手之间,就擒住慕容刚脉门要穴。
慕容刚脉门被扣,行血返向内腑回攻,只觉右臂一麻,全身劲力顿失。
蓦闻长啸划空,一条人影疾如离弦流失而至。
眨眼已落到古刹殿口石陛。
来人身法奇快,众人心头暗吃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胸垂长髯,手握竹杖的老叟,巍然静站在两人数尺之外。
长髯老叟这一出现,古刹前后,同时现出数十位青头包巾的黑衣劲装大汉,身手矫健,转眼间,众人都进入了古刹庭院。摆开一个阵式。
蓝衣女神态悠闲,手轻点住慕容刚穴道:回头说道:“南天王,委曲你一下,将这人带走。”
长髯老叟突然大声喝道:“慢点。”
他陡然一顿手中竹杖,直欺过去,竹杖疾速向蓝衣女点去。
蓝衣女柳眉颦,右手拂尘一挥,疾向竹杖卷去,上面卷冷喝道:“你是寻死吗?”
长髯老叟武功极高,一见血煞女挥动拂尘,卷向竹杖。立时一个转身,带动下击杖势,易打为扫,呼的一招,“横扫千军”拦腰直击过去。
蓝衣女见他出手两招攻势,凌厉无比,心中暗暗吃惊,忖道:“他是青龙帮中的什么人物?功力这般雄厚。………”
他左手潜运内功,向前一推,将慕容刚身躯向后震退了五六尺远,同时她飘身向后而退,让开这一杖。
长髯叟冷冷一笑,横杖说道:“你们之中,那一位是魔声女?”
魔声女挺身而出,冷然问道:“你是谁?找我何事。”
长髯老叟抬目望了魔声女一眼,道:“老朽是青龙帮神木坛主孤独叟,我要问你峨嵋三侠是不是伤害在你们之手?”
血煞魔女等听说这老者,竟是青龙帮鼎鼎大名五大坛主之一的孤独叟,不禁心头暗惊。
南声天王缓步走了过去,阴恻恻的说道:“峨嵋三侠是伤在本座手下,你待怎样?”
青龙帮神木坛主孤独叟,名噪天下武林,他本想自己一亮名号,对方除了魔声女之外,总要对待自己客气一点,那知这人却—脸狂妄跋扈之色,不过孤独叟乃是经过大风浪的人,经验丰富,他想:既然峨嵋三侠伤在他手里,这人的武功定非普通人可比拟。
孤独叟一横竹杖,微然问道:“不知阁下贵姓大名?”
南声天王阴气森森说道:“人间霸主统率下的四大天王之一——南声天王是也。”
孤独叟眉头轻皱,说道:“千手佛掌和流星飞袖,眼下在那里?”
南声天王突然转头对血煞魔女说道:“血煞魔女,你们追踪萧魔要紧,眼下青龙帮这些人交由本席。”
蓝衣女拂尘轻举,冷冷对红衣少女说道:“三师妹,你带着那男子,咱们走了。”
突听孤独叟沉声说道:“眼下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不管你们多少人手,也难逃出去了。”
南声天王阴森森怜笑道:“凭份们区区青龙帮,就能够困住本座吗?”
孤独说道:“不信你们就试试,眼下附近数里之内,已经布满青龙帮精锐弟子,防备你们后援之人。”
南声天王阴恻恻一笑,道:“这样说来,本座倒是小看青龙帮了。”
他说着话,突然右手一伸,食中二指疾向孤独叟前胸点了过去。
孤独叟乃是青龙帮五大坛主之一。武功极是绝高,岂会被南声天王偷袭而中,他左手一挥,横断南声天王的脉门,右杖横扫而出。
南声天王冷笑一声,像似事先已料想到这一着,身子幌了一幌;整个身躯由杖椽欺进,左掌当胸拍去。
高手相搏,争的掌指变化间那分迅快,孤独叟一招失算,迫的不得不让敌一招先机,纵身向后疾退三步。
二人这一交手问,那位红衣少女已经走到慕容刚身前。
突然看到慕容刚翻身站起,疾出一脚,猛向红衣少女踹去。
这一脚着实大出人意料之外,红衣少女做梦也没想到,慕容刚被血煞魔女点中穴道:竟能自动解开穴道袭击。
好在红衣少女武功奇高,她大惊之下,右掌疾落向慕容刚脚跟切去!”
慕容刚倏收右脚,人一翻,闪出丈外。
蓝衣少女目可慕容刚出脚突袭,她心中大惊,娇声叫道:“三师妹,不要放掉这人。”
红衣少女闻言娇叱一声,如影随形,猛向慕容刚欺了过去,玉掌翻飞,倏忽之间,向慕容刚攻出七掌。
这一轮急攻,接的严谨无比,慕容刚被迫的连连向殿口石陛退去。
南声天王和孤独叟,被慕容刚这奇异的自动活了穴道一击,也感到惊愕,转头而望。要知孤独叟明明看到慕容刚被蓝衣女点中穴道:如果他已经俱有自动活解穴道之能,功力定然不会那般低微,一下被蓝衣女擒住。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慕容刚真实的武功,并不那般低弱,他一下被蓝衣女点中,实是存有用意。
原来他是担心萧魔身形被他们发现,所以心想:自己若被他们擒住,定然会使他们尽速离开此地,那里知道这时杀出青龙帮中人,将魔声女等人围住,所以慕容刚躺在地上,立刻运出萧魔独特的活血解穴过道解法将穴道解了。
慕容刚被红衣少女一阵急攻,*得动了真怒,大喝一声,举手十招“穿心拳”,直向前胸袭击去。
红衣少女怒声叱道:“你该死!”
挥臂一封,架开拳势,右掌轻拂,一缕淡淡轻风猛向慕容刚击了过去。
魔声女看得暗道一声:“完了………”
那知红衣少女右掌轻挥出去………
蓦听媳“哎哟!”一声惊叫………
她身躯摇幌,后退了三四步,樱唇一张,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下骤变,令场中众人大惊失色,要知眼下诸人,皆是江湖武林一流高手,大家都知道红衣少女那轻手一挥,是一种极历害的内家正气掌力。慕容刚可能就要伤在她一掌之下。
那知事实不然,丝毫未见慕容刚出手封架,或反击,红衣少女竟然已经身受重亡。
尤其是蓝衣女脸色大变,原来她素知师妹那一挥,乃是独步武林的“三阳掌劲”,从是慕容刚武功多高,也难抵制她一掌。
血煞魔女娇躯微挫,闪到红衣少女身侧,问道:“三师妹,你伤的重吗?”
慕容刚见红衣少女一掌挥出,他突然感到一阵灸热的掌风,猛向胸口压了上来,他大惊不知如何接招之时。
蓦然身后传出,一股极巨潜力,直涌过去。
慕容刚双目呆呆望着那口中喷出鲜血的红衣少女,脑海中疾速忖道:“这是什么人帮助我?”会是大哥清醒了?……
红衣少女这时娇丽的脸容变成一片惨白,她樱口一启,又涌出一口鲜血,孱声说道:“大师姊,我……我中了,“三阴掌”……””
“哇!”的一声,她口中又喷出鲜血,人已昏倒在血煞魔女疑中。
蓝衣女脸色骤变,她玉手连续点落在红衣少女,“太阳经脉”“七处穴道”,回头说道:
“二师妹,你快将她抱着……”
魔声女。见自己师妹受伤如此惨重,芳心也是大惊,她知道大殿之中,就只有隐藏着萧魔,除了萧魔之外,以慕容刚的功力,当然无法伤得自己师妹。
魔声女疾走过去,伸手接住红衣少女娇躯,放眼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内心不禁一阵凄凉。
血煞魔女凤目倏地一瞪慕容刚,冷笑道:“想不到你身负绝学,竟然隐藏不露……”
她淡淡说着,人缓缓直向慕容刚走了过去。
突然她轻喝一声:“中。”
右手拂尘一挥,化着千百缕柔丝,猛向慕容刚身上数十穴道击了过去。
这一招快逾闪电,无论如何,慕容刚定难逃出这一击。
那知事情出乎意料之外,血煞魔女拂尘击出,突然一阵轻风吹来,她那拂尘马尾,竟然被吹得倒散开来。
血煞魔女柳眉一皱,她疾速闪退三步,叱声喝道:“是那一位高人,在大殿中。”
她这一句,众人登时大悟,齐将目光投向那黑漆漆的大殿。
喝声一落,但大殿中却一片寂然,久久未闻回音。
蓝衣女冷哼一声,娇躯一幌,径走弧线,由慕容刚左侧闪进大殿。
但听大殿传出一阵劲风呼啸之声………
刹那间………
血煞魔女的身子又由大殿中,急速穿跃了出来。
众人举目望去,血煞魔女的头发已经呈出一片凌乱,她双目露出一股怒光,凝视大殿。
这时大殿中传出一缕轻微的步履声………
慕容刚心想定是大哥已清醒,转首望去,脱口叫道:
“萧大哥………”
“哥”字,尚未落口,慕容刚纵然停住口。
原来走出大殿的人,不是萧魔,竟是一位身着宽大衣衫,面蒙青巾的青衣人。
这位青衣人,慕容刚已经见过两次,三举……虽然没有正面的看过他的人长象,但那种形状,却记忆的极端清楚。
这人不就是那青色大马上的青衣怪人吗?
青衣怪人一出现,那环园在四周的青龙帮众弟子,齐齐躬身拜倒,朗声道:“拜见青龙帮主千秋安好。”
连那大坛主孤独叟,也遥遥对他躬身打揖,说道:“帮主大驾莅临,恕神木坛主孤独叟未能远迎之罪。”
青衣怪人只将那缩在宽大衣袖中的右手轻挥,并末作答,青龙帮众弟子立刻起身,凝立四周。
血煞魔女等众人,听闻这人竟是盛传江湖武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龙帮一代龙头帮主。不禁心中暗骇………
魔声女这时抬眼打量他一下,只见青衣怪人,身着那宽大青衣,将整个身形都遮掩住了,令人不知他是男是女?肥或瘦?
就是他的一双眼睛,也被那层层青纱蒙住。
血煞魔女冷冷道:“阁下原来是青龙帮主………想不到在此时此地遇上你。”
慕容刚此刻心。中忐忑不安,本来他以为出来的人是萧魔,却没想到会是青衣怪人,不知他何时到达大殿中?
虽然他刚才出手相助自己,但不知他有无对待大哥怎样?
蓦地,慕容刚放腿向大殿奔去!
青衣怪人袖拂一动,慕容刚顿感到一股潜力,震得自己身不由主的又退下殿口石陛,慕容刚大惊喝问道:“我大哥怎么样了?”
那知青衣怪人仍然一语不响。
南声天王突然阴声冷笑,道:“青龙帮主原来是一个哑巴!倒不知是装聋作哑,抑或是真正的聋哑。”
他说着话,转身要对青衣怪人走去。
但听孤独叟一声大喝,手横竹杖,拦住他的去路。
南声天王冷笑一声,伸手向竹杖抓去。
孤独叟竹杖疾变一招“顺水推舟”直点过去。
孤独叟功力深厚,这手招术虽然极是平常,但在他手中施展出来,威力却强猛异常,南声天王一怔,微微侧身让开,右手一招,“疾风拂柳”,反迫过去。
孤独叟一杖落空,人竟被南声天王一掌反击之势,*得向后退了三步。
只听血煞魔女沉声喝道:“南天王,咱们赶快撤退。”
南声天王本来要出手抢攻,听到蓝衣女叫声,冷森森一笑,身形一长,跃退丈外。
原来血煞魔女在大殿中和青龙帮主交手的三招,她感到对方功力精湛骇人,自己恐怕不是敌手,眼下自己师妹已伤在青龙帮主手下,如果等会动上手,自己人单执孤,定难讨好,所以不如撤退的好。
这时那位凝立大殿门口不动的青龙帮主,眼见他们要退走,突然飘身而下。
血煞魔女娇叱一声,她手中拂尘如电飘动,疾向青龙帮主攻去。
她这时出手招术,一下间皆是致命杀手,那柔韧的尘尾,吃她用内家真力贯注上而,挥击之间,根根竖立如针,斩脉刺穴,狠辣无比。
那如神龙般的青龙帮主,一时间要*近身旁,亦非容易之事。
慕容刚目见青衣怪人和蓝衣女动上手,心中暗忖道:“
大哥不知生死如何?我何不趁这时进去看看…………”
他乘暇眼看他们生命相搏恶斗,急忙闪进大殿之中,走到神桌前,放眼望去。
萧魔仍然身躯笔直的躺在地上。
慕容刚一怔,赶忙俯身,伸手向萧魔鼻息探去!
蓦然,萧魔眼睛一睁,放射出一股湛寒棱光,手指一伸,已经抓住慕容刚右腕脉门,事出突然,使慕容刚惊叫出声,道:“大哥,是我。”
萧魔听到叫声,手指一松,翻身坐了起来,说道:“慕容弟,那魔声女呢?”
慕容刚见萧魔果然神智恢复,心中大喜,激动的说道:
“大哥,你真的醒来了,我以为咱们永不能再相见………”
萧魔眉头一皱,问道:“外面是那一派的在打斗?”
原来这时殿外传出一声声惨叫,闷哼,呼喝,追逐之声。
显然魔声女等和青龙帮中人,已经发生惨烈的搏斗。
慕容刚道:“是魔声女一派的人,跟青龙帮在狠斗。”
萧魔脸色微变,急说道:“慕容弟,你暂替我当护法,
我要将体内余毒*出,他们好象要离开这地方了,如果被魔声女将金蛇梭全部取出,后果定不堪设想。”
慕容刚听萧魔说得如此严重,不禁问道:“大哥,那四十七枝金蛇梭,为什么列为武林第一宝!”
萧魔摇摇头道:“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已经知道这四十七枝金蛇梭,关键到一件武林重大机密,唉!可惜四十七枚金蛇梭,我只取了二十四枚。…………”
说到此处,萧魔突然伸手向怀中一摸,惊声道:“我身上还有七枚金蛇梭,怎么丢了。”
慕容刚心中一惊,道:“怎么?大哥身上所余的金蛇梭都掉了。”
萧魔道:“慕容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那七枚金蛇梭,是不是又迫魔声女拿去了。”
慕容刚沉吟片刻,啊声说道:“是青龙帮主,一定是他拿去了………”
要知慕容刚亲眼看到魔声女,便没搜索萧魔身上金蛇梭,所以他想金蛇梭定是青龙帮主,在萧魔昏迷不醒时趁手偷去。
萧魔吃惊道:“什么?青龙帮主也到了洛阳……………慕容弟,你等会再仔细向我说:在我昏迷这般时间的一切经过,我赶快将那暗器余毒除尽。”
这对外,面呼喝声,已经由大殿外,遥遥远去。
慕客刚急步走到殿外一看,果然古刹庭院,已经变成一片阴森,凄凉,地面上卧着七具尸体。
慕容刚看得暗自轻叹一声,忖道:“场面随着时间变化多快啊!刚才这边高手云聚,想不到瞬间变为,一片冷清,凄凉。”
他转头向殿内走去,这时萧魔已经盘膝跌坐地上,紧闭双目,脸上现出一片肃穆森严之色。
慕容刚知道他已经将本身精气,*运关玄要穴,当下护立萧魔身侧。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突听萧魔沉声说道:“慕容弟,咱们快去追逐魔声女。”
突然殿角传来一缕清凉的声音,说道:“你不必去追我了,我就在这里。”
语音一落,殿角暗影,缓缓轻步走出那位身着黑衣。娇美绝丽的魔声女。
慕容刚看得一惊,魔声女为何还在这里,她为什么不逃走?难道她不怕大哥伤害她吗?
萧魔这时已经站起身来,冷哼一声道:“很好,这样就省去了很多麻烦。”
魔声女娇声低笑,道:“那也不见得。”
萧魔猛地纵身一跃,右掌伸缩,疾向魔声女攻出一掌。
魔声女娇躯突然一旋,横向萧魔移开五步,冷冷喝道:
“萧魔,你暂住手。”
萧魔霍地顿住身形,冷冷一笑,道:“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寻来,哼哼——魔声女,我首先劝告你休想在我面前玩花样。”他稍停,又道:“你知道我萧魔永远不会放过你吗?”
魔声女淡淡一笑道:“当然知道:因我得知你心疼残疾秘密。萧魔!其实我要杀你,谅你也无法活到现在。”
萧魔闻言怔了一怔,说道:“你自投罗网,这份勇气真令人佩服,不知你见我有什么话说?”
魔声女仰声娇笑,道:“不错。我有事情想跟你磋商。”
萧魔剑眉轻皱,说道:“你要跟我商量什么事情?快我!”
魔魔女道:“是关系着天下武林命运的大机密要事,首先请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萧魔冷冷一笑,道:“你要我去见人间霸主吗?你现在跟我说出那人间霸主,是怎么一个人。”
魔声女淡淡答道:“人间霸主,是一位有咀有脸,生性阴冷残酷,雄心万丈,想要完成武林霸业的一个女人。但是我并非是要带你去见人间霸主,而是一笔指天杨沧鹤。”
此话一出,萧魔和慕容刚同时一怔,忖道:“她要带我去见杨沧鹤作什么?在农庄那座大宅院中,魔声女她不是说已将杨沧鹤送去回声谷了吗?”
萧魔道:“杨沧鹤现在何处?”
魔声声道:“他在距离此地七里之遥的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僻所在,事不宜迟,迟则有变,你赶快跟我去吧!”
萧魔冷然一笑,道:“好吧!你给咱们带路。”
魔声女点头嫣然一笑,转身走出大殿,疾向正西方向走去,萧魔和慕容刚紧跟在她身后。
三人身法,极端迅快,放腿而奔,疾如离弦流失一般。
在奔驰间,萧魔低声对慕容西说道:“这女人处处充满诡秘,实令人难以猜测她的心意,咱们确须要慎防一二。我现在紧跟她身侧。”
说着,萧魔加快脚步,走在魔声女左侧。
突听魔声女娇声说道:“我现在向你说一件事,可能你不会相信,当今天下武林,已经潜伏着一段恐怖危机,这危机能够使千百万生灵涂炭。”
萧魔冷冷道:“这个危机,完全是你一人造成,使整个江湖武林中人,对你们回声谷,代表一股神秘力量。”
魔声女摇头叹道:“不是,这危机完全是武林三宝所引起。”
奔行间,西方天际突然飘传来一缕奇怪的声声,叫道:“魔声女,魔声女…………”
这叫声,像是有着一股无穷的摄人魔力。
魔声女听了这叫声,娇躯一颤,突然摔跌地上,
萧魔大惊,霍地一旋,假借一旋之力,将奔驰的身子停顿下来。
只见魔声女脸色苍白,急声说道:“我大师妹已经施展出“九音摄神魔法”,呼唤我,你……你快点住我“神枢穴。””
这时苍空中又飘来,“魔声女,魔声女………”的呼唤声。
萧魔右手食中二指一落,点中了她神枢穴。
极端奇怪的,魔声女,“神枢”要穴被点,脸上恐怖,痛苦之容,立刻消失,但她却不闻不答跌坐地上,只是那双美眸露出一缕秋水望着萧魔。连载第 五 章 月下追踪
魔声女那美眸中露出一缕清澈的秋水,向着萧魔秋波显送令人神销魂散。但萧魔此时无心领略,遂转眼他顾。
慕容刚却凝神听那尖细的呼唤声。心中感无比奇怪,魔声女为何听到这声音,会如此惧怕?
慑人心魂的叫声,继续呼唤几声后,立刻消失空际。
萧魔左手轻弹,解开魔声女受制的穴道。
她长长吁了一口气,叹声道:“大师姊的“慑魂魔音”
虽然只有炼就二成火候,但足以控制我的心神了。”
萧声心头一震问道:“人间霸主,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姓什么名谁?你可以告诉我么?”
魔声女摇摇头说道:“咱们姊妹虽然和她老人家相处七八年,但仍然不知她的姓名,就是她的脸容生得怎样,咱们也不甚清楚。”
萧魔突然仰首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就难怪了,就拿你来说吧,这些时日,你的言语行动,又那里是别人所能猜测得到的。”稍停,他忽有所思的又道:“这样说来,那龙云客栈中的绢帕留字,大概是你的杰作了?”
魔声女闻言心中如骇,想不到他竟能忆想龙云客栈的事,不由得心中暗自赞道:“这人实在机智聪慧过人!”
她突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你这种过人的智慧,令我佩服!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慕容刚听得喜形以色,忖道:“这样说来,魔声女是个正派脚色……”原来那绢帕留字……“我本对君等怀疑,此刻已经烟消冰释。………今强放环伺,望君警惕。”之言,是对萧魔已经存着善意,如是魔声女留的事,就是说魔声女对待大哥并没存着敌意吗?
萧魔这时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他沉吟了良久,轻轻叹道:“如我推测不错,你就是那恍似神龙的青衣人,也是青龙帮当代龙头帮主了。”
慕容刚心头大震,忖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的事情………明明是魔声女。”
萧大哥怎说她是那青衣人?在古刹庭院,青龙帮主不是活生生在魔声女面前出观过吗?大哥向来料事如神,但这一下他可猜错了。
可是他转首望着魔声女,却见她脸上现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说道:“金蛇郎君萧魔,不愧是一位天生才子吗?有什么奇怪。”
慕容刚听得惊声问道:“你………你是青龙帮主?那么古刹大殿内出现的青龙帮主是………”
魔声女嫣然一笑,道:“她是杨珠萍。”她似乎很起劲的,以一双纤手整整头上的鬓发,站起身子续道:“好吧,今日我就借这个时间向你们讲明白。”说着,便举步向右侧山坡行去。
但慕容刚,仍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永远不相信魔声女会是青衣人一一青龙帮主。他转身望着萧魔,问道:“大哥这事有可能吗?”
萧魔点头道:“她是魔声女,也是青衣人,又是青龙帮主,其详情我也无法猜透,不过,尘世间往往有些事情令人难以捉摸。”
魔声女这时缓缓走到山坡一片油绿草地上,招手叫道:
“萧大侠,你们过来坐着谈。”
慕容刚低声道:“如若是青龙帮主,怎么武功有时……”
萧魔拉着慕容刚慢步走去,低声施展传音人密之法,说道:“她武功有时高,有时弱,这点我也感觉到奇怪;可能是乔装之做之故,果真是青龙帮主,但愿不要将青龙帮子弟带上邪异之途。”。
魔声女见二人走来,以手指着两块大石说道:“荒山草地,请二位借此一座叙谈。”
她待萧魔、慕容刚落座后,接声道:“首先我要自我介绍,小女姓黄,贱姓云莺。
萧魔轻“啊”了一声,忖道:“黄云莺,好美丽的名字,人如其名,真是出落的像天上的云莺一般美丽。
黄云莺幽幽叹息着,道:“但,我自己并不知道黄云莺是不是我真正的姓名,因为我是一个弃婴,自幼便被师父人间霸主收养的……”
萧魔突然打断她的话,沉问道:“黄姑娘,那你为什么要背叛自幼教养你的恩人?一一人间霸主?”
黄云莺微笑道:“萧大侠,你何用怀疑,其实我是不愿忠恩负意,但我那师父太过残暴,我只是不忍天下武林同道,遭受这次浩劫罢了?………”三年前,我奉了师母之命,搜寻武林三宝………”
慕容刚不等她说完,抢着说:“黄姑娘,武林三宝,除了金蛇梭,惊魂笔之外,还有一宝是什么?”
黄云莺道:“千里血箭。”
萧魔道:“人间霸主命令你搜寻武休三宝,意欲何为?”
黄云莺道:“我义母之所搜寻三宝,志在牵住武林三位盖代奇人。”
萧魔紧皱着眉头道:“那么三位奇人又是谁?”
黄云莺道:“这三位奇人是谁?连我也不知,因为义母并未明言,不过我知道她老人家极端忌惮那三位高人。”
我所以带二位去见“一笔指天”杨沧鹤,也就是想在他那里找出这三前奇人是谁?以及一些不能得知的武林秘密,也许都可以在杨沧鹤处得知。”
萧魔叹声道:“黄姑娘,请恕我直言坦率,目前我仍然怀疑着你。”
黄云莺格格一声娇笑,道:“这个我不怪你。你对我不信任,自然有你的想法,刚才由我一个心冷手辣的女魔头,摇身一变又是个好人,受了义母大恩。反跟自己的义母为敌,反复无常,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可是有时你萧魔也不得不这样。
老实说:在三年前,我得到义母相曾这青龙帮头帮主的名份一一千里血箭,当得神秘的青龙帮主,目的是在扰乱整个青龙帮,但是不知如何,我心理上却有一种念头。……”
萧魔淡淡道:“你是也想争霸江湖武林,跟你义母争一日之长短。”
黄云莺微然笑道:“不错,我自幼在义母教导下,学得了她老人家的阴狠,残忍冷酷无人性奴役别人的种种性格,当时我感到自己的本领,并不输于义母,为何我要接受她的。
驱使,埋没了自己。………”
慕容刚和萧魔声听得暗如心惊,忖道:“她的心思,的是邪得很,想不到她对待一位教养过她的人,竟也存着敌对的心理。”
黄云莺见萧魔和慕容刚并未答话,接着她又激昂地道:
“但是,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话不虚,当我离开义母,行走江湖武林,所接触的皆是侠义道中人,义薄云天,浩气凛然,因而将我在义母处所染的劣根性,慢慢的冲掉,我开始感到自己惭愧………经过许久的理智冲突,我决定要树立一个正义的帮派,对抗义母那邪恶的回声谷。”
……稍停,她似有所思的续道:“二年来,我当了青龙帮主,策略计划,虽然不能说尽善尽美,但却争取了不少的正义。”
萧魔叹然道:“黄姑娘心地善良,弃邪归正,这份坚定意志,真令萧魔叹服、敬仰!并无惭愧之处。”
慕容刚听萧魔这一句话,生知他的确有所感慨。因为萧魔行动江湖武林,是位介于正邪之间的人物。
黄云莺突然眸中露出一股咸棱之光,说道:“萧少侠昔日行踪,所做所为,我也曾派人暗中察探,有一次我曾下令追杀萧少侠,但由于你的行踪飘忽,青龙帮高手,三四次无法寻着阁下踪迹,就在年前我亲自出动,才发现你身怀武林秘宝“金蛇梭”,因而紧紧跟踪你的身后……我觉得你萧少侠生性和武林传言,说你坏话,纯属子虚。我更认为你是一个有雄心有计谋的绝世才子。至于萧少侠所做所为,有时稍欠常理,自有你的隐衷,就拿前日你在荒谷之中说,你那番感人肺腑之言,要挽救武林苍生,这些可歌可泣的话,令我对你的为人,万分钦。”
慕容刚听了这话,似有所悟的点头忖道:“啊!无怪那时魔声女,常常要慑踪大哥身后,原来如此。”
萧魔哈哈一阵豪笑,说道:“今闻黄帮主真诚之言,实使萧某内心惶恐之至!”
黄云莺娇声说道:“你也太谦虚了,其实萧少侠昔日所作所为,稍有任性之外,并设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萧魔脸色一整,朗声说道:“我自己也知道过去我之所以惨酷,大都由于我的身世使然,心理上有种矛盾在冲突,但我自忖一生所作所为,虽然也有不讲情理之处,有时手段狠辣,却都有不得之苦衷,心理又何尝不……”
他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豪壮。
黄云莺慨然道:“萧少侠,今日咱们剖心表白,昔日误会已经冰释,同是我道中人,只是今日咱们面临着一件重大的危屯,急应克服,我一个女儿之身,不能老在江湖里混下去,也无能担当大事,所以我有意将青龙帮主之位,让贤于人。………”
黄云莺说到此处,将目光盯着萧魔。
她语外弦音,已经表露无余,慕容刚听得大喜,想不到黄云莺竞有这般眼光,看中萧大哥的才能。是的,如果大哥当了青龙帮主,实是武林中一大幸事!
萧魔闻言突然惨然一笑,道:“黄姑娘,乃人间仙子,无论机智、武功,放眼武林,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人,青龙帮主之位,你不干还有谁能干?”
黄云莺眼中突然露出一缕情波,望着萧魔说道:“我知道这个尘世间,只有一个人,无论武功,才智都远胜我百倍,假如他肯当青龙帮住,再加上我来辅助他,我敢说,定能对抗武林任何邪恶帮派…………”
她说到这里,突然轻叹道:“我义母是一位才气纵横的人物,手下又拥有很多武林高手,个个都工于心计,要是我个人,实在难以为敌,譬如今日我大师姊“血煞魔女”出现洛阳,显然她老人家已经得知我背叛她的消息,正在全力对付我。”
慕容刚道:“黄帮主武功机智过人,我想你师姊定无法奈何得你了。”
黄云莺摇摇头叹道:“在我们三姊妹之中,若论武功,虽不一定我就输于大姊三妹,但是我自从三年前离开义母,不知她们二人已经学到什么歹毒武技?就是刚才大师姊那种“天音慑魂魔”法,就是针对我武功弱点的一种独特奇音。
由于这一点,显然我义母已教了大师姊另外破坏我功力的歹毒绝学。”
慕容刚听得大惊,暗想:天地间难道真有这种奇诡的音功,能将一个人的功力破坏得了?
黄云莺眸中露出一丝恐怖之光,说道:“我义母是一位极端残酷的人物,而今我背叛了她,接替帮主之人。如果萧少侠真有侠义心肠,肯拯救武林浩劫,那末,青龙帮有了你这位英杰领导,也就不负众望了。”
萧魔听了话,不免感慨系之,暗暗叫道:“虽然我萧某有意要替武林主持正义,可是谁知道我内心的悲哀,唉,因为我一时无法解决我这悲哀,所以我服下了预发的毒药,现在我的生命已经由百日,又再缩短了………在这短短的时日里,又如何能替江湖武林做得了些什么事?”
黄云莺凄然叹道:“萧少侠,我深知你内心中的隐衷,但一个人的生命,原来就很短暂,如明我们能将这有限的生命,力争进取,我相信总是有办法。”
萧魔沉默了良久,脸上神色也变化不定。………
黄云莺和慕容刚,四道眼光一瞬不眨的凝注在他脸上他们知道速番沉思,萧魔定然有个大的决定。
突然萧魔星目中暴出一道奇光,喃喃轻语道:“好吧!我就以这有限的生命,轰轰烈烈的来干一一番,为了献身正义。我要将过去的魔气除殆尽………。”
萧魔说到此处,星目一眨,便向黄云莺,慕容刚微然轻声笑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昔日“金蛇郎君”萧魔之名。也将随之而逝,现就要恢复我本来的真面目。”说着他随手在耳根之后,撕下一层脸皮来,提在手中。
这一来不但黄云莺惊骇莫定,就是慕容刚也震惊不已。
因为他和萧魔相处有年,竞然不知他脸上戴着一付人皮面具。只见这时的萧魔,眉目清秀,脸色红润,英挺豪迈。
但听萧魔轻然笑道:“这就是我本来的真面目,现在萧魔的名字,也随这付人皮面具去掉了,我要以真名萧罗声,来闯荡江湖!”
他说到此处,脸上不时泛出一阵悲怆、凄凉之色,星眸掠扫了一下黄云莺、慕容刚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黄帮主,慕容弟,你们大慨感到我改变名字,可能有无比的怀疑是吗?”
黄云莺笑道:“萧少侠浩气凛然,义薄云天,名字取魔,的是令人有些不解,现改为罗声,也就好了,难道你对萧魔之名,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萧罗生突然身躯激动的颤抖,道:“萧魔,乃是我伯伯的名字,我为何要用这恶名行走江湖,树立恶声,说来话长。”他说到此处,好像有万种愁绪,不由“唉”的一声,又凄然接道:“……据我所知,我们萧家数百余口人命血案,竟是我伯伯萧魔的主谋……所以我用这萧魔之名,意在引诱我伯伯出面。
这两年来,我之所以到处残酷屠杀,特意为他制造仇恨,这些事情,慕容弟那里知道。回想起来,我萧罗声感到极端痛心,愧对上苍,也愧对我那九泉之下的双亲兄弟姊妹。………”
黄云莺娇声慰道:“人非圣贤,谁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何况萧大侠报仇心切。这种错误,也不容易抑制得了的,请不要难过!”
萧罗声道:“可恨的我那狡滑如狐,阴险残酷的伯伯萧魔,至今仍然行踪杳然,徒让我枉费一番心机,铸错人间……。”
黄云莺道:“你那伯伯萧魔,说不定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萧罗声凄凉叹道:“也许,我伯伯可能已经死了,假如他没有死,他就该出面了。但我的生命有限,长此下去,又如何能够湔雪家仇,这样,只徒增我用萧魔之名,造下一身罪恶了……”稍停,他又“叹”了一声道:“所以我决定恢复我本来的真面目,用这有限的生命,造福苍生。以补偿我昔日的罪过,才无负我父母在天下之灵!”
慕容刚听了这一段话,使他对于他心目中的萧大哥,过过去种种怪僻,有明有瞭,他暗为萧罗声的遭遇感到不幸,为他这种极端的方法,感到婉惜,幸而萧大哥今日悬崖勒马,不然,武林浩劫,实在不堪设想了。
慕容刚轻轻伸手握住萧罗声的手,说道:“大哥,你是没错的,纵然有过,那人们也会原谅你的。”
萧罗声胸中热血沸腾,很激动的道:“慕容弟,你真是我萧罗声毕生难忘的知己,这些时,我感到太对不起你了,一年来,把事都闷在心里,并没有尽到挚友之责,坦诚相告,真是抱歉的很!”
慕容刚道:“萧大哥,你是我慕容刚大恩人,无论大哥怎样做错了事,我都认为是对的,你没有负我,因为我知道,你的心地,始终是善良的”
黄云莺眼望天色,娇声道:“天色转眼就将快亮了,咱们赶快上路吧!”
这时萧罗声从肩撤下那柄金蛇剑,在地上摊了一个洞穴,与那张人皮面具一同埋入土中,说道:“萧魔已然死了,金蛇郎君的假面具与金蛇剑,也随之埋葬,从今以后,过我萧罗声的新生日子!”
黄云莺道:“不错,当今江湖武林,已没有萧魔其人,若是有的话,那萧魔便是我们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要罢,三人各抓几把沙土,掩盖了那个洞穴,在微明的天色下,离开了那山坡。
但在萧罗声,慕容刚、黄云莺离去的当儿,山坡上却传出一缕幽冷的寒笑声,一条神秘的人影,突然间闪到那个洞穴。
那个神秘的影子,很快的就将萧罗声埋在洞穴中的金蛇剑挖取而去。因为这黎明前的天色,难以看出那人的脸容,所以不知道这神秘的人影,到底是谁?
萧罗声、慕容刚、黄云莺三人奔过一座荒岗。
突然一阵呼啸鬼叫,飘空而起。
三人头各自心一震,都停止了脚步。
萧罗声转首向黄云莺问道:“是不是令师妹又在鬼叫了?”
黄云莺摇摇头说道:“这种怪啸声,绝不是回声谷人的任何魔音法。此声凄历刺耳,听之使人不禁毛发悚然,如同历鬼,似是幽灵出现。”
那呼啸鬼怪叫声,响起一声之后,便告迹。
三人伫立良久,仍不见有何异状,遂又举步向前走去!
荒岗之后,是一片融目凄凉,残碎林立的墓地。
黄云英说道:“过了这墓地小林有所茅屋,“一笔指天”杨沧鹤便在其中,咱们赶快去见他。”
一语甫毕,先前那刺耳的怪啸声复又大作。
荒坟乱冢中,突然出现了十数条鬼影,磷光惨惨,阴风凄凄,向这边围扑过来,无声无息,速度奇快至极。
此时此地。
此时此景。
任你大的胆子,也要心惊肉跳,魂飞魄散了.
黄云莺“哎哟”一声惊叫!
她将娇躯扑向萧罗声的怀中。
慕容刚也惊骇的后退三步。
萧罗声眼见那怪物如电也似的扑了过来,惶急中,吼声喝道:“怪物,给我站住!”
他这—喝,如同山崩地裂,声音洪亮已极。
那些扑飞过来的怪影,竟然刹那间,同时停住了身形。
黄云莺也被萧罗声这声大喝,震住惊慌的心神,她想:身侧有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萧罗声在侧,自己何必这般惊慌。
黄云莺正想间,突见萧罗声轻拂她香肩,说道:“黄帮主,他们是人不是鬼。不用怕”黄云莺这才脸孔—红嫣然一笑,身子移开他怀抱,说道:“就是鬼!有你左侧,我也不怕。”
这时那七丈外的怪影,突然又向三人移动过来。
萧罗声冷笑一声,喝道:“你们是那一门派人物,竟然装神扮鬼,算不了什么好汉。”
可是那些怪影,不闻不答,依然缓缓逼来,
萧罗声双眉轻皱,回头说道:“慕容弟,你照顾一下黄帮主。”
萧罗声说罢,长身飞到一座坟墓石碑上,独自迎向逼来的怪影。
“倏”的一声,那些怪影人齐然飞身奔上了一座墓碑,这情形看得使萧罗声眉头紧皱,只见这些怪影人,共有十三人,身着玄黑衣衫,头脸也都用黑纱蒙住,只留下两道阴惨碧绿的眼睛。
黄云莺突然惊“啊”了一声,说道:“这群魅魂出现,会不会是为着杨沧鹤而来………”
不过,黄云莺转念一想,忖道:“这些人在江湖武林并未见露面过,怎会………,”她思念未了,一个鬼魅怪影,当先纵身向萧罗声停身之处跃去。
那鬼魅怪影距离萧罗声所立之坟墓只三丈左右,单是这一跃的身法,已看得出他们的轻身功夫造诣,的是不凡。
萧罗声着实也感心骇,这群人的轻功,怎么这般独特,他见来人跃上坟墓,猛然举手一掌劈去。
那鬼魅怪影双脚还未落上坟墓,萧罗声掌执已到?
萧罗声存心给来人一个下马威,这一掌竟然用出了六成真力。
那鬼魅怪人挥手一抡,登时被震得,“吱吱!”二声怪叫,飘气而起,跌落在坟地上,但却迅快的翻身挺起。
萧罗声看得一皱眉头,暗道:“难道这群人真是鬼魂幽灵不成,怎的自己一掌没将他震创当场……”
突地又想起那“吱吱”怪叫,真的如同鬼声啾啾一般,萧罗声不禁由脚底上直升起一股凉意。
在这忖思之间,又有三个魅影人,齐齐纵身而起,飞跃坟墓。
这三人跃起之时,分了三个方向,落上坟墓。
萧罗声目光一转,忽地纵身而起,一掌向正中一人劈去,
那怪影想不到萧罗声竟会飞身迎敌,大有措手不及之感,就在b念初转,萧罗声强猛的掌力已撞上前胸。
闷“哼”一声,怪人悬空打了斛斗,栽跌地上。
萧罗声听这闷声,显然是人声,不是鬼魅无疑,于是胆气陡然一壮,他一掌得手,身似风轮般,旋空一转,扑向左面一人。
那人身子刚落坟墓上,萧罗声人已扑到,一拳“五丁劈石”当头击下。
右面怪影人眼看萧罗声向左面同伴袭主,立时一提真气,疾快绝伦的欺攻而上,举手一拳,击向萧罗声的背心。
左面那怪人运尽全力,硬接了萧罗声一招“五丁劈石”
人被震得身躯横晃,马步浮动,却没跌下坟墓。
右面欺攻而上的怪影人,眼看着拳势将要击中萧罗声背心时,忽见他身躯向旁一闪,让到一侧。
那人用力过猛,一拳捣空,身不由主的向前一栽。
萧罗声却随手拍出一掌,击在那人背心之上。
这一掌落的甚重,那鬼魅怪人惨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直向坟墓栽去。左面怪人也给同伴向前栽落的身子一撞,同时落地。
黄云莺目见萧罗声举手投足之间,竟然把几个如同魅鬼幽灵的高手击伤,亦不禁微声震骇,暗道:“他的武功如此高强,不知得自何人门下?”
那十三个幽灵似的怪人,虽然被萧罗声击伤四人,但其余的人,还要围扑上来,正在此时……
坟墓中突然响起一声如同夜鸟啼的怪声。
十三个幽灵怪人闻声,立刻转首向墓地深处疾驰而去。
萧罗声看那四个被自己击伤的怪人,也疾速奔去,心中暗骇忖道:“他们到底是那一派,怎么这般奇怪!……”
心念转动之间,萧罗声不及向黄云莺慕容刚二人打招呼,突然纵身而起,直向那群幽灵怪人紧追过去。
萧罗声轻功绝高无伦,纵身间越过三四座坟墓,三个起落已迫近最后一人,猛地一震双臂,破空直上,直飞起三四丈高,右掌一翻,猛向前面怪人头上击落。
蓦然一声怪笑扬起——
一座坟墓背后,窜出一条黑色人影迎向萧罗声。
萧罗声见这飞出的怪人速度奇特,准知是那十三个幽灵人之首领,当下不敢怠慢,右掌潜运内力,一招“迅雷下击”连人带掌,加速劈下。
两人掌力接实,一声轻哼,那黑色人影身躯被震落地下!
萧罗声却被一股强厚的内功,弹得飞出三丈。落在一座坟墓上头,他心中大惊,自己出道江湖以来,从末遇到这种高手,举目望去:
只见对方是一位驼背的黑衣人,面容疤痕交错,奇丑无比。
驼背人身子一转,迅快的站了起来,闪电的一掌,攻向萧罗声。
原来他想在萧罗声身子还未站稳之前,一下击伤他。
那知萧罗声在他掌执发出之时,突然纵身而起。灵巧的避过一击,飞身直扑过去。
驼背怪人冷哼一声,突地向前抢了两步,右掌当胸直击,左手横切肋间要害。
萧罗声对这迅猛的攻执,并不让避,双手一合,使出一招“分云取月”的手法,一攻之间,却将驼背怪人左右合击的两掌一齐避开。
驼背怪人在这两招交接之下,已知萧罗声是位劲敌,形势迫的他不得不向后退开两步,以闪避萧罗声的还击之势。
驼背人出手几招,未能得手,忽然心中大怒,杀机陡起,一招饿虎擒羊,直向萧罗声而来。
左掌施展擒拿术,专找萧罗声关节要穴。
右手却运劲握拳,猛攻硬打。
驼背怪人同时施出两种大不相同的武功,巧取猛攻,兼而有之,单是这分身二用的武功,已足迫使一派武林宗师身伤!
萧罗声暗暗心惊,想不到这貌相不插的驼背人,武功竞有这般高绝,他让开了二招攻击之后,立刻施以反击,于是拳脚齐出。
萧罗声出手快若疾电迅雷,眨眼间攻出五拳三脚。
驼背人被迫退了两步,但一退即上,挥拳抢攻。
墓地中,展开了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恶战。
但闻拳风呼呼,打的剧烈异常。
这是一场极其惨烈的决斗,驼背怪人像是感到以自己这种武艺,竞和一个江湖默默无闻的人打个平手,实令他动了真火,拳势愈来愈猛,放手连击。
萧罗声这时像是有着无穷尽的内力,和施展不完的奇奥招术,不论驼背人如何毒辣,攻势如何猛恶,他均能从容应付。
此时像似只有二人在火拚着,但十三个幽灵怪人已经走得无影无踪,而黄云莺、慕容刚也不见人影,
萧罗声——面打,心中略感怀疑,黄云莺和慕容刚二人怎么没有追来?
心念转动间,驼背人拍出—掌,迫退萧罗声一步,缓缓把右掌举起。
只见他手掌鲜艳,赤红如血。
萧罗声心头一动,忖道:“这莫非是一种极难练成的朱沙掌?”
萧罗声武学浩瀚,他知道这种掌力的歹毒,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驼背人那双鲜红的右手上。
蓦然,驼背人右手缓缓推了过来。
萧罗声待他左手掌欺到胸前之际,突然疾伸右手,食中二指一并,疾快的向着驼背怪人朱沙掌点去。
掌指轻轻一接一一一
驼背怪人脸上大变,突然跃而前。
萧罗声却仍然站在原地未动。
停了良久,驼背怪人、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的门下?”
萧罗声冷笑一声,道:“阁下武学超绝,谅不会是一个无名之辈。”
驼背怪人冷冷道:“你不说,我也看得出那一指,乃是绝传江湖数十年的寒心指。……”
萧罗声微然一笑接道:“你居然知道寒心指的威力,要不要尝试一下?”
驼背人轻吼一声,喝道:“你拥有独步武林的寒心指绝技,难道老朽就怕你不成?”
萧罗声心想:“驼背人既自称老朽,自然是个老人了。”
这时一一
突听坟墓中传来一声惊叫,道:“罗声哥………”
这声呼喊,极端凄历、刺耳。
萧罗声心头一震,他知这莺是黄云的叫声,想是他们已遇上强敌,思念未完,他人已向来处疾驰而去!
口中喊道:“黄姑娘!………”
但是奇怪的很,黄云莺叫喊一声后,竞不再有消息?
这时已经天色大亮,不过墓地中仍然笼罩着薄薄的晨雾。
萧罗声几个起落,已经来到刚才同十三个幽灵怪人搏斗之处,可是放眼望去,融目荒凉,掩着那累累青冢。
那里有黄云莺、慕容刚的人影?
这一下萧罗声心中震骇至极,大声喊道:“黄姑娘,慕容弟……”
他连续喊了数声,但坟墓中仍是一片死寂,阴森、凄凉。
萧罗声饶是聪明过人,但这当儿他却真的呆愣住了。
奇怪的是那声惊叫,不过是—瞬之间,怎么会片刻就不见了两人的影踪,难道说敌人就有这么快的速度,将两人俘离此地吗?
心念转动问,萧罗声展开轻功,向周围狂奔寻视着……
他一口气,寻遍了数里的墓地直径,茫茫大地,二人行踪何处?
萧罗声真的堕入了五里雾中,闹的他六神无主。
由那声惊叫中看来,黄云莺定然是遭受到巨大的惊骇,而发出呼救的声音。……但是究竟遭到何人袭击?
驼背怪老人一派的人?
萧罗声想着,又转身向墓地深处追去一一
但此际,驼背老人影踪已杳。
萧罗声这时更急,只是呆呆站在荒无凄凉的墓地里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一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佛号:
这声佛号,响声如暮鼓晨钟,隐隐含着刚猛之力,发人深省。
萧罗声如梦惊醒,转首望去一一
只见身后三丈外,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年近古稀,身着白僧袍的和尚。
萧罗声脱声问道:“你是谁?”
老和尚一合双掌,说道:“老衲百缘,剃度嵩山少—林寺院。”
萧罗声又茫然问道,“你来这里作什么?”
他这一问百缘和尚双目微睁,一道冷电掠扫了萧罗声一眼,说道:“老衲看施主呆直而立,显然是遭受外界事物一刺激,练武人最忌聚气凝神,因而叫醒施主。”
萧罗声噢了一声,道:“这样说来,老禅师是路过此地了。”
百缘大师听萧罗声这无头无脑的话,也感到惊奇迷离,他低喧了一声佛号,说道:“若是老衲眼睛不花,施主定是-位武林高手,不知能否赐告大名。”
萧罗声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师不问也罢。”
说着,萧罗声转头要走。
忽听百缘沉声叫道,“施主慢走一步……不知施主是否急欲寻人?”
萧罗声听到后面一句话,本是转首。而去的身子,陡然欺到百缘大师跟前,冷冷问道:“大师,你如何知道我要去找人。”
百缘大师目睹萧罗声一转间,由三丈外欺到跟前,这种诡奇身法,迅快速度,令他心中大惊,
但百缘仍是一位有道的少林高僧,一惊之下,立刻恢复镇静之容,轻喧了—,声佛号,说道:“老衲,在路上看见一个女子遭人所携,所以假借推想而出此一问。”
萧罗声急问道:“大师可曾看清歹徒长相?逃去的方向?“
百缘大师低声喧佛号说道:“歹徒之轻功身法超绝天下,而且晨雾迷浓,所以老衲只不过微闻女子娇呼之声,正要察端究竞,已经影迹杳然。”老和尚说到此处,忽又看看萧罗声,读道,“不知这位施主高姓大名,被擒女子又是何人?”
萧罗声闻言叹道:“这下可遭了,唉I”话声稍停又道:“在下姓萧,小名罗声,被擒的女子,是当今青龙帮主,以及在下义弟。”
百缘大师闻言,脸上神色骤变,道:“萧施主,你说遭人俘虏的女子是青龙帮主,这怎么可能?”
显然百缘大师不相信萧罗声的话,要知青龙帮在江湖武林声誊满天下,威名震四海,堂堂一个青龙帮主,如何会轻易遭人俘虏。
真的,萧罗声也大感意外,以黄云莺,慕容刚的武功,机智,那能于片刻间,无声无息,被人掳走,这真是难于置信的事。
萧罗声轻叹道:“大师若不信我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已经失言将青龙帮奇耻大辱的恨事道出,恕我不再向大师说明,现在请吧!”
萧罗声说完,转身欲去,百缘大师急赶两步,低喧佛号说道:“萧少伙,敬请慢走一步,老衲这次下山,是奉掌门谕令,要向青龙帮访询一些事情,当今青龙帮主被擒,老衲也无法凹少林寺了,如果萧少侠不嫌弃老衲,咱们就一同寻青龙帮主的下落如何?”
萧罗声素知少林寺一向很少涉足武林,非有重大事故,他们绝不作无谓之行,可能最近武林中的纷乱,也引起了少林寺的注意。
少林派乃中原武林九大派之首,势力雄厚,如果要消弱这场浩劫,能得借重少林真是一件大快事。
萧罗声想罢微然一笑道:“大师这般古道热肠,真使萧某敬佩。……”
萧罗声略微一顿后,又转变话题问道:“大师说要向青龙帮访询一些事情,不知能否相告?”
百缘那双始终微闭的眸子,略略开扫了萧罗声一眼,说道:“不知萧施主也是否青龙帮中人?”
萧罗声摇头道:“不是,但帮主却是在下挚友。”
百缘大师叹然说道:“老衲下山誓在探查一件武林悬案,此案关键完全在青龙帮主身上,请问施主,你说青龙帮已经龙头有主,是否真有其事?”
萧罗声轻皱眉头说道:“根据武林传说青龙帮规所到,无论任何人得了“千里血箭”便可任职青龙帮主,领袖群豪,帮下子弟唯命是从。”
百缘接声道:“但是,武林至宝“千里血箭”历代相传青龙帮主,外人从无法偷,夺得“千里血箭”,不过上代帮主遭人杀害后,“千里血箭”也失落了。”
萧罗声闻言心头一惊,道:“大师敢是说:“千里血箭,,遭凶手拿去,现在当代的帮主是凶手。”.
百缘喜声道:“老衲不敢指施主贵友是凶手,但可由这总索寻出凶手……”他又轻轻叹息一声,说道:“青龙帮主上代帮主,乃是老衲挚友,生前他在江湖武林为人排解纠纷,造福天下苍生,主持武林正义,扫除天下间邪恶瘴气,想不到他壮志未酬,却惨遭人暗害……而且死得好惨啊!……。”
百缘大师像似极为痛伤,说到此处,语音激动异常!
萧罗声听得心头—震,问道,“大师,不知青龙帮上代帮主如何称呼?”
百缘大师脸上神色悲怆,激动说道:“他是武林中尊称的“无影神龙”萧汉权。………”
这句话,有如晴天一声霹雷由萧罗声头顶击下。
“噢!家父他是青龙帮上代帮主,啊!我太高兴了,想不到我踏破铁鞋觅寻仇人,却不知这事。”
萧罗声本来就脱口说出他是“无影神龙”之子,但回头想道:“我现在暂时不要道出这事。”
百缘大师为着萧汉权之惨遭不幸,心神大悲,并没有看出萧罗声有异神色,他悲声继续说道:“无影神龙萧汉权,武功,机智超绝天下,生平做事从不求名与利,虽然武林中,“无影神龙”之名,有如丽日功夫,但从事极少有人知,他来历,他之遭害使老衲感到极端奇怪,凶手定然是萧汉权挚友或熟悉他的人!”
萧罗声闻言暗暗忖道:“由百缘大师这句话道来,家父血仇凶手,是自己伯伯萧魔,定然不会错了……”
萧罗声突然问道:“老前辈,不知你可知萧魔这一人?”
百缘闻言,突然双目—瞪,目注萧罗声问道:“萧施主,你认识萧魔?”
萧罗声摇头叹道:“我曾经见过他一面,但他已经死了。”
萧罗声手指墓地深处那边一片森,说道:“他就在那边,迟了恐怕有意外变故。”
百缘急声问道:“施主所见是年轻的,抑或老年人?”
萧罗声闻言已知百缘认识伯伯萧魔,他这时故意不明所意,问道:“怎么萧魔有年轻与老人,难道除了金蛇郎君萧魔,另有—个萧魔吗?”
百缘突然抬头望着云天出神,长吁一口气,喃喃语道:“金蛇郎君萧魔,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名字……唉!,萧施主,你说金蛇郎君萧魔已经死了吗?”
萧罗声道:“不错。他确实已经死了。”
百缘大师又喃喃语道:“本来的以为他是他之后人……
但这是不可能的……“海峰庄”尸体遍野,血流成河,无论妇孺老幼,尽遭屠杀!………”
萧罗声听到这里,星目中充满血仇怨光,身躯一阵激动的颤抖。
蓦然,百缘大师目光一掠萧罗声,问道:“萧施主,你怎么样了。”
萧罗声赶忙欲集心神,道:“没有,没有什么我在想一件恐怖的事情,啊!大师,咱们快走!”
说罢,萧罗声转身就走,百缘僧衣飘动,尾随跟来问道:“萧施主,咱们要去那里?”
萧罗声道:“咱们快去看一个人,他是一笔指天杨沧鹤。”
原来萧罗声陡然想起黄云莺说要带自已去见杨沧鹤的事情,现在黄云莺,慕容刚两人已经失踪,眼下毫无线索,急也没用,当今墓地发生这件怪异的事情,聪明的萧罗声由此推测可能跟杨沧鹤有关。
百缘大师道:“杨沧鹤在那里,老衲正要寻他。”
二人说着话,展开轻功疾驰而去。
百缘大师紧跟在萧罗声之后,目见这位年轻人身法起落纵跃,不禁心头大震,暗暗忖道:“江湖松林间,何时出现了这样—位年轻高手,看他轻功造诣,竟然不在老衲之下!
……思念间,百缘大师猛一提真气,追上萧罗声并肩而驰。
片刻功夫,已到树林前面,猛听一声凄历马嘶响起——
萧罗声和百缘大师,蓦地里,分向左右闪出数尺,但却齐时停住身子。
树林中风驰电掣的奔出——匹快马,就要由两人中间空隙穿过。
萧罗声眼明手快,大喝一声,右手疾向那匹快骑缰绳扣去。
他这一探,快速闪电,快骑一声历嘶,前蹄一立,突然倒卧地上。
萧罗声掌毙快马,以及那骑士飞跃身法,看得使百缘大师暗自喝彩,
原来这一瞬工夫之间,萧罗声已掌毙快马。
就在那马几倒地同时,鞍上人影一闪,那骑士斜飞出丈外,安然落地。
那骑士翻落地上,倏!的一声,一柄森寒的长剑已经出鞘。
萧罗声抬目望去,心中暗自惊叫道:“李玉虎!……”
只见这骑土,乃是一位玉面剑眉,肤白如雪,俏目隆鼻,唇红齿白,貌美如处子的少年,他正是杨沧鹤的义子李玉虎。
李玉纸看清了萧罗声和百缘大师,心内感到一震,尤其他目光盯注萧罗声转了几转。
原来萧罗声已经撕下人皮面具,和他金蛇郎君萧魔的面目,已经不相同了,可是李玉虎觉得萧罗声有些面善,却一时想不出来。
萧罗声突然一拱手,道:“这位兄弟,不知有何急事?恕在下错手伤害了坐骑。”
李玉虎怔了一怔,剑指萧罗声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竞敢如此撒野。”
李玉虎手中长剑一指之势,已经暗运内功,贯注剑身,剑身动处,寒光闪动,发出一阵颤动的龙吟啸声。
百缘看得时眉一扬,为李玉虎这精湛内功吃了一惊。忖道:“怎么,今日间自家看到二位少年高手,这黄衣少年抖剑这一手,分明已经练到剑术上乘的,“凝剑出气”绝学初基。”
萧罗声也为李玉虎这一手,内心一震,忖道:“他这震剑出声,内功造诣竟然较前日高出一倍,难道这人隐藏不露,心怀不轨……”
想到此处,萧罗声脸色一变,转头向百缘说道:“大师”请你到里面看看。”
百缘大师领会萧罗声的意思,微然点首,道:“老衲去去就来。”
说着,百缘大师僧衣飘动,就要由李玉虎身侧走过。
突听李玉虎冷笑一声,喝道:“不要动!”
手中长剑一振,耀眼剑锋直点百缘大师前胸。
百缘大师乃是少林有数高僧,如何会被点中,袍袖微拂,人已闪移三尺避开一剑。
萧罗声猛欺过来,施道:“阁下且慢动手。”
萧罗声右手一挥,一股强大潜力应手而出,逼住李玉虎欲出手的第二招剑势。
李玉虎见萧魔右手轻挥,掌力强大无比,心头暗生惊骇,他微退半步,横剑而立,冷冷一笑道:“原来尊驾自忖武功绝高,才敢如此撒野,你是谁?咱们好像在那处见过面。”
这时李玉虎横剑挡住那足够二人并肩而入的树林小道,百缘大师若要进去非要逼开李玉虎不可。
萧罗声哑然一笑,道:“阁下看错人了,咱们从没见过面,素昧生平。”
李玉虎接声喝道:“既然咱们素昧生平,那么你为何掌毙坐骑,横挡我路。”
萧罗声呵呵一声,道:“阁下行踪诡异,神色慌张,不知是什么事令阁下急欲离去。
萧罗声一面说着话,一面忖道:“黄云莺说杨沧鹤就在树林的茅屋中,怎么这边发生事故,却不闻里面有半点动静……”
李玉虎听了话,眉宇间突然掠起一道杀机,冷笑道,“你的言词真的咄咄迫人,简直欺人太甚……”
语声中,李玉虎剑芒寒光万点,直若惊涛裂岸,唰唰唰,疾向萧罗声攻出三招。
萧罗声呵呵一声轻笑,肩部幌动,运闪了三剑。
李玉虎三招回环出手,快逾闪电,心想,“若不能将萧罗声伤了,至少也能逼他后退,那知事实不然…………”
萧罗声不但没退,反而欺近半步,一手直向自已右手肘间关节托来,李玉虎大惊之下,撤剑跃退二步,喝道:“你到底是谁?来这里作什么?”
萧罗声微然一笑,道:“咱们是寻一笔指天杨沧鹤,杨盟主来的。”
李玉虎脸色微变,瞬间既逝,冷笑道:“这样说来,你们是回声谷的人了。”
百缘大师突喧了一声佛号,道:“老衲是少林达摩堂百缘。”
李玉虎闻言心头大骇,暗道:“想不到这老和尚是少林派四大神僧之一百缘…….””李玉虎脸上猛然露出一片笑容,接道:“久仰久仰,原来是老前辈是鼎鼎大名的少林四大神僧,恕晚辈除摩毒剑李玉虎眼拙不认识老前辈。”
百缘大师听李玉虎报了名号,内心一怔暗道:“这样说来,他乃是名噪武林的侠义道后起之秀,杨沧鹤的义子。”
李玉虎突然凄声叹息一声,黯然道:“百缘大师,你们已经来迟一步了,义父杨沧鹤已经遭人杀害,陈死树林茅屋之中……他……他老人家死得好不凄惨。”
李玉虎语至此处,眼中汨水滚滚而下。
百缘大师惊声道:“怎么?杨老英雄已经去世!”
李玉虎热泪泉涌,道:“大师若是不信,请入树林一看究竟。”
萧罗声听了话,剑眉深深皱起,这是他自已意料到的噩耗,想不到杨沧鹤真已遭了不测。
百缘大师不说一句话,人已向树林内奔去。
萧罗声双目突然瞪在李玉虎脸上,冷声说道:“李玉虎,烦请你在此暂待片刻。”
李玉虎双目一瞪。怒道:“你是谁?难道你指我是杀害义父的凶手吗?”
萧罗声冷冷道:“你是杨沧鹤之义子。杨盟主被人杀害。你总应该为他老人家雪耻复仇。”李玉虎道:“你怎么说我不为义父雪仇。”萧罗声道:“欲要追索凶手线索,便要仔细察访!所以在下留住李兄,就是要问及一些详情。并非指说李兄是凶手。”
在这说话间,只见百缘大师急急由树林中走了出来。
萧罗声问道:“老前辈,杨沧鹤真的死了吗?”
百缘大师摇头叹道:“茅屋之中,三具尸体,二老二壮汉,屋外尸首满地,但老衲却不认识杨老英雄,请施主进去辨认一下。”
萧罗声闻言转身走入树林,经过十数丈深暗林木,中间果然现山一片十余丈空地,三间茅屋并排而立。
在那三间茅屋前草地上,血迹满地,竖七横八,倒嚼满地惭臂践腿的尸首,萧罗声一眼看出这些死者,乃是青龙帮弟子。
他急速走进正中间茅屋,门口赫然倒卧着一位壮汉,这人服色怪异,并不是青龙帮中人。
壮汉尸之首之左右灰墙上,挺立着二位老人,他们胸口间赫然各钉着一枚尺二长短的金蛇剑,早巳气绝多时。
这两位老人,正是萧罗声所认识的人,左面那位乃是大极掌韩青苍,右面正是一笔指天杨沧鹤。
萧罗声看得脸色骤变,他伸手取下杨沧鹤胸口金蛇剑,疾速步出树林。
百缘大师和李玉虎,仍然还在那儿。
萧罗声沉声问道:“李兄,不知你认识这柄金蛇剑?”
李玉虎怨声说道:“金蛇剑,已经戳杀过江南三剑,又杀害我义父,萧魔,我李玉虎和你血仇不共戴天啦,”
百缘大师道:“怎么?此剑是金蛇郎君萧魔所有吗?”
说着他那双湛寒的眸光转注在萧罗声的脸上,要知萧罗声曾经说过年轻的萧魔已死,这柄金蛇剑又从何而来。
萧罗声这时抬头望着云天出神,他心中暗自忖道:“这柄金蛇剑和我昔日所用短剑一模—样,我对天发誓这事情绝对不是我所干的,但这凶手是谁?他为何要用金蛇剑诬陷我为凶手”
蓦然,他长长叹了一声,说道:“李兄,凶手不是萧魔,金蛇郎君萧魔已经死去了。”
李玉虎双眸露出一丝仇恨的火焰,厉声喝道:“萧魔如何死了?哼!你是谁?”
萧罗声道:“李兄,你现在暂时不要问我是谁?兄弟有一不明的事情,不知李兄何时到达这里,你如何知道我义父在此地。”
李玉虎星目一瞪,喝道:“你这人极是可疑,如不说出身份来历,显然是……”
萧罗声被他连番喝骂,心中泛起怒意,剑眉一扬冷声喝道:“住口!”
李玉虎厉笑一声,道:“你不说出名号,我手中这柄剑绝不放你走开。”
萧罗声一皱两条剑眉,冷冷答道:“你若自信手中剑能有多大威力伤我,就动手吧!”
百缘大师站在旁边,看两人横眉竖眼,拨剑相向,赶忙拦在两人中间笑道:“两位请暂息怒火,有话好好说,李少侠,这位是……”
百缘大师说到这里,突然耳听萧罗声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急声说道:“老前辈,请你不要道出我的名字。”
百缘大师本来以为萧罗声,乃是少年意气之争,不愿向李玉虎示弱道出名字,这时闻言赶忙住口。
李玉虎目见萧罗声嘴皮启动,却没露出声来,知是用传者入密工夫向百缘大师说话,他冷笑一声,道:“大师,你若不退开,怒我要出招了。”
这时李玉虎平胸举剑,蓄势待发。
萧罗声突然大跨一步,走到李玉虎面前,喝道:“李玉虎,你出招吧!”
李玉虎长剑一振,横里扫了一剑。
萧罗声直待斩来剑势,将要及身之际,陡然一个闪身,飞起一脚,踢向李玉虎的腕脉。
李玉虎健腕一沉,避过一脚,手腕伸缩,长剑幻起一片剑花,分袭萧罗声三处大穴。
萧罗声惊咦一声,突然一式“仰观天象”,随着那涌来的剑光,向后倒去。
李玉虎剑势疾变,招花“金针定海”疾向下面点去。
但是萧罗声俯身—卧间,借势一旋,风车一般绕过了李玉虎,挺身而起,反臂拍出了一掌,喝道:“李玉虎,你这几招剑术是由那儿学来的。”
萧罗声这声大喝,大如雷鸣,震得耳际间嗡嗡作响。
李玉虎冷笑一声,道:“那儿学来的关你作什?”
他剑摇万点寒星,若点若劈,疾向萧罗声攻出三招。
这三剑回环出手,凌厉绝伦,但觉一团银虹由空罩下。
百缘大师看得大惊,沉声喝道:“李少侠,剑下留情……”
百缘大师叫声未完,但听哼响声起一—
那满天银幕的剑光突敛一—
李玉虎右手低垂,倒提着长剑,转首疾驰而去。
只见萧罗声左手衣袖破裂,怔着神眼望李玉虎疾奔而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说道:“这人武功深藏不露,武学高过峨嵋三侠,实是令人深疑。”
百缘大师惊魂甫定,眼见萧罗声无伤,轻然叹道:“萧少侠。今日目睹二位交手几招,今老衲增开了眼界,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朝新人换旧人,真是此言不虚。”
原来萧罗声和李玉虎交手几招,充分发挥出深奥的武学?使百缘看得目瞪口呆?
萧罗声突然伸手拉着百缘大师衣袖;急声说道:“咱们快迫?不要让他跑了。”
百缘大师茫然道:“要追谁?”
萧罗声道:“李玉虎,他是凶手。”
百缘大师摇摇头道:“这怎么可能。”
突然一个冷冷的苍老声音传来接道:“不错那小子就是杀害杨沧鹤、韩声苍的凶手。”
萧罗声和百缘大师闻声疾速转头望去,只见树林中缓步走出一位身躯修伟,。苍白长发齐胸的白衣老人。
这老人面容长得极是威严,但脸上神色却冷得毫无一点生人气息。
萧罗声脱声问道:“老前辈,谅你目睹这残酷惨事,为何不加以阻止。”
白衣老人冷哼一声,道:“老朽可不爱管闲事,天下间的人死光了,也不关我事。”
他这一句话,听得使百缘大师寿眉紧皱。萧罗声道:“老前辈,你可知道这件谋杀隐藏看武林危机牵连甚大。”
白衣老人冷冷道:“好小子,你凭那点要教训起老朽来了。”
萧罗声答道:“晚辈怎敢教训老前辈,只不过感道前辈太狠了。……”
萧罗卢略微一顿转首对百缘大师道:“大师,咱们快去追李玉虎。”
突听白衣老人历声喝道:“慢点。”
白衣老人身躯一旋,横拦在萧罗声面前。
百缘大师低宣佛号,说道:“善哉,请这位施主让路,以逮捕凶手。”
萧罗声望了白衣老人一眼,冷然问道:“不知老前辈有何教官?”
白衣老人二道冷若霜刃的寒眸射在萧罗声脸上,冷冷道:
“老朽有一件事,请教阁下。”
萧罗声道;“什么事。”
白衣老人道:“老朽想引听一个人的下落。”
萧罗声一怔道:“谁?”
白衣老人道:“千里追踪刀里鸿。”
百缘大师听到这个名号,心巾大震,暗自忖道:“这个千里追踪万里鸿,乃是四寸十七年前—位震惊大江南北酌独行怪盗,盛传他武功超绝天下,行迹诡秘;尤善于偷盗之技,当年各派镇山绝学拳经,都遭这万里鸿偷盗而去,因而武林各派曾经一度侦骑四出追捕万里鸿,可是四十年,这万里
鸿总是下落不明,到现在仍是一个悬案,想不到达时又听闻这个名字……难道这个千里追踪万里鸿,跟这位年轻的萧罗声有着关连吗?……”
百缘大师想到此处,转眼看着萧罗声。
萧罗声脸上神色大变,沉吟良久,方说道:“老前辈问这人有何贵事。”
白衣老人突然提高声音问道:“你是不是万里鸿的传徒?”
萧罗声冷笑到道:“是又怎样?”
白衣老人历声喝道:“他现在那里?”
萧罗声剑眉一剔,冷冷道:“我为何要回答你所问。”
白衣老人冷哼一声,道:“好小子,老朽若不让你识点历害,谅你也不会怕我。”
说话之间,陡然扬腕劈出一掌。
一股强历舶掌风,划空生啸,直对萧罗声撞了过去。
百缘大师听到萧罗声,乃是当年一代怪盗千里追踪万里鸿之传徒,心中震惊至极,无怪这少年武功那般超绝。
萧罗声左掌一挥,硬接了白衣老人一记掌力。
萧罗声只觉手臂一麻,全身劲动,似是被对方强大的反弹之力,震的陡然丧失,一连向后退了四五步,才拿椿站住。
百缘大师目见老人一掌震退了萧罗声,心头骇然,忖道“这老人是谁?内功怎么这般深厚。”
萧罗声怒吼一声,纵跃而起,连身带人向白衣老人扑了过去。”
自衣老人冷哼一声,道:“小子,你找死。”
右手一挥迎空拍出。
萧罗声双掌击出,硬接一击。
双方掌力一撞,震的萧罗声悬空倒翻了六七个斛斗,飞落到四五十丈外。
白衣老人这次掌力击出,人若幽灵般一举步追到萧罗声面前,一掌又拍了下去。
萧罗声栗悍勇猛异常,他一长身,右掌左拳,分袭两处大穴。
白衣老人眼看萧罗声连接自己七成真力的二掌之后,毫无伤损,仍然能挥掌再攻,亦不禁暗生惊骇,一闪间,避了开去。
百缘大师僧衣飘动,人己欺到白衣老人跟前,高声叫到“冷面神君。”叫声如金铁相击,锵锵震耳
白衣老人被百缘大师这一叫,木然的神色微然一动,冷冷说道:“什么事?想不到江湖武林中还有人认识老朽,。
萧罗声听了白衣老人,乃是远在四十余年前和大悲神尼齐名的“冷面神君”凌中霜,不禁骇然失色,暗道:“糟了,今日大概永无法逃过他的追缠……”
原来萧罗声生知冷面神君凌中霜,当年跟千里追踪万里鸿一段怨事。
百缘大师道:“老衲百缘今日能够幸会凌施主,真是三生有幸。”
冷面神君凌中霜,冷笑一声道:“老朽向来不愿用你们少林寺和尚罗嗦,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突然听到凌中霜喝道:“小子,你要跑去那里?”
这时萧罗产在两人说话间,放开腿疾驰而去。
百缘大师见凌中霜要追去,猛然出手抓向冷面神君衣袖,叫道:“凌施主,请听老衲一言。”
冷面神君凌中霜,反臂一挥,架开百缘大师一抓疾飞一脚,踢向百缘大师的小腹,喝道:“秃驴,今日若让那小子跑了,老朽定寻你算账。”
冷面神君踢出一脚,逼退百缘大师,人己如弩箭离弦,疾射出去。
但是,萧罗声的人影,已经消逝在烈日之中。
百缘大师突然放开脚步,转身向凌中霜反面的森林中走去。
走近森林,抬眼望去,只见萧罗声已长身凝立茅屋之前。
百缘大师怔了一怔,说道:“萧少侠,身法快得惊人。”
原来萧罗声在溜跑之前,用传音入密的声音对百缘大师说:“他要在森林内等待他。”百缘大师想不到萧罗声,竟在这一瞬间已到树林内茅屋之前。
这种绝快的脱影身法,今百缘大师惊骇不已。
萧罗声微然一笑,道:“大师,咱们快去追逮李玉虎。”
百缘大师眉头一皱说道:“萧少侠,今日老衲刚到洛阳,但所遇的怪事,实在太多了。”
萧罗声道:“当今武林即将大乱,一些归隐已久的魔头,都被武林三宝引动出山,自然怪事层出无穷。”
百缘大师叹然道:“萧少侠,老衲虽然跟你平水相逢,不知怎样一见如故,所以自从墓地巧遇,你所说的话,我都不起思疑,可是你说李玉虎是杀害杨沧鹤的凶手,且令我百思莫解,要知除魔毒剑乃是当今武林黑道的新盟主。”
萧罗声听得胸中一阵火热。他突然激动的叫声道:“叔叔,声儿罪该万死。”
萧罗声突然屈膝对百缘大师跪拜了下去。
百缘大师对萧罗声猝然一举,感到惊愕万分,他双手扶起萧罗声,突可他热沮盈盈,蓦然他心中一动,喜声叫道:“你……你是萧大哥……”
萧罗声凄声叫道:“叔叔,声儿正是“海峰茫”数百人口血劫独存的萧罗声,我……也是那金蛇郎君,萧魔,因为……。”
于是,萧罗声将一切事情经过告知了百缘大师。
百缘大师激动异常,手抚萧罗声头发颤声道:“声儿,你没错,纵然你过去用萧魔之名,造下很重杀机,但人们会原谅你的苦衷,啊!………
老衲太高兴了,萧大哥还有你这样一个孝子留在尘世间……。”
萧罗声擦干了眼泪,说道:“叔叔,当年我被伯伯萧魔推落绝涧之中,……醒来时看可一个青衣老人极端慈祥的照顾我,他便是我的恩师千里追踪万里鸿。”
百缘大师轻然一叹,道,“这可说是你的造化,遇到那位生性怪僻的奇人……唉!令师虽然是一位怪僻的大盗,但他恩赐于你……亦可说是老衲恩人,不知万大侠现在那里。”
萧罗声道:“我师父在救我三月后就死了。”
百缘大师惊咦道:“怎么?那你的武功从何人传授?”
萧罗声道:“是我自已学的。……”
萧罗声这时脑海里回忆到十余习前的往事。
他想起在自己坠落绝涧得救于青衣老人……三月后,老人就撤离人寰,在他临死前老人再三叮咛自己说道:“孩子,老夫是一位大盗一一千里追踪万里鸿,一生中盗尽天下宝物,以及武林各派的绝学秘笈……本来老夫可以教导你成为一个空前绝后的武林奇人,但是老夫已经不久人世……
可怜的孩子,最后我告诉你一件事,三月来老夫仔细察视你脉,发觉你患了一种残疾……此病乃是先天绝症,先天体亏,忌习武学……。”
萧罗声想起自己在万里鸿死后,竟然不顾万里鸿再三叮咛,独自研读那群集如山的武学拳经,就在七年后,萧罗声才发觉自己身体有异,每当运功之时,发生心疼,气散之怪事……。”
萧罗声想到此处,突听百缘大师叹声说道:“千里追踪万里鸿,一生偷尽武林奇书,你能由那些经典上学习武功,真是福缘造化。……”
萧罗声闻言星目中突然掉下一行泪水,凄声叫道,“叔叔,我后悔不听师父教言……”
萧罗声蓦然住口,他想起这件事情不该为刚相会的叔叔知道。”百缘大师望了萧罗声一眼,问道:“万里鸿向你说些什么话。”
萧罗声突然控制心中的哀伤情绪,摇摇头道,“没有。”
百缘大师见萧萝声脸色变幻不定,知道他内心有隐言,但萧罗声不说,他也不加以追问,于是转变话题,说道:“声儿今日杨沧鹤,韩青苍被杀,可能牵带着一件武林秘密。”
萧罗声道:“李玉虎,泯尽天良害了杨沧鹤,我想其中内情复杂得很,咱们赶快追逐他,调查这些真相。”
百缘大师沉吟—会,说道:“杨沧鹤和韩青苍,乃是知道令尊被杀秘密的人,他两人被杀害,可能……”
萧罗声闻言心中一动,暗暗忖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事情……难道昔日追踪我身后,专杀我所要寻找的人,乃是那位李玉虎。……”
在以前萧罗声认为这些事情,乃是魔声女黄云莺所做,但是黄云莺自从坦白告诉身份后,当然这些事并非黄云莺干的。
萧罗声星目中突然露出一道煞光,失声叫道:“好小子!原来是他……”
可是,萧罗声回头一想,他又感道迷糊了,李玉虎为何要杀害知道家父被杀秘密的人?难道他与此血案有关吗?”
不!绝对不可能,他这么年青。
李玉虎丧尽天良,惨杀自己义父,可能就是为掠夺杨沧鹤所有的武林第三宝“惊魂笔。”
正当萧罗声这一番沉思问,远处遥传来一凄历的惨叫,
呼喝之声。
萧罗声和百缘大师同感一怔,这些声音,若有若无,显然是逆风所至。
百缘大师倾耳细听一会,说道:“声儿,你可听出这呼
喝,惨叫声?”
萧罗声沉凝片刻,脸色骤变,道:“是回声谷的人,咱们快过去看看。”
语音落口,尚未举步,突听一声历啸划空而至。
萧罗声和百缘大师,陡然一个旋跃腾空飞上斜侧一株摇空苍松。第 六 章 法轮一转
萧罗声和百缘大师,二人刚刚藏好身子,“嗖!”的传来一声飘空飞行之声!
茅屋广院中多个身若巨无霸,头如巴斗,满面如戟短须的怪汉,他那双如铜铃般巨目,掠扫了庭院一眼,举步直向茅屋走去。
萧罗声和百缘大师看了这怪汉,两人心中各暗自低咕着,因为这怪汉一出现,二人便知他是个绝顶的武林高手。
尤其是百缘大师,他在短短几日间,遇上这么多奇绝武林的高手,着实令他太惊骇了。
那知喝,叫骂之声,也随着这怪汉出现而停止。
怪汉缓步走到草屋门口,探视挺立墙壁间的杨沧鹤、韩青苍尸体一眼,转头就要离去。
突听一声冷笑传来说道:“阁下慢走一步,青龙帮弟子,已将你重重包围了。”
树林中当先跃出一位儒士打扮的兰衣长衫中年人,随后涌出十数位青色短装大汉。
萧罗声居高临下看得真准,用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
“中年儒士乃是青龙帮后土坛主,日月金轮陈坤矶。”
百缘大师也用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这样看来,那叱喝声,是陈坛主追逐这位怪汉的声音了。”
日月金轮陈坤矶,眼光一看到庭院中尸首,脸色骤变,因为他知道屋中藏着杨沧鹤、韩青苍,目睹此情,显然这边已经发生巨变。
怪汉双目望了陈坤矶一眼,声若焦雷一笑,道: “青龙帮流年不利,到处都有青龙帮弟子死伤,哈哈,我真替青龙帮惨遭不幸感到难过。”
陈坤矶突然低声向身侧两位大汉,说道: “你们过去看看杨老英雄在里面没有。”
原来黄云莺已经传令青龙帮的高手,在今日午时赶赴这茅屋中聚首,会商大事,所以陈坤矶首先率领人手,严戒此地四周。
其实他那里知道,这片墓地在昨夜已经发生巨变。
那两位青龙帮弟子,举步迅快向茅屋走去!
但是二位大汉走到怪汉身前不到三丈,突然各传出一声惨哼,倒仆地上。
萧罗声看得大惊,用传音入密声音,说道: “叔叔,这怪汉武功绝高,手法怪异,似是回声谷中人。”
日月金轮陈坤矶,眼见二位手下死在怪汉手中,心头大惊又怒,身形陡长,猛欺过去,喝道: “阁下已经连伤本帮七八位弟子,你到底是谁?”
怪汉纵声大笑,道: “你不要问我是谁?眼下你们这些人,休想一个逃离此地。”
呼!的一掌,猛向陈坤矶劈了过去。
突然只听一声娇叱,急急叫道: “陈坛主,不可硬接他的掌力,快些让避开去。”
一条人影疾速由空扑落,一道银虹剑光,直对怪汉等笼罩过去。
“铮铮!……”一阵声响过后!
剑光突敛,场中跃落一个娇美如花的绿衣女子,她手持长剑,脸上现出一片惊愕神色,旁侧的陈坤矶脸上苍白,身躯摇幌退了三四步!
百缘大师用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 “声儿,陈坤矶像似已经受伤在怪汉掌下。这女子刚才一剑似是驯剑术酌起步功夫,她是谁?”
萧罗声这时脸上神色骤变,说道: “怪汉武功奇高,掌力像似一种极为阴毒武功。这少女是杨沧鹤的女儿扬珠萍。” 那怪汉接了杨珠萍一剑,退后一步,满面惊愕之色,,这时他狂声笑道: “看你年今不大,竟能施展驭剑术,。你是不是青龙帮的人。”
杨珠萍手横长剑,双目一扫庭院中尸体,粉脸变色,娇躯一晃,就要向茅屋中扑了过去。
怪汉冷笑一声,陡然一掌劈出。
扬珠萍娇叱一声,连人带剑化成一道银虹,猛冲过去。
突听怪汉大喝一声,双掌连环劈出,两股劲道,排山般直撞过去,扬珠萍不敢硬接,纵身一跃,凌空而起。
怪汉一击不中,身形随之而起,一掌猛击而出。
忽听冷叱一声,杨珠萍由空中翻落,手中长剑被锋汉掷得向萧罗声存身的松树疾射过去。
怪汉又是大声喝道: “什么人躲在树上。”
原来怪汉已经发觉那柄长剑射入松树中,有如闪电,无声无息,这种快速,似非人为,不然那会一声不响。
杨珠萍也察觉那株苍老古松,隐着武林高手,当她举目望去……。
那密茂的松叶中,探出二个人头,突地,一式:仙鹤戏水“从七八丈高空,直泻下一位白袍老和尚,及一位丰神如玉,,手持长剑的少年。
二人落地有如飘风落絮,无声无息,这份绝高的轻功,使全场人为之色变……
当杨珠萍看见萧罗声时,不禁失声叫道: “萧……”
可是她陡然住口,因为她这时才看清萧罗声的脸容,并非那位金蛇郎君萧魔,她这一叫,萧罗声也是心头一震!
这时萧罗声右手握着杨珠萍被震脱手的那柄长剑,缓步走到扬珠萍面前,脸现悲容说道,“扬小姐,你快进入茅屋探视令尊,这边由在下料理好了。”
说着,萧罗声倒转剑柄,将剑抛还扬珠萍。
扬珠萍闻言芳心大惊,问道: “我父亲怎样了?”
她虽然口中问着,但人已似海燕三点水扑飞而入。
怪汉这时也没有出手拦截,萧罗声缓缓转过头来,冷冷说道: “阁下啸声怪异,想来是回声谷萧魔中来的吧?”
怪汉闻言脸上一片冰冷,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说道:
“你姓萧,敢情就是那位金蛇郎君萧魔吧?”
语音刚落口,茅屋中疾奔出扬珠萍。
她满脸泪容,长剑遥指着萧罗声,历声喝道: “你究竟是谁?快说!”
萧罗声胸头一震,知道她已经对自己感到怀疑,因为萧罗声虽然还了真面目,但是扬珠萍与他相处极久,由他的身段声音,已经识出他就是那八股教师萧罗声,也就是金蛇郎君萧魔。
但因她数日来对于萧罗声这种万变的性格,使她仍然不敢认定他就是萧罗声,但这时她见萧罗声呆呆站在那里,突然历音叱道: “你……你这凶手,你杀害了我父亲的……”
扬珠萍一剑狠狠对准萧罗声刺了过去。
百缘大师目见萧罗声呆愕在那儿,沉声喝道:“声儿……”
其实不容百缘大师出声,萧罗声已经侧身让过剑势。
原来扬珠萍近入茅屋中,看见父亲和韩青苍,巳经横尸当地,她几乎昏了过去,她眼见韩青苍的胸口还插着那柄金蛇短剑,脑海里已认定凶手,就是那位金蛇郎君。一个人在悲痛的时候,对事物辩认极端敏感,但是却心神混乱,不加思考。
扬珠萍敏感的认出萧罗声来,糊涂的认为他就是杀父凶手,如果扬珠萍心平气静的思索,定然会发觉可疑:之处。
扬珠萍一剑不中,刷刷刷,连劈三剑。
这三剑,狠辣至极,萧罗声几乎被宝剑扫中。
萧罗声大声喝道: “扬姑娘,你不要认错了人。”
扬珠萍柳眉倒竖,满脸怨恨,叱声喝道: “你这歹徒,就是变成骨灰?我也认得出你……”
她突然一挫腰,闪电般直冲过来,长剑左刺右扫,刹那时,又功出三招。
剑势怪异,似点似劈,但见寒光流动,分袭萧罗声十几处穴道。
场中高手目见珠萍这几剑,脸上动容,萧罗声深知扬珠萍乃是大悲神尼女弟子,剑术已得大悲神尼真传。
这时见她一剑刺过来,右腕疾吐,一拂剑背,立时有一股潜力把剑逼开,左手一探,扣住杨珠萍握剑的右腕。
扬珠萍吃了一惊,疾退三步,叱道:“恶魔,我跟你拼了。”
杨珠萍又欺上,剑势突变,但闻剑风急响,寒光四射,势若狂风卷到。
萧罗声想不到。自己这一现身,招来这种麻烦,如果不仔细向她解释,她至死也会一口咬定自己是凶手,只是不知如何向她解释。
这一刹那间,萧罗声已被杨珠萍凌历剑风笼罩着。
百缘大师今日即然迂了故友后人,心中极端欢喜,这时见萧罗声空手对搏杨珠萍奇奥的剑术,不禁暗自动容。
那怪汉也似为了二人的武功,剑术之高,所吸引,双眼注视着二人动手身法。
萧罗声接了她二十余剑后,沉声说道: “杨姑娘,你要报仇总该察如实情,然后动手不为晚。”
说着话,萧罗声陡然欺身而进。
杨珠萍历叫一声,挥剑一封。
那知萧罗声身形随着她剑势一闪,已滑到身侧,身法之奇,简直是闻所未闻,她心头大震,仰身疾退二步,扫出两剑。
寒光霍霍,封住门户。
只见萧罗声身子转了一转,竞从剑势空隙中直滑进去,右手一伸,已托住杨珠萍握剑右肘关节。
杨珠萍大惊,右掌疾随攻击,当胸劈去。
萧罗声一侧身,杨珠萍掌势掠着前胸扫过,随著左手一翻,改变托住杨珠萍的左肘关节。
但是萧罗声一托,立即松手向后疾退了五六尺远。
这只不过是一刹那间,不但杨珠萍一脸惊奇神情,就是那怪汉及百缘大师,也满脸惊骇。
萧罗声脸色冷漠,缓缓说到: “杨小姐,当今江湖人物为着武林三宝,以及一些歹徒,你抢我夺,杀戳频烦,造成一个哀鸿到处,万劫不复的炼狱世界,令尊以及一些死者,只不过是一个开端,在下和少林神僧目睹这件惨事,正在追寻原因察访凶手,请杨小姐不要一时冲动,妄指在下是凶手……。”
这时,萧罗声突然语音一顿,喝声道: “阁下慢走一步。”
原来那怪汉在萧罗声说话之际,有悄悄离去之势。
喝声中,萧罗声疾速扑了过去。
怪汉冷笑一声,反臂一掌劈了过来。
萧罗声身若陀螺袖一旋,侧身避过他那一掌。
呼!的一声,萧罗声轻轻还击了一掌。
这一拳劈出怪诞异常,无论怪汉如何闪避,好象都难逃这一击似的。
那怪汉脸色骤变,蓦然他手臂似划弧一转,一条手臂,陡然间幻化出十几条臂膀出采,耀眼生花,叫人莫测虚实,
百缘大师在旁看得咦声惊叫,道: “法轮一转。”
“声儿,快退!”
叫声未罢,突听怪汉冷笑道: “已经太慢了。”
在那数十条臂影之中,怪汉右手已经击按过来。
但见萧罗声身子摇恍了二下,双掌一提,猛向那团臂影之中击了出去。
只听怪汉冷哼一声,疾向后面跃退五尺。
原来萧罗声双掌一击,正击在怪汉肘间, “曲池”穴 上。
怪汉那条右手顿然一麻,下面潜藏的几招杀手,无法用出,只好倒跃而退。
萧罗声一击过后,身躯又是一阵摇恍,竟然跌坐地上。
百缘大师急忙冲到萧罗声身侧,高声叫道:“钟柏 图!”
百缘大师这声叫喝,声震云霄。
杨珠萍转眼一望,只见百缘大师神情肃然,双目中神光闪动,心中似是异常激愤,她自见百缘大师,便知是位有道高僧。
怪汉听百缘大师这一叫,脸上一片平静,不闻不问,其实他正在运功疗伤。
扬珠萍这时一步步对萧罗声跌坐处走来。
百缘犬师转首对扬珠萍说道: “扬姑娘,老衲少林百 缘,自昨夜一直跟随在侄儿身侧,老衲可以对天发誓,扬老英雄等并非我侄儿所杀。”
少林四大神僧,名震遐迩,百缘大师这一报出名号,扬珠萍心头暗惊,忖道:“果然不出所料,是享誉武林少林高僧。”
扬珠萍凄声道: “老前辈,请你告知家父确是被何人害死,浩恩大德,没齿难忘。”
百缘大师沉容道: “目前老衲也无法指出正确的凶手为谁,等会咱们再加查探。”
百缘大师说罢,低首向萧罗声问道: “声儿,你受伤吗?”
但听怪汉阴森森接道: “他已经为我的苗疆白骨磷风掌所伤,阴毒浸入经脉,任是内功在高的人,也难撑过七日夜。”
百缘大师转头看见萧罗听天庭间,呈现出一条紫线,双目紧闭,脸色肃煞,正运功调息。
百缘大师大惊,忖道: “声儿果然已经中了毒,这如何是好?”
怪汉象似已经看出百师大师心内焦急之情,接声说道: “他若要活命,很是简单,只要服下我所制的独特解药,奇毒必除。”
百缘大师沉声说道, “钟柏图,四十年前你背判少林,难道至今还不知悔改吗?”
怪汉突然仰首狂声笑道: “百缘师兄,想不到你还认得我,哈哈哈……很好很好,这样师兄更知道我急要的是那,“法轮一转”绝学,如果师兄要这青年活命,就请师兄拿“法轮一转”秘笈,以兹交换。”
原来这怪汉竞是少林俗家子弟一钟柏图,四十余年前,他因擅自学习绝艺“法轮一转”,背判少林门规被困“悔过室”,但他不知悔改,出手又伤害了数位少林弟子,冲出少林寺。当年此事曾轰动整个少林寺,派出高于擒拿这歹徒,但四十年却行踪杳然,想不到今日钟柏图徒然会出现在此处。
百缘大师突然历声喝道: “判徒!你到今天竟然还不知悔过。”
怪汉冷森森一笑,道: “百缘师兄,我因思念过去跟你私下情义不错,所以对你如此客气,现在我话已讲明,愿不愿意,悉听尊便。”
说完,钟柏图转头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说道, “百缘师兄,我老实告诉你,不出一年,少林寺就将发生大变化,到时整个少林就要全归我执掌了。”
百缘大师听了这话,已知弦外有音,脸色骤变,沉声叫道: “钟柏图,你慢走一步。”
钟柏图回首冷笑道: “百缘师兄,你敢是要拦阻我吗?”
百缘大师道自己这位师弟,为人聪明绝伦,当年他二十余岁已经技胜胜寺中群英,与自己并驾齐驱,何况他四十年来失踪,不知潜隐何处?看他刚才几招武功,可以想象到他已是技高莫测了,自己也没信心能够胜得过他。
百缘大师庄严的说道: “老衲有几件事问你。”
钟柏图道: “说吧!”
百缘大师道:“当今江湖武林无风与浪,可是你从中捣钓鬼吗?”
钟桕图道: “不错,我也只是其中的一份子。……“
钟柏图说道这里,突然转脸望着跌坐地上的萧罗声。
歹缘本师也转首见萧萝声,仍无异状的静坐当地。
突听钟柏图咦的一声,身子猛向萧罗声直欺过去。
百缘大师历声喝道: “蘖徒!”
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钟柏图冲去的势力不变,右手一挥,一股强大潜力应手而出,撞迎向百缘大师。
两股强猛的破空暗劲,悬空一撞,掀起了一阵急大的狂风。
百缘大师衣袍波动,后退了半步。
钟柏图整个身子却加快速度扑向萧罗声.
杨珠萍见他冲来,娇叱—声,长剑疾刺钟柏图“玄
机”“当门”、 “将台” “三大要穴。”
这一招奇幻无比,饶是钟柏图身负绝学,也是无法拆
解,急收冲去的身子,施转出三尺。
钟柏图身子丝毫没有停留,又转圈扑向萧罗声。
百缘大师目见钟拍图三番四次急扑向萧罗声,心中正感
怪异,不禁留神向萧罗声,这一看,他心头也感一震。
原来萧罗声这时脸上神色,虽与先前无异,但他天庭间
那道紫线已经消逝,头顶间竞隐隐冲起一片紫光。
百缘大师灵光—动,猛然想起一件事来,自己师父曾经说过: “……武学大道,深若浩瀚,招武注重变化,奇诡、精奥,但内功一道,亦可说是如此,其运转气流变化,较之武学招式变化更多,不过,内功分有三种,第一是正派气流运转法,二是逆运转法,第三是内功中最诡异的一种,炼此技者,能够将气迫出体外,笼罩体外……”
正忖思间,钟柏图种杨珠萍已经交手了二招。
钟柏图再作第二次扑击。
他出手一招, “力劈华山”猛向杨珠萍左肩劈下。
杨珠萍被钟柏图二次扑击,逼得到萧罗声跟前,这时她剑施, “迎风断草”横截钟柏图左劈.
那知钟柏图左掌倏的一收?竟借势引开宝剑,右脚疾上半步,欺入中宫,右手闪电攻击,扣住了杨珠萍握剑右腕,一加劲,宝剑立时脱手。
钟柏图这几招手法,奇诡绝伦,杨珠萍怎能防守得住,
钟柏图伸脚挑起杨珠萍落地长剑,左手一翻,一震长剑,猛向跌坐地上的萧罗声胸前刺了过去。
百缘大师看得大惊,沉声喝道; “蘖徒,不要逞凶!”
声到人到,双脚连环飞起,猛踢过去。
就在同时,那有如老僧入定的萧罗声,星目陡然一睁,出声叫道: “杨姑娘,叔叔,你们退开。”
钟柏图在百缘大师双脚飞踢下,身躯半蹲,人即旋了半个圆弧,避开百缘大师脚踢,但他左手刺出的长剑,仍然原势未变,疾指萧罗声胸前。
杨珠萍救援不及,脱口发出一声“啊!”的惊叫!
那知萧罗声陡然手指一扬……。
“铮!”的一声,一指指中长剑。
那柄精钢百炼的长剑,竞然断作二截。
钟柏图不知怎样,踉跄退后几步,转身几个跳跃逸走。
这些动作,快如电光石火,所以百缘大师,杨珠萍都来不及拦截钟柏图。
萧罗声双目望着钟柏图逝去身影,长长叹息了一声,道, “他如果再攻我几招,定然要伤在他的掌下。”
说了这句话,萧罗声有气无力的又闭上眼睛。
百缘大师和杨珠萍知他刚才一指,又耗去萧罗声许多精力,这次运功调息,最少也要—个时辰。
百缘大师这时也盘膝跃坐萧罗声身侧,他脸上一片凝重。
原来这位有道高僧,正在为着许多事情烦恼。
杨珠萍何尝不是满脸悲愁,痛楚……。
她呆呆站立那儿……。
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一个青龙邦弟子,惊叫声道: “陈坛主死了!……”
这声呼喝,使百缘大师、扬珠萍心头一跳,只见日月金轮陈坤矾,盘膝坐地上,一动也不动。
陈坤矾自从受了钟柏图掌风震伤后,他就退到一株松树下,盘膝坐地运气疗伤。
百缘大师,杨珠萍闻声,急急走了过去1
杨珠萍低声轻叫道: “陈坛主,陈坛主……”
那知陈坤矾却不答应。
蓦然,百缘大师一眼看到陈坤矾后背心,象是插着一柄短剑。
杨珠萍也看到了,百缘大师一手要去抓那柄短剑。
突听后面传来萧罗声的声音道: “叔叔,慢一动它。”
萧罗声身若飘风,已经走了过来,他首先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凝注在那柄插入陈坤矾背心的短剑。
此剑,赫然是自己昔日所用的金蛇短剑,跟杨沧鹤、韩青苍胸前所插的一模一样。
萧罗声看了一会后,说道: “你们不要动它……”
说吧,转首疾向茅屋中走去,瞬间,又急速走了过来。
杨珠萍突然咬牙切齿说道; “想不到这万恶凶手,刚才仍然没有离去,恶魔!你出来,我杨珠萍不跟你拼才怪。”
萧罗声见杨珠萍激动之容,不禁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大姑娘,杀害令尊的凶手,跟剑刺陈坛主的人,并非同一个人。”
杨珠萍和百缘大师,都听不懂萧罗声的话意。
百缘大师道, “声儿,怎么证明并非同一个人。”
萧罗声道, “试想凶手武功如何绝高,但如要在咱们众人之侧,神不知鬼不觉杀害了陈坛主,那简直是一件不可思疑的事。……”
杨珠萍听了话,暗暗忖道: “在自家庄院“歹红轩”
中,海螺朱公冶,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这样一柄金蛇剑下吗?”
杨珠萍想到此处,对萧罗声的话,有点不大同意。
萧罗声继续说道, “根据找细辩后的推断,杨盟主和韩青苍,乃陈坤矾身上金蛇剑,虽然都是一模一样,毫无差别,但手法却有异,前者凶手,武功可说极高,后者,虽说亦是高手,但无论如何他的武功不会高过陈坛主。”
杨珠萍也知道陈坤矾的武功,不弱于一派武林宗师,就是他身受重伤,也不易这样遭人暗算。
萧罗声突然双目一睁,冷电轻扫那环围的青龙邦子弟后,缓缓说道, “我敢说陈坛主背心中此剑之前,已经伤重死去,所以没有半点反抗,惨哼之声。”
杨珠萍道: “这样说来,陈坛主乃是死在钟柏图掌下。”
萧罗声点头道: “不错,那怪汉阴毒的掌力,足够除去陈坛主的性命。”
百缘大师也同意的点头道:“由陈坛主背心流出的血迹看来,声儿的话,一点没错。”
杨珠萍道: “那么这凶手……”
一句话未完,突见萧罗声一手反向身后一个青龙邦弟子抓了过去,喝道: “我早就注意上你了。”
但所闷哼一声,萧罗声虽然右手很快扣住这位弟子左手脉门,但这个青龙邦弟子,却已经直挺挺的死在萧罗声眼前。
—柄金光闪闪的金蛇剑,戳刺在他胸口,垂垂欲落。
这一骤变,使众人大惊不已。
萧罗声气得冷哼一声,说道:“想不他们如此暴戾,视自己的生命如蝼蚁。”
原来这位青龙帮弟子就站在萧罗声之后,在萧罗声说话时,由怀中摸出那柄金蛇剑,正欲刺杀萧罗声之际,反被萧罗声顺手一剑刺进自己胸口。
百缘大师凝目望了尸体一阵,低声叹道: “以他胸口之创伤,不足取他性命,如何会这般快就死去。”
萧罗声说道: “他口中预服毒药,服用时只需咬破外壳,毒性立刻发作,我反手一剑是要阻止他自杀,想不到那毒药,竞发作这般快速。”
杨珠萍就是做梦也没想到,青龙帮弟子之中,也潜伏有凶手,这样说来前日海螺剑朱公冶之死。……
想到此处,杨珠萍啊了一声,道:“难道会是他夫妇!”
她这声惊叫,百缘大师和萧罗声不禁都抬头望着她。
萧罗声问道: “杨姑娘,你想到什么可疑事情。”
杨珠萍道: “在我家庄院中,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于是,杨珠萍将江南三剑的海螺剑朱公冶,如何背心插着—柄金蛇剑神秘死去的事情告知萧罗声与百缘大师。
百缘大师深深叹道, “老衲不下少林,对于这些事情,将永远无法知道。”
萧罗声这时双眉紧紧皱着,思索良久之后,喃喃自语道:“事情演变至此,越来越复杂了。”
百缘大师略懂萧罗声话意,接声说道: “声儿,照目前武林局势看来。兴风作浪的恶势力,好象不只回声谷一派。”
萧罗声点点头道: “另外这以神秘金蛇剑做标志的门派,组织势力之强大,以及行事之诡秘,均远胜回声谷的人。只不知他们首领是谁?为何要以金蛇短剑,做恐怖的杀人工具。”
杨珠萍突然双眸凝望着萧罗声,说道: “这些武林风波,看来起自金蛇郎君萧魔之出现,但不知他会不会就是金蛇短剑的主人?”
百缘大师叹道:“声儿,你总该向杨姑娘解释了。”
杨珠萍幽幽叹息一声,道: “萧魔这人??我认识他,但是他所作所为,以及他的性格,使我永远无法摸透,不论他对我如何解释……”
百缘大师听了她这番话,内心暗忖道: “这样说来她已经知道声儿,就是昔日的金蛇郎君萧魔了,唉!”
百缘大师想到这里,忽然对杨珠萍道: “杨姑娘,你要原谅声儿的苦哀,象杨姑娘这惨酷的遭迂,声儿在七岁时候就已遭迂到了,所以他以他的性格系受了刺激所致,其实他的心地善良并非人可比,他是个古道热肠的侠义之人。”
杨珠萍闻言惊声道: “他……他真的是萧魔?”
杨珠萍虽然事先已知萧罗声就是那位神秘诡异,令自己心折的金蛇郎君,但她仍怀着不信的心理,这时听百缘六师如此一说,已经证实就是他,芳心难免有一些震惊,但这种心理,却一瞬即逝。
萧罗声叹道: “杨姑娘,我的真名是“罗声”,萧魔是杀害我全家一一伯伯的名字,我用萧魔之名,是要引动伯伯出面。”
杨珠萍凄声道: “萧少侠,我有一件不明的事要问你。”
萧罗声道: “你说吧!”
杨珠萍道: “不知你潜隐我家庄院中,到底是为了何事?我之所知道的,是你来到我家庄院,才发生惨酷的事故。
家父而今已死,但我要知道他老人家为何牵入这恩怨。”
萧罗声歉然说道: “杨小姐,这事已令我感到遗憾,我之潜贵府,原是暗探杀父仇人,因为此事,令尊得知最为详细,这是我潜入贵府的原因。
至于你父今日之死,虽然可说跟我家仇略有关系,但其主要原因,大概为了是武林至宝,“惊魂笔”所引起。”
百缘大师接声说道: “杨姑娘,关于杀害杨老英雄的凶手,目前虽无充分证据,但咱们已经想起一人,而此人你我也都认识。”
杨珠萍问道:“是谁?会是玄玉萧皇甫华夫妇?”
百缘大师摇摇头道: “不是。”
萧罗声突然问道: “杨小姐,令尊及令弟,现在何处?”
杨珠萍闻言泪水顺腮滴下,道: “他们此刻生死不明。”
“萧少侠,杀害我父凶手到底是谁?”
萧罗声道: “杨小姐,这凶手和你杨家关系极端密切,我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但现在我还不敢肯定他就是凶手,这点请你能够原谅我的苦哀。”
原来萧罗声潜伏杨家三个月之久,他知道杨沧鹤已将自己爱女许配给李玉虎,如果现在说出李玉虎就是杀害杨沧鹤的凶手,定然会使这位弧弱女子,遭受巨大的精神刺激,而且萧罗声尚未得到确切的凭证。”
杨珠萍听了萧罗声的话,双眉紧皱,为着这件遍思而不得结果。
萧罗声见她悲伤神色,不禁轻然一叹,道。 “杨小姐,咱们生存在这个时代里,有谁能保证无事,但为了生存,我们必须要忍受任何打击! ”他话声稍顿又道: “杨小姐,可能还不知道黄云莺遭人擒掳的事,目前我还有很多事待办,恕无法参与令尊的理料。……”
杨珠萍听到黄云莺被捉,芳心大震,道: “怎么?帮主被人捉去!”
萧罗声道: “我兄弟慕容刚也同时被人所掳,杨小姐,请你尽速料理令尊丧事,并立刻调集青龙帮高手,访寻黄帮主下落要紧!”说着,他急于离去。又道:“我得先走一步。”
百缘大师突然问道: “声儿,这茫茫四海,你往那里去追查。”
萧罗声沉吟一会,道: “当今天下武林高手,都不远千里来到洛阳,想来敌人在末得他们所要得到的宝物之前,不会就此离开洛阳附近。”
扬珠萍突然凄声叫道: “萧少侠,我办完丧先父事后,应如何与你联络。”
萧罗声道: “目前不知青龙帮在洛阳设舵何处?”
杨珠萍道: “在黄帮主的计划下,前日就在我家庄院设舵。”
萧罗声道: “谅杨小姐也要将令尊尸体运回府中,就这样好了!咱们多则三日,快则今晚到达贵府会面。”
说罢,萧罗声和百缘大师离开了杨珠萍,二人展开轻功向东南方疾奔。
奔行间,百缘大师突然低声说道: “我们后面好象有人尾随跟踪而来。”
萧罗声道: “我早就知道她会跟踪而来。”
百缘大师听得心头一震,问道: “后面跟随者是什么人?”
萧罗声道: “是一个女人,身着兰色衣衫的美妇。在咱们闻听到钟柏图的时候,她就先我们一步隐藏在一株松树上。……”
百缘大师听得大惊,忖道,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情,难道声儿的武功已太登峰造极之境吗?……”
这时又听萧罗声低声说道: “她隐在松树上一直看咱们搏斗,我因忌惮这女人的武功高过我等众人,无法抵抗,所以也没将她行藏说破。”
百缘大师道: “声儿,那么这人是友是敌?”
萧罗声道: “据我推测这女人,若不是人间霸主,便是假借我金蛇剑神秘行凶的首领。”
百缘大师道: “声儿咱们应如何对付她?”
萧罗声道: “这女人武功之高,大概你我联手,都无法对付。”
百缘大师闻言,心中也感沉重,二人展开轻功飞奔,快逾电奔!但一条兰色身影,仍然紧跟他们身后十余丈远。
百缘大师道: “不然,我们总要想个方法摆脱她才好。”
萧罗声道: “这女人若是人间霸主,或金蛇短剑神秘主人,迟早咱们都将跟她遭迂,何况我义弟和黄云莺的失踪与这女人大概有关,不如咱们会一会她也好。”
百缘大师轻然一叹,道: “她的轻功,不过是与咱们差不多,怎么看来,他的武功也不会高出声儿许多。”
萧罗声道: “叔叔,你没看清她轻功飞行法,足不沾地,而是离地三寸飞行,这份轻功已经傲视天下武林,绝无仅有。”
百缘大师听得心头一惊,不禁转头一探。
不看尤可,这一看使百缘大师不禁脱口叫道: “声儿,她要袭击咱们了。”
原来这时在十余丈外的那条兰色人影,快似殂星火箭
般,飞空疾射过来,百缘大师和萧罗声奔驰速度,并未减慢,但那人影儿,俞追俞近,眨瞬间,她已追至七丈以内.
萧罗声大声叫道: “叔叔,快退。”
喝声中,萧罗声自己腾身迎向兰色人影扑去。
这一迎一扑之下,速度快极。
但闻萧罗声发出一声闷哼,身若奔电,在空在滚了两滚,落在四丈开外。
百缘大师一个虎跃,扑到萧罗声身则。
那飞驰而来的兰衣女,也停了身子。
百缘大师急声问道: “声几,你受伤了吗?”
萧罗声惊魂甫定,说道“好厉害的弹震力,这是什么武功。”
原来萧罗声和兰衣女,并没交手接触,可是萧罗声却被
一股极巨的弹震力,撞得翻转斛斗飞退。
艳丽阳光普照下,那兰衣女呆呆的望着萧罗声出神。
而萧罗声看清了兰衣女的面孔时,也不禁为之动心,他啧啧称赞不已。
只见她混身穿着紧身的兰色衣裤,露出??诱人的玉峰及臀部,婀娜多姿容貌美丽,令人神往。
再看她的黛眉如笔,瑶鼻樱唇,细而长的睫毛,生得恰到好处,那双眼睛深若碧海,肌肤雪白,脸声红润,艳如仙女。
如果说杨珠萍娇美黄云莺绝丽,那么这女人则娇艳兼而有之。
只是这女人脸上并无笑容,实在有些可惜!
百缘大师见萧罗声神色有异,不禁也朝这女人望了一眼。
但只是这一望就使这个心若古井,无波无纹的老和尚,
连连低诵佛经,低头不敢再看兰衣美女一眼。
令人震惊的,这女人年纪不过二十来岁,但她却负有一身傲古凌兮的轻功,实在是令人费解的事。
奇怪的是兰衣丽女,呆呆看了萧罗声一会之后,仍然不见半点动静。
萧罗声给她这种沉默的气氛,弄得有些忍耐不住,抱拳郎声问道: “不知姑娘贵姓芳名?”
兰衣丽女突然掀动了一下睫毛,低唤一声,道: “萧魔!”
这声呼唤,充份着含有无比温柔与爱意。
萧罗声被她叫声: “萧魔”使他立时心动身摇。
百缘大师感到这叫声,有种勾人心魂的魔力,眼见萧罗声心神不定,赶忙沉声高喧佛号,叫道:“声儿!”
萧罗声听得百缘大师叫声,心神一震,厉声喝道:“你是谁?”
萧罗声猛地一掌劈了出去!
兰衣美女对这道星可撼山震狱的掌力;好象无所惧怕,她右手轻挥,这道如轮的掌力;竟然化于无形。
突听萧罗声惊喝道:“叔叔快退!”
喝声中,萧罗声身若飞隼腾空而起……。
百缘大师听得萧罗声叫声,正感不明所以,蓦感一股极巨潜力积压过来,不由大骇,身子也腾空而起。
“呼!”一阵厉啸,由百缘大师鞋底疾吹而过, “劈拍!”一声大响!
哗啦啦,五六丈外两株人可合抱的松树,竟然齐腰折断,枝叶纷飞;砂土迷漫,威势惊心夺魂。
百缘大师跌落萧罗声身侧,茫然道: “声儿,她何时发出掌力?”
萧罗声急说道; “叔叔,咱们今日已经难逃厄运,若我推测不错,这女人已经学会传数百年的上古神功, “魔天掌”我们将无法伤得她分毫。
要知萧罗声在千里追踪万里鸿偷得天下各派武学拳经中,得知了武林上古至今武学渊源,所以他武学的阅历,胜过任何人。
“魔天掌”这是一种极端诡异的掌力,能够导引反击任何正气掌力。
兰衣美女这时脸上仍然一片茫然的望着萧罗声一一。
突然她又低唤一声: “萧魔……”
萧罗声悲壮的一阵厉啸,消逝去她那声充满慑魂魔力的呼唤。
兰衣美女脸上神色突变,眉际泛上一丝恐怖,骇人杀,机。
她缓缓的向萧罗声、百缘大师走来。
萧罗声急喝道: “叔叔她要下毒手了。”
叫声中,萧罗声急速暴身而退。
那知兰衣美女,身若鬼魅,如影随形,追了上去,左手一招, “幽灵捉魂”无声无息的抓门萧罗声肩头,右掌,“云锁五狱”,当头劈下。
萧罗声学尽武林各派武学,他已看出兰衣美女这一击之势,不但精妙绝伦,难以招架,而且几种不大相同的力道一齐攻击,前后上下,似乎都被一种潜力封锁,只有硬接她这当头一击。
百缘大师一见萧罗声迂险,纵身一跃,两掌平推而出。
这位老年高僧,平生少见出手,他这出掌威力真是非同小可,一般排山倒海般的劲道,直对兰衣美女后背撞去。
萧罗声在百缘大师没发出掌力之时,他也运聚了毕生功力出手。
两股掌力,如狂涛激流般猛撞过去,前后夹击,势道惊人,任是兰衣美女铁打金刚,也难接受这一击。
那知萧罗声见百缘大师也出掌,脸色聚变,大声喝道:
“叔叔,你怎么也出掌……”
喝声末完,只见兰衣美女雪白的玉掌,倏然前后分出,分拒二人猛击。
萧罗声立刻感到一股吸力,把自己掌力吸了过去,面前
一道潜力猛追过来,他要退已经迟了一步,整个身子如受电击,混身颤抖,脚步一阵踉跄后退了三四步,几乎拿不住桩,眼前银蛇乱窜,耳中长呜不绝。
但他隐约听到一声闷哼,定定神,抬头望去。
只见百缘大师单掌抚胸,急喘不息,半蹲身子,似乎伤的不轻。
兰衣美女却静静的站在一边,神态自如,眼望萧罗声。
萧罗声这时愤怒至极,厉喝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兰衣美女轻然摇一摇头,如醉似痴的道: “我要唤出萧魔,杀了萧魔这人。……”
她一面说着,人又向萧罗声逼了过去。
萧罗声听她这无头无脑的话,心中一片茫然。
兰衣丽女走了几步,又说道: “你是不是金蛇郎君萧魔?我要杀的就是萧魔……”
萧罗声在这刹那间,猛然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早知武林中有一利:驱尸法,将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服以药物,麻醉这人的脑智,如果这人复生,那么他的脑智就完全丧失,由人指挥控制,他本身却没有半丝理解力,象是一个活死人。
萧罗声震惊至极,那么这兰衣美女定是一个活死人。
她是被人指使来杀害自己的。
那么她背后操纵的人会是谁哩?
而这兰衣丽女又是谁?
这几个疑问,不容萧罗声有所思索,兰衣丽女已经无声无息的走到他的面前,一支春葱似的手指,轻轻向萧罗声头 顶“天灵盖”点下。
萧罗声大惊失色,手腕疾吐,一拈疾点在兰衣丽女手掌上。
兰衣丽女叫一声娇驱疾退三四步,一脸茫然望着萧罗声,
萧罗声施展“寒心指”,点中兰衣丽女手掌心时,他额际汗水淋漓,呼呼喘急,原来萧罗声已经脱了精力。
这时胸头气血翻腾,头昏目眩,可是萧罗声仍然勉强的挺立着,右手前扬,五指朝天,左掌抱心,采取一个极端玄奥的武功招式。
兰衣丽女象似为着萧罗声这个手式,感到震惊,她一时间,呆呆站在那里。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
百缘大师被兰衣丽女引导萧罗声掌力一震,胸中气血波动,中了沉重内伤,这时他听闻周遭一片沉静,忙睁开眼睛,看见萧罗声手式,胸头大动……。
他感到萧罗声摆出的架式,含满无穷杀机,由此看去,天下任何一招武学,都难攻近这一守势。
百缘大师看得暗暗轻叹道: “我那结义大哥,有这样一位后人,那怕血仇不能洗雪……想至此处,百缘大师蓦然看到萧罗声汗水莹莹,心头大惊,他知道萧罗声悬然已经支持不住了。
这一急,百缘大师气血一阵波动, “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萧罗声正全神注视着兰衣丽女,闻听这声息,启目看向百缘大师。
就这微一分神之际……。
那兰衣丽女身若幽灵,疾速欺上,玉手轻扬,掌心吐出一缕雪白莹光,直向萧罗声胸口击去。
“波!”的一响……。
萧罗声整个身躯被震得腾空飞出七八丈外, “叭达”—声,跌坐地上,一般鲜血由他口涌了出来。
但是萧罗声仍然跌坐在地上,双手施展那奇诡的守势。
所以兰衣美女如影随式追到,要吐出的玉掌,猛又收了回去。
白缘大师目见萧罗声被击,全身暴飞过去,但半途又跌落地上,他凄凉叫道:
“声儿”
待见到萧罗声仍然盘膝跌坐地上,赶忙阻止下面叫声。
萧罗声这时全身精力已经虚脱,他不能再接受兰衣丽女任何轻轻一击,可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倒下,那么一切就完了。
一种求生的念头,令他坚毅的忍受体内痛苦。
兰衣丽女象似想不到萧罗声的武学,这般高,能够逃出自己几次的攻击而不死。她那无表情的脸上愕然凝注着萧罗声。
蓦在此时……
皓渺的苍穹,突飘来一缕尖锐的呼唤声,叫道: “阴间女,阴间女,阴间女!”
三声“阴间女”,呼声过后……
兰衣丽女象是被人收去了灵魄一样。呼啸一声一一
她的丽影,有如一阵魔烟,随风而消失了。
萧罗声跌坐的身子,突然一阵摇恍被轻风吹倒地上。
百缘大师急叫道: “声儿,声儿!”
萧罗声勉强控制内伤,一跃而起,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萧罗声这日寸微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孱声说道: “叔叔!快……快!……快将我怀中玉瓶拿出来……”
百缘大师伸手扶起他的身子。探手入他怀中,取出四个药瓶,分紫、红,白,黑四色,每瓶装有药丸。
但听萧罗声孱声接下说道: “紫红各一,白三,黑四…
…”说到此处,萧罗声好象已经气若游丝。
百缘大师不敢怠慢,如言倒出四个玉瓶的药丸,送进萧罗声口中,便又取下腰问水壶,让他吞几口水,
那紫红白黑几颗药丸一入萧罗声肚中,他的脸色立刻转变过来,双眼一睁,神光炯炯,便又恢复了精神。
百缘大师看得一惊,忖道: “这是什么灵丹妙药,竟然有;有这般奇效……”
他满脸惊异的注视着那四瓶药丸,突听萧罗声凄凉的叹息一声,道: “这四瓶药丸吃完,我的生命也将尽了。”
百缘大师听不懂他话中之意,说道:“声儿,武功签人,现在即已服下灵丹,精神也恢复了,如何还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萧罗声摇摇头道: “叔叔,那里是什么灵丹,只是点滴断肠,剧烈无比的毒药罢了,通常人只要吃下一粒,足可使他立毙当场。
百缘大师慌忙道: “怎么?你吃下的是毒药!”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萧罗声所吃下的,竟是毒药,若果如他所说,一粒即可取人性命,而萧罗声一吃就是九颗,为何反而精神饱满,这就令人不解了。
萧罗声惨然苦笑,道: “不错。这四瓶药丸,是恩师万里鸿昔年向“药毒大师”黄世子偷来的,紫色是鸠顶冠,红色是白步梵,白色是郁金香,黑色是断肠乌。”
百缘大师这一下真是目睽口呆,停了良久,问道: “声儿,那你怎能吃下这种剧烈毒药?”
因为昔年药毒大师黄世子,乃是配制毒药的能手, “鸠冠顶”, “百步梵”,“郁金香”, “断肠乌”是举世闻名的四种强烈毒药,当年武林曾发生一件惨事,一个黑道高手,曾经偷了一粒“断肠乌”,于四十年前的武林会中,将这药悄悄的放入饮水中,当即毒毙了六十名武林高手,使整个武林遭受巨劫。
萧罗声这时凄然道: “叔叔,声儿有难言之语,请不必多问,到时你自会知道.目前我精神身体已完全好了,而且我的武功也已恢复了,看来目前不会怎么,唉!我们还是去追那女人吧!”
百缘大师只凝视着萧罗声,但见他满面凄楚,当下也不便多问,点点头似是仍然不大相信的叹息着,道:“声儿,果如扬珠萍所说,你是一个充满神秘的人。”
萧罗声忽地叫道, “叔叔……”
他的泪水已如泉涌的湿满衣襟,想要将自己残疾恨事告知百缘大师,但活到口角,却又猛然咽住,因为他唯恐百缘大师知道了这事之后,会使他悲伤的。
百缘大师轻然叹道:“声儿,我不是责备你,只是……”
萧罗声突然问道: “叔叔,请不必说了,我现要知道的是,那兰衣丽女去时,是不是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原来萧罗声当时全神贯注兰衣丽女下手施击,所以苍穹飘来的呼唤声,他并没有听清。
百缘大师点头应道: “不错,那兰衣女子,就是老衲恩师“古木”在世,谅也难胜她,但确系听到三声: “阴间女”的叫声,立刻飞飘而去,好象是遭受到一种在……难道象她这样高的武功,还会被人利用不成?”他怀疑极了。
萧罗声脸上也是一片沉凝,思索良久,才说道: “阴间女,,这显然是说她不是尘世间的人吗?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怜一个美丽女子,竞然被人惨害,落到这般光景。”
百缘大师心中一动,道:“声儿,我看那女子的举动有些怪异,她好象是个白痴。”
萧罗声轻然叹道:“叔叔,你曾经听过赶僵尸的传说吗?”
百缘大师闻言忆起了已故恩师曾经谈过一件邪道异术…
…逐大惊说道: “这女子是个死活人!”
萧罗声点头道: “不错。她是一个无灵魂的人。”
百缘大师在这刹那间,突然感到武林间面临着一件极端恐怖的阴影,这阴影笼罩着千百苍生性命安危。
试想这样一位无理智的女人,武功举世无双,竟然在恶人驱使之下,将整个江湖武林闹成一片恐怖的世界。
萧罗声沉声道: “事不宜迟,咱们得赶紧追上她,看她究竞系受何人驱使,怎样控制她,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百缘大师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他不顾自己内伤沉重,猛提一口真气站了起来,说道:“她向东南方消逝而去,咱们这就跟踪去好了。”
说着,二人展开轻功疚奔而去——
东南方层恋纵起,二人一口气疾奔了六七座山峰,突听百缘大师闷哼一声一一
他一跤摔倒地上。
萧罗声一惊,转头奔回,扶起百缘大师,但见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急问道:“叔叔,你怎么啦?”
百缘大师喘了一口气,苦笑道: “我老了!唉!不中用了。” ’
这句话,说得极其悲惨而凄凉。
原来百缘大师在兰衣丽女击败下,令他感到武功一道,着实莫测高深,一山更比一山高,自己在少林潜修数十年也还算得不错,想不到一出江湖,第一次就遭受到这种挫拆,不禁使他感到心灰意冷。
萧罗声也看出百缘大师心内事,暗暗忖道:想不到这位修养极深的老僧,竞也是外和内刚,好胜心极强的人。
萧罗声道: “叔叔,我们就在这里休息片刻如何?”
百缘大师摇头道: “不,我运几口气就行!……”
他话未完,突然“哇!”的—声,百缘大师口中连续喷出几口鲜血,他身躯一阵颤抖,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萧罗声知他原本内伤奇重,这时强运真气,使伤势更加恶化,逐急忙伸手点一点他的静脉, “白灵”血道,用手将他扶起来说道: “叔叔,我们找一个僻静地方替你疗伤去。”
萧罗声转眼察看了四周的山势,便抱着百缘大师的身躯
转过几个山弯,到了一处耸立的峭壁所在。
忽然,萧罗声一眼看到那峭壁两丈高处有一凹岩,于是抱着百缘大师凌空而起,施身落在那凹岩之内。
原来这凹岩左上峭壁间卷出一口黑漆漆的石洞,深不见底,萧罗声在想: “这地方确是个疗伤的好地方。”
百缘大师这时伤势沉重,人已到了昏迷状态,萧罗声赶忙将百缘大师安放在洞口,双手施展推宫过穴恬血法,在百缘大师身上三百六十七个穴道处游走。
片刻后,只见百缘大师轻吁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望了萧罗声一眼,叹然道:
“老衲想不到那女子掌力这般厉害。”
萧罗声歉然说道: “叔叔,你被击中的一掌,是我击出的力道,被那女子吸引过去反击的一掌。”
百缘听得苍凉一笑,道: “原来如此,这样老衲纵然死
了,也是甘心的了。”
萧罗声激动说道: “叔叔,你虽然受伤极重,现在已无大碍了,只要运功调息一会,便可复原。”
百缘大师经过萧罗声这阵推拿后,胸口疾涌的气血,已经平止,当下盘膝跌坐调息,说道: “声儿,你年纪轻轻,就学得精深的武功,还会这种奇奥的医术,真使老衲欣慰,唉!……你父纵在九泉之下,亦可瞑目的了。”
萧罗声听得心中一阵悲哀,又想到自己不久人世的事情,眼眶不禁一红。
百缘大师眼见萧罗声脸现悲楚,不禁叹道:“声儿,你也累了,就地静坐一会,调息调息!”
百缘大师伤势渐愈,身心仍是疲劳,方盘膝跌坐运气起来起。
这时萧罗声见百缘大师入定后,再也控制不了内心的哀伤,泪水滚滚而下……他想到自己惨酷身世。……还有这身上的残疾。……
死亡的阴影,一步一步的接近了他,但是血海冤仇,仍然如迷。……难道自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吗?……
因为他要报仇不愿早死,所以才挺而去险,服下那天下四大奇毒的药丸,疗治残疾,但是他知道那是一种极端危险的事情,一步走错,定然产生大恶,自己将会成一个极端惨暴戾的恶徒……。
那恶徒将会象那个兰衣丽女一般,是一个无灵魂,无头脑的死活人
想着,想着……
萧罗声就昏昏沉沉的入了定。
此时,除了风吹草动之外,大地一片寂静。
一轮红日缓缓的向西斜坠。
绮丽的霞光,照射凹岩,百缘大师与萧罗声两人静静地调息着。
良久,萧罗声咦了一声,张开星目,四周掠望了一阵。
百缘大师也被萧罗声这声轻叫惊醒,问道, “声儿有什么事吗?”
萧罗声道, “我静坐之中,好象听到我义弟在呼唤我似的。”
百缘大师倾耳细听片刻,道:“荒山寂静,那有人声。”
萧罗声这时候又凝神静听了一会,但什么声音也不听见。
突地一阵风吹过,萧罗声蓦然转头看着这洞口发呆,说道: “怎么这洞内还有风吹过来?”
原将那阵山风,是由后面黑漆漆的洞内吹出来的,百缘大师这时也觉察到了,显然这石洞是穿峭壁而过。
萧罗声站起身来,说道: “叔叔,咱们进到洞内去看看。”
百缘大师点头道: “反正那女人行若飘风,无影无踪,我们要追她也不是简单的事,到洞内去看看也好。”
说着,二人侧入洞。
洞中黑暗如漆,愈深入愈感到阴森森的。
萧罗声和百缘大师在洞道内走了半个时辰,竟然还没走到尽头,心中感到无比惊异,这洞道为什么如此长长?莫非……
百缘大师低声说道: “我们已走了三百丈有余。
突听萧罗声在前面说道: “前面已彷佛有光,想系到尽头了。”
果然转过一个弯,十余丈外之处一丝微弱的光线约略可见。
可是这个通道离出口之处,却越来越窄,象是山壁的裂缝形成,萧罗声怔了一怔,说道:“怎么这般怪。”
他当先一人侧身走去,百缘大师也紧跟在后。
大约行了十余丈,百缘大师身躯比较胖,竟然无法通过。
萧罗声回头见了这情形,不禁暗自苦笑道:“而今距离出口只不过二丈,老天为何硬要作弄这个老和尚,回头走三四百丈的道路?……”
百缘大师低声道:“你先过去,老夫略懂得缩骨术,将身躯……。”
说到此处,蓦听萧罗声“嘘”了一声,阻止他下面的话。
这时洞道那边,忽听一阵嘤嘤之声,经传了过来,似是那熟睡之人梦见了什么欢乐愁苦之事。喃喃呓语。
这一阵娇婉嘤声,使萧罗声知道洞口那边熟睡一个女子。
百缘大师和萧罗声都感奇怪,荒山僻洞中,为何会睡着一个女子。
萧罗声向百缘入师打了一个手式,他轻步向那边移了过去!
原来这条甬道的尽头竞然是一问石室,那室中足有七八丈见方,正中放有一张雕花石塔,—个人睡在塔上。
萧罗声为人磊落,虽然感到这荒山石洞,独居女子感到惊疑,但却不敢进入,呆在这裂缝口处,以待动静。
萧罗声正感为难的时候,忽听洞室那边门口,传出一声极细的步声一一
萧罗声心头震,忖道: “这人轻功好高呀!……”
想着,他放眼望去,只见二条诡秘的人影,缓缓向洞室中移动。
萧罗声看了这情形,心头暗惊,忖道: “他们是谁?这人好象与那女了无关似的。”……他在下意识地想着。
萧罗声内功深厚,眼光锐利至极,这时他已看清来的是四个男人,不禁大惊叫道:“他们可能是去非礼那个女子。……”
一念未完,那两个移动的诡秘人影,倏地在塔前六七尺处停下身子。只听右面那人发出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就是这个女人吗?”
萧罗声听得震惊不已,暗叫道:“是他……李玉虎,他来这里作什么?塔下睡卧的女子又是何人?”
只听左面那人躬身答到, “少宫主,正是她。”
突听李玉虎冷声接道: “你不要叫我少宫主,本宫当今还未扬名江湖武林。”
左面那人连讲道:“是,是!”
李玉虎冷冷说道: “你亮一下火光,让我看看。”
萧罗声听他要火摺子,赶忙移身靠紧壁间,当他刚刚藏好身子,洞室火光一亮。
但里面却久久没有半点声息。
萧罗声是怕李玉虎发现自己身形,所以不敢探头视伺,这时听里面久久没有声音,心中感到怀疑,如果说:李玉虎二人已走了!但却没听到他们离去的脚步声!
他们在作什么?
萧罗声好奇心起,不禁探头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兰色衣衫的大汉,左手高举着火摺予,照亮了整个洞室中,他身侧就站着除魔毒剑李玉虎。
李玉虎这时双目呆直,瞪着石塔上那女子,脸或泛出一片惊愕的神情,似醉似痴,显然他是看到石塔上那女子什么惊人事物。
萧罗声目见此情,不仅心中泛怒,暗啐了一口,忖道:
“想不到李玉虎果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歹徒。”
萧罗声为人忠厚,虽然他可借此时看到石室中的女子是雄?但却不敢将目光移向石塔之上。
只听那个大汉,微然笑道: “她现在睡着了?就象死人
一般,如没有控制她的人呼唤她,永远不会清醒,少宫主只管放心看她。”
李玉虎这时仍然象似失了神一般,呆望着塔上女人。
萧罗声听了大汉的话,心头一震,忖道:“这女人是谁?”
这时又听那大汉,接下说道: “这女子绝世容色;任是铁打铜铸的人,也要为之心动……”
李玉虎象是被大汉的语音惊醒,他噢了一声,道:“果然是人世间第一美人儿!……哈哈!……”
兰衣大汉道: “少宫主内深高,才能注视她这么久,若换了属下,早就……哈哈……”
萧罗声听得奇怪至极,果然那大汉在火摺子一亮的时候,一直转头他顾,不敢朝着上女人望一眼。
萧罗声这时再也阻不住内心的好奇,转眼望去——
他差点脱口出声叫了起来!
只见塔上女人,正是那个兰衣丽女。
这时她仰卧塔上,色凝桃花,翠眉如黛,美,美得令人
神魂颠倒,如醉如痴,心旌肉荡。
萧罗声不敢多看,他立刻移开眼光。
李玉虎道:“这女人实在容貌有些怪异。”
兰衣汉子说道:“她不是人,是妖魔女,无论她身上那一处,都和人不同。”
李玉虎怒道: “胡说八道,谁要你多嘴?”
萧罗声这时心中感到无比奇怪,这兰衣丽女如何会独睡此地,听李玉虎二人之语,兰衣丽女好象不是他们的人。”
李玉虎骂了大汉后,接下道: “我们要怎样唤醒她。”
兰衣大汉道: “我们还不知道控制她之方法,还是不要唤醒她的好。”
李玉虎冷哼了一声,道: “我却不相信你说的话,所以要看看她到底是真的一个活死人,还是假的,你现在就唤醒她好了!”
大汉惊声说道: “少宫主,这不是开玩笑的,她一清醒,玉石俱焚………”
兰衣大汉突然脸色大变,急声道: “少宫主,血煞魔女就快要来了,请少宫主由那裂口离去!”
说着,他手指萧罗声藏身的裂口处。
李玉虎冷冷道:“目前她一一阴间女,是受着血煞魔女指挥吗?”
兰衣大汉道: “阴间女,普天之下只有人间霸主一个人能够控制她自如,血煞魔女不过只会唤醒她,招回她而已。”
萧罗声在裂缝中听到这消息,心中震惊至极一一
原来这阴间女也是回声谷的人。
回声谷一派的势力,已经够强大了,想不到平添了这样
一个武功高绝天下的一一阴间女,更是如虎添翼,完成武林霸业指日可成。
第 七 章 唤魂追魄
现在这个一一阴间女,静睡石榻上,如果自己出手毙了她,那么这武林惨酷危机,便可消灭。……
就在萧罗声思疑不定的时候,洞外面突又传一阵步履声……
石室中的李玉虎一个闪身,直向裂口这边欺了过来,
猛地里,萧罗声右手疾出,扣向李玉虎手腕脉门。
萧罗声猝然出手,快速无伦,李玉虎做梦也没想到这秘道中藏有人,直待萧罗声手指要扣上腕脉,他才发觉。
好个李玉虎武功真非同寻常,他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不慌不忙,五指一张,反扣萧罗声脉门。
他这一着,真的奇奥绝妙至极,萧罗声也没想到他在腕脉被扣时,还这般镇静应变,所以李玉虎反手一抓,也将萧罗声脉门扣个正着。
在刹那间,二人同时感到对方手腕像似一把锐利铢爪,紧紧向脉门扣着。
李玉虎想不到对方功力那般深厚,惊咦了一声,左掌如电向萧罗声小臂切了过去,他想一下切断萧罗声手臂。
萧罗声冷笑一声,左手一扬,一指疾点过去。
这一指,逼得李玉虎不得不缩回左掌。
但是,狡猾的李玉虎却在缩回左手的同时,运气出劲,右手向后一带。
他这一扭,力量巨大无比,带得萧罗声脚步浮动,整个身躯向前撞出两步。
这时外面步履声,已经来到门口。
蓦听室内的蓝衣大汉暴声喝道:“是谁大胆,擅闯禁地。”
喝声甫落,轻似飘风之声急响,数条轻快的人影,已经闪入石室之中。
李玉虎这时带出萧罗声,张目一看,他惊叫出声,道:
“是你!”
呼!的一掌又切了过去。
萧罗声冷笑一声,道:“李玉虎,想不到咱们又会面了。”
说着,他左手一招,“朝泛南海”平封出去。
李玉虎看清对手是萧罗声后,内心震惊至极,这时两人右手仍然紧紧对扣住,剩下的只有左手对敌。
李玉虎突然—沉左腕,呼呼呼,抢攻三招。
萧罗声左手吞吐如电,也劈出三拳。
蓦听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声音,喝道:“你们二人都给我住手。”
随着那冷喝之声,石室中突然烛光大亮。
领首的是位冷艳美丽,手持拂尘,年约二十六七的女子,她不是别人,正是黄云莺的大师妹一一血煞魔女。
其余是九位肩背长剑的蓝衣劲壮汉子。
这时萧罗声和李玉虎,仍然展开惨烈的近身搏斗。
他们右手紧扣对方脉门不放,各以单掌攻敌,手臂伸缩间,遍及对方要害,穴道,只要略—失神,非死即伤。
这种别开生而的打法,包括了机智、武功,对敌经验等的全面搏斗,惨烈紧张,触目惊心。
血煞萧女看见二人这种凶猛的打斗情形,不禁也为之一惊。
倏然间,萧罗声和李王虎已经对拆了二十多招。
蓦听一声闷哼,李玉虎脚步一阵踉跄,跌出了三四步,脸色惨白,但他却迅快地翻腕拔出肩上长剑,蓄势待敌。
萧罗声冷冷一笑,说道:“李玉虎,你今口休想再逃离我的手掌。”
李玉虎阴气森森的冷笑一阵,道:“我已经猜出你是谁了?哼哼!……哼!想不到你却是——千千变万化的人。”
萧罗声听得脸色微变,忖道:“听他说这话,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此人想来定是个智谋绝异,心机阴沉的人,今日若不将他除去,可能以后要贻患无穷了!……”
血煞魔女在二人停手问,双昨凝注在萧罗声脸上,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一遍,突然姗姗走前几步,冷冷对萧罗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萧罗声这时已知她就是黄云莺的大师妹一一血煞魔女,闻言淡然笑道:“在下萧罗声是也!”
血煞魔女娇容一变,暗暗忖道:“萧罗声,这个名字在江湖并没听说过……”她一怔后,逐冷然地对二人道:“你们今日冒失撞到此地,就休想再活着出去啦。”
萧罗声只是用眼暗微然一扫床上的蓝衣丽女,道:“这位阴间女,谅必就是你所控制的吧?”他似是并不在乎血煞魔女的打话。,
萧罗声一面说着话,脑海里迅速的忖道:“奇怪……
百缘大师叔叔怎么还没出来?目前我面对着这二个敌人,到底应该先攻击那一方面?使我很是为难!”
李玉虎手指着萧罗声,轻声对血煞魔女笑说道:“他就是那位化名金蛇郎君的萧魔,姑娘最好唤起“阴间女”赶快杀他!”
血煞魔女听了这话,脸色骤变,只见她右手佛尘轻挥,指着那蓝衣大汉说道:
“你们先将叛徒捉拿起来。”
那八个劲壮汉子闻听喝声,八柄剑疾速出鞘,形成一个剑阵,围住那个跟李玉虎勾结的蓝衣大汉。
这骤变使李玉虎心头为之大惊,蓝衣大汉也面如土色。
原来血煞魔女早已知道蓝衣大汉背叛,她这不动声色的下令捉拿蓝衣大汉,连李玉虎也没有预料到。
剑光骤闪间,蓝衣大汉倾间已被架上四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血煞魔女佛尘轻摇,娇声笑道,“李玉虎,别人不知你的来历,但我却知道得极其清楚,这“万人宫”,凭你一个小有名气的李玉虎,就想对抗我们回声谷那真是有些自不量力,今既是你自投罗网,就休想离此一步了。”
萧罗声听了这番话,心中惊疑不定,万人宫!这个名号,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那是怎么样一个组织?……
李玉虎哩哩冷笑道:“好说好说,但你凭一个无灵魂的“阴间女”就有多大作为,本人倒有点!……”
萧罗声这时突然移步向那蓝衣丽女石榻走去,暗中含蕴内劲,因为他这刹那间,已决定先出其不意的杀害阴间女,然后再出手擒住李玉虎,迫问:“万人宫”,这个组织的来历。
血煞魔女眼见萧罗声脚步移动,立刻叱声喝道:“你是找死吗?站住。”
血煞魔女手中拂尘一翻,疾速奔击萧罗声。
血煞魔女身子一动,李玉虎竟然大喝一声,右手横扫出一招,“横断云山”拦击了萧魔声。
原来李玉虎心机阴沉,他今日的目的,是要想知道血煞魔女用什么秘法来驱使“阴间女”,这时他一见萧罗声向石床走去,知道他要伤害阴间女,所以突然出手相助血煞魔女。
萧罗声武功通玄,虽然在二人高手的联击之下,他仍然从容不迫的身躯一转,避过佛尘,剑招,人已滴溜地到了石榻前七尺之处。
蓦听一缕清脆的娇声喝道:“萧大哥,快后退,石榻周围七尺之内,布满机关……“
萧罗声一脚已经要踏上地面,乍听娇喝之声,身形顿挫,也飘出三四尺,回头一看……
但见那四周无缝石壁间,突然现出一道门户,随着缓缓走出一个黑衣少女,后面跟着一个老僧。
萧罗声骤见二人,不由心中大喜,那黑衣:女子竟是失踪的黄云莺,后面的那个和尚就是在甬道中迟迟没走过来的百缘大师。
血煞魔女看到黄云莺,娇容立时变色,冷叱道:“好啊!二师妹,果然已经背叛回声谷了。”
这时黄云莺连步已姗姗走到萧罗声的身旁,冷笑着对血煞魔女道:“人间霸主叫出阴间女来对付我,显然你们已早知我背叛,何必多说废话。。
萧罗声听得胸头一震,猛然醒悟在那墓地中携走黄云莺和慕容刚的人,就是那个阴间女。现在黄云莺既已脱险,怎么不见慕容刚?
萧罗声还没出口相询,只听黄云莺娇声问道:“萧大哥,慕容兄伤势如何?”
她这一问使萧罗声膛目结舍,茫然道:“怎么?慕容弟受伤了!你……”
黄云莺双目一皱道:“什么?他被阴间女击伤昏倒在墓地中,你还不知道?……”
原来那日凌晨慕容刚首先被阴问女一掌击倒,然后他掳着黄云莺立刻奔离了墓地。萧罗声听了这话,吃惊道:“不知道!……我听了黄帮主惊叫后,疾速的赶去,便没有看见慕容弟……。”
黄云莺道:“那么他被谁掳去?…”
黄云莺说着话,双眸射出一股湛光望着血煞魔女冷冷地道:“大师妹,有没将慕容刚擒住困禁此地?”
血煞魔女见黄云莺现身后,已经意思到里面机关和甬道中那些高手,大概都丧命在黄云莺手下。因为她是一个机智阴沉的女人,暗中推忖自己眼前人手不够,如要发动攻势,维难敌住萧罗声,唯一的方法,是唤醒阴间女,可自己也对于驱使她伤人秘法,仍不太熟练,万一方法差错,连自己也难逃阴间女的辣手。……如果拿出师父思赐的,“驱魂金鼎”,控制她的灵性,又怕师妹知道这秘秘,尚若他们联手来抢这“驱魂金鼎”,那事情就糟了。……”
血煞魔女正自思索不定,听黄云莺如此一问,心头一动冷然道:“二师妹,你大概知道背叛师父,应该受到什么制裁?”
黄云莺淡淡一笑道:“你要知道,人间霸主,虽然冷酷毒辣,我也不在乎,而且竟然背叛了她,你这一套还是少来的好!
我现在是问你,慕容刚是否也困禁在这里?”
原来黄云莺当时被阴间女捉去之时,神智昏迷,所以不知阴间女有没有连慕容刚带走,这时听萧罗声说不见慕容刚,当然十有九成,阴间女将慕容刚一并带走。
血煞魔女闻言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道:“不错。他就在里面。”
萧罗声听说突然对黄云莺道,“帮主,请你将剑借给我一用。”
黄云莺翻腕拔出肩后长剑,递给萧罗声道,“萧大哥,其中可能有诈,慕容兄若是被捉来,怎么没有……。”
萧罗声伸手接过黄云莺腕中长剑,猛然运凝一口真气,
“嘶!”的一声。长剑脱手疾向石榻上的阴间女射去。
血煞魔女听萧罗声借剑,以为是要向自己攻击,万想不到会是剑取阴间女,惊急,急中脱口高叫—声:“阴间女……。”
这声,“阴闷女”,音调尖锐刺耳,阴气森森,像是鬼磨呼唤,带着一缕摄魂夺魄的磨力。使人听之不禁毛骨悚然。
这声呼唤,对于阴间女象是有着无比魔力,她竟然一咕噜翻身坐起。
这时萧罗声脱手射出的长剑,恰好带着啸声射到,快如闪电,任何武林高手,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躲过这一剑。
但是这阴间女,竟有人类所没有的神技,只见她左手向上一拂,右手往前疾伸……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已经被他春葱似的玉指夹住剑锋。
石室中众高手,看了这种神技,各个目瞪口呆。
黄云莺惊慌的说道:“萧大哥,咱们快退走,她的功夫,天下无人能挡。”
奇怪的很,阴间女手抓住长剑,茫然的站在床上出神。
萧罗声这时脸色一片凝重,他知道凭自己的武功,绝对无法抵挡阴间女的攻势,可是今日一旦放弃杀她的机会,今后就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要死在阴间女的手下。
突然听到萧罗声沉声说道:“百缘叔叔,你和黄帮主先走。”
李玉虎还不知道阴间女的功力,所以站在一旁,欲观其变。
血煞魔女叫醒阴间女之后,并没再出声命令阴间女,原来她这也面临一件难题。她想:“自己没有师父那种威力,以人指挥阴间女,而是假借,“驱魂金鼎”之力,才能命令她,如果这时取出“驱魂金鼎”,要是众高手向自己抢夺,那能敌得过他们呢!”
阴间女凝立床前一会后,脸上茫然神色,随着时间,慢慢清醒过来,她这时双眸也渐渐露出一丝碧光,掠扫着众人。
黄云莺这时脸色骤变,紧张地道:“萧大哥,咱们快走,她要发动攻击了。”
血煞魔女这时脸上也是一片惊慌,她知道自己若不在此刻取出,“驱魂金鼎”阴间女便会自动攻击,那时她敌我不分,出手挥杀,恐怕连自己也要丧命她手。
百缘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声儿,此女象是鬼魔化身,你我已经在她手下吃了一次亏,依我看还是走了的好!”
黄云莺闻言吃惊道:“怎么萧大哥你们已经跟她交手过!”
萧罗声道:“中午时分,差点丧命在她掌下,不过我现在准备跟她对抗一下,可能我会挡住她的攻势也说不定……。”
黄云莺素知阴间女,是人间霸主历数年长久的时间,训练出来用以争霸武林的工具这女人不但武功绝高,天下无敌,而且她是一个无灵魂无理性的活死人,出手一击,就要致人死命。
黄云莺不相信萧罗声,能够抗住阴间女的攻击。
就?这当儿,石室外面突传来一阵冷笑声……
萧罗声听得心中突然一震,黄云莺脸色也忽然骤变,脱口道:萧大哥,这笑声不是会在墓地中听过的吗?”
原来这笑声的音调,正是墓地中所遇见的那十三个幽灵怪人鬼笑的声音。
血煞魔女听此笑声,脸上更泛出一片凝重之色,冷冷站立旁侧的李玉虎说道:
“想不到你也带有人手前来。”
这时那如同鬼笑狼嗥的笑声,一直延续不断,而且声音愈来愈大,尖历刺耳,难听至极。
李玉虎呵呵一声轻笑,道:“这番可热闹了,我倒要看看回声谷的“阴间女”较厉害,还是万人宫的“失魂人”
厉害?”
说完,李玉虎仰首发出两声长啸,和那鬼瞅笑声,遥遥相配合。
但闻鬼哭笑声,如同奔电,由远而近。
瞬息问,已到石洞之外。
众人举目望去,洞已经一排站立十三个黑衣蒙面怪人,随后转出一个雄伟的驼背老人。
萧罗声目睹这些人现身,心中大骇!果然这群人都是墓地所遇的人。
驼背老人出现后,立刻走到李玉虎面前,躬身为礼道:
“奉宫主之命,老夫带了十三个“失魂人”前来援助少宫主。”
李玉虎对驼背老人象是也不敢怠慢,抱拳还礼道:“炼狱殿主即时赶到,真是好极了,咱们现在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好了!”
萧罗声和黄云莺,百缘大师听了这话,眉头不禁深深皱起,“万人宫”这个名词,真是太陌生了。
一个名门正派峨嵋三侠的传人,除魔毒剑李玉虎,竟会摇身一变为“万人宫”的少宫主,任是萧罗声聪明绝顶,他也想不出一个原由来,
驼背老人一眼看到萧罗声,不禁怔了一怔,转首向李玉虎说道:“少宫主,这人!……”
李玉虎轻笑一声,接道:“郎殿主,我已知道他的底细。”
在这一阵说话工人,那石榻上的“阴间女”,眸中碧光更湛,他手中那柄长剑。缓缓转动了,竟然剑锋指向萧罗声三人这边。
黄云莺看得大骇,她看到“阴间女”首先要杀害的人,竟然是萧罗声。
原来“阴间女”虽然是个无理智的人,但是她在面对这群人之中,只有萧罗声与她曾经搏杀过,所以她昏昏纯纯的脑海里,只记得萧罗声这面容印象。
萧罗声沉声喝道:“百缘叔叔黄帮主,你们快退到一侧。”
他喝声方自出口,石榻上的阴间女忽然一挫腰,衣袂飘处,凌空飞来,一道剑光猛击向萧罗声。
这剑虹快得令人头昏目弦,但却毫无一丝声息。
黄云莺和百缘大师,来不及挥掌接援,剑光已直指到萧罗声前胸,他们急得惊叫出声……
但听,“铮!”地一声暴响……
剑光突敛,阴间女手中长剑,竟然暴作两截。萧罗声闷哼一声,双肩摇幌后退了三步,口中“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这招交接,在场众高手,都不知道萧罗声如何接了阴间女要命的一剑。因为剑锋指到萧罗声胸前三寸时,根本不见他闪避,阴间女长剑已断。
其实在刚才萧罗声运用出一招极端精奥绝高功力,不退不避,双掌暗用合拜观音之势,二掌夹住剑面,以弹劲震断长剑。
可是萧罗声却被“阴间女”长剑中所含的一股内劲潜力,震伤了内腑。
“阴间女”长剑被萧罗声内劲震断,她象是一怔,抛掉手中半截断剑,蓝衣飘动,迅若鬼魅的又欺向萧罗声。
百缘大师暗中把功力运集右掌,待阴间女身形一动,一挥劈出。
一股强猛的劈空潜力,浪翻波涌般斜撞过去。
那知阴间女皓腕一翻,接住百缘大师掌力,百缘大师突感一股极巨滋力,吸得自己掌劲,脱手而飞,心中大惊,,急叫到:“声儿,黄帮主,注意她攻击。”
百缘大师已经见过“阴间女”有一种奇诡秘技,能将任何人击向她的劲道吸收过去,转袭击任何一人,是以,出言提醒二人注意。
阴间女这道内劲,竟然不是击向萧罗声,只见她皓腕翻转,登时间一股划空狂飙,直向那驼背老人停身处撞击过去。
强猛的劈空劲气,激荡起呼啸之声。
驼背老人数十年江湖磨练,会过不少高人,对天下各派武学,大都能知概略,但却从未见过“阴间女”这种奇奥手法,能在一翻腕间,把敌人劈出的强猛力道,转击他人,这种精奇的武学,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禁大吃一惊。
他来不及移步作势,猛一提丹田真气,双臂一抖,凌空而起,疾若离弦飞矢,笔直而上,那急袭狂飙掠着他双脚而过。
但听李玉虎冷笑一声,道:“原来你是利用那双金鼎指挥“阴间女”。”
黄云莺心头一惊,抬头望去,只见血煞魔女手中握着一支精巧的金鼎。
李玉虎说着话,手握长剑,疾速向血煞魔女这边扑了过来。
血煞魔女尖声叫道:“阴间女快过去杀了他。”
阴间女这时正举步向萧罗声逼去,听到叫声,娇躯疾然一挫,转身向李玉虎耀去!速度快若电奔,一闪即到。
李玉虎见她来势凶猛,腕中长剑一振,寒光抖动,一招“毒蛇出洞”,点向阴间女胸前三大穴。
那知阴间女不闪不避,玉手轻飘飘向剑式拂去!
一闷哼传出……
李玉虎倒提长剑后退七八步,头上汗如滚珠,神情极为痛苦,脸色露出一丝极端恐怖之色。
阴间女的武功,简直太令人震惊了,以萧罗声和李玉虎这种高手,都无法接得她一招。何况其他等人?
驼背老人目见李玉虎受伤,猛地仰首一声怪啸……
那排列门口的十三个幽灵怪人,象是奉了圣旨似地,一齐扑向阴间女。
李玉虎急声叫道:“郎殿主‘失魂人’,大概敌不住阴间女,咱们想办法速退。”
驼背老人道:“失魂人虽敌不住她,但足可挡住煞势。”
“你们还想安全退走吗?格格格!”
十三个黑衣怪人,这时已将阴间女包围了三个园圈,奇怪的很,阴间女象是有些忌惮这十三个蒙面怪人似的。
她竟然没发动攻击,身躯反而缓缓在转动着。
萧罗声在这个时候,已在怀中取出十三颗药丸吃下。
百缘大师望了萧罗声一眼,低声问道:“声儿,你吃的药,仍是毒药吗?”
萧罗声苦笑道:“不错,目前只有此药,能够使我体内产生无穷的力量。”
黄云莺闻言心头一震,猛想起萧罗声在山谷中向慕容刚说的话,忖道:“他在山谷中说的话,难道是真的么?…”
想着,她凤目中,露出一缕秋水柔光,凝注在萧罗声的脸上,轻然喊道:“萧大哥,你真的身罹不治残疾?”
关于萧罗声身罹残疾之事,黄云莺虽然亲耳听过,但他却始终不相信萧罗声会真的患了不治之症。
萧罗声微笑道:“难道还会假的吗?”
这时突听百缘大师对萧罗声道:“声儿,现在咱们趁个机会退走吧!”
萧罗声道:“百缘叔叔,你是知道的今日若是错过搏杀阴间女的机会,就会不知要有多少的武林朋友,丧生在她的手里?”
百缘大师叹道:“咱们虽然有心消灭这场浩劫,但力不从心,又待如何?目前我们只有暂时退走,然后再从长计议。”
萧罗声叹道:“百缘叔叔,我自信能够在这短短一夜间,将功力提到足可搏杀阴间女之地步,但是……。”
他话到此处,倏然止口不语。
黄云鸳曾经听萧罗声在山谷中说过那段话,这时听萧罗声如此一说,心头一动,接声默默地道:“……但是,啸大哥的生命,恐怕也要因此完了!”
萧罗声惨然一笑,道:“不错,我如果能够一夜间除去眼前敌人,死亦无憾。”
黄云莺道:“萧大哥,你的想法错了,目前这敌人虽是“回声谷”与“万人宫”的重要人物,但并非主要首脑,他们纵然今日死你手,而“人间霸主””和“万人宫之主”,仍然可在十年之内,造就出这种危害人类的怪物,所以说,萧大哥要搏杀的对象应该是,人间霸主和万人宫主。我看你还是留着性命去杀他们的好。”
这一番话,说得萧罗声脸上色变,暗暗想到:“黄云莺的话一点不错,如果我在一夜之间,将怀中毒药吃尽,虽然可以将自己功力,增强到极点,足可对抗阴间女等人,但我也会在刹那间理智丧失,或是血脉暴裂身亡,那我何不就……。”
百缘大师听二人这阵快活,两道寿眉深深一扬,他永远不相信萧罗声能够在这一夜间,以毒药降自己的功力提高定如何地步。
蓦听血煞魔女呼唤道:“阴间女,你还不下手攻击,等待何时。”
原来在这一段时间中,阴间女跟那十三个幽灵怪人,始终僵持着,血煞魔女等待不耐烦,立刻出声摧促阴间女下手。
阴间女在这刹那间,双睛碧光暴射,娇躯一旋,如同奔电,挥掌击象第一圈的四个黑衣蒙面怪人。
这四个黑衣蒙面怪人分站四方,任何高手总不能一招之下,分击四人,可是阴间女转身一旋出击,却同在一个时间攻击四个不同方向的人。
阴间女出击力量,足可摧毁整座山岳,锐不可挡,只听惨叫连声,四个黑衣蒙面怪人,身躯被击得往上飞出……
阴间女出手如电,只见她身躯连旋了三匝……
那分做三圈环住阴间女的十三个黑衣蒙面怪人,齐齐一声惨叫飞出……
但是奇怪的事情却出现了……‘
十三个黑衣蒙面怪人,虽然都被击得惨叫飞起,但他们的身躯却悬空翻了一个斛斗,竟然又站在原地上包围住阴间女。
萧罗声和黄云莺等人,看了这情形,不该骇然……
黄云莺失声问道:“你看阴间女一击之力有多大?”
萧罗声道:“力道万斤,开山裂岳。”
黄云莺道:“这就奇怪了,难道那十三人是钢铁铸造的不成?”
萧罗声道:“天下间奇怪事情层出不穷,在墓地中,我何尝不是以十二成劲力,也无法击毙他们!唉。”他话声稍顿,急又说道:“咱们现在就退吧,黄帮主和百缘叔叔请走在前面,我准备在后面挡拒阴间女的追击。”
百缘大师和黄云莺,那敢怠慢,衣衫飘动,已经闪到石室门口。
这时石室门口一排站立着,那八个跟血煞魔女同来的蓝衣大汉,他们一见二人跃到,八柄长剑,立时穿叉斜飞,截住了两人的去路。
黄云莺怒声喝道,“挡我者死,避我则生。”
她闪身滑入剑影中,玉手伸缩,抢过一柄长剑,”哎哟!一声惨叫……
两个蓝衣劲装大汉已经倒卧在血泊中,百缘大师袍袖挥动,两个扑向他的大汉,也被震得向外退去。
血煞魔女见二人就要纵出石门,娇叱一声,施出“流星赶月”身法,穿空斜飞,横向黄云莺截去。
突听一声冷笑,萧罗声如影随形,追踪而至。
血煞魔女心头大惊,厉声喝道,“阴间女……”
萧罗声冷笑骂道:“你要做阴间女,我就给你称心如愿。”
呼的一掌,挟着排天气劲对准血煞魔女涌击过去.
萧罗声掌势刚刚击出,突然身后响起一丝飘风声响……
他不用后顾,已知是阴间女凌空追到,萧罗声只得将击向血煞魔女的力道收回,纵身跨出几步,左右双掌同时运劲击出。
那知阴间女右腕轻扬,萧罗声击出的力道,竟被硬挡回来。
萧罗声警觉到,这是一种至高的气功,想收回力道跃退时,已是来之不及,但觉那反弹之力,浪翻波涌般直逼过来。
萧罗声心知如再勉强运功接招,内腑必被震伤,蓦然间,他散去双臂劲力,身子随着阴间女涌来的潜力,飘退出七八丈远.
他这一飘,距离之远,令众高手脸上色变。
萧罗声双脚刚落地的刹那,定神看去,不禁心头骇然只见阴间女已经悄悄凝立在自己面前七尺之处,秀发随风飘拂,两支神光逼人的眸子,茫然的注视着萧罗声,缓缓举起右手。……
萧罗声怒喝一声,不待她右手一击,左掌已当胸劈去,右手运劲弹出“寒心指劲”,点袭阴间女,“灵台”,“中府”三大穴。
那知阴间女在萧罗声出手的同时,她举起的右掌,忽然疾下,电光石火般,握住了萧罗声击向胸前左腕。
萧罗声只觉左腕一麻,心头大吃一惊,暗道:“这是什么手法,真是罕见。”思念间,他仍然极迅快地向她攻击一指。
这时萧罗声右手二指,已经击中阴间女身上肌肤。
但听阴间女发出一声娇叫,人若触电般,后退了四步。
萧罗声的手指虽然击中她的肌肤,但突感一股无穷的弹震力,由她肌肉间反射出来,心中不由大惊。“嗖!”的一声,退出三丈。对身后说道:“黄帮主,百缘叔叔你们快走!”
原来百缘大师和黄云莺担心萧罗声要伤在阴间女的手下,所以始终不肯先行离去!
阴间女被萧罗声击中一指,一怔之后,猛又欺身扑了上来。
萧罗声在这刹那间,已想出一个对付的办法,他知道阴间女体内拥有超乎人类的内力,任是自己穷尽一生功力一击,也难能击伤她,目前只有精奥的武功招式,才能抵挡她几招。
因为阴间女是个丧失了理智的人,应变之力,定然不似人类那般敏捷。
萧罗声这次和阴间女接触,立刻展开迅如雷奔的攻势。
他攻出了十招,连用了十种不同的招式,招招奇奥无比,果然,这种攻势逼得阴间女无法出手反击。
蓦然一一
萧罗声右手伸缩间,连续又向阴间女击出了三掌。。
这三掌似是同时拍出,不但快得出奇,而且从三个方向攻到,逼得阴间女跃身后退了好几步。
就在此时,后面传采血煞魔女叫声道:“阴间女”回来。”
但听山谷那边传出李玉虎的冷笑,道:“郎殿主只要抢了她手中的金鼎,咱们照常可指挥阴间女了。”
阴间女就象是一缕无主的游魂,她听到呼唤声,转头凌空逸去!
她这种如同登空飞行的轻功,看得使萧罗声长长叹道:
“她轻功之快,就是世界上最快的飞禽,也难跟她比拟。”
黄云莺道:“萧大哥,咱们快走,不然血煞魔女又会带她追到。”
萧罗声点点头,三人展开轻功,并肩而驰。
半个间辰,三人已奔出绵绵峰峦,黄云莺突然出声问道:“萧大哥,你已经见着杨沧鹤吗?”
百缘大师叹声道:“杨老英雄已然作了古。……”
于是,百缘大师将墓地所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告诉了黄云莺。
黄云莺道:“杨小姐,已经知道凶手是李玉虎吗?”
百缘大师道:“因为声儿怕杨小姐伤心,也没十分确定他是凶手,所以并未肯定说出来。”
百缘大师突然转首对萧罗声说道:“声儿,你和黄帮主赶回洛阳,老衲现在马上转回少室峰,向本派掌门人报告这些事情。”
萧罗声轻轻叹息了一声,遭:“叔叔,你不必回少林寺了,在近日内我有很多事情要与叔叔商量。”
百缘大师问道:“什么事情?”
萧罗声道:“关于我死后的问题。”
百缘大师听得大惊,凄凉地道:“声儿,你真的不久于人世吗?”
萧罗声惨然苦笑道:“百缘叔叔,我今日不把这事情说清楚,你们都不会相信的。”
黄云莺徐徐的接道:“不错,咱们绝不相信天下间,竟有这种怪事,能够吃下毒药而不死,所以请恕我怀疑萧大哥所吃的并非毒药。”
百缘大师也接着说道:“老衲也从没听过会有这种以毒药提聚功力的方法。”
萧罗声道:“这也难怪你们不相信,但这是事实。试想你们在没见过“阴间女,”和“万人宫”的,“失魂人”之前,若有人跟你们说世间有这种近乎荒谬的事,那你们一定不会相信的喏……”
黄云莺听得暗中忖道:“这话也不错啊!在数年前,我就听过父师在制炼阴间女“木色伊”的传说,可是当时我总不相信这事会是真的.萧罗声顿了一顿,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当然你们都不会相信。”
其实我今日吃毒药抵抗病疾之事,和阴间女的“木乃伊”,调炼法大同小异,要知武功—道,虽然深若瀚海,但一个若要以有限的生命,练到阴间女这种如同鬼魔幽灵的程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武林间却有一个原理,以药物促成体内产生变化,使武功增加到人类所无法练到的地步。却是真的。”
黄云莺道:“是啊!我感到阴间女的年龄,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六岁。……”
萧罗声说道:“以阴间女身负绝功看来,她昔日定然也是一个武林顶尖的高手。”
黄云莺道:“为什么?”
萧罗声道:“制炼木乃伊,虽然是武林问,一种邪术,能够将他炼成无灵魂无知觉,体若金刚,但却无法制造他的内功武学。”
譬如万人宫的那些“失魂人”,在武技方面就差阴间女很远,但他们却有阴间女那种坚逾金刚的躯体,所以我断定阴间女昔日定是个轰动武林的高手。”
黄云莺道:“若说阴间女是个昔年武林高手,怎么咱们不知她是谁?”
萧罗声叹道:“阴间女并非近代的武林人物。”
黄云莺听得不解暗自想到:“以阴间女年龄看来不过是二十六七,怎么会是近代武林中人。……”
萧罗声突然转首对百缘大师道:“叔叔,现在我感到这事与我吃的药,有些关连。”
百缘大师道。“什么事情?”
萧罗声道:“我觉得‘人间霸主’和‘万人宫主’,跟我所懂的木乃伊秘炼法,好象同一渊源。”
黄云莺吃惊道:“什么?萧大哥现在所吃的药物,也是制炼木乃伊的……”
萧罗声惨然一笑,接声道:“不错.我要做你们的木乃伊。”
我在山谷中曾经向义弟慕容刚说过,一旦我这药物吃完后,那么我的脑神经便会完全破坏,变成一个毫无理性的杀人魔王……”
黄云莺听得内心一阵哀伤,脱口叫道:“萧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百缘大师也是木瞪口呆,道:“声儿,你这样不是残酷的拆磨了自己吗?”萧罗声道:“这是一件不得已的事,我如此做,才能使我不致于毁灭,虽然我会变成一个无灵魂的木乃伊,但却能完成我的愿望,雪耻复仇。”
黄云莺凄然说道:“萧大哥,你这般做法,简直是摧毁自己的性命,我不相信天下间就没有一种药物,医治你的残疾。”
萧罗声道:“黄帮主,你大概还不知我的恩师是谁?所以不知我身罹残疾,是一个不治绝症,如果我的病能医得好,我恩师千里追踪万里鸿,早已将我医好了。”
黄云莺惊声道:“大哥的恩师是万里鸿老前辈?……”
要知千里追踪万里鸿,是四十余年声噪天下武林的神偷,武功之高,天下无敌,而且精通医术,神乎其技。
萧罗声道:“在下恩师拥有武林各门各派,奇形百状的武学,医学,丹药,星卜……等等奇书经典,他寻遍了那些奇书,并没有一件药物能疗治我的残疾。……”
就在一本“炼魂经”奇书上,得知这木乃伊炼法,才能医我此痴……”
他停顿一会,转声说道:“刚才我说‘人间霸主’和‘万人宫主’调炼木乃伊之法,跟我同出一源,谅他们定然各自拥有一册,
“炼魂真经。”
黄云莺道:“这话么说?”
萧罗声道:“我恩师曾经在‘炼魂真经’第一页,写道:‘炼魂真经’共有三册,分上中下,我一生最不得意的事,就是不能将‘炼魂真经’整部三册取到手……”
由这简短的记载,可以想象得到,当年这部“炼魂真经”,曾经使天下武林流血生事……”
萧罗声语至此处,百缘大师突然惊啊了一声,道:“你父亲为人诛害,难道也是为了这部‘炼魂真经’吗?”
萧罗声急问道:“什么?”
百缘大师道;“声儿,若不是你说:‘炼魂真经’,我怎么也想不出一件事来。
记得你父亲有一次向我说过?他得到一本‘炼魂真经’。当时我没追问那是怎么样的书,十数年来我也忘了。”
萧罗声暗暗忖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参加屠杀海峰庄一役人,定有‘回声谷’与‘万人宫’的人了。”
百缘大师沉吟一会,又道:“据我推测,你父亲惨死的原因,定是这部‘炼魂真经’所致。”
萧罗声凄凉的长叹了一声,道:“我的寿命已将尽,报仇之事,只有叔叔代劳了。”
黄云莺突然问道:“萧大哥,你身上药丸什么时候吃完?”
萧罗声道:“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当我将四瓶毒药吃完,大概是七日之后。……”
百缘大师和黄云莺听得脸上色变,道:“怎么会这般快!”
萧罗声望了二人一眼道:“其实我现在世可以将药丸全部吃完,唉!……”
他极尽凄凉的叹了一声,倏而住口不语。
黄云莺心急的道:“萧大哥,你还能延至数十日,才会将药丸吃光是不是?”
萧罗声道:“黄帮主,你是知道的,我迟早难免会将药丸吃完的,何必再苟延时日,陡增内心的痛苦呢?”
他一句话,听得黄云莺的眼泪直向肚子里流,她暗自叫道:“萧大哥啊,萧大哥,你是知道我是多么不愿你变成‘木乃伊’啊!……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
萧罗声道:“我已经决定在七日之后,将约丸吃完。”
黄云莺道:“药丸吃完以后,你会变成怎样?”她明知故问。
萧罗声道:“在药丸吃完的时候,我的神智立刻就会陷入昏迷状态,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要以一件做指挥我的工具,让我注视,口中不断呼唤我的名字,直到我倒下为止,然后将我的躯体安置在棺木里,守候七日七夜,再呼唤我的名字,如果我醒来,那么‘木乃伊’就成功了。”
黄云莺闻言凤目中突然滴下二滴痛苦的泪水来,道:
“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啊!”
萧罗声续道:“那时候我的灵魂虽然丧失,但我的身体却仍然活着,何况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对付‘人间霸主’与‘万人宫’的人,不然咱们正派人士定然会‘阴间女’一一击毙,为着挽救武林浩劫,牺牲了我萧罗声,又何足道哉?”
萧罗声这番话,说得更使黄云莺、百缘大师泪下如雨。
萧罗声叹道:“最后一件事,就是驱尽群魔妖邪之后,你们切记要将我毁掉,要不我会肆虐整个武林,那将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黄云莺痛声说道:“这简直是—场梦,令人不敢相信的梦。”
萧罗声缓缓说道:“七日时间转瞬即将到来,咱们应该事前有个准备,现在不妨同去找个僻静所在。”
黄云莺凄声道:“萧大哥,你为何不延长几日。”
萧罗声道:“如果迟延一日,那只是使正派人士陡增伤亡而已,现在趁‘人间霸主’尚未向武林进军,咱们尽早将’这件事办成为要!”
百缘大师和黄云莺,都知道这命运已经注定,虽然他们心中都不愿这位少年英才,遭受这种惨酷的命运,但又想不出挽救之法,只有徒唤奈何!
百缘大师暗自的向苍天祈祷,向自己结拜大哥致歉。
…………………………
黄云莺也在一旁凄凉的暗道:“萧大哥啊!你这种伟大的牺牲精神,将永远活在后代武林人的心中,将来平定武林之日,我黄云莺也要陪你长眠地下……
萧罗声沉声说道:“黄帮主你们不要为我惋惜,悲叹,这事情我早就在策划,本来我是要慕容刚担任我灵魂的指挥人,但现在他行踪不叨,我改选黄帮主担任这事情,不知道黄帮主能够答应否?”
黄云莺闻言心内又悲又喜,悲的是心爱的人遭受这种命劫。喜的是他竟然选上了自己作他的指挥人。
黄云莺这时凤目含泪,轻然点头道:“萧大哥,我黄云莺对天立誓,永远陪伴萧大哥荡魔除妖,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萧罗声微微一笑道:“纵然我萧罗声就这样变为白痴,于心无憾!既然.如此,但不知黄帮主欲在何处,,担任炼魂之地?”
黄云莺凝首沉思一会,道:“这事情关系着武林今后命运,本来要选择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山、峻岭,只因今日武林安势危急,不能耽误时刻,我想就在离此不远的那所古刹如何?”
萧罗声点头笑道:“好!那咱们就到那所古刹预先布置一下。”
于是三人展开轻功,转向西北方驰去。
不过一盏茶工夫,三人已到古刹之前。
萧罗声走进大殿,回头说道:“黄帮主,我们布置这个地方,务要小心周秘为是。”
黄云莺也知道这事并非等闲,如果在萧罗声昏迷七日七夜间,遭人破坏那就全功尽弃,在这刹那间,黄云莺突感自己负任实是重大。
萧罗声思索一会,又道:“这件事如能周密布置,定然不会发生意外,因为事关整个武林安危,咱们不得不小心防范。”
,黄云莺下意识地道:“如果调聚武林高手防守此地,定会启人疑窦,引来强敌,反而不妙。若要避重就虚,万一为‘回声谷’或‘万人宫’的察破,大举来犯,我和百缘老前辈,实在无法防范与之一搏。……”
萧罗声微然笑道:“黄帮主,那你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办法?”
黄云莺望了萧罗声一眼,道:“萧大哥雄才大略,我想你已经想出了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来了。”
萧罗声突然脸色大变,低声说道:“有人来啦,咱们快躲起来。”
黄云莺和百缘大师闻言一惊,倾耳细听,果然古刹外面响起一阵步履声,速度象是极快。
三人不约而同凌空飞起,跃落在大殿最后一根横梁上,面对着殿口,不过一会儿工夫,殿口出现了一个驼背老人,随后鱼贵走进十三个黑衣蒙面人,最后面赫然是李玉虎,他们好像经过一场血战,身心疲乏,一进殿那驼背老人和李玉虎同舒了一口气,立刻席地而坐。
萧罗声等人暗暗忖道:“他们来这里作什么?”
驼背老人这时仰面叹道:“我郎伟受宫主看重,身居万人宫炼狱殿要职,想不到刚来洛阳,就遭受到达种惨败,真是无脸面去见宫主。”
李玉虎呵呵一声轻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郎殿主何必对今夜之战,耿耿于怀。”
郎伟道:“那阴间女若是一日不除去,咱们万人宫在洛阳地面,就处处要遭受到挫折。”
李玉虎道:“郎殿主,我爹爹说什么时候才来这里。”
郎伟抬头望了一下殿外的天色道:“宫主嘱咐老朽说,四更时分在此地会面,想必就要来了,咱们起身等待迎接,吧!”
说着,驼背老人站起身子,又向十三个黑衣怪人说道:
“失魂人赶快整理一下服装,静候宫主大驾。”
十三个黑衣蒙面人,一听吩咐迅即分做两列站立殿口左右,笔直僵峙,不闻半点呼吸声,夜间看去,真是如同鬼魅幽灵的一般,阴气森森。
萧罗声暗暗皱眉,突然用传声入密对黄云莺说道:“黄帮主,万人宫主就要到来,请你注意看清他是怎么—个人,李玉虎称呼万人宫主为爹爹,倒不知他是何人弟子。”
黄云莺正待用传音入密的工夫答话,突听驼背老人说道:“宫主驾到!”蓦地,萧罗声等人耳际,突然听到—缕若有若无的鼓乐声,吹吹打打,直对古刹这边走来。
黄云莺暗暗忖道:“这声音大概在数里之外。”
一念未完,那极端细微的鼓乐声,倏然停止。
只见李玉虎和驼背老人,齐齐向殿口跪拜下去,,口中说道:“玉虎郎伟拜见宫主千秋。”
就在二人跪拜的同时,殿门口倏地出现了一条高大的人影,身穿一袭黑道袍,头上挽看纯阳髻,胸前挂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园形之物,最使人惊奇的,就是面上蒙了黑纱,无法得知他的真面目。
这道人的出现,好象是纵地下转了出来,萧罗声、黄刽莺,百缘大师都没有看清他是怎样出现的。
三人心中大骇,都怀疑他是鬼魔化身,飞行无声无息,要不是那阵鼓乐声听来好像在数量之外,怎么一下间这万人,宫主就已出现面前?
蒙面道人一拂衣袖,缓缓说道:“虎儿,郎殿主,你们起来驼背老人,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李玉虎起立一旁叫道:“爹爹一一”蒙面道人不容李玉虎说下去,挥手道:“我都知道了。”
黄云莺听得心中暗惊,忖道:“他是故作玄虚,抑或是真的知道李玉虎所要说的话。”
蒙面遣人顿了一顿接下说道:“失魂人,火候还不够,郎殿主等会就带他们回去加强炼魂。”
李玉虎道:“虎儿还有要事禀告。本宫敌人之中,除了回声谷之外,还有……”
蒙面道人缓缓接下说道:“你是不是说那萧罗声。”
李玉虎道:“不错,这人武功有些怪异,虎儿感到他才是我们万人宫的劲敌,不知爹爹是否授权虎儿杀他。”
蒙面道人沉吟了一会,说道:“萧罗声这人若一日不除,以后可能较那阴间女更难对付,爹爹早就知道,所以我已派出“地狱鬼王”,要将他擒回万人宫去处理。”
萧罗声和黄云莺,百缘大师听得深深皱起眉头,这蒙面人到底是谁?听他说话好象对于武林人物之动向知道的极清楚。
李玉虎问道:“爹爹,今后虎儿在洛阳不知要担任什么职务?”
蒙面道人忽然仰鼻一嗅,说道:“虎儿,你先将这大殿梁上的两个人解决了,爹爹就在此传授你指挥‘地狱鬼王’、的秘法,然后将萧罗声擒回万人宫。”
此话一出,不但萧罗声三人心惊不已,就是驼背老人,李玉虎也暗骇不已,大殿之中,暗藏有人,竟然自已等人都不知道。
萧罗声知道自己等人,行藏已被人看破,索性现身出来,于是冷声说道,“梁下是三个人,并非二人……”
一语未毕,立刻听到一阵锣鼓声乐响起一一萧罗声惊喝道:“黄帮主,快闪避……”
只见大殿门口闪进一道金光,如火箭穿空,疾射而到。
黄云莺和百缘大师,听到萧罗声急喝,二人无暇思索仰身翻落下去。
就当他们身躯刚离梁上数寸,一道金光挟带一缕啸风,由梁上旋转而过,闪电也似的又飞出大殿,落在蒙面道人的手中。
那阵锣鼓声乐,也同时敛绝。
萧罗声、黄云莺、百缘大师惊魂甫定,抬眼望去,原来那道金光暗器,竟然是挂在万人宫主胸前的那枚金光闪闪圆形的东西。
蒙面道人双眸中暴射一股奇光,惊扫殿内的萧罗声三人,一眼,缓缓说道:
“普天之下能够在,这“奇暗旋天飞蝶”
下不死者,算你们是第一次。”
黄云莺心中惊骇不已,原来刚才锣鼓乐声,竟是他胸前哪枚金圆形怪物发出来的,放眼天下武林这种暗器,真是罕见罕闻。
萧罗声也为蒙面道人奇诡的暗器,感到震惊,双眼注视着他手中暗器出神。李玉虎看清了萧罗声三人之后,冷森森笑道:“原来是你们三个人在阴间女手下逃生的游魂,我看你等如何再逃出,这个大殿。”
黄云莺虽然明知面前那位说话态度温和的万人宫主,武功高不可测,自已等人绝难安全脱离此地,但她仍不甘示弱的冷冷一笑道:“咱们要走就要,天下间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不信你就试试看。”
蒙面道人这时轻轻将手中那枚暗器挂在胸前,缓缓说道:“你大概就是那位背叛人间霸主的二弟子魔声女黄云莺吧?”
他的语音始终是那么慈和,毫无半点火药气味,但这种情形更使黄云莺惊骇,知他是位极端残酷,阴毒的人。
萧罗声这时心情感到极端沉重,暗道:“自己三人今日可能要毁在此地。……”
这时百缘大师突然低喧了一声佛号,说道:“根据老衲听知道的,天下武林从没有阁下这种人物,倒不知你是谁?”
蒙面道人道:“百缘大师,你们三人今日不要再想留着性命,你何必问我名号?”
萧罗声冷冷一笑,道:“阁下在当今江湖武林,制造这个万人宫的神秘权势,真使人叹服!但只靠你这几句话,就要咱们束手待毙,简直是可笑之至。”
萧罗声这句话,已经说出他准备跟万人宫主,展开一场生死搏斗。原来萧罗声虽然知道自己武功决难敌抗万人宫主,但他想:以刚才自已在梁上没有被他发觉看来,他的功万还不致胜过自已数倍,如果我能将怀中药物吃完,在这刹那将功力提到数倍,大概可能和他一争短长。”
蒙面道人道:“萧罗声!你自信今日能生离此地吗?”
萧罗声微然笑道:“大概可以。”
萧罗声这样超乎常人的镇静,着实也令万人宫主心生惊疑,暗暗想到:“难道这小于的功力,会比自己所料想的更高么?”
蒙面道人暗自想罢,缓缓说道:“虎儿,你去接他几招看看。”
李玉虎屡次受挫在萧罗声手下,心中大是怀恨,这时闻言立即拔剑跃出。因为他知道自己今夜若再败在他手,自己爹爹,便会出于毙了他,那么今后天下武林年青一辈,就是我李玉虎独—而尊了。
黄云莺目见李玉虎跃出,娇身微晃,横拦在萧罗声面前,说道:“萧大哥,你是咱们的主柱,这人由我应付好啦!”
萧罗声突然一旋来到黄云莺肩侧,用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黄帮主,以我目前的功力,还差万人宫主极远,但我自忖能够在短短几个时辰中,用药物能将功力提高足够对抗他的地步,不过要这短时间提高功力,我全身血液需要遭受激烈的波动,才能对药物发生十足的功效,因而今日之战,全由我个人应付好了……”
李玉虎目的是要萧罗声跟自已动手,这时见他嘴唇掀动,却没半丝声叫,误以为他在面授黄云莺制胜自已之法。
于是,他冷笑一声,说道:“萧罗声,咱们虽然曾经几次交手,但从没惨烈的搏斗到底,今日咱两人不妨来个生死之战。”
说完话,李玉虎已经振腕一剑,直对萧罗声刺了过去。
萧罗声突然扬腕一掌,向剑背佛过去!
李玉虎只感—般潜力,弹震着自己长剑,心头一惊,疾忙收剑跃退。
萧罗声向前跨进两步,冷冷说道:“凭你这点功力还不是我的敌手,不信你再出招试试。“
黄云莺听了萧罗声的话,心中一阵悲伤,他知道这无异是早结束萧罗声生命。
李玉虎听得怒火燃烧,翻腕连攻出两剑。
萧罗声轻挥了两下,逼开李玉虎长剑,身躯疾跨两步,倏地左掌击出,说道:
“你可要小心点,我要还攻了。”
李玉虎被他连番出言轻视,已动了真怒,仰身疾退五尺,避开一掌后,长剑挟带一片光风由斜侧攻到。
这剑出手之快,无与伦比。
萧罗声乃然一掌拂震出去。
李玉虎这次手中剑被萧罗声内家劲力拂中,几乎脱手,心头大震。
萧罗声若无其事一般,笑道:“你这一剑内劲虽然不错,但还难伤得了。”
李玉虎在爹爹面前,遭受这种侮辱,简直难以忍受,长剑挥摇之间,连环三绝招,“海市蜃楼”“半夜烽烟”“天纲罗雀”,相继出手。
萧罗声目的在激怒对方,这时见他三招出手,四面八方尽是剑影精光,心头大为凛骇,施展出奇诡的身法,脱出剑光围困。
李玉虎见自己三招发生震敌效力,冷笑一声,道:“你何不再出手接剑。”
忽的振腕一剑,当胸点击过去。
这一剑,看出似乎平淡无奇,实则一剑攻袭之中,暗藏着三招变化,不管萧罗声用掌力封接,或是纵身躲避,都难逃出那三招变化之内。
果然萧罗声身子刚转动。唰唰,李玉虎剑尖抖动,已经连续劈点出两招。但这两招却没点中萧罗声,反而萧罗声身若游鱼,滑到李玉虎之后!
“嗤!”的一声疾响!
李玉虎在极端诡奇的情形下,反臂刺出一剑,刺破萧罗声左臂衣袖,森寒剑锋贴肉而过。
这一招使萧罗声收敛起骄敌之气,他后退了五步,迅速从怀中取出药瓶,倒出十七颗药丸吞下。
黄云莺和百缘大师,看见情形,心中都暗流眼泪,他们看见萧罗声药瓶中药丸已经有一个空了,剩下的三瓶,总共大约七十余粒,不知他下次要吃几粒。
李玉虎哈哈一声得意长笑叫道:“看剑”
蓦的振腕一剑,“杏花春雨”长剑挥动,银星四洒。
萧罗声突然双目暴出一缕精光,呼的——掌劈出!
掌劲出手,排空呼啸,刚猛无俦。
李玉虎心头一震,长剑倏地变招,当胸划出一圈银虹,护住身子。
萧罗声身躯随着掌势劈出,撞到李玉虎面前,掌指拳腿,刹那门攻出七八招,有时他竟以掌劲和李玉虎剑劲弹震了数次。
李玉虎只感觉自己手中长剑,被他内力震的右腕发麻。
但是李玉虎也非弱者,他护身剑幕也愈转愈疾,一圈剑光银虹,将自己身子笼罩得无虚可击。
萧罗声此刻象是疯魔了一般,展开快攻速搏,招招皆是极端消耗精力的内劲,此刻黄云莺和百缘大师,知道萧罗声目的在使药力散开。
眨瞬间,萧罗声已经劈出二十七掌,三十六拳七十二腿。
忽闻李玉虎尖喝一声,他护身剑幕忽然一敛,一片剑影登时合而为一,招变“神龙出云”直刺过去。
这一剑威猛至极,剑身锵锵,剑风似轮,当胸直刺,若点若劈。
这时突见萧罗声一股杀机,涌现眉宇,大喝一声,右手一伸一缩,恍似一条灵蛇,贴着剑身,抓到李玉虎握剑右腕。
这一手端的奇诡精奥至极,李玉虎梦想不到他会在自己出此辣子一剑反攻,他长剑要变招已经太慢,右腕脉门已被萧罗声手指抓住。
李玉虎在这情况下,只得弃剑,缩腕疾退。
萧罗声伸手接过李玉虎长剑,但见人影飘忽,冷茫飞绕。
倏忽问,刺出去六剑。
漫天剑,配合着他灵活难测的身法,不仅使李玉虎惊惶失措,连连后退闪避,在萧罗声劈出第七剑,他已知自已绝不是敌手,身子猛向殿外暴射出去!
萧罗声森森冷笑一声,道:“你残杀杨沧鹤,血海深仇留待杨珠萍去报,今自我先砍掉你一臂。”
语音中,萧罗声如影随形追至’长剑猛劈了出去……
“唉哟!”一声惨叫!
一道白虹由李玉虎左臂飞过,一条手臂已经随剑落地。
李玉虎扑跌出三步,血流如注。抬首对蒙面道人厉叫一声,道:“爹爹……我的手臂已经断了。”
蒙里道人伸手扶起李玉虎身子,一指截住李玉虎左肩血脉,闭庄血流,缓缓说道:
“虎儿,你断了一臂不要伤痛,爹爹会传授给你更高的绝技。”说完,伸手点住李玉虎的昏穴。
萧罗声和黄云莺,百缘大师,听得眉头双双皱起,想不到他目见自己儿子断臂,竟然这般悠闲安静,没有丝毫愤怒悲痛之色。
蒙面道人抬头向驼背老人说道:“郎殿主,你来照顾虎儿。”
驼背老人疾速前来扶住李玉虎的身躯。
那知蒙面道人突然一指向驼背老人左肩点去。
但听驼背老人闷哼一声,身躯摇幌了两下,他的左臂已经软软垂了下去。
蒙面道人缓缓问道:“郎殿主,你知道本宫主废去你一条手臂的原因吗?”
驼背老人恭声答道:“郎伟知道守护少宫主不周失落一臂,触犯死罪,蒙受宫主仁慈宽怒,废去一臂,,郎伟不敢有忘宫主恩典。”
这一幕演变,看得使萧罗声等人惊奇不已!
要知驼背老人郎伟之武功,在江湖中已是一代宗师身份,想不到他这般摄服万人宫主的权威,实是一件奇事。
由蒙面道人对郎伟的态度和谈话中,萧罗声已知蒙面道人,对李玉虎之断臂,有着无比愤怒与悲痛。
他知道蒙面道人等会一击,置人于非命,所以萧罗声在,这刹那间,,已经凝神戒备。
蒙面道人轻轻对驼背老人说道:“你丧失一臂,本宫主也不会亏于你,现在先将少宫主和失魂人带回万人宫。”
驼背老人闻言独臂将李玉虎抱在怀中,道:“郎伟遵命。。”
说罢,摄唇发出一声凄厉怪啸,疾驰而去!
那十三个失魂人,无音息的紧随着驼背老人之后奔去!
眨跟间,已经消逝在夜幕中。
这时夜已将尽,古刹周围静寂的怕人。
但围遭的气氛,却紧张恐怖无比。
突然听到蒙面道人轻轻说道:“萧罗声,你现在还不跪下求饶,还呆站在那里干什么?”
萧罗声听了他的话,只是哈哈大笑起来。
声音划破沉寂的夜空,响澈山谷。
蒙面道人又道:“你笑什么?数个月之后,我就要使你变成一个没有欢乐悲哀的人。”
说话之间,蒙面道人的身躯,已经闪到萧罗声身前,左手已连续拍出三掌。
萧罗声笑声陡然一敛,连躲带跳的把三掌让开。
右腕一挥,还攻出一剑。
但见蒙面道人手腕一转一翻,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法,巧妙至极的把萧罗声长剑逼封出去,借势疾吐一指,一缕指风,直向萧罗声前胸点去。
萧罗声吃了一惊,双肩一晃,膝不弯曲,脚不跨步,倏然间斜退八尺,让避开蒙面道人隔空打穴的一击。
这奇奥的身法,可能更引起蒙面道人的杀机。
只见他身躯如电,疾欺过去。
萧罗声听了蒙面道人的话,已知道他是要将自己捉去万人宫制造未乃伊,如果今日被他捉去,后果不湛设想。
所以萧罗声奋起一剑,“倏!”的一声,疾刺而出,那知蒙面道人竟然不闪不避,直待剑锋要刺上胸前三寸,突然右手疾佛而出……
但听一声闷哼!
萧罗声手中长剑化着一道流星射出大殿,他的整个身躯也被一股极巨潜力,震知飞出殿外。
“叭哒”!摔在地上。
黄云莺和百缘大师,惊叫一声,双双扑了出去!
可是蒙面道人的身子比他们快上几步,眨眼间,已到萧罗声跟前。
萧罗声这时急快由地上翻了起来,喝声道:“黄帮主,百缘叔叔,你们快走!”
他喝道,人如出栅猛虎,直对蒙面人道人撞了过去。
蒙面道人看萧罗声硬向自已身上撞来,右手一扬,横拍一掌。
这一掌打的轻飘飘的,看上去毫无一点力气。
可是萧罗声背忽然觉得右腿一软,再也提不起来,好像一条右腿突然被人用刀砍去一疑,和身子分了家。
原来萧罗声被蒙面道人一掌佛中前胸,五脏六腑,有如被击碎一般,伤得极端沉重,在刹那问,他已经知道自己无法跟他再动手下去……
他又知道万万不能为他捉去!
所以萧罗声准备要给他一掌活活击毙……将头部对准蒙面道人迎去!
那知蒙面道人知他意思,竟然用隔空震穴手法,点中萧罗声右腿。
萧罗声这时右腿难移,全身也随着不便动弹,单余一条左腿,可以挣动,他一眼看见黄云莺和百缘大师没走,吼声一叫:“你们快离去,不要一起死在这里。”
喝着,萧罗声奋力向前一跃,呼的从蒙面道人侧身掠过,左手顺势一招“推石填海”,猛向蒙面道人劈去。
萧罗声知道对方武功,投足举手之间,就可以把自己置于死地,但他早巳存心寻死,是以,那劈出的一掌,用尽了全身气力,心想激怒对方,好下毒手。
那知蒙面道人也不望他那劈来的一掌,直待萧罗声掌势带起的劲风,快扫中蒙面道人的时候。
忽见他身躯随着击来的掌风,飘飞而起,象一缕随风飘舞的轻絮一般。
萧罗声一掌击空,不自觉的身子随着向前栽去,他一条右腿经脉,又遭蒙面道人震穴手法封闭,失去作用,更无法维持身子平衡,一时收势不住,直向大殿门口石级一头撞去。
蒙面道人疾扬右腕一招,立时有一股软柔,但极强大的吸力,将萧罗声疾撞过去的身子一吸。
任是蒙面道人的功力多么深厚,但萧罗声总是一头撞上石级,鲜血由他头部流了出来,昏倒在地。
黄云莺大??了一声:“萧大哥……”
她疾速扑了过去,一掌对准蒙面道人后背击去。
但见蒙面道人右掌一翻,轻轻向黄云莺掌势迎去。
黄云莺功力当然不是蒙面道人的敌手。百缘大师看得暗然叹道:“完啦!”
那知事实不太尽然,双方掌力一接……
蒙面道人身上道袍波动,后退了一步!
黄云莺有如脱了精力一般,软软坐了下去。
只听蒙面道人轻轻说道:“是那位高手躲在殿内。”
语音甫落,黑漆的大殿中,慢慢转出一位长髯老人,他脸上冷冰冰,毫无一丝人情味。
百缘大师见了白髯老人,惊声叫道:“冷面神君凌中霜。”
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墓地树林外面和萧罗声,百缘大师见过面的冷面神君凌中霜。
蒙面道人见了凌中霜,象是怔了一怔,然后缓缓说道:
“凌中霜,想不到你已经来到洛阳地面。”
冷面神君凌中霜,仍然发着他冷冰冰的声音,哼声说道:“好说好说,你何尝不是已经到了洛阳。”
凌中霜这句话,说得很慢,一字一字,尾音拖得很长。
蒙面道人突然仰首沉吟了一会,说道;“十八年的禁约,到今日已经届满,我为何不出武林。”
冷面神君凌中霜,冷冷道:“还差一刻中,找太东升十八年禁约便除,但现在约束仍然存在,你我早就违了十八年所定第一条约诺言,却不可违背第二条,在咱们四个立约者,任何一人面前杀人。”
蒙面道人道:“你的记性不坏啊,那我就走了。”
蒙面道人说完,转身一跃,苍空飘起一阵鼓乐,他的魔影已经消逝黎明前的漆暗于世界中。
冷面神君和蒙面道人,短短几句话交谈,深含着一件重大的武林恩恕,当然局外人,都难以体会他们的话意。
蒙面道人一走,冷面神君凌中霜,望也不望萧罗声,黄云莺、百缘大师任何人一眼,走下台阶慢步而去。
这变化,使人看得莫名奇妙,但凌中霜总是救了黄云莺一命,挽救了武林以后一场浩天大劫。
黄云莺疾速扑到萧罗声面前,急声叫道;“萧大哥,萧大哥……”
萧罗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颤声说道:“黄……,黄帮主,你快……快将全部药丸给我吃下,如果我吃下全部药丸,十二个时辰,仍然没有醒来,那我就死了!……
如果在十二个辰内醒来,你就遵照我昨夜吩咐去做,今后武林命运,就在我有没有变成木乃伊,你快……快给我药丸……
我现在只剩一丝气息,转瞬即逝……
黄云莺哀声叫到:“萧大哥……”
但她仍然迅快的由萧罗声怀中取出药瓶,全部倒出那些药丸,送入萧罗声的口中。
萧罗声也就这样昏迷了过去……
黄云莺将萧罗声身躯紧紧抱在怀中,站起身来说道;“百缘老前辈,咱们要选那一个地方守护他。”
百缘大师凄凉的叹息一声,道:“就在这个古刹后殿吧!”
于是,黄云莺将萧罗声抱入后殿,栖墙而坐,双眸凝注着怀中的萧罗声,她要等待他醒来。
但是一天已经过去了,接着是黑夜……
十二个时辰已到。
而黄云莺怀中的萧罗声,仍然没有醒来,只见他胸部没有半丝呼吸跳动,全身冰冷的有如死人。
萧罗声最后的叮咛,响在黄云莺耳际:“……如果十二个时辰没醒来,那我就死了……。”
如雨的泪水,已由黄云莺眼眶中滴落在萧罗声脸上啊!完了,他已经死了永远长眠了。
但,黄云莺和百缘大师,仍然充满着希望,他们没有将萧罗声埋葬,日夜守护着,要等到七日七夜再看……
……,三天……四天……五天……六天……六天……
那知在第六天的夜晚,黄云莺在梦中惊醒,那停在后殿的萧罗声尸体,竟然神秘的失踪了。
他是否醒来,不辞而别?令人难以捉摸!……
抑是被人盗走尸身?
这是一个谜?
第 八 章 无名老人
萧罗声的尸体失踪是一个谜!
这个谜,一直延长了好几个月。……
黄云莺和百缘大师,都猜不透萧罗声的尸体,到底系被人盗去?抑或系他醒来时自行离去?
要是被人盗去!那么贼人是谁?盗他的尸体用意何在?
这些问题都使黄云莺内心感到迷悯!因此她只有立刻调派了青龙帮的高手多人,四出查访萧罗声尸体的下落。
这些时候,他们寻遍了洛阳城内外,以及附近周围十里地,但仍然没有一点消息?
这样一来,黄云莺心情很是沉重,她不知那盗尸的人,
究将如何处理这尸首,是利用他做木乃伊吗?抑或根本地损坏他而弃尸荒野呢?
因为,萧罗声死前曾向她说过炼木乃伊的经过,要是萧罗声尸体真的被人盗去利用,那后将不堪设想!所及黄云鸳这时心中。感到无比的惊骇!
奇怪的是洛阳城附近,就在萧罗声失踪之后,反而一片平静,好像“回声谷”与“万人宫”的人,这时也停止了活动似的。只有青龙帮弟子,此时为着搜寻萧罗声的下落,到处奔走。
黄云莺也对暂时的平静,感得惊骇!她知道这是反常的平静,可能一场浩劫就要爆发。……终于,这个充满恐怖,紧张的武林浩劫爆发了
万簌静寂,星月无光,
大地一片骇人的死寂,象一潭止水。
黑暗的夜空中,突然亮起一道闪光,疾划而过……
突然……
遥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雷霆,那是暴风雨的前奏。
洛阳城杨家庄院,得处一处阴森,凄凉,恐怖!
就在雪雨骤下之际,突然传来一阵似泣非哭的凄厉怪叫声,从杨家庄院四周想起。
蓦然十三条黑衣怪影,疾速扑进杨家庄院。
瞬刻间,由杨家庄院内,发出阵阵叱喝之声,和兵刃铿崭之声。
接着一一
惊呼,惨叫、一片骚乱。
刹那间,触目惊心的一幕,展在眼前。
杨家第一重庭院中,站着十三个黑衣蒙面怪人,分三面鼎峙而立。
在十三个黑衣蒙面怪人跟前,已经躺卧着七八个青龙帮弟子。
忽然一个年约五旬的黑衣老者,从屋上跃下,同时,也疾速地涌出了十数个青龙帮弟子。
黑衣老者,见怪影环绕,怔了一怔,随即沉声喝道:
“你们是谁?夜袭本帮,有何用意?”
十三蒙面怪人闻听未动,似是采取守势,木然相望。
突然,青龙帮有人高声喊道:“杨总坛主驾到。”
人影一闪,杨珠萍带着孤独叟和数个青龙帮弟子来到场中。
她凝目一扫,见场中情形,便对那黑衣老者问道:“玄金坛主,是怎么回事?”
黑衣老者躬身道:“回总坛主的话,这十三个蒙面怪人突袭本坛,连闯四卡,五岗,但并未说半句话。”
神木坛主孤独叟,道:“杨总坛主,老夫领教领教他们几招看看。”说着,也不等杨珠萍准许,便一挥青竹杖,幻起漫天杖影,向南面三个蒙人罩去。
那三个蒙面人不躲不避,直待青竹杖,挟雷霆之势劈到胸前,三人才同时一翻手掌向竹杖迎了过去。
孤独叟只觉一股空前所未遇到的强烈劲飙,疾速弹震过来,他大吃一惊,急忙引身暴退。
但仍然闷哼了一声,被那股劲风尾劲,扫得双臂摇晃,后退了三四步,手中竹杖差点脱手。
众青龙帮高手,眼见孤独叟一招受挫,心中大为震骇。
杨珠萍这时也感到意外,暗道:“这些怪人,不知是那门那派?以孤独叟的劲力,一招便被震退的情形看来,今夜定然要发生一场恶斗了!”
孤独叟在众目暌睽之下,被人一掌击退,心头又惊又怒,他猛吸一日真气,就要挥杖攻上,突然听到杨珠萍叫道:“神木坛主退下。”
杨珠萍叫退孤独叟,走前一步,沉声问道:“你们是那一帮派的人?不知跟青龙帮有何血仇恩恕?”
这十三个蒙面怪人,依然一声不响,呆立原地,恍似僵尸,幽魂、好像没有听到杨珠萍问话似的。
杨珠萍轻皱了皱眉头,回头向黑衣老者问道:“玄金坛主,你快去请黄帮主前来。”
玄金坛主林大森,道:“杨总坛主,帮主在今日清晨就带,‘洪水’,‘烈火’二大坛主和百缘大师出去探查敌情到现在还没回来。
杨珠萍闻言即刻问道:“林坛主,你快调集本帮高手,速即围捕这十三个怪人。”
玄金坛主林大森,马上转身离去。
杨珠萍翻腕撒出长剑,喝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若是再要装聋作哑,就休怪本坛主了。”
语音刚落,蓦听一阵桀桀怪笑之声响起,道:“你们再问一百声,他们也不会回答你!”
众人循声望去,西面的一株白杨树下,缓缓走出—个驼背雄伟老人,左臂低垂,右手执着一根金色长鞭,那人便是“万大宫”的炼魂殿主郎伟?杨珠萍暗自心惊,想不到这驼背老人在白杨树下,凭自已与帮中高手等人,竟然没有发觉,由此可知他的修为了。
扬珠萍沉声说道:“阁下好高的功力啊,这十三个人大概是你所率领前来的吧?”
郎伟嘿嘿笑道:“不错不错。你大概就是杨珠萍吧?”
杨珠萍柳眉深锁,道:“你我素不相识,不知率领怪人前来,意欲何为?”
郎伟诡谲的冷笑的一声,道:“杨沧鹤可就是令尊么?”
杨珠萍看他对于自己的来历,知之甚祥,却有故意如此询问,倒不知他在跟自己捉什么谜藏,逐也玲冷地叱道:
“你明知而又故意问这些干什么?”
郎伟嘿嘿地冷笑,道:“杨珠萍小姐,不知令尊遗物,“惊魂笔”可在你手?”他终于说出了来意。
杨珠萍听了这话,脸上色变,暗暗应道:“不错,这武林第二宝,“惊魂笔”确在我手,只是看你有什么能耐,将它拿去。”
因为杨沧鹤在生前,早就知道武林即将大变,故而曾经交待了杨珠萍许多有关“惊魂笔”的事,和应该潜藏的地址与秘密。
杨珠萍因感此事,有关整个武林会运,所以她并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没想到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却知父亲的“惊魂笔”已交了自己。
杨珠萍沉吟了一会,冷冷道:“惊魂笔,已在数月前家父遇害时被人夺去,只是你来的太迟了。”
郎伟突然哈哈一声,大笑道:“杨姑娘,咱们都是明眼人,眼睛里掺不进砂子,可是那惊魂笔根本就没在杨沧鹤的身边,我看你还是放明白些的好!”
杨珠萍听,得娇脸大变,厉声喝道:“这么说,那你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郎伟道:“杨姑娘,我劝你废话少说,如果你不交出,“惊魂笔”休怪老夫一声令下,到时这十三个失魂人,就要拼力屠杀,那时你便悔之晚矣。”
杨珠萍这时,已经知道郎伟就是万人宫的人,事先黄云莺也曾向她说过李玉虎以及万人宫的一切事情。
此时,风越下越大,蓦然又是;阵暴雷巨响,眼前一道闪光划过,杨珠萍扫目一望,人影闪动,玄金坛主已将本帮高手,埋伏在四周。
杨珠萍这时心中满腔怒恨,不由娇声叱道:“青龙帮弟子们!不要放过任何一人。”
语音一落,青龙帮弟子,刀剑并举,纷纷向场中围扑而上。
郎伟冷笑一声,右手那条金色长鞭,“拍,拍,拍!”
隔空发出了三声响劲一一
站在南面的三个失魂人,象是得了命令,形如鬼魅般扑向青龙帮弟子。
他们身子还未扑到,只听惨叫连声,三个青龙帮弟子已经倒毙地上。
这种恶毒而又凶猛的气焰,使杨珠萍大惊失色,她抬眼望去……
只见那三个失魂人纵身扑入人群,掌劈、脚踢,手抓,怪招连出,迅捷无匹。
而他们每出手一招,均未落空,但听青龙帮弟子,惨号连起,一会儿,又有六七人倒地……
杨珠萍厉叱一声,长剑化成一片彩虹,进射的剑气直卷向那三个失魂人。
孤独叟也在同时,挥仗猛攻过去。
三个失魂人,象是也知杨珠萍剑招,和孤独叟的竹杖厉害,口中发出非人类的啸声,脚不曲,腿不弯,齐齐闪避开来。
杨珠萍那肯放过,闪身欺近,一式“朝泛南海”,疾速劈点出一剑。
这招剑式,便是大悲神尼的杀人绝招,快速无伦,那个失魂人闪避不及,背部立时中了——剑,鲜血滴滴落下,混合
在雨水之中殷红满地。
那受伤的失魂人,悲嗥一声,挟着一股骇人气势直扑杨珠萍。
站在身侧的孤独叟,大喝一声道:“找死!”
手中竹杖一招,“横扫千军”,拦腰扫去。
“轰”“拍!”两声巨响!
孤独叟一杖挥中失魂人,但是他这条坚似钢铁的竹杖,竟然从中截断,腕口一阵火辣剧痛。
失魂人中了一杖,身躯摇晃了两—下,厉嗥——声,那双鬼爪似的手掌,已经抓到孤独叟肩上。
杨珠萍见了这情形,大骇至极,轻叱一声,长剑猛抄了过去!
一声惨嗥,这失魂人两支手腕双双被杨珠萍剑光砍落。
可是这失魂人并没受断掌之制,收敛剑势,他那双鲜红的手掌,竟仍然插中了孤独叟背后。
孤独叟“哇!”的一声,口两喷出一股鲜血,退出了七八步。
失魂人击中孤独叟后,转身又向杨珠萍扑到。
杨珠萍从未见过这种凶焰恶鬼似的人,她真被他的气势所摄,不敢硬接,逐闪身避了开去……
失魂人怒嗥一声,欲待扑出。
突听郎伟厉声喝道:“二号失魂人退下。”
这断劈失魂人虽然止住了扑出之势,但仍在原地暴哮吼叫着,似是颇不甘愿。
郎伟扬手一鞭,抽在二号失魂人身上,那失魂人似对金色长鞭,甚为惧怕,低嗥了一声,退到十三个失魂人行列之中。
郎伟对杨珠萍说道:“杨姑娘,这下你已经看清失魂人的威猛气焰。如果你不现出“惊魂笔”的话,我只要一声令下,十三个人就会不顾生死的展开屠杀,试想你们能够抵挡得住吗?”
杨珠萍是个聪明的人.,她在这顷刻之间也曾自我衡量了一下,感到这十三个失魂人,若是全部出手攻击,自然无法抵抗,但她想不到这十三个人为什么武功这般绝高。
这时突然一声冷哼,庭院中传来,玄金坛主林大森说道:“你要威协咱们,且先看看你的四周处境再说。”
郎伟籍着天空亮起一道闪光,向四周望去,阴暗之处已
经布满丁青龙帮的弓箭手,个个弓箭待发,只要一声令下,
数以百计的利箭,即可射向自己及十三个失魂人。
郎伟干笑了两声,道:“这些弓箭若要对付别人还算可
以,但要拿来对付老夫和十三个失魂人,那简直是可笑的很。”
突然听到杨珠萍命令道:“青龙帮弟子赶快退出场中,弓箭手发箭掩护。”
语音甫落,“嘶嘶……”一阵锐啸响起!
屋顶上飞下一排箭矢,直向郎伟和十三个失魂人射到。
郎伟大喝一声,手中奇形金鞭,舞起圈圈鞭形,扫落射下来的箭矢。
十三个失魂人,闷声不响的分别欺向弓箭手,挥起一股雄浑的掌劲猛扫,箭矢纷纷断折,虽然仍有些射在身上,但却无法阻止十三个失魂人的来势。
眨眼间,十三个失魂人已扑到庭院詹下的弓箭手身前,
顿时使隐在屋面上的弓箭手无法发箭。
接着一一
场中惨呼悲号,厉嗥之声,交杂响起。
头颅纷飞,鲜血四溅,眨眼间,已有二十余个弓箭手,
死在失魂人的掌爪之下。
杨珠萍怒喝一声,展开玉女剑法,直卷郎伟。
这玉女剑法,乃大悲神尼手创,精奥绝伦,剑势一出,立时把郎伟圈入剑幕之中。
杨珠萍喝道:“你若不赶快叫失魂人住手,就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郎伟嘿嘿冷笑两声,手中长鞭,突然一佛,封开杨珠萍凌厉剑势,闪身退出七尺道:“杨姑娘,你要将眼睛放亮一点,今日之战,非同往日,你如不赶炔交出,‘惊魂笔’,可能青龙帮全体,就将遭到毁灭的命运。”
杨珠萍举目一望,只见青龙帮所有的高手都已与十三个失魂人,展开一片混战,惨叫之声,彼起彼落。
而受伤倒地的,全部是肯龙帮弟子,十三个失魂人,却越斗越狠,他们好象不是人类,那凶残而又恶毒的狠劲,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蓦然,杨珠萍看到七个青龙帮弟子,被七个失魂人拦腰抱住,活生生被他们双手砸做两断。
有的手弃兵器,双手捂住咽喉,在地上翻滚蹬扑,哀号惨嗥。
杨珠萍气得混身颤抖,厉叱一声,就要挥剑扑杀过去……
郎伟冷笑一声,手中长鞭,“劈拍!”一声卷了过来,将杨珠萍身形拦阻住了。
杨珠萍手中长剑一招,“翻身劈浪”,反劈扫去……
郎伟长鞭一挑,“倏”的一声,软绵绵的鞭身,卷住杨珠萍的长剑,连缠了三四圈,挫腕一收,差点使杨珠萍剑脱手腕。
两人这一扯一拉,各自运上用劲,杨珠萍竟未抽脱长剑。
只听郎伟诡声笑道:“杨姑娘,你如果肯好好交出‘惊魂笔’,咱们少宫主看在昔日的情份,绝不会亏待你,如你坚持到底,亏的还是你,请再三思!”
杨珠萍此时虽然悲愤至极,是个聪明之人,知道今夜如不交出“惊魂笔”当真青龙帮弟子,便要尽遭毒手。
杨珠萍喝道:“你先叫住失魂人咱他再谈。”
语音刚落,只听远远传来一声悠长,而又刺耳的厉啸,以及快的速度,向这边移近。
郎伟和杨珠萍陡听这啸声,不禁心头各自一震……
他们感到这啸产,快逾奔电。
就在此时一一
天空中突然闪起二道金光。
一道骤闪而逝;另一道恍似流星泄尾,猝扫场中。
“轰隆”,一声巨雷暴响,震撼大地。
紧接着一一
一阵嘶裂人们耳膜的凄厉,恐怖此嗥,掩盖了雷声。
那倒下的不是青龙帮弟子,而是三个失魂人。
全场所有的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怔。
人影一闪,场中已经多了一个人,捧剑当胸,痴立不动。
郎伟不禁,不中震骇,脱口叫道:“萧罗声!”
杨珠萍抬目望去,果然他就是那尸体失踪数月的萧罗声,手中正抱着一柄金蛇剑。
这事情,简直令人费解,要知那柄金蛇剑,已被萧罗声弃埋地中,当时曾经有人尾随身后,取去这柄金蛇剑,怎么又会落在萧罗声手中?
当然此事连黄云莺也不知道其中经过。
狂风暴雨,象是要吞噬整个大地。
但见萧罗声凝立暴风雨中,星目暴出一股骇人煞焰,满脸冷冰没有一丝表情,金蛇剑平胸而抱,恍似凶神恶煞。
杨珠萍见了他这种情形,怔了一怔,但仍上前扑去,叫声:“罗声老师……”
萧罗声缓缓的转过头来,脸上一片冰冷,寒煞,瞪了杨珠萍一眼。
杨珠萍眼光和他那两道凌厉骇人的电光接触,看得她内心机伶伶打了个寒禁。
萧罗声注视了杨珠萍一阵,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不是……不是….”
他只单说了这句,“不是!”便又木然而立。
杨珠萍怔了—怔,娇声说道:“萧先生,你不认识我吗?我是杨珠萍呀。”
萧罗声仍然茫茫的摇摇头,仰首让雨水打在他脸上,突然脸上露出——股骇人杀气,蓦地里,金蛇剑一翻,指着剩下的九个失魂人,自言自语道:“我要杀的是他们,不错,就是这些人……”
九个失魂人似乎有些恐惧,纷纷后退,萧罗声平举金蛇剑随着失魂人移动的方面而转,
郎伟见失魂人节节后退,怒喝一声,长鞭一挥,划起一片金光,鞭声“叭达叭达!”怪响着,叱道:“失魂天,你们是天下第一勇士,赶快攻敌呀!”
九个失魂人突然吼嗥一声,齐向萧罗声扑去。
萧罗声这时脑海里,突然泛起一幕血淋淋的故事,这种大冤深仇,就在眼前,而这些人也就是自己的仇人,必须斩尽杀绝,才能泄去胸中之恨。”
倏地,他虎目怒张,透射两道煞气,暴喝一声,金蛇剑划起万道金光,暴卷而出。
极端奇怪的,失魂人是经过一种炼炼的活死人、他们脑子已经全部被人利用药物麻醉而丧失,变成残酷凶恨,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当他们一接触萧罗声的骇人煞光时,那股勇气,竟然一泄而尽。
九个失魂人反身拔腿就逃,但萧罗声岂肯容他们逃走……
只听厉啸一声,金光一闪,连人带剑闪电迅击而出。
一阵极其凄惨的嗥叫,压过暴风雨声!
但见两颗黑纱蒙而的头颅飞上半空,躯体摔出二丈开外,另三个失魂人,齐腰被斩断,肝肠淋漓,鲜血喷洒满天。
被风雨一吹,只见七八丈范围地面,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萧罗声这一击,快逾雷电闪光,周围的众高手,没有一个能够看出他是用什么剑式,—招之下,杀了五人。
这时间快得令人没有——点思维的余地,萧罗声好象是一
个凶神厉鬼一般,亮不容情的跃身追击。
在另外四个失魂人,狼狈跃出的刹那一一
萧罗声已猛悍的欺身扑进,金光流动,凌厉横扫。
一声凄怖唉号,一个头魂人从头至脚被劈作两半,另两个失魂人四支脚,齐腰部而断。
因为时间几乎不差分毫,所以两声惨嗥同时发出,合成一音。
这一连串惨酷屠杀动作,只不过在瞬间完成,看得在场所有的人,心里头都发出了寒意,四肢也不自禁的抖索着。
杨珠萍也暗自惊mI道:“看情形,他好象也变成了失魂的人?……”
萧罗声杀了八个失魂人,面孔没有一丝表情,象是意犹未尽,冷酷的目光一扫全场,然后停留在刚才没有攻击他的郎伟,和一个仅存的失魂人身上。
郎伟机伶伶的打了个寒禁,嘴角蠕动。刚才那狂傲之态完全消失,全身微微的抖索,不自觉的退后两步。
杨珠萍这时突然一眼看到那个黑布蒙面的失魂人,身材是那么熟悉,她心头一震,暗道:“这个人怎么这样象武当派的掌门云鹤道人……”
萧罗听注视了一会,脚步缓缓面两人移动*进。
郎伟面无人色,随着萧罗声的进*,一步一步倒退,而那失魂人全身一阵抖颤,却站在原地不动。如象萧罗声就是他们的克星一样。
此时大雨渐渐稍停,除了远处偶而传来—两声,“轰隆”雷响,和沙沙雨声外,便是四周一片骇人凄怖的景象。
空气是那么令人窒息,一切充满恐怖的气氛。
郎伟此时退出三丈开外,以颤抖的声音命令喝道:“十三号快攻敌!快!”
这个失魂人,全身一阵猛烈抖搂,欲出而止,摇摇头作痛苦呻吟。
蓦然,萧罗声金蛇剑已经对准失魂人胸口刺到…,…
此时远处遥遥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叫道:“萧罗声……萧罗声大哥……萧罗声大哥呀……”
本来萧罗声已经刺到那失魂人胸前的金蛇剑锋,忽而止住,他听到这呼唤声,心神象是怔了一怔,便未刺入。
此时,那断断续续的呼声又起一——
“萧罗声……萧罗声……”
奇怪的,萧罗声持剑的右手微微颤动,几次要刺杀那失魂人,但没刺到他的胸口时,就忽然中止。
郎伟在三丈外,叱喝一声,扬起手中奇形长鞭,“劈拍,劈拍!”两声虚响。
这失魂人对萧罗声已经丧尽战志,他虽受郎伟一再*迫,仍不敢和萧罗声动手。
郎伟见失魂人已经对萧罗声失去效用,脸色大变,他大声喝道:“十三号不战则退,快走。”
语声中,郎伟转身扑出院墙,失魂人象是等待不得郎伟
撤退命令,一声怪啸,疾快地随即逸去。
萧罗声略一犹疑,回头望着呼叫他的方面发怔……
突然,一声惊喜的呼唤道:“罗声哥……”
两条人影,一先一后,由院外扑飞进来。
但是,萧罗声不知怎样,却“啊!”了一声,他的身子一闪,已经腾空飞去。
“罗声哥,罗声哥……你暂时停步……”
杨珠萍一眼看清两人,激动的呼道:“黄帮主……”
原来那两个人就是青龙黄帮主黄去莺和百缘大师。
百缘大师环扫一下全场,不禁连声低喧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显然他为面前凄惨景象,势了慈悲怜悯之心。
只见这庭院躺满青龙帮弟子的尸体,和十二真失魂人的尸首,没有一具是完整无缺的,鲜血和雨水混成一片,流骤在低洼处鲜血刺目,可怖以极!
黄云莺顿脚叹道:“想不到咱们慢了一步,浩劫已成,唉!他这一离去,咱们如何去寻他。”
杨珠萍道:“黄帮主,萧大哥好象已经神智昏迷,变成了……”
黄云莺接声道:“不错,他已经是个神智昏迷的失魂人,但却没完全失去神智……”
杨珠萍不懂黄云莺的意思,问道:“黄帮主,这话怎么解释?”
黄云莺凄然一叹,道;“如果他神智完全丧失,当然不会只单搏杀,‘万人宫’的人,可能连咱们都要遭受杀害。”
杨珠萍道:“这话虽然不错,但是他好象不认识我了。”
原来百缘大师和黄云萧刚才在城郊遇上萧罗声之时,萧罗声也好象不认识他们两人一般。
黄云莺幽幽轻叹道;“其实就点我也感到很奇怪,他不知真的不认识,还是假的。”
杨珠萍沉吟一会,道;“以他刚才那种茫然神态,大概不会是假的,其实萧大哥自从与我相识以来,我就无法了解他,他真是一个极端神秘的人,若不是百缘老前辈说出他是无影神龙萧汉权大侠的公子,我永远会误会他便是杀害我父亲的仇人。”
百缘大师突然向杨珠萍问道:“杨总坛主,老衲想问你一件事,不知杨老英雄在生前是否交待过一些有关萧汉权的事情。”
杨珠萍道:“不错,先父曾经交待过我很多事,也提到有关萧汉权大侠的事,但先父再三叮咛,嘱我不可告知任何人,只可对萧大哥一人说明……唉!……”
杨珠萍顿了一顿后,极端凄凉的轻叹一声,接道:“可恨的是萧大侠身世,我知道得太迟了,而今我也无法去向萧大哥说明那些有关于他父亲的重大事情。”
百缘大师和莺云莺,听了这段话都暗暗皱眉,忖道:“不知她要向萧罗声说的什么话?”他们虽然急欲知道这事,但杨珠萍不愿说出,他们也不愿*着她说出来。
黄云莺抬头望了一下天空,说道:“现在雨也停了,咱们还是赶紧去追寻他要紧。”
说罢黄云莺向林大森说道:“玄金坛主,你们赶快收殓本帮弟子尸首,但那儿具失魂人的尸首,暂时用棺木装起来。”
杨珠萍闻言心头一震,道:“黄帮主,我刚才发觉那个逃去的失魂人,好象是武当派的云鹤道长,我们何不先看看这些失魂人的面貌。”
百缘大师沉声叹道:“不用看了,他们都是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高于,麻烦林大坛主将他们尸首用棺木装好,老衲立刻通知各派,吩咐他们前来认尸。”
杨珠萍吃惊道:“这这是真的吗?”
黄云莺道:“是真的,这是一件极端遗憾的事,他们被‘万人宫’主制成木乃伊,但却死在萧大哥的手下。”
百缘大师道:“黄帮主,你们还是赶紧去探查声儿,老衲立刻起程赶往少林寺,向当今掌门报告经过,俾能调遣少林罗汉阵下山助阵。”
黄云莺道:“有劳百缘大师前辈了,唉本帮最近伤亡惨重,实在已经无能对抗‘万人宫’与‘回声谷’的人,今后不得不借重遗派了。”
百缘大师脸色沉凝地叹道:“老衲也是极端担心,惟恐少林罗汉阵抵抗不住他们。”
黄云莺道:“少林罗汉阵是贵派一大绝学,自古以来,威震武林,如果百缘老前辈真能调请罗汉阵前来助阵,当可抵抗魔焰扫荡妖邪。”
百缘大师道:“无论如何,老衲也要请求掌门人派出罗汉阵,以挽救武林浩劫,现在事情紧急,不宜迟延,老衲就此起程。”
说罢,百缘大师转首进入内院,收拾简单行李,
黄云莺和杨珠萍待百缘大师出来,三人展开轻功奔出城外。
就在百缘大师要分程赶奔少林寺的时候,洛阳城墙暗影处,突然缓缓转出一条修长的人影来。
杨珠萍惊声叫道:“萧大哥……”
由暗影转出的人,赫然是萧罗声,肩背那柄金蛇剑,面
目毫无一丝表情,冷冰冰的骇人至极。
但萧罗声被杨珠萍叫了了一声,萧大哥之后,象是怔了
一怔,停止身子,呆呆地望着三人出神。
百缘大师慈祥地问道:“声儿,你认识我吗!我是百缘叔叔。”
萧罗声茫然的摇摇头,道;“百缘!……百缘!我不认识你,也不会杀害你。”
由他这一句话,已经证明萧罗声果然是丧失了记忆,以前的一切,他可能都已经无法记忆,当然他现在也不认识杨珠萍和黄云莺了。
但黄云莺仍然存着一丝希望、娇声说道:“萧大哥,你还记得在你被‘万人宫’震伤的时候……”
她话还没说完,萧罗声剑眉倏扬,星目露出一缕骇人煞光,厉声道:“你说万人宫主,他在那里?”
黄云莺看他听到“万人宫主”之后,脸上立刻露出凶光,不禁灵机一动,娇声说道:“不知你要找万人宫主作什么?”
萧罗声冷冷哼一声,道;“当然是要杀他。”
黄云莺望了杨珠萍一眼,脸上露天喜色,又道;“这样很好,咱们正要杀万人宫主,如你能够跟咱们一起,遇上万人宫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那知萧罗声听了这话,茫然摇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跟随你们。”
黄云莺柔声问道:“怎么讲?你不能和我们在一起走。”
百缘大师和黄云莺,都知道黄云莺正要利用机智,探测萧罗声这数月来的失踪,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两人不敢从中插上半句话。
萧罗声突然吼声道:“你向我盘根问到底干什么?”
黄云莺娇声笑道:“你如果不跟随咱们,那么就无法了却你的心愿搏杀那万人宫主。”
萧罗声哼声道:“为什么?不跟你们一起就无法杀他。”
黄云莺闻言心中极端难过,想不到一个机智超人的他,今日却变得连这般简单的问题,也无法思索出原因来。
黄云莺强忍着心内哀伤,微微一笑,道:“因为你不认识万人宫主,所以就是你碰到他也不知他就是万人宫主。”
萧罗声闻言怒道,“谁说我不认识他?哼!”
黄云莺道:“那你认识黄云莺和杨珠萍,慕容刚,萧罗声这些人吗?”
黄云莺为了要探测也是否真已丧失记忆,所以连他自己的名字也提在其内,如果他真是记忆丧失,那么这种询问法,也是让他恢复记忆的最好方法。
果然萧罗声听了这些名字,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神色,喃喃自语道:“萧罗声,慕容刚,黄云莺,杨珠萍……他们是谁?我好象听过这些名字!……怎么现在却一时想不起来呢?”
萧罗声说着话,仰首凝望着夜空出神,他像是在思索已丧失记忆的数百年前的往事。
黄云莺、杨珠萍、百缘大师目睹萧罗声神色,心中暗暗欣喜,果然他并没有全部丧失神智,这种病症,如果能够平心静气的思索,是能渐渐恢复记忆力的。通常这病例起因,是遭受紧张、恐怖刺激而生,但在黄云莺推测,萧罗声之所以会得此症,固然是药力侵袭脑神经使然,但已往的刺激与目前的紧深生活,亦有莫不大的关系。
萧罗声沉思片刻,竟然茫然的摇着头。
黄云莺见了这种情形,立刻娇声说道:“你知道自己姓名?”
萧罗声闻言脸上一片愕然,他竟然连自己姓名也都忘记了。
黄人莺幽幽叹息了—一声叫道:“萧大哥啊,萧大哥,你难道真记不起自己姓萧。名罗声吗?”
黄云莺这几句话,乃是气运丹田说出的,声音凄厉刺耳,她想萧罗声闻言之后,一定会有个反应,那知萧罗声象是未闻一般,呆呆望着夜空出神。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只见萧罗声一句话不响,转首就走,
杨珠萍见萧罗声离去,不禁出声叫道:“萧大哥、萧大哥,你停一停步!”
那知萧罗声连头也不回,缓缓向前走去,他就象是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垂头丧气,踽踽独行。
黄云莺低声说道,“杨妹,不要叫他,咱们悄悄地跟在他身后,看看他到底要去那里?”
百缘大师凄凉长叹道:“黄帮主,他真的已经丧失了记忆,唉……想不到一位生龙活虎般的少年英雄,为着挽救武林劫运,竟然落到这种地步,实在可悲可叹!”
黄云莺道:“百缘老前辈,咱们所怕的是他被人所控制,如果单是丧失了记忆,那就没什么关系。”
杨珠萍道:“黄姊姊,我看他不会受人控制。”
百缘大师道,“杨女施主说得不错,声儿大概是为那过份的药量麻木脑神经。”
黄云莺摇摇头道:“百缘老前辈,你是否知道他肩下那柄金蛇剑,曾经埋葬在城效荒岭下,假如他是丧失掉记忆,就不会自已取那柄金蛇剑。”
其实黄云莺也不知那柄金蛇剑,于萧罗声埋在土中一刹那,就被人随后取去。
不过,这柄金蛇剑,如何又会重落入萧罗声手中,当然这是个“谜!”
百缘大师沉吟了片刻,道:“不错,声儿曾经告诉过我,他将金蛇剑埋没土中。可是咱们对于声儿在古刹中失踪数月,又作如何解释?
到底是声儿自己醒来离开我们,还是尸体被人盗去,而遭控制?照现在目前情形看来,或许是声儿醒来后,自已丧失了记忆,独自游荡,以至茫无目地的走了数月,也未可知。
黄云鸳点点头接声道:“百缘老前辈的见解,和我完全一样,只是咱们对事情的演变,必须要从好的地方着想,也要作最坏的打算,以防意外!但对于他那柄金蛇剑的失而复得,却不知百缘老前辈有何高见?”
百缘大师道:“这个有很多解释的地方,以声儿刚才自言自语的情形看来,他的神智还没有完全丧失,因而咱们可以这样假设,他还记得那柄金蛇剑,所以前去取回是有可能的。另外一个可能,是金蛇剑被人随后盗去,而声儿在游走的时候,巧遇盗取金蛇剑的人,下手抢了过来,也是有的。因为金蛇剑在声儿没丧失记忆力的时候,乃是他贴身武器,当然对于金蛇剑是最熟悉的。”
百缘大师这一番话,虽然解释的有些牵强,但也不无道
黄云莺道:“现在我假设说,萧大哥的躯体,如是被人盗去利用,请试想想这其中是否也有可能。”
百缘大师点头道:“黄帮主,请道其祥!”
黄云莺微然沉思着道:“当时萧大哥伤重垂危吃药之前,他曾经说过:“如在十二个时辰以后没有醒来,他就是死了。”但是我们曾经守护他六日六夜,事实证明,萧大哥并没有死……”
黄云莺顿了一顿,接道:“……萧大哥为何向咱们叮咛这件事、当然他是素知药性,知道一下吃了那么多的毒药,可能抵制不住药力攻心,因而死去。……”
百缘大师道:“是的,声儿那时的话,的是如此。”
黄云莺道:“但萧大哥却没如他所说:十二个时辰没醒就死去,奇迹却发生到六日六夜后,他醒来了,难道他自已会清醒吗?
萧大哥,也很清楚的说过,那木乃伊炼魂法的经过,所以我说他是被人盗去了尸体。”
百缘大师听了黄云莺的话,笑问道:“黄帮主,她说他是被谁盗去了躯体,难道在我们三人说话间,有第三者偷听去这秘密么?”
黄云莺沉声说道:“江湖间的事情,诡谲多端,完全都出意人意料之外,老前辈想想,古刹那冷面神君凌中霜,是否出现的令人感到意外。”
百缘大师闻言脸色大骤变,道:“黄帮主,可但说那盗去声儿躯体之人,就是冷面神君凌中霜。”
黄云莺道:“我感到有此可能性,请问老前辈这凌中霜,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
原来黄云莺提这反证时,是心中不愿自己证词成份居大而是如她刚才所说,退一步往坏外想,那知百缘大师听了凌中霜之名,脸色骤变,她心中不禁一震。
百缘大师苍然叹道:“这样说来,声儿定然是遭受凌中霜控制了。……”
黄云莺大惊,问道:“这么说凌中霜会控制他?”
百缘大师叹道:“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我知道凌中霜定有这种神鬼莫测的本领……”
他话音未完,蓦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接道:“你们只管胡说八道,胡乱猜测,将人追失了还不知道。”
黄云莺,百缘大师,齐时转首望去,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自己等人身后,竞然悄悄跟踪着那位冷面神君凌中霜。
杨珠萍却明了一声,道:“黄姊姊,萧大哥呢?”
原来那在前面独自夜游的萧罗声,不知何时消失了。
这一下黄云莺等人着实心头大骇,黄云莺急忙说道:“萍妹,你赶紧前去追踪萧大哥。”
只听凌中霜冷冷道;“不用追了,即便追也追不到。”
但是,杨珠萍仍然纵身疾奔而去。
黄云莺吩咐说道:“萍妹,你如果看到萧大哥,立刻发射出信号火箭。”
百缘大师双手合十,低声:“阿弥陀佛”说道:“凌施主,老衲刚才说的话,谅你都听到了吧!”
冷面神君凌中霜,冷声哼道;“老实告诉你们,自从墓地一别,我始终就尾随你们后面,关于萧罗声残酷屠亲十二个失魂人,以及一切行动,我都看到了,你们要怎么样?”
百缘大师听他这种冷冰冰的话,仍然丝毫不动怒色,叹
然道:“这样说来,凌施主果然是控制萧罗声的人了。”
冷面神君凌中霜,淡淡道:“你何必自作聪明,我若能控制得他的了心神,那么天下武林,定然唯我独尊了。”
这句话,听得百缘大师深皱着寿眉,只听黄云莺问道:“凌老前辈,怎么你能控制他,天下唯你独尊,难道萧罗声现在的武功,是天下第一,连你也无法胜他吗?”
冷面神君听了这话,突然脸色一沉,阴森的问道:“鬼丫头,你如何猜着是我盗萧罗声的驱体。”
黄云莺心中一震,暗道:“萧罗声躯体果真是他盗去的……咧……想不到我随便说说,竟然猜中了……”
黄云莺想着,突然微微一笑道:“这个很简单,完全靠心中的灵感。”
凌中霜道:“灵感?简直是胡说八道。”
黄云莺道:“你不相信吗?其实我也知道你在萧罗声醒时,曾经跟他惨烈的搏斗了一阵,可是你却败在他手下。”
凌中霜闻言脸上泛怒,道:“不错,我败在他手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云莺听得大惊,忖道:“他能够盗去萧大哥躯体,怎么萧大哥又会跟他搏斗呢!”
原来黄云莺根本不知凌中霜曾经和萧罗声火拚过,想不到自己竟然句句猜对了。
黄云莺哑然一笑,道:“凌老前辈呀!你难道不知这些是我胡乱猜的吗?”
冷面神君冷声哼道:“你说什么?”
黄云莺道:“老前辈,我根本就不知是你盗去萧罗声的躯体,以及一切经过怎样,是否能请老前辈仔细说说经过。
凌中霜道:“鬼丫头,你真是聪明的很,想不到老夫竟被你套出话来了。”
黄云莺道:“老前辈,那柄金蛇剑大概也是你随咱们之后取去的吧!”
冷面神君冷然说道:“鬼丫头,你不必用声东击西的方法问这些经过,如果我不说,你也是枉费辰舌。
黄云莺道:“凌老前辈,你是一个内热外冷的人,武林间虽然传说你老人家不近人情,但晚辈却不以为然。”
百缘大叹然说道:“凌施主,老衲诚恳的请教你,萧罗声躯体真是被你悄悄带走的吗?”
冷面神君淡淡的说道:“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何必多言,萧罗声的躯体是我所盗……他埋于土中的金蛇剑早就为我取去……我要用金蛇剑控制他,心神却反被他夺去…
……”
原来冷面神君凌中霜,自从在墓地上和萧罗声交手几招后,他始终就跟随萧罗声之后,荒野间萧罗声所说的魂,他也都听到了,但萧罗声伤重垂危的话,他却没有听到,所以凌中霜算定七日后要将萧罗声躯体盗走,那知在第六日萧夜,他来古刹时,萧罗声已经停尸棺木中,凌中霜以为是萧罗声提早炼魂,因而将他躯体悄悄带走,那知在他叫醒萧罗声时,他竟然无法控制萧罗声的心神,反而被抢去金蛇剑,黄云莺听了凌中霜说这段话经过后,喜形于色道:“凌老前辈,这样说来,萧罗声便没任何控制他吧!”
冷面神君冷冷道:“我话还没有说完,你高兴什么?”
黄云莺呆了一呆,道:“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冷面神君突然沉声说道:“天下间,真有令人不可思义的事情,想不到萧罗声吃下那些毒药清醒之后,真的武功提高数十倍,连我也难以对付他,在当时我金蛇剑被夺,他手持金蛇剑双眸中露出一缕骇人眸焰……”
黄云莺接声道:“他可是要杀害你。”
凌中霜道:“不错,他是要杀我,但就在此时,苍穹之中,突然飘来一缔奇妙的笛声……不知怎样,他听了铁笛声,眸中煞光渐渐消逝。……当时;我立刻发出凌厉的一掌,击中他要害。
萧罗声被我击中一掌,竞丝毫没伤,出声叫出老夫的名字,转身就跑。……”
黄云莺惊疑道:“怎么?他能叫出你的名字。”
百缘大师问道:后来怎样?”
冷面神君继续接下说道:“……当时他也感到惊愕异常,他叫出我名字的表情,显然是个神智清醒的人,因而我展开轻功追去……
萧罗声奔驰的方向,竟然是追踪那缕奇妙的笛声。
奔驰过数座荒山峻岭,苍穹中那缕笛声,突然消逝了,而萧罗声却又反向奔来,又跟我展开惨烈的搏斗。……”
黄云莺问道:“那缕铁笛声,是谁吹的?”、
凌中霜道:“本来老夫根本不注意那铁笛声,那知每次我眼萧罗声恶斗之时,他神智立刻恢复正常,停止搏斗,问我那铁笛声是谁吹的。……”
百缘大师和黄云莺听了这番话,心中感到万分惊奇。
凌中霜继续说道:“……当我发现这怪事后,数月来就一直追那铁笛声,好象说,怪异的铁笛声,跟着老夫和萧罗声走遍千山万岭!”
黄云莺皱着黛眉,问道:“这是真的事情吗?”
冷面神君道:“老夫向来不说谎话,你们若是不信,那吹笛人大概又回到洛阳附近了,只要你们跟踪萧罗声,就会听到怪笛声。”
凌中霜语音刚落,突然苍穹间,突传来若有若无的奇妙笛声……
冷面神君脸色大变,道:“你们听!就是这声音。”
百缘大师和黄云莺耳中却都听到这缕铁笛声……
只听这铁笛声,象是仙乐,悠悠摇曳,象是小溪流水,轻柔祥和,听得令人神清气爽。
但这笛声,是从浩渺空中飘送下来,使人无法知道吹笛的人是在何处?
蓦然远方郊野传来扬珠萍凄厉的叫声:“萧大哥,萧大哥……”
黄云莺急声说道:“百缘老前辈,咱们赶快追过去!”
话音刚落,西南方数里外,冲天升起一道火箭,到达十七八丈,暴出红绿白三色的彩光。
黄云莺首先展刀:轻功冲出,百缘大师和冷面神君也随后向西南方向疾驰。
这时奇妙的铁笛声,仍继续传入耳际。
奔驰问,突听凌中霜冷冷道:“萧罗声来啦!”
黄云莺抬头望去,只见数十丈外,一条绝快人影,有如流失曳空一般,迎面腾飞过来。
“叟!”好惊人的速度,五六十丈距离幌眼就到,他,竞是萧罗声。
黄云莺急迎过去,只听百缘大师叫道:“黄帮主注意,他神智尚未恢复……”
原来萧罗声奔来的速度,奇快无比,冲力极大,如果黄云莺被他身??撞上,难免就要受伤,或是萧罗声一掌击出,那后果就不堪设想,所以百缘大师急忙出声叫阻。
但是,萧罗声和黄云莺一迎一撞之势,快逾闪电,黄云莺惊觉要闪避,已经太慢了,萧罗声身躯已冲到跟前。
在这生死存亡一发之间,黄云莺没有半丝恐怖,紧张,她闭住眼睛,心想:
“我就是死在他手下,也心甘情愿。
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奇迹发生了,但听萧罗声惊呼道:“黄帮主是你。”
呼声中,萧罗声竞然在人们以为不可能的情况下,旋身一转,停止了如火箭般疾冲的身子。
黄云莺听到呼声,张开眼睛,萧罗声正面对着自己,距离不过数寸间隅,这有如梦一般的情形,但却是事实。
黄云莺叫了一声:“萧大哥,你……你认知我了……”
她的眼泪,已经由双颊间滚落下来,娇躯直扑萧罗声的怀中。
萧罗声双手轻轻按住黄云莺的香肩,后退一步,转首望向旁侧的冷面神君,百缘大师,朗声说道;“百缘叔叔,凌老前辈,你们都在这儿。”
果然萧罗声这时真的神智清醒了,他都能叫出眼前名人的名字,这却是真的,百缘大师激动得叫道:“声儿,你………你……无恙吗?”
他因为太激动了,所以只能说出这简短一句话来。
萧罗声凄凉的轻叹一声,道:“百缘叔叔,我已经没有时间向你们诉说经过详情,现在我的生命,完全*纵在一缕奇妙的铁笛声上。……只有这笛声才能治愈我失去的记忆。”
这时杨珠萍已经疾奔而到,只见她香汗淋漓,娇喘吁吁道:“萧大哥,你怎么不理我……”
萧罗声望了她一眼,轻然叹道:“杨小姐,请你能够原谅我心中的苦衷。……
噢!我有一件事告诉你,李玉虎他是……”
杨珠萍听他正常之状,芳心不禁大喜,喜极而泣道:“萧大哥,你……你没有丧失记忆……”
黄云莺知道萧罗声这时清醒,乃是靠着那缕奇妙的笛声,如果这时笛声中断,那么他又要一个失魂落魄的残酷凶手了。
所以这段时间,极端宝贵,寸阴千金,自然尽量不谈无关紧要的话,黄云莺即刻接声道:“萍妹,萧大哥这回清醒,完全是靠着现在空际的那缕奇妙的笛声,等会我详细告诉你。”
杨珠萍也感到萧罗声之清醒,有些意外,闻言倾耳细听,果然这时空际不断飘送着一缕轻柔的笛声。
在这段说话时间,场中只有冷面神君凌中霜,双目轻闭,凝神听那空间的笛声,他象是要由空间搜出吹笛人之所在。
萧罗声听黄云莺的话,问道:“黄帮主,你们已经知道这怪事了吗?”
黄云莺道:“咱们已经由凌老前辈口中得知此事。”
萧罗声突然对凌中霜问道:“凌老前辈,这次笛声时间最长,不知你已察出这吹笛之人所在没有。”
冷面神君闻言,猛地睁开眼睛说道:“是东南角与西南角二个方向,咱们分头追寻,你奔东南,我找西南。”
语音甫落,凌中霜已经展开轻功电奔西南。
萧罗声急声说道:“黄帮主,你们若要追踪我,如没有笛声,最好不要和我碰面。……关于我的一切事情,你们请问凌前辈就知道。”
语声未落,萧罗声身若鬼魅,微飘间已经出去二十余丈外,眨眨眼间,人影已经杳然……
杨珠萍黄云莺等人,看到萧罗声这种骇人听闻的轻功,呆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突听百缘大师叹然道:“这种轻功身法,已经是武学中所记藏的“傲游太虚”最高顶峰的轻功了。”
黄云莺道:“百缘老前辈。咱们跟踪过去看看。”
百缘大师道:“此刻声儿已经身在数里之外,咱们就是跟去,也无法追到。”
百缘大师口中虽然如此说,但三人仍然展开轻功向东南角驰去。
这时,黄云莺将凌中霜向他们说的话,一宇不漏的说给杨珠萍知道。
杨珠萍听得惊奇不已,黯然叹道:“这事情太玄妙,奇奥了,却又令人不得不相信。”
黄云莺道:“百缘老前辈,萧大哥追踪吹笛之人,大概是知道那笛声能够治好他丧失的记忆。”
百缘大师点头道:“不错,声儿自己也知道他丧失记忆之事,唉,这真是天下一件奇闻。”
杨珠萍娇声叹道:“如我能吹那笛声就好了。”
她这句话,已经说出内心底处的私情,是说如会吹那笛声,那么就能永远陪伴着萧罗声,整日夜对他吹笛。
黄云莺微然一笑,道:“萍妹,你整日夜吹笛,不眠本休,可能一月后就要支持不住了。”
杨珠萍闻言脸孔泛红晕,娇声笑道:“我若真会吹笛,定然交给姊姊,那么咱们便可以轮流向他吹笛了。”
这句话,也说出杨珠萍心志,她便不是将萧罗声爱情独占,而是情愿和黄云莺共事一男。
百缘大师听得暗暗叹道:“声儿,如果是一个完全的人,能得这二位美女相爱,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美满的事情,但苍天偏不作美,让声儿遭到这种残酷的命运。”
黄云莺嫣然笑道:“萍妹,你话是真的吗?”
杨珠萍道:“黄姊姊,你难道还不知我对姊姊的情义吗?”
黄云莺笑道:“萍妹,那我们就快去搜寻那吹笛之人,无论天涯海角,寻到这吹笛之人,我们哀求他教咱们吹笛!”
说话声中,那飘荡空际的奇妙笛声,突然悄悄敛迹了。
杨珠萍脸色骤变,叫道:“笛声敛绝了。”
黄云莺幽怨地道:“消逝的笛声,也带走了萧大哥的神智。”
他们的话,虽然平淡,却充满着悲怆、衷怨,凄凉的气氛。
百缘大师听得浩然长叹,道:“老衲即刻就回少林寺,遗派寺中高弟下山搜寻吹笛之人,然后衷求吹笛人,传授你两人的笛音。”
黄云莺道:“老前辈,你就要回少林寺去吗?”
百缘大师道:“由声儿刚才的话想来,凌施主和他,已经历了数月之久,搜寻吹笛之人,想来,那吹笛之人定非凡夫俗子,如要寻找他,除非是派出高手,在笛声响起之时,全部出动搜索,所以老衲要回少林寺派遗一百八十位弟子前来洛阳,参予此事。”
黄云莺抬头一下望了夜空,说道:“上苍大概又要下雨了,老前辈不妨明晨再走。”
百缘大师道:“胜败就决定在一刻中,老衲就此告别了。”
黄云莺和杨珠萍向百缘大师道声:“珍重。”百缘大师立刻转回少林寺去了。
现在不过是三更时刻,虽然两个时辰前下了大雨,却没有驱走夜空的阴霾,黑暗如漆,数尺之外难变景物。
黄云莺和杨珠萍目光虽然异于常人,但也只不过可及三丈以内光景。只听杨珠萍轻声向道:“黄姊姊,我们要从那个方向走。”
黄云莺道:“我们盲目摸索了一个更次,仍然寻不着萧.大哥。”
一语未毕,忽然间黑暗中亮起一道闪光。
紧接著,一声响澈山谷的巨雷。
就在那闪光一闪而逝之间,黄云莺一眼瞥见山崖下峰谷
处一棵松树之下,呆立着一条人影。
而那人影是那么熟悉,只听杨珠萍轻声叫道:“啊!是他!萧大哥。”
黄云莺道:“萍妹,你也看见了吗?咱们暂时不要*近他。”
这时山风陡转强劲,呼啸而过,石走飞沙闪光迭起,雷声乍降。
只听杨珠萍惊呼道:“那人是谁?”
原来这一阵连续闪光中,黄云莺和杨珠萍同时发现谷
中,不只单是萧罗声一人,但见人影幢幢,分布谷间。尤其是在萧罗声凝立的松树四周,竞然横卧着十数具尸体。
忽的闪光满天,霹雳大作,风威狂发,松啸刺耳,黄豆般大小的雨珠儿,倾盆而下。
在这阵大雨泻下的同时,只听几声狂笑,和杂乱的呼喝声,交织一起……
紧接着响起一声闷哼,和一声凄厉的惨叫,连续响起…
但那惨叫余音,却被隆隆雷声所掩没。
山谷中除了沥沥大雨声之外,一切归于寂静。
黄云莺和杨珠萍,隐身悬崖间避雨,她们眼力也无法看清谷中的一切情形,不过已知道有多少人丧命在萧罗声手中。
以黄云莺和杨珠萍的推测,对方是“回声谷”的人,或是“万人宫”中人。
这一阵如注豪雨,时间并不长久,一顿饭之时间,忽的雨止云散,劲风势减,兰天乍现,一轮明月,清耀似镜,郎澈群山。
只听杨珠萍惊声叫道:“萧大哥呢?那些人呢?……”
原来悬崖下是座幽谷,树木苍翠,花草遍地,靠悬崖的峭壁间,有茅屋广场草地,此刻弃满兵刃长剑,尸体横七竖八,没有一个活人。
黄云莺和杨珠萍再定神望去,整座幽谷那有萧罗的影子,这简直太奇怪了,难道萧罗声也会倒卧地上长眠吗?
黄云莺和杨珠萍当然不会相信,那些尸体之中,会有萧罗声的份,可是她们没有下去看清楚是不会安心的。
“黄姊姊,咱们下去。”
突然黄云莺一手拉住杨珠萍,低声说道:“慢点,茅屋中好象有人。”
杨珠萍将眼光望着低下的茅屋,只听一阵脚步声,茅屋中连续走出八个手持长矛的红衣武士。
接着一一
茅屋中出现了一座极其华丽堂皇的大轿,抬轿的是八个身穿雪白衣衫的彪形大汉,大轿四面竞然没有垂帘。
只见轿中盘膝跌坐一个人,因为是夜间黄云莺和杨珠萍两个的目力,也无法看清轿中人的面容,只不过隐约可见是个老人。
黄云莺感到很奇怪,正当她怔愕之间,这座华丽大轿,竟然在八个手持长矛的红衣武士两面护送下,一声不响的向谷外走去……”
眨眼问,他们已经无声无息的消逝谷中。
黄云莺象是如梦惊醒,叫道:“萍妹,你看他们的步子好快呀!”
杨珠萍茫然应道:“是啊!黄姊姊。”
原来自茅屋中走出的红衣武士,到大轿消逝幽谷这段时间,可以说是眨眼间的瞬刻,若不是两个仔细的注视他们,根本他们共有几多人也不知道。
黄云莺脸色骤变,急道:“快!我们下去看看。”
在刚才黄云莺做梦也不会想到幽谷里死者之中,会有萧罗声,这时她见那奇怪的大轿瞬息不见,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祥之兆。
两人快迅的滑下山崖,到达谷,仔细的察视一下尸体,果然这些死者,都是“回声谷”的弟子,当然没有萧罗声在内。
黄云莺轻缓的吁了—口气,道:“萍妹,咱们快追那座大轿。”
杨珠萍道:“黄姊姊,我们是追踪萧大哥而来的,怎么又要追那大轿?”
黄云莺道:“萍妹,你有没有看清轿上的人?”
杨珠萍摇摇头道:“没有,难道轿上的人,会是萧大哥?”
黄云莺道:“不是,轿上是个老人。”
扬珠萍道:那轿上老人有什么重要。”
黄云莺道:“萍妹,你知道萧大哥为何会在此地出现,他刚才不是在追寻吹笛人吗?
杨珠萍吃惊道:“黄姊姊,你说轿上老人会不会是那吹笛之人
黄云莺道:“这个我怎么能肯定,只是我心中感到那轿上老人太诡异了,尤其是从他们抬轿离去的速度看来,那十六个红白武士,好象是武林门第一流高手,武功不在你我二人之下,试想那轿上老人武功,当然是天下奇人了,可能他’就是那吹笛之人,也说不定。”
杨珠萍闻言心中大喜,道:“但愿他就是吹笛之人,咱们快追!”
语音甫落,幽谷中突然响起一缕娓娓动人的笛声……
杨珠萍猛将即将冲出身躯停止下来,叫道:“铁笛声!”
黄云莺惊喜道:“不错不错,那轿上老人定是吹笛之人。”
就在此时,忽然间几声喝叱,遥遥地随着山风传来。
紧接着,大笑声,怒骂声……
黄云莺和杨珠萍无假思索,迎着风向狂奔而去……
二人翻越过数座峰岭,喝叱声,愈来愈近,耳中已闻听到兵刃交接声响!
“噢!他们果然在这里。”
杨珠萍眼望着一道荒丘,喜声呼叫着。
只见那道二十余丈高的荒丘上,赫然停着那座华丽大轿,八个身着白衣的武士护守轿畔,手中各持一支铁笛,合唇吹奏着。
另外八个手持长矛的红衣武士,却分立荒丘腰间,拒敌着要冲上荒丘的敌人。
黄云莺看了这情形,低声说道:“萍妹,咱们由旁侧上去,冷眼旁观,暂时不要动手。”
说话间,二人展开轻功,几个纵跃来到丘腰之上,远远望着场中恶斗,
只见那山腰上的八个红衣武士,勇猛无匹,他们静肃地峙立当地,只要冲上来的敌人到达身侧三丈,他们手中长矛立刻挑动,顿时响起惨厉叫声,一个个滚落在荒丘之下,眨眼间,只见八个红衣武士连伤十七八人。
但是荒丘下的敌人众多,前仆后继,一个倒下另一个接上。
杨珠萍看得大惊,问道:“黄姊姊,那些不怕死的家伙,是那一派的人?”
黄云莺道:“他们并非“回声谷”的人,噢!你看!那人不是李玉虎吗?”
原来这时岑下突然传来一声长啸,奔来数条绝快的人影,首先一人正是除魔毒剑李玉虎,另外一个是驼背老人郎伟,和三个黑衣老叟。
李玉虎一到场中立刻郎声喝道:“你们全部给我退下。”
喝声中,李玉虎当先一人,腾空向荒丘飞上,几个纵跃已到八个红衣武土之前。
那八个红衣武士在这刹那间,也变换了守势,一字排开,挡在那座大轿前面七八丈之外,威风凛凛,气势肃穆。
杨珠萍眼见李玉虎仇恨的血液立刻沸腾起来,她不顾黄
云莺相嘱,在李玉虎奔上荒丘的同时,她也凌空飞跃而到。
李玉虎一眼看见杨珠萍,首先怔了一怔,随即转脸笑道:“萍妹,你怎么在这里……”
他好象继续说下去,但是一眼看见随后而到的黄云莺,不禁停下不语。
杨珠萍满脸痛恨悲怒之色,厉声笑道;“李玉虎,你怎么不说下去啊……格格格……想不到,一个堂堂名门正派的峨嵋三侠传徒,竞然摇身一变为“万人宫”的少宫主,先父惨死在你的手下,死得不明不白,你真算得是个狼心狗肺之徒!”
这时丘下连续飞上郎伟和那三个老叟。
李玉虎阴森一笑,道,“很好,你已经知道了这真象,也免我费一番口舌,现在你暂时退到一边,待我这里事了,咱们之间恩怨,总会跟你算个清楚。”
李玉虎说罢,转首向那八个红衣武士,道喝:“轿上的可就是擅闯“万人宫”圣地的一一无名老人?”
杨珠萍本来就要发作,但黄云鸳已经在拉着她的左手,退到一旁,低声说道:
“萍妹,这奸徒的武功奇高已极,大概你我都不是他的敌手,何况咱们现在人单势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何必急在一时。”
杨珠萍乃是一个聪明之人,她那里不会衡量敌我形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八个红衣武士听了李玉虎喝问,竞然一句话不响。
但是轿上却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老夫就是无名老人,月前游历了一趟:“万人宫”,难道是犯罪不成。”
黄云莺闻言方才知道无名老人跟万人宫中人,发生冲突的原因。她闻声不禁转首仔细地打量轿中老人一眼,黛眉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原来跌坐轿中老人,头发散乱,披里前身,满脸也是胡须茸蒙,掩遮了他的眼睛、鼻孔、咀巴,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露出肤色。
如果不是他发出人语声音,远远望去,黄云莺真不敢相信,那是一个人。
第 九 章 奇门阵
李玉虎冷声笑道:“万人宫圣地,戒备森严,如同铜墙铁壁,我倒不知你如何进入万人宫。”
只听轿上老人,淡淡说道:“老夫就是坐在轿上,浩浩荡荡一行十七人,由大门进去,大门出来。”
李玉虎像似无比吃惊,道:“你这话是当真的。”
要知万人宫戒备之森严,就是朝廷皇宫也难望其项背,尤其大门四周围,布满武林高手,就是万人宫中的人,要进出大门也要通行令,所以李玉虎不大相信轿上老人说的话,十七个人能进出大门自如。
但听轿上老人冷涩涩的说道:“万人宫在别人看来,乃是龙漳虎穴,但对老夫说来,却有如自己的家室。”
李玉虎在这刹那间,已经意识到这老人,是一位天下异。
人,他可能深知万人宫的组织,因而假造万人宫的通行令,否则他们十七人,怎能进出万人宫大门。
黄云莺和杨珠萍,听了他们这一阵淡话,心中暗暗忖道:“万人富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江湖武林中为何从来没人说过……”
李玉虎呵呵一声轻笑,道,“失敬失敬。倒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轿上老人道:“你不是已知我的称号,‘无名老人’,何必再多问。”
黄云莺和杨珠萍知道这老人,不愿道出他的名号,纵是李玉虎说干咀唇,他也不会说出真实姓名。
这时站在李玉虎身后的郎伟,和三个黑衣老叟,像似已要准备动手,缓缓移动身子,蓦听李玉虎又笑说道:“阁下说万人宫对你而言,如同自己家室,倒不知阁下等,还敢上万人宫一行如何?”
轿上无名老人道:“好小子,你纵然鬼计多端,但在老夫面前,你最好不要班门弄斧,自讨苦吃,万人宫,迟早老夫会再去几趟,你不必相邀。现在你赶快回去万人宫,加强守护,要知老夫第二次上万人宫,绝不会像第一次空手而出,”
李玉虎听得脸上动容。道:“难道凭阁下这几句话,就想吓退咱们吗?哼哼,你上万人宫之日,若非宫主以及数十位高手不在,谅不会让你这般便宜出来。”
轿上无名老人突然说道:“红衣武士,咱们走吧!”
李玉虎喝道,“你们要走可没这般便宜。”
喝声中,李玉虎身子一挺。疾向丘上扑去!
一个红衣武士猛的大喝一声,手中长矛一招,“横扫五岳”猛击过去。
李玉虎冷笑一声,单臂一振,身子倏然上升数尺,让过红衣武士长矛横击,直向这位红衣武士身侧欺入。
红衣武士怒喝一声,左掌往胸疾推而出。
随掌而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力道,直向李玉虎撞击过去。
李玉虎身子还未着地,右掌已疾翻起来,迎着红衣武士劈山的内家罡力,轻轻的一划一引,人已落在实地。
红衣武士忽觉自己壁出的内家罡力,被一般阴柔之力引吸向一侧,不觉大吃一惊,猛一沉丹田之气,稳住前倾的身子,疾向左侧移动三步。
李玉虎冷森森笑道:“你再接我一掌如何?”
右手一探,轻飘飘一掌直劈过去。
黄云莺看得脸色微变,低声说道:“杨妹妹,你看这斯的功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绝高。”
扬珠萍目睹李玉虎出手二招,也知他的功力,比较昔日何足数倍,这时她心中仇恨怒火燃腾,恨不得出手杀了李玉虎,所以轻声说道:“黄姊姊,我们要不要出手帮助那些红衣武士?……”
黄云莺道:“萍妹,你看,这些红衣武士武士惊人……”
原来那位跟李玉虎交手的红衣武士,见李玉虎,轻描淡写的击来一掌,脚步一错,人已闪了开去!
但是另外一位红衣武士,由后面闪出,手中长矛挑动,左打右击,连续向李玉虎攻击五招。
这五招精奥异常,但见银光流动,矛影纵横,幻化出了·一片光幕,把李玉虎攻势挡住。
接着,另一位红衣武土,“嗤”的一声,由侧疾刺过来—矛,*得李玉虎翻身退出丈外。
红衣武士适可而止的*退李玉虎,威风凛凛的站立丘上,这时那八个身着白衣的武士,各自将铁笛系插腰间,抬起大轿就走,动作迅快至极。
八个手执长矛的红衣武士,在白衣武士抬轿离开,也立刻转身护卫两侧,眨眼问,他们竞已走出十余丈。
这种绝快的身法,看得使李玉虎等众人一呆,忘记了追赶。
黄云莺道:“萍妹,咱们快追去。”
她手拉着杨珠萍,展开轻功疾向土丘下驰去。
待大轿走下土丘之际一一
忽闻一阵大笑之声划破夜空而来。
倏忽之间,笑声已到数丈之内。
杨珠萍惊叫道:“萧大哥!”
原来这长笑而到的人,赫然是那位在幽谷中失踪的萧罗声。
萧罗声这一出现,红白十七个武士,象似极端吃惊,疾速将大轿停住;手持长矛的红衣武士,立刻一字排开,挡在萧罗声前面。
杨珠萍目见萧罗声,就要扑迎过去。
黄云莺伸手拉住道:“萍妹,他神智并没有清醒,不要妄动。”
只见萧罗声星眸比露出一股骇人凶光,凝注着大轿,右手缓缓拔出肩上那柄金蛇剑。
这举动,和洛阳城中杀害十三位失魂人的情形一模一样,杨珠萍看得大骇,说道:“黄姊姊,他要杀害他们了。”
黄云莺道:“这轿上老人,如果是那吹笛的人,当然会有制服他之法。”
黄云莺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大,像似在说给轿上无名老人听似的。
在这刹那问,丘上的李玉虎,也带着人手疾泻而下,李玉虎一眼看见萧罗声,像似怔了一怔,郎伟更是脸色大变,说道:“少宫主,我们不要*近他。”
李玉虎皱眉问道:“郎殿主,十二个失魂人,真是被他,杀害的吗?”
郎伟沉声说道;“除了老夫和一名失魂人逃生之外,一一皆丧命在他金蛇剑下。”
李玉虎轻轻哼了一声,道:“宫主苦心重炼十三位失魂,想不到一出武林,就全部丧生洛阳城,不知郎殿主如何向宫主交代?”
郎伟闻言验色骤变,说道:“老夫接受宫主惩罚,丝毫没有怨言。”
李玉虎冷冷一笑,道,“我们暂站一旁观测,因我有些不相信郎殿主的话,他能够剑杀十二个失魂人。”
郎伟道:“少宫主,你看他好像有些神智丧失,如果我,猜测不错,他可能像本宫的,“地狱鬼王”一样,是位……”
郎伟说到这里,倏然住口不语。
李玉虎冷冷道:“我不相信天下间除了家父和人间霸主外,还有第三人能够制造木乃伊,你这话真是胡说八道。”郎伟道,“老夫这般苦口婆心,乃是深怕少宫主不明情形:遭遇不测,因我感到他功力,不是你我能敌!……如课少宫主没将“地狱鬼王”带在身畔,咱们还是赶紧远离此地。”
在他们这番说话中,萧罗声竟然还没有丝毫举动,那八位红衣武士,如临大敌的和萧罗声对峙着。
黄云莺和杨珠萍心中也感到极端奇怪,四目不禁凝望到萧罗声身上。
只见萧罗声眸中凶光变为一种迷惑之色,象似中了魔一般,呆呆望着八个红衣武土出神。
突听黄云莺咦了一声,道:“萍妹,你看八位武士站立的姿势!”
原来那八个红衣武士,看去象似很紊乱的挡在萧罗声前面,其实他们是布置一座极端诡奥的阵法。.
只见八人所站姿势都不一样,前二位左右对立,脚站骑马式,双手合抱长矛指天,后三位布置一个三角形,手户长矛各交左手,另外二位远站左右翼,最后一名,侧握矛做扑击之状。
这幅阵图,无形中像似充满着一股肃穆威凛之气,令人不寒而粟。
黄云莺大惊,低声说道:“萍妹,这座阵形,布置得如同铜墙铁壁,任是千军万马,也难以攻进,萧大哥迟迟没有发作,象似也为此阵所慑。”
杨珠萍道:“黄姊姊,萧大哥如冒然进袭,是否会遭受伤害。”
原来杨珠萍心中始终顾虑着萧罗声安危。
黄云莺摇摇头道:“萧大哥纵然武功绝高,但据我看来,八位武土的布阵能够挡拒天下任何一招凌厉威猛的攻击。”她的语音刚落,突然传来轿上无名老人的声音,说道:“你这女娃儿是什么人?”
黄云莺闻言轻走二步,娇声说道:“这位老前辈,在下是青龙帮的当今帮主一一黄云莺。尚请多多指教。”
羌智老人听了话,突然冷冷道:“胡说八道,,你年纪这么轻,又是女儿之身,如何统帅武林群豪。”
黄云莺微然笑道:“老前辈责备的是,小女才识浅薄,自是无能担当一帮之主,小女当今不过是暂代帮主而已。”
无名老人淡淡道,“你这话,是说甘愿让位于贤是吗?”
黄云莺道:“不错,不知老前辈为何关心此事?”
黄云莺和杨珠萍,同时觉得无名老人,这几句话有异。
无名老人道:“你们两人如果不怕老夫,就随老夫到,“天霄仙洞”一叙如何?”
杨珠萍听了“天霄仙洞”四字,娇脸色变,脱口说道:“天霄仙洞,那你……”
杨珠萍像似顾忌著什么?下面的话,竟然没接续下去。
黄云莺目见扬珠萍惊愕的情形,眉头轻皱,低声问道:“萍妹,“天霄仙洞”是在什么地方?,”
杨珠萍摇摇头道:“不知道。”
接着又说道,“不过,我知道,“天霄仙洞”隐居着一个人。”
黄云莺又问道:“隐居着什么?”
杨珠萍还没张口说话,已听无名老人接道:“你们若跟老夫去,就知道洞主是谁?”
黄云莺沉吟片刻,道,“好!蒙不嫌异,咱们就同去洞打扰一番。”
原来黄云莺心想:“如果这老人是那吹笛之人,那么自己正好要跟他商量解救萧罗声之事,如果不是吹笛人,那么自己也好察看一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杨珠萍突然手指着萧罗声说道:“老前辈,不知道是否能将他一起带去。”
无名老人突然问道:“这个人是谁?”—
黄云莺心头一震,暗道:“这样说来,无名老人是不认识萧大哥了……”
杨珠萍轻声叹道:“他是咱们的大哥,也就咱们青龙帮未来的帮主。
无名老人道:“他好像是:有病!”
黄云莺凄然叹道:“不错。他患了健忘症。”
无名老人道:“这人武功,高得令人心惊胆寒,据老夫看来,当今天下大概只有红衣武士这座:太极,两仪、四象混合奇门阵”能够拒抗他攻势。”
黄云莺遭:“老前辈的属下,能摆出这种奇门阵;想来老前辈定是一位奇人异士。”
无名老人道:“刚才在幽谷中,若非红衣武士摆出“太极两仪四象混合奇门阵”,老夫等人已丧生他剑下,还谈什么奇人异士,哈哈……老夫不过是一个残废的无名老人!”
黄云莺突然说道:“据晚辈看来,属下所摆的阵势,虽然奇奥至极,但好像无法采取主动克敌,不知这样要僵持多久。”
要知黄云莺聪明绝伦,经过这一段时间,她已经看出八位红衣武士的阵势,虽然充满威棱杀机,但却是一种守势,敌人不动,定亦无法出动攻敌。
无名老人嘿嘿一阵长笑,道:“高明,高明,料不到你还看得出其中利害关键,但你却不知这阵法的真正效用,你且静静观看就会明白。”
随着话声向巧中一望,就在他们谈话之间,萧罗声已经换了一个位置,双手挥剑斜指,双目凝汴在右侧的—个红衣武士身上,步下渐渐浮现,似是正要展出一招无比诡异的剑招。
蓦然——
萧罗声厉叱一声,身如离弓疾射右翼红衣武士,金蛇剑划起万道金芒护住全身,直向阵内扑去。
突然那奇门阵内一阵似是凌乱的骚动,一个红衣武士飘闪互换了几个位置,就在这变化的刹那,萧罗声长啸一声,金光一敛,竟然自动撒身翻出三丈外,挺身立定,重新的换了一个姿势。
杨珠萍看得内心在感诧异,悄悄问道:“黄姊姊,刚才萧大哥扑去的时候,那奇门阵刁;不是—阵凌乱么?怎地萧大哥又会撤回去呢?难道其中辽有什么奥妙吗?”黄云莺道:“萍妹妹别小看了那“奇门阵”。方才那阵内变化看似凌乱异常,其实他们步步变化皆是深奥奠测的绝学,虽然看不出其奇奥,但可以看出萧大哥刚才是被逼得无孔可入,才自动撤退。”
无名老人看得呵呵大笑道,“不错,不错,刚才的确被他窍破了阵法,可是经过变化后又配合得天衣无缝了……呵呵呵呵……”
李玉虎等人更是听得无比震骇,暗忖道:“自己自从八位红衣武士摆上这座奇门阵后,自已就感到这座奇门阵极端深奥诡异绝伦,暗中却开始计算,揣度如何破解这座阵势,那知还未研究出什么名堂,萧罗声却已经看出H破解之法,经过一度交手。看来这位萧罗声确非幸致,或许还要高出自己多多。”
思忖间,向萧罗声望去,此刻金芒毕露,两道寒森森的骇人煞气,在八个红衣武土身上转动着,像是一个欲择人而噬的凶神恶煞,一股凌人的煞气令人不敢逼视。
蓦地厉喝一声。身影猝然凌空跃起,如天马行空,端是轻妙至极,倏地手中金蛇剑如倾盆大雨般,向阵心一位长矛伞举的红衣武士头顶疾刺直下,他动作虽快,别人亦不慢,奇门阵红光电闪,看得众人眼花晾乱。
“锵锵!叮当!”
一阵兵刃交碰之声,八只长矛架住一柄金蛇剑,萧罗声头下脚上,左掌猝然挟着一股凌厉掌势,往为首的红衣武土头顶拍落,红衣武士头也不抬。腾出一只手迎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
萧罗声突然翻落三丈之外,脚下一阵踉踉跄跄倒退七八步!金蛇剑垂地。
“哇!哇!吐了两口鲜血,长发披散两肩。
杨珠萍惊呼道:“声哥!”
呼叫声中,身子疾扑出,却被黄云莺一把抓住,悄声道:“萍妹,别糊涂从事,须知萧大哥此刻神暂尚未清醒……”
她的声音虽压很低,但却逃不过站在一侧旁观的万人宫高手,李玉虎和郎伟相互对望一眼,他们这样互望一眼,看似简单,其实却互相交换了很多的意思,和观念。
李玉虎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笑,下意识的向萧罗声凝目望去,只见此时,萧罗声长发披散,嘴角鲜血涔涔滴落,左手捏诀。右手金蛇剑斜指,两眼红丝满布,似是一头负伤的猛兽,正待扑出伤人之势。
蓦然——
金光一闪,众人皆没看清他是怎样扑出,以无法形容其迅快的直撞向奇门阵正中央的门户。众人但看一道光芒,闪电疾射而出——
“叮当!”
“铿锵!吭吭!”
劈拍!
轰降!一连串巨响,蓦地一条人影被抛出五丈外,“叭哒!”
一声摔到在地。
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发生,时间是那么*切,没有容人思考的余暇,骤然间,人影一分,萧罗声已垂垂摔倒在地,激起了一片泥水。
萧罗声翻了翻身,牙关紧咬,长剑支地又站了起来!……
只见他披发飘散在脸上,掩去了他半边面孔,隐约可以旨到那凶光暴瞪的双眼,苍白若死的脸庞,嘴角涌溢着鲜红血迹,一身肮脏的泥泞!……”
于是,场中周遭现出一团恐布,冲起一片愁惨凄凉。
骤然间,场中的气氛,显得那么沉重,*得使人难以喘息。
萧罗声,他惶惶然的,踉跄的连退了两步,他双眼暴瞪导似欲夺眶而出,双唇连连翁合,却发不出咔丝半点声音!
倏地——
电光骤闪!劈拍拍轰隆隆!……
一个震天的霹雳,震得山摇地动!
场中众人皆被震得耳鼓嗡嗡作响!
雷消电逝,一切恢复了骇人的静寂。
一阵毛毛的细雨,绵绵的飘落!……
萧罗声身子一阵摇幌,缓缓的倾倒——
蓦在此刻——
一缕奇异铁笛声,从浩瀚的空中悠悠飘落,若有若无,隐约其间!……
杨珠萍黄云莺齐声脱口惊呼道:“奇妙笛声……”
无名老人一闻笛声,脸色骤变,喃喃自语道:“仙府魔乐!……他!老人家难道未死!……”
只听这缕奇异铁笛声,象是小溪流水,飘花落絮,那么轻绵绵的,却是声声清澈悦人耳,使人犹如登仙之感,倏然若失,只若如痴如醉。
萧罗声骤闻笛声,全身一震,缓缓缓倒下的身子蓦然挺身站立起来,两目神光暴射,一股热流自丹田缓缓升起,流行周身百骸。
蓦感一阵适畅,立时脑智一清,精神陡然增加百倍!
无名老人全身剧烈抽动,身上毛发根根倒竖,厉声叫道:“走!快走!”
走字尚在口中跳动,一顶华丽的大轿已被八个白衣武土抬离十丈外,向东南山坡疾奔而去——
萧罗声大喝一声,人也猝然追去——
杨珠萍娇呼道:“声哥……”
萧罗声突然刹住身子,回首道:“萍妹妹,你们……”
杨珠萍蓦然扑到萧罗声的怀里,娇声道:“你无恙,刚才赫吓了我一阵。”
就在这时李玉虎利郎伟等万人宫高手都尾随追去,眨眼间,已去了数十丈外,剩下点点的黑影。
萧罗声蓦然惊觉到,急声道:“他们……”
只听黄云莺格格笑道:“别急,那无名老人不是你耍找寻的吹笛之人……。”
杨珠萍蓦然惊觉自已失态,忘记黄云莺在旁,一把推开萧罗声的怀抱,粉面一红,羞哧哧哧的叱道:“云莺姊你好坏!……”
黄云莺这一来笑的更烈,身子前迎后合,端地笑得花枝乱抖。
萧罗声英明其妙的急得满头沁汗,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珠萍见萧罗声急成那个样子,“噗哧”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们两人这一笑,刚才那紧张,恐怖气氛登时消失殆尽可是却把一个生龙活虎的萧罗声,笑得冷汗直流,手足无惜。
忽然黄云莺笑容——敛,肃然道:“别闹了,别闹了……
你们且听听那笛声!”
只听那绵绵飘渺的笛声,渐渐的响亮起来,此刻有如深谷回声,万马奔腾,千龙吼叫,充满了一片杀伐音韵。
萧罗声只觉得体内—股汹涌的狂流、澎湃,翻涌,迅速的传遍周身百骇,混身一阵狂热,不觉间,已是汗透夹衣,淋漓滴下。
萧罗声知道自己完全受这道神奇的笛音所控制,急声说道:“快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事情。”
黄云莺不敢怠慢,摘要简述,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述说一遍。
萧罗声道,“这样说来,那拥有十六红白武士的无名老人不是吹笛之人!”
杨珠萍应声道:“不是,若我所料不差,他是五十年前,曾经名震江湖,声骇武林的一代魔头金菩萨翁松柏。”
黄云莺脱口惊呼道:“什么?那无名老人是五十年前和冷面神君凌中霜,“大悲神尼”并称三奇的“金菩萨”翁叫柏。”
萧罗声心头一震,道:“怎么可能,“金菩萨”翁松柏不是在五十年前,狠斗少林神僧,大战五昼夜,被古木神僧刮落无底深渊而死了吗?其后古木神僧亦因心脉震断,回到叫林寺即精元乾涸园寂逝世,这是众所周知,曾经轰动一时叫事啊!你如何判断他是“金菩萨”“翁松柏?”
杨珠萍道:“这是由于他刚才自称住在“天霄仙洞”我才这般猜测而已”
黄云莺急道:“那你怎能如此肯定的猜是他呢?”
杨珠萍道:“因为家师大悲神尼,曾经在讲述武林迭事时提到一点,就是有一次她老人家云游至一座深山幽谷内,竟然拾到”金菩萨”的成名兵器“金韦陀佛杖”,上面刻有一首新痕迹的铸句,内容是:
菩萨坠兮落无底
赦世雄怀万丈心
且弃佛陀归依依
天霄仙府再造诣
菩萨重显我独尊。
当时家师寻遍整个山岳幽谷,也找不到一个叫天霄仙洞的地方,和“金菩萨”翁松柏的踪迹,当时家师已是归隐之时,因此亦没把这消息传入武林,因此外界自然无人能知道这事,不过家师却经常在注意“金菩萨”魔踪是否重现江湖,想不到这五十午后的今天,又碰到这么一个来自天霄洞的无名老人,所以我大胆的假设他就是那老人,也即是五十年前的一代魔头“金菩萨”翁松柏。
杨珠萍一口气说到这里,萧罗声和黄云莺都被这段武林迭事的神奇故事听傻了,呆呆的痴听,忘却了他们身在何处,以及一切的发生,变动。
在不知不觉中,那股奇妙的笛声,不知在何时已消失去。
杨珠萍的语音一断,同遭又恢复骇人的恶怖,静寂。
黄云莺立刻想到萧罗声的神智完全控制在那飘妙的神秘笛下,不觉脱口惊呼道:“你……”
惊异,恐惧,迷惑的神韵立刻浮在她的皎好面靥上,惊奇的望着萧罗声。
萧罗声英明其妙道,“我……”
蓦地此时身后响起一声冷冰冰的声音道:“不错那老怪就是五十年前的“金菩萨”翁松柏,可是你推测的过程有一些错误,也是非你们所能知的。”
杨珠萍娇呼道:“是凌老前辈。”
凌中霜不知何时站在三人身后一丈处。
黄云莺脱口道:“凌老前辈,刚才的话你是听到了。”
凌中霜面上还是冷冰冰的道:“不错,我已来到多时了。”
萧罗声突然对凌中霜道:“凌老前辈,你追着那吹笛人没有。”
凌中霜却答非所问的道:“你现在不是很清醒吗?”
萧罗声心神一怔道:“是的,我现在很清醒。”
杨珠萍激动道:“那你是好了,那笛声早已消失了啊!”
黄云莺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凌中霜道:“这恐怕与刚才的拚斗受伤有关,要知道怎么回事,只有去问问吹笛之人了。”
萧罗声激动莫明道:“那我马上就去找那吹笛之人。”
说着转身就要走。
凌中霜黯然—叹道:“不必去找他了。”
萧罗声奇诧道:“为什么?”
凌中霜道:“我们这几个月来,不是天天在找他么?可是你可曾找到过他?”
萧罗声暗自忖道,“是啊!我自己不是几个月来就一直在找这一缕神秘笛音的主人么。可是委实太过神秘,诡异了,明明听出是在东,等追到东方,忽然又在西方出现,可;是这缕笛音每每总在最紧要的关头出现,似是一直监视着自己的行动,暗中在帮助自已。”
凌中霜忽然又道:“你试试看自己的功力是否还有那么强?”
萧罗声闻言暗中——运气,只觉气血通行畅流,毫无丝毫异样,内力充沛,—股暖流立刻通行全身,向着三丈外一块巨大山石遥遥一掌推去一股凌厉的雄厚劲道应手而出。
“轰隆”一巨响。
一块巨大山石立时震得粉碎,石屑粉飞。
凌中霜冷面上泛观一道欢喜的微笑,道:“你暂时总不会失去记忆力,来吧!我们现在就走。”
萧罗声迷惑道:“到那里去?”
凌中霜道:“万人宫!”
杨珠萍和黄云莺齐声叫道:“什么!万人宫!”
凌中霜道:“快走,我们边走边说,不然就来不及了。”
语音甫毕,人已射出三丈外,萧罗声,杨珠萍、黄云莺立时尾随追去。
奔行中,凌中霜道:“老人在和你分手向西南方去寻找吹笛之人时,竞然被我无意中闯入了万人宫。”
萧罗声道:“什么,你说你到过万人宫?”
凌中霜道:“不但我到过万人宫,而且那吹笛之人也到过万人宫,并且就在最近。”
杨珠萍和黄云莺用尽功力才勉强和他们平行而驰,这时也不意脱口道:“你说万人宫就在附近!”
凌中霜道,“不错,就在这座山内。”
杨珠萍忽然道;“那无名老人:“金菩萨”不是也到过万人宫吗?”
萧罗声接道:“凌老前辈,你刚才说珠萍妹妹推测过程有错,这又如何说法!”
凌中霜道:“问得好,你们可知那金菩萨翁松柏十八年前再度出现过江湖?”
黄云莺道:“不知道,江湖上也没有这种传闻!”
凌中霜面容变得更冷酷无比,双眼冷茫电射,道:“要不也就在此,他十八年二度重出江湖的时候,也是最为神秘的一段时期,那时的武林秘事还多着呢?如青龙帮帮—主萧汉权海峰山庄的全家血案,还有几个成名人物,同时在武林失踪!……”
萧罗声听到青龙帮主萧汉权,海峰山庄全庄血案,这句话不觉一阵激动,幕幕往事宛如又呈现在眼帘,双目燃起仇恨火炎,突然停住疾奔之势。怆然道:“海峰山庄血案和几个人失踪有关吗?”
冷面神君凌中霜——怔,急煞住脚步,茫然道:“有什么不对吗?”
萧罗声一阵血液翻腾,悲惨道:“无影神龙,萧汉权正是家父。”
冷面神君凌中霜亦是吃惊道:“你是萧汉权的后代,看来海峰山庄血案有着落了。”
杨珠萍急道:“凌老前辈别再打岔了,快说出原委。”
冷面神君凌中霜这才朗朗道出一段,隐藏四十多年的武林秘闻:“
原来远在四十年前武林道看起来正是相安无事。其实暗中却酝酿着无数的杀机,浩劫,各个帮派都在勾心斗角,争取独霸武林之尊位。却忽然在武林中卷起一个秘密组织叫着“和平盟”,专门寻找各帮的首领人物比斗武功,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假使战胜了‘和平盟’使者的话,就以一件予先谈妥的武林宝物赠送,并且“和平盟”使者就此听其差使,要是各帮派首领战败的话,就从此退出江湖,不得过问武林世事。由于和平使者个个武功深奥诡秘,所向披靡,所以无数帮派就从此解体绝迹江湖!可是由于他们提出的宝物委实诱力太大,竟然有些武林高手自动向“和平盟”挑战比斗,然而和平盟使者功力高可绝武林,竞然无人能胜,因此武林酝酿的危机动;就随之消于无形。”
冷面神君凌中霜说到此地顿了一顿,望了萧罗声一眼,只见他凝神静听,恍如沉缅于什么事情的思考,痴痴的望着自己。
杨珠萍突然道:“那“和平盟”的组织,可是由四个人组成的”
冷面神君凌中霜一怔,道:“看来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杨珠萍道,“不,我只是知道一点皮毛而已。”
冷面神君凌中霜道;“这“和平盟”后来却败在一个后起的高手剑下!……”
黄云莺已等得不耐其烦,急道:“请凌老前辈讲得详细一点。”
杨珠萍亦道:“败在谁的手里?”
冷面神君凌中霜,声音顿了一顿,半响,才道:“就败在无影神龙萧汉权的手下!”
三人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在一旁不出声的萧罗声身上,这一来可令他们三个魂飞魄散,原来站在那儿的萧罗声此刻已不知何去,却换来一个身材高瘦的黑衣蒙面人站在萧罗声原来的位置。
这事情就发生在三人谈话之际,经过这样的变化,而不令三个武林第一高手察觉,真是神乎其事了。
黄云莺厉声道:“你是人还是鬼?”
那瘦长的黑衣蒙面人仍然一动不动地,直立着,样子有些像是传闻中的僵尸一般,一双幽黑的长手垂过两膝。
冷面神君凌中霜暗自震惊,凭自己的功力,而不察觉,萧罗声何时离去,还有这怪物何时来到竞也不知,那除非发生了鬼事。
思维问,祗见杨珠萍、黄云莺两人同时叱喝一声,掌影翻飞,直击过去,两人这——全力合击,非同小可,四股凌厉狂飙呼啸撞至。
黑衣蒙面怪人对这道掌力可震撼山岳,开山裂碑的掌劲,好像毫无所觉,仍然不躲不闪的,疾立着。
“碰!砰!”两声巨响挟着两声闷哼。
凌厉的掌风确确实实的击在黑衣蒙面人的胸堂,两声闷哼却发自杨珠萍和黄云莺之口,两人同时就震退了四步,手掌疼痛,那黑衣蒙面怪人,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冷面神君凌中霜不禁脱口道。“修罗神功!”
黄云莺惊魂甫定,惊呼道:“什么,是修罗神功?”
·须知“修罗神功”是少林秘技,自少林开山创派以来,就只有少数几个人练成而已,自百年前少林了了神僧练成此技后,少林以下三代都没有人练成,由此可知这种神功之难练,叫说炼成“修罗神功”后,百毒不浸,水火不入,刀剑不伤,成为金刚不坏之身,此时却在一个毫不知名的蒙面怪人身上展现出来,怎不令人惊骇莫名。
冷面神君凌中霜已大喝一声,道:“接我一掌试试?”
一股排山倒海似的暗劲,翻涌而出……
只见黑衣蒙面怪人,长臂微抬,立时将这股暗劲化于无形。
蹬蹬蹬,冷面神君凌中霜,忽然后退三步。
黄云莺见识广博,聪明绝伦,知道他们这种无声无形的比斗,是一种极为上乘的无形劲气,同时也看出冷面神君凌中霜的内力还输了黑衣蒙面怪人一筹。
冷面神君凌中霜一惊却是非同小可,他作梦也想不到这黑衣蒙面怪人,轻轻的一抬臂之间,使接下自已“缺阴两仪真气”的五成功力,怒喝一声,双掌陡翻,又是两道“缺阴两仪真气”的十成力道当胸击去。
黑衣蒙面怪人不闪不避,若无所觉一般,不见动静。
冷面神君凌中霜目睹他竞然不避自己的掌势,心中甚感奇怪,暗忖道:“难道他练有真正“修罗神功”故意要我掌势击中他之后,好以“修罗神功”反震之力伤我不成。”
心念及此,“缺阴两仪真气”减去了两成,去势为之一缓。
黑衣蒙面怪人直待冷面神君凌中霜掌势将要近身之时,身躯有如幽灵鬼魅般。斜移一尺,刚好避过来势,接着左脚踏进半步,单手由下疚翻上来,一招怒海搏龙,猛然扣紧向冷面神君凌中霜的右手脉门。
冷面神君凌中霜身形诡异的一翻,重又欺身攻出,双掌猛然连环击出!
空气中响着丝!丝!劲气。
他这次展开攻势,忽指忽脚,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出,快绝无伦。
掌出如风,掌似落英缤汾,指风似劈。
着着变化奇奥,招招来势难测。
冷面神君凌中霜昔日身居关外三奇之尊,功力自然非同小可,过一连串的疚攻,充分表现他非凡的造诣,绝伦的功力.
黄云莺,杨珠萍可以说是武林一流高手,此时真看得心中凛骇至极,暗自形色愧惭,忖道:“目前这两人的武功真是生平仅见,简直是闻所未闻。若以自己的武功来和人家相比,就等于是萤火比浩月之光。”
只见冷面神君凌中霜是一轮猛攻,出招虽凌厉至极,迅辣兼具!
黑衣蒙面怪人的武功更是天下绝伦,他长臂抬动间,一一化解开凌厉的来势,身法迅快飘忽不定,黑影幌闪,如幽灵鬼怪般,不可捉摸。
冷面神君凌中霜虽是掌出如电,奇招迭出,但一连串攻了三十五招,别说打中,就连对方飘起的黑衣褂也未碰过一下。心下大怒,攻势一紧,出招速度竞然加了一倍。
蓦然——
冷面神君凌中霜厉喝一声:“着!”
陡然欺身而入,奇诡深奥至极的击出一招,右臂如电而出,竞从那天衣无缝的掌势中空际直滑进去,印向胸堂。
就在他双掌抵达黑衣蒙面怪人胸前的刹那,一只右手被人以奇诡的擒拿手法一扣,右手一麻,劲道顿失,一只左掌却结结实实的印在黑衣蒙面怪人的胸膛。
“砰!”一声脆响。一声闷哼。
陡地人影一分,冷面神君凌中霜被他一带,跄踉地跌出七八步,才站稳,哇!吐了口鲜血似是受了颇重内伤。
黑衣蒙面怪人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嗥叫,向后跃退五六尺远,一双骇人的冷电凝注在冷面神君凌中霜的身上。
杨珠萍、黄云莺同时为这奇诡沉奥,凌厉的武功震骇住了,他们忘记了喝采,忘记了惊呼。
冷面神君凌中霜满脸惊奇的望着蒙面怪人,他对这手奇诡的擒拿手法,佩服至极,好像以这招擒拿手法,天下之中,任何一种武技,都无法比其来得快速,精异与辛辣。
黑衣蒙面怪人突然微一转身,不言不语的疾飘而去。
黄云莺只觉眼神一眨,已消失了踪迹,不觉惊叫道:“这是什么轻功……”。
冷面神君凌中霜突然极尽苍凉的凄叹一声,抬头望着茫茫的夜空,心中说出无尽感概,他觉得宇宙太大了,而自己太渺小,武功太低弱了。
他感概万千,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看傻桌怔愕在那儿的杨珠萍和黄云莺一跟。
突然,他看见丈远外黑暗处站着一个修长的人影。
·此人又是来得无声无息,他们三人竟然没有一个发觉他何时到了身后。
冷面神君凌中霜凝神望去,忽然大喝道:“万人宫主,你来得正好,凌某正要找你。”
阴暗的月色中,只见一个蒙面道人,站在那里,黄云莺一眼就认出是在古庙中,废去郎伟一手臂,击杀萧罗声未逐
被冷面神君凌中霜所阻的万人宫主。
蒙面道人呵呵一阵轻笑,道,“凌老友,你找我有何事啊?”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冷面神君凌中霜叱道:“你要知道我们十八年前的禁约已经去了五条,我随时可以和你拚斗。”
蒙面道人嘿嘿笑道:“十八年久别,冷面神君的武功又精进不少,可是你是否记得第七条约言?”
冷面神君凌中霜怒极反静的冷冷道:“当然记得,—可是你也别得意,第七条禁约可就要马上解除了。”
蒙面道素知冷面神君的怪脾气,就是越是气怒就越冷静,当下呵呵笑道:“神君何必生这么大气呢?咱们兄弟间有什么不好讲的。”
冷面神君凌中霜冷冷笑道:“我迟早会揭发你的奸谋的,我且问问你,刚才那黑衣蒙面怪人,可又是你练出来的木乃伊,若我猜的不差,那人年令、身份、武学决不会在你我之下。”
蒙面道呵呵笑道:“他么!就是我们万人宫的地狱鬼王,并不是什么木乃伊,木头人,要是你知道此人的来历的话,你就会认为你输得并不冤枉。”
冷面神君凌中霜冷冷道:“天下还有我冷面神君凌中霜钦服的人么?还不是你麻醉了他们的神智,使他们拚命的狠劲发挥出来而已!……”
蒙面道人呵呵奸笑道:“随你怎么,想都可以!……哈哈哈哈。”
冷面神君凌中霜哼了一声,道:“告诉你吧!今夜万人宫必将发生巨变!”
蒙面道微微笑,道:“谢谢凌兄的忠告,你说这句话可是言出由哀。”
冷面神君凌中霜道:“这个可以不必告诉你!”
蒙面道人哈哈哈长笑:道:“这样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
突然黄云莺大喝一声,打断了他们打情骂悄的局势,道:“万人宫主,我们萧大哥怎么样了?”
蒙面道人微微一怔,哈哈笑道:“这就奇怪了,你把你的萧哥哥弄走了。却跑来向我要人,这就奇了。”
黄云莺气得全身一颤,怒道:“你若动了他一根汗毛,我就要你的命!……”
她知道眼前这蒙面道人之利害,不敢轻举妄动。
杨珠萍,早已撤出长剑,怒喝一声,玉女剑法中,一招慈航普渡疾刺过去,口中怒骂道:“臭道人,接我一招!”
蒙面道人微微一怔,闪身避过来势,道:“原来你是大悲神尼门下的杨珠萍,失敬!失敬!今日我这万人宫,当真大排筵席,,招待,招待故人,凌兄你说是不是!……”
杨珠萍一击不中,大悲剑法,倏地施展开来,寒光流动,剑势怪异起伏,点劈、吞、吐、挟着凌厉的劲风袭向蒙面道人全身要穴。
蒙道人身子微动,已飘出丈外,呵呵笑道:“女娃娃,你这套剑虽已尽得大悲神尼真传,但用来对付本宫主,那还差得太远了。”
杨珠萍只觉人影一闪,已脱离自己的密密剑网,心下大不服气,叱喝道:“恶魔,再吃我一剑?”
她又欺身而上,剑势突变,但闻剑风急响,寒光四射,势若狂飙卷到。
刹那间,蒙面道人,突然发出一阵震耳长笑,道:“大悲剑法果。然不同凡响……哈哈哈!”
长笑声中,鬼魅一般从漫天剑眼中直滑进去,右手一仲,已然扣住杨珠萍握剑右腕,一把夺去长剑。
杨珠萍大惊,左掌疾随攻出,当胸劈去。
蒙面道人一侧身;杨珠萍掌势掠胸扫过,随手一押,五道指劲应手而出,点住杨珠萍五处穴道,顺手一把挟在肋下
这不过是一刹那问的事,不但黄云莺惊骇万分,就是冷面神君凌中霜也是措手不及。
黄云莺娇叱一声,顾不得后果如何,连人带剑化成一道银红,猛冲过去。
蓦然——
一阵人影闪动。蒙面道人手中又多了一柄长剑,黄云莺投去的身子,已在蒙面道人的怀抱中。
蒙面道人这一手施得无声无息,不见任何动作,若不是亲眼看见,真不敢相信天下有这种神奇的武功。
冷面神君凌中霜倏地面色聚变,冷得几乎令人是置身冰窖中语气道:“万人环,你给我放下她们两人!”
蒙面道人为冷面神君这种罕见的神色震慑,略为一怔,道,“假使我不呢?”
冷面神君双眸暴出一股狠毒的冷电,一字一句的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溅血此地!”
蒙面道人哈哈大笑道:“凌中霜,今非昔比,四十年前我万人环还有些怕你,十八年前尚有一些忌惮,而今日恐怕你冷面神君未必是我万人环的对手,识相点,何况万人宫今日羽毛已丰,你凌中霜更不在本宫主眠内了。”
冷面神君面不改色,冷冷道;“不妨就试试看!
蒙面人,嘴角抹起一缕阴险笑容,道:“凌中霜,我看你对那贱婢仍是情丝难断,可是她未必就还认得你!……”
冷面神君宛如受到万针戮心痛疼,全身突然一阵剧烈颤,抖,冷浩道:“万人环你别欺人太甚,十八年前疮疤挑起来,大家都不好看,你这种激将法,我决不会上你的当,你尽管放心好了。”
蒙面道人突然仰天一阵长笑,笑??充满,苍凉、怨毒,愤恨、狠毒的音韵。
冷面神君凌中霜不禁投以怜悯,同情的一瞥,道:“万人环,只要你放弁从前的那段恩怨,我凌中霜亦愿从此退出江湖,不追究你十八年所作所为的一切。”
蒙面道人,混身微微抽抖,虽然他面蒙黑纱,仍可看出他激动万分。
大地一片昏沉的黑暗一一
此时毫无一丝声息的声响。.
周遭更是令人窒息恐怖气氛!……
突然,冷面神君打破静空,道:“万人环,你愿意吗?”
短短的几句,带有祈求的意味。
蒙面道人以冷涩的口音道:“不,我万人环绝没有反悔的一天,今天这两个娃儿,看到你的面上放了,可是我告诉你,从今起我对你的情义已尽,下次再碰头,就得各凭所能,不择手段的放手去干了,言尽于此,后会有期!”
语罢放下挟持黄云莺和杨珠萍,就转身待走。
冷面神君凌中霜,冷冷道:“慢走!”
蒙面道人回首道:“还有什么事?”
冷面神君凌中霜道:“还有萧罗声那孩子,你若看在老夫面上,也看在他的母亲面上,不要太过为难他。”
蒙面道人阴森森的冷笑一声道;“在我未见他母亲一面之前,我是不会太难为他的”
冷面神君凌中霜,冷然道:“即然如此,你就放了他吧!”
蒙面道人呵呵笑道:“连你也信不过万人环,虽然万人环讲究,阴狠,毒辣、诡诈,可是还可说是一诺千金,否则也不会和你们僵持到今天!”
冷面神君凌中霜,道:“好!这点我信过你,我还可以告诉你,翁松桕,还有一个吹着神秘笛音的未明身份者,在不久以前曾闯过了你的万人宫,如我所料不差,大悲神尼和她……马上也会赶来!你电得回去准备,准备!”
蒙面道人却冷冷道:“你别忘了现在你我之间已成敌对,一切面子均不卖了。”
语音方落,人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冷面神君凌中霜,长长浩叹一声,感触万千,望着蒙面道人消失的背影,他可以听出他临走的一句话,虽然措词冷酷蛮横,但却含有一丝温和的音韵,他感到时光蛇消失,岁月的移转,同时人也改变了,连自己和万人环不是都变了吗?
杨珠萍和黄云莺被万人宫主万人环点住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脑却智是清醒的,刚才的一幕,看得精确,听得清楚,两个皆是聪明绝顶,深深的感到凌中霜和蒙面道人,万人宫主万人环的不平凡关系,同时也牵连着自己的身上,还有萧罗声!……这么多的离奇,复杂,微妙的关系!……使她们两个聪明绝伦的女孩子想晕了头,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此刻,看见冷面神君凌中霜的感叹神情,不觉同时流下一掬同情之泪,两人眼眶红红的,她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自己为什么会同情刚才拚命搏杀的人!……。
忽然冷面神君凌中霜,喃喃自语道:“四十载岁月如流水,暮云苍狗,空遗恨……”
谁说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此时,冷面神君凌中霜,冰冷的脸上,竟然滚动着两行热泪……
四周登时笼罩上一层愁雳一般。
充满了悲愁,凄凉的气氛。
突然,一阵令人回肠子断的歌声,出臼冷面神君凌中霜的口中:
“……肠断春江于尽头,仗系除步立洪洲……旁人知我心碎……轻薄挑花逐水流!……”
断肠怡歌声,悲壮的音韵,冷面神君凌中霜的身形随着渐渐模糊的声音,消尖左黑暗的一角。
大地—片蒙胧的灰暗。
东方微微吐露一丝鱼肚白色——
正是幕落黎明的时分。
此刻,空际无风,周遭也是一片静寂,静得有些令人窒息的感觉。
一片虬枝茂密的树你里,突然传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女人声音,打破这旷野的沉寂,道;“珠萍妹,这树林恐怕有些古怪!”
忽然又是另外一个娇人滴滴的女人声音回答道:“怎么不是,咱们在这林里转了三个时辰都转不出去,却又碰不到半个人,难道万人宫中会没有人吗?”
这两人正是被万人环点住穴道,冷面神君离她们而去的杨珠萍和黄云莺,原来她们在冷面神君离去后,半个时辰,穴道自行解开,虽然她们听清万人环答应释放萧罗声,但她们仍放心不下的追入后山,进了这座树林。
只听黄云莺又道;“珠萍妹妹,这座树林必然是按着一种奇异阵法排列,可是我们什么阵法都试过了,还是转不出去,我看那间破茅舍也许有什么古怪,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吧!”
杨珠萍道;“那茅舍我进去看过了,里面除了一堆烂草以外别无他物!”
黄云莺道:“不管它如何,我再去看个仔细!”
两个身形飘忽不定,在树干间际里,忽左忽右,忽退忽进,直向树林深处奔去,在树林中绕行了一会,一间破烂,摇摇于坠的小茅屋已呈现在眼前。
黄云莺突然又道:“这座茅舍四周半里内的树林明是按四象五行阵式栽植的,但在过去那段,尽管我们试尽了太乙无极,四象五行,九宫八挂,七星北斗也是钻不出去。”
杨珠萍道:“别管他了,我们到茅屋里休息休息,一会儿吧!”
突然,黄云莺惊叫一声,道:“刚才临走你不是把茅屋木门打开着吗?现在怎么又关上了。”
杨珠萍亦是吓了一跳,惊道:“是啊!刚好我出去时明明是开的,怎么现在又紧闭上了,象这种天气又没半丝风息,绝对不会自动关上的,难道会有人来过!”
此刻,昏暗的暮色中,只见一座弧立的茅屋,突起环绕的草丛之中,看起来至为荒凉,两角破落的木门,紧紧关闭着。
杨珠萍道:“咱们先进去看看再说。”
黄莺云道:“不宜轻举妄动。”
杨珠萍道:“怕什么?有人最好,找他出来问问。”
黄云莺笑道:“萍妹妹,你还是那么任性。
杨珠萍道:”咱们也不能老是守在这里等下去啊!”
黄云莺道:“这样吧?我先进去,你在外边接应。”
杨珠萍抢急道:“不!还是我和你一起进去!”
黄云莺暗笑道:“这丫头还是这么孩子气。”
无可奈何的说道:“那你跟在我后面,不可轻举妄:动!”
杨珠萍含笑点点头,撤出长剑,直向茅舍走去。
只见那茅舍帘门紧闭,既不见动静,也听不到一点声息。
黄云莺手握长剑,冷冷喝道:“有人吗?”
她这一连喝问数声,不闻有人回应。
杨珠萍等得不耐,一推门,闪身而入。
黄云莺心中大急,暗道:这小丫头真是胆大!
原来那两扇木门没有上栓,被杨珠萍一推,两扇木门呀然大开。
黄云莺不禁低声叫道:“珠萍妹妹小心。”
身子一侧,紧随着冲了进来。
只见茅屋中,布满蛛丝灰尘,门窗早已破落不堪,泥土堆砌的墙壁也已经颓败倒塌,一眼就可看出这座茅舍,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从外表看来整个茅舍给人一种荒废,死寂,阴森与恐怖的凄凉印象。
再加上周围的一片死寂,杨珠萍真有些发毛。
突然——
一阵“吱吱吱!”的怪叫响起——
杨珠萍惊叫一声,惊惶万状的倒退三步,一把抱住黄云莺。
黄云莺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忽然开门进来,惊动了一只老鼠,那老鼠久未见生人,吓得往屋角窜去。
逐轻笑道:“是一只老鼠,看你吓成这个样子。”
杨珠萍一把挣脱黄云莺怀抱,道:“什么,是老鼠,看我不槌死它几只!”
黄云莺笑道;“珠萍妹妹别吹大气了,你不看看自己那付样儿。”
杨珠萍粉脸一红,道:“哼!我才不怕!”
说着往茅屋内直走进去。
黄云莺突然道:“慢点!萍妹,你可察觉刚才那老鼠有点跷蹊!”
杨珠萍委实聪明绝顶,立刻就会悟了黄云莺的意思,惊呼道:“是啊?这附近又没农作,人家!这间茅屋由那厚厚的积尘看来,早已久无人迹,房屋内又没有半点食物,这些老鼠怎么会在这逗留,莫非还有什么隐秘的地方可成!”
言语问,两人往屋角隐暗的地方,轻步搜去。
突然,黄云莺拉住杨珠萍道:“你看屋角那扇木门是不是有点异样!”
杨珠萍定眼一看,果然屋角有一扇木门,长约八尺宽有二尺,此时灰尘削落,清楚可见,上一次自己进入屋内察探时就没有发现在墙壁内;有这扇木门,不觉脱口道:“不错!
这扇门有人动过。”
说着长剑一指,往隙缝中挑去。
黄云莺也暗自凝神戒备,以防万一。
“呀!”一声,那扇木门竞应剑而开。
那门轴尖锐的声音,给这茅屋内沉闷死寂的空气,更平添了几分恐怖紧张的气氛。
黄云莺单剑护胸,凝神往门内望去,只见门后灰黯中,一道石梯节节而下,竟是通入地窖的石梯,她心里即紧张又惊奇悄声道:“珠萍妹妹,这座简陋的茅屋内,还有地窖的设备,看来住在这间茅舍的人,必然是个问题人物了!”
杨珠萍接道;“本来嘛!这地方在万人宫之内,既然住在万人宫范围还有什么好人,否则他们不必蒙着脸,装神扮鬼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云莺想起昔日自己投在人间霸主门下,主持青龙帮,还不是蒙着脸咤叱一时魔声女,装神扮鬼,想到此地不觉面红耳赤起来,尴尬的笑道:“是啊!
都不是好人!”
杨珠萍当然没想到这一点,随口道:“快找根火把来,我们进去探一探!”
黄云莺拾了几根枯枝,抓了一把干草,探手从怀中摸出,随手一幌,然了起来。
杨珠萍和黄云莺各抓一只火把,右手持剑,凝神戒备,慢慢沿着石梯走下,火光照耀中,可以看清再有十几个石阶下面便是一间地下石室。
杨珠萍道,“我先下去,”
也不容黄云莺答话,纵身一跃,直向地窖之中跳了下去。
黄云莺也急急跃落。
杨珠萍脚落实地,大步往石室走去。
黄云莺也急急迫入。
蓦然!
只觉一股霉臭之气,冲鼻而入。
倏地,杨珠萍又是一声尖锐的惊呼,连连倒退三步。
黄云莺举起火把,抬头望去,只见十几具棺木,一排放在石室中。
凭空又增了几分恐怖的寒意,黄云莺纵然大胆也是心神一颤。
半响,才透过一口气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黄云莺眉头一皱,又道;“我们且过去看看!”
杨珠萍先壮了壮胆,大步走到一具棺木的旁边道:“云莺姊,可要揭开一具棺木看看么?”
黄云莺道:“看看可以,要小心些?”
杨珠萍不敢大意,退了二步,单掌护身,举剑往棺盖挑去。
突然黄云莺惊喝道;“慢点!”
杨珠萍倏然住手,退后三步。
黄云莺高举火把,目光流转,发现石室四周墙壁各悬挂着二盏油灯,她伸手过去把右边一盏油灯点然,竟然应手而然起来——
杨珠萍亦齐齐动手,两人迅速的把石室内八盏油灯点然。
石室之内,蓦然照得光同白昼。
室内一切尽收眼底,只见室内摆着十八具漆红的棺木外别无他物。
杨珠萍胆气随之一壮,道:“揭开一具看看里面是什么鬼怪?”
黄云莺未加阻止,只是暗运功力,凝神防备,道声:“小心!”
杨珠萍连那棺中挺起的事物,还未看清楚,立时一扬手,把手中的长剑当作暗器,疾射而出。
黄云莺亦是同时把凝聚于左掌的功力,猛然推出。
“滋!砰!。”
剑掌同时击个正着。
凝目望去,只见那挺坐于棺木中的,竟是一具用白纱扎着的人尸,此时杨珠萍的一支长剑贵胸而刺,一个脑袋则被黄云莺一掌打得稀烂。
杨珠萍惊魂甫定,一皱道:“一具死尸怎会坐起来?”
黄云莺凝目看去,只见那具死尸,被一条卷卷的铁丝从脖子套住,另一端系在棺盖之上,那棺盖一起,铁丝牵动下,把死尸拉了起来。
杨珠萍看清了事情,竭了一口气,道:“我当是真的能坐起来,原来是被铁丝牵着。”
黄云莺缓步走近棺木,暗中运功戒备,先向棺木中望了一眼,不见有何异样,方把杨珠萍那柄长剑从尸体上抽出来,递给杨珠萍,道:“萍妹,下次可别再把长剑掷了出去。”
杨珠萍接过长剑,一双妙昨却一瞬不瞬凝住在那具死尸上,良久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黄云莺道:“死尸包扎着纱布分明没有受伤?”
杨珠萍忽然道:“我们再揭开一具棺木看看。”
说着又向第二具棺木走去,暗运功力,一把向棺盖推去,同样的应手而落,可是这次没有死尸冒出来了;杨珠萍和黄云莺同时吁一口气缓缓在棺木内看去,只见里面躺着一具全身用纱布包扎的尸体,速面目都包扎着,但并不可怕。
杨珠萍突然道:“咱们干脆把这些棺木统统掀开看看!”
黄云莺道:“好吧?我们就分头掀开棺盖。”
说着又向第三具棺木走去,运功一推同样应手而落,凝目一望,又是一具纱布包扎的尸体。
那边听杨珠萍呼叫道:“这里也是一具纱布包扎的尸体。
一具具白布包扎的尸体,呈现在眼前。
四具!
五具!
六具!
一共掀开了十二具,还剩下六具棺木未掀开。
杨珠萍和黄云莺继续的翻开棺木。
突然,杨珠萍“啊哟!”一声尖叫响起。
黄云莺转目望去,只见杨珠萍揭开了一具棺木的盖子,呆呆的望那棺木中的事物出神,急道:“什么事?”
杨珠萍惊惶道:“你看这人,是死的还是活的?”
黄云莺快步,走到那棺木前面,低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彪形大汉,满脸乱髯绕颊,全身玄衣,直挺挺的躺在棺木之中,一双虎目圆睁,像貌如生。
在阴气森森的石室,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单是那些包扎白布的尸体,已经够恐怖了,这时竟然出现一个活生像貌的人,不禁使这位大胆的黄云莺,看得一阵寒栗,毛发悚然。
杨珠萍突然又惊叭!一声,道:“黄姐姐,你可认识这个人!”
黄云莺仔细看了一阵,亦不禁骇然变色。说道:“是青城剑派掌门,千幻神剑林大森!”
杨珠萍亦道:“不错,正是他!”
黄云莺道:“想不到失踪十六年的千幻神剑林大森的尸首会在此地!”
杨珠萍突然摇摇头,道:“奇怪!”
黄云莺道:“当然,奇怪,”
杨珠萍急道:“不,不是这个意思。”
黄云莺一怔,道,“什么事情?”
杨珠萍道:“由棺盖上积尘的厚度看来,这些人在棺木中的时间,可能在几年以上,何以尸体坏掉?”
黄云莺看了那棺木中的尸体一眼,道:“这些尸体恐怕是泡浸过药物,所以不……”
突然,惊呼一声,住口不言。
杨珠萍大吃一惊:忽道:“什么事不对了?”
黄云莺突然大叫一声,道;这些人都是木乃伊!”
杨珠萍不觉脱口叫道:“未乃伊!”
黄云莺道;“这些人正是万人宫炼造的未乃伊,!你可记得那突击咱们青龙帮总坛的十二失魂人,还有阴间女,地狱鬼王和萧大哥丧失神智时的超凡功力,绝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万人宫主以那炼魂真经炼制这么多的失魂人,可见其霸道了。”
杨珠萍突然道:“看来这些棺木中之人都是一些武林高手,现在我们怎么办啊!”
黄云莺略一沉吟,道:“我们再把那些剩下的棺木打开看看是些什么人?”
语言间,用力往一具木掀的棺盖推去:“呀!”一声应手而开。
两人同时往棺木中看去。
“啊呀!”突然齐齐倒退一步。两人同时凄厉的尖叫一声,面色骤变。
第 十 章 奇林魔宫
黄云莺和杨珠萍掀起这口棺木盖子,恐骇惊叫出声,双双退了三步,满脸惊异之色,四道目光凝注棺中尸体。
良久良久、、、、、杨珠萍才缓缓转首望亍黄云莺一眼,说道: “妹妹,我们所见的都是事实吗?”’原来棺木中躺着的户首,赫然是他们所熟悉的人,而杨珠萍曾经目睹他已经死断了气,所以杨珠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具木乃伊,乃是太极掌门韩清苍。黄云莺黛眉轻皱,低声问道: “萍妹,韩掌门死时,你曾经察看过他尸首,确实已断了气吗?”
黄云莺的语言刚落,室中突然响起一丝声音接道: “韩青苍当时不是旦经断了气吗,而且尸首已冷。……”
杨珠萍和黄云莺骤然听到这声音,哧了一大跳,可是这语音却极端熟悉,两人疾速首望去……
只见距离七丈之外,一口棺木旁边,站立着一个剑眉星目少年,他正是萧罗声。
杨珠萍喜声叫道: “萧大哥,你……你在这里!”
萧罗声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们快过来看看这人是谁?”
黄云莺和杨珠萍闻言心心各自一震,急急走过去!
只听杨珠萍惊叫道: “爹爹!……”
但见棺木中躺着一具尸首,他正是已经身死数月的一笔指天杨沧鹤。 杨珠萍目见家父的尸首,心中一阵悲伤,凄凉、泪水滚滚而下。
黄云莺脸上神色,却更片沉凝,轻轻向萧罗声问道,“萧大哥,你神志是否还是清醒?”
萧罗声点头道: “我现在神智正在思索一切事情的悬疑问题。”
黄云莺道: “那么萧大哥见了韩掌门和杨伯伯的尸首,对于这奇怪如迷的事情有何见解?”
黄云莺为人聪明至极,当她看了韩青苍尸首时,她脑海中已经对于这件怪事,有几个恳定的解释。
要知当时杨沧鹤和韩青苍丧命墓旁森森茅屋中,其尸体经由青龙帮中人,装棺送到洛阳城内的杨家庄院中,如何尸体会跑到此地?……
黄云莺对于萧罗声神智清醒一事,感到无比关心,所以假借这问题,看看萧罗声神智是否真的已经恢复。
萧罗声沉吟一会,道: “墓地所见的死者,不是真正的杨盟主和韩掌门?”
杨珠萍接声道: “不会吧!萧大哥,难道咱们大家都不认识家父和韩掌门?”
黄云莺也接声道: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萧罗声道: “尘世间的万事,在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往往被人认为是不可能的,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事实就摆在眼前。”
杨珠萍这时又仔细的望了棺木中尸体一眼,他不就是自己的父亲吗?难道《万人宫的人,会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将洛阳城的家父尸首移来此地,可是已死数丹的家父尸骨,怎么还会完好如初? 杨珠萍乃是一个聪明绝伦之人,但却被这些怪事,闹得糊涂了,凄然叫道:“萧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萧罗声怪声轻叹了一声,道: “据我推测看来,杨伯伯和韩青苍早在数月前,便被《万人宫主所害,捉采此地制造木乃伊……。”
杨珠萍道: “那么墓地茅屋内死者是谁呢?” 萧罗声道: “那是假的!” 杨珠萍摇头道: “我不相信人世间,能够将人制造得那么相似。” 萧罗声道: “这一点我也极端佩服《万人宫鬼斧神工的手法。” 黄云莺接道: “萧大哥的见解,完全没错。只不知咱们们对于这些还没有被炼成的木乃伊,要如何处置?” 萧罗声道: “《万人宫一旦将这些木乃伊制成,日后危害江湖武林,实难想象。……” 杨珠萍不待萧罗声说完,突然伸手撒出肩后长剑“嗤”
的一声,对准棺木杨沧鹤尸首刺去。 黄云莺看得大惊叫道, “萍妹。停手……”
但是,杨珠萍出剑极快,剑光一闪间,光锋已指到杨沧鹤胸,蓦见萧罗声左手轻拂,一股潜力,震得杨珠萍腕中剑一偏, “嗤”的一声,刺中棺底,只差一分,就刺中杨沧鹤肋间。
杨珠萍泪水如雨,由腮滚落叫道; “萧大哥!…”你怎么不让我!……”
原来杨珠萍听了萧罗声的话,知道严重后果,她乃是一位深明大义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当然不能私心,所以她当先要毁去自己父亲。黄云莺和萧罗声知道杨珠萧这种举动心迹,心中不禁深深感动。
只听萧罗声凄凉叹道: “杨妹妹!我的意思并非要毁去这些木乃伊。” 杨珠萍抬目望着萧罗声说道: “家父虽然没死,就他若被制成木乃伊,和死人何异?我们今日若毁去这些尸体,不但死者会在九泉之下感谢咱们,就是武林同道不会指责咱们杀害他们之罪的”
黄云莺听得不禁动容,暗暗忖道: “她这种深明大义,高超人格,实在令人敬佩……唉!………”
黄云莺幽声一叹,说道: “萍妹,你暂时不要激动,萧—大哥阻止了你,他定然有着另外两全方法。”
杨珠萍道: “除非咱们能够救醒他们,恢复本来天性,否则咱们今日绝对不能顾及私情,慈悲,而替武林造成后患。” 萧罗声叹然道: “不错,咱们不能恢复他们神智,只有趁早毁去这些尚来炼成的木乃伊。”
杨珠萍道: “萧大哥,难道你能恢复他们的神智吗?”
萧罗声摇头苦笑,道:“我如果有此能力,为何老是愁眉苦脸。”
杨珠萍道: “这样咱们只有毁去这些木乃伊。”说着,杨珠萍运力拔起刺入棺木的长剑,”
黄云莺道: “慢点!萍妹。萧大哥虽然没有能力恢复木乃伊神智,但这个尘世间也许有一人能够治疗他们。”
杨珠萍茫然问道: “什么人?是不是《万人:宫主?黄云莺道: “《万人宫主虽然有此能力恢复木乃伊脑智,但他居然让人理智丧失,他怎会替人恢复神智,唉!…
………我说的那人,就是那位吹笛人。”
萧罗声暗暗点头忖道: “黄云莺为人真是聪明绝伦,想不道自己还没有说出的话,她竞然都已经知道了。”。
杨珠萍啊了一声道: “是啊I我怎么忘记萧大哥的病,是那笛声愈好的。”
萧罗声道: “笛声,虽然证明具有镇定人的神智,但这茫茫天涯,咱们如何能寻到吹笛人。”
黄云莺突然对萧罗声说道: “萧大哥,我们目前不管那吹笛人是在何处?我们所要知道的,只是恳定他的笛声,是不是真能恢复木乃伊失去的神智。”
原来黄云莺此刻对于萧罗声,神智的恢复,仍然感到怀疑,因她怕萧罗声现在的清醒,乃是短暂的。
萧罗声道: “莺妹妹,你的话不错,那奇妙的笛声,不一定能疗治失去木乃伊神智,但以我亲自经历,我们就只有这一线希望。” 。
黄云莺突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 “这样说来,今后江湖武林的命运,就完全靠在这一缕奇妙的笛声上了,唉、、老前辈,如果你是我辈中人,为何不现身普渡众生呢7、、、、、、.”
萧罗声和杨珠萍,听了黄云莺的话,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呆呆望着她出神;萧罗声好象若有所悟的说道: “啊!笛声,……莺妹妹,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在这个时候,萧罗声突然感到自己耳际飘着一缕笛声,这笛声细小的令他自己也无法察觉,若有若无,所以萧;罗声自己也不知道笛声,是在什么时候响起的。
难道萧罗声这段长时间的清醒,就是这缕奇妙的笛声,继续不断响在他耳际使然的吗?黄云莺娇容色变,问道:“萧大哥,现在还有笛声吗?” 萧罗声点点头道, “还有。难道你们没有听见?”
杨珠萍奇异道, “没有啊I那里有笛声。”
她双目望了黄云莺一眼,又问道, “黄姊姊,你听到了吗?”
黄云莺摇头说道: “这仙乐似的笛声,除了萧大哥能够听到之外,咱们都无法听到。”
’ 萧罗声道:“莺妹妹,你怎么知道这笛声还继续响着。·黄云莺轻轻叹了一声,道:“这并不是我有先见之明,能未卜先知,有神机妙算的能力,而是一种胡乱推测,想不到被我猜中了。
杨珠萍道: “黄姊姊,你猜中什么?”
黄云莺道: “我猜中吹笛人,始终跟随在萧大哥的身侧,以乃声疗治大哥的病症。”
杨珠萍闻言,双眸不禁向四周探望了一眼,道: “这是当真的吗?咱们怎么没发现他。
黄云莺道: “吹笛人已经修炼成陆地神仙, 岂是咱们肉眼韶见。。
杨珠萍道: “难道他现在还在大哥身侧吗?”
黄云莺道: “笛声未断,他就在大哥之身侧。”
黄云莺这些话,说得杨珠萍感到极端荒谬怪诞,但她素知黄云莺是位绝世才女,向来不说谎言,又不得不相信。
黄云莺幽幽叹了一声,说道: “这事情在萧大哥神智完全清醒时,我就感到怀疑,因为我不相信笛声消失后,萧大哥神智还是清醒的,所以在刚才萧大哥出现时,我始终注意着萧大哥脸部细微变化情形,感得他眉际间不时波动着,好象有什么怪物,操纵着他神智,因而我敏感的觉到那笛声可能还没消失,只是咱们耳力无法听到而已。……”
现在萧大哥说真的耳闻笛声,更证明我的猜测不错。
’萧罗声道;“黄妹妹你的细微观察能力,真令人佩服。”
杨珠萍突然问道: “黄姊姊,那你如何恳定吹笛人,是在疗治大哥的疾病。” 黄云莺道: “如果吹笛人不是在疗治大哥的病,笛声如何会长久跟随着大哥。”
杨珠萍道: “这样说来,吹笛人跟大哥可能是热悉的人了。“黄云莺这时突然脸色一变,噢!了一声说道: “萧大哥,我们现在就去找吹笛之人吧!”
杨珠萍道: “黄姊姊不是说他就在咱们身侧吗?”
黄云莺听得哑然一笑,道: “萍妹,你怎么愈来糊涂了,难道还真有隐身术吗?”我说:吹笛人在大哥身侧,是说他的笛声啊……” 萧罗声道: “你知道吹笛人隐身何处?”
黄云莺点点头道: “萍妹说吹笛人是大哥熟悉的人,所以让我想起一件事来,吹笛人大概就隐身在那里.”
萧罗声道: “在那里?”
黄云莺道:“严防隔墙有耳,我们赶紧走就是啦!”
杨珠萍突然问道:“黄姊姊,这些木乃伊呢?“黄云莺道:“暂时不要管它,反正这些还设炼成尚不能为思。当今任务最主要的,咱们要寻着吹笛人,将大哥的病治好。”
萧罗声突然说道:“我差点忘了,你们如何撞到这里?”
杨珠萍幽幽说道: “当时我们看萧大哥消逝而去,误以为大哥被《万人宫主捉来,所以我和黄姊姊想来《万人宫一探究竞,盲目走进这座树林,而发现这所茅屋石室。
萧罗声听了话,心中暗暗忖道: “二女对自己的情谊,实在深若瀚海,唉1我萧罗声日后如何报答她们。……”
突然黄云莺娇声问道:“萧大哥,你怎么达到这里的。”
萧罗声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我在神智尚未完全恢复之时,我就象无主的游魂,到处飘荡,有时记得,有时却茫然若失,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事?” 黄云莺脸色微变,道:“这样说来,萧大哥的神智清醒,完全是靠那缕奇妙笛声,一旦笛声欲绝,你神智立刻丧失了,是不是。”
萧罗声点头道: “不错。我离开你们的时候,可能笛声中断了一个时期。”
萧罗声说着话,黄云莺已举步向室外走去。 杨珠萍突然咦了一声,道: “这个地方分明是《万人宫炼魂的重要地带,怎么不见半个守护的人。”
黄云莺道: “萧大哥先咱们到达这里,就是有守护的人,谁能逃过萧大哥手下。”
萧罗声心中一震,忖道: “她的心思实在慎密过人,一切事情她都料算得有如何来历其境。”
萧罗声低声说道: “这边的椿卡已经被我全部毁去了,我们放心出去就是。”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出茅屋。
黄云莺手指着四周树林,说道: “这片树林看来并无异状,其实是暗布的迷魂阵式,咱们要当心前进。”萧罗声突然问道; “你们知道《万人宫的建筑在那里吗?”
杨珠萍道: “令人感到奇怪的,这边已是《万人宫的地带,怎么附近左右却没有房屋建筑。难道《万人宫巢穴还离这里很远?” 黄云莺道: “《万人宫在江湖武林中,从来没人听说过在何处,顾然是个极端隐蔽地方,不过以我猜想,万人宫就在这附近。萧大哥微微一笑,道: “不错。万人宫就建筑在这片树林之内。”
杨珠萍摇头道; “我不相信,除非他们巢穴是建筑在地底,或者我们怎么看不到房瓦建筑。” 黄云莺娇声轻笑,道,“萍妹,你好聪明啊!一下就猜中了。”
杨珠萍惊呀道: “怎么?你们说他们巢穴,当真建筑在地底下。” 话音刚落,只听萧罗声轻嘘了一声,道: “有人要出来了。你们注意听。”
说着,萧罗声轻步闪到一株老树下,黄云莺和杨珠萍同时欺了过去!
蓦在此时,黑压压的树林中,响起了一阵阵沙沙响声…
、、、、、、、、过了片刻,沙沙响声方才停歇,可是树林中听不到半点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数十丈外林中。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内宫四—卜七屠土,都到齐了吗?”
这声音,萧罗声等三人都知道是那李玉虎的语音。
但听一个洪亮粗嗓的声音,答道: “禀告少宫主,内宫四十七屠士全到齐了。” 黄云莺以眼示意萧罗声欺过去,只听萧罗声以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 “不要妄动,树林中到处布满机关,咱们在这里听听动静好了。”
只听李玉虎用着严肃的声音,叫道: “洪彪,宫主素来对你另眼相待,所以将内宫四十七屠士交给你指挥,数年来,你也能尽忠职守,毫无差错,但是前几日宫内被无名老人闯入。一些失职的人,大部分都被宫主处罚过了,惟你没被责备,你知道如何的偏爱你。”
; 但听那洪亮粗嗓音音回答道: “宫主浩恩,我洪彪粉身碎骨,也难已报答。”
萧罗声等人听洪彪的声音,真诚已极,不禁暗暗皱眉,他们不知万人宫到底有什么魄力,使这么多高手,死心塌地的尽忠他,只听李玉虎轻声笑说道; “但是今日宫主将你和四十七屠土交我管辖,不知你能象效忠宫主一样效忠我吗?”
只听洪彪说声道: “洪彪和内宫四十七屠士队,誓死效忠少宫主。” 但听李玉虎得意的轻笑,道: “很好很好!我李玉虎当然也不会亏待你们、、、、、、”
地,你知道用意吗?,/ .洪彪道, “不知道。请少宫主交待使命。”
李玉虎突然沉声说道: “奉宫主之命,咱们要去围杀个人,他是咱们《万人宫的克星,只要那人一除,万人宫便可完成武林霸业,所以,今日出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但失败了,你和我,以及内宫四十七屠士,都会遭到惩戒,因为使命重大,所以临走之前,我再三向你们训话。”
萧罗声等暗暗忖道: “他们要去围杀河人?怎么这般严重,会是那无名老人一一金菩萨吗?” 、 一念未完,突听李玉虎说道: “时间已晚了,咱们马上出动。” 但听一阵沙沙脚步声响起,李玉虎带着众人向西面树林行去。
杨珠萍突然问道:“黄姐姐,你知道他们要去杀何人?”
黄云莺笑道: “我怎么知道呢?”
杨珠萍道: “他们会不会要杀萧大哥。”
黄云鸳娇声笑道: “当然他们也要杀萧大哥,但却无能勾力……。”
黄云莺说到这里,突然脸色骤变,啊!了一声,道:“咱们快走,他们要杀吹笛人。”
说着,‘黄云莺绕着树林外围奔去!
萧罗声手拉着杨珠萍,赶上黄云莺低声说道: “黄妹还是我带路,这座树林是以北斗七星阵式排列的。” 萧罗审手拉着二女,展开轻功,在绵密的树林中奔驰一阵,立刻露出天光,在这一座峰腰上。
黄云莺抬头掠望一下天色,仍是落日时分,想不到等进入树林已经一整天了,如果不在这里遇到萧罗声, 自己和杨珠萍可能被困在树林之内。 萧罗声沉声问道: “莺妹,吹笛人在那里?你怎么知道李玉虎等人要去杀害吹笛人?”
黄云莺道: “不错,他们要杀的定是吹笛人。”
要知道当今江湖武林局势,就集中在一缕奇妙笛声上,这苗声让人神智清醒的力量,当然是万人宫专门泯灭神智的克星。……” 萧罗声听她这般解释,也感到不错。 只听黄云莺又说道: “因而我想他们要杀的定是吹笛之人,可能《万人宫主也知道萧大哥神智丧失的秘密!……
,....”
萧罗声闻言大惊,急问道: “这样咱们赶快前去援助吹笛人。”
黄云莺道: “如我料想不错,吹笛人定然是座落于洛阳城外那座荒废古刹附近,因为萧大哥第一次听到笛声,就是在那边。”
说话问,三人展开轻功疾向洛阳城外东郊那座古刹奔去……
星河耿耿,夜凉似水。
浩渺的空际,这时飘荡着一缕奇妙的笛声……”
那象似一缕仙乐随着浮云、轻风,飘送人间大地每一个角落,令闻人听着神清气爽,邪念顿失,启蒙向善之感。
倏地一一[ 笛声辛苍穹中,随着轻风消失了。
[ 一声娇脆的惊叫道: “萧大哥,笛声敛绝了。”
[ 只见月光下,草原上聊快奔驰着一男二女,那位绿衣少:女吃惊的娇叫着。另外那位黑衣绝丽少女,也感到惊愕的停:止脚步,星眸凝望着萧罗声。
; 萧罗声怔了一怔之后,朗声说道: “没有啊!笛声仍然:响着,像似在呼唤着我。
黄云莺心中大喜,娇声道: “是真的吗?吹笛人果然是;在古刹中,咱们快去。”
萧罗声这时反而踌躇起来,因为他想不出吹笛人,为何要以本笛声引导自己,他是谁?难道是自己相识的人吗?否者他怎么会以千里笛声追踪自已?杨珠萍见萧罗声呆呆望着星空出神,出声问道: “萧大哥,你怎么了?”
萧罗声轻轻叹息了一声,道: “莺妹妹,你能够向我解释吹笛人为何要帮助我?”
黄云莺轻声娇笑,道: “这个很简单,吹笛人怎么要用于里笛声帮助你恢复神智,可能是不愿看你这样一个有为的青年惨遭死去,或者是不愿天下苍生为你残杀,再来就是他要利用你。”
萧罗声眉头轻皱,说道: “这样说来,咱们见他,是祸是福,还难预卜,是不是,”
黄云莺点头道: “不错,但是我们无论如何总要见他。
萧罗声道: “这时笛声已经连续呼唤我三次名字,我们走吧! ”
说着,三人长身对那所古刹奔去、、、、、”
黄云莺低声说道: “吹笛人大慨就匿身在后败那座残破不堪的阁楼上。”
原来黄云莺在萧罗声躯体被盗后,她会经搜古刹每一个角落,独有那座奇高的阁楼没有寻过,所以,她想1吹笛人如真在古刹中,那么定是在阁楼之上。
萧罗声道: “不错、笛声就由那阁楼中飘出的。”
一语甫异,萧罗声身子已腾空飞起,他像似天马行空,由七丈外飞到阁楼栏杆之上。……
那知萧罗声脚尖刚站落栏杆,身躯突然一阵颤抖,惨哼一声,身子直向阁楼扑跌进去。
这猝然变故,使黄云莺和杨珠萍声大声惊骇,齐时历叫一声: “萧大哥!……”
二人连继续提唤了二次气,凌空纵跃到栏杆上。
黄云莺为防阁楼中的人攻击,先劈出一道掌劲,猛击了进去。
杨珠声却扑落萧罗声的身侧。
那知黄云莺掌劲击出,却有如泥牛沉入大海,无声无息。
机警的黄云莺知道自己掌力,是被人用内家真气消解开去,接着,对方涌来的反击,定然极是强厚,所以,她身若飘絮,立刻闪到栏杆之侧。
但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阁楼中却没有半点声儿。
只听杨萍声历声叫道: “黄姊姊,萧大哥心脉已断!、、、、、他死了!……
黄云莺大惊,疾闪过去。
; 只见萧罗声四肢伸直,一动也不动的躺卧在地板上,嘴: 角渗溢着血丝,脸色苍白,黄云莺赶忙伸手扣住他的左手脉门。 。
果然萧罗声脉门已经停止了跳动,她忙:又俯下身子,以耳朵紧贴着他心口!…… 、就在这个时候,阁楼中突然传出一声极尽苍凉的长叹…
, 一缕清淡的语音,缓缓说道: “老夫想不到他的功力,那般高深,差点老夫一番苦心,就全功尽弃。”
黄云莺闻言站起身子,急忙问道: “老前辈,他无慧吗? 只听阁楼内传出那个苍老声音,说道: “傻孩子,难道老夫还会伤害他吗?他已经被老夫用了“伤元神音”暂时消去了他的元神,昏迷过去,你们快将他抱进来。”
黄云莺又问道: “老前辈,你就是那吹笛人? 在这说话间,黄云莺和杨珠萍,穷尽目力注视着阁楼里面,只见靠墙壁一口巨钟前面,坐着一团黑漆漆的人影,阁楼中老人呵呵一声轻笑,道: “不错,老夫就是吹笛人,难道你们还怀疑老夫。” 黄云莺缓缓举步向阁楼内走进,恭恭敬敬的向那老人躬身作礼,说道: “晚辈黄云莺拜见老前辈。
黄云莺说着话,双目再详细的注视了老人一眼,芳心一震,急忙后退了三四步,惊声道:“你!……你是无名老人一一金菩萨。”
杨珠萍本曰抱起萧罗声身体,听到黄云莺惊叫,赶忙止步不前,这老人听闻黄云莺惊叫声,像似一惊,问道: “怎么?金菩萨I你们遇到金菩萨。”
原来这单老人头发奇长,垂披双肩,遮盖了,全身就是脸上也长满胡须,掩去了他整个面目,这长像跟那无名老人一一金菩萨,简直是一模一样,所以黄云莺乍见之下,将他认为是无名老人。
黄云莺心神甫定,再张眼望去,只见这老人左手轻握着一支两尺来长黑黝黝的铁笛。
黄云莺暗峭忖道: “看他这问话情形,大、概不是金菩萨,不过自己尚不知他是善者,或恶者,当然不可轻信于人,何况他一下将萧大哥伤心,不知是什么用心……”
黄云莺念头一定,说着: “是的。我们会经遇到金菩,萨,老前辈,你认识他吗?”
这老人闻言身躯像似颤动了一下, 良久之后,才说道:“不错,老夫认识他。”
杨珠萍这时也将萧罗声身躯抱了进来。
黄云莺望了萧罗声身躯一眼,问道: “老前辈那你认识他吗?”
吹笛老人轻声笑道: “你现在转身向后看看,就知道老夫为何以千里笛声追踪萧罗声。”
黄云莺道: “老前辈,我知道你可能在这里听到萧罗声自炼木乃伊的秘密,而你不忍目睹这样一位旷世奇才默默的死去,所以用千里笛声帮助他恢复神智。”
黄云莺一面说着,一面向后面转首向后一看……
她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这座阁楼的窗口,正对着这所古刹庭院,由这边看{去,庭、院中任何事物,都可一目嘹然。
只听吹笛老人说道; “自从萧罗声第一次和你来到这所古刹,在庭院发生种种事情,以及一切人物,老夫都看得清清楚楚,最后《万人宫击伤萧罗声,冷面神君凌中霜出现、离去、、”到萧罗声吃下那些药物,最后叮咛的话,老夫也一句不漏的听入耳内。……”
吹笛老人说着话,突然右手轻拉一条绳索“嘶!”的一声,西面一扇窗子,突然自动打开,只听他继续说道: “你们看这所窗子,正是面对你和百缘大师,守护萧罗声躯体的后殿,你和百缘大师六日六夜的看护他,一举一动也都难逃老夫的监视。……”
黄云莺转眼望向那座窗口,果然将昔日安放萧罗声躯体的后殿,看得一物不漏,她暗暗心惊,忖道这座阁楼建筑得真有些奇怪,每一个窗子,恰好都对准古刹任何一个隐蔽所在,吹笛老人选择此处而居,无怪凡到达古刹的人,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比任何人清楚!……”
吹笛老人又继续说道; “当然冷面神君凌中霜在第六日夜,悄悄盗去萧罗声躯体,老夫也知道了。………你们看东面那口窗子。”
说着,吹笛宫人伸手拉动一条绳索,东面那口窗子又打了开来。 只见这面窗子是面对着古刹后面山坡,由此望去,三里之远近的山坡草原,尽可罗入眼帘。
吹笛老人手指窗外说道: “凌中霜,盗去萧罗声躯体,就在那山坡草地上,唤醒了萧罗声,眼露惨绿凶光,和凌中霜发生一番搏斗。……”
黄云莺突然问道; “老前辈,你在事先是如何知道萧罗声在自炼木乃伊?” 吹笛人轻笑道: “老夫由你和百缘大师的谈话中,已知道怎么一回事。”
黄云莺道:“那么老前辈也知道怎样炼制木乃伊这方法。”
吹笛宫人沉吟一会,说道: “老夫虽然不知道炼制木乃伊的方法,但对于这奇门邪术源流,却知道的极为清楚,当今《万人宫与回声谷,和萧罗声知道的木乃伊炼制法,完全是传于一部武林奇书,炼魂真经。……”
黄云莺听得暗暗感到讶异,忖道; “这老人到底是怎样一个来历,听他言谈,竞然对于武林各派中人,好像都知道的好清楚。”
吹笛老人这时像似在回忆一段往事,抬头望着屋顶思索了一会,长长的叹息了—声,喃喃自语道: “这部《炼魂真经, 自从在四十余年前,为武林神偷千里追踪万里鸿,由“九天仙府”,盗出遗落江湖后,不知有多少武林中人,为这部真经疯狂、丧命、流血…因而也造谛了今日武林浩劫!唉……”
吹笛老人语至此处,深深的又长叹了一声。
杨珠萍听到“九天仙府”心头大震,问道: “怎么?‘炼魂真经’,是由‘九天仙府’,流传出来的?”
吹笛老人望了杨珠萍一眼,道: “你们知道‘九天仙府’这个名词,其实却不知是个什么门派。” 黄云莺娇声说道:“老前辈,咱们对于一些武林隐事,知得实在太少了,我们想假借奇逢巧遇,请教老前辈,以增晚辈见闻。好吹笛老人突然哈哈—一笑,道: “你们没听到的武林怪事,实在太多了,老夫要全部讲出来,七日七夜也说不完,反正我们相处的机会还多,日后我定慢慢说给你们听。
现在我首先将我怎样要授助萧罗声的事讲明,免得让你们心存怀疑,误认老夫对萧罗声另有图谋。“黄云莺被他说得脸孔一红,说道: “老前辈骂得是,晚辈在刚才真的对于老前辈有所顾忌,可是现在听老前辈短短几句交谈,晚辈已知老前辈是位胸罗玄机,关心武林命运的武林先贤。”
吹笛老人说道: “这也难怪你担心,要知当今江、湖武林,波诡云谲,阴险奸诈,谁会信任一个毫无相识的人:-。
他略微一顿,转语继续说道: “……老夫看萧罗声眼露绿光和凌中霜搏斗的情形,立刻知道他的理智已经为药物破坏,变成一个凶残的无灵魂人,如果他生前心怀仇恨,那么他无论逢遇何人,都会疯狂的下手摧残。………”
黄云莺幽声叹道: “老前辈,就是不忍让他肆虐武林,所以用笛声恢复他理智是不是。
吹笛老人道: “萧罗声本来是——个悲天悯人的人,如果他这样毁灭了理智为恶武林,实在是太可悲了,而且老夫知道若能恢复他理智,那么他实是今后挽救武林浩劫的继承者,因而老夫不顾伤损真元,以‘九天仙乐’中最绝高的‘千里仙音’追踪疗治他破坏的脑神经,本来老夫不存着成功希望极渺小,但冥冥上苍像是前因注定,萧罗声真的会寻音而来。这点老夫也感到极是奇怪。
黄云莺轻然叹道:“老前辈,当你为何不直接去追萧罗声吹笛老人苦声笑道: “老夫若能离开这里就好了。、、、、、、、、、、”
“怎么?老前辈,你!………”
这时吹笛老人伸手拂起他垂散地上的长发,只见吹笛老人的腿齐胯间已经不见了,原来他是一位没有双腿的残废的人。
黄云莺和杨珠萍看得惊奇不已,但是黄云莺暗自想道:“他武功那般绝高,就是双腿残废了,也能用着双手走路!”
吹笛老人像似知黄云莺心思,缓缓说道: “你们大概还不知道老夫这双手筋脉也被人挑断,只能提拉一些轻的东西,根本无法代替双脚。”
杨珠??惊异道: “怎么?老前辈双手也残废了。”
吹笛老人道: “如果老夫能能走离此地,今日江湖武林也不致于演变到这般地步。唉!……”
说到这里,他极尽凄凉的悲叹一声。
黄云莺暗暗忖道: “他四肢残废,倒不知他在这里,何人照顾他食物,照他身上头发长度看来,他定然居住此地很长的岁月。……”
杨珠萍为人比较幻稚,她也感到奇怪,脱声问道: “孝前辈,你说,从来没离开这里,但这所荒废古刹,人迹罕至,不知谁给你送食物。………”
一句话未完,吹笛老人突然吃惊的说道: “除了你们三人之外,还有谁知道老夫在这里。”
黄云莺摇头道: “没有第三者。”
黄云莺口里虽然如此说着,心中忖道: “在万人宫树林里,李玉虎率领四十七屠士队,难道真是冲着吹笛若人而来,的吗?”
吹笛老人突然冷冷一笑, 自言自语道: “天下江溯武林人虽然欲寻老夫下落,但是到今日你们才寻来,老夫已经不怕你们了!………”
蓦地突听杨珠萍惊叫道: “黄姊姊,敌人来啦!”
黄云莺听声转首望去,只见古刹庭院那边出现一条白影,快逾雷奔电闪直对阁楼疾射而到。
眨瞬间,这条白影腾空窜上阁楼栏杆。
黄云莺大惊,这白影飞行功夫这般绝快,没想到眨眼间已到眼前,她娇喝一声,右手运劲击出………”
突听吹笛老人叫道: “黄云莺,不要动手。”
黄云莺被吹笛老人一叫,忙将击出的掌道收了回来;只觉眼睛一闪,白影已经窜落阁楼里面,定神望去;不禁啧啧称奇。
原来这速度快逾千里神驹的白影,竞然不是人,而是一头白狗。
只见此狗,通体雪白,身材娇小,双睛金红,卷毛奇长,美丽至极,它口中竟然衔着一只竹篮,里面盛满着香喷喷的米饭、鸡腿、水果。
吹笛老人伸手抚摸着白犬,说道: “老夫在这阁楼匿居十九年悠长岁月不死,完全就靠这头义犬,替我送食物。”
白犬这时卷伏在吹笛人怀中,轻声低吠着。
只听吹笛老人笑道: “白雪!你刚才示警,我已经知道了,你再出去古刹附近巡逻,如敌人进入古庙一里范围,你再出声传警。”
白犬竞然通达人语,吹笛老人话刚说完,它身子一弓,竟然凌空直泻而下,一闪问,白影已失。
黄云莺和杨珠萍,看得惊奇万分,叹声赞道: “想不到人世间真有这种通灵神犬。”吹笛老人道; “杨珠萍,你快将萧罗声抱过来,在敌人尚没到达之前,老夫一定要恢复他的元神,或者时间拖久,了,会损伤他日后真元。” 杨珠萍那敢怠慢,立刻将萧罗声抱到他怀前。
黄云莺道; “老前辈,现杠你老人家有什么差使让我们做,尽管吩咐就是。” 吹笛老人道; “老夫在用“三元神音”,恢复他神智之时间内,若是经敌人扰闹,便要分神,而全功尽弃,你们二人不妨替老夫护法,挡拒来敌。” , 黄云’莺道: “晚辈恐怕武功薄弱,难挡拒强敌于久不知老前辈需多少时间。” 吹笛老人道: “半个口寸辰就够了……” 一语未毕,夜风中突然传来那神犬的狂吠声……”
吹笛老人惊道: “你们快出去接援神犬,来敌武功像似极端绝高。” 黄云莺和杨珠萍闻言,急忙跃出窗外跳下阁楼。 当二人下了阁楼,那打开的三面窗子,突然关闭起来。
这时又传来吹笛老人的声音,说道: “在阁楼上正面窗子没打开前,任何强敌欺上阁楼,你们切不可追击而上,因老夫在这座阁楼内外, 已经布置了许多机关埋伏,足可挡拒入侵者,你们若追随而上,反而被伤害。”
黄云莺和杨珠萍闻言,心中暗自惊异,二人没有答话,立刻展开轻功,向古刹南面驰去。寂静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历的狗吠声。
黄云莺大骇说道: “神犬显然已遭受来敌击伤!……”
语音未毕,苍穹中疾传来一声长啸,一条绝快人影,有如天马行空疾泻而到。 黄云莺抬眼一扫来人,心中大惊叫道: “钟柏图!”
来人听到黄云驾一叫,像似一怔,随即哈哈一声狂笑,道: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魔声女!……哈哈哈………”
星月光下,只见来者是位头如巴斗,满面如戟短须的怪汉,他正是回声魔谷,人间霸主旗下四大王武功最具绝高的一一东声天王,少林叛徒一一钟柏图。
在洛阳城附近, 自从萧罗声救出黄云莺后,数月来,就没见过回声中魔谷人走动,黄云莺这时乍见东声天王钟柏图出现面前,不禁心中暗骇,忖道: “他前来这里作什么?大概不会是寻吹笛人而来的吧!” 黄云莺念头一转,娇声笑道: “东声天王,奔波夜行,谅是奉霸主之命,前来捉拿我是不是。” 钟柏图闻言冷森森一笑,道: “鬼丫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霸主,哈哈……今日本天王若要擒拿你,可’以说易如反掌折枝,不过,老夫生感你这样一位才女,若被霸主处死,倒真是可惜,所以老老夫想劝劝你回心转意,跟我回去,本天王定在霸主面前替你说情。
黄云莺目的是在探索钟柏图,出现此地的意图,这时闻言,聪明的她,已知钟柏图可能是向着吹笛老人来的。 黄云莺突然格格一声娇笑,道: “钟柏图!我曾经记得你是回声谷中,最具残酷毒辣的一位,想不到何时这么慈悲,格格……!若我推测不错,你钟柏图大概存心利用我吧、、、、、、、、、”
这时,蓦然传来一阵狗吠声……
钟柏图听到狗吠声,脸色骤变,但瞬间即逝,转脸对黄.云莺哈哈一声大笑,说道:“鬼丫头,老朽佩服你的,就是这种鬼聪明,不错,老夫有事利用你,这样你也才能将功抵罪。”
黄云莺听到狗叫声,知道神犬便没受伤,不禁内心稍安,但她暗暗皱眉,不知神犬在吠着何人。
钟柏图见黄云莺眼望西方狗叫处,他突然哈哈一笑道:“鬼丫头,你如果执迷不悟,日后你定当后悔,老夫没时间再跟你多说,愿不愿意,悉听尊便。”
钟柏图说着,转身就要走。 杨珠萍翻腕撤出长剑,横剑挡住去路,喝道: “你要去那里?”
钟柏图狂声笑道, “当真是虎落和阳,被狗欺,连你们这两个女娃几,也敢挡拒我去路。”
说着,钟柏图蓦然一掌劈出,一道狂飙,势似波涛,涌.卷向杨珠珠。 ·— 杨珠萍曾经和钟柏图动手过,素知他功力奇高,不敢硬接闪避了开去,长剑摇晃,寒星点点,由侧面攻向钟柏图。
这时狗吠声,愈来愈近,黄云莺耳中,也听到一阵步履声,由西面慢慢走来,人数像似很多钟柏图像似无心打斗,他见珠萍剑招攻到,身子一摇,窜后了三丈有余。
, 蓦然,夜中传出一声深沉的语音,道: “那叛徒!就在前面,大家快追。”
语声中,黄云莺在隐约星光下,已可看清数条捷快的人影,向这边疾速奔了过来,而吹笛老人那头神犬,却追逐的狂吠着。
突听一个人叫道: “这条狗真是找死,咱们把他它毙了。”
接着,听到一个深沉的声音,喝道: “元智师侄,不要伤它。”
黄云莺耳闻这喝声,心中大喜,出声叫道: “是百缘老前辈吗?” .叫声中,四面八方已如电飘来七八个灰袍袈裟和尚。
接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老和尚,率领着一群和尚急步行到,他不是别人,正是百缘大师,黄云莺想不到百缘大师前去少林寺调动人手,而这么快又到了洛阳。
杨珠萍目睹少林众僧赶到,虚晃了几剑,暴身而退。
百缘大师目见杨珠萍、黄云莺,朗喧了一声: “阿弥陀佛”说道: “黄帮主。杨坛主,你们别来可好?”
在这个时候,四面八方已围满了八十余位和尚,他们训练有素垂眉闭目凝立每一个方位。
黄云莺点头说道; “百缘大师,你们赶来的正是时候,不知大师来去少林寺,怎么这般捷速。”
百缘大师笑道: “老衲上少林寺途中,巧遇师弟百慧,率领达摩堂弟子要前来洛阳,老衲生恐洛阳危急,所以将一些事情转告百慧师弟回去少林寺,老衲就先带这些弟子前来,逢遇叛徒钟柏图。”
黄云莺听百缘大师诉说简单经过,矛塞顿开,她突然一转头看到那头神犬坐蹲地上,马上说道: “白雪,这边已经没事了,你赶快继续巡逻,如发现敌踪即时报警。”
神犬在阁楼中不见过黄云莺和扬珠萍—面,没想到它竞认识二人,听了话,轻吠一声,疾速由众和尚头顶飞过,电驰而去。 , 那绝快的速度,以及它那悟解人意的灵性,不禁使众和尚心中大感惊奇。百缘大师讶声问道: “黄帮主,何时得了这头神犬。”
黄云莺笑道: “这头神犬不是我的。”
百缘大师道: “单看神犬的通灵,那主人定是一位旷世奇人了。”
黄云莺知道百缘大师欲问自己这些时日际遇,但是在这样众多的人手中, 自己怎好将吹笛老人的事情告他,于是婉转话题问道: “大师不知要如何处决这叛徒?”
百缘大师闻言方才记忆起众达摩堂弟子,正待自己号令动手擒拿钟柏图。他低喧了一声佛号,缓步走入场中,沉声说道; “钟柏图,你已经在达摩堂众弟子环伺之下,达摩九九八十一绝指,乃是“法轮一转”的克星,你现在还不驯服受缚更待何时?”
百缘大师这一喝,声音深沉有力,直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1钟柏图突然仰首一阵狂笑,道: “百缘师兄,这一番活,如果在数十年前对我说,可能我会慑威于“达摩八十一绝指阵。”哈哈……但是今日我钟柏图丝毫没慑于此阵。
黄云莺听到面前和尚所排立的阵式,仍是威震天下武林,的少林, “达摩绝指阵。”不禁心中一震,她素知少林寺名闻天下的二绝艺,便是: “罗汉阵”和“达摩绝指阵。虽然少林寺的和尚,在当今江湖武林中声希稍弱,但是少林这二大绝阵,却是令天下武林中人不敢忽视。
黄云莺抬眼一扫全阵一眼,只见阵是以八十一位和尚组成,每一排有九人,共有九排和尚,纵横交错,层层叠叠,布置成一个极端肃穆的阵式。这时八十一位和尚,个个单掌立胸,垂眉闭目,静若岳立,单是这分气氛,就令人不容忽视。
黄云莺暗暗忖道: “少林派潜在中原武林,称谓是武功发源地,大概不是江湖中人凭空虚谈,可能少林派潜在的武.林学洞渊极端雄厚……”
百缘大师沉声叫道: “……钟柏图!……”东声天王钟柏图应道: “什么事?“百缘大师像似情绪极端激动的说道: “钟师弟,你难道还不悔悟吗?你知道“达摩绝指阵”一发动,力可摧山震岳,纵是达摩祖师再世,也无法从容走出此阵。” 杨珠萍见百缘大师这种激动情形,大感奇怪,其实她那里知道,百缘大师和钟柏图本是师兄弟,而且昔日私下情谊甚厚,虽然钟柏图是个十恶不赦的叛徒,但是百缘大师难免—有一种私情,念念不忘,所以此时仍然苦口婆心,劝告钟柏图悔悟,自动上少林寺待罪,可能免其一死。
钟柏图哈哈狂笑,道: “百缘大师,你尽管号令发动阵式吧,我钟柏图倒要看看威震天下的“达摩绝指阵”是何有真正威力。”
其实钟柏图现在也深怕这阵式发动,要知他乃是少林中人,当然对于少林派绝艺知道的很清楚,他素知少林派当今 数十年没有杰出人物出现。并非根基薄弱,而是少林派的师傅,常常秘技珍藏,以至一些武功失传,如果一个人能够学习到真正的少林藏经阁七十二绝艺任何一种,在扛湖武林中定可叱咤风云,傲啸武林。
“达摩绝指阵”和“罗汉阵”,乃是少林派的武功精华,自少林创派数百年来,代代相传,向来没有秘藏过一招一式,所以这两大阵式,在江湖武林中始终是为人所震惊的,数百年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破去这二大阵式。
百缘大师见钟柏图沉迷不悟,不禁痛心道: “蘖徒,少林寺已经早在数十年前,将你视做十恶不赦之罪人,凡是我派中人遇到你,格杀勿论,老衲也不能包屁。……
说到此处,百缘大师突然一整脸容,肃穆说道: “达摩堂众弟子听着,现在即刻将叛徒钟柏图击毙阵中。”
八十一位状似入定的和尚,耳闻百缘大师号令,个个眼睛睁开,数百道冷电精光集中射到钟柏图身上。一阵佛号音起……
达摩绝指阵就将发动………
就在此时,夜空中疾传来那头神犬急促的狂吠声………
吠声像是距离古刹庭院不远。
黄云莺脸色大变,急声叫道: “百缘大师,快阻止“达摩绝指阵”。” 百缘大师目见黄云莺惊急脸色,心头一震,问道: “什么事情?黄帮主。”
杨珠萍急遭: “敌人已逼到古刹庭院……会危害萧大哥性命………”
杨珠萍也感到惊急万分,她话没有说清楚,已经展开轻功疾驰而去。
黄云莺道: “现在没时间向大师详述!……大师尽管撤退, “达摩绝指阵”率领众弟子赶赴古刊就是……”
黄云莺说罢,没待百缘大师答话,也回身疾奔而去。
这时少林达摩弟子,已经展开身子,僧衣飘飞,人影幌动。
阵中的钟柏图脸色铁青,慌急异常的站立核心。
百缘大师见黄云莺和杨珠萍惊慌之状,他知道一定有重大的要事,或者二人不会这般惶急,于是高声叫道: “达摩众弟子,快停止达摩绝指阵。”
,此令一出,达摩堂众弟子,虽然心中大感惊异,但是少林弟子,向来尊师重道,闻言大家立刻收住前进的身子,缓缓后退到原地。
百缘大师又说道: “众弟子听着: “快随老衲赶到那座古刹。”
说着话,百缘大师僧袍晃动,首先向古刹急奔。
八十余位和尚,迅快的排成三列,紧随百缘大师身后奔去! 刹那间,这个地方,只剩下一个钟柏图,他对于这突然骤变,也感到惊愕万分,但善于猜疑的他,并没这样离开,他随后悄悄跟去。
百缘大师带着众弟子,急步赶到古刹山门前,星月光下,已见到破墙内院,停着一顶大轿,轿侧分立着八位白衣大汉。
另外八位手执长矛的红衣武士,一字排列,面对着黄云莺和杨珠珠,二女长剑各自出鞘。
二女之后,则蹲伏着那头神犬,作状欲朴。
百缘大师带着众弟子,鱼贯走进山门.黄云莺目见百缘大师带众弟子到达,心中有如放下—块千斤重石,绿绿吐出一口气。娇声说道: “金菩萨,你们一行深更半夜,前来这座荒废古刹,不知要做什么?”
百缘大师一听到“金菩萨”之名,脸色骤变,不禁抬目向那端坐轿上的怪老人看去!他真不相信轿中怪魔似的人,乃是四十余年前名震天下的人物外四怪之一一一金菩萨。
只听轿上的无名老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道: “鬼丫 头,什么人向你说!老夫是金菩萨。”
杨珠萍格格一声娇笑,道: “金菩萨,你不必再藏头露尾了,别人大概不知你的来历,但我们却知道的很清楚,你昔日那支伏魔菩萨杖,当今还在我恩师之处。”
无名老人听了话,心中像似一怔,沉默片刻,才冷然问道: “你恩师是什么人?”黄云莺说道: “我萍妹恩师,乃是跟你当年齐名的物外四奇一一大悲神尼是也。”
原来当年以古木大师,古墓派大悲神尼,金菩萨翁松柏,冷面神君凌中霜四人,被称为武林物外四奇。
金菩萨翁松柏闻言,淡淡道: “很好很好!原来那支伏魔菩萨杖,是被大悲神尼检去,无怪老夫重到谷底三次,却寻获不到那双手杖。”
杨珠萍娇声说道; “金菩萨,你如要那支伏魔菩萨杖,不妨立刻去找我恩师,她老人家一定会归还给你。”
原来刚才吹笛老人说:他疗治萧罗声残疾,只需半个时辰,所以杨珠萍和黄云莺遇到强敌,就尽量以官语跟他们胡扭。
, 金菩萨阴恻恻的冷笑一笑,道: “老夫当然要那支手杖,不过现在我不会中了你们的计策。” 黄云莺端声接道: “老前辈,你这话怎么说,会中了我们计策,哼!我萍妹好心告诉你这消息,竟然被你曲解了。” 金菩萨突然冷声骂道: “鬼丫头,老夫终日打雁,难道会被雁子啄去眼珠不成,我问你你们现在挡住老夫道路作什么?”
黄云莺刁滑的说道: “这里乃是荒废的古刹,并不是道路呀!倒不知你金菩萨来这里寻找何人?”
金菩萨冷冷喝道, “你们若不让路,老朽立刻下令红衣武士伤害你们。”
黄云莺道: “金菩萨,你不要大声恐赫,这寺院已经是咱们“青龙帮”的分舵,我问你,深更半夜,闯入宅院,意欲何为?”
金菩萨突然轻声说道: “白衣武士,你们抬着我进去看看,红衣武士在前面开路。”
语音一落,那八位白衣武士,已迅快绝伦的抬起大轿。
黄云莺知道今日难免一场大战,这金菩萨正是冲着吹笛老人而来,于是她娇声说道:“百缘大师,敬请设法挡住他们,萧大哥现在是疗伤紧要的关头!……”
说着话,黄云莺和杨珠萍两柄长剑,各挽一朵剑花,疾速攻向面前的红衣武士,这两剑都是二人所学最凌历的招术,出手威势甚大。
可是这八个红衣武士,并非普通武林人物可比,只见一个红衣武士手中长矛,一招“分云捧月”封开了黄云莺和杨珠萍的长剑。 黄云莺临机应变,比较迅速,玉腕一转,长剑并未停止,左刺右击,连攻了四位红衣武土。
这四剑,招招诡异难测,四剑连攻,逼侠四位红衣武士各出矛接招。 八位红衣武士像似动了肝火,只听一个武土吼声喝道:“贱丫头,真不识相!” “倏!”的一声,一支银矛,像是一道流星,冲l破云雾,疾向黄云莺刺去。
黄云莺早就知道这些红衣武士,个个身负绝世武功的那敢大意,一见长矛点胸刺到。担心对方有什么诡异变化,不敢举剑封架,猛提真气,全身突然离地寸余,飘退数尺。
但是这位红衣武土的长矛,有如附骨之蛆,银蛇晃闪,锋利的光矛,已经戮到黄云莺胸前三寸。
黄云莺这一骇非同小可,她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一排人影迅闪了过来,一道凌历绝伦的拳风,直似出崩海啸,突然间,怒涌而至。黄云莺耳际听到百缘大师的声音,叫道: “黄帮主退下休息,这些人让本派弟子迎接好了。”
黄云莺惊魂甫定,抬眼一看,原来这时少林派的达摩堂众弟子,已经各站庭院中每一个方位,团团围住金菩萨的大轿,和十六位红白武士。
骤闪过来的人,正是九位达摩堂弟子组成的一拨和尚,他们右手掌各抵住背心,只有最前面一个和尚发掌出击,掌力一一,势同波涛吃啸,竞将追击黄云莺的红衣武士,震得暴退四五步,身躯摇颤,手中长矛几乎脱手,还算他内功精湛,以及这九位和尚没出全力,否者这位红衣武士,就要被震伤内腑。
这个红衣武士大喝一声,一提长矛,就要扑向九位达摩堂弟子,突听轿中的金菩萨冷声喝道: “红人武士给我站住,你一人无法敌过八十一位和尚。
红衣武士听得金菩萨叫声,立刻收势后退。
百缘大师轻喧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 “翁施主,我佛有灵,竟然巧遇了施主。”’金菩萨冷森森一笑,道: “你说这几句话,好像有什么事要找我是不是?”
百缘大师点点头说道: “老衲想问施主谓问我恩师古木禅师的下落。”
原来古木禅师当年和金菩萨约斗之后,就失踪江湖武林。
’ 金菩萨冷冷道: “这样说来,你是古木之传徒。”
百缘大师道: “不错,数十年来老衲始终就寻找恩师和翁施主的下落,没想到今夜此地巧遇了翁施主,老衲想问当年施主跟我恩师拼斗的情形。
金菩萨尚未答话,杨珠萍已经接声说道: “百缘大师,当年古木禅师将金菩萨打落无底绝崖。“百缘大师道: “杨坛主?这是真的吗?”那我恩师呢?珠萍道: “古木禅师武功盖世,位居世外四怪之首,他武功远胜金菩萨,怎会是假的事情。不过,我却不知古木禅师经那一战后,隐居何处?”
百缘大师听了杨珠萍的话,见金菩萨默默没有出声,暗暗忖道: “说事大概是真的,如此说来,古木恩师还活在坐世了。……” 原来百缘大师以为古木和金菩萨一战,可能两人都亡了,现在他遇见金菩萨,内心真怕古木禅师是丧命在金菩萨手下。 黄云莺在他们这阵说话间,偷将眼光扫向后面那痤阁楼,只见阁楼窗子禁闭,不禁心中忐忑不安,忖道,“吹笛老人说疗治萧罗声伤疾,只需半个时辰,现在时间已到,怎不见窗子打开,难道有什么意外?” 黄云莺暗暗着急,因为吹笛老人再三叮咛/窗于没有打开之前不可上楼,所可她又不敢上去察视。
突然听得金菩萨嘿嘿!一声得意的冷笑,向黄云莺问道: “鬼丫头,你眼望那座阁楼做什么?”
黄云莺听得一惊,但机警的她却马上娇声笑道: “你说什么啊!”
金菩萨冷森森说道: “鬼丫头,你不要在老夫眼前卖弄玄虚,哼哼!老夫早已看出那座阁楼有异,你老实跟我说!
阁楼中吹笛人,是个怎么形状的人?”
黄云莺听到暗道一声: “好历害的人!”
百缘大师闻言,心中已知黄云莺和杨珠萍惊急之状,乃是为着吹笛人在疗治萧罗声之残疾。
黄云莺微微娇笑道: “你问他是个怎么形状作什么?人说!冤家路窄,可能他就是你所忌惮的人,你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原来黄云莺在前日看到金菩萨一听到吹笛老人的笛声,立刻奔走的情形,以及他现在的问话,听明的黄云莺已略微知道金菩楼有些忌惮吹笛老人。
金菩萨突然喝道: “z红白武冲出去。”
语声一出,骇人听闻的,那八个白衣武士竟然抬着大轿,连人凌空飞出三四丈…… 黄云莺大惊,出声叫道, “快截住他们。”
百缘大师也出声喝道: “达摩堂众弟子,快发动“达摩绝指阵”拦住他们。
少林寺的和尚,平常训练有素,反应动作极端迅快,八个白衣武士抬着大轿凌空扑落,还没有再换气飞起的刹那三拨和尚已经迅快绝伦的围扑过来。看去像似三条巨龙,喷射出三股波涛,齐时涌卷大轿。
但那八个红衣武士反应也极端迅快,三拨和尚掌力击出,他们也同时内成一字排列挡在大轿面前,八手并举各自挥出一股劈空劲气,迎击那三道波涛狂飙。
但是,少林寺的“达摩绝指阵”,变化奇奥至极,红衣武士挥掌迎击的刹那,三拨和尚龙头一摆,二十七位和尚,已经迅迅的踏步退了开去!
接着一一另外三组和尚,由东南北三个方向,疾速攻到。
金菩萨冷声笑道: “少林达摩绝指阵,虽然凌厉无匹,但未见得能够敌得红衣武士的“太极三才四象混合奇门阵。”
他的语音刚落口,那八个红衣武士人影闪动, 长矛纷飞,不知由那一个角度转身过来,合迎这二面攻击过来的和尚。
百缘大师看得大惊,想不到那八位红衣武土竞然那般厉害,刹那间,八位红衣武士各站每一个角度,长矛轻握,布置了一个杀气腾腾的阵式。
这时达摩指阵已经发动,八十一位和尚流身移动,轻诵佛号,梵音震耳,一般穆庄严气氛,洋溢全场。
杨珠萍、黄云莺和百缘大师也被包围阵中,他们知道如不脱出阵外,定然影响到少林这达摩绝指阵的威力。
百缘大师突然低声说道: “黄帮主、杨坛主,快随老衲退出。
百缘大师道先迈步,直对一拨疾走,过来的达摩弟子中间穿去一一 金菩萨像似看破这个破绽,喝声道: “白衣武士轿从西角缺口撞出……”
八位白衣武土恍似旋风般抬着大轿,直对百缘大师等三人穿进的那拨和尚冲去1直今人感到惊异的,那八个白衣武士大轿一动,那八位红衣武土竟然始终赶在那白衣武士前面,长矛挑动,攻刺过去!
但是少林寺的达摩绝指阵,变化当真怪奥万分,只见人影飘闪间,这拨和尚已经交叉飘退,四面八方涌来数拨和尚,数股极巨潜力,疾速涌至。将金菩萨的十六个红白武士冲势消弭开去。
金菩萨目睹手下十六个匀:白武士,无法冲出去,心中大怒,只听一声凄厉刺耳的长笑扬起一一金菩萨突然由轿上站了起来,说道: “红白武士,你们出力攻破此阵老夫破例亲自出手。”
话声中,金菩萨整个身躯由轿上腾空飞起,恍似苍鹰般、旋,飞过众人头顶落在阵外。
黄云莺、杨珠萍、百缘大师大惊,三人同时飞身拦截过来。 。百缘大师双手轻拂击出二道劈空劲气,黄云莺,杨珠萍二剑联合刺出四剑,三人这一合击威势真非同小可。
但是金菩萨却丝毫不被三人联合攻出威势所慑,只见他肩头晃动,人已向左闪出数尺,避开百缘大师的掌力,左右双掌齐出,分抓黄云莺,杨珠萍双剑。
金菩萨双手抓出,黄云莺和杨珠萍同时感到一股极巨吸力,将腕中长剑磁吸过去,三人大惊,不禁弃剑后退。
骇人听闻的那两柄长剑,竞然都飞入金菩萨手中,这种旷世绝学,真伎众人目瞪口呆。
百缘大师看得暗自叹道: “这还用打吗?自已等人武技,真是差人太远了……”
金菩萨哈哈一声得意的长笑,道: “翁松柏,重视江湖武林,天下唯我独尊,云云众生有谁是我敌手,哈哈哈!、、、、、、、、、、黄云莺自遇见金菩萨,就知他武功极端绝高,但可没想到金菩萨的武技,却比自己想像的更高,今日若被他冲上阁楼,如何是好……想着,黄云莺突然扑向金菩萨攻去! 金菩萨正自狂笑,目见黄云莺扑来,冷喝道:“鬼丫头,你当真寻死!”
喝声中,他左手中剑,疾向黄云莺劈去!百缘大师和杨珠萍,没想到黄云莺会不顾一切的冲去,…他们看得都惊声叫道: 黄帮主、、、、、黄姊姊……”
在任何人看来,黄云莺无论如何都难在金菩萨剑下求生.可是不知怎样? 金菩萨剑势劈出的刹那,突然剑光一敛,长剑落地.金菩萨却惊叫道: “伤元三曲……”
“碰!”的一声,黄云莺一掌也重重的击在金菩萨身上。
第十一章 伤元三曲
黄云莺情急拼命,这一掌是挟以毕生功力劈出,威力之猛,是可开碑裂石,惊世骇俗。.那知一掌击在金菩萨的身上,却宛如打在棉絮之上,毫无着力,一双粉拳陷入身内,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暗道一声不好……。 一股连山倒海般的暗劲,蓦地,汹涌反震而出。
“哎哟!” 一声尖锐的厉叫,黄云莺的娇躯被弹震出二丈以外,“叭哒!”一声,樱唇一张喷出一口鲜血,倒卧在地。
杨珠萍看得五内皆裂,双目尽赤,厉叫一声,疯狂也似地扑上,双掌挟着一股劲风直击金菩萨。 百缘大师同时暴喝一声,运出少林绝技“金刚指”
“嗤!”的一声,隐隐挟着锐啸之声,犀利无匹的疾点而出。
金菩萨翁松柏,心神像似为什么事物所惊骇似的,双目
凝视着阁楼,混身毛发根根倒竖,身躯微微战颤,便没注意到两人凌厉合击之势。“砰!砰1碰碰碰1”接着响起数声闷哼。
原来百缘大师的“金刚指”内劲,和杨珠萍的掌力,都同时击在金菩萨的身上。但二人却被一股反弹暗劲,震得后退七八步,杨珠萍更吐出了一口鲜血,娇容惨白,摇摇欲坠。
而金菩萨翁松柏,却只双肩摇幌了三下,双眸仍然一瞬不眨的凝注楼阁窗口,好象没有方才的事发生一般。
百缘大师惊骇至极,须知百缘大师乃是少琳当代高僧,功力雄厚,同时那“金刚指”,乃是少林五大绝技之一。这时在百缘大师手中施出,其威势之尖锐,更是犀利无匹,然而金菩萨不闪不避的挨了自已和杨珠萍的指掌,竟然不受丝毫损伤,这等功力真是骇人听闻,这又是什么武功呢?百缘大师目睹金菩萨这种匪夷所思的功力,连想到当今江湖武林邪魔外道,人物迭出,个个功力高木可测,不禁暗暗悲叹一声!
这时,那八个红衣武土组成的“太极两仪四象奇门阵”,已被八十一个少林高手布成的达摩绝指阵,团团围在中央,但两方面皆未见有攻势的动作,默默地对峙着。
只见八个红衣武士各持长矛,姿势不一的站立着,乍看上去,恍似一片凌乱,但在行家睛中,便可看出他们自自守住最有利的角度,配合得天衣无缝,布成一道铜墙铁壁般的阵式。
任你千军万马,抑或任何招式,也攻不入。 ·而那八十一个少林高手所布成的“达摩绝指阵”,确也是一座钢铁阵容,只见他们个个脸色肃穆,双手横胸,分成三圈,整整包围个密不透风,无论你从任何角度也闯不出去,绝对今人寻不出一点空隙。
此刻,可以说双方是势均力敌,但他们这种精神,耐力的比斗,比起刀剑、拳掌,叱喝的混战,却还要来得凶险百倍。
要知只要任何部分一个精神稍懈,便有全盘皆输,全体断羽送命的可能。
时间在死寂中一点一滴的消逝。
场面紧张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蓦地一一一阵震撼大地的洪声大笑,发自金菩萨翁松桕的口中,直震得在场众人耳鼓嗡嗡作响……
百缘大师运功力凝神戒备,也不免一阵气血沸腾,他暗叹一声: “好深厚的功力。”
金菩萨一阵长笑过后,缓缓白语道: “太极两仪四象混合奇门阵”今天总算遇到了劲敌……再这样坚持下去,就是十天十夜也分不出胜负,恐怕我这付老脸要丢尽了……
他虽然是喃喃自语,但字字句句,清晰地传入阵中红衣武士耳中,八个红衣武士平日训练有素,立时意会到主人金菩萨之意。
当下齐齐暴喝一声,长茅交并,纵横攻出,同时自已阵内迅快已极的互换了好儿个位置。
就在他们攻出的刹那一一达摩绝指阵也开始发动,但见人影交错,恍闪间,数十股凌厉劲道积成层层汹涌浪涛,排山倒海的疾卷过去。
一阵雷霆巨响暴起一一两道排山倒海的暗劲接合,冲击成数以万计的有形气流, 登时砂石飞扬,风云变色,三丈外那间阁楼残垣,颓壁,劲不起劲波的震荡,纷纷倒塌,使场面显得更加动魄惊心。 这一来胜负立现, “太极两仪四象混合奇门阵”,经不但那强大劲气冲击,八位红衣武士阵脚顿口寸稍乱,但达摩绝指阵, 岂非同凡响, 立时发动攻势,宛如怒涛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只见群僧团团游走,阵容渐渐缩小,步步紧逼,八个红夜武士则完全失去了主动地位,跟着达摩绝指阵转动。
百缘大师看得心中暗喜。低喧一声佛号,说道: “翁施主,我佛慈悲为怀,倘若你愿意撤离此地,老衲立刻下令撤阵,放出令手下,否则……”
金菩萨嘿嘿,冷笑二声,道: “你竟然向老夫念经说教起来了,现在你难道已经认定,“达摩绝指阵”稳操胜利券啦!”
百缘大师眉头微踅,道: “翁施主,你一再沉迷不悟,要知本派“达摩绝指阵”自创派以来,从没人能够闯出,难道施主想以小小“太极两仪四象阵”和本派两大奇阵一斗。
无异是螂臂挡车。”
突然,金菩萨暴喝一声,: “踏中宫,攻离门,闯坎位……我助你们一臂……”
他喝声甫蒋,人已猝然身向“达摩绝指阵”的右翼,右掌抬动问,一股排山暗劲,夹着锐啸,向三个僧人身上撞去。 百缘大师看得一惊,暴喝一声,双掌翻动, “罗汉指劲”倏地弹出一一那三个和尚口中狂喷鲜血,整个身子被抛击出三丈以外, “叭哒!”一声落地,全部气绝身亡。 这一突变紧起, “达摩绝指阵”空缺的一排,立时又有人补上,只是这几秒间的空隙,那“太极两仪四象阵”立刻转守为攻。
只见八个红衣武士长矛挥动,各自诡异己极的刺出一矛。
这看去似乎平凡的一刺,但却宛如一把利刃刺中了每一个人的心窝,顿时, “达摩绝指阵”,失去了轴心控制,七十八个和尚,齐时后退五六步,又把阵式扩大两倍。
红衣飘动,八位红衣武士倏地向两排和尚之间撞去,蓦然,两排和尚倏地一分,数十双掌影闪动,前后两道排天巨飙,往八个红衣武士挟击过来。
那八个红衣武士身形骤转,分成两排,后面的人一掌抵住前面的人背心,左边一排左手持矛,右边一排右手持矛,矛光各向外,最前二人长矛平举,单掌横胸,疾冲出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变化,分段解说,道来甚慢,其实这些变化,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令人目不接暇。
转眼间,八位红衣武士就要冲出, “达摩绝指阵“的重围。
“波波波!……” 一阵劲啸响声四起,狂飙袭卷。
震颤,暴响…… 八个红衣武士冲撞之势一顿,倒退三步。
“达摩绝指阵”果然名不虚传,在这刹那间,再度将八位红衣武士,卷入滚转的旋涡中。
一阵低沉,雄状的梵唱声,由游走,幌动的,僧侣口中,低吟而出。梵唱声中,充满了悲状,激昂的音韵。今人闻之,感到一阵热血翻腾,气焰万丈,发人神勇。
“达摩绝指阵”的和尚,在梵唱声中??个个精神百倍,神勇异常。
倏地,梵唱之声渐急,群僧身影随着迅速旋动,逐渐地又缩小。
金菩萨看得脸色一变,发出一声震入耳鼓的高亢长笑,道: “好利害的梵音合唱,试试我们的“天霄魔音”看看谁胜谁负。”
他说着,长臂一挥,喝道: “起!” 那始终站立大桥之旁不动的八位白衣武士,倏地各抽出个在腰间的铁笛,横在嘴边吹奏起来。
二道如烟如渺的笛音,倏地飘起一一 笛声朗朗,却令人胸二种感觉,一的圆滑柔和已极,如雁落平沙,高山流水,一是如风卷云霄,浪涌千涛。
两缕怪异的笛音,相互奔逐,配合得巧妙已极。
逐渐地,笛声压盖过“达摩绝指阵”的梵音合唱之声。
在场众人不觉问心神浮动,随着笛声起落缓急,感到一阵空虚,混身无力,两脚发软。
那八十一位和尚,像似感到,一阵窒息,心志腐蚀,刚才那种斗志,像似已经萎靡下来,步履蹒姗。
蓦在此时一一苍穹中,突然飘来一缕极为尖拔,怪异的笛声一一这由远处飘来的笛声,若有若无,隐约之间,但却是丝丝缕缕;清晰入耳。 百缘大师和杨珠萍等,蓦然神志一清,精神一震,赶紧抱元守一,收敛心神,抬目向场中望去一一 只见红光暴闪,宛如烟火进射一般。
原来八个红衣武士趁群僧失神问,从群僧头顶,掠越商过,脱出“达摩绝指阵”,包围圈外。
就在怪异的笛声,突然敛失。那怪异的笛声,如昙花一现,敛迹的刹那,白衣武土吹奏的笛声,和群僧的梵唱,也骤然消失。 “叭哒!”之声响骤起!
达摩绝指阵中,有大多数的僧人,突然萎倒在地。
剑迹的刹那同时那八位白衣武士,也各自张口喷出鲜血,个个脸色苍白,像似受了颇重的内伤。
金菩萨翁松柏见了这种情形,脸色骤变,他知道众人是中了“伤元三曲”严重的杀伤音波。 蓦地,金菩萨冷笑一声,道: “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阁楼上,纵然你用千里传音掩饰地方,也瞒不过老夫……” ,语音刚落,他一个庞大的身躯,形同飞鸟一般,疾扑向阁楼。
百缘大师和杨珠萍,齐齐大喝一声,掌指剑招齐时出手拦截过去。
但是,金菩萨的身法怪快至极,二人怎能拦得他住,只见金菩萨双臂一振,宛如龙卷云雾,向阁楼正面窗子射去一二 突然一一 “碰”的一声!
那扇窗门突然自动打开,一道金色光芒,由窗迅快绝伦的疾射而出。
金菩萨翁松桕惊叫一声,一式“倒吊金鲤鱼”硬生生的把疾冲过去的身子倒翻回来,轻飘飘跃落地面。 忽听杨珠萍娇呼一声,道: “是萧大哥……他伤势已经复原了。” .黄云莺被金菩萨内劲震伤后,始终就凝立旁侧观战,这时闻言抬首望去!
只见那扇窗子开启处,萧罗声已经挺立栏杆后,面色红润,星目电光闪烁,持剑而立,一股凌厉的豪气,散焕全身,令人不敢逼视。
金菩萨目露异光,惊诧道: “难道“伤元三曲”,是你发出的……”
萧罗声不置可否的朗声,道: “翁老前辈,你擅自率众侵袭我青龙帮分舵,意欲何为。” 金菩萨翁松柏,怒声喝道: “我问你的话,你听到没有?” 萧罗声沉然说道:“翁老前辈,别太盛气凌人,我本敬你是个人物,你这般咄咄逼人,纵然晚辈自忖武学浅薄;但也要领教前辈绝学。” 萧罗声答非所问的几句话,朗朗道出,说得正气凛然。
金菩萨怒发倒竖,杀机泛现,电目一瞪,凌芒闪烁,半晌才沉声道: “像你敢这样和老夫顶撞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若是换在四十年前,老夫早出手毙了你……唉,告诉我那“伤元三曲”是何处学来的,我就不再为难你。”
萧罗声似是一怔,反问道: “什么“伤元三曲”我可不知道。” 原来金菩萨误认那神妙笛声,是萧罗声吹奏的。
金菩萨一愕道: “怎么?那笛声不是你……”
萧罗声道: “晚辈岂敢信瞒。”
金菩萨迟疑了一会,才说道: “老夫真不相信,笛声分明是由阁楼中发出的……萧罗声,你可以让老夫上阁楼察看一下吗?”
萧罗声淡淡道: “不行。青龙帮机密要地,岂能容人乱闯。”
金菩萨冷冷哼了一声,道: “胡说八道,简直是在玩弄老夫。” 这时黄云莺忽然走到百缘大师身侧,低声道: “伯伯,看来金菩萨有荒硬闯上去,萧大哥是否抵挡得住他呢?”
百缘大师的眉轩动,皱额说道: “论武功,声儿绝非金菩萨之敌,不过他这时居高临上,已经占尽地势之利,金菩萨要硬闯上去,可不那么简单。”
? 语音甫落,蓦听一声大喝,金菩萨一个庞大身躯,倏地射起,疾扑上楼阁。
他人在空中,两股排天巨浪,已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卷涌而至。
萧罗声剑眉一扬,大喝一声,手中金蛇剑摇起万点寒星,面凌历的掌势点去。
金菩萨不退不避,反而加速身形,毛茸茸的手臂一张,往金蛇剑芒抓去。
萧罗声大惊,只感一股无形吸力,吸得自己手握的金蛇剑,跃跃欲飞,几乎脱手。心中急忖道: “这是什么武功,怎地如此神奇………” 就在萧罗声微怔的刹那一一金菩萨的身子疾欺而至,一脚踏落栏杆。 萧罗声厉喝一声,长剑一收、一吐。 一道金光迷蒙剑气,应手而出。 金菩萨不敢攫起锋芒,单足一点,蓦然升高三丈,避过剑式,凌空翻身,一个“饿虎扑羊”之式,疾速反扑下来。
萧罗声冷哼一声,手腕翻动,金蛇剑挑起,凌空划了三个半弧,颤震出几点寒星,直射金菩萨三大要穴。 这一剑式,不但神怪诡密,武林罕见,而且攻其必救,把金菩萨凌空扑落来势,全部封住。
金菩萨足不借物,仰首发出一声长啸,凌空再度翻出三丈,双臂微振,整个身子倏地升高六尺,一个“鲤鱼打挺”
宛如老鹰盘空,略一逗留,双掌十指箕张,疾速又扑向萧罗声攻去。
金菩萨翁松桕这种足不沾地,凌空提气换气,变招的武扑绝学,真惊得百缘大师和黄云莺等人,咋舌惊叹不已。
的确这种绝世奇学,生平罕见,闻所未闻。
倏地一一一阵劲啸暴响,由工人接触的刹那划起一一萧罗声闷哼一声,剑光倏敛,脚步一阵踉跄倒退五六步。 金菩萨也是轻哼了一声,一个庞大身躯抛出三丈外,直向地面落去。
事情变化,在一眨眼问发生,场中众人根本都没看清二人是怎样接触的。
金菩萨身甫落地,踉跄倒退了两步,方才拿稳身子,抬眼望去——只见萧罗声又倚剑而立的站在那扇窗口。凝神注视着自已。 翁松柏不知怎样,仰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声叹息,像似败军之将,勒马黄沙。 因为他对于萧罗声的武功造诣,感到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他想不出萧罗声竞能挡拒自已凌厉的武林绝学“苍穹三式”。 他这时似乎是伤痛英雄凋萎,也似缅怀自已往昔英雄岁月的光辉,突然问,翁松桕感到自己苍老了许多,当今已经不是自己这一代人来叱咤江湖,称雄武林了。 萧罗声和金菩萨翁松柏,这样默然对峙着。
这时,空气令人窒息而苦闷。
场中一片鸦雀无声,寂静得几乎连一支针落地,都可闻到。
时间在窒息的静寂中,迅速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飘渺的怪异笛声,隐隐由那浩瀚的天际幽幽传来,划破这骇人的静寂。
这笛声传来得不但清晰异常,而且柔美悦耳,有如行云流水,听得使人神志一清,心胸亦霍然开朗。
杨珠萍首先脱口叫道: “怪妙笛声!”
黄云莺接口道: “好像来自东南方。”
百缘大师也道, “不错,是发自东南方……三里外,怪怪……怎么……”
百缘大师像似意会到这是怎么一回事,赶忙住口不语。
这时萧罗声一动也不动地,倚窗而立,双目一瞬不眨的凝注在金菩萨身上,星目中露出一股惊奇,叹服的神色。
金菩萨翁松柏一闻。笛声,脸色瞬息变了多少次,倾耳凝听了一阵,他茫然的自语道:“难道我又判断错误了吗?、、.、、、、、、、、、” 原来这缕妙妙笛声;清晰悦耳的流入场中,每个人均可听出,那是从东南方二里之外响起的。 而且——渐渐地,缓缓地,向远处移动着。……
金菩萨翁松柏满脸愧咎之色,历芒倏地一扫场中,喝声“走!”
一个庞大身躯已落在那顶大轿之上,八个白衣武士,立刻抬起大轿,迅速绝伦奔驰而去。
八个红衣武土乃紧随护住两翼。
场中其余的人,没有一个出声,没有一个出手拦截,眨眼间,金菩萨那顶大轿,已消逝在路面尽端。
就在金菩萨一行十七人离去之后,萧罗声的身子突然幌了幌,身躯缓缓倒了下去,金蛇剑也脱手落地。
百缘大师、黄云莺和杨珠萍,看得大惊,齐叫一声,纵身飞起, “倏倏倏!”三人疾速跃上阁楼。
黄云莺一把扶起萧罗声,只感入手冰冷,心内大是惊骇,经脉门一把,她始消放心。但杨珠萍和百缘大师目睹萧罗声,星目紧闭,昏迷不醒,不禁心急如焚,齐声向道: “他怎么了?”
黄云莺轻轻一叹,道: “萧大哥,大病初愈,刚才奋力抵挡,“金菩萨”三招历攻,大概是耗费精力过多,以被真元虚脱、、、、、、”
百缘大师一听: “真元虚脱”四个字,心内大为震骇,须知“真元虚脱”是说体内精血消耗殆尽,一丝不存如果是真元虚脱,功力较浅的人,早已一命呜呼,就是内力深厚的人,真元虚脱后,若不及时施救,从此,一身武功便要尽废去。 这是武林中人最忌惮的一点,若不是遇到不世仇敌,再傻的人,也不会拼耗到这种程度。 百缘大师寿眉紧踅,颤声道:“什么?不会吧!、、、、、假使这孩子有个差错,我怎能对得起已逝的拜弟、、、、、、、”
言语间,慈爱、关怀、怜悯之情,充分表露无遗;杨珠萍凄叫一声,奔扑过来,一把抱住萧罗声身子,痛哭出声。 只听黄云莺道: “萍妹,他不会死,只要还有一寸气在,他便死不了。、、、、”
蓦然一一 一声低沉,凄切的苍劲长叹,由阁楼内传了出来,百缘大师、黄云莺、杨珠萍转首望去——三人同时一惊,阁楼中竟然空空无人。 那吹笛老人已没坐在壁角的那端。那个位置却摆着那口丈余高的古铜巨钟,其余并无人迹。 ·黄云莺出声道: “老前辈,你在那里?”
适才那苍劲的叹息,又出声说道: “老夫自罩在这口巨钟之内,你们把那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
三人闻言大吃一惊,怎么一个人自罩在那丈余高大的一口巨钟之内,此钟恐怕也有数千斤重。
百缘大师道: “这位施主是谁?、、、、”
黄云莺连忙引介道: “伯伯,他是替萧大哥疗治神智清醒的吹笛老前辈。”
百缘大师方才“哦”了一声,道: “施主古道热肠,济世救人,侠义仁慈,真使人尊敬,老袖特此致谢。”
吹笛老人仍然在巨钟之内,答道: “那里那里!大师侠肝义胆,毫气凌云,在下感佩之至。”
百缘大师对这从没见面的吹笛老人,这种自罩巨钟内跟自已等谈话,感到极是诧异,轩眉微踅,道: “这位施主,尊姓大名?可垦让老衲拜见。”
杨珠萍突然打断他们的对话,道: “老前辈,你要怎样看萧大哥伤势啊!”
吹笛老人深深叹息了了一声。
突然,那口丈余高大的巨钟,缓缓升起——只见吹笛老人双手托住钟沿,高举过顶,正好那钟顶缘孔挂在横梁上一支巨型铁勾之上。
那胡嚣掩面,茸毛遮身,长发散披双肩的断腿怪老人,立时呈现在眼前。
百缘大师一看那副形状,还没看清楚他的面孔,已是低头欠身,说道, “老衲罪该万死,老衲实在无意触及施主创痛,请恕我鲁莽之罪。”
吹笛老人慨然一叹,道: “大师何罪之有,老夫只不过是一个失魂沦落之人而已,不是我不愿向大师提起久已抛弃红尘的名号,实是有隐衷,尚望大师能够体谅一二。”
这时杨珠萍和黄云莺,已将萧罗声抱了过来。
他们知道吹笛老人,不愿说出姓名,实在他有沉痛的隐忧。
吹笛老人一把按住萧罗声脉门,半晌才叹息道:“这孩子真是尽忠职守,没想到我叫他暂挡金菩萨一阵,而他竞拼着性命,受了这样重伤。” 百缘大师道: “唉……” “这孩子若有三长两短,真是苍天遗仇!”
吹笛老人慢慢由怀中摸出一只精致玉瓶,倒出三粒红色药丸,塞入萧罗声口中,药方入口,萧罗声苍白的脸颊,立转微红。 渐渐的,变成血一般紫红,突然吹笛老人虚空点住他几处穴道,脱去萧罗声衣服,右手撤出悬腰的幼黑铁笛,凝神戒备,左掌抵住萧罗声背后“天机”穴,轻声说道: “你们 ,三位给我护法,老夫要以本身真元助他恢复功力。”百缘大师等三人闻言,随即分立身侧,护法。 杨珠萍此刻心中暗道: “这阁楼上难道会有人来吗?”
这时只见萧罗声紫红的脸庞,逐渐稍退;最后变成健康 的红润之色,呼吸均匀,好象是进入甜睡一般。 可是吹笛老人毛发胡须间,汗水盈盈滚落,已是全身汗透夹背,倏地吹笛老人撤回了左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 “现在让他休息一会就好了,谢谢三位。”
百缘大师乃是行家,他看吹笛老人替萧罗声疗伤之内功,惊叹万分! 原来吹笛老人撤出铁笛戒备,乃是防患强敌,左手却运,功导引萧罗声本身真元,纳入丹田之内,这等分心两用的功夫,却是旷古罕见。 忽然、吹笛老人向百缘大师道: “大师,贵派弟子受了我“伤元三曲”之伤,请将这‘保元续命丸’拿去各喂服一粒,以保真元。
百缘大师欠身合计,道: “施主,这等珍贵药物,还是留待有用之时再用,敞派弟子大部分是寺中精萃,大概还是承得住。”
须知少林寺领袖武林百余年,绝没幸致, “达摩绝指阵”乃少林派享有盛名的两大奇阵之一,能被选入布阵的僧侣,必是功力精湛的高手,所以说: “百缘大师这样讲,并无过份吹虚。
那知吹笛老人却肃穆道, “大师所言不差,但你们不要小估计了我那‘伤元三曲’,要不是我奏出了,‘伤元三曲’,金菩萨翁松柏那斯并不是庸手,他那“天霄魔音”更是绝不可忽视。他第三次的重现江湖,没想到已经拥有这种功力。”
黄云莺和杨珠萍,听他一味称赞, “金菩萨”的功力如何高深,甚感不顺耳,百缘大师亦有同感,正待答腔,吹笛老人又接着说道: “虽然我以‘离魂渺烟’音波,将他骗离此地,恐怕等下又会转来,强敌环伺,大师还是收下‘保元续命丸’,赶紧为贵派人服下。”百缘大师白眉微轩,嘴唇翕翕,正要说话,吹笛老人看在眼里,脸色一肃,沉声说道:“大师是否不信我的话,你不妨看看你们贵派门人,就知道。”
百缘六师、黄云莺,杨珠珠随目往窗外草场望去——这一看,可把他们惊愕住了,黄云莺和杨珠萍樱唇张得大大的,良久合不回来。 ,不知何时,除了那三个殉身和尚,其余七十八个少林高手悉数坐卧地上,想不到那“伤元三曲”,有这么大的威力,能一下伤了那么多的人,而且同时破去”天霄魔音”,震伤白衣武士。 百缘大师老脸一红,惭愧万分,说道: “老衲一时失察,请施主勿怪,那“保元续命丸”老衲拜领了。”
说着,欠身就要拜下去。 吹笛老人双臂一拂,二道软柔暗劲,缓缓的托住百缘大师的身子铲急声道: “大师如此做法,折杀夫了。”
百缘大师合什为礼,道:“施主甚称天人,老衲如此谢过”
吹笛老人递过玉瓶,道:“微效薄劳,算不得什么,何况大师与我同为道上中人,还局此世俗,言谢则甚,如此不是太见外了吗? ”
百缘大师接过玉瓶,投以感激的一眼,转身由那扇窗口,一式“燕飞蝶舞”跃出. 黄云莺待百缘大师出去后,躬身问吹笛老人行礼,道:“老前辈断事如神,贱妾有些疑问,如鲠在喉,不知可否……”
吹笛老人哈哈一笑,道: “有什么疑问,尽管道来。”
黄云莺道: “贱妾感觉到你老人家,好象不丈愿意接见百缘老前辈,贱妾这时斗胆猜测,老前辈是否和百缘大师有着渊源。”
吹笛老人先是一怔,接着笑道: “真聪明,真聪明,”老夫不但和百缘大师有关系,而且关系密切得很。” 杨珠萍惊诧道: “既然老前辈和百缘大师关系甚为密切,为何不愿和百缘伯伯见面?” 吹笛老人神秘笑道: “老夫不愿和百缘大师见面,第二是老夫怕他认出我是谁?第二时机未到,我不愿意让他知道,第三隔墙有耳,老夫不愿人家听去我的来历,这叫做不十耳,你们总算明白了吧?,,黄云莺大惊道:“难道这楼阁之内,还有第三人在此吗?”
说着,风目如电,扫视周遭,但并未发现什么。 吹笛老人突然哈哈大笑,声似霹雳雷霆,直震得杨珠萍和黄云莺耳鼓嗡嗡作响,整个楼阁沙尘飞扬,颤动摇幌。
黄云莺暗自心惊,这老人功力深湛,同时亦诧异这吹笛老人,为何纵声狂笑。吹笛老人突地笑声敛,沉声说道:“鼠辈,还不给老夫站起来就想悄悄溜出去吗?还是要待老夫动手抓你才肯滚出来。”。
话声未落,一阵干恻的阴笑传来,那横梁上阴暗处,忽然跃落一个人。 黄云莺倏地大吃一惊,脱口惊呼道: “是你——东声天王。
东声天王阴笑道: “不错,是我,黄云莺,霸王传下令谕,通知你三天之内,返回《回声谷,或者立刻开坛判你罪行,若你识相的话,及早跟我返回《回声谷,或可幸免。”, 黄云莺脸色一变,娇躯微颤,历声道: “钟鼎山林各有其志,人是力争上流,排浊趋清,我黄云莺就是看不惯霸主,那残酷。狠毒的手段,不会背离霸主,你别想以那毒刑来恐赫我。”
东声天王冷笑一声,道: “那就走着瞧,霸主不久之后,也会亲自驾临此地,到时你再跟她说好了,嘿嘿,嘿!
;、、、、、、、”
i黄云莺怒喝一声,玉掌翻动,两道凌厉劲风,直劈过去。
东声天王钟桕图,冷笑道: “你还差得很远……”
长袖一拂,一道绵绵的暗劲,疾迎了上去。 ,一声闷哼,黄云莺被震得倒退了三四步,身子幌幌欲倒。 东声天王冷笑一声,身子电疾欺上,左手倏翻扣住黄云莺右手脉门。 就在刹那间…… 突听东声天王钟柏图怪叫一声,踉跄倒掠出七八尺满,面惊惧惶恐之色。吹笛老人突地吟哼一声,道: “钟柏图,你给老夫站过来。”
东声天王钟柏图心中一粟,暗自忖道: “他又是什么来历?自已猜测了那么久,依然无法知道对方路数,他竞然能一口叫出自己姓名,据他自称和百缘师兄有渊源,难道会是少林派人物吗?可是以自已所知少林派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物,他武功那么奇高,到底是谁呢?” 钟柏图在这瞬间,无数的疑问掠过脑际,心中虽然惊骇,但他嘴里哩哩呀呀的笑道:“老鬼,你也别凌人太甚,别人怕你那‘伤元三曲’,本天王却是不把你放在眼下。”
吹笛老人哈哈笑道; “这叫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你却不怕,我就给你尝尝‘伤元三曲’的滋味。” 钟柏图脸色骤变,道: “老匹夫,你有胆量,何不跟我们霸主十斗,本天王今天有事要暂时失陪了。”
言罢转身就要走。 吹笛老人呵呵笑道:“钟柏桕图,你害怕了是不是,象你这种武林败类,江湖儒夫,平时为虎作伥,作威作福,专欺凌弱小之辈,我着你还是趁早滚,免得丢人显眼,叫人作呕,等下若被你百缘师兄看到,不知要多么伤心。”
钟桕图被骂得狍血淋头,那张紫黑的土匪脸,由白变青,由青变红,时已窘得成了猪肝颜色。
平时他那等八面威风,但到此时,不知怎样,竟然不敢发作。
吹笛老人冷喝道: “还不快滚,难道真等百缘大师回来括你两下耳光才肯走。”
钟桕图老好巨滑, 自已估计非吹笛老人之敌,纵然放手一拼,也徒自取辱,也许要全身而退可就不容易,利害相关了,强忍了这口气,他狼狈瞪了吹笛老人一眼,咬牙切齿说道:“老匹夫,这笔债,钟桕图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索回:的。”
; 言罢,人影一幌,一溜烟也似地往阁楼后窗射出,狼狈。遁去。
杨珠萍看得噗哧一笑,道: “莺姐,那斯刚才正在作威作福,现在却夹着尾巴,连哼一声都不敢的逃走了。”
黄云莺面色沉重,秀眉双锁道: “萍妹妹,钟桕图那斯顽幂异常,若不是他心中有甚大的顾忌,绝不会这般吞声下:气的。他突然出现此地,绝非无故,难道回声谷。又发动了什么惨酷屠杀事役不成。” ;杨珠萍听到: “惨酷屠杀……”心里一粟,脑海里立刻浮现自已杨家被屠杀的一幕,连想到万人宫,那茅屋奇怪的事。、、、、、”
突听吹笛老人柔声说道: “孩子,你醒来了……”
。 只见萧罗声一骨碌的坐了起来,两臂一伸,打了个哈·欠,好像大梦初醒一般。杨珠萍见他醒来,立刻娇呼道:“萧大哥,快起来拜谢.老前辈,活命之恩。” ’ 萧罗声闻言慌忙, “咕哆!”一声跪倒在地,仰头便拜,朗声说道: “老前辈,屡次救助在下,恩同再造,只要我萧罗声能苟延喘,活在世上,定然忘不了老前辈如山鸿恩。日后定当图报。”
。 吹笛老人哈哈大笑,道: “老夫身体残缺,隔绝世外,与世无争,不知你日后如何报答法。” 杨珠萍和黄云莺闻言同是一怔,萧罗声更是呆愕住,摇首说道: “这……这……” 吹笛老人哈哈大笑,道; “若不嫌弃老夫残废无能,我倒忘想收一个干儿子,不知你愿不愿意。” 萧罗声心中大喜,蹦跳担来,重新跪伏在地,叫道:“义父在上,受声儿四拜。” 。
说着,在地板上恭恭敬敬的叩了四个响头。
杨珠萍和黄云莺也齐声说道: “黄云莺、扬珠萍拜见世伯万福千秋。” 吹笛老人一拂须髯,开怀大笑道: “起来,起来,统统起来,老夫今天太高兴了。”,蓦然,窗外一阵大笑传来一一 只听百缘大师的声音,说道: “恭喜,恭喜,你们父子在这里团圆,老衲万分欣慰,羡慕之至,可惜老衲没有这等清福。” 语声方落,百缘大师已经缓缓向众人走来。
吹笛老人突然神色一变,全身微微一颤,但一闪即逝,随又哈哈笑道: “那里,那里,大师身入空门,四大皆空,没有我们这种尘世几俗的情绪烦恼, 岂是我等能及。”
适才吹笛老人神色的变化,百缘大师,黄云莺,杨珠萍皆未望见,唯有萧罗声偶然抬头看个准确,不禁心下疑虑。本来满怀热诚,纯白的心灵,也就无形中划上一道介蒂的洪沟。
百缘大师忽然脸容一肃,正色道; “我们在此平安无事,但是今日武林群丑迭起,妖焰万丈,同道上萧起祸墙,发生肘液,随时都可遭罗残劫,刚才老衲接到敞派弟子和武当弟子来报,说武当派正遭巨变,数百匪人正侵袭武当,势如破竹,已有无数门人遭罗劫难,持上少林求援,敞掌门方丈今谕老衲立刻率同“达摩绝指阵”的弟子往援,此事刻不容缓,老衲想立刻拜辞诸位前往武当救助。”
众人听了这消息,顿时感到事态严重。
萧罗声道: “伯伯,履行大义,主持武林正义,人人有责,请能让声几前往殊剿群凶。”
这简单几句,说来壮怀激烈,至刚至大令人有如驱马沙场之感。
百缘大师摇摇头道: “你大病初愈,还适于战,要知老,衲这一去,说不定已经不能回来了、、、何况你已今身负血海深仇,海峰庄全部血案,唯你是托,你更要善保身体,唉!你还是留下吧!”
. 一声凄切的长叹,百缘大师已经毅然转身飘投而去,消失在众人眼帘。
萧罗声眼望百缘大师离去,想起自己伯伯,刚才一番话有如壮志一去不复返之慨,心中突然泛起一股英名的激动,鼻头一酸,热泪不禁夺眶而出,要知萧罗声在这尘世,就只有百缘大师一个亲人,在这近年问,百缘大师对待自已的爱护,百般有加,莫过于父母,他听百缘大师之言,大概有以身殉义之概,所以心中一阵悲哀。
奇怪的,萧罗声一落泪,那笛吹老人竟然放声哭泣起来黄云莺和杨珠萍似被感染了,也是热泪滚滚。
只见吹笛老人的哭泣是那么悲凄,真执,丝毫没有假惺惺之态,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而哭?要知以吹笛老人那种深高功力,怎会控制不住悲哀情绪呢?看他的哭泣,是悲,是喜,是怒,似怨,总之像似无数情感的综合,齐进发而出的萧罗声对于义父之哭,感到一怔,竟然敛止了哭声,凄声说道: “都是声儿不好,引起你们悲怀……”
言语间,向三人投以感激,抱咎一看,虽是无声的一看,总胜过千言万语的甜蜜慰藉。
吹笛老人心神一摩,举袖拭去泪痕,纳纳着: “啊……
啊……声儿,对不起,我一时忽略引起悲伤往事,触发感情痕创,你们不要见笑。”萧罗声在此感到面前这位老人,定然心中潜藏着无数悲哀往事,不觉闽,对他发出了深刻的同情,怜悯。
于是,柔声道: “义父,你是否能把心头的苦闷说出米,让声儿为你老人家分担一下。”
吹笛老人道; “往事如烟,不谈也罢!”
萧罗声见风转舵,知道义父纵不会轻易的说出他内心的创痛,剑眉一剔,微笑说道:“好,不谈吧!今天是我们父子团聚之日,应该欢欢喜喜的庆祝一番才对,不要再提那些伤心往事了。” 黄云莺笑容一绽,娇声道: “对了,这样才像话,伯伯,侄女尚有一些疑问未清,想请教伯伯,是否可以问。”
吹笛老人哈哈一笑,道: “贤侄女,有什么话尽管请说。”
萧罗声道: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觉得伯伯行走不便,足不出产,怎么对武林动态,一切嘹如指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吹笛老人神秘一笑,道c问得好,但你可听过一句俗语,道: “宰相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吗。?”
黄云莺秀眉一轩,道: “那“宰相”,虽然是足不出户,但有文武百官上朝奏呈,及心腹密使的报告,自然能知天下事了。”
难道伯伯有未卜先知之术不成。”
吹笛老人哈哈笑道: “推算, 占卜乃是江湖上一种神奇怪诞的传说而已,虽然佛,道两家皆有一各占卜之学,和一种观星象,测知劫运,变化之术,也不过仅能推测大概情形而已。怎能知道江湖上细微小节呢?何况我又未学占 卜之学,怎能推算。”
黄云莺听得越加糊涂,问道: “那么伯伯又怎能知道江湖事。” 吹笛老人笑道;“你们看看这间庙宇,阁楼地势,是否很高。”
黄云莺等人抬头往外一看——只见这间阁楼处于山坡之上,四外浏览,遥远的村庄、炊烟,山色溪流尽收眼底,不禁答道: “不错,这阁楼地处高坡,能够远眺四方。” 吹笛老人含笑,道: “你是否还记得我那小白?”
杨珠萍道: “是那美丽的小白狗?”
黄云莺突然说道: “伯伯,你怎么越说越离谱,怎么把话转折到楼阁的地势,和那神犬身上呢?”
吹笛老人仍然微笑道: “我并没有说离了谱,问题亦就在这两件事上面,一来我在这楼阁,倚高临下,可以眺望数十里外的事务,二来我那小白可以替我带来天下各地的信息。”黄云莺吃惊道: “伯伯,你可眼看数十里外的事务,岂不是成了千里神眼了?” 吹笛老人哈哈笑道: “老夫眼力再好,也无法把数十里外的事务看得清楚,还不的全仗着这支铁笛之力,不信你可以拿去试试看。” 黄云莺半信半疑的接过铁笛,只觉入手一股冰凉之气,直透心脾,而且十分沉重,最少也有四五十斤重,不禁又是一惊。 吹笛老人笑道:“这支“九霄精英神笛”仍是北海千年寒铁炼制而成,其妙极多,论价值也不在千年名剑之下。”
萧罗声和杨珠萍亦围拢前来仔细观摩这支“九霄精英神笛。”
只见这支黝黑铁笛,制造得十分精致,笛身雕刻着极组的古形花纹,不仔细看是无法发现的。 吹笛老人突然笑道: “你再从笛尾的瞳孔往外看看。”
黄云莺依言双手托住铁笛,往眼睹一送。
突然,黄云莺咦了一声,呆愕住了。 奇迹!如梦的幻境。……
原来一望之下, 由那笛孔内两片流钟中,透出了一幅景象,那是一条清澈的溪流,溪流中一艘风航正鼓浪前进,船尾站着两个带斗笠的航家,似在谈话。
她把钟头一移,另一幅景象,立刻又发现眼前,在离溪边不远的一条道路上,四马拖曳着一辆双蓬马车,由一个黑衣大汉驾驶,疾速奔驰着,扬起团团的灰尘,弥漫空际。
黑衣大汉不断的抖动缰绳,赶着路,师一举一动,明显清晰,历历如绘,似在眼前一般。黄云莺放下“九霄精英神笛”举目再望去……似乎看不见的一点细微黑点,不由得啧啧称奇。
萧罗声接过一看,那万人宫的一片森林,杨家别院所处的洛阳城,都能够清晰看见。
杨珠萍接过缰望远处景物,声声叫绝,连连称奇。
等他们都看过后,吹笛老人哈哈笑道: “怎样?老夫所言不虚吧!”
黄云莺道; “伯伯这支神笛,确是妙用无方,但是伯伯说那小白神犬, 替你老人家带来天下各地的消息, 又如何讲。”
吹笛老人呵呵笑道; “小白不但神灵异常,深通人性,而且练有一般武林高手不能及的武功,时常游走在外,如有必要的话,老夫可叫它去将我所要找的人,引诱来此地,或者点住某些武林中人穴道,擒到此地,让我询问些武林动态,这不就得了。”
杨珠萍惊讶道: “小白犬真的这般神奇吗?”
吹笛老人微笑道; “萍儿,你不相信那小白能擒人来此,是不是; 若有机会, 你还可以和它较量,较量武功试试?”
黄云莺等听了话,才恍然大悟,于是微笑道: “伯伯之言,侄女们怎敢不相信,入是这事情太骇人听闻了。
吹笛老人含笑道: “你们是否还记得六月前,百缘大师和声儿及你,躲在这问大殿的横梁上,和万人宫主遭遇险些被擒的经过。”
萧罗声忆起了昔日一幕,想到自己差点被万人宫主擒桔去炼制木久伊……不禁心有余悸的打了一个寒栗。道: “那天若不是冷面神君凌中霜,及时赶到出手救援,今日想来真不堪设想。
吹笛老人道: “那天, 老夫料想不到万人环会亲自驾临, 我当时又不便动手相救,但见事情危急又不能袖手旁观,遂命小白去找一个武林高手前来,那知鬼使神差,小白竟带冷面神君来到……。” 说到此处,略为顿了一顿,看看三人一眼,又接着沉声说道:“你们都认为那人是四十年前,名列物外四奇的冷面神君凌中霜。”
黄云莺没待他说完,诧异道: “伯伯,你说他不是真正的冷面神君凌中霜吗?” 吹笛老人目中闪出一道奇光,沉声道: “冷面神君凌中霜,和老夫有着数面之缘,虽然那人面貌很酷似他,动作和语气都装得很像, 但我仍能辨认出他决非四十年前失踪江湖,名列‘物外四奇’的冷面神君凌中霜。” 萧罗声听得惊奇万状, 脱口问道: “那么他又是谁呢?” : 吹笛老人摇摇头道: “那人是谁?我还不知道,不过依我推断不错的话,他定然是带着冷面班君凌中霜的面具,故意化装成为冷面神君,其用意,我大概也可推断一二。”
杨珠萍、黄云莺、萧罗声不约而同的问道: “其用意何在?” . 吹笛老人神色一紧,严肃道: “他大概想以冷面神君凌中霜的身份,企图向万人宫主夺取惊魂笔。”
黄云莺吃惊道: “什么!他要向万人宫主索取武林三宝之一的惊魂笔。” ,杨珠萍摇头道: “伯伯,这次可猜错了,不久以前万人宫炼魂殿主郎伟,才奉命率领了十二个失魂人到我们杨家墅院,夺取…”
她说到这里,蓦然想到万人宫森林中,地窟内的一幕,知道自己父亲早已为万人宫主所掳,这样一来,那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一笔震天杨沧鹤,就不是自己真正的生父了,想到此,倏地改变口吻,道: “这怎么可能呢?我曾经记得家父早就将惊魂笔潜藏之所,告知我,天下间,没有第二个人能知道这秘密。除非那人不是家父。” 吹笛老人道: “你们当然不知江湖间的奇诡、阴险、要知这也是万人宫主狡猾之处,不错,你父亲早就被万人宫主所掳, 在杨家庄院那人不是你父亲。 他向你说的惊魂笔藏所,那也不是真正的武林三宝一一惊魂笔。
杨珠萍听了这番话,真有如在梦中,如果不是她在万人宫地窟看到家父在棺木中,被炼制木乃伊,她真的不会相信这事。 萧罗声接口道:“这样说来,那支惊魂笔和假冒杨沧鹤的人,一样是膺品了。” 吹笛老人道: “当然不会是真品,或许连那假冒杨沧鹤的人,本身都不知道此事。” 萧罗声道: “那冒充杨沧鹤的人,既然是万人宫的人,那么万人宫主为何又要派人杀害他,和派人到杨家庄院,掠夺那支假的惊魂笔。” 吹笛老人道:“这还不简单,他这种作法,无非是惑入耳目,移祸江东,让天下武林中人误认惊魂笔是落入青龙帮之手,而要那些想要染指的人,转向青龙帮下手,这也可说是一种借刀杀人毒计。”要知惊魂笔乃是武林三宝,在当今天下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竭尽手段,想夺为已有,万人宫虽然势力雄厚,但是仍难挡拒群起武林高手之谋夺。 萧罗声等三人听得惊骇无比, 暗忖道: “好狼毒的阴谋。” 黄云莺突然脸色大变,道: “这样一来, 咱们青龙帮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恐怕此时咱们青龙帮已危在旦夕了。” 萧罗声和杨珠萍闻言,同时担心起在洛阳城的青龙帮第子安危。
吹笛老人轻然叹道: “青龙帮的确危险万分……唉......” 黄云莺突然向吹笛老人,长揖道: “伯伯侠义肝胆,古道热肠,功力超绝,侄女有个不情之求,不知……”
砍笛老人哈哈一笑,截断她的话,道: “莺儿,你突然又捧起我来,是不是求我加盟青龙帮。”
黄云莺道: “侄女正是要请伯伯为武林主持正义, 替天行道,剪除败类, 造福人群, 而担任青龙帮龙头帮主之职。
吹笛老人拂发笑道: “主持正义, 替天行道是我辈中.人,应有之天职, 但要老夫担任青龙帮帮主之位, 却不敢当,若是青龙帮日后有用我残缺之体,当尽力而为。
“要知振奋兴业,乃是你们年青人之事,以你们三人这等绝世资质、雄才,如再加上老朽的辅助,必能鸿图大展,前途无量,若是能使全帮中人,上下一心,其力断金,就是什么魅魑魍魉亦无所惧了, 就是万人宫, 和回声谷的恶势力,定然也能指日而灭。”
萧罗声、黄云莺、杨珠萍等人,心念青龙帮安危,如坐针毡,见吹笛老人愿加入青龙帮,心中欣喜若狂,齐齐跪伏在地,道: “多谢义父,伯伯训勉,赞助。”
吹笛老人似乎无比的快慰,大笑道: “好孩子,起来,起来。”
黄云莺道: “伯伯, 我们久未归验, 心念帮中安危,我们立刻想回洛阳一行,把总坛迁移来此地, 彼此有个照应。”
说着,三人先后就要辞去。
忽听吹笛老人叫道: “慢点,此刻我们已被无数高手埋伏包围住,你们此时离去,恐怕就要遭受暗算。”
萧罗声等三人闻言暗惊,忖道: “他老人家耳目,竟如此敏锐,凭自己等功力都没发觉外面有何动态,怎说外面已有高手埋伏?……” 但三人早已对吹笛老人之能,信心不移当然知道此言不虚。 当三人转头向窗外一望;不禁惊骇得魂不附体……
不知何时在外面已经包围了四十多个黑衣蒙面人,无声无息均欺到阁楼下,由此足见个个功力不弱。 杨珠萍低声惊呼道: “是万人宫四十七屠土队。”
黄云莺道: “你们看李玉虎也来了?”
萧罗声顺着黄云莺的手指看去,只见最右侧一个身穿蓝陋衣衫,面蒙红绸巾,手持一支黑色小幡的人,果然是那好恶的李玉虎。
忽然,只见李玉虎小幡一挥,那四十七屠士队,立刻停止前逼之势, 一个身材高大,体格魁梧的彪形大汉站了出来。 萧罗声仔细向这人打量过去…… 但见他年约三旬出头,长方脸型, 鼻深高耸, 双目精光如电, 背后斜插一支长条形布囊, 里面装着不知是刀或剑。
蓦听那彪形大汉昂首喝道: “老怪物,还不出来授命,难道要等洪大爷进去把你抓出来吗?”
这人喝声如同晴天霹雳,听得人耳际嗡嗡作响。
萧罗声暗暗忖道: “这人看去极端粗鲁,功力定然极巨深厚,他可能就是屠士队的队长一一洪彪了。”
思忖间,杨珠萍已破口大骂道: “臭狗贼,别在那里狂吠,等会你姑奶奶就叫你哭上三天三夜。”
洪彪哈哈大笑,道: “原来不只那个老怪物,还有几个狗男女,哈哈哈!…” -杨珠萍正要答腔,萧罗声出手阻住,稍声道: “此时我们占了地势之利,我暗敌明,可别中了他激将之计,我们索性给他个不问不理。”
杨珠萍听了话,心想不错,赶忙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果然,洪彪破罗也似的,穷叫了几声,不见有人答应,也就停了下来。 过了半晌,洪彪像似等得不耐烦,高声叱道:“你们再不出来,待我们冲进去,捣你的天翻地覆。” 黄云莺气极,银牙紧咬,跃跃欲试。
萧罗声看在眼里, 晒然道: “别理他, 量他也不敢进来。”
黄云莺道:“可是我们老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 萧罗声道:“识己知彼,百战百胜,他们连我们屋里几人都不知道, 暂时定不敢妄动, 倒不知莺妹有什么拒敌之策。”
黄云莺道: “兵不厌诈,现在我们人手悬殊太多,虽然不怕他们,但委实不能久耽,何不使点诡训‘罢脱他们,赶紧返洛阳总坛。” 吹笛老人突然轻笑,道: “他们主要是来找我,你们若能突出重围,他们也不会追逼太急。”
萧罗声皱眉道: “我们走后,剩下乾爹怎办?”
吹笛老人道: “你们尽管放心好了,难道我会怕了他们不成、、、、” 语声未毕,突然响起李玉虎奸恶的狞笑,道: “你们再不出来,我下令放一把火,看你们还能呆多久。” 萧罗声等人闻言大惊,忖道: “别的不怕,他们若真的放火,那就糟了,还是我去把他们引开。”
心头一转,闪身当窗而立,冷冷喝道: “李玉虎,你三番两次跟萧某巧遇,总算有缘,今日谅你不会再逃出我的手掌,前日断你一臂,今日我想再断你一腿。”
李玉虎见了萧罗声心头暗惊,忖道: “他现在神智好像很清醒,难道他已经不像地狱鬼王那种失魂人了。萧罗声和杨珠萍同时在此出现,难道宫主所忌惮的吹笛老人,已经跟他们拉上了关系不成。” 李玉虎心念急掠而过,当即脱落那红色面巾,嘴角泛出一丝狰狞的阴笑,道: “萧罗声,今日鹿死谁手,述很难知晓,哈哈哈……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你等休想等待百缘大师他们前来援救你等。” 萧罗声心中一骇,暗道: “他怎么突然说这种话,难道百缘大师等, 已首先遇上他们,而中了埋伏?……”
念头一转,冷笑说道: “要收拾你们这群魅魉宵小;何需劳动绝世天下的‘连摩绝指阵’。哼哼,我萧罗声足可让你们全部赴鬼门关报到。” 李玉虎仰天一阵狂笑,道:“绝世天下‘连摩绝指阵’,哈哈哈……老实跟你说!百缘大师等一众,已经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 萧罗声听了话,脸色突变,问道: “他们怎么中了你调虎离山之计。” 。李玉虎狞笑道: “你道,百缘大师和那七十八个秃驴,真是上武当山救援吗?哈哈哈……他们现在恐怕到鬼门关划了。” 萧罗声大惊,问道: “难道前来报讯的少林,武当二弟于是假的。” 李玉虎奸笑道: “他们乃是真的少林,武当弟子,否者百缘大师,岂不会认识之理。” 萧罗声这一惊,真非同小可,厉声喝道: “李玉虎,你玩弄什么玄虚,难道这二位弟子,是万人宫的奸细。” 李玉虎阴森森一笑,道: “笨虫,到现在才知道已经太迟了,你们也不想想,咱们万人宫是怎样取名的……” 萧罗声等人气得七孔冒火,怒焰高炽,目皆欲裂。 李玉虎得意一笑,道: “…万人宫既称‘万人’,就是包罗万象所有的人物,放眼当今天下各门各派,都拥有万人宫的潜伏,上至掌门,长老各要人,下至无名小卒…当今万人宫的总攻击令已下,不要几天后,整个天下武林就归万人宫所有了,哈哈哈!” 蓦地,萧罗声一声厉啸,身剑合一,化成一道金光,以绝快的速度,扑射面李玉虎。李玉虎笑声未绝,萧罗声凌厉剑芒,已然当头罩落,他心中大惊,猛地扬臂拍出一道凌厉掌劲,身子一晃,暴退开七尺。 萧罗声身在空中,双臂一振,足未落地,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的欺上,健腕一振,怪异己极的刺出一招…… 、 金蛇剑洒出万点金星,挟着摄魂劲风,直点李玉虎周身要穴。 : 李玉虎身方站稳,只见万朵剑花,声势像排山领海般的逼击过来, 而且点点星芒直击周身要穴, 心卞惊骇本前言喻。
危机一瞬中,李玉虎怒叱一声,身形如电飘动,身体一扭,竟平地错开二尺,这一手快如电光石火。
场中众人也没有看清李玉虎是如何闪避,已然躲过了萧罗声这辛辣快捷的一招。
旁立观战的四十七屠士队,齐齐地叫了一声:好。
在这一招瞬变中,他们二人内心各自一骇,因为他们已发现对方功力之高,出乎自意料之外。 两人可以说;都是年轻一辈的唯一高手,他们此时互为对方的武功震摄住,不禁各自凝神对峙着。 萧罗声凝如山岳,金蛇剑斜指,左手捏诀,凝目看着剑 尖一一 李玉虎缓缓撒出背后长剑,蓦然长叫一声:身形猛扑,长剑猛抖,似劈似点,如削如抹,踏偏宫,走偏锋, 倏然间,攻出七刺之多。 就在李玉虎发动攻击的刹那——萧罗声手中金蛇剑,骤然横削出一剑。
众人只感眼前一亮,一声震天价响,二剑交击,飞出二溜火星…… 萧罗声大喝一声,手中金蛇剑微沉,金芒闪耀,又电卷而出。 李玉虎暴叱一声,挥剑一格,两剑再度交锋.但听“跄”的一声轻响,一声龙吟,接着,一溜青光斜飞出去。 李玉虎手中长剑只剩下半截,身形踉跄的后退七八步,独臂衣衫玻裂,鲜血涔涔滴落, 口中惨笑道: “好剑法,好犀利的剑尖。” 突见李玉虎丢弃手中半截断剑,探手入怀,拿出一支银光闪烁之物。
蓦听杨珠萍、黄云莺齐声叫道: “是惊魂笔。” 萧罗声微一怔??,凝目望去。
只见李玉虎手中握定一支通身银色,长约半尺,形同普通判笔一般的奇古兵刃,他心下暗自忖道: “果然吹笛老人推断的不错,这支名列武林三宝的惊魂笔,落在李玉虎的手中出现,这看似平凡的惊魂笔,却不知有什么妙用。”
正在思忖间,突听一道雷霆也似的声响,叫道: “第二分宫主且请退下,杀鸡焉用牛刀,他由在下打发好了。”
人影一闪, 那四十七屠土队, 洪彪队长已经跃到眼前。 萧罗声这次脸色大变,原来他感到洪彪的语声,洪亮的有如雷响,这分明是内功已到深高绝境,能用内家真气随着语声,发出伤人的狮子吼上乘气功,他心理如电的掠起两个念头。 一是,万人宫中,竟然还有如此高手,看来那四叶‘七屠—士队员,个个皆非庸手,今日之局,绝对难以善罢干戈,一番剧烈拚斗绝难幸免。
二是,洪彪为何称呼李玉虎为第二分宫主,难道万人宫也有分宫吗?那么第一分宫主又谁?是否还有第三、第园分宫呢?要知萧罗声曾经听郎伟称呼李玉虎为“少宫主”,而今日洪彪却叫他: “第二分宫主”,所以感到惊异。
李玉虎在洪彪进来之后,立即闪身飘退,谨慎异常的收起惊魂笔,小心翼翼的纳入怀。
洪彪倏地裂嘴哈哈笑道: “萧罗声,俺老子,乃仰你的盛名,可惜从没机会拜候,今日有幸,俺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萧罗声不敢轻敌,冷冷道: “很好!但恐怕你接不下三十招。”
洪彪怒目一瞪,道; “是你无法接老子三十回合,还是我?”
说着,他猛地迈前一步, “金龙探爪”右掌倏忽抓出。
这一掌爪出手,劲风如剪,威猛无匹。 萧罗声长剑一引,斜切脉门,意欲逼退对方,再施展凌厉剑法伤敌。
他想得倒不错,可是洪彪生平和人拚命相搏,不下数百次,战斗经验,极是丰富, 岂能容人可乘。
只见他右掌倏儿侧翻, 五指如勾, 疾搭萧罗声握剑右腕,左手巨掌,电闪穿出,猛插萧罗声“咽喉”死穴。
单见这两招,已是证他是位顶尖高手。
萧罗声大吃一惊,身体猛退三步,金蛇剑回环挽起重重剑芒,护住全身,但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耳听屠士队中,叫好之声,轰然而起,萧罗声竟然心气微微一颤。
洪彪得理不让人,双足疾点, 身如掠燕剪波, 拳掌兼施。
瞬眼问,掌风如山。拚指如战,疾速连攻十招。 这十招攻击,直把一个生龙活虎的萧罗声逼退丈外,手中金蛇剑,几乎也被掌风震落。 黄云莺和杨珠萍在上面看得提心吊胆,二颗心忐忑跳个不停,准备稍有不妙,立即要舍身一拚。 其实萧罗声的武功,绝对不会输于洪彪,虽然洪彪天生力大,但萧罗声之学,包罗万象,那会这等失退。 须知高手对搏,最重要是抢制先机。 萧罗声初上手,—着之差,几乎就要全盘皆输,直被洪彪凌厉掌势打得喘不过气来,连连后退。 掌形剑光中,萧罗声暴喝一声,长身滑步, 泥异玄奥的挪动移身,金色寒芒流动,遍地游走不停。 单竟两人功力悬殊,洪彪还是输了萧罗声一筹。只见洪彪恶狠狠地猛扑几次,发现对方身形太过玄奥, 难以捉摸,有时在东,忽而在西,之以使尽身法,都难惮中敌人,他不山一呆。 萧罗声是何等人物,那会错过这种机会,厉喝一声! 手中金蛇剑幻起万点金星,带起狂啸劲风,立时将洪彪逼退三步。 萧罗声缓过气来,心里蹩足了一口恶气,铁腕—紧,玄奥莫测的狠狠劈出三剑。 但听一声凄怖的厉叫—— 洪彪闪躲不及,左肩头被刺一剑,左手食中尾三指,齐根被削落,鲜血喷溅问,连退了五步。 他神色怨毒,恶狠狠的盯了萧罗声一眼。 萧罗声这三招是怒极而发,委实奇诡快速已极。 这三剑要取洪彪性命,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折枝,但他见对方是赤手空拳,并未撒出兵刃, 自己认为胜之不武。否者洪彪此刻焉有命在。
洪彪取出背后布囊,抽出—支正面如刀,背面如锯齿的奇形外门兵器,面孔立刻恢复怎狂妄之色。
只听他一声暴喝, 巨腕抢动,颤洒出万点寒星,挟着一股雷霆万钩的飓飙,排山倒海似的猛扑过来。
萧罗声想不到洪彪受创之后, 尚有这等威猛, 心下暗惊,不敢轻攫其锋,身形—闪,平移三尺,避过来势,手腕轻抖,斜斜刺入一剑。
洪彪剑势一变,立时展开一套怪异沉雄的剑法。
只见风生七步,雷霆震吼,卷起千重狂风,有若山崩地裂,狂潮怒卷灼追击过来。
萧罗声见他出手威势,雄猛绝伦,心有余悸,立探守势剑划精光,运出一道剑气护住身子。
洪彪天生勇猛,似是百战不休,愈斗愈勇,手中奇形兵刃变幻龙蛇,卷起阵阵锐啸狂飞,一轮猛攻。 约莫半个时辰,两人斗了二百多招。
招招凶险,凌厉异常,稍有不慎,便要惨遭剑戮刀劈的可能,直看得场外众人心惊肉跳。
蓦地一声厉啸扬起一一萧罗声似喜鹊登枝,腾飞而起,金蛇剑吐出一道蛇影般的蒙蒙剑气,快逾电奔雷走疾射而出。
但听一声惨嗥一一洪彪自左眼起,面颊、左胸、左腹,翻出一道赤红的血沟,鲜血顺流而下,兵刃支地,摇摇欲坠。
时速是那般快速,几乎没有一点让人喘息的机会————萧罗声已如凶神厉鬼,毫不容情的飘身跟进,金蛇剑乎伸,抵住洪彪胸口的“心焦”,死穴之上。
第十二章 惊 魂 笔
李玉虎惊呼道: “剑气!”
那“气”字尚在口中跳动,洪彪却是暗叫一声: “我命休矣。”双目一闭,静静待毙。
就在这千钩一发,生死关头立刻的刹那,萧罗声心中倏地掠起一缕英雄相惜之心,金蛇剑一缩,剑尖停留在刺入皮肉半分的地方。
因为他这恻隐之念,洪彪二次均在萧罗声剑下死里逃生。
蓦在此刻,黄云莺和杨珠萍同时一声尖叫,齐齐纵身扑落。
原来在萧罗声微微停顿之际,突地四柄锋利无比的“屠士刀”, 已如惊鸿一闪, 无声无息的从四个不同的角度砍来,湛湛及背不到一分之间。
“跄啷”一阵金铁交鸣声中,并溅出无数火星。
倏地,人影电闪,骤分。
萧罗声身已闪出丈外,金蛇剑斜指,一滴滴鲜血, 自剑尖缓缓滴落地上,那背后袭击的四个屠土队黑衣蒙面汉,各自闪退七尺,左面一人右手握刀,左手捧胸,双肩微幌,突然仰天跌倒。 洪彪借机闪身飘退五尺,满脸带着疑惑的眼光一瞥萧罗旨,又低首望着自己胸口伤痕一眼,惨然笑道: “姓萧的果名不虚传,功力不同凡响,今日承蒙二次手下留情,我洪彪铭感五内,这笔人情债我记下了,他日有缘,定当设法奉还” 萧罗声暗自忖道:“这人生性耿直,鲁莽,仍不失一条虹性英雄汉子。”
一切惊变,皆在瞬间发生,令人感到非常仓促。 黄云莺和杨珠萍,迅速扑落后,萧罗声已出奇的突围制眭了。 没有容人喘息的时间, 立刻又有两位屠士队的黑衣汉子,迎向杨珠萍和黄云莺,刹那间,展开剧烈的战斗。 只见杨珠萍娇叱连声,长剑带着一片青光,展开师门玉女剑法,银光飞洒,怒涛卷勇,剑影如山,一抡急攻,而对手也不是弱者,刀霍霍,啸飙风声,勇猛无比。
黄云莺则左掌右剑,但听呼呼风啸,展开绵绵不绝的攻势,直击得对手败退游走,不敢挡其锐势。
萧罗声精神大震,清啸一声,金蛇剑一式“半月金轮”
横扫而出,把逼近的五个屠士队逼开去。
突地金光流动,人影飘忽,一声惨叫划破长空,一个屠士队黑衣大汉,单刀倒抛出丈外,整个身躯随着跃出七尺,倒卧血泊之中。
萧罗声剑交左手,星目如电瞟向剑尖,指向逃过自己闪电一击的六人。
他这般凌人的煞气,震摄了敌人的心,使他们凶悍之气减了不少,个个摆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刀势,凝神毕息,、不敢妄动。
蓦在此时,不远处传来, “哎唷”一声惊刚叫。
萧罗声双眸一瞥,杨珠萍秀发披散,右臂鲜血淋漓,跄踉后退。 地面上躺了二个敌人,显然是被她所伤,而此时她却被四个黑衣汉子,逼得险像环生,岌岌可危。
就在他这微一怔神之刹那,一道滚滚的刀山,已挟着狂啸,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至。
萧罗声大吃一惊,心神立敛,长啸一声,力贯右腕,金蛇剑舞起一片剑幕,虎虎生风,激带起地面沙尘,硬封向势如密雨,倾盆泼洒而下的凌厉刀势。
蓦地,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金铁相触之声,挟着几声闷哼,满天刀雨,顿失消敛,当下好几个大汉被震退开去。
萧罗声那敢怠慢,剑势陡然一紧,剑影重重,如波翻浪 涌一般,尽数将疾速砍落的兵刃荡开,一式“燕子冲天”凌空掠起三丈,腕剑振处,寒星万点,结成一片光幕,直向围攻杨珠萍的四个大汉,当头罩落。
陡然,几声惨叫,随着响起……
青光电奔,血流五步,二个黑衣大汉,双双溅血当场。
另两人惨叫——声,均身负重创,狼狈退走。
萧罗声猛一挫腰,下降身势,向后一翻,落在杨珠萍身侧,双脚点落实地,手抱长剑,星目含威,环扫四周一眼,俏声道; “萍妹,你伤得怎样?”
杨珠萍见萧罗声来到;,精补大振,强忍香肩创痛,将身子移到萧罗声身边,应声说道:“我不要紧,云莺姐姐怎么拉! ”
这时红日早已西坠一一大地已蒙上一爹灰蒙蒙的颜色,逐渐暗了下来,归鸦阵阵,掠空而过 。
萧罗声那一招奇诡剑式,伤了四人,委实震慑了每一个人的心,那四十七屠士队一时之间,没人敢妄动。
但过了片刻,他们又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场中顿时增添了一种恐怖,萧杀的气氛。
萧罗声借机环扫四周一眼,只见黄云莺不知何时已和洪彪斗在一起,周围站着四个黑衣大汉,虎视眈眈。
黄云莺嘴咬青丝,剑光闪闪, 娇叱盈耳, 身若腾龙翻蛟,勇猛无匹,黄云莺剑法虽高,功力深厚,但洪彪实力委实不弱,他虽受创萧罗声剑下,还是凶悍异常,精力充沛。
一个剑锋摇处,寒星万点, 一个锯齿刀挥处, 冷飙匝地,寒光霍霍,交锋数十合,尤自未分胜败。
突然一一萧罗声发现在吹笛老人隐身的阁楼下面,回廊之上,正·有四个青衣婢女,簇拥着一页精致的小花轿。
那小花轿上,端坐着一个宫装中年美妇,云裳斜披,装束极其华丽,她的脸庞被帘角阴影挡住,只能看出她轮廓极美。
只见她不住频频点头,不时又低首沉思,似乎在考虑着一件颇为难定的事情。
此时瞬中众人,皆注目战场,根本没有第二人发现这一档事情。
萧罗声暗自惊骇, 忖道: “那五位女子, 来得无声无息,功力自是非同小可。”刹那问,他脑海里电掠经过两种想法。
这五个女子可能是路过的武林高人,闻声而来,因不明真象,抑或忌惮“万人宫”的声势,而不愿卷入这场是非旋涡。
二是、她们在旁观战,欲得鱼翁之利。 萧罗声最近娄遭挫折,心机深沉,谨慎了许多,略一思考,认为前者可能较大,后者不大可能,于是他暂时不扬声点破,暗中留意她们行动。萧罗声低声向杨珠萍说道:“萍妹跟住我,我们和云莺。
会合在一起,好待脱出重围。……”
声音未毕,突地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呼!他心头一惊,连忙回头看去!
只见黄云莺在缠斗中,刺出一剑,洪彪不不架,待长,剑堪堪刺到时,竟自凹胸吸腹,“一鹤冲天”倏地飞起,呼的一声, 由黄云莺头上飞过,双腿挟着劲风,连环向黄云莺踢出。
这一招凶猛已极,黄云莺做梦也想不到敌人还有这一手绝着,这一下若被踢中,黄云莺焉能有命存在。 危机一发中,黄云莺快速的平跌下去,劲风拂面而过,只要稍迟分毫,一个脑袋差点就被人踹烂。
说也奇怪,在场观战众人,不论敌我,竟齐齐惊咦了一声,紧张的心情,随着战场形势的变化,而松了一口气。
恁栏观战的中年美妇,面上陡现喜容、、、、、在武功和艺术的领域中,人们往往易于忽视敌我之界,反而为对方喝采,此时也就是这种动人心的魅力作崇吧!黄云莺虽逢绝境而得生,仍不敢有所松懈,长剑速抖,约出三四圈剑花,左掌暗蕴功力, 俟机冲击出去,攻其必救,一时又扳回锐势。 萧罗声和杨珠萍一颗提到腔口的心;才算稍事平息下来,可是这边的局势之紧张,也不下于黄云莺和洪彪之战。
只见四周寒光森森的刀尖,已然逼近到二人三尺开外。
萧罗声双眉一扬,大喝一声,剑化千重.影幕,接连三招“横架金梁” “横扫千军”,“五岳压顶”,闪电击出。
这三招剑法,全是硬接硬碰的狠击,直震得几个黑衣大汉手中兵刃脱手飞出,立时把正面的包围冲砸一角。
萧罗声电欺而上,金蛇剑流动间一一惨厉嗥叫之声,随着喷洒横溅的鲜血,涌溢而起一一杨珠萍强忍着臂上疼痛,挥剑而战,她虽然流血甚多,但经过一阵休息已好多了。
她展开师门大悲剑法,奇奥诡异的剑招迭出,两声惨叫响起,两个黑衣大汉应声溅血剑下。
杨珠萍因臂上伤疼剧烈,全力出手心中并不想能够伤害敌人, 她想不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能伤了两人, 不禁精神大振,剑走偏锋,疾刺而起,尽都是奇奥,狠辣的招术,但闻速声惨叫,片刻间被她剑创了四人。 这并非屠士队的孱弱,若论武功屠士队个个具非武林武师所能比,可以说是顶尖的高手,可是需知大悲剑法为名震武林一代侠尼一一大悲神尼精力所研创,其威力自是非同小可,是因杨珠萍天性善良,不愿伤人,是以和人动手之时,不肯施展毒辣的剑招。
此刻她臂伤疼痛,又见萧罗声和黄云莺,处处奏捷,精神一振,再也不能顾忌伤人之事,出手剑招,倏地发挥大悲剑法十二成威力,杨珠萍连续伤害数人之后,屠士队顿时为其威势所摄, 不敢再从事进逼. 在旁观战已久的李玉虎, 看得双目圆睁, 他感到萧罗 声,黄云莺,杨珠珠三人今日的功力,出乎意料之外的增加许多,比往日高出数倍,难道他们会有什么奇遇吗?善忌多疑的李玉虎,立时暗暗惊起一层杀机。
李玉虎缓步走到萧罗声对面, 扬起手中小幡, 连挥两下喝道: “你们退下,让本宫来收拾敌人。”
此刻四十七屠土队,伤亡在半数之间,那十几个围攻萧 罗声等三人的黑衣大汉,如奉圣旨,立时退下,静立一旁,作壁上观。
李玉虎脸上泛起一丝冷酷的笑容,道: “萧罗声,你们下手好不狠毒啊!”
萧罗声机惊绝伦, 知道李玉虎竟敢越众而出, 指人叫战,定然是有所恃,否则绝不敢如此。
但一时之间,又摸不清他葫芦里卖什么膏药,于是朗声 笑道: “不敢不敢,江湖武林败类,罪证确凿的人,诛之无愧,若论诡诈,狠毒,我萧罗声倒甘拜下风。”
李玉虎阴笑道: “好说,好说,萧兄太过夸奖了。…”
语言尤在嘴里跳动,李玉虎霍地闪电欺近,单掌抡动,挟起凌厉掌啸之声,迅如电光石火的袭击过来。 萧罗声料不到李玉虎会如此猝然发难,待他警觉时,掌凤已来到胸前,但他究竟是久经大敌之人,临危不乱,一面运功护住胸前,准备挡受李玉虎一击,同时双足一顿,借着前顿之势,凌空腾起。
他这样应变机智。虽够迅快,但仍被李玉虎一轮电光石火的快击,逼得左右闪跃避让,虽是如此,萧罗声仍觉着背后被一股掌道击中,几乎栽倒地上,一阵踉跄斜退七八步才站稳。但李玉虎也被萧罗声运集全身的潜在功力,反震得双肩.晃动,暴退三步。 ··一连串的七招快击,眨眼间完成,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直看得众人目不暇接,连惊呼喊叫的时间都没有。
李玉虎即时收住攻势,并不趁胜追击,嘴角噙起一丝得。
意狞笑,冷冷道; “你的功力真是高超,竟能接下本宫‘惊魂七掌’,在江湖上还难找出第二人来,嘿嘿嘿嘿……”
萧罗声惊诧震骇已极, 自己和李玉虎交手数次,对方竟然一次比一次进度,相差千里,他心中电速忖道: “此人不除,遗害武林无穷, 自己任为侠义之辈,定要为武林除此一害,至少亦要挫他的凶焰。”
心念至此,暗自运集功力,怒声道: “李玉虎,你这种乘人不备,出手偷袭,算做什么功夫.”
他打算在李玉虎说话之际,心气浮动,以其人之毒反制其人之身,猝然出手,一举伤敌。
果然,李玉虎笑道: “兵不厌诈,怎……”
话音方出,萧罗声身剑合一, 化作一道金虹, 电射而到,李玉虎早巳防如他这一着,只见他不闪不道蓦然掣出惊魂笔,幻起一片银光封住来势,同时身子一侧,随着剑势,踏步直向中宫欺入。
这一招用的惊险无比,但大大出乎萧罗声意料之外,眼见寒锋闪闪,银星点点,直向他握剑的右腕之上点到,逼的萧罗声不得不向后跃退避开。
李玉虎—笔逼退了萧罗声,却不随势追赶,笔势一收,嘿嘿冷笑,道: “你想以此法偷袭本宫,无界是班门弄斧,孔子眼前卖文章,你可懂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之道,,本宫既是枭雄,就不怕任何狠心毒辣手段,你萧罗声今日犯在我手里,也休想要全身而退。”
萧罗声冷哼一声,道: “手下败将, 尚敢言勇,大言不晰,我真替你羞得无道自容,有本事手下见真章再说。”
李玉虎冷笑道: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我就让你见帜见识本宫的真才实学,好叫你死心。”
语词托大, 口气狂傲至极,好象丝毫未把萧罗声放在眼中一般,听得萧罗声脸色微变,剑眉双挑,忽的振臂跃起,大声喝道: “李玉虎,纳命来吧!”
金蛇剑一招“挟山渡海”直袭过去。
但听李玉虎冷笑一声,忽的睁开双目,振腕间, “惊魂笔”,划起三道半弧,疾向金蛇剑卷去。
萧罗声冷笑道; “好狂妄的小子,要找死么?”
金蛇剑突然加劲,迎着李玉虎的手臂点戮过去。
那知李玉虎狡猾无比,就在萧罗声长剑就要点到手臂,要触未触之际,脚下忽的一旋,快速绝伦的闪到萧罗声身侧, “晾魂笔”横扫过去。
萧罗声岂是泛泛之辈,在一剑落后之后,已知被人虚招所惑,但因他出剑太疾,用力过猛,一时伺收势不住,全身向前一顿。
就这一刹那间,李玉虎“晾魂笔”尖已到。
萧罗声虽然武功卓绝,但也无法在失机的刹那间,让避开这一着迅如电光石火的一击。但他临危不乱,金蛇剑猛收斜切,身子借着前冲之势,向前翻滚出去。 突地一声惊呼道:“接不得。”
杨珠萍已连人带剑,直射李玉虎智后周身要穴。 但为时已迟,一阵清越龙吟之声响起一一 金蛇剑和名列武林三宝的“惊魂笔”接触一一 萧罗声感到全身一麻,如受电触,周身劲力顿时消失爿存,手腕一震, “踉跄”一声,金蛇剑脱手落地,整个身子就势翻了两三个触斗。 蓦听李玉虎暴叱一声,喝道: “贱婢,找死!” 身形电转,银光闪处,“惊魂笔”疾速迎上杨珠萍三尺青锋,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一只长剑已断三截,斜进飞出,全身功力骤然消失,整个娇躯收势不住,直向李玉虎怀里撞去。 萧罗声滚出七尺,翻身而起,惊魂甫定,暗自忖道: “那是什么武功,竟能破散自家的护身正气。……” 其实他那里知道“惊魂笔” 的妙用, 就是专破内家正气。 就在此刻杨珠萍已一着失手,整个身子直向李玉虎怀内撞去。 蓦听得李玉虎嘿嘿阴笑二声,道: “来得好,咱们兄妹久未亲热过了……” 他左手伸指疾速点住杨珠萍穴道,张臂一把环腰抱住。
萧罗声目眶皆裂,拾起地上金蛇剑, 怒吼一声, 一式“满天花雨”搂头盖下。 李玉虎不慌不忙,飘退三尺, “惊魂笔”抓住杨珠萍天灵盖,扬眉喝道: “他再逼进一步,我就先杀了她。”
萧罗声闻言剑芒一敛,果然止步不敢逼进,愤然道:“李玉虎,你有胆量就放下她,放手过来跟我一搏。”
李玉虎狞笑道: “你如此说法,我偏偏不放她,看你能耐我何?”
萧罗声愤怒已极,骂道: “卑鄙无耻的下流手段。”
李玉虎丝毫不关痛痒的说道: “任你怎样骂都可以,本宫为一代英枭岂会和际一般见识,更阴狠,更毒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蓦在此时,忽然传来一声惨叫……
两人同时一惊,转头侧目望去!只见一个围攻黄云莺的黑衣汉子,踉跄的倒退六七步,肩上衣衫已被挑开一大片,鲜血喷溅一丈多高,洒落满地。
洪彪自后扑到,怒喝一声,锯齿刀用尽全力,一招“怒海腾龙”猛然砸下。
黄云莺身形如蝴蝶穿花,步法倏虚倏实,眨眼之间,脱出敌人刀光圈,身如旋风, 闪电般跃出二丈, “刷”的一剑,刺向另外一个围攻的黑衣汉子。
洪彪锯齿刀劲风如潮怒卷,却砸了个空,他怒气填胸,一瞪双目,青光电闪,挟着呼啸之声,一式“横扫千军”化为“风扫落叶”锯齿刀连番劈出,直取黄云莺。
但见人影飘忽,黄云莺又诡异己极的躲过一击,身如飞燕一般,随着刀势斜飞而起,凌空一个翻身, 剑化万点寒星,疾向另两个黑衣大汉当头罩落。
那两个黑衣大汉,猝防不及,危机一瞬间,缩头错肩,身开骤然飘退,反手一刀迎了上去。
黄云莺身在空中,单臂一振,略微在空中一顿,剑势微收,并不和他们碰触, 等他们一刀落空, 刷刷两剑加速刺下。 饶邓两个人身躯灵活, 闪避得快, 仍不免“嗤”的一声,肩头皮肤也受到轻微划伤,鲜血涔涔而出。
黄云莺身法玄奥难测,忽东忽西轻巧灵敏已极,都是避重就轻,忽掌忽剑,和洪彪及三个黑衣大汉缠斗在——起,呈现一片毫无章法的混乱之局。
萧罗声借着李玉虎一怔的刹那,突地翻腕一招“秋风瑟瑟”摇出满天流动剑光, 左掌电速拍出两道劲风, 直罩过去。 李玉虎奸狡无比,蓦然警觉,不闪不避,将杨珠萍娇躯一横挡在前面,冷冷的阴笑道: “来呀,你若不怕伤到她,尽管袭击过来。”
萧罗声硬生生的撤回剑势,双眉一轩,星目暴出一股骇心脾光,金蛇剑前指,脚步缓缓移动逼近。、、、、.李玉虎和他的冷眸甫一接触, 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个寒粟,不禁后退一步,左手拿着杨珠萍右肘关节,右手“警魂笔”指着她“命门”穴上, 喝道: “站住,你如敢妄动一步,我立时碎她内腑五藏。”
萧罗声双目尽赤,似要喷出光焰,似是没听到他的喝叫般,依然向前逼近三步!
李玉虎心下微骇,惊退三步,惊魂笔疾指向杨珠萍受伤臂上的“曲尺”穴上,点了一下。
但闻得一声尖锐的惨叫响起一一杨珠萍娇躯蓦然痛苦的抽搐,颤抖一阵。 这一着果然又把萧罗声制住,只见他钢牙紧咬,不敢手,气得他圆睁着一双星目。
李玉虎得意笑道: “你再敢妄攻—剑,可别怪我心黑手辣。……” 他语音未落,蓦然身后响起一声冰冷得毫无感情的语音,道: “卑鄙下流货,这么年轻就学得如此狠毒。”
倏听萧罗声惊呼道: “是凌老前辈……” 李玉虎疾速转头过去,只见身后——丈外阴暗处,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一个身躯修伟,苍白长髯齐胸的白衣老人。
白衣老人的脸上,任你怎样寻觅也找不出—丝感情来,那双骇人的冷电带着一丝惊诧的眼神,凝注在萧罗声身上萧罗声此时目光一和他那冰冷的眼光一接触,不禁全身一颤,机伶伶打了个寒栗,不知何时?只觉得冷面神们凌中霜, 已失去了昔日亲切之感, 比完全陌生的人还要来得疏远。
就如以前在墓地树林追缉李玉虎时,第一次遇到的情形一般,冷得毫无一点生人气息。
李玉虎心下一惊,脱口叫道: “冷面神君凌中霜、、、、冷面神君凌中霜, 那冷酷的眸光, 骤然移到李玉虎身 上,凝注了半晌,才冷冷的说道: “既然认得老夫;还不给我跪下来, 自报师门承、门派,难到还等老夫动手不成。”
言词以老卖老,托大已极,好像是声名赫赫的显著人物的语气一般。 李玉虎双肩一蹩,狂笑道: “别人怕你冷面神君凌中霜,本宫可不怕你,有本事就动手试试吧!” 冷面神君似是一怔,突地发出一阵凄冷,宛如猿鸣,鹊啼的笑声。 冷冷道: “想不到老夫隐退江湖四十年后, 年轻的一辈,竟然变得狂妄,奸狠如斯, 真是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
言语间,缓步向李玉虎逼近。
李玉虎弓1退三步,大喝一声道; “止步,你再迫近,我就……”
冷面神君冷笑一声道: “他受你的牵制,老夫可不吃你这一套。”
蓦地,白影闪动,长袖一拂, 两道柔软的暗劲, 微挟呼啸之声,闪电击出。
李玉虎蓦然惊觉,只感到一道排天狂涛,汹涌压到,他大喝一声,劈出一道凌厉狂飙疾迎上去,之后,挟着杨珠萍,双脚一瞪,跃退六尺。
脚未落地,但见白光一闪,冷面神君已如鬼魅般掠至,倏地,又是两道暗劲,直涌过去!
李玉虎脚未着地,掌势已到,这一惊非同小可,惊魂笔抡处,颤洒出万点银星,迎了上去,左手一把将杨珠萍娇躯挡在身前,当作挡箭牌盾。
萧罗声看得一声惊叫道: “凌老前辈快住手……”
“砰!”的一声巨响!
两道无形潜力,十足击在杨珠萍身上。
杨珠萍闷哼一声, 鲜血由樱唇喷了出来, 人便晕了过去,那道潜力同时将李玉虎的身子撞得凌空飞出丈外,一屁股跌坐地上。 冷面神君似未听到萧罗声的呼叫一般,冷喝道:“原来是万人环那斯的传徒,再吃我一掌。”
叱喝声中,白影一闪,电似欺上,一道凄厉掌势挟着劲啸声直劈过去! 李玉虎心荡神摇, 惊魂未定, 脸色骤变,心中忽然一动,抱住杨珠萍娇躯,翻疑一跃, 后退八九尺,扬声大喝道: “萧罗声快来阻止他,否则杨珠萍性命,我可不能保障能不未他所伤、、、”
人影一闪,萧罗声金蛇剑横胸挡住冷面神君面前,双眉一轩,沉声道; “凌老前辈,你在不停手,可别怪晚辈出手拦截。”
冷面神君冷喝一声, 道: “造反了, 连你也敢拦阻老夫。”
突地一掌当胸劈去,身形电内,诡异玄奥已极的从萧罗声身旁掠过。直扑李玉虎和杨珠萍。
萧罗声大吃—惊,突然振腕一招“天纲恢恢”满天剑光流动,直罩过去。
这一招为萧罗声精心研读一本天都剑经,领悟的几招绝学之一,威势我同小可,冷面神君心头一震,暗道: “这小十功力出乎意料之高,倒有点真才实学。”他心中想着外形却镇静如恒,毫无表情。
他暗中一提真气,脚不曲膝,看不晃动,人却倏地横移五尺,脱离那满天流罩而下的剑光。 萧罗声目见凌中霜让避剑势的身法,奇奥无伦,心中不禁暗自佩服,他手中剑一紧,“傲视星月”,人剑合一,一齐冲去。 冷面神君不再退让, 等萧罗声长剑刺到, 忽然大喝一声,左手一指疾向萧罗声剑身点去。 他听得一声闷哼; 萧罗声连人带剑, 被——股反震的潜力,弹飞出六七尺远,长剑几乎被震脱出手,但一觉得右臂全麻,半身敢转不灵,虎口隐隐作疼。
就在萧罗声出手攻击冷面神君之际,李玉虎看情形不佳,挟着杨珠萍就想悄悄溜走,但他身形刚起一一蓦听得冷面神君冷哼一声,喝道: “小子,你那里走”
人已即速扑到, “嘶嘶”一阵锐啸声响!冷面神君迅快弹出二缕指风, 直袭李玉虎背后, “天殷” “高尾” “两穴”随后又拍出一掌。
李玉虎身子掠起之际,突觉背后劲风袭到,他已吃过苦头,闻声知变,不敢硬接,缩头错肩, 身形倒翻, 横移三尺,反手僚出一笔。
“碰!”的一声大震。
杨珠萍的身子,被抛起半空,李玉虎则口喷鲜血,整个身子向前踉跄跌出二丈开外。
原来凌中霜随后发出的一掌,已算准丁李玉虎闪避的方向和速度,这次杨珠萍的身躯在李玉虎身前,所以一掌击中他的背部,杨珠萍的娇躯即脱手抛出。
萧罗声长啸一声,身子一挫,迅如电光一般掠出,刚好接径落下的杨珠萍娇躯。
冷面神君凌中霜,似乎恨透了李玉虎狠毒的手段,不容有喘息的余暇,双掌挟着凌厉劲飙,向李玉虎跌倒的身子直击过丢。
危机迫于眉捷,眼见李玉虎就将溅血当场……
蓦地人影一闪,—条娇小的身形,疾如流矢般,疾射而至。 “轰隆”!一声雷霆巨响!
冷面神君双肩幌了一幌,后退一步,满脸惊诧之色。
场中已多了一个云裳斜披的中年美妇。
她秋波一转, 发出一缕清脆幽美的声音, 说道: “凌兄,四十年阔别,你脾气仍然不减当年。” 萧罗声闻声望去,只见那妇人虽无浓装艳扮,但那万千风情,却由那明媚的眼波,和那弹指可破的肌肤,看出这半老徐娘,昔年必定是一位倾城倾国的绝代佳人。
冷面神君凌中霜,似是一惊,但是随即恢复那冷冷的面容,道: “原来是云裳仙子黄秀梅芳驾莅临,四十年践别,风韵尤存,容颜不减当年,诚属可贵,想不到我凌某四十年后,重出江湖,还能一睹仙子风采。”
云裳仙子黄秀梅,脸色骤变,娇躯微颤,那秋水般眼波闪过一丝涟漪,但瞬间即消失,说道: “凌兄倒会说笑了,四十年悠长岁月,白云苍狗,变幻沧桑,下—代已长成,我们老多了。……”
这时李玉虎亦为云裳仙子,风华绝十代的神韵所摄,微愣。
怔愕之后,装出一付笑脸, 恭身说道: “多谢前辈出手:解:围,晚生李玉虎铭感五内。” 云裳仙子黄秀梅脸色一冷,说道: “你别以为我是出手:救你的,等会你知我的来历后,要逃都来不及。” 蓦听黄云莺惊叫一声,道: “师父,你……” 接着,“跄踉踉”一声金铁交触声响!黄云莺手中长剑被洪彪的锯齿刀,震得直飞上半天。 她的手腕虎口破裂,鲜血染满玉手,脸色苍白,但是那惊骇之容,而不是创疼痛之色。
萧罗声见状大惊, 身形如电的扑了过去,口中问道:“莺妹,你怎么啦!”
但是在萧罗声身子刚扑出的时候,突然一道无声无息的劲气,从背后涌击过来,他心下大骇,凌空猛提一口真气,倒甩出去!
人随着倒翻出去三尺之外,落在地上,回头一望。
只见冷面神君和云裳仙子黄秀梅,凝立原地,好像不知道发生怎么一回事似的。
萧罗声这时心头大怒,他知道李玉虎绝对没有这种功力偷袭自己,那么定是凌中霜了,想到此处, 萧罗声怒火中烧,喝声道, “糟老头,我萧罗声和你何仇何怨,你竞乘人之危偷袭我,哼哼,你假装冷面神君之面目,我今日倒要揭发你了……” 冷面神君凌中霜,听得脸上色变,喝道: “好小子,你竟这般含血喷人,老夫何时偷袭了你,凌某虽不肯拔一毛而利天下,但也不耻做那些卑鄙下流的事,你我素为谋面,如何诬我假扮冷面神君,你这种轻狂的小子,老夫非教训教训你不可了。”
萧罗声想不到他会如此奸猾,竟说不识自己,这时脑海中泛起吹笛老人谆谆告戒之言,说: “冷面神君凌中霜,今日出现虽然语气和举动,跟物外四奇的冷中霜极酷似,但老夫知他并非真正的冷面神君。……”
萧罗声脑海里如电掠过吹笛老人说的话,现在又看他如此做惶惶之态,心下更加确定他是有所图谋。
伺时又勾起一种假想,恐怕他也是海峰庄百余条性命血案的凶谋之一,想到此时, 他怒火更炽, 双目尽赤,厉声道, “你这冒名的假货, 还不露出那张丑恶面目, 要待何时、、、、、、” 金光闪处,萧罗声金蛇剑电掣, “闪电惊虹” “苍鸟血影”“落日屠龙”三招绝世剑招,挟着破天劲响连环出手。
冷面神君凌中霜冷哼一声,双掌翻动间,两道排天怒涛潜劲,挟着怒啸之声,汹涌迎上剑招。
眼看这两面石破天惊的掌劲,剑气,就要接触一起一一蓦见云裳仙子黄秀梅,云裳霞波飘务问,素手疾速划出二个半弧,二团柔绵绵的劲道,向场中卷滚过去。 萧罗声只觉一股软温之气,透过满天剑影,迎面拂来,投出的剑气有如泥牛入海,顿时消逝无踪,心下一惊,他来不及撒手后退,已经被那股潜力逼得斜撞出三四步。
冷面神君内心的震骇,不下于萧罗声,他想不到四十年前武功尚逊自己一筹的云裳仙子黄秀梅,随手一拂之下,竟同时化解自己数十年潜修的无形掌力,和萧罗声那凌厉无匹的剑气於无形。
只见云裳仙子,美眸一转,向萧罗声莞尔笑道:“这位老弟,刚才出手拦阻你的人是我,请勿误会是冷面神君凌中霜所为。”
语音清脆柔美,恍似黄莺出谷,又像情人轻言蜜语,慈 母柔和劝导一般,萧罗声不禁心神一荡,呆呆的怔楞那里。
蓦地, “哎唷”一声惊叫传来。 萧罗声连忙收敛心神,举目望去。 原来黄云莺一条娇小的身形,在空中连打了三四个滚,跌落地上,一个黑衣大汉吐出—掌,结实的击中她后心。
一声惨叫,樱口鲜血泊泊而出,她立刻萎靡软瘫在地。
这时四位黑衣屠士,从四个方向冲上去,四柄霍光闪闪的屠土刀,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
萧罗声看得心惊魂散,但他距离如此远,又救援不及,眼看黄云莺就将溅血乱刀之下……
倏地,一条不可思意的人影,电射而到。
突然,几声凄厉惨嗥响起一一 两个黑衣大汉身躯凌空摔出数丈开外,洪彪和另一个黑衣大汉,却兵刃脱手,连退七八步,惊魂失色。
这时凄暗的夜色下:,已站定一个混身蓝色衣裤,婀娜多姿,增一分太胖,减一分太瘦,标准均身材的女人。
当洪彪看清了兰衣女的面貌时,不禁一张嘴巴开得大大的合不拢来,怔愕当地,原来她太美了。
双峰,臀部线条,是那般诱人,令人不禁生出暇想。黛眉之下那细而长的睫毛,掩藏着那双深若碧海的眸子。 只要令人一看!对她不禁要情不自禁之感,那双秋眸含着万千缕柔情秋水,像似大众儿女一般。
突地,李玉虎和萧罗声惊呼道: “阴间女!”
不错。她正是:阴问女。
只见云裳仙子黄秀梅, 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 “哈哈、、、…”怪声后, 呼唤道:“阴间女, 快将叛徒黄云莺擒缚了。” 语音刚落,阴间女一把抓起地上的黄云莺,快似殒星火箭,飞射过来,落在云裳仙子黄秀梅之侧。李玉虎突然暴退二步,惊叫道:“你……你就是“人间霸主”
萧罗声白天做梦也想不到,面前这个云裳仙子黄秀梅,即是黄云莺之师, “回声谷”之主, 声名赫人的 “人间霸主”。
要知萧罗声以为人间霸主,纵非鹰鼻隼目的凶险之辈,也该是满面诡笑的奸狡之徒,那知竟是如此妖媚绝丽,情妇型的人物。
这时“人间霸主”态度,还是那么安祥,好像没有事一般缓步走近阴间女,就在她手里抱过黄云莺。
她很快的在黄云莺全身抚视一下,尤其是对她的骨格,血脉,审视得尤力祥细,她在刹那之间,已经决定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在她心中盘恒萦绕了二十年之久…… 蓦然她脸上泛出——片喜容, 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径方玉盒,取出一颗白色腊丸, “波!”的微响,腊丸暴破,奇香馥郁,一颗青色的药丸,滚进黄云莺蛇口里,化着一股浓液流进肚中。 萧罗声突然发现冷而神君,面带惊奇之容,嘴皮微动想讲话,而又停止。 突然萧罗声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失去灵魂的阴问女…”
萧罗声心中大惊,厉声喝道: “人间霸主,你要将她炼制木乃伊……” .他金蛇剑挟着破空劲响,直向人间霸主扑去。
人间霸主冷笑一声,飘身闪退。
突闻几声娇叱,在一旁静立不动的四个青衣婢女已抢先出手,但见人影闪动,一齐向萧罗声攻去!
那四婢女虽然没有阴间女绝世无功,但此时联手,声势委实赫人。 ,萧罗声只觉四股强猛的掌风,两面夹击而到,不得不撒招自救,剑摇一片寒星,闪退七尺。
冷面神君凌中霜这时突然闪身逼进到阴间女面前,仔细端祥了一阵,面带诡容的冷冷说道: “这女子,不就是四十年前失踪的“霜华龙女”方秀丽吗?怎么她今日变成这个模样?……”
人间霸主冷哼一声道; “亏你认得出她,可是她此刻却不认识你了。……”
冷面神君凌中霜,脸色微变,颤声道: “你这泼妇,真是貌若天仙,心如蛇蝎,想不道你竟如此狠毒,连自己的师妹,也忍心下毒手……”
萧罗声听得心下一栗,暗自忖道: “原来这阴问女,就是四十年前天下武林公认的第一美人——一霜华龙女方秀丽, 无怪她这般绝世姿色。
但当他又想到“人问霸主”,竞将自己的同门师妹,炼制成毫无灵魂的行尸走肉,这种狠毒之心,不禁由心中冒出一般寒意。
人间霸主剑脸微微抽畜一下,随即淡淡笑道: “这是咱们师姊妹之间的事,你最好别管得那么多,我看你还是赶快去追回你的“惊魂笔”要紧,否则在慢,恐怕来不及了。”萧罗声转首一望,只见李玉虎独自一人已悄悄的溜出三四丈,正待好离去,忽被人间霸主一语道破,身子一掠,跃身就走。
蓦听得冷面神君暴喝道: “站住。”
白影骤闪,他已猝然电射而出。
幌闪间,已挡在李玉虎面前, 双掌一挫, 当胸劈出一掌。
李玉虎但觉得眼前一花,凌厉掌势己到,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中“惊魂笔”变化作一道银光,直迎上去。
他这慌张之间的自保方法,真还被他用对,冷间神君临危间,忘记了“惊魂笔”乃是专破内家罡力的宝物,掌势一和笔尖接触一一蓦地一声闷哼响起一一冷面神君踉跄退了三步,李玉虎也被震得双肩幌了一幌。
李玉虎一得势,立时恶向胆边生,闪身欺近,手中惊魂笔,颤洒出满天银星,疾如闪电,直向冷面神君罩下。
突然白光一敛,人影骤闪,一声惨叫声起,李玉虎在空中连翻了三四个斛头,飞落三丈以外。
要知冷面神君乃是非常人可比,他在一着失算之后,立时警觉,运气护身自散罡气,将功力逼集左臂,李玉虎正好挥笔扑到,劈空拳风猝然发出,击个正着。
李玉虎像似受伤不轻,倒翻落地之后,张口连喷出二口鲜血。
冷面神君恨透了李玉虎奸狡、狠毒的手段,跃身而过,飞起一脚,直向李玉虎脑袋踢去。
又是几声娇喝, 四个青衣女婢, 已闪身挡在李玉虎身前,素手齐翻,联手击出一道排天飓飙。
冷面神君突感一道雄浑潜力迎面撞了过来,只得双掌一挥,劈出两道劈空掌力,硬接一掌,青衣四婢不象阴问女身具绝世内功,但也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功力虽不甚深,无法施展劈空掌力伤人,可是闻手一挡,力道也自不小,被此各运内力一震,全部由室中落了下来。
冷面神君怒不可遏,右掌后缩,厉喝一声,掌势又倏地吐出,一道炎热之气,随着横扫而出。
人间霸主闪身跃到,探手抓起李玉虎,急急喝道: “快退,你们不可接他掌力……”
青衣女婢闻声知变,人影骤闪,电速暴退,脱离冷面神君掌势范围。
冷面神君—击不中,怒焰狂炽,冷冰冰道: “黄秀梅,你是有意和我过不去了。”
人问霸主格格娇笑道: “我那里敢跟你过不去,只不过是我素知冷面神君素来,而冷心热,谋财不害命,而帮你解除破开杀戒而已。”
冷面神君面孔一扳,冷酷已极的道: “我叫你将那小子给我放下。”
人间霸主“哦!”了—声,将李玉虎一放,只见他双腿一软,摔倒地上,格格娇笑道:“这小子, 我现在就放了他!”
冷面神君见她虽放了李玉虎,但人仍在她身侧,不禁白眉轩动,手指着李玉虎说道:“惊魂笔”,还不拿来,难倒要老夫动手。”
人间霸主忽然格格笑道: “原来神君是要惊魂笔,我道你也喜欢起这臭小子,才和我争夺这口气,既是如此,就物归原主吧!”
说着,她顺手一把抡过惊魂笔,抛了过来。 冷面神君想不到人人梦寐以求的武林至宝“惊魂笔”,落在人间霸主手中,而会这样简单的归还白己,不禁老脸微红,伸手就待接过。
萧罗声在冷面神君出手袭击李玉虎,全不顾及杨珠萍性命安危之后,立时对他起了强烈的反感。
虽然由於人问霸主承认偷袭自己,而消去了不少恶气,但对他仍无好感存在,同时由吹笛老人的口中获悉冷面神君不是真正的凌中霜,更加痛狠他反面无常,为目的而不择手段的行为。
此时见“人间霸主”将惊魂笔抛还给他,虽自己无贪得占有之心,却也不愿意此等神物落入这种人手里。
心念已决:蓦然疾速向那飞来的惊魂笔扑去!冷面神君眼看宝物就要落入人手,怒喝一声,劈出一道劈空掌力,直击萧罗声周身要穴,一手向凌空飞来的“惊魂笔”振去。
萧罗声并儿势在必得之心,—见冷面神君出手袭击自己,一面闪身躲避,一面发蓄蕴在左手的力道,陡然击向那文惊魂笔。
惊魂笔受到萧罗声掌劲的压力, 冷面神君立时一抓落空,蓦然转了个九十度角,斜地横飞过去。
忽见一个静立旁侧的黑衣大汉,骤然向那斜飞过来惊魂笔射出,伸手—捞,抓在手中,整个身躯却被惊魂笔前冲之势,带得踉跄跌出丈外。
但闻四个青衣婢女齐声娇叱,象蝴蝶穿花一般,急扑而上。
黑衣汉子刚刚站稳身子,四婢已合围而上,玉掌粉拳,纷纷击到。
冷面神君暴喝一声,呼的一掌猛向四婢劈击过去。
他这蓄势一击,运足了全身功力,威势非同小可,劈空劲气,挟带着一片呼啸之声,狂飙如涛,排山涌到,那知掌风到处,青衣四婢的娇小身躯,竟随掌风飘飞而起,升起两丈多高,衣袂拂动,青丝飘舞,象一片浮在空际的花瓣,轻巧无比忽见他们悬空打了两个转身,疾如陨星飞鸿一般,猛问那黑衣大汉疾扑而下。
黑衣大汉目睹他们这等奇奥的身法,心头大骇,即挥手中屠士刀,化出百朵护身刀花,人却疾退一丈多远。
静立一旁的人间霸主,眼光一转之下,突然极快闪身到黑衣大汉背后,双掌挟着排山倒海之势,猛然劈下。
这一下突如其来之变,众人决想不到以人间霸主的武功身份,竟然会猝起袭击一个毫不起眼的屠土队员。
那知出呼众人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只见那黑衣蒙面汉,大喝一声,左手抡起一片银光,打向前面欺近的青衣四婢,右手惊魂笔,猝然斜举,戳向背后袭击的人霸主 同时,两腿恍似电光石火,无声无息的踢出六脚。
场中人影,翻飞电闪中蓦地,传出一声狂历的尖叫。
人间霸主胁下,已着了一脚,斜退出三尺,她满脸惊诧之色,似乎不十分相信自己的眼光,凝注在这黑衣蒙面大汉身上。
萧罗声想不到四十七屠士队中,竟然还有如此绝世高手存在,功力竞然精湛至此,不禁暗自一震,骇忖道:怪 事年年有,但今年特别多…
人间霸主双目眸烁起一道骇人杀机,凝注了半响,才 格格笑道: “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我差点被你瞒过, 在这里打了半天, 原来主子却躲在屠士队里, 高明高明。…忽然那屠士队黑衣大汉,仰天发出一阵震荡的长笑……
他举手一掀蒙面巾,露出另外一副面目,头上挽着一个纯阳道髻,只是面上蒙了另一条黑纱。
萧罗声不禁脱口惊叫道: “万人宫”主,万人环。”
李玉虎也惊叫一声: “爹爹……”
他似也不知万人环,会在黑衣屠士队中出现。
李玉虎叫了声爹爹,象似一个受尽了委曲的孩子,遇到亲娘一样,赶忙投身依了过去。‘万人宫主万人环,身子不动,右手一扬,只闻“怦怦”
两声!
李玉虎双颊顿时红肿起来,口中鲜血泊泊流下。
这两个耳括子,打得奇诡无比,不但四周众人没看清他用的手法,只见他右手一扬,登时两颊各重重的中了一掌:李玉虎大声叫道: “爹爹啊——”
万人环面不动声色,举手又向李玉虎脸上打去!
他出手奇奥已极, 李玉虎看着他掌势打到, 却不敢闪避,亦是无法闪避,只感一阵巨疼,双颊又各着一掌,登时血若泉涌,满口喷出。
这两掌,似乎打得更重,打得李玉虎眼冒金星,耳鼓嗡嗡响动,身躯晃了两晃,才拿椿站稳。
万人宫主轻轻冷哼一声,道: “虎儿,你知罪不?”
李玉虎脸色大变, “扑通!”一声, 跪伏在地, 颤声道: “孩儿知罪,罪该万死。” 忽听人间霸主格格笑道: “万人环,你们要办家事,还是回到你们老巢去,格格……”
她又娇笑一阵后,接道: “万人环,今日我正要和你清算一笔帐,你数日前擅自闯入“回声谷”禁地,伤我回声谷上下十七条人命,本来我要你这宝贝儿子带点颜色回去给你看,没想到你却虽行投来,这样好极了!”
万人环转过身子, 缓缓说道: “我万人环向来恩怨分明,怨恶必报,万某即然来到,必然会和你了断此事,可是要待我办妥事情之后。”
说着,他一拂袖对李玉虎说道: “虎儿,还不起来,呆在地上千什么?”
李玉虎如获大赦恭恭敬敬的站起身子,颤声道: “谢谢爹爹从轻宽如虎儿辱您老人家威望之罪。”
萧罗声听得不禁又是一怔, 暗忖道: “怎么他技不如人,却是辱了万人环威风?我道李玉虎是犯了什么重罪,想来这事真可笑……。”
大地灰暗,苍穹星疏月淡,些微的光度,照不见广阔的草场。
这时场中一片沉寂, 没有一个人出声, 没有一个人走动,场面似乎笼罩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
万人环一双闪烁的冷电,缓缓环扫场中众人,好象要刺穿每一个人的心,最后凝注在冷面神君凌中霜的脸上,缓声说道: “凌中霜,你是否记得十八年前的约言。” 冷面神君报以二道寒光, 冷冷道:“那有不记得之理。”
万人环倏地沉声道: “既是没忘却,那很好,我且问问你,当。年我和你约定‘惊魂笔’,是怎样还你的。”
冷面神君道; “十八年后向你索回。”
万人宫主道: “既是约定向我索讨取回,你为何又向虎儿横加抢夺,难道你凌中霜想实言毁约不成?” .这一箭似是而非的论言,说得冷面神君无言以答,怔楞半晌,方才白眉一轩,怒道: “谬论、、、今日十八年约期已过了数月,我如何不能取回我所有之物。”
萧罗声这时脑海里泛起一丝疑团,忖道: “由自己多方推忖,眼前这冷面神君乃是假扮的,似不成问题,而他的目的,是在取得惊魂笔,虽不知他们相约的条件是如何,但由他们谈吐间,约略知道过了十八年后,冷面神君就能向万人宫主索回那惊魂笔。可是,他们相见已非首次,为何以往见面时,都不明正言顺的索回呢?而今日见封惊魂笔,就势非取回不可。……”
一连串的问题,盘据了萧罗声脑际。
使他越想越感到迷惑,糊涂。
蓦然一一在背后响起一声慈祥,柔和的陌生口音,道: “万人环即使凌中霜强抢了惊魂笔, 也只能怪自己无力保全,怎能说凌中霜毁约呢?”
这声音来得很突然, 全场众人皆是一惊, 纷纷举目回顾。
冷面神君、万人宫主,一看之下,不禁齐声脱口说道,“大悲神尼!”
萧罗声回头望去,只见刚才伤重昏迷不醒,自己把她放置草地上的杨珠萍,不知何时已盘膝而坐,闭目运功调息。
而在杨珠萍身后,站立着一个面目慈祥,身着灰袍的老尼。
大悲神尼来得无声无息,全场高手中竟然没有一人发觉她是何时到来,这份绝世轻功,可以说是旷绝古今。
万人宫王此时心内的震骇不下於任何人, 心机阴沉的他,仍不露声色,呵呵轻笑说道:“今日真是适逢其会,竟然在此地幸会数位四十年故人,既是神尼如此说宋,万某再不尊命将惊魂笔归还凌兄,那就周遗笑大方了。”
人间霸主格格一笑接道: “礼应如此。”
万人环高举惊魂笔向冷面神君说道: “万某现在就践行十八年前约言,原壁归赵。”
突见萧罗声闪身而出,道: “惊魂笔不必交给他,他无资格取这神物。”
冷面神君正待向前接过,见状,怒声喝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干涉此事。惊魂笔乃老夫之物,怎说老夫无资格取回。”
萧罗声冷哼一声,道: “你自己扪心自问,真有资格取回此物吗?”
冷面神君怒火高冒,以冷酷无比的语音,一字一顿道:“你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胆,今日你若说不出一个理由来,我就要你血溅五步,破我冷面神君数十年的杀戒。”
萧罗声忽然仰天大笑一阵,冷嗤道: “你还好意思自称你是冷面神君,真是恬不知耻,你自以为这样装扮就能掩遮天下人耳目吗?”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莫不怔愕当地,纷纷向冷面神君投以惊诧、怀疑的一瞥,唯独万人环不动神色。
众人随着一瞥冷面神君,只见他首先似是一怔,随之脸色骤变,由白变青由青而紫。……
萧罗声看冷面神君脸色变得如此难看,心下更加确定他是假冒神君,遂扬眉得意的说道:“怎样,你已没话可说了吧! ”
场中数十双眼睛,满带着惊奇、诧异,询问的意味,凝注在冷面神君凌中霜脸上。
冷面神君此时似乎已愤怒到极点, 但一接触众人的目光,略一盘忖, 脸色一整,恢复他平时冰冷毫无表情之容色,冷冷道: “你如何判断我不是真正的冷面神君凌中霜,你如此颠倒是非,满口胡言,如不说出一个原委来,老夫定叫你横尸当场。”
场中众人的眼光,随着转移到萧罗声身上。
萧罗声平静的说道: “你要逼我说出你的秘密…”.”
冷面神君怒哼一声,道: “小子,我有什么秘密可言,尽管道来。”
萧罗声冷笑一声,正待要说出吹笛老人的见解,突然想到这样一来, 不也是当众宣露了吹笛老人的秘密吗? ……
心念一转,遂改说道: “不然我问问你,你自己如何证明你是真的冷面神君凌中霜?”
冷面神君怒哼道: “我就是我,云裳仙子黄秀梅,万人环,及大悲神尼都是凌某四十年前旧是识,”足可证明我的 身份。你这小子,老夫当年成名江湖,你还没出娘胎,却在这里胡说八道。真是该死。” 言语中,他双腕一翻,两股排山倒海的凌厉掌劲,挟着锐啸声响,直向萧罗声击了过去。 他这两掌,是怒极而发,运尽了全身功力,猝然击出,其威势足可使风云变色,山崩地裂。 萧罗声早已暗中留心,情知冷面神君在自己逼得恼羞成 怒之后,必然会含愤出手,是以早就暗运功力,蓄势戒备。
冷面神君一出手, 他也同时发动, 金蛇剑幻唤起朵剑花,左掌运足十成功力,疾如雷奔,电迎上去.“轰!”的一声巨大价响,震得大地一阵颤动.萧罗声整个身子,连人带剑,被震得飞起两丈高,凌空飘了三个斛斗,翻落地上,姿势美妙轻灵至极.场中一阵喝:“好!”之声,轰然而至……
萧罗声面不改色,气不喘,落地之后,扬眉道: “这不是做贼心虚,恼羞成怒的罪证吗?”
冷面神君混身一阵颤抖,冷声道;“小子闭住你的奥嘴,我已经提出三人做见证,你再不说出原因来,我就马上毙了你.”
萧罗声冷冷说道: “你脸上带了一副和冷面神君面貌相同的面具,行动上又装得很像,谁又能认出你是真, 或是假。”
冷面神君真是暴怒得双目尽赤,喝道, “不然,他们亦可由老夫声音辨认。”
萧罗声道: “事隔四十载,不相见而,口音早已生疏,怎能在分辨得出真伪。”
冷面神君突然仰天一声长笑,笑得全身前仰后合,激烈之极,倏地一敛,厉声说道:“老夫和大悲神尼、万人环、云裳仙子最后分别是在十八年前,给他们一切印象也很深刻,我现在就请他们辫认看看。”
萧罗声也认为很合情理,遂道: “那就请各位前辈观察秋毫,仔细判断,看他是否真正冷面神君。”
于是,场中众人眼光又集中在冷而神君身上。 周遭又是一片沉寂。
首先只听万人环打破寂静气氛,说道: “虽然事隔十八载,但世事不知变幻多少,就是婴儿也会长大成人,我自认无法分辨真假。”
此语一出,所有的目光,立刻移到人间霸主脸上,期待她说出任何一句话。
但人间霸主缓缓看了冷面补君几眼后,淡淡说道: “十八易寒暑,凌中霜虽变了很多,但他乃是四十年前名例物外四奇的冷面神君凌中霜。”
冷面神君听了话,脸上露山一丝喜容,他又转向大悲神尼的脸上,一种期待的神色,表露于外。
萧罗声转目望去,只见杨珠萍此时已站立起来,依偎在大悲神尼身侧,满带关切的眼光望了萧罗声一跟,又转注在大绝神尼慈祥的披上。
这时大悲神尼的一语,似乎成为死神的裁判……
场中一片鸦雀无声一一大家都期待着大悲神尼嘴巴张开,大悲神尼环扫了场中众人一眼,轻微叹息一声, 严肃道: “我认为他是凌中霜无差。”
此语一出, 众人如心中放下一块巨石, 长长吐了一口气。
冷面神君呼了口气后,脸上立刻泛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微笑,转目一望萧罗声。 萧罗声这时看到场中,数十道不屑冷酷的眼光注视着自己,不禁心中一阵小鹿乱撞,显得尴尬无比。
冷面神君逼前一步,道: “怎么?你还有何话可说?”
萧罗声此时确是难堪万分,闻言怒到, “众口烁金,积是成非,或许他们判断略有差错,这也不能十分证明你是真正的冷面神君。”
冷面神君脸色一变,正待发作。
突然万人宫主说道: “凌中霜,你何不施展一两手你的成名绝艺,以资证明你的身份。”
真是一语,提醉梦中人,冷面神君立时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叫道: “我刚才怎么没想起,现在我就叫你尝尝我的“冰天焚骨掌”,看看我是不是冷面神君凌中霜。”
声色疾厉的言词中,充满了忿恨,愤怒,他满脸杀机,沉步向萧罗声逼去。
萧罗声此际神志紊乱,肝脏欲裂,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认为公证无私的大悲神尼,竟然会承认这假冒冷面神君的人是真正的冷十霜。 难道吹笛老人的推断和自己的求证有差错吗?一一不,绝不!
萧罗声对自己的机智有着十分的信赖,数年来一向断事II如神,从无差错,绝不会有误。I 是与非的诀择,困扰了他的脑智,使他忘却处身危境。
I扬珠萍在旁如翁中之鳖,情不自禁的抱着大悲神尼的手[臂,惶恐急切的脱口叫道:“声哥……”
这一惊叫,唤醒了萧罗声的神志,同时世、帮助他解决了困扰,在这刹那间,萧罗声决定了自己的看法。
他认为面前的冷面神君是假的。 ’心念一点,功运周身百骸,亮剑一摆,丁八站立,静若山岳,凝神备战,挺身昂然道: “即是如此,我就接你“冰天焚骨掌”一击。
在旁冷眼旁观的大悲神尼,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杨珠萍的一举一动,岂能逃过她的法眼。
她知道爱徒对眼前这个凌傲坚毅, 武勇的少年钟情已深。而杨珠萍心性自己是非常清楚的,既已情有所钟,便是非此君莫嫁,而身为师尊的自己,尚能置身事外吗?冷面神君的“冰天焚骨掌”,大悲神尼是知道其历害的。
四十年前的冷面神君挟此神功脾睨江湖得以名列“物外四奇”之内,冰天焚骨掌,若一经被击着,立时全身血脉冻结,肌肤冰寒,但骨骼内则是奇热如焚,在这样酷冷,奇热交迫煎熬下,受尽苦痛护磨,血脉寸断而亡。
冷面神君对于这种霸道,歹徒绝技从来不轻用,毕身也只发过二次而已。
这时萧罗声初生之犊不怕虎,盲人不畏刀枪,竟毅然要接下冷面神君, “冰天焚骨掌”一击。纵然萧罗声功力深厚,但也难挡住冷面神君数十年潜修的绝世神功。
大悲神尼看出杨珠萍焦急的神态,心中大是下忍,眼看
这年青的旷世奇才,遭受厄运,身子一闪,挡住两人之间, 一合计念了一声佛号,道,“是是非非,乃在一念之间,惊 魂笔虽为旷古神物,但可说是不祥之物,两百年来引起.血腥无数,四十年前虽为凌檀樾所有,但百年后焉能得知会沦入何人之手呢?凌檀樾为了此物,也历尽了无数苍桑劫数,难道还不能看破人生真理吗?六祖有言: “菩提本非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万事须由贫字起。
萧少侠即无觊觎之心,必得之志。而凌檀樾四十年悠长岁月,都能忍得,何必急得一刻,作此无谓之争呢?”
大悲神尼这一篇话中,蕴含着高奥的玄机,人生的哲理‘只听得萧罗声神思朗澈,心已极, 山大悲神尼的语气听来,萧罗声知他误会自己是为贪得惊魂笔,和冷而神君争执,正得答辨一一冷面神君已讷讷道: “神尼语含至高玄理,令人悦服万分,顿然澈悟人生,老夫亦作顿冥,杰傲不训之徒,只不过这小于蛮横得不可理喻,咄咄逼人,无留人一步之地,否则老夫怎会与一个无名后辈,一般见识。”
萧罗声双眉一蹩,正待发言反击,却被大悲神尼眼色制住。
大悲神尼喧声佛号,接道: “但得一步地,四处不留人凌檀樾大智大慧,能在利欲间看破一切富贵利欲,实非常人能及万一,人生百岁,转瞬即逝,短暂得有如我佛所言,一刹那,一意念,凌檀樾能大澈悟,贫尼佩服万分。
言至此外,张目扫下全场一眼.停留在萧罗声身上,又接道: “不过,求取真理,觅寻真象,乃人之正常现象,人人,皆同此理,萧少侠的求证凌檀樾身份,亦不该为错,为免铎镝杀伐的无谓发生,凌檀樾何不出示你四十年前的成名随身兵刃,冷虹剑以表白身份。”一场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药局势,被大悲神尼一番简短有力的游说,立时缓和下来。、 、萧罗声闻言,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暗自惭愧不已,大悲神尼果然不愧为得道神尼,一派宗师,俱有大家风范,作是那么公正,不亢不卑,恰到好处,使双方都有一步余地,而且能完满的解决事情。 那知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之外,消敛怒火的冷面神君,非但不如自己所料的和平解决,却是面色骤变、、、、、、、冰冷的脸孔登时变得狰狞无比,如口电的冷眸中暴出两道,愤恨,仇怨的焰炽,全身微微的颤抖着…… 似是受着万剑戮心的痛苦一般,激动万分。
半响,方略大为平息激动之情,冷冰冰的说道, “老夫冷虹剑在四十年前,已经失落了,恕未能从命。” 大悲神尼突然叹息一声,道: “冷檀樾冷虹剑之遗失,江湖武林无人知晓,但为今日纷争有个交待。请冷檀樾叙述一下遗失的地点,或落入何人之手如何。”冷面神君冷然道: “老夫只能告诉你们,冷虹剑在老夫。
参予天山大会的那年,被人所夺,老夫数十年潜修苦炼,就是为找此人算旧帐。” 他这一句话,听得众人胆惊心寒,以冷面神君功力,手中兵刃尚被人夺去,那夺取去冷虹剑的人武功,更难以想像了。 那个人是谁呢?….大悲神惨尼已是欠身合什,道:“恕老尼无意触及冷檀樾往日痛恨,纵然有不能言的隐衰,那不言也罢,贫尼愿担保凌檀樾身份……”
i突然萧罗声打断大悲神尼的话,道“老前辈空口无凭不可听信其言,江湖魅魉宵小,无所不为,岂能单凭几句话,就证明他自己所言不虚。” 冷面神君怒喝道: “老夫说我就是你三代老祖宗,没有错你待怎样?,/ 萧罗声历声喝道: “那只不过是掩饰,逃避真像的借,词。
杨珠萍大惊叫道: “声哥,你是发疯了……”
冷面神君气得六神暴跳,喝道: “你今日是死定了。”
萧罗声早心中已认定他是假冒的人,当下扬声接道: “你有本事,我死几次都无关系。”
杨珠萍眼看局势,已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只有暗自运功戒备,要在萧罗声不测之时,舍命一拼。
大悲神尼沉声喝道: “萧少侠,不可妄动……”
这时冷面神君已将“冰天焚骨掌”运到极限,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难看,左掌却由白变绯红,由绯红转戌赤红。
而右掌在蒙蒙的烟雾中,一片雪白。
就在大悲神尼发出喝声的刹那——冷面神君双掌交错,缓缓推出,丝毫不带一点声息,劲风。
萧罗声大喝—声,左手五指微屈,弹出五缕寒心指劲,右手同时藉着金蛇剑发出罡气……一股惊天动地的潜力,排山倒海般向冷面神君迎面撞去! 他们两人所发出的劲道,刚好成一个强烈的反比,萧罗声的寒心指和剑罡,是属于阳刚硬势。
而冷面神君的掌力,则是至阴至柔,令人无法测其威力高度。
蓦地一一 双方气劲,接触一起一一空气中激起无数狂涛、旋涡、四外涌溢,劲肃之声,骤然响起一一冷面神君突然极快的横闪数尺,右肩白衫裂开一条半尺长裂口,鲜红的血染洒了出来。
萧罗声则闷哼一声,连人带剑,飞出二丈开外“叭哒!”静躺地上,动弹不得。
杨珠萍尖叫一声,扑射出去,一把抱起萧罗声,只觉入手冰冷,宛如刚从冰窟中拖出来一般,气息微弱,身躯微微抖索。
这变成仓促,令人没有思考动念的余地。 场中众人,只见人影一闪问,乍合乍分,局势已定。
杨珠萍突然凄叫一声,道: “我和你拼了……”
剑化一条疾虹,向冷面神君射去。
大悲神尼大吃一惊,急叫道: “萍儿,你疯了,快住 手。” 原来大悲神尼生怕冷面神君,愤怒出手击伤杨珠萍,杨珠萍就是有十条命,也难保住,所以也随之飞出。
那卸事实不然,冷面神君好象已经虚脱了力,或是怎样?杨珠萍的长剑已将贯入他的胸堂,他仍无所举动。
顿然一声惊啊,冷面神君才如梦惊醒,身形奇诡至极的闪过这一剑。 但是杨珠萍反手一剑,又扑了过去……
冷面神君似不愿伤害杨珠萍,只守不攻,连连闪退。
大悲神尼在旁看得大惊,想不到杨珠萍为萧罗声之伤,却如此痛伤,不顾自己生死安危。
其实她那知萧罗声已在杨珠萍芳心中, 占据极重要的地位。
大悲神尼这时又不便插手攻击冷面神君,因她不能偏爱徒儿,跟凌中霜为敌,葬送自己一世英明。
一时之间,大悲神尼真也不知所措。
蓦在此时,突然一声如霹雳的孔声,喝道: “珠妹,退下。”
声音洪亮,如雷贯耳,直震得场中众人耳鼓响动。
杨珠萍听此喝声,娇躯一阵颤抖,不禁停震攻出的长剑。
星月稀光之下,只见那躺卧地上的萧罗声,这时却活活活的站在那里,但他的脸色表情,是那么沮丧,惭愧……。
杨珠萍喜叫一声,道: “声哥,你……你……”
她迅速的扑了过去,拉住萧罗声的手,问道; “你……
你没有受伤?……”
萧罗声这时双目神光闪敛,摇摇头道, “我不会死,你放心,但我却失去了自己推断力的信心,我猜错了。、、”
说到此处,萧罗声凄凉,痛苦的长叹一声——这时,场中众人都为萧罗声安好的身子,感到惊异,震骇,迷糊万分……
他们都急速的揣测着,他为何能够在冷面神君的“冰天焚骨掌”,一击之下不死?为何他好象丝毫没有受到伤害?大地一片沉静,令人窒息的。
第十三章 调虎离山
夜空斜挂一勾残月,像也似不堪这尴尬、难过的气氛,悄悄地隐入一片乌云里,大地显得更加暗淡了。
时间在静盈中,无情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突听万人宫主万人环干笑几声,打破这寂静的气氛,说道:“凌兄四十年不见,‘冰天焚骨掌’己臻捞峰造极之境,使万某眼界顿开,此时身份澄清,真象大白,万某理应实践十八年前诺言,将‘惊魂笔’归还凌兄才对……”
这几句话,说理令人听起来,似乎情合理得:但是听在冷面神君凌中霹的耳中,有如蓄意的讥讽,仿佛万把利箭,刺戮进他的心灵,只见他全身—阵颤抖,谁又知道他这一阵颤抖,含着无比的辛酸与血泪,痛恨。
大悲神尼到此时,何尝不是不知萧罗声的无伤醒来原因?
她这时突然喧了一声佛号,意味深长的长叹了一声,音调低沉,壮怀,启人思维,反省。
冷面神君凌中霜沉默片刻之后,突然心神一漱,恢复那冰寒毫后表情的验容,冷冷的说道:“在此,我必须郑重的向你们声明,‘惊魂笔’,乃是老夫四十年前和‘冷虹剑’,被奸人陷害之时一齐落入人手,虽非我亲手交给万人环的。但是今日亦必须收回此物,因为它是我的东西。四十年来含辛菇苦,不时切齿咒呶,为着是什么……”
说到这里,他眸中透出一股怨毒,愤恨的凌人杀芒,切齿道;“所以说:我今日取回惊魂笔,并非履行什么十八年前和那假扮我的人之约,同时,我此次出动江湖第一目的,就是要找那人讲理,四十年前的那段陈年旧账。”
萧罗声听了这番话,方才悟出—个所以然来。
原来眼前这个冷面神君凌中霜,并非最近所见的冷面神君。那么那假冒冷面神君的人,又会是谁么?”
想到此,他转首向冷而神君投以愧疚,怜悯的—瞥。
万人宫主万人环,突然朗声笑说道:“凌兄遭迂实令人愤慨,兄弟能容忍悠悠四十载,更非处人能有之涵养,万某无论后果如何,决将惊魂笔归还凌兄,并请恕万某不知之罪,以后凌兄若有用得着在下的,万某赴汤蹈火定效犬马之劳。”
冷面神君凌中霜此时感情是脆弱,一攻就破,此时势单力孤,知友难寻,何福修来能逢此义气凌云之辈,遂感激道:“蒙万兄抬爱,兄弟铭感五内,实不敢当有劳万兄,若蒙不弃,凌某倒想高攀万兄,作作朋友。”
人间霸主突然格格—笑,用充满讽刺意味的挑拨语气,说道:“今日恐怕将降不测之风云,否则讲究阴狠,毒辣,诡诈的万人宫主万人环,也会正正经经的交起朋友来,也许是江湖下传言有差真实,今日一见才知万人环不但义气凌云,而且还功得无量。”
万人环哈哈笑道:“江湖传说纷云,喜人者,则说好人,看不顺眼者,就说人坏,武林道上本来如此,任是别人怎样谈论本宫,我也就怎样承受,因为万某对于“声誉”两字,看得轻之再轻,微之再微,善恶本在—念之间,认为善者善,恶者恶,“功德”二宇,万某不敢承当,不过万某所做的事,自忖于心无愧就是了。”
冷面神君凌中霜道:“万兄宽怀大量,大丈夫胸襟,不计小节,为我辈莫及万—。”
大悲神尼见冷面神君未被人间霸主的话提醒,遂凄叹一声,道:“万坛樾居然如此慷慨,那么你就当众,将惊魂笔归还凌坛樾吧!贫尼更祈祷我佛大发慈悲,引渡众生,挽回江湖杀伐之劫。”
万人环哈哈笑道:“神尼未免太杞人忧天,现在江湖武林平平静静的,何来浩劫之有啊?神尼世外高人,难道已参澈佛家最高意境,登半仙之界,得以未卜先知,预知前后旷古,未来之数吗?……”
语音未落,继之是一阵狂妄的笑声,代替了他的语言。他的笑声,像似充满着杀伤之力。
场中众高手,脸色骤变。
冷面神君,人间霸主,萧罗声不禁也同时发出那直透苍穹的长笑。
这几个绝顶高手,同时发出的笑声:有如万雷齐鸣,震撼山岳,直震得地面一阵颤动。
蓦然,狂笑之声,骤地敛止。
“扑通,扑通!”场中已有几个受到这种“狮子吼”的绝高内功所伤,猝然倒地。
大悲神尼眉头一皱,合什当胸,喧声“阿弥陀佛。”
万人环嘿嘿干笑道:“阔别四十载,凌兄武功精进神速非凡,造诣深厚,已达顶峰。云裳仙子黄秀梅的“萤魂功”,更是匪夷所思。今日得以见识真是三生有幸……。”
说着话,他电眸转投在萧罗声身上,这无语的一瞥,起了无比的领衔作用,紧跟着场中所有的眼光一齐在这位传奇性的年轻人身上。
到底萧罗声有没有受到冷面神君“冰天焚骨掌”之伤呢?
由这些探询似的眼光中,可以看出每一个人脑际都是挂着一个问号,就连冷面神君亦怀疑自己的掌力,也许没有伤着这位年轻高手。
萧罗声此时仍然盘膝跌坐地上,双目微闭,运动调息,反而没发觉众人在注视他一般,静止安祥,有如一塑佛像。
任你从那一个角度看去,他都是那么的安祥、悠雅、神秘,永远让人窥不透的萧墙般,那么的肃穆、庄严。
突然万人环一抖袍袖,高声道:“凌兄,在此我请大悲神尼为见证,将惊魂笔,原壁归赵,就请凌兄收下,并请谅宥万某怀壁之罪。”
说着,双手捧笔,恭恭敬敬地平举送到冷面神君面前,一副诚恳之态,实在大反平时,令杨珠萍等讶异不已。
冷面神君犹豫一会儿,才呐呐道:“万兄今日恩赐,凌某铭感五内,就此谢过。”
就在冷面神君伸手欲接过的刹那一一。”
突然,斜地里,人影骤闪,一双春葱似的玉手,快速绝伦的掠起,一把抓过那双“惊魂笔”,这惊变突起,在场中所有的人是无法预料的,万人环和冷面神君猝不及防,“惊魂笔”已是被人抢走了。两人同时骤然一震,连来人面孔尚未看得清楚,齐齐暴喝一声!
方人环左腕骤翻,疾向来人手腕扣去,右掌五指一垮,弹出五缕凌厉的指风,疾向来人身上击去。
冷面神君则是马步一沉,双掌拨动间,连续拍出七掌,戳出六指,分袭来人周身要穴部位。
这两个绝顶高手在惊骇之中,全力出击,威势非同小可,狂啸四起,劲风大作,足可震山撼狱,即使大罗神仙也难逃厄运。
可是来人就如一团绵絮一般,毫不着力地,随着那排天劲,直飞出五丈外,身形轻妙,曼妙美丽,宛如仙女下降,冉冉地飘落……
“阴间女……。”
“霜华龙女……。”
“方秀裹……。”
这无数的专有名词,由无数人的口中,齐齐惊呼出声。
时间那么的迫切,还没有容人能转过第二个念头的一刹那……
只见阴间女方秀裹,身形再度骤然掠起,以不可思议的绝快速度,直向西南方射去。……
接着,万人环,冷面神君,叱喝声中,身形已如巨鸟腾空般,飞出一丈外,尾衔急追而去。
瞬息间,已消逝在黑暗的边端。
春风习习,这片适才尚是龙腾虎跃的草地,此时,又静宁沉寂下来。
地上除了血腥,死尸,伤者外,只有剩下几个沉默伫立在阴暗中的人影,在淡月疏星的昏芒下呼息。
渐渐地,有人在蠢动了,那是李玉虎和剩下伤残锻羽的十三个屠士队,他们无言无语的撤退了……
突地,一阵清脆的格格娇笑响起一一
人间霸主黄秀梅,娇艳脸颊上泛起得意的神色,美眸轻轻落在李玉虎身上,笑道:
“李玉虎,你这样想走吗?”
李玉虎面色—变,惶然道;“你待怎样……”
人间霸主黄秀梅,道:“父过子代,你老子带领万人宫高手,私闯“回声谷”的账,以及我救你一条命的利息,应由你偿还!”
李玉虎胆惊魂飞,混身一阵寒懔的颤抖,脚步不自的往后移退,颤声道:“岂有此理,你……”
人间霸主黄秀梅靥上仍挂着微微的轻笑,云裳飘袂,莲步轻挪,渐渐的向李玉虎移近……
李玉虎只觉得人间霸主黄秀梅娇靥,越是笑得甜,自己内心就越是惶恐,惧怕,踉跄的步伐中,四肢还微微的抖悚卜…”
蓦地一一
人间霸主身影一闪,电也似的欺近三步,纤掌微扬,灵蛇般的吐出……
“哎呀!”一声惶恐的惊叫声响起-……
李玉虎跌倒在地翻了两三个斛斗,爬爬跌跌的怆惶倒退,面上已吓得毫无人色。
杨珠萍在旁看得非常真切,人间霸主的手掌并没接触到李玉虎,而且并没有任何劲力,声响,不禁疑惑道:“师父李玉虎是否已中了他的无形掌劲。”
大悲神尼道;“不,她并没有伤他。”
人间霸主发出一阵银铃般笑声,道:“啊……怎么怕成这个样子了呢,你不怕自称枭雄么,既然以枭雄自居,还怕什么东西,何不提起勇气跟我对一掌试试,这般孺夫之态,等会你那老子回来,被辱弱了威望,恐怕不只是见括两个耳光吧!”
李玉虎听罢,那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五官扭曲成一副比恶鬼还要难看图样,混身阵阵剧烈的颤抖、惊惶、恐惧占据了他整个身体。
“我……我跟你拚了……”
惶恐到了极端的李玉虎,狗急跳墙,忘却了悬殊太远的武功,厉叫一声,疯狂的扑了过去。
人间霸主娇笑一声,道;“这样才像话……”
话声中,云裳幻闪,诡异的欺身迎了上去,春葱般纤指倏地连扬一一
人影乍分,李玉虎只觉眼前—花,一阵无从躲避的冷风袭至,连打了两个寒噤,随之自己攻出的掌势已然落空,整个身子收势不住,向前跌出四五步,呆呆的怔愕在当地。
杨珠萍又是一怔,慌然问道;“这次人间霸主又没有伤他吗?”
大悲神尼末及回答杨珠萍的问话,已是面色微变,沉声喧道:“阿弥陀佛,八载小别,黄施主的‘无形素手掌’,又精进了许多,他虽罪不容殊,但与施主似乎无甚直接瓜葛,你下此辣手未免太狠一点。”
人间霸主格格笑道:“这小子死不了的,除非他老子不听我的劝告,不过我真是杀了他,亦算是替天行道、除去一个武林败类,积件功德,格格………格格格……”
娇笑声起处,云裳飘动,挟起黄云莺横跃三丈,落身在那顶小轿上,轻声喝道:“走!”
四个美丽的青衣女婢,动作迅速的抬起小轿,起身就向东南方奔去,
蓦然,一声暴喝响起,跌坐闭目休息的萧罗声,身形猝然掠起,疾速向人间霸主射去,金蛇剑一划,横挡去路。
人间霸主秋眸一转,娇声道:“你挡住我的去路干什么,是不是也想讨教讨教“无形素手掌”试试,我看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吧!
萧罗声嗔目喝道:“‘无形素手掌’,有什么可怕,你们要走就将她留下来再走。”
人间霸主略为一怔,低首瞥了怀中的黄云莺一眼,嘴角掀起一丝自我陶醉的微笑,道:“啊,这就奇了,黄云莺自幼即被我养大,传授武功,辛辛苦苦的养育了二十年,我怎么不能带她回去,我且问你,她是你什么人,你强行要她干什么?’
萧罗声被人间霸主一顿抢白,问得无语以答,满面通红,怒哼一声,厉声道:“我要你放下就放下,不放下就别走,黄云莺已和你脱离师徒关系,你无权再过问她的事。”
人间霸主突地纵声娇笑一阵后,神志—变,露出一副冰冷之色,道:“原来就是你这种小白脸,才会诱拐走我的徒儿,我不向你问罪已是便宜了你,竟然还想寻我要人,告诉你,黄云莺乃是我回声谷门下叛徒,本霸主亲自擒她回去,依背叛师门之罪,处以惨历的酷刑,以整肃本门风纪,你有办法就在我的手中将她夺去……”
不待人间霸主的话讲完,萧罗声已经大喝—声,“玉燕投林”金蛇剑卷起千朵金芒,猛扑过去。
突然,那四个青衣女婢,纤手扬起,各击出一道柔软的掌风,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封住萧罗声的剑势,抬着小花轿齐齐飘退三尺,躲过一击。
萧罗声一剑落空,立时长啸一声,如影随形的跟踪而至,迅速绝伦的刺出四剑,拍出八掌,踢出十二腿,分袭四个青衣女婢周身要害,委实诡异狠辣已极。
这次他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击青衣女婢的必救要害,使四个青衣女婢不得不腾出双手来自救。
只见四个青衣女婢娇喝一声,将小花轿摆在香肩上,双掌齐出,拍出一股凌厉的掌劲,直向萧罗声的来势迎去。
蓦地一一
“唉唷”的惨叫声中,挟着几声闷哼响起。
四个青衣女婢,突然步伐跄踉的抬着小花轿倒退五六尺,小花轿亦失去平衡,一阵颠簸、摇幌后免强的站稳,显然四婢中已有两个以上受了不轻的伤势。
萧罗声一招得手,并未乘势追击,倒跃退三尺,长剑—摆,丁八站立,峙如山岳地凝视着她们。
人间霸主秋眸射出二缕惊异,骇人的电光,突然娇笑道:“你的武功比我估计得还要高出一倍,看来倒真有一点真才实学……”
萧罗声突然朗声说道:“你是放她不放?”
人间霸主黄秀梅,倏地跃落小花轿,轻笑道:“你若能在我手走过三招,我就将她送你做老婆,若敌不过我三招,你只有认命了,我就将黄云莺带回回声谷。”
萧罗声昂然道:“就是三百招我也要接下。”
人间霸主娇声道:“好!够气魄,一言为定,当心啦!我随时就要发招了。”
语声中,娇躯突然电速的欺近,春葱的玉掌倏地怪异的扬起一一
一招风雷电掣当胸直击过去。
萧罗声在说话中,私下早已蓄势待敌,此时看到她的掌势,若点若劈的击来,却是生平仅见的怪招,不仅微怔了一怔,他正在思忖之时,忽然觉得一股暗劲,疾速撞来,但感胸口一震,这一骇真非同小可。
蓦然手中长剑一紧,精奥的疾速刺出三招,拍出四掌,身形猝然暴退七尺,避过来势,不敢硬接。
人间霸主微一晃娇躯,如影随形般追了上去,纤掌扬扬,又如闪电般的疾向萧罗声脉门上抓去。
萧罗声身方落地,人家已然扣到,大吃—惊,心胆俱骇,就在人间霸主的手掌,将要沾及萧罗声脉门的那一一
萧罗声突然身形侧转,似进似退,眼看他的身子向前倾去,却诡异绝伦的突向后滑退五六步,立时脱离了人间霸主的掌势。
蓦然,喝“好”之声轰起……
人间霸主黄秀梅也是一怔,暗自忖道:“这是什么身法,如此奇诡怪异,竟能在千钧一发中脱离自己的“素手扭龙”一扣,看来这个少年武功,真是出乎自己预料之外的高了一筹。”
只见萧罗声退后三步,横剑当胸,朗声道:“你已经发出二招了,你是否会遵守诺言?”
人间霸主娇笑道:“我黄秀梅可是个食言人,我何等身份,岂会和你打诳语。”
萧罗声道:“那么你就先将她放下,交给大悲神尼老前辈。”
人间霸主突然发出一阵洁越美妙婉转已极的娇笑,笑声中,含有一种,勾魂慑魄的魔力。
萧罗声被她这种迷人的笑声,震得心胸气血,微微波动,心神幌忽,大吃—惊,连忙收敛心神,暗凝真气,蓄势戒备。
人间霸主黄秀梅笑声一敛,道:“你自信能躲过我最后一招吗?”
萧罗声剑眉倏扬,由鼻中轻哼—声,不屑道,“除暴安良为我辈天份,就是还有三十招,你武功再高十倍,拚得溅血横尸,我亦要接下。”
语音壮怀激烈,萧罗声倔强的天性,坚毅的性格,完全在这短短一句话中,表露无遗。
大悲神尼听得连连颔首点头,暗自赞赏不已。
人间霸主黄秀梅冷冷—笑道:“有魄力,真够种,无怪我几个劣徒都迷住了。”
萧罗声听得心头—震,问道:“你在说什么?”
人间霸主,冷叱道:“废话少说,你就接我第三招吧!
萧罗声剑眉倒竖,冷笑道:“你就马上动手吧。”
人间霸主冷声道:“好小子,竟然催我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这一招就让你先动手吧,这次我可不留情,有甚么差错只有自己认命了。”
萧罗声虽然知道她最后一招,必然是至为凌厉、狠辣,自己无把握能接得下,但是现在看她如此藐视自己,不禁心中大怒,冷笑道:“你有本领就尽力施为,在下倒要见识见识你有什么高招。”
语声中,他突然电速欺进,左手已然递到他胸前,直点“玄机”“焦心”“三合”三大死穴。
人间霸主喝道:“来得好”香肩微微一幌,娇躯突然向旁侧闪让开三尺。
萧罗声一击不中,右手长剑猝闻出手,划起一缕劲啸。左掌抡起第二道劲风,连绵拍出。
但听人间霸主冷笑一声道:“我就要你出手了,你当心?”
娇躯仍不见如何作势,倏然向后退四尺,让过萧罗声剑招,掌指,突地旋转半圈,如鬼魅般的从萧罗声剑下滑到身侧。身法奇诡,简直是闻所未闻。
萧罗声不觉心头一震,仰身疾退三步,剑光霍霍,封住门户。
只见人间霸主转了一转,竞从漫天的剑影中直滑进去,右手如电一指,已然伸到萧罗声胸前。
杨珠萍不禁脱口尖叫一声,剑化—道白虹,直向人间霸主后心刺去。
萧罗声心下大骇,左掌疾随攻出,迎面劈去。
一声闷哼响起,萧罗声整个身子直翻出丈外,长剑脱手落地。
同时杨珠萍尖叫—声,跄踉斜跌出七步,不知何时手中长剑被人间霸主夺去。
这一招使得诡异,深奥,电速己及,好像是天下武技都无法和这招比美,在场的人皆无法看出她是怎样出手。
突然人间霸主微一转身,妙目凝光向茫然失神的萧罗声看了几眼,悯然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可以说是我毕生仅见的年轻后起之秀……你莫再逞强,更不要开口,赶紧静坐,慢慢调气归元,或许能复元你的功力,否则你之功力就从此而废。……”
语声中,云裳飘袂,娇躯随着—片轻风,凌虚衔空,轻轻飘落小花轿上,态度从容,姿势美妙轻盈己极,好象没有刚才惊险场面发生一般。
四个美丽的青衣女婢,在人间霸主黄秀梅落坐后,闷声不响的迅速抬起小花轿,就往东南方向奔驰而去。
突然,萧罗声的身子倏地跃出。厉声叫道:“别走……”
语音至此,嗓子—甜,嘴角间涔流出滴滴血丝,喉音顿失,扑出的身子骤然摔倒在地翻了两三个斛斗,又站了起来,但随又萎然跌坐下去。
杨珠萍凄声叫道:“声哥,你……”
娇躯一闪,就要扑过身去,却被大悲神尼—把拉住,低声道:“不要去分散他的心神,让他休息—会。”
此刻,萧罗声内心中感触万千,脑际一片空虚,思绪是无比的紊乱,好象是失去了什么一般,茫茫然……
刹那间,幕幕往事,浮现在他眼前:海峰庄大小百余口性命,被屠杀的惨状,历历如绘的呈现在眼前……
那该是十八年前的—个深沉宁静的夜晚……
自己忽然被阵阵叱喝、杀伐之声,从梦中惊醒,惊惶中,哭哭啼啼的寻找爹娘,姊弟兄妹,可是任自己怎样叫喊,也没有一个人前来,平时侍奉自己的婢仆竟连一个也不在。
当自己奔出门外时,不禁被吓得怔立当地,只见整座海峰庄,一片熊熊烈火,杀声冲霄,无数的人影在幌闪,移动着。
地下躺着一具具浑身鲜血的死尸。断肢残肩,肝肠淋漓,亦有仰卧在滩滩殷红的血泊中,痛苦呻吟着……
那时自己不在哭泣了,因为忘记了哭泣,同时忘记了害怕,幼小的心灵却深深的刻划下永不可抹灭的印象。
在烟雾迷漫,火舌乱窜中,,他看清了一切,海峰庄上下的人,愤勇的拒敌,却一个—个的被杀戮,在鲜血狂喷中丧生。
在大火边缘,有四个蒙面大汉团团围住一个乱发蓬松,满身血迹的女子厮杀,那不只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自己就亲眼看见母亲被那四个蒙面大汉砍倒,躺卧在血泊中,断命刀下……………………………… 在混乱的血战中,自己被一个混身创伤,乱发蓬松,鲜血淋漓的女子抱起,往庄后山林内死命驰去。
经过一阵奔驰,穿过密林,不知经过了多少颠簸崎岖的山路,逃到了一处绝幽僻静的山涧,才不支的仃下脚步休息,自己也到那时才知道她是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教师桂兰姊姊。
可是祸不单行,在还未及叙述当夜惨变经过的时候。…
面前突然出现了—个很是熟悉的人,当自己欣喜之余,扑身过去时,却被他那异於平时的脸容怔愕住了。
他是自己的伯伯一一萧魔。
但这时他已经失去平时那慈祥的微笑,换来一付狰狞骇人的面孔。
刹那一一
伯伯的人就同他的名字一般,恍以一个人欲择而噬的鬼魔一般,甚至更加凶恶、可怖。
教导自己经文八股的老师桂兰姊姊,惊骇、惶恐的战颤抖索着……
她跪地哀求饶恕自己—条小生命。……
那凄切,哀婉的祈求语句,至今律律如新;犹然萦绕耳际。……
自己看得真切的,莫过于是伯伯萧魔狰狞的脸容上,嘴角搐起一丝残酷的狞笑,手持—柄长剑,缓缓的刺入桂兰的心房。……
桂兰老师临死七孔溢血,手扶剑身,呼喊着自己要为海峰庄报仇雪恨的那副惨绝人环的惨况。
接着一一
就是自己被伯伯萧魔掷向绝壑之中………………………
萧罗声回忆到这里,仇恨的火焰,焚烧了他的心中,脑海里只有仇与恨。
萧罗声忘记了身在何处,咬牙切齿的狂叫—声:“我要报仇……”
只见杨珠萍颤声叫道;“声哥,你怎么了?”
她挣脱了大悲神尼的手,扑到萧罗声身侧,伏身抱住他颤抖的身子,流露出无限焦急,关切之情。
岂料萧罗声,蓦地一把推开她;无力地盖下沉重的眼皮。
杨珠萍出乎意意料的被他推开,不禁受到无数的委曲,心头一酸,泪水盈眶:垂垂欲滴,哽咽道:“声哥,你……”
萧罗声极尽苍凉的凄叹一声!
微微张开星目,望着夜空几朵浮云出神一一
他心中说不出的无尽的感慨一一
他现在感到自己的武功太低弱了。
凭自己沧海一粟的武功,如何能行侠江湖,主持武林正义,洗雪海峰山庄百余条血海深仇。……
他想到自己为着血海深仇,刻骨铭心,苦练十数年的武学,今日所遭受到的考验,竟连人间霸主轻描淡写的三招,都抵受不住,就是今日所遇到的高手,自己又何能胜於那一个?……
本来怀着无比的信心与希望,现在却一浅而尽了。
一种极度的自卑感,严重地打击了他那绮丽的锦绣前程美梦,消散了他万丈雄心,而不堪负荷。
蓦在此刻一一突然身后响起一个似是熟悉的声音,冷冷叫道:“萧罗声,给我站起来。”
萧罗声大吃一惊,迅速地前跃出七尺,单剑护身的疾转过身子。
只见丈远外,站着一个身躯修长的万人宫屠士队打扮的黑衣蒙面人。
其余四下静悄悄地一一
除了丈外还留下一个大悲神尼之外?杨珠萍不知在何时离去……
萧罗声心下甚为困惑,微一皱额头,向那蒙面黑衣人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黑衣蒙面人突地冷喝道:“不错。”
“错!”字尚在口中跳劲,他手中屠士刀已然闪电出手。
一闪、二闪、三闪、凌厉至极的连劈出三刀。
萧罗声惊骇万分他绝料不到这人武功这般高,而且说杀便杀,猝不及防下,尖利的刀锋已然劈到胸前。
蓦地一式“鲤鱼跃波”硬生生地倒跃出丈外,避过来势。
黑衣蒙面汉未等萧罗声脚落实地,冷叱一声,如影随形的跟踪而至,屠士刀翻动间,又劈出两刀,直向萧罗声下盘扫去,丝毫没有容得人家喘息的机会:更无着地换气的余暇。
好个萧罗声竟然足不着地,猛—提气,凌空升起六尺,身子一翻,变成头下脚上,手中金蛇剑幻起一片光幕,疾速罩落。
蓦地一一
一阵金铁交鸣的脆响并出无数火星,那黑衣蒙面汉踉跄的倒退七八步,才拿椿站稳。
萧罗声却被反弹出二丈外;翻了两个斛斗,飘身落地。
萧罗声微怔了一怔,想不到自己在一连惨败在冷面神君和人间霸主手下后,竟然连位屠士队员,也敢来找自己霉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萧罗声想到此地,嗔目喝道;“你怎么没逃走,难道要我杀了你么。”
语音甫落,黑衣蒙面汉又是一纵身扑来,手中屠土刀平举,竟然当作剑用,奇诡已极的连刺四剑,砍出五招。
这五招快速绝伦,奇奥精湛已极。
这一来,萧罗声可真惊诧到极点,失声惊叫一声,电速退七尺,呆呆的望着黑衣蒙面汉呆愕出神。
因为令他惊诧异常的。并不是对方的深奥剑招,而是这招剑法竟然是自己在一本剑谱中领悟的剑法,怎么会由个蒙面汉手中施出,而且是那么熟练,精巧,竟像似经过番火候潜修似的。
就在这时,耳际突然响起一缕极细微的声音,说道:“洛阳青龙帮总坛有警,尽速驰援……”
萧罗声闻言又是一怔,知是对方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在对己传警,不禁脱口道:“你……你是准?……”
语身未得答复,只见蒙面大汉,大喝一声,又已挥刀攻上,刀势雄猛,凌厉无匹,丝毫没有诡诈之色。
萧罗声不敢大意,长剑挥起一道剑幕,封住来势,身子疾速飘退数尺。
倏地,耳际又响起那熟悉的声音,道;“当我以‘万里飞鸿’攻你时,你再暴退三丈,远离此也。”
话声中,黑衣蒙面汉如幽灵般的举刀劈来。
这时两人距不到三尺之隔,对方出刀之快,若不是先出言点破,或熟悉其招术的变化,绝难闪避得及。
萧罗声一式“天马行空”,蓦然凌空跃起,避过刀劈,依言的倒翻三丈,姿势曼妙的轻轻飘落。
黑衣蒙面汉大喝一声,似是怒气难遏,屠士刀舞起霍霍—层光幕,挟着破空劲啸,疾速电卷而去。
萧罗声身方落地,只觉汹涌的霍霍刀浪,已然直*过来,不禁心头大骇,慌忙仰身疾窜出去。
萧罗声被*连连退避,心中甚是讷闷,心想,此刻四周除了大悲神尼之外,又没有第四人在场,即是友非敌,又何必做得如此神秘*真。
正要开口寻问来者,突然蒙面大汉又以传音入密的功夫说道:“我此刻无法向你解说得清楚,我再次欺近时,你就用左手接我发出的暗器,右手出招拒敌……”
语声中,黑衣蒙面汉又再度欺身而入,—招“海雷并发”带起阵阵狂啸劲风,排天涌至,左手一扣,喝道:“打!”
一点白光闪起,猛然向萧罗声胸前“玄机”穴,电速射到。
萧罗声早有准备,突然斜移一尺,左手一收,含着剑诀,向射来暗器点去,右手金蛇剑,蓦地划出一个半弧“剑气飘飘”骤然而出,直向来势迎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起一一
鲜血喷溅,黑衣蒙面汉肩头被划开一道尺来长的血槽,倒翻出二丈以外,踉跄的跌后四五步突然他一纵身,往东南方向默声不响的疾驰而去。
就在黑衣蒙面汉,受伤遁走之后,紧跟着在那幢幽暗阁楼旁边,也掠起四条人影,追随那黑衣蒙面汉之后,奔驰而去。瞬息间,已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萧罗声却是手持长剑,斜斜的低垂而下,剑锋那鲜血滴滴流下,人却呆呆望着那离去的人影,痴立当地。
他感到无比的奇异,迷惑,明明自己发出那一剑是离他身子三寸,怎么他要故意迎身上来,而被自己金蛇剑创伤。
而他是什么人?
想不到万人宫的屠士队,也有正派人土潜在,当真江湖诡诈多端,往往令人出乎意料之外。
突然背后响起大悲神尼声,喟叹道:“今日天下魍魉猖獗,邪道横行,目前江湖恐将遭遇一场浩天大劫唉!”
萧罗声收敛传身道:“老前辈尚未离去,是否有什么要事,赐教晚辈。”
大悲神尼道:“少侠天姿颖悟,以刚才出手闪避,伤敌的绝高武学,使贫尼悲服,感佩万分,不过我有一事相询。”
萧罗声惭愧的说道:“晚辈生性愚笨,难登大雅之堂,不敢说什么成就,前辈若有什么赐教,请尽管吩咐下来,晚辈在可能之下,绝对坦诚相告。”
大悲神尼道:“萧少侠心怀若虚,年介血气方刚之年,而能够如此自谦,更是难得,以你现在之成就,已是相当辉煌,足以自毫才对,虽目前不能脾睨天下,可是几年之后,天下恐无人是你之敌,虽天下劫数,但上苍早已注定,事事皆应先尽人力:后听天由命,武林正义之师,更务需待像少侠之辈,搭当奋发,力图弥消大劫,而……”
萧罗声正襟危坐,接受教诲颤声道:“老前辈,一片至高弹心,晚辈感异常,唯晚辈生性拙愚,难以完全领悟前辈言中禅机,但基于除魔卫道的目标上,晚辈定竭力而为。
就是赴汤蹈火,血流五步,我萧罗声也要为武林主持正义,但望前辈能协助晚辈等的行事。”
大悲神尼低沉的叹了一声:道:“江湖上,若能多出几位像少侠这等性情中人,则一切风波浩劫,多半皆可平息,江湖魑魅亦可指日而减。”
但人生万岁,霎时能了,人间天上 却永结因缘,一波平息一波又起,尘间是非,仅在一念之间,一个立念不稳,性情激变,而成为暴戾凶残的魔头……”
说到此地,她看了萧罗声一眼,接着又道;“像云裳仙子黄秀梅,万人环等……四十年前曾是博得侠誉美称的—代英豪侠女,但只因一个“情”字,四十载潜修,非但无助于他勘透人生,反而使其走向乖戾之途,唉……
可叹可悲哉……茫茫世劫,莽莽红尘,“名”、“情”二字,不知误杀古今往来,多少英雄豪侠?
萧少侠今后行道江湖,若能善体斯意,则杀心安泯,怒念多生,往昔生死冤家,反会变成知交深突,江湖上岂不是一片生机,人人得以安乐。”
萧罗声道:“老前辈一片禅意机心,使晚辈恍然大悟,茅塞顿开,江湖恩恩怨怨,杀戮循环,晚辈以后雪洗恩仇,必惩元凶巨恶,若非大恶不赧之徙,绝对禁止锋镝杀伐。”言下不胜感慨,大有顿悟人生之慨。
大悲神尼领首道:“少侠能在刹时悟透人生道理,确是难得,话虽如此,但这种的境界太高,斯世人心,不古以往未必能做到。
总之,能立意公正,多行仁义,少逞刚强,不但为世济民,也是明哲保身之道;贫尼四十载闭关,薄悟一点拂理,今观少侠印堂黯青,此后恐将罹劫运,特此谏告,少侠……
或许天运早定,先贤有道:“天降大任於斯,必先磨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像今日之大难劫数,绝难幸免,还望少侠能善自为之。”
萧罗声听得惊愧万分,原来大悲神尼是一片苦口婆心,为着是惊告自己,不禁感激道;“老前辈之劝告,晚辈铭感五内,此后必深加警惕,慎谨行事。”
大悲神尼突然问道:“少侠宣称要雪仇洗恨,是否指十八年前海峰庄,无影神龙萧汉权全庄百余人口,一夜间被屠戮殆尽之役?”
萧罗声一阵热血沸腾,颤声道:“无影神龙萧汉权正是家父,晚辈十余年来历经沧桑,苦心造诣,就是要为海峰庄百余英灵复仇雪恨。”
大悲神尼感慨道:“萧少侠之遭遇,贫尼非常同情,难过,海峰庄血案。贫尼虽不明其详细经过,起因,但显而易见的是为了令尊无影神龙萧汉权而起,而且牵涉范围极广,虽然贫尼不敢断言是非,但以凶手那残酷的手段进行屠杀,必然和令尊有着相当深的仇恨,或许并不如此单纯。”
萧罗声叹然道:“晚辈浪迹江湖,明察暗访多年,仍未找出当年血案真象的端儿,但我当年初推落深壑之下,千真万确是我伯伯萧魔做的,直到今日我尤未忘记他那狰狞的面孔。”
大悲神尼突然惊诧道:“什么?是‘金蛇魔剑’萧魔干的,这简直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不,不可能的事,你当真看清楚了是他将你推落深壑的……”
萧罗声又是一怔,他直到现在才第一次听到伯伯还有“金蛇魔剑”之称:但一想到往昔的一幕:不禁愤然道,“我那伯伯不但推我落下深壑,而且我还亲眼看见他杀了我的老师桂兰姊姊,难道我会连朝夕相处,生活在同一庄院的伯伯也不认识吗?”
大悲神尼像是激劲异常,脸色微变。颤然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真是令人意外了,萧魔竟然也会作出这等事来。”
萧罗声觉得甚是奇怪,怎么提出自己伯伯萧魔,大悲神尼就好像是非常激劲,正想发话相问。突见大悲神尼神情一整,又恢复那庄严的面孔,转口问道:“萧少侠,你是否认识一个吹笛人。”
萧罗声蓦然惊醒,想道,“刚才那四个黑衣人不是从义父的那座阁楼跑出来的么?为什么自己在此地经过那么多的变幻,皆不见义父的动静……"
想到此处,不禁心下一懔。慌忙急道:“他是我的义父……”话声中,身子一掠,急速扑向阁楼。
大悲神尼,微一怔神,随即一拂袍袖,跟到向阁楼扑进。
萧罗声一入阁楼,不禁心神一震,一种不祥感觉,立刻窜上心头,心脏一阵忐忑不安的跳动。
只见阁楼内一片凌乱,地板上却横七竖八的躺卧着十多个黑衣彪形大汉,似是经过一场拚斗的痕迹。
而吹笛老人却不见了。
萧罗声急急走入内室,一望之下,内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寒意。
只见里面同样的倒了无数黑衣大汉;或躺、或卧,也有倒挂窗口的,刀剑兵刀凌乱的抛弃四周。
大悲神尼突然俯身向一个大汉的鼻息一探,随着—按脉门……
良久一一
才缓缓的回过身来,摇摇头道:“他们都已经死了多时。”
萧罗声闻言俯身略一察看一俱尸体,道,“他们都是被人以独门点穴手法点住脉穴,逾时不解,气血闷塞致死的。”
大悲神尼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罗声仰头思忖片刻道,“我这时无法向你解说清楚,我义父即那吹笛老人,他就住在这阁楼上,四肢巳经残废,但现在却失踪了.”
大悲神尼急道,“这令尊大人是什么模样。”
萧罗声道:“他混身毛发披肩,双脚齐膝而断,双手筋脉被人挑断,绝无法私自出走,恐们已被擒去。”
大悲神尼叹息一声,道:“唉!真是多事之秋,他独自一个人在此,你怎么不稍加注意维护。”
萧罗声沉吟片刻道:“我义父潜居古刹阁楼,时日己久,清修逸致,与世无争,久未行走江湖,又有谁会来掳走他?就凭那些黑衣大汉,就是再善一点也不是义父的对手。”
大悲神尼道:“那么这些黑衣大汉是为令尊所伤的了,你是否认得这些黑衣大汉:是什么帮派门下?”
萧罗声摇头道:“晚辈虽在江湖上历履多年,但从未看过这些人物,他们的装扮倒有些像那些败类,死伤狼蘼的屠士队,恐怕又是万人宫的阴谋了。”
大悲神尼道:“照这些尸体的僵硬程度,恐怕已经经过五六个时辰了,被点住脉穴的时间,该是在午时左右。”
萧罗声电速忖道:“照时间推算,正是自己被洪彪叫阵出来之后,而侵入的,自己首先发现阁楼中出现的是人间霸主及四个青衣侍婢,那么这些黑衣大汉会是回声谷门下么?……”
一连串的问题立刻又困扰了他的脑际,推来算去,还是回声谷人间霸主的嫌疑最大,然而人间霸主擒走自已的义父干什么。
突然萧罗声急急道,“老前辈杨珠萍到那里去了。”
大悲神尼道:“他说要先去洛阳青龙帮总坛。”
萧罗声慌忙道:“走,快走,快赶到洛阳城,否则恐怕有危险。”语声中,人已穿肩而去,疾向洛阳城方向奔驰。
大悲神尼来不及发话,也跟着纵飞追去。
刹那间,二人已然如风雷电掣的疾奔出数百丈外,消失在黑暗的尽端。
风冷星寒一一
这片曾经是龙腾虎跃的草地,此时,只剩下一些凄惨沥懔的死尸,血腥……
凄凉兴恐怖.
XXXXXX
萧罗声和大悲神尼,一前一后,宛如两点流星迅电,碎然的划过:经过一顿奔驰,两人使尽了速度的颠峰,
来到洛阳城墙下,不过是五更时光。
淡月明辉,清光洒地,东方已露曙光……
萧罗声像似一缕轻烟,奔入杨家门院废墟中。
废墟中,仍是一片荒无凌乱凌凉。
蓦地,萧罗声感到一们不幸事已经发生了……
不是么?
他现在已是闯入青龙帮的总坛要地,还不见有半个暗岗椿卡,完全失去了往昔的戒备森严。
萧罗声这时才感到事态的严重。
一片令人窒息的骇人静盈……
四下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难道青龙帮总坛已迁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吗?
否则怎会没有人在或动静。
蓦然!
一缕极细微的声音飘起一一
萧罗声一阵寒粟,这时他耳音特灵,夜风过处,似闻细微到不可辩的凄呻,分明是垂死人的呻吟。
恰好,月被云遮,当第二声若有若无的惨哼,传到萧罗声耳中,立时分辩出声起于右方,一处断垣之后,约十多丈远近。
萧罗声毫不考虑的循着声音来处窜去。
但那声音隐约其间,瞬息即减,等他靠得越近,反而不闻半点声息了。
他星目电转,环扫四周,只见凄韵的夜色下,朝着一排残缺的厢房走过去。
这排厢房屋檐下,布满蛛丝灰尘,在呼呼寒风里,摇摆飘荡,门窗已是破落不堪,给人一种荒废;死寂、阴森,恐怖凄凉的印象。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荒无人迹,这里的一切,他是那么的熟悉,庭院中残瓦断垣,只不过是青龙帮故意惑人耳目的布置,因为有的地方是暗排阵法,是那么有规则,整齐的。
可是青龙帮所有的人那里去了,那样众多的群众会跑到那里去,自己匆匆的追来,怎不见拦阻的人?
萧罗声经过檐角,远处厨房,乍眼望去!
炊烟袅袅,里面灯光明亮,心下一喜,纵身掠去,扑入房内……
但不禁令他一怔,只见厨房内,一切菜实物具备,袅袅烟雾弥漫,蒸笼中的白米饭尤然是热腾腾,香喷喷,却不见半个人影。
蓦地一一
在里许外有一声怅鬼夜哭似的狂笑,颤抖刺耳摇曳不绝,
接着是一阵似纷乱叱骂,和兵刀交接的声音。
那声音由遥远处随风飘送,隐隐约约,若非萧罗声根本就听不到。
突然,凄切的呻吟声又起!
这一下他听得清清楚楚的,那是人快要断气的最后挣扎的向死神的抗议。
萧罗声立时知道这声起在这座厨房后面的花园。
念起身至,当他眼光落处,不由寒毛直竖,肌肤起粟。
刹时,怒发冲冠,横眉张目。
原来浮现在眼帘的是一副极尽残酷,凄怖的图案。
在花园杂草丛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七十余个断手缺腿的尸首。
萧罗声移步近前察视,他直恨得牙齿咬得根根作响。
一个身躯肥胖的汉子,全身无伤。唯独脑袋已不翼而飞,一看就可能认出他是厨子。
另一个青龙帮高手双目变成两个黑洞,颈骨被人生生扭断,尚存一层薄皮相连,两腮连皮带血一片稀烂,似乎是受到钝器击伤的痕迹。
其余大部分是死状凄惨,恐怖已极。
一个尚可辩出丰韵绰约的小妇,全身被脱得一丝不挂,乳头被人割去,小肚大开,直裂下部,倒卧血泊之中。
还有两个小孩只有二三岁,一男一女,男的剑贯胸口,女的天灵盖破裂,脑浆进裂。
另外有四个武装打扮的壮汉,则是两臂齐肩,两腿齐根被截,最惨的是他们有武功,却被人点住穴道,止住流血,叫他们生死两难活受罪。
其中三个自己断舌根死去,嘴角泌泌血冒。
另一个还有一丝气息未断,大约惨哼之声,就是由他所发出。
而且,他的衣衫上,被人洒上黑色的毒物,正贴衣入内的烂烧下去,全身阵阵的颤抖,似是虽忍着极端的痛苦,脸上肌肉扭成一副曲折的线条。
萧罗声看得心胆一寒,目毗俱裂,仰天长哨一声,声落泪下,他正想将这人断了气,以减除他的痛苦。
突然,背后响起一声深沉的叹息道,“阿弥陀拂,罪过,罪过,好凄惨的大屠杀,手段这般酷毒如斯,唉!一步来迟,竟铸成千古恨事,天数,天数。”
不知何时大悲神尼已来到自己身后一丈之处。
萧罗声突然灵机一动,急道:“老前辈快来助我一臂,救醒这人问明真相。”语声中,猝然点住那壮汉的麻穴,使其失去神经知觉,而不感痛苦,并解开他被点住的数处穴道。
大悲神尼左手一阵连扬,疾速的点住他身上的穴道,扣住他的右腕脉门,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向萧罗声说道:“此刻他剧毒攻入奇经八脉,你解开他的穴道,只有徒令他立刻死。”
萧罗声大吃一惊,道;“前辈可有何法能令他清醒。"
大悲神尼摇头道:“凶手的手段真是狠辣,下手没有留下一丝生机……”
萧罗声道:“那我们只有眼巴巴看他折磨而亡吗?”
大悲神尼道;“亦不尽然,但只有一法能录其口供。”
萧罗声急道:“有何良策。”
大悲神尼:“我们先护住他的心脏,再将身上的毒气*入血液之中,制造他回光反照的作用,让他清醒一时,不过,这样他事后会更加痛苦。”
萧罗声道:“此时咱们已顾不得什么后果了。”
说着,一手抵住他的气海穴,运气护住心脉。
大悲神尼微摺袍袖,露出如霜藕臂,一运功力,掌心四周立时笼罩一层蒙蒙烟雾,疾速在那人身上穴道连拍。
瞬息间,已拍出数十缕真气,直透那人的经脉。
那壮汉起先身子一阵剧烈的颤抖,随之渐渐平息,而至静止下来,面颊泛现一丝红潮,呼吸亦由急促转为均匀,双目低垂,幌似闭目养神般的安祥。
蓦地这大汉环目一睁,竟然翻身坐起,茫茫的望了大悲
神尼和萧罗声一眼,呆呆的怔愕当地。
萧罗声已是接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帮中兄弟都到那里去了?”
这位青龙帮剑手,茫然他像似非常惊悸的颤声道:“你们是……”
萧罗声忙道:“我们是贵帮主的友好,这位前辈是令总坛主的师父大悲神尼,不知你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龙帮剑手忙道:“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之处跟多多原谅,并感谢救命之恩,小的是燕火坛下弟子吴水泉。”
大悲神尼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因为目前这人瞬即将受逆血攻心,血脉暴烈而死,却自己不知,闻言心中一阵难过,忙扶起他,虽制激动心情,吼声道:“你快将事情原委,摘要从简叙述一下。”
萧罗声更是迫不及待,道:“青龙帮上下数百人都那里去了?”
吴水泉答道:“昨日黄昏,约六时左右,忽有青龙帮外线弟子回报玄金坛主,说:“帮主和总坛主在九里居有难,传下青龙令符要帮中高手前去援助,于是玄金坛主不疑有他,亲率帮中高手四百余人,前往救援……那知……”
说到此处,他惊疑的望了大悲神尼、萧罗声二人一眼,似有余悸的说道:“在昨日子夜时分,突然杨总坛主匆匆归来……”
萧罗声突地截断他的话道,“不会是子夜吧,你再说清楚一点。"
吴水泉坚毅的肯定道:“绝对不会错的,第一个杨总坛主回来,通知我守外围南哨,亦是我亲自领她入厅的。”
萧罗声此刻已知其中有因,故连忙问道,“你说今夜有两个杨总坛主返回青龙帮此地。”
吴水泉道:“不错,这真是令人思疑,有如在梦中一般。”
萧罗声道:“第一个杨总坛回来怎么作法?”
吴水泉道:“她忽然的赶回来,我见到她一身血污,似是经过一场浴血搏斗,我亡前拦阻时,她已失去了午时的温和,暴嗓叱道;“快传洪水,烈火两坛主来见我……。”说着就往里面闯去,我当时亦是心急如焚,不敢多问,只当她是搏斗厮杀后回来求援,乃不疑有她,疾速通报洪水,烈火两大坛主。……”
他一连串说到这里,已是气喘不息,语声顿了一顿。
萧罗声立刻运功助他平伏那翻腾的气血,问道:“她是要洪水,烈火两坛主,立刻率帮中弟子同她前往救援是不是。”
吴水泉道:“她要洪水、烈火两坛主同往求援,但洪水和烈火两坛主素来感情不睦,或另有原因,烈火坛主竟拒绝前往。”
萧罗声惊诧道:“什么?他竟敢拒绝坛主之命……”
吴水泉气息喘喘的说道:“杨总坛主当时行色匆匆,又未出示令符,行动态度大反常态,咱们烈火坛主机警过人,宣称帮规道:“帮内总坛不能五坛齐出,必须留一坛静守总舵。”于是,她就率同洪水坛下,以及本坛帮中兄弟前往驰援。……”
萧罗声听得蓦一顿足,道;“好一条狠毒的苦肉计,恐怕随去的青龙帮兄弟,又要遭殃了。”
大悲神尼不知就理,问道;“怎么萍儿会这么糊涂!不过她分明是由午牌时分才离开我的,怎会说初更时分呢?”
萧罗声道:“这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奸计。吴水泉,那么第二个杨总坛主怎么了。”
吴水泉喘息道:“第二个坛主是在四更后赶回本帮,这一来可令帮中弟子惊异莫名,后来证实了杨总坛主身份后,才知道中了敌人奸计,杨总坛主立时就要去接援,但烈火坛主恐怕总坛主人单势孤,自动的陪杨总坛主前去,这里,仅留下各岗卡的弟子,和我率领的二十余位帮中高手巡防,其余乃是本帮兄弟家属,那知他们离去不久,我就接到岗卡报告,有人侵入本舵……”
萧罗声心急如焚,急问道:“他们是万人宫或是回声谷的人?”
吴水泉激动的道;“他们不是万人宫,亦不是回声谷的人,而是武当掌门清虚子和清城十二剑手,率两派高手六七十名来犯。”
“怎么?是武当掌门清虚子……”
萧罗声和大悲神尼不相信的惊呼着。
吴水泉道:“属下在江湖上走动数十年,曾经看过威名远播的武当掌门清虚子数面,绝不会认错了人。……”
说到此处,他钢牙紧咬得格格作响,恨恨道:“当时我据报,连忙亲自相迎,岂知那些咕名钩誉的正派人物,竟然不分皂白,一路势如破竹杀将进来,我立时感到事态严重,马上派一名弟子驰出求救,一方面拔了五位高手安抚家眷。……”
他一喘一句,似是甚为激动,愤怒,双目像要喷出火花没血红,双拳紧握。吴水泉轻哼了数声,又断断继继的说着:“那些禽兽不如的猪罗,一窝蜂涌进来后……就展开全面屠杀,竟连那老弱妇孺……一个个加以惨害……呵呵呵呵……”
言及此后,他干咳了一阵,呛出几口淤血,接着,痛苦的号泣,气喘。
萧罗声听得目眦皆裂,一阵热血沸腾,仇、仇、恨,,焚烧了他的心智,脑海中立刻浮现了海峰庄被全面屠杀的画面。……
这时他极力的抑制激动的情绪,但眼望苍穹浮云,血淋淋的画面又浮上眼帘,他喃喃的语道:“仇……仇……我要报仇,要以牙还牙,以杀制杀……”
渐渐地,他的眼眶模糊了,两行包含着无穷怒恨的热泪,滚滚而下。
大悲神尼看得心下一粟,他直觉到有什么不幸将要发生,当下轻闭一下寿眉,轻喧了一声拂号,默默的祈祷着。
忽然吴水泉双手紧抱住心头,跌坐下去,像似病痛开始发作一般,颤声语道;“萧少侠……你要为咱们帮中兄弟报……仇……呵呵……哇哇……”
吴水泉一阵呵咳,又喷出了鲜血。—一
一时血、泪、淌流满了一面,这副惨状,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掬以同情之泪,何况是古道心肠的萧罗声。
这时他一切的怒念,皆被仇恨的怒火焚减了。
他感到人生是生活在丑恶的一面,尽是一些奸狠,诡诈的勾当,江湖上一切道德伦理,皆是虚伪的,唯有强存弱亡,以手段比手段,以狠对狠,以毒攻毒,是最确实际的真理。
大悲神尼是何等人,岂有看不出他的性格,正在潜移默化着,她知道若被萧罗声心中产生仆激的心理,那江湖武林,恐怕又要沦为恐怖的末日大劫,想到此地,暗运拂家最高禅功‘清正梵音’低沉说道:“仇仇恨恨,杀劫循环,锋镝杀伐,何时能了,善恶系于一念,能澈悟自心是仙佛,天地自我同恨,万物本来一体,岂可执迷。……
萧罗声抬头呆呆的倪视着大悲神尼,像似有所感染的喃喃道;“天地与我同恨,万物本是—体……哈哈哈………“
他突然发出一阵凄伤的笑声……
笑声中,蕴含着无穷的心酸,同时亦是善与恶的交系点。
萧罗声此时正是一阵天人交战,善与恶的选择,盘据了他的灵智,渐渐地……终于,长叹—口气,愧然道:“多谢老前辈的提醒,否则此番际迂真叫我痛不欲生,再度步入岐途,而论为暴戾,冷酷之徒,唉——一我竟然连这点情绪,都控制不住,怎能造福苍生。”
大悲神尼见他竟然如此迅速的醒悟过来,暗自为我武林道庆幸,口中说道:“萧少侠乖禀超凡,能够刹时透悟过来,真令人感佩,委实这种际迂,我亦有点心动,望少侠日后若迂此状,务须先定情绪,心神,以最理智的方法,去选择,才是最上之策。”
萧罗声愧羞无地,暗自责备自己定力这样差,经不起风浪……
思忖间,他耳闻吴水泉痛苦的哼声一一
只见吴水泉倒在地上一阵痛苦的呻吟,脸上痉挛成一副曲折的图案,辗转滚动,抽搐着!
萧罗声知他已经回生乏术,这样只有增加他死前痛苦煎熬,於是心下一横,仰天长啸,声落泪下,连弹两指,把这个死不螟目的吴水泉断了气。
就在他手指弹落的刹那一一
蓦地一声凄历的暴喝道:“狗贼,纳命来。”
萧罗声蓦感背后劲风袭来,大吃一惊,双掌猛翻,拂出二道如长江滚滚怒涛的劲风卷去!
“吱!吱!劈啪……由后面击来的绿色暗器,被震得漫天飞洒出去!
没有容他转念的时刻,一股排山倒海的狂飙,已向萧罗声推到,老远就感到热气灸人,酷热焚肤。
萧罗声那敢怠慢,急以‘斗转星移’,‘风雷进发’,连转三圈,以是气护住身体,将那击到的气劲消除开去。
同时,右掌一翻,五指箕张,疾向来人手腕脉门扣去,左掌闪电拍出一道劈空气劲直向来人击出。
来人捷若鬼魑,掌势—收,虚作接招,连发二掌,人却借着发掌之弹力,凌空一个筋斗,竟然窜过萧罗声的头上,—雷霆万钧之式,两掌兜头罩下……
突地,一声大喝道:“薛坛主,且慢动手……”
倏倏倏……破空声急,又有十几条人影飘忽而来。
电光石火之间,萧罗声挫腰双掌上托,硬接对方来掌。
只见二道狂飙就要交接在一起……
在旁的大悲神尼突然喝道;“萧少侠,不要接他掌力。”
语声中,袍袖连拂,一股阴柔的无形气劲,猝然向两人之间拂山……
三股潜力交合在一起……
只听一阵刺耳声中,来人击落的双掌,竟然暴出一道火光,磷火腾腾!
萧罗声心头大惊,就地滚出二丈厅外,避过那洒落的磷火,感到惊异万分,原来的来人双掌起带着一种暗器出手。
那磷火被大悲神尼和萧罗声的劲力,击落四周,纷纷燃起一阵烈焰。
来者凌空翻了三个斛头,直到三四丈外的一堆瓦砾跌下去。
只见他是个红胡虬髯过胸,面色红润的矮胖秃顶老头,人影晃处,红胡老者已是暴喝道;“可恶的凶手,纳命来。”
未见他如何作势,全身笔直,抡起一支奇门兵刃,已到了跟前,人未到,袖先抖,风声呼呼,四面磷火狂炽,挟着啸啸劲响,已然再度攻到。
萧罗声知道对方的怪兵刃利害,两掌连续拍出八掌,组成一道绵细的劲气,封住来势,人却疾速暴退三丈外。
红胡老者一击不中,怒得发髯倒竖,怒声骂道:“恶徒,既有胆量杀人,怎不敢和我一搏生死。”
叱喝声中,抡起那只奇门兵器,虎待扑出一一
突然闪出一个黑衣大汉,拦住去路道:“薛坛主,这恐怕有误会,请先问清楚看看,这人是帮主的好友萧少侠。”
萧罗声闻言,仔细的向四周众人一打量,原来皆是青龙帮的高手,心知事出误会,连忙欠身敛礼道;“这位可是青龙帮烈火坛主。”
红胡老者怒声道:“老夫是薛火山,纵然你是帮主的朋友,亦可能是凶手,我问你本帮跟你有什么仇恨,竟让你下此毒手?”语声未异,又是怒气冲冲的劈出两道掌风。
萧罗声不还手的暴退数尺朗声道:“薛坛主,请你听我说……”
刚才那青龙帮的黑衣大汉,连忙上前道:“薛坛主,请冷静点,这事是出自误会。”
烈火坛主薛火山双目尽赤,暴叱道:“你给我站开点,误会,误会个屁.我薛某今天若不替帮中弟兄报仇,誓不为人……”说着,一把推开那黑衣大汉,步步进*过来。
萧罗声看他这样不讲理,心中大怒,扬眉嗔目道:“你有什么证据指说我是凶手。”
烈火坛主薛火山怒极发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以为那调虎离山计很高明是吗?咱们杨总坛主就测定你会现身此地,但还是迟了一步,血劫已成,可是天理照彰,今天你就原形毕露了吧!”
狂笑声中,身形一闪,欺身到面前,当头劈下,同时左手一扬,打出数十粒的成名暗器“霹雳弹”。
萧罗声无心应战,连连后退,双掌疾指,直向射来的黑色丸粒扫出。……
大悲神尼喝道:“接不得,快伏下。”
但为时已迟,萧罗声发出的掌力刚和那些“霹雳弹”接触一起一一
一阵巨天震地的连声价响,火光并发,烟雾登时弥漫半个天空。
萧罗声惊呼一声,一手掩胸,衣衫尽是黑焦破洞,浴血斑,踉跄倒退数步,一付烂靡之象。
烈火坛主薛火山,心中震骇万分,想不到萧罗声在数十粒“霹雳弹”爆炸之下没死,这实是骇人听闻的怪事。
须知薛火山,外号火魔神,一身皆是火器,歹毒绝伦,尤其是那“霹雳弹”暗器享誉江湖,通常都不施用,这次他发出十粒对付萧罗声,心想,能置他死地,那知事实不:,怎不惊骇莫名。”
萧罗声这时非但不发火,反而冷静的沉声问道,“你们杨总坛主现在那里去了。”
烈火坛主薛火山呆愕了一会,复又怒道:“杨总坛主已经追遂你们孤群狗党去了,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掩饰你的罪行,这里数十条人命,就将是你碎死万段,也抵偿不了。”说着,就要动手,大有不置萧罗声于死地,心有不甘一般。
这时突有数位青龙帮高手,刀剑出鞘,环围着萧罗声,怒容满面,切齿道:“你这奸贼,青龙帮跟你何仇,你竟这般手狠心辣。”
萧罗声眼看局面越来越僵,不禁向大悲神尼投以求援的—瞥。那知大悲神尼此时竟闭目安祥的静立一侧,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般,不禁心下一急,不知所措。烈火坛主薜火山*前两步,喝道:“怎么,你没话说了吗?”
萧罗声道:“你们不要*人太甚,我何时屠杀了他们,真是不知好人心,哼!这些人全是武当掌门和青城十二剑土率领两派高手杀害的,我们不过刚刚赶到,信不信悉听尊便。”
烈火坛主薜火山喝道:“住口,罪证确凿,还图狡辩,又想嫁祸他人,你当我薜火山是三岁孩童吗?哈哈哈……我亲眼看你杀了我徒水泉儿,以及你这一身血迹……竟然还想图赖,你拿命来…………”
他奇门兵器一振。“迅雷击顶”“万念俱灰”“吞吐九海”连续三招,闪电攻出,左手一把,“慑魂焰毒砂”猛撤出手,完全将萧罗声的身子笼罩在砂幕下
原来萧罗声和万人宫四十二屠士队厮杀时,身上早巳溅满血迹,因时间不久,血污尤新,就象是个血人儿,莫怪人家会误以为他是凶手。
萧罗声早巳料到他会怒极出手,暗中早已有了准备,双肩晃动,连闪避开,欠身说道,“薜坛主事出误会,你听在下解释再说。”
薜火山怒吼道:“有什么好解释,难道你杀死我爱徒是假的么?”
萧罗声生性聪明绝伦,在这刹那间,心中已有数个念头,他想:眼前这个薜火山,若不是性如烈火,那么他就有内奸嫌疑……
因为薜火山擅自带走青龙帮高手,致使人前来屠杀,这成分仍有嫌疑同谋凶手之情形,现在他不听自己解释,屡次出手,莫非是想杀人灭口,企图消灭罪证……
萧罗声连继躲避青龙帮烈火坛主和十余位高手围攻脑海里,迅速的推忖着。
突然,萧罗声灵机一动,朗声向大悲神尼说道:“老前辈这里的事情,请你代我料理一下,晚辈尚有急事待接应,只得先走一步了。”
语声中,他身子凌空而起,像似天马行空,飞过青龙帮
众高手的头顶,落在厢房屋脊上,接着几个腾跃,已然消失在屋檐的尾端,远离这是非之地。
人群中起了一阵蠢动,但没有一个人上前拦阻,其实以萧罗声那种绝古凌历的快速轻功飞行,场中诸人亦来不及拦阻。
第十四章 武当惨变
萧罗声离开了青龙帮总坛一一杨家别院废墟,奔出洛阳城外。
这时,大地一片朦胧昏暗,正是长夜将尽时分,苍穹已微露曙色。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想到今日事情的复杂,事态严重.
依据烈火坛主之徒临死之言而推断,委实太过离奇,曲折。
殊不料竞有人假冒杨珠萍的容貌,前来调遣青龙帮高手,显然的,那是奸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亦是布置阴谋屠杀步骤之一,但后者大施屠戮的却是堂堂武当派掌门和名闻江湖的青城派十二剑士,从最基本的道理而论,那几呼是绝不可能的事。
要知堂堂正大的门派纵然有什么滔天大仇,也不致做出那等残酷的事来,更不会这般明目张胆,浩浩荡荡带着那么多子弟进行屠杀。
那么这批凶手是谁呢?
他们会是“回声谷”或是“万人宫”中人装扮的吗?。是的!他们无孔不入,无所不为,以往昔种种的歹毒手段,他们以易容术装扮任何一个人容貌,那是绝无问题的,
“哦!李玉虎不是自己夸说:“万人环”乃是包罗着天下武林各派的人物……纵然是贵为一派之尊的掌门人,也成了“万人宫”的傀儡。……”
想到此处,萧罗声不禁推翻了刚才的见解,暗暗震惊忖道:“……可能不错那是武当派的人……。”
但萧罗声迷惑了,他不知万人环用什么方法来控制那么多人,而身为一派的掌门,为何甘心自贱,竟为人傀儡?……”
这一切一切的事情是那么复杂,诡异巨测,萧罗声整个神智都陷入深思的状态中……”
最后,还是寻不出一丝合理的解答,但归结起来,最主
要的关键还是在武当派上,百缘大师和少林“达摩绝指阵”不也是上武当山救援吗?……
心念至此,萧罗声决定远走一趟武当山。
一股强烈的求知感,使萧罗声披星戴月,千里迢迢,日夜兼程赶往名震遐迩,享誉武林数百年的武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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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重叠峦峰,山明水秀,苍松古桕,挺拔参天。
此时,一抹斜晖晚霞流丽,一个身著青衣的少年,沿着山坡道路疾步而上。
他正是由洛阳千里迢迢赶来的萧罗声,晚霞斜映群峰,
点缀出一副极美丽的景色!但他无心欣赏,转过一座山峦,那建在峰峦上的武当清真宫,红墙绿瓦,金碧辉煌已遥遥在望。
萧罗声这时已经步上通往清真宫的山道,山势颇为陡峭,但山道都是一级级宽大的青色巨石听砌成的石阶,规范宏伟,工程巨大。
巍峨矗立的清真宫,屋脊鳞比,气势雄壮,外面围墙,厚壁,观门紧闭,毫无人迹。
萧罗声在门外徘徊了片刻,望着大门出神,一颗心直往下沉,怎么堂堂正大的门派,怎地会消声敛迹,连一个守门的道童都没有呢?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赶到此地,却扑了个空,正在进退维难之际一一
突然一个道人挑着两个大水桶从森林小径出来,当他看到萧罗声后,又勿勿的退了回去。
萧罗声那会放弃这个询问的机会,身形一闪,疾速向那道人退入的树林扑去。
当他扑入树林里,不禁呆了一呆,只见茂密的树林中,空空如也,那里还有那道人的踪迹。
萧罗声心里惊讶不已,那道人身法怎地如此绝快,自己追踪进来,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怎么会看不见……
突然萧罗声背后一股凌厉劲风袭至,心头一惊,一式“神龙出海”,电速的前窜三丈,跃过三株树后.
“劈拍!”一声大响,三棵松树齐腰折断.
萧罗声惊魂甫定,还未来得及看清偷袭之人,一支黝黑的长长兵刃,已挟着劲风横扫过来,他连忙倒退出丈外,避过来势。
又是一阵劈拍巨响!树木登时又折了三株。
萧罗声这时才看清来人,正是方才纵入林内的那个年轻道士,手持一支铁扁担偷袭自己。
青年道士一击不中,大喝一声,舞起铁扁担,一招“拨云见日”径向萧罗声胸口扎到。
萧罗声轻喝道:“且慢动手……。
他斜跨二步,左手一沉,“移山倒海”向那疾速扎来的铁扁担拨去。
那知道士的手中扁担,竟然脱手射出,反掌疾速的拍出六股凌厉掌风,直向萧罗声胸口劈到。
他这一手猝然而发,令人出乎意料之外,委实阴狠,毒辣,萧罗声心下一惊,那凌厉的掌风已到胸前,急忙撤招一跃,掠出丈外。
年轻道土像似和萧罗声有着仇深似海的血仇,不由分说,冷哼一声。如影随形的欺到,掌指齐出,一轮急攻,倏忽之间,攻出了五掌六指。
这十一招不但招招辛辣,捷速如电,而且着着含蕴内劲,攻势凌厉无比。逼得萧罗声身形连闪,退了四五步,才把这十—招让过,但他亦被逼出怒火,大喝一声,双掌齐扬。
二股刚猛无涛,宛如排天怒涛的掌劲,脱手疾迎上去。“劈拍!”一声巨天价响!
年轻道土闷哼一声,身形被震飞起三丈,“碰!”一声撞在一株合抱巨树上,直震得巨树簌簌作响,树叶缤粉飘落。
萧罗声顺步疾欺上去,疾向年轻道士右手脉门扣去。
年轻道土嘴角鲜血微溢,但仍不束手,看萧罗声欺到,猝然飞起一脚,直向萧罗声腹部踢去。
萧罗声冷哼—声,右掌中途一撤,直切年轻道士小腿,左掌一翻,五指箕张,直向他左肘拿扎下去。
这些变招,快逾闪电,间不容一发……
一声凄厉惨嗥划起,道人双手抱腿,倒翻在地,全身一阵痉击,但惨嗥声一叫而歇,怒张著一双眼睛狼瞪著萧罗声。
原来他的腿骨已被生生折断了。
萧罗声本来无意伤他,但是被逼得无法方才出手,这时看到他那副痛苦情形,不禁松弛了那扣住他的左肘,谦然的说道:“你为甚么见到我,就连施毒手偷袭。现在伤成这样?”
年轻道士怒声骂道;“我既落在你手,宰割任便,不必腥腥作态假慈悲。”
萧罗声为探究竟,强忍怒气,惋和道:“你是不是清真宫武当门下?”
年轻道土怒叱道:“臭贼,这何必问。”
萧罗声一怒,蓦地掴了他两下耳光,厉声说道:“你想逼我杀了你吗?现在我问你的话,若不照实答出来,我就宰了你。”
道士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狂笑道:“死亦别想从我口中问出一点什么话来。”
萧罗声冷不防,一口鲜血迎面喷到,慌忙缩头避过,但那件簇新的青衣被鲜血洒了几点,萧罗声怒火狂炽,一挫步,左右张弓,狠狠的掴了他七下耳光,怒吼道:“你是想死。”
年轻道士两颊肿胀,牙齿尽碎,满口是血,但仍然骂道:“你们这些万恶的贼子,天理昭彰,报应循环,日后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萧罗声觉得事有蹊跷,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脉门,沉声说道:“你说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谁?”
年轻道土被扣得一痛,额角冷汗直流,但他亦不哼一声,双目尽赤,喝道:“恶魔;我说你的死期已到了!”
语音微微间,他两眼一翻,突然萎倒下去。
萧罗声大吃一惊,手腕一松,年轻道人立时伏倒在地,只见他牙关紧咬,口鼻溢血,已是绝气身亡,显然他是咬舌自尽。
这时萧罗声非常后悔自己的鲁莽,虽然我没杀伯仁,但伯仁偏偏为我而死,自己非但没问出半点头绪,反而害了一条无辜的性命。
他暗暗推忖这悲剧的发生。……难道武当山已经受了敌人的屠杀,或者这道人怎么口口声声称我恶魔,辣手突袭。
百缘大师领少林达摩绝指阵弟子,不知有没来过武当山?……
这几个念头,如电也似地掠过脑际,他再也不能顾意到江湖登门拜山的礼节,独自跃上高大的围墙,飞身落在第一间屋脊之上。
萧罗声居高临下,打量了这座轰动一时的清真宫,只见道观建筑得壮丽辉熄,屋脊鳞比,不见边际,不愧为中原武林第一大道观。
但是,萧罗声心想,“奇怪,这偌大的一座道观,武当派数千门下弟子,都到那里去了,不会是真发生惨剧吧!”
他心中暗暗的祈祷着,不自禁的退了一层警戒之心,戒心一具,伏在屋脊上不敢轻举妄动,运目环顾周围,仍然不见有何动静,又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如正正当当的逐屋寻找,碰上了人再说,”
想罢,吸了一口真气,越到一进厢房,飘身落地,掩到一座石屏旁边,长身向厢房看去!但见门窗半掩,房内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事物动静。
萧罗声由背后掣出盆蛇剑,晃身闪到窗前,一剑挑开窗棂,人却闪到一旁以待法应,那知经过长久时刻,仍不见动静,逐腾身入内。
只见里面空空如也,积尘盈寸,显然早已无人住宿。
萧罗声闪出厢房??沿着长廊走过,只见每间房屋都是蛛网盘结,灰尘满地,没有半个人迹。
这一下使他更加茫然了。
如果说武当山发生不测,但也不会说像这样屋中积尘盈寸,长久无人居住啊!若说无人,那么林外的挑水道士从何而来。
思索间,已然越过了一个庭院,来到一间高大的殿宇,上书“清真正殿”,四个篆体大宇,殿门大开,看起反雄伟已极,殿前几株巨树,奇拔的挺立着。
萧罗声暗运功力护身,缓步入殿,一直闯到内殿,“修真堂”突然看见一个灰袍老道人,正在神坛前进香。
香烟从炉墟中,袅袅升起,弥漫了堂前,那老道像似没发觉萧罗声进来。
萧罗声心中暗暗想道:“我把这道人制住,说不定可以问出一个端儿来。
心念一决,掩到身后,便指如戟,向那老道的“气机穴”点去!
这道人还是若无共事一般,手拈着一束香,正袅袅插在供台上。
萧罗声一指点落,如中败絮,暗叫一声,“糟!”马上收招后退。
那知抬眼望去,这老道人仍然苦无其事的只顾上香。
萧罗声呆了一呆,蓦然电欺而上,金蛇剑猝然出手,一招“剑海飘花”,从老道背后刺去。
倏地,老道斜跨一步,把手上的那柱香上迎,却恰恰地把金蛇剑架住。萧罗声立时感到一股无形的潜劲,顺着剑身反震将来,他一惊疾收长剑,后退三步,拱手作揖朗声说道:“道长功力通神,恕在下冒犯……”
语音毕,忽然背后一声低喧:道:“无量寿沸,等你已久了。”
萧罗声大吃一惊,倏地转身,长剑横胸,定眼看去,不知何时背后已来了两个须发俱白,跟那个上香的老道一样打扮的道人,但见他们严然而立,无形之中有着一股慑人的威义。
这时那位上香的老道已然转过身来,双目如电凝注在萧罗声身上,片刻才道:“施主功力果然不凡,就凭刚才那招“剑海飘花”,就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要丧命在你的剑下。”
萧罗声感到这时好像又有什么事情又再发生一般,他发觉这三位年已古稀的老道眼神中怀着敌对的眼光,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但也可以闻出一种不利谐的气氛。
萧罗声闻言郎声道;“这几位道长,请问尊号,在下和各位素未谋面,如何说等我已久……。"
那上香的老道,哼了声佛号道:“无量寿佛,贫道一清,这二位是贫道师弟,一明,一尘,昔年合称武当三修,四十年闭关,久不问派中门户琐事,莫怪施主会不识贫道等。”
萧罗声闻言大惊,想不到眼前这三位老道是四十年前,名震寰宇的武当三修,听说他们早己参透三清真滞,闭关武当“三修殿”,早已不管派中事务,为何会在此时出关现身这清真殿,究竟武当发生了什么事?
思潮电转间,连忙躬身作挺道:“三位道长名望高重,在下敬仰已久,今日幸得目睹容颜,真是三生有幸。”
那年纪最轻的一尘道长,冷嗤的笑了一声,冷冷道:“贫道今日说不得要开破四十年来之例,惩惩你这狂妄小子,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敢如此肆意妄为。”
萧罗声道:“在下和道长并无什么瓜葛,自忖现在也无得罪道长的地方,不知道长凭什么指责在下。”
一尘道长突然欺前三步,声色俱厉喝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为何现在又畏缩了,难道你以简单的两句话,就想把事情推托得干干净净吗?”
萧罗声大感不悦,朗声道;“道长,在下有何不当之处,尚请明确指示,若有对不起道长之处,也绝不含糊推托畏缩。”
一尘道长毛发怒张发须倒立,瞪目喝道:“萧施主,我们正要等你说这句话,即然你做事负责的话,现在跟就贫道等上本派正气堂接受审判,免得多费手脚。”
萧罗声轩眉微扬道:“你怎么晓得我姓萧?贵派正气堂是用于审判贵派门下弟子之用,我并非贵派门下,复跟贵派无什么关系,我为何和你上正气堂。”
这时一明道长,突然说道:“三师弟对这丧心病狂的凶徒,何必多费唇舌。”
语声中,他身形电闪,欺身而上,右手奇奥的向萧罗声右腕扣去。
萧罗声只见人影一闪,右手脉门已被人搭上了,大吃一惊,猝然右腕一沉,一翻,右掌“灵蛇吐信”,左掌“仙童拜观音”,掌带劲风疾向一明胸前连环拍出,身子同时一闪向后跃退七尺。
一明道长一扣被挣脱后,奇诡已及的避开来势,道袍飘动,掌风如轮,指顾间,又向萧罗声攻出五掌。
萧罗声两掌翻飞,身形飘闪,架开了一明道长五掌后,怒声喝道:“你们一再相逼,莫怪我要出手相向,你可要知道,我一再容忍;可并不是怕你们……”
一明道长暴声喝道:“贫道四十年来已没和人动手,今日看你能接得贫道几掌。”
蓦又欺上,只见他胸前长须飘拂,身上道袍摇荡,两掌直若巨斧开山,滔滔不绝地向萧罗声猛攻过去,其势之猛,宛似浪翻涛涌。
萧罗声见一明道长,两掌翻动间,全是内家冈力,劲道奇猛,力能裂砰碎石,心想,试一试这个四十年前,名震武林的武当名宿功力,一扬双眉,道;“道长如此说,在下就失礼了。”
语声中,青衫荡处,双掌吞吐不定,翻飞难测,在奇奥变幻莫测的招式中,不时运用凌厉劲气,击向一明道长。
刹那间,但见道袍飘荡,青衫飞扬,两人一招一式,都是高奥的绝学,伸缩间,都是足以制人死命。
一明道长暗自惊骇不已,想不到眼前这位年青人,能和自己接斗了十多招,忖思间,蓦的欺身而入,双掌连翻间,疾速攻出六掌,把萧罗声逼退丈外,突地,一收掌势,喟然叹道:“魔焰日张,世风日下,我辈除魔务尽恐要大费周章了……。”
蓦在此刻,殿外突然峰涌般走进二十几个老幼不等年纪的道人,直向这边围拢来,切切私语之声,轰然而起,随着人涛簇拥而入,成群的武当派下,登时把这座清真殿围得水泄不通。
萧罗声大大震骇,自己刚才进来,不见半条人影,现在这些人突然峰涌而至,到底都躺到那里去了,眼看他们群情激动,或许什么剧变发生……
蓦然,听到一明道长大声喝道:“清虚,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此语一出,人群中忽地挤出一个中年道人,来到一明道长面前,跪倒下去,颤声说道:“启禀师叔,本派弟子群情激愤,宁愿接受本派违命重罚,也要来目睹擒拿这惨害掌门师兄及屠杀“益生堂”三十二名弟子的凶徒,弟子管束不周,愿循本门刑规自绝以说本派龙恩,但愿师伯叔们能擒下这凶徒,为掌门师兄及弟子等复仇雪恨。”
说至此处,已是声泪俱下,突然他抽出腰际长剑,就往劲上抹度。
突然身后抢出四个道人,二个抱住他举剑的手臂,二个横跪他身前,齐齐凄声说道:“师父,要死就先杀了徒子吧。”
凄切声中,清真殿的小部份弟子,亦纷纷下跪垂首,热泪盈眶,有的已是痛哭出声。
清虚道人亦是泪眼模糊,不敢抬头去看这悲惨的景象,和面前师叔祖辈的武当三修的眼神。
萧罗声亦不禁为之动容,但连想到自己被误认为杀死青龙帮百余人命的凶手,现在又致误认为屠戮武当派三十二名“益生堂”弟子和惨害掌门的凶手,事情怎么会这般凑巧。
心知其中定有蹊跷,在未明真象之前,自己不便妄动,以免再踏上和烈火坛主拚搏的前辙,那知事情越弄越糟,好像武当派明知自己今天会来一般,故意迥避,使自己落网,想到这里,不禁朗声道:“你们不要信口雌黄,指良为贼,今日我是第一次到贵派来,对贵派的事情毫不知情。”
突然那抱住清虚道人手臂的一位年轻道人,厉声叫道:“贼人,吃我—剑。”
话落口,纵身而起,凌空下击,剑演“万峰出巢”,但见剑峰抖起数十点耀眼寒星兜头直向萧罗声洒下。
萧罗声见他一出就是武当派独门绝学,不敢大意,亦时闪退七尺,金蛇剑再度出鞘,反腕吐招,长剑化一片夺目金光,封住来势。
“呛啷”!一声,两剑交接,喷洒出数溜火星,萧罗声站在原地不动,年轻道士跄踉倒退了七八步,才拿站稳。
这一招很明显的表现出两人功力的悬殊,须知萧罗声武功都是学自千里追踪万里鸿向天下各派盗来的,自然其路数包罗万象,武当派的独门剑招,“万峰出巢”,也逃不过萧罗声耳目,是以一出手立被震退。
年轻道人那知就里,一招失手心知自己武功差人太多,但他心存抛转引玉之心,厉叫一声,道;“贼人,我跟你拚了。”
语音中,“剑演“毒蛇出洞”,“银雨飞洒,“丈河倒泄”,疾似飞云电掣般横扫过来。
萧罗声见他拚命的招术,心知不能使他知难而退,更是不可理喻,长剑猛地怪异至极的刺出一剑,向那密密的厉剑势中挑去。
“叮当!”在一串淡淡火星变呜声中,年轻道人长剑脱手飞出,整个身子也被弹飞出去一丈多高,二丈多远摔下。
清虚道人和数个年轻弟子大惊,同时飞身扑了过去,那知他们尚未扑落,年轻道人已经轻飘飘翻落地上,显然并未受伤。
清虚道人见爱徒没有受伤,心头方自放下,这时人群中飘出七个黄袍道人,个个长剑出鞘,团团向萧罗声攻去。
一尘道长见状怒喝道:“法正,你们全部绐我退下。”
这七个道人乃是法字辈的高手,此时闻言,—收剑势,齐齐道:“启禀师叔祖……”
一明道长沉声喝道;“你们全退下,这里有我们在。”
清虚道人突然叫道:“师叔,我羞愧担当本派掌门,愿意舍命一拚。”
此时武当群众已经向萧罗声缓缓逼去。
蓦然一声低沉雄壮的语音,说道:“住手,清虚,你们就让他说个原委吧!”
清虚道人一听是一清的声音,慌忙恭身道:“尊从师父法喻。”
接着转首向那群弟子,宣声道:“你们暂且退下,今日之事,贫道自有个交代。”
群道听掌门如此说,方才渐渐的退了下来,但仍采取包抄之势,团团将萧罗声围住。
萧罗声环目一扫周围群众,沉吟一阵,道;“是否可以令贵派弟子离开本殿之内?”
清虚道人望了众人一眼,眉毛一挑道;“都是你的花样,为何本派弟子不能旁听本派之事?这点你可问他们答应不答应。”
萧罗声冷哼一声,道:“你贵为一派掌门之尊,为何不能号令贵派弟子,你不照作,怒我亦无奉告之言。”
一明道长沉声道:“清虚,你就照作吧。”
清虚道人面现难色,呐呐道;“师父……”
原来清虚道人是最近接替玉虚道人之职,掌理武当掌门,由于他的年事尚轻,辈份居高,派内有些人都不能心服,他自己实在也无能为力管束全派弟子。
只听一明道长沉声说道:“清虚,叫你如此作,就这样作,还有什么话说,难道你当了掌门就可违师命吗?”
清虚道人惶声道:“弟子不敢,只是……。”
一明道长沉声道:“怎么样,有什么不当吗?”
清虚道人至此,只得硬着头皮高举武当掌门玉令,向群道说道:“武当弟子听着,本掌门传长老之命谕,命令本派弟子全部退出此堂,候音待命。”
群道中,立时起了一阵骚动,纷纷退出,但每一个离去的弟子,都是蕴着愤怒眼光,狠狠的盯了萧罗声一眼。
萧罗声若无其事的望天花板出神。
这时,清虚道人看殿内已无人哼了,一声道:“萧施主有什么话,请快说,”
萧罗声“哦!”了一声,眼看四下众弟子已全退出,才一整脸色道;“贵派掌门及“益生堂”三十二弟子,在何时何地,什么情形下失事的?”
清虚道人冷冷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多此一举吗?”
萧罗声见他如此固执,眉毛一挑道:“不管怎么样,你只管回答我的问话?”
清虚道人怒冲冲道:“你此刻已身临重围,还是自量一下,否则有你好看的。”
一明道长突然挥手示意道:“清虚,你就回答他的问题吧!”
清虚道人怒犹未息道:“你问本派掌门及“益生堂”三十二弟子之死何用?若无重要关连,我警告你少涉及本派之事。”
萧罗声道:“我的问话,自有千秋,这非但是关系着贵派这场血案,而且牵涉到江糊上千百万苍生的危机,你若不能据实相告,那整个武林将要陷至全体复灭之劫,我问你定负得起这个责任。”
语词之间,抑扬顿挫,挟着一股凛然正气,令人不可逼视,星眸射出两道凌厉寒芒,直逼得清虚道人回过头去。
萧罗声环视了他们四人之后,话音顿了一顿,又道:“目前天下武林早已布下了一层无形的危机,甚至已展开了那惨酷的屠杀,贵派二十余人丧生,还有青龙帮百条命案,只不过是屠杀的开端而已,你们若不能及时觉悟,重整门风,不是我说漏气话,恐怕贵派数百年来的声誉,将致一扫涂地,甚至毁灭瓦解。”
清虚道人听得眉头紧皱,厉声道:“你在没有证明本派是凶手之前,还是少对本派加以狂妄批评。”
萧罗声道:“那么我问你,为何我要你令贵派弟子全部退出殿外,难道就是为了要向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清虚道人色厉内茬的大喝一声道:“那么为的是什么?
萧罗声突地大喝一声,道:“为的是这些人……。
语声中,身形一闪,陟冲向着殿内横梁,凌空,连弹数指,缕缕破空劲响,“寒心指劲”,猛然应手而出。
就在同时从横梁上掉落四个黄袍道人,从他们的手中洒落一把殒星毒芒,正好身掉落在毒芒之上。
一阵凄厉的惨叫划起。四个黄袍道人,立时满地打滚,混身痛苦的抽搐,颤抖。
清虚道人大喝一声,“畜性敢尔……”
身形一闪,疾速欺身而上,“分光捉影”长剑化成千百拄剑幕直向萧罗声攻去。
萧罗声万没想到清虚道人会突袭自己,这时两人相距不到咫尺,猝不及防,长剑已然刺到咽喉,眼看血案又要发生……
蓦听一声道号响起,紧接着……
“碰!”一声巨震,挟着一声闷哼!
清虚道人双手抱胸,呛踉倒退五步,长剑呛啷一声,掉在地,满脸惊惶之色,颤声道:“师叔;你老人家怎么?……”
只见一尘道长袍袖微拂,突地闪身到那四个倒地黄袍道身侧,疾指连弹,但还是迟了一步……
那四个黄袍道人,已然个个口角溢血,咬舌自尽了,一尘道长微叹了一声,默默地站了起来。
萧罗声上前拱手作揖,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否则这次真是不堪设想。”
一尘道长眼眸如电,看了萧罗声一眼,冷冷道:“你不必谢我,我救你是为了要让你把话完全说出来而己。”
说着,他转首对清虚道人问道:“这四位是属于那一堂下弟子?”
清虚道人道:“他们全是“资生堂”华子辈弟子。”
一尘道长道:“速传“资生堂,堂主来此。”
清虚道人道:“启禀师叔,资生堂的堂主天—道长,…在七天前,因遗失本派传物,而自绝殉派宏恩。”
萧罗声突然脱口道:“这分明是件谋杀!”
清虚道人忽厉声道;“闭嘴,你别忘记还是凶手嫌疑。”
萧罗声哈哈长笑一阵,道:“掌门人你亦脱不了凶手嫌疑。”
清虚道人气得混身一阵颤抖,切齿道:“眼前这四条命,看你作何解释。”
这一来萧罗声笑得更烈,冷嗤道:“贵派竟然有弟子胆敢公然违背掌门人之命,擅自闯入禁地,我想你这掌门的尊严亦差不多了吧!”
几句话正说中了清虚道长的疮疤,登时把他整得七窍冒火,色厉内茬的喝道:“这是我们派内私事,用不着你讨问,你如此狡狯,仍然逃不了杀人之罪。”
萧罗声冷声笑道:“如果贵派弟子于暗杀我们这些在的人,那该不该杀?”
清虚道人—挥袍袖道:“本派弟子犯过,自有门法整肃,你擅自出手将其杀害,等于是视本派尊严,罪更不可免。”
萧罗声道:“如果他们要杀的是你呢?又作何论?”
清虚道人怒道:“他们岂敢杀害本掌门之理。”
萧罗声毅然道;“不论他们想暗杀谁!以他们那歹毒的毒辣企图,就死有余辜,罪有应得,你自信能躲过四人齐出的殒星毒芒吗?若说他们不会伤害到你,那么除非你和他们是同谋,是内奸之一。”
清虚道人冷然道:“你是说本派被害者,是由本派隐藏内奸,串通外敌谋害的。”
萧罗声道:“本来这只是猜疑而已,但现在我可断定贵派中必有内奸串通外敌。”
突然一明道长打断了萧罗声的话,沉声道:“萧施主,废话少说,你今日擅闯本派,居心是为何?”
萧罗声道:“贵派不幸,在下深表同情,本来我上贵派,欲调查一场血案真象,岂知初上贵观就碰上这一连串的事,因而觉得事情必有出入,老前辈等明智,必有个论断才行啊!”
一明道长道;“贫道及敝师兄三人,早在四十年前就不理派中之事,没想到四十年后今天,我武当派没落到这般地步,老的若不出来整肃门户,恐怕当今要沦至灭亡之路……”
接着一声苍凉的叹声,代替了他胸中无穷的恐怖。
萧罗声纳纳道:“老前辈大智大仁:在下敬佩……”
一明道长突然双目一瞪,冷冷道:“萧施主,你别以为已经被你那—番虚伪的做作感染了,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你那超卓的演技,然那张满口仁义道德的口才,但那只是使人感觉到你并不像江湖上传言的那么阴狠毒辣而已。”
萧罗声愕然道:“怎么连你也认为我是凶手,江湖上对我到底是怎样批评,你可知我是个什么名号。”
清虚道人突然狂笑道:“你这一句话,未免问得太天真了,你这杀人魔王,金蛇郎君萧魔,江湖上谁人不晓,何人不知?”
萧罗声心里震骇不己,暗道:“自己出道江湖才不到一年,怎么远在湖北武当山的人,亦认识了自己,何况以前自己尚是易容,这恐怕大有蹊跷……”心念及此,不禁脱口问道:“你怎么断定我是萧魔?”
清虚道人道:“你百密一疏,虽然你装得很逼真,但却忘记把那杀人凶器一一金蛇剑收藏起来。”
萧罗声蓦然醒悟道:“你是看这柄金蛇剑。”
清虚道人道;“难道你又要推说金蛇剑,拾获的,抑或是金蛇郎君萧魔送你的”
萧罗声这时真是哑吧吃黄莲,有苦无处诉,他没想到自己往昔那段时间,以萧魔之名行道江湖,早已名噪江湖,成为江湖人物茶饭后闲暇的话题,更不会知道,因此替自己埋下无穷的危机后患。
清虚道人见萧罗声答不出话来,脸孔一板,厉声道:“苍天赎赎,天理昭彰,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定然叫你难逃公道。”
萧罗声叹道:“你即然这样认我是萧魔,我亦无法辨解,那么就请你告诉贵派掌门和门下弟子,在何时何地,如何丧生。”
清虚道人道:“你当真要问。”
萧罗声道;“不是为查明真象,我何必徒费唇舌。”
这时只见武当三修聚在一起,似乎是为着什么事情争论着,但他们不发出半点声音,只是嘴角微微掀动,有时是点点头,像是同意什么意见,完全是以传音入密的功夫,互相传递语音。
清虚道人脸色—变,凌厉道;“他们在七天前在秃峦峰—起被突袭遭受回禄,个个受残酷屠戮,这是本派开派数百年来最悲惨,屈辱的一宗,因为没有当时捕获半个凶手,才会让你们这些狡狯的凶手,逍遥法外,没想到,不出云海师至之所料,几日来请出长老,守株待兔,果然你又自投罗网,这叫天网恢恢,难逃法外。”
萧罗声突然击掌嘘叹道:“果然不出所料……”
清虚道人亦是一怔,道:“当天就有人见你手持金蛇剑进行屠杀,虽然没有人认识你,但江湖上谁不知金蛇郎君萧魔使用的兵器。”
萧罗声接声问道:“玉虚掌门当真已死了?”
清虚道人厉声喝道;“难道是假死之理,至今他尸骨未寒,停棺在本殿之后。”
萧罗声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玉虚掌门的尸首,是不是完整,能够辨认出是他无误。”
清虚道人怒道:“难道我还会认错本门掌门人么?哼!你想看,干脆就让你看个够。”
说着,身子一闪,走到正殿旁边的相通门口,把—块紫色布幕一掀一一
赫然地,里面全是红漆色的棺木,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数得清是多少口棺木,分列两排,正中央一口巨型豪华棺木,大概就是掌门人玉虚道长的灵枢,前面摆着—列香案,香烟袅袅,涨漫全室。
这座停枢房屋中,点着几盏豆大油灯,烁烁的火光下,仍然免不了凄惨与恐怖的气氛。
若说万人宫森林中茅屋地窖里的那些木乃伊可怖,那么在光天白日下的此时此景,更加阴森可怖。
那些袅袅升空的烟雾,就像是无数死不瞑目的狰狞鬼魂,伸张着招血爪,向着自己招手,诉怨……
萧罗声不禁心里一阵寒栗,情不自禁倒退—步,呆呆发怔,不知如何是好!
清虚道人突然双目尽赤,双掌合什,向着灵前喃喃自语道;“掌门师兄英灵在上,弟子清虚接掌本门门户,不能为四十英灵报仇雪恨,心中愧疚难安,若师兄英灵有知,能助清虚手刃仇人。”
突地他一转身,双眼射出一股极尽恶怨的眼光,一步一步地向萧罗声逼近,生像一头欲择人而噬的厉鬼。
萧罗声被们那副狰狞的面孔震慑住了,不由自主一步步地倒退着!
蓦地一一
清虚道人发出一声尖锐震耳的嘶吼,厉叫道:“看够了就纳命来。”
一道精芒如虹的剑气闪起,以无比迅快的速度,向萧罗声直劈过去。
剑招出得够快,够疾,令人没有眨眼的时间。
但是……
萧罗声疾速拍出六掌,身形突然一顿,一沉,诡奥已极的闪出剑幕之外。
没使萧罗声说话的余暇,清虚道人已然电速欺近,厉喝声中,空中银虹已挟着风雷之声,当头压下。
好个萧罗声,双臂一阵抖动,骤然间,连续拍出三掌,点出四指,踢出两腿。
可是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的发生……
“哎唷”一声惨叫声起……
萧罗声肩头仍被划开一道尺许的血糟,身形跄踉倒退七八步。
同时,闷喝声中,清虚道人胸前,被重重的击中三
掌,戮中一指,踢中一腿,口鼻之中,唢射出几口鲜血,人像弓箭似射出去!
—瞬凌乱的,“碰!”声,巨响中。
清虚道人顺着香案滑落,跌座在地上。
“嘿嘿嘿咳咳咳……。”的狂笑声中,清虚道人头发披乱,一脸血迹,再度站了起来,狰狞地逼近。
萧罗声心胆俱裂,他本以为如此定能将他逼得护身自保,岂知他完全不顾性命安危,宁愿挨受重伤,亦不敢逼伤敌,这简直是接近疯狂的拼命搏杀。
思忖间,唰唰唰……
长剑抖动间,清虚道人目射凶光,一步又一步的向萧罗声逼近。
萧罗声抬脸向那仍然静立一侧的武当三修,投以询问,求援的—瞥。
但“武当三修”,这时面上表情各异,似乎正做剧烈的争执,像是没有发现这惊险万分的一幕。
洁虚道人离他还有六步,五步……那浓厚的杀气,却已逼得他像似窒息。
蓦地一声裂人耳鼓的厉叫声中……
清虚道人剑合一,猝然射出。
长剑震颤下,抖出万点星芒,从四面八方,疾射而出,这一招出得疾速绝伦,奇奥诡异,阴狠毒辣,简直无隙可击,无可闪避,好像是任何剑法招术,都无法与其匹敌似的。
眨眼间,凌历的剑芒已笼罩住萧罗声周身,眼看就要血溅当场,而无反手之能,突地——萧罗声静如山狱的身子,蓦地微侧,半跪下去,金蛇剑倏地出手。
“哎唷!”
清虚道人身形猛颤,面色骤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嗥,—逢鲜血,却溅洒在萧罗声身上。
那是金蛇剑自他的右颊划至小腹的一道三尺长的剑痕所造成的。
惨叫声起一一
接着是武当三修的脱口惊呼道:“苍穹绝命引。”
萧罗声此时亦是一片茫然,只觉自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下意识的施展出了这一招从米也没用过的剑招,他自己也不知剑式的名称。
清虚道人双眼暴瞪,似乎要夺眶而出,怒视着萧罗声,身形不停的战颤着,一滴一滴的鲜血,却顺着透出胸前的血糟流淌,滑落。
神态显得那么狰狞骇人,令人心悸。
他只向萧罗声逼近一步,跄踉地跌倒……
萧罗声这时脸上毫无表情,一颗心却在怦然跳动。
清虚道人突地一挺身,又硬生生的,挣扎着站起来,痛苦的弧线,自他脸上划过,巨大的冷汗由他额角冒出。
倏地,一阵惶急,快速的脚步声传来一一
一大群武当派高手,蜂涌的抢入房里。
但他们都被这付凄凉的景象怔住了,个个就象着了魔一般木然呆立着,瞬息间,罕有的沉寂镇压了凌乱的喧哗。
清虚道人双目充满血丝,几乎和他口鼻间溢出的鲜血一般红,他环目扫射了众人一眼,突然发出一阵极其悲痛,凄凉的震天长笑。
这一阵长笑,比任何命令都来得有效用,场中武当弟子没有人敢哼一声,直觉得他的笑声有如一支犀利刃首,贯刺过每一个人的心。
武当弟子纷纷垂下头,不敢正视。
清虚道人笑声一顿,呛出一口鲜血,全身一阵震颤,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支玉如意,高举过顶,厉声喝道;“武当弟子听着,你们看这是什么?”
突然,“沙沙沙”地一响,宫殿中的武当弟子,齐齐跪倒在地,连那武当三修亦不例外。
萧罗声这时已经看出事情发展到无可弥补的程度,重重的精神压力,直使自己有点窒息,那是暴风雨欲来的前奏,而且是无可避免的。
只见清虚道人环扫了跪在地上的众道人一眼,激颤道:“本门惨遭不幸……已臻生死存亡之最后关头……这是本派数首年来,最大的不幸……是最大的耻辱……凡我武当派弟子,人人具有责任,应负完全的责任……这是血的教训,血的事实……你们有目共睹……”
说到此处,语音激颤为沙哑,血,泪,顺着他的两腮滴了下来,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周身拂腾着,语音顿了一顿,又复接道:“清虚无德无能,自接本门以来,致使本门屡起变故,不但未能为掌门师兄等数十条英灵复仇雪恨……反而使门下兄弟未能太平,屡起纷争,更陷众兄弟于不义,公然犯下背叛掌门令喻的滔天大……罪这使我惭愧无地,亦是最引为遗憾的一件事……使祖师蒙耻,我自己会自作了断……。”
这几句话,使得场中弟子惭愧得无地自容,个个羞愧难当,有的早巳泪痕湿襟,悲泣成声。
萧罗声不禁亦有点黯然,他屡次要出言,嘴角嗡合间,总是鼓不起勇气来打断清虚道人,那感人的啼血心声。
清虚道人忽然厉声道:“师父,师叔们,到了这步田地,我宁愿蒙受大逆的罪名,抑或受后代的垂弃……我亦要以本门最高权威信物,请命师父等破戒为已逝弟子复仇……为祖师爷洗耻……擒拿凶手……。”
一清道长突然低沉喧道;“无量寿佛,清虚,你……”
清虚道人打断他的发言,凄厉道:“师父,你不要再说了,我无论如何亦要请你们出手,难道师父师叔忍心眼看武当沦亡吗?”
清虚道人又吐出一口鲜血,悲戚道,“武当弟子听着,我言语已尽,你们要怎样做,是你们的事……我自问愧对你们及祖先,我……”
蓦然一一
一声极其凄厉的明叫响起,颤声道,“师父你……”
跪在地上的法玄,突然凄叫一声,窜了上去,一把抱住,缓缓倒下的清虚道人身躯。
只见清虚道人已然口鼻溢血,安然自断心脉气绝而亡了……。
一阵悲恸的嚎哭,轰然而起……
突然,一声极其凄厉的嘶吼道:“凶徒赏命来……。”
法玄首当其冲的一招“命归九阴”,凌厉已极的剑光,
如雷奔电闪的攻到。
接着……
无数愤怒,激忿的呐喊……
剑式,刀芒,掌劲,腿招,已从四面八方涌上萧罗声。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一一
萧罗声突然一式“横扫千军”,疾迎了上去,左掌连续拍出十二掌,踢出八腿,但都是一点即退,皆没伤害到任何—人。
他把他们逼退一步后,身形疾速电转,施展神奥已极身法,脱出圈外。
—声沉喝传出……
一尘道长已捷若鬼魅的扑过来,双掌一翻,一震,排山倒海的凌空正气,击向疾速腾飞而起的萧罗声。
萧罗声身形刚起,蓦觉一股雄狂无匹的劲飙涌至……
他长啸一声,悬空的身躯疾速来侧翻落地面,勉强避凌厉的—击。
—尘道长没待萧罗声脚尖沾地面上,已然电速的欺近身侧,左掌一翻,精奥的拿住萧罗声的右肘。
萧罗声大吃一惊,“鸳鸯绝命腿”猛踢出去,右腕长剑疾指一尘心脏命脉。
就在一尘道长收势,避过的一刹那一一
萧罗声双足点地,一式“天马行空”,从众人的头顶窜过,直向正气殿掠去一一
一阵骚动,叱喝声中,无数星芒,长虹,挟着锐风劲厉,刚猛无寿,疾向萧罗声射去。
好个萧罗声惊骇之余,急忙将金蛇剑舞起重重剑幕护住身形,凌空借着反弹力量,疾速向正气殿纵落。
但令他震骇的是……
不知何时一清道长已挡住自己面前,长须飘袂,神态安祥的喧声!
“无量寿佛,萧施主那里走,此时武当以全面戒严,你插翼亦是难以飞渡……”
萧罗声真是骇极,怒道:“道长,你是逼我动手!”
语声中,已然疾速的攻出三剑,拍出八掌,踢出六腿。
高手过招,举手投足,俱都是生死幻灭之道,
只见攻势甫出,漫天劲气汹涌,回荡。
一清道长自始至终,没有反击半招,直被萧罗声逼得左闪右避,连连后退。
蓦听一尘道长叱喝道:“凶徒尔敢一————"
身子疾速欺上,掌影飘飘,一股凌厉正气直向萧罗声背后拍去!
萧罗声电速回转身形,双掌齐出,一股排天劲飙,直向一尘道长的无形冈气迎去!
“轰”劲啸四起,掌风回荡。
一尘道长双肩摇幌,连退三步,萧罗声一个身子却凌空倒飞出去,旋身一转,加速的向殿外跌落。
一清、一明,一尘齐叱喝道:“那里走!”
三条人影,已如巨鸟一般,直向殿外追去!
萧罗声身子才落地,迎面六支锐利的刀剑,疾刺而到,同时身后一群高手,疾速腾飞过来。
萧罗声右手金蛇剑,一腾一转,剑势如流星划空,摇曳之下,光芒四射,晶莹夺目。
蓦地一阵火星四进,六支长剑完全齐腰折断为两截。
接着,几声惨哼,鲜血喷洒,后面四个突袭的武当弟子,皆倒卧血泊中。
一股无形掌劲,虚涌而至,“砰”的一声闷哼!
萧罗声步履跄踉地跃出七八步,吐出一口鲜血。
极速的,无数剑雨,倾盆而下……
倏地萧罗声发出一声慑人心魂的厉啸,金蛇剑幻起一片光芒,金蛇乱闪,惨号之声连绵,头颅纷飞,鲜血四溅。十二个武当高手,全数倒下。
萧罗声出手一招,剑劈十二人,这个动作是那么快速,利落,令人措手不及……
他这种慑人心魂的煞势,不禁使得数百峰涌齐上的武当弟子,一阵哗然,纷纷向后倒退。
这时场中突然有人喊道,“以七星北斗剑阵困敌……。”
萧罗声心下大急,原来武当素以剑法傲视武林,“七星北斗阵"是剑阵之泰斗,与少林“达摩绝指阵”齐名。
惠维间,萧罗声身形再次暴起,一道金虹,宛似经天游龙,直扑布阵的二排高手,悲嗥惨哼,怒骂之声大起,二排十四个武当高手,如秋风扫落叶般,来不及布阵,纷纷倒地,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但。立时又有十四名高手挺剑而上,站入剑阵之缺,
人影骤闪间,这几拨高手,在眩人眼目的快速下,已全部更换了位置,开始启动剑阵。
就在这时一一
突然武当山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钟声一一
钟声震天,回荡群峦,悠悠不绝。
武当三修脸色骤变……
一尘道长沉声喝道,“萧施主,你已陷入重围,何不弃剑受降。”
萧罗声虽然杀了十四人,但对方剑阵已然发作,四周一片刀山剑海,使人有自我渺小,不知如何下手之感。
萧罗声怒声答道:“原来武当三修也是奇多为胜,不分青红皂白的昏昧之徒,这是你们迫我大开杀戒了。”
他虽如此言说,但亦暗自震骇,武当七星北斗剑阵的诡奥、玄秘。
原来他想出其不意,以迅速的身法,冲乱他们的阵式,那知剑才发出,竞被一名默默无闻的年青道人,举手一剑逼退。
这时那震天的钟声,越来越急,隆隆之声,恍似雷鸣。
一尘道长急喝道:“萧施主,你究竟带来多少同党。"
此语一出,萧罗声恍然大悟,原来这一阵钟声,是警告有强敌犯山,但又令萧罗声茫然了,正不知那些人是谁?
突然一缕如烟如幻的其异萧声,倏地飘起一一
萧声有如龙吟虎啸,浪涛汹涌,滚滚而来。
萧罗声听闻萧不禁喜形於色,脱口道:“是义父—…”
但他又立时察觉不对而住口。因为他连想到自己义父行踪不明,而且这时的萧声,不是义父的擅长的笛声,不过骤听起来,有些象是昔日义父吹奏的笛声,而且奏法,曲章,似乎都是相同。
还有是自己在这缕神秘萧声传来之时,精神倏地—震,—股精力由丹田升起,每—剑吐出时,都带有丝丝凌厉剑气。
七星北斗剑阵,虽然剑势如春潮,但被萧罗声的剑气攻到之后,无不四散分离,缺裂一片。
钟声,仍然不断地响着!
清越的诡秘萧声,有如怒矢穿云,直破云霄,雄烈,高范,凌厉、兼而有之听得在场众人心神浮动,茫然如失落大海之中。
渐渐地,有些功力较浅的武当弟子,双手掩耳,跌坐在地。运功调息。
武当三修脸色骤变,齐声脱口道:“仙府魔乐,仙府魔乐……”
三人不约而同的,顾不得擒拿萧罗声,已是齐齐展开身形,循着萧声来处,疾驰,追踪而去!
瞬息间,已消失了背影。
就在他们离去之后的刹那间,—声耳熟的声音,响在萧罗声背后,说道:“不要慌,我来助你出阵。”
蓦然正修殿屋顶,凌空掠落一人,身在空中,双掌翻扬,二道排山狂涛,直扑剑阵侧面一排正引身暴退的剑手。
一声雷霆巨响过处,二个中年剑手被弹震起二丈开外,五个同排剑手各闷哼—声,跌出七八步。
萧罗声这时看清来人是全身白衣的冷面神君凌中霜,他那肯坐失良机,手起剑落,刺伤了三名剑手,大喝一声,—式“银河飞渡”身子凌空而起,已然掠出阵外。
但萧罗声身子一落地之后,并不离去亦不战斗,反而—收剑势冷声道:“凌中霜,你是存着什么企图。”
冷面神君凌中霜不禁一怔,双掌一分,震退—排疾涌而上的剑手,喝道:“萧罗声,你还不快走,难道要等死!”
原来这殉萧罗声已经辩认出眼前的冷面神君,不是真正的那位凌中霜,而是和自己有数面之缘的假冒牌货,自从萧罗声得知存有企图后,即刘这人起了—丝强烈反感,而他在这种场合下出现,更使萧罗声感到他心怀巨测。
萧罗声冷冷道:“你以为如此作法,我就会落入你的圈套,告诉你,你那副假面具已掩饰不住你的阴谋了。”
冷面神君凌中霜一掌震出,人闪到萧罗声一丈处道:“你现在认为我来意如何,都不要紧,只要你现在离开此地,否则等三修回来,恐怕你要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萧罗声长剑一招“万军莫敌”扫过十多个疯狂扑来的武当弟子,道:“你是来了很久?”
冷面神君凌中霜道:“不错,而且是专为你而来的。”
一群三十多个武当弟子,峰涌而上,无数锐利剑芒,从四而八方刺过来。
萧罗声大喝一声,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
手中金蛇剑寒光暴闪,剑气冲天。
冷面神君凌中霜双掌劈出无数凌厉狂飙一一
登时,血影喷溅,惨叫连天而起一一
一群人倒下了,一群又扑了过来。
这些武当弟子,真是丧失理智,疯狂一般,前仆后继,勇猛至极,毫无惧色。
萧罗声和拎面神君同时发出一声浩叹,互相对望一眼,抢攻几招,蓦地一纵身,直向西面山下奔驰而去。
众弟子呐喊连绵,追赶下去!
但萧罗声和冷面神君奔行速度,疾如殒星,身形渐渐去远,追出三四里后,根本连影子也追不到了;
萧罗声和冷面神君凌中霜直奔出数十里,已然远离了武当山。
突然萧罗声停下脚步,说道:“冷面神君,我们今日还是谈判个清楚吧!”
冷面神君凌中霜茫然冷声道:“谈判什么?”
萧罗声怒道,“你何必再如此惺惺作态,我已经认出你不是四十年前,名列物外四奇的冷面神君凌中霜了。”
冷面神君道:“哦!是不是有什么差别?你是怎样辩认我不是真正的冷面神君,老夫隐居江湖时,你才在嗷嗷待哺……或许还味出世呢?”
萧罗声冷笑道:“或许你还不知道真正的冷面神君,已然再度出现江湖,待你碰到他的时候,我真不知道你那狐狸尾巴要藏到那里去!”
冷面神君若无其事的道:“碰到了又有什么稀奇,我也没有告诉你,我就是冷面神君凌中霜,到时他又能奈我何?”
萧罗声怒道:“真是卑鄙无耻,你不承认你是冷面神君,为何要打扮人家的样子。”
冷面神君冷叱道:“你讲话小心一点,天下之广阔,装扮相同,容貌相似的何止两个。……”
萧罗声冷笑一声,道,“答得名正言顺,竟然有容貌,身着,行动,语气都相同的人。”
冷面神君道:“怎会没有,我昨天就碰到一个和你面孔,完全相同的人,而且同样配着和你身上相同的长剑。”
萧罗声惊呼道:“你说什么?”
冷面神君冷冷道:“老夫从不重复说同一句话。”
萧罗声这时突然想到武当弟子,异口同声的指责自己是杀害他们掌门及益生堂弟子凶手一幕,以及有人化装杨珠萍的事…果然是有人化装自己容貌,到过武当山行凶了。……
想到此处,萧罗声急声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冷面神君不顾回答萧罗声的问话,只顾眼扫周围,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一般的来回凝望着。
萧罗声心急如焚,急道:“你怎么不说话。”
冷面神君仍四下一望,漫不经心的道:“说话自由,你怎么连我不说话也要管。”
萧罗声怒喝道:“现在你不说也不行。”
铁掌一翻,一式“怒斩蛟龙”,直向冷面神君肩头劈去。
冷面神君虽然不回顾,但已知他突袭,身躯曼妙移开一尺,手腕一翻,疾速扣拿萧罗声的手腕。
萧罗声大惊,手腕疾沉,改掌变肘,直向他“笑腰穴”猛撞去。
这招变得快速,奇突已极,冷面神君喝道:“来得好!”
白影一闪,他搭住萧罗声脉门的手掌,突然—滑,迅速巳极的改扣萧罗声的手肘“曲尺”穴。
萧罗声冷笑一声,左手一翻电速拍出三掌,直向冷面神君的背后按去。
冷面神君不愧是个人物,巨擘!
骤然间,白袍微拂,倒甩出两股暗劲。
这—连串动作,刹那间发生……
两人四掌,接合在一起,“轰!”一声!
萧罗声连退三四步,冷面神君向前穿出三丈外。
冷面神君垂不动容的道:“你武功近日虽增进许多,但要用来对付老夫,那还差得远。”
这几回话委实冷俏,刻薄已极,萧罗声怒火高炽,一声大喝金蛇剑猝然出鞘,“紫云流霓”化做一道金虹,电扫而出。
冷面神君喝道:“好剑招!”
“招”字方出口,龙吟清越,脆响呛啷,白雾幻影之中,冷面神君手横一柄短剑,以功为守。
但见彩虹飞腾,精光暴射,二道眩人眼目的剑虹,交错连闪。
“呛啷’一声龙吟脆响,两人倏地分开。
冷面神君横跃两丈,屹立不动,萧罗声也是特剑微愕。
经过这一接合,彼此心里有数,他们在交错而过的一刹那间,萧罗声已连攻出七招。
但完全被冷面神君轻而易举的点、挑,拨,从容化解于无形,若是冷面神君直要伤萧罗声更是如折枝反掌。
萧罗声绝没想到,从来不用剑的冷面神君,在剑法有如此深厚的造诣,如以自己本身剑术和他相比,就如他所说的;“还差得远。”于是一股争胜之念,不由泄漏贻尽。
冷面神君见状,满带刺激的语气,道:“怎么攻了几招,就不打了。”
萧罗声实在鼓不起勇气,再跟人家斗下去,懊丧道:“我打不过你,但你为什么不伤我。”
冷面神君闻言白眉一轩,冷冷道:“像你这样滥发硬招,耗费内力,而不平心静气,不炼气成钢,一点即离,永远也难以得到剑术之大乘……要是遇到内家高手,早就吃亏在先,那里还能打得过人。”
萧罗声听得俊脸通红,暗叫惭愧不已,内心则迅速的忖道:“人家竟然一言道尽了自己剑术短处,但是这番讽刺的话,不能说是讽刺,干脆说是在指点自已的剑术来得恰当。”
正待要问话时,冷面神君又接口道:“你这样懦弱,还跟人家谈什么为武林主持正义,洗雪海峰庄百余条人命血仇,何况我可能是你仇敌之一,难道你遇上仇人打输人家,就不敢打了吗?如此贪生怕死,何必夸下海口,大言不惭。"
这一来萧罗声天生好胜之心,又燃炽起来一一
他这时感到眼前这个假冷面神君,处处充满了神密,诡异,武功亦是深藏不露,虚怀若谷,对自己则是忽敌忽友,使自己无法探测其真象,可谓是一个城府极深,心思镇密过人的人物,
吃一次亏,学一次乖,萧罗声冷冷一笑道:“你对我说这些话,是何居心?”
冷面神君冷嗤道:“我若存心要你命,恐怕你不会活到现在。”
萧罗声道:“要我的命,还不简单,有办法,就从我的身上夺去。”
冷面神君道:“我若要你命,也不会将你从武当山救出来,再杀死你。”
萧罗声道:“你别如此猫哭老鼠,我永远不会感激你,哼一一你故意将金蛇剑在我神志不清时,被我夺回,再唆使一个人化装成我的模样,潜入武当山进行谋杀,嫁祸于我,然后在我危急的时候,再前来搭救我离开武当山,好使我永远无法洗刷罪名。你这狠毒的阴谋,当我是不知道吗?如你想这样能一手掩遮天下人耳目,那你作法就太幼雅了。”
冷面神君听得怔愕了半晌,良久才道:“就算这是我的诡计阴谋,你有什么办法,洗刷你的罪名,而脱身法外。”
萧罗声想不到自己将近发生的事,作一个综合归纳,-虚构成一个故事,作试探式的探测,没想到他竟然直截了当的承认下来。那么?
眼前这位假冷面神君就是导演青龙帮血案,及武当山血案的幕后主持人物了,而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为谋害自已罪名一一
而他为何要谋害自己?
蓦然萧萝声脸色大变,他想到这人可能和自己有着极深的仇恨,亦可能是十八年前,海峰庄之役的主持,也就是自己十年来踏破铁鞋寻觅无踪的仇人……
一连串的问题,瞬息间,在萧罗声的脑海里泛过!
仇恨的火焰,立时燃烧起来,星目暴出一股骇人电光,直逼冷面神君,厉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今天你不要我命,我就要你命。"
“命”字刚出口,金蛇剑已如索命厉鬼一般,挟着石破天惊之势,当头压下。
冷面神君冷哼一声,凝目贯注在自己劈下的金蛇剑光,等到离头顶不到半尺时,突地一式“遮天盖地”,手中短剑震出千条剑气,护住头顶,固守不动。
“呛呛!”连响数声,远传半里,萧罗声连发三招都被弹震了开去。
冷面神君身子移动半步,冷冷道:“老毛病,像你这样用剑,便是再过二十年,亦难以防我分毫,血仇就永远别想报了。”
萧罗声谅愧交集,心里头一种无可言状的滋味,这种滋味真比死,还要来得难受,他混身一阵痛苦的颤抖!
忽听冷面神君冷喝一声,道:“现在你就尝我一剑试试!”话声中,手中短剑忽然如闪电一般,平刺出去。
萧罗声看出这一剑奥妙,心下一凛,暗道,“这才是天下无匹的剑法,为何他到现在才要展出这等最上乘的剑术伤我……”
萧罗声无能为力破这一招,正感要闭目待,毙的时候,对方一剑才发即收,左掌、右剑连续攻来十余招。
萧罗声根本无法与之对抗,但他又不杀自己,只有连连败退。
突然萧罗声发现冷面神君施展的剑招,虽然是招招那
么诡异高兴,但像似重复的施展那几招,而不改变方式,真像在练剑一般,—次又一次的反复练习。
经过五六十招后,萧罗声逐渐的平心静气下来,星眸完全凝注在冷面神君的剑光上。
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他的剑招奥妙,和破解之法。
萧罗声天赋超人—等,终于在冷面神瑶第十次反复攻出剑招时,领悟出破解之法,大喝一声,正待反攻。
只见冷面神君平刺一剑,飘退五尺一收剑势,冷冷道:“我以冷虹剑胜了你,也不能使你心服,现在我就空手接你三招。”
萧罗声吃惊道:“什么?你是……那是冷虹剑!”
冷面神君道:“不错,这柄短剑,正是名列武林十大神兵的冷虹宝剑。”
萧罗声心里一愕道:“你是四十年前,天山大会后从冷面神君凌中霜手中,强夺走冷虹剑的人。”
冷面神君皱眉道:“你怎会晓得这件事,当年天山大会后,老夫和凌中霜私下比斗,冷虹剑,是他赌输给我的,并且约定输者就要四十年不能履及江湖,怎能说是我强夺了。他……”
萧罗声此时的震骇是无以言论,白己万想不到仇家便是四十午前打败凌中霜的人,莫怪他具有如此功力,看来自己报仇无望了.
但,血仇怎能不报。十多年来自己历尽沧桑,倔强活到今日,为的是什么,难道自己要这样临阵退缩吗?不,不能,无论血溅五步,亦不能放过仇敌,自己必须学有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之心。
一股仇的焰炽,燃烧着他的心,刺激他的勇气,立时把他血液沸腾了,汹涌、澎湃着。
突然萧罗声厉叫一声,道;“不论你是谁,武功有多高……你纳命来。”
他身子向前欺进五步,手中长剑却没有猝然出手。
只见他长剑倒曳,左手捏诀,星目似要喷出火来,一瞬不眨的凝注在冷面神君的脸上。
冷面神君微微一愕,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但由他那双流露出来的眸子,可以看出他心灵深处,颇感惊讶,喜悦……
两人就这样的对峙着,他们俱被对方的武功,剑式震慑住了.
他们均自知,只要自己一移动,就会立时招致最凌厉,高超的一击,而他们均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闪避过对方的一击。他们二人表情各异,但有一个相同的,就是心头异常沉重。
渐渐地一一
他们的脚步在移动了,但那不知说是蚂蚁在爬一一
阳光渐渐升高,偌大的草原一片死寂。
秋深之际,阳光并不炽热,但他们两人但是满头大汗,汗透重衣,目光从不眨一下的凝注在对方。
莆罗声此时是心若止水,正是合乎“平心静气”口诀,渐渐地……
他将本身所有的武功,剑法都忘记了之后,方自大澈大悟剑的博大,是以意驭剑,到达炼气成钢,随心所欲之境。
蓦然,萧罗声大喝一声,金蛇剑猝然划出一一
一闪……
二闪一一
再闪一一
快得几乎无以言喻的速度一一
萧罗声已经攻出了三招!
瞬息间,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后再分开一一
蹬!蹬!蹬!萧罗声连退三步,金蛇剑斜指冷面神君,却有一滴滴鲜血,自剑尖缓缓滴落!
冷面神君暴退七八步,左掌掩肩,鲜血从指缝间涌出,沾染了那白色长衫。
蓦然,冷面神君仰首发出一阵悲切,又像是狂喜,令人无法看得出是喜、怒、悲、怨……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阵震天狂笑的意味一一不过有一怪异的情形,笑声中,他双眸眼泪滴滴而下。
第十五章 武学源流
狂笑声中,冷面神君衣衫飘动间,已掠出七丈外……
萧罗声没有追出,更不敢追去,他自己心里明白,在对拆的三招中,冷面神君的手掌已抵到自己,“心焦”穴上,只要掌劲一吐,自己便有丧命的可能。但,他没有这样做,只将自己推开而已……
“那是为了什么,他为什么不伤害我?哈哈哈,我竟然以他教我的剑术,而伤了他,他是谁呢?到底是谁?……”
萧罗声心中暗暗叫着,却有一种无比的痛苦情绪在他内胸中激荡着,他觉得自己面对血海仇敌,但无能快意恩仇,而且自己还学了仇人的剑术,这是一件莫大的耻辱啊!
到底自己为什么会遵照他的话去做呢?这个就连他自己亦不知。这是什么原因使然,他的脑海中,一阵茫茫然……
正在他心思潮涌的时候,萧罗声隐约感到有人逼近他来。
萧罗声突然一个虎步,窜出丈外,一剑护胸,猛然转过头来一一
登时令他蓦骇得目呆口张,原来不知何时自己身后已站着了—大堆人,那是八个白衣武士,八个红衣武士和一顶华丽的大轿,轿—端着金菩萨翁松柏,
他感到惊奇不已,这样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来到自己身后怎会无声无息呢?……他不敢再想了,假如这几人要暗算自己,那岂不早做了糊涂鬼。
金菩萨翁松柏忽然皮笑肉不笑阴森森地开口说道:“怎么啦!看你紧张这个样子,嘿嘿,不知你考虑过了没有?”
萧罗声不解的道:“考虑什么?”
金菩萨突然怪叫一声道:“呵!呵!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你从武当山救出来,难道是白费了。”
萧罗声敏感的直想到那缕飘渺如幻的箫声,急骤的钟
声,和武当山三修闻声色变的情形,立时醒悟金菩萨的话,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不由历声喝道:“原来你是和他同谋.”
翁松柏怪目一瞪,道:“什么同谋,老夫活到现在就从未和人同谋做过事。”
萧罗声一怔道:“那么武当山传出的箫声,不是你吹奏的?”
金菩萨突地长笑一声,道;“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发出,‘千里传音’控慑打斗的人们心神。……”
说到此处,他蓦然一瞪萧罗声道,“你到底要不要履行所谈的条件。”
萧罗声奇道:“履行什么条件?”
金菩萨怒目一瞪道:“什么?你想图赖,你答应老夫救你后,愿意带我去见吹笛之人,难道妄想食言耍赖。”
萧罗声眉头一皱,轻声笑道:“这就奇了,我几时请你来救我呢?”
金菩萨翁松柏一顿道,“凌中霜那厮要我绊住武当三修,好搭救你出来,难道他跟我谈的条件没有经过你的承诺。”
萧罗声冷嗤道:“可笑的很,没想到你还会中了人家计谋而不知。”
翁松柏气得混身—颤,道:“住口,不管你有没有承诺,你都不能走,我问你,现在吹笛老人在何处?”
萧罗声心里何尝不也怀念着吹笛老人的安危,但他嘴里却倔强的说道:“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翁松柏怒哼一声道:“敬酒不吃,你要吃罚酒,我看你还是早点说出,免得动了手脚,彼此都难堪。”
萧罗声突然灵机一动,道:“你找吹笛老人干什么?难道他和你有什么瓜葛。”
金菩萨嘿嘿干笑一声,道:“老夫潜修深山古洞四十余载,今日刚出武林不到半年,连他的面都未见过,谈何瓜葛可言。”
萧罗声突然脸色一变,自言自语说:“难道他的笛声有什么不对了……”
金菩萨长声笑道:“真聪明,老夫正是为他的笛声而来,‘天霄魔言“‘千里仙音’‘伤元三曲’,是我们天霄仙洞里的九天仙乐之要曲,如今,‘天霄仙洞’的武学外流,老夫正是要追究来源。”
萧罗声心里迅速忖的道:“原来,‘天霄魔音’‘千里仙音’‘伤元三曲’,是同出—宗,莫怪金菩萨的萧声和吹笛老人的笛声极其相似,并有异曲同工之妙。…”
思忖间,金菩萨已然说道,“话说明白了,现在你就告诉我他的行踪?”
萧罗声心里盘恒一阵,想到;“吹笛老人现在行踪不
明,生死未卜,不如利用金菩萨的一行力量来寻找他,但金菩萨遇到了吹笛老人后会怎样?现在自已已知义父的武学是出自“天霄仙洞”,但他到底真实身份是谁呢?”
义父躯体上有了残缺,而且他老人家心灵上像似遭受极重大的创伤……他老人家何尝不是充满了神秘……。
啊!管他那么多干么?只要找着了义父,那会有不明
白。”
想到此地,不由大声道:“他现在已被人擒捉而去,可是那地方不大容易去得。”
金菩萨哈哈大笑道:“天下间有什么地方我去不得,就是龙谭虎穴,我亦要去把他找出来,你说他是被谁带去。……不过老朽感到怀疑,放眼当今云云武林,有那一派的人,能够将练有天霄仙洞武功的人制服擒去,大概是请他去的,不是被擒的吧!”
萧罗声惊诧道:“照你话说,天霄仙洞的武学是天下无
敌。”
金菩萨豪笑道:“天下无敌是很难说,但自从老夫再出江湖,就未遇上一个敌手。”
萧罗声不服道:“万人宫万人环,人间霸主云裳仙子黄秀梅,还有他们所练成的木乃伊,‘阴间女’‘地狱鬼王’,试问他们的武功和你金菩萨比较起来怎么样?”
金菩萨哈哈大笑道:“万人环和黄秀梅都还是我的后
辈,岂能跟我相提并论,哈哈,致于‘阴间女’‘地狱鬼
王’,虽然他们运用天霄仙洞的武学秘笈一一炼魂真经,炼成的木乃伊功力高过人类,但恐怕抵不过老夫一曲,‘天霄魔音’,就要叫他乖乖的躺在地上,或是将他们的灵魂控制了。……”
萧罗声吃惊道:“你说炼魂真经是天霄仙洞的武学秘笈…!”
原来吹笛老人曾经说过:“炼魂真经是出自九天仙府,萧罗声本来不相信,现在已经深信不疑了。
金菩萨冷冷道;“炼魂真经,是被千里追踪万里鸿那贼头,由九天仙府盗了出去,方才流落江湖武林,这事我岂会说谎。”
萧罗声轻轻叹息了一声,道:“那么老前辈当真是天下无敌了。”
金菩萨道:“当今之世,恐怕只有一人才是我的劲敌。……”
说到此处,他不由转口道:“废话说了一大堆,你快说那吹笛老人被谁擒去了。”
萧罗声这时心头一动,暗道;“金菩萨既然不怕万人宫和回声谷的势力,自然义父也不怕,不过,吹笛老人人单势孤,也许……”
想到这里,不禁脱口道:“他是和黄云莺同时被人间霸主黄秀梅率众绑架去回声谷的。“
金菩萨道;“此话当真?”
萧罗声道:“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金菩萨喝声道:“走,快到回声谷。”
喝声刚出口,十六个红白武士,抬起花轿,以惊人的速度,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路端。
金菩萨一行人走了,萧罗声不由感到无限的惆帐,他的
心里头尽是一片茫然毫无头绪的疑问。……
那位忽敌忽友的假冷面神君凌中霜为什么要来救自己?
金菩萨会不会是自己仇家之一?
吹笛老人又是谁呢?他学的是九天仙府的武功,而九天仙府是怎样一个门派呢?而现在自己要去那儿?……
还有百缘大师和达摩绝指阵的少林高手;又到那里去
了?据武当三修说他们曾经到达武当山,但当今又在何处?
难道他们真的中了万人宫的阴谋,被害了吗?
还有青龙帮的一切……
一连串的疑问使萧罗声迷糊了,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到自己茫然的走了多少路,经过了多少时间。
此时,月色将暮,荒原辽阔无际。
沧茫荒野昏迷的暮色,这景象有说不出的凄凉,更趁托得他越是孤单寂寞。
这时他还是茫茫的走着……
终于茫茫的昏暗替代了漆黑的夜幕,远远的万家灯火闪炽着。
蓦地一一
一声极其凄厉的夜袅叫声,从萧罗声的头上划过一—
萧罗声浑身一颤,登时从茫茫中清醒过来,流目四顾,只见一片广大的荒野,淡淡的星月下,一片岑寂,除了昆虫叫声,什么都没有。
这时突然感到饥肠辘辘,饥饿难耐,方才想起自己已整日夜没有进饮食了。
不到片刻工夫,已经来到一个集镇,
萧罗声找了一家规模大的酒楼走了进去一一
不料却是高朋满座,酒客如云,里而三教九流,吵闹—片,十几个伙计都穿梭不停的楼上楼下跑着。
萧罗声也顾不了凡夫俗子的乌烟瘴气,挤到墙角一张
桌,和另外三个人同座,叫来几色小菜和一酌酒,便狼狈吞咽的吃起来。
正当萧罗声食得津津有味之际,忽然听到隐约有人议论纷纷。
“……金蛇郎君萧魔……残狠绝伦……若不是云龙七雁,关外四雄……华山五虎等……”
萧罗声本没有注意听,所以断断续续没有听清楚,此
大吃一惊,赶忙凝神静听,只听得隔桌之外,有一个尖锐
子的声音道;“岂有不是之理,听说翠花园,千臂猿猴万
全庄中六十多口,在一夜之间,惨被屠戮殆尽,妇女之辈
被那群无法无天的狂徒先奸后杀,可怜万老英雄的独生女
即被萧罗声强奸后用金蛇剑杀戮,然后赤裸裸地将她悬尸
大门之上……”
说到此地,他象是心有余悸的咕咕—声咽下了一口酒
才接声道,“……并且壁上题了一首肮脏得不堪入耳的诗……”说着,他又喝下几口黄酒。
?? 萧罗声偷偷的向那隔桌仔细看去一一
只见十几个劲装大汉,一式厚布短裤,密扣扎袖,个个刀刃随身,只有那尖锐如女人声的汉子是身材短小的,一看即知他们皆是江湖武夫。
突然,听得迎面那个虬冉的大汉粗宏声音的老者笑道,“你看马老五哧得这个样子,好象金蛇郎君萧魔那群魔鬼就在这里一般,可笑死我了……”
那个瘦小精干的汉子,尖锐的声音抢白道:“陈寿南,你别太狗眼看人低了,虽然金蛇郎君萧魔现在如此声鸣鹤泣,但我马铜还不致于怕了他,假使有机会碰在我的手里,我姓马的就露一手给你瞧瞧。”
忽听那名叫陈寿南的汉子宏声笑道;“马老五,我看你还是别吹大气,恐怕到时见着人家,夹着尾巴要溜都来不及呢。”
马铜又尖叫道:“陈寿南,你别太看不起人了,我马铜能够在江湖上混了二十余年,在万胜镖局淌了这么久,每次无不是在刀头上舐血,枪林里打滚,什么场面我都见过,哼!别人怕金蛇郎君,我马五爷可不怕,有种的话……”
忽听陈寿南插嘴的说道:“放你的屁,你如果一一”
蓦然一个声音低沉,显示内功精湛的汉子,打断了陈寿
南的语声,道:“好了,好了,别再争论下去了,马铜,你且说说看,金蛇郎君在翠园壁上留的诗,是怎样写的。”
马铜扬起尖噪口音道,“当时闻风前往观看的人,数以万计,不过只有我看得清楚,只见墙上血淋淋的写道:
“是非一念间,生死一息隔。
人在人间,喜勿乐。
乐乎?乐哉!
乐极生悲,命应绝!
判决生死,金蛇郎?
那些字,不知用什么刻出来,竟深入砖之内寸余,笔划出如手指,全部是用鲜血漆上的,下首划续一条金蛇,署名萧罗声,可以说是狂傲残毒至极,每个武林同道看罢之后,无不气愤填胸,含怒离去。
不是我马铜在说大话,如果有一天金蛇郎君这伙凶徒,落在我手中,就要让他碎尸万段,替那些无辜的丧命者报仇!“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象似极端气愤,咬牙切齿。
那位陈寿南突然问道:“马老五,听了你的话,使我感到有些糊涂,到底那金蛇郎君是名叫萧魔,或是萧罗声。”
马铜恨声道:“二个名字都是,萧魔就是萧罗声,萧罗声就是萧魔,他屠杀翠华园的罪行是一一署名萧罗声。”
萧罗声听到这些话,心胆俱裂,热血沸腾,他万万也料想不到,竟然有人假冒着自己名号,做出这种天人共愤的事来,显然武当山也同是那些人干的,他们是些什么人,为何要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来陷害自己呢?
天啊!如果不是鬼使神差让自己到这家酒楼,恐怕自己得了这个狼藉声名也不知道。
他这时想到敌人的阴狠诡谋,不禁不寒而栗地打了一个寒颤。
突然,听到左首一个汉子说道:“马老五,我劝你说,还是小心一点,以防隔墙有耳,何况萧罗声那厮出没无常行踪诡秘,说不定他就在附近呢?”
又有一人接口道:“怎么不是呢?听说金蛇郎君就要打从这里经过。如果真的来到此地,恐怕就有连台好戏可看了。”
突然萧罗声发觉他们好久都没再出声,心中感到惊奇,蓦一抬头向他们望去,刚好和他们十数道眼神接触个正着。
只见他们个个脸色骤变,雷声轰的一阵站了起来,有的已然惊慌的倒退开去!
“金蛇郎君……”
“萧罗声……”
无数的惊骇喊叫声起,同样的是微带着惶恐的颤抖。
萧罗声心知他们误会了自己,连忙站起身子,含笑向他们走去,道:“各位江湖朋友……”
那知那一群人却显得跄踉倒退,个个惊惶恐惧已极的看
着自己。
忽然有人一转身拔腿就往外面跑去,此时彼应,登时一大群人怆惶拔腿就往外面跑去。
一阵凌乱的声音,有些桌椅碗筷立时倾翻一地。
刹那间,酒楼里一阵大乱,有些不明究里的人也莫明奇妙的怆惶奔出。
萧罗声疾追几步大声喊道:“喂!你们别走,你们误会了我……”
但是没有一人听他的话,反而有人见他赶来,更加惊
惶,疾快的往外直冲而去。
转瞬间,酒楼上的酒客,跑得尽光。
只有那十多个伙计和掌柜,莫明其妙的畏惧挤在一堆,以惊惶,恐惧的眼光,望着萧罗声凝立在门外的背影。
好半晌一一
萧罗声才怅然的回过头来,扫视了那凌乱的场面一眼,转首对那伙计朗声道:“喂,谁是掌柜的,快来算帐,这些损坏的器皿全部算在我的帐下。”
这时才听得掌柜的从人群中探了出来,战战兢兢的说道:“大爷……这点损失……不要紧,我们……那里敢拿大爷的钱。……”
萧罗声心知再怎么说也是无用,只得从怀中掏出,—锭三两的金子,一把抛了过去,说道:“这些算是酒钱和赔偿损失的器皿,其余就赏你们小帐。”
言罢,转身阔步向门外走去!
萧罗声一走出店外,不禁又是一怔——一
原来适才万家灯火市镇,热闹腾腾的街道,这时却是家家闭户灯光全灭,没有—个人迹,好象是末日来临一般,一片漆暗,宁静,只有街角几条畏缩地挟着尾巴的狗,见萧罗声来了,发出似是惊恐,凄凉。
“这突然来的变故,怎不令人莨惑不解呢?”
呼啸的夜风,丝丝拂面而过,更显得凄清,冷寂,斜悬在苍穹里的上弦月,被深厚的乌云遮得忽隐忽现。
清冷的月色照在街上道路,没有半点人声,宛如午夜时分,人们都进入梦乡一般。
但是此时与午夜的岑寂,有所不同,那是带着紧张,惶恐,逼得有些令人窒息的异样气氛。
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概。
突然,一阵响亮的马蹄声,急骤的从身后响起一一
疾速的向自己身后驰到……
萧罗声暗忖道麻烦的事终于来了。……
萧罗声惊感身后一股劲风袭到一一
他有意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所以萧罗声倏地,猛一转身,双手向那疾袭而到的健马前蹄扫去。
蓦然一声凄厉的马嘶之声划起—一
那匹健马在长嘶中,猝然跃起一丈多高,从萧罗声头顶飞过。
萧罗声大吃一惊,还没看清来人之面貌,一声大喝,双掌一抡,两道凌厉掌风,直拍马座上的人。
马座上的人娇喝一声,道:“照打,接着。”
一点白光,快速绝伦向萧罗声面门打去。
萧罗声就在这—刹那间,已然看清马座上是一个身着红衣,肩配双剑的年轻美女,由于天色黯淡和奔行快速的关系,面容则看不大清楚,但由体型打扮和那秀丽的轮廓看来,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他心里大吃一惊,猛然撤去掌劲,一把直向那袭来暗器抄去。
那知入手的是软绵绵一团,不由一怔,就在刹那间,那匹快马已疾速越过头顶,一阵马蹄得得之声,划破清凉夜空。
霎眼间,那红衣美女的背影已消失在街角,连马蹄声也听不见了。
事情来得急骤万分,也消失得迅速仓促无比。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是挑战书吗?”
一个问题迅速泛起他的脑际……
他想起了在吹笛老人隐身那座阁楼前,四十屠士队抛给自己纸包里的一幕……由于最近事情逼迫,未有时间翻阅,这时突然忆起,便探手入怀取了出来一一
首先他打开刚才美女打来的—条素绢手帕,藉着蒙胧叫月光看去一一
只见上面写道:“此时你已为仇家包围,谨慎。”
几个清秀字迹,并未署名,这不禁又令萧罗声惊愕当地。
想不到自己在这穷途末路,几乎仇踪满天下的时候,在这人地生疏的地面,竟然有人会为自己告警。
那个红衣女子又是谁?一时自己又想不起几时见过。
思忖间,接着又忙的打开那蒙面屠士队汉子递给自己的纸包里,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却令萧罗声惊出一身冷汗来。
原来这封几乎被自己淡忘疏忽的纸包,竟是关连着整个武林大局,而后面的署名者竟是自己共患难、共进退,后来失踪已久的义弟一一慕容刚。
这件事怎不令萧罗声惊喜交集呢?
慕容刚信件的内容,概略简述说:他当时被人间霸主所劫持后,由于万人宫进犯回声谷,却被黄云莺趁机释放他,他却趁混乱的时候,混入万人宫行伍中,打探万人宫情形,并连络无数内应,待机行事,因魔谷戒备管束森严,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混在四十二屠士队出征,又因事起仓促,延至最后才和萧罗声取得联系,并指明中秋夜子时为魔宫大校,每年一次的会聚,布置在江湖各地的魔宫弟子,都必须返宫受训,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一举歼灭魔宫党羽,只有这个时候,否则被他们奸谋得逞,那江湖武林生灵涂炭,沦为万劫不复之地,由于魔宫人手众多,常言道:“寡不敢众,为除奸去恶,义无反顾,最好能及时联络各派侠士,同力合围,一举残绝云云……
弟因顾全大局,久别重逢,虽不忍离去,但逼于情势,只得如此,并将此事寄以重望,盼萧罗声大哥能完成此举,为万千苍生挽救此劫。……
慕容刚更在这封信中,注明接应办法,和万人宫的地图,机关布置等。
萧罗声仔细看完了信件地图暗一盘算,八月望日距中秋还有三天……
三天,仅仅的三天,自己如何能完成这重大的任务?
青龙帮当今已支离破碎,自己要借重他们的力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还有天下各门派在奸人的挑拨离间下,都在互相的勾心斗角着,自己更成为了被追戮的对象,在奸人的陷害下变成仇满天下……
何况当今武林,魔焰之高张,可说极盛时期,除了万人宫外,尚有回声谷一派,都在虎视耽耽,若联合正派侠士倾力对付万人宫。那不是授给回声谷可乘之机吗?
以人间霸主那残酷,阴狠的手段,比起万人宫则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正派侠土和万人宫斗得两败俱伤,后果就不堪设想。
但,眼前这良机岂能坐失吗?
无数的念头在萧罗声的脑海中千回百转着。
此时,大地一片凄暗一一
萧罗声陷入沉思的旋涡中,双目半瞌地缓步走着。
忽然,他发觉路旁一株梧桐树下,闪过一条魁悟高大的人影,随又消失在黑暗的一角。
接着,又是几条诡秘的人影,掩过一——
萧罗声这时正为当前武林恐怖命运大局,思索出一条挽救办法,正运用着极度高超的智慧,策谋着那复杂,繁多曲折的伺题。
蓦然,他感到一般破空的凌厉劲风,袭被而空。
萧罗声冷哼一声,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子横挪三尺,随手弹出三指。
“唉哟!”一声惨叫!
一个暗袭者,身子在空中翻转,长剑脱手,带着魁悟的身躯摔落丈外。
就在这瞬变的刹那间一一
从数丈外的树林暗处,窜出五个劲装大汉,一字的迅速排开,横挡去路口,各型兵刃出鞘。
在暗淡的星光下,闪闪生辉,无可否认的,那是犀利的刀锋,剑光。
萧罗声双目半瞌,冷然向对方掠扫一眼,若无所见的向前走去……
渐渐地,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
二丈、一丈、七尺一一
那五个大汉的脸容,瞬刻间,转变了数次,由愤恨,震骇而惶恐。
忽然,萧罗声停住了脚步,星眸停住在五人的身上。
由那闪烁的犀利刀剑锋头,可看出那五人身子在微微颤抖着。
倏地,一阵激颤的笑声,由树林内传了出来,道:“萧罗声,你终于来了。”
语音未落,树林内涌出十多个人,包括老幼妇儒,个个带着仇恨的眼光,逼视着凝立如山狱的萧罗声。
萧罗声脸上没有半丝表情,冷声说道:“诸位,找我有何贵干?”
一个新寡打扮的黑衣少妇,凄厉道,“你这恶魔,我们今天就是要你偿命。”言语间,激颤的就要扑出。
但被身后一个中年汉子拉住。
另外一个白发皤皤的老妪,低声的劝慰着他,
萧罗声冷哼一声,道,“我萧罗声恩怨分明,做事负责任,即是大家都要找我寻仇的,何不全数给我站出来,有的躲在树上干什么。”
语音方毕,果然从树上和岩石背后,纵出二十多个人来。
只听一个背负古剑的灰衣老者,干声笑道:“好个萧罗声,果然有两下子,莫怪敢如此猖獗,狂妄。”
萧罗声连看也不正视一眼,面容沉凝道:“你好象是一个人物,何不报出名来,看够不够格跟我交手,”
灰衣老者发出一阵清越的笑声,道:“老夫欧阳沙梦,江湖上浪得匪号中原一雕,今日一见,才知金蛇郎君萧罗声是个了不起的后起之秀,可惜!可惜 ”
萧罗声冷然一笑道:“有什么可惜,要是怕事,趁早走之!"
中原一雕欧阳沙梦,脸色微变道:“一个年青聪慧的青年,不行正道,沦为恶迹昭彰的魔头,而今将死亦无葬身之地,岂不可惜。”
萧罗声哈哈狂笑道:“这样说来,倒要感激你对我的关怀,可是我还不想死,也许就要辜负你这番盛意了。”
中原一雕正要发话,突然一个中年道装打扮的道人,站了出来,截住话道,“欧阳老前辈对这种十恶不赦的狂徒,何必多费唇舌,先把他擒下再作道理。”
萧罗声冷哼一声,道:“这位道长说话好像在吹气,何不报出名来。”
中年道人切齿说道:“贫道剑鹤,我就是为云龙七雁道友复仇而来的,今日就是你恶贯满盈的时候 ”
萧罗声道,“失敬,失敬,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剑鹤真人,云龙七雁确是丧命在我的金蛇梭下,但他们自有他们该死的理由,在场各位,还有没有要找我复仇的,请报下尊号大名,好让我想想,看看是不是够我动手的条件。”
此言一出,场中各人心中愤然,先前那黑衣少妇,在群声喧叱中,娇喝道;“我卢桂芬,代表神拳门七十二条英灵向你索命,凶手,纳命来 ……”
叱喝声中,她长发披散,秀眸满布血丝,抡来后背长刀,—招“天殊地灾”,卷起一缕啸风劈到。
萧罗声冷喝道:“且慢动手。”
身形诡异一闪,已然避过攻势,站在三丈开外。
黑衣少妇厉声喝道:“恶魔,还有什么话说。”
那黑衣少妇即着攻出‘怒海戮龙”,“血溅五步”,“洗仇洒血”,挟着凌厉的劲风,疯狂扑到,一出手完全是拼命的招式。
顿刻间,已攻出十五招之多。
萧罗声闷声不响,亦不反击,一味避过,只见他身形插在霍霍刀幕之中,却是不脱离三尺方园的周围,象是有意戏弄她一般,绕着她团团转。
黑衣少妇卢桂芬越斗越急,眼眶中早已急出羞愤的泪珠,刀法渐渐地,呈现出紊乱之状。
忽然萧罗声身形一闪,已然脱出层层的刀幕之外,冷声说道:“凭你这点功夫火候就要报仇,未免太早了,不如再回去练几年再来不晚。”
黑衣少妇卢桂芬一刀落空后,已是泪眼纵横,悲不自胜,配上她那副凄切的面容,更加凄婉可伶。
她这时凄楚大哭出声,道:“夫婿啊!你就等我一会,妻已无能为你复仇,就随你而去吧,你若在天有灵,就化做厉鬼来复仇吧!”
哭叫声中,手中长刀一横,就要往颈上抹去!
这时场中众人才从呆愕中惊醒过来,但欲阻止已来不及了,只有几个惊呼出声,阻止她的自杀。
突然“呛啷”一声鸣金脆响一一
黑衣少妇卢桂芬,钢刀已经脱手掉落地上,人却萎然的倒了下去。
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年,惊叫道:“姊姊一一”
他蓦然扑了上去,一把扶住卢桂芬欲倒下的娇躯,他一按少妇的脉门,又侧耳倾听了少妇心脏一会,忽然转头向萧罗声扑来,厉喝道:“恶魔,你杀死我姊姊全家,现在又杀死我姊姊,我跟你拼了。”
萧罗声不禁一呆,暗自忖道:“这就怪了,分明是我用金钢指力弹开她钢刀,怎样会死。”
思忖间,青衣少年已扑到跟前,一根若锤若棒长约三尺的奇形兵器,抡起万点寒星,挟着雄猛的劲风,”猛捣过来;萧罗声身形极其怪异的闪了一闪,仍虽原地不动,那少年却招招落空。
萧罗声避过他七招,退出一丈说道,“你说什么?你姊姊死了?”
青衣少年几招落空,又听闻此言,心如刀割,怒吼道:“恶魔,杀了人何必装傻,你就接我“天都绝命三式”试试!”
吼叫中,身棒化成一道飞虹,如电的射至。
萧罗声看得心头一震,暗道:“好一招玄奥的剑式,如果这一招是用剑施出的话,那将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思忖间,突听中原一雕欧阳沙梦,大声喝道,"贤儿,施不得。”
中原一雕叱喝声中,身形一长,跟着掠身欺进,铁掌一分,护住少年左右,蓄势待发。
欧阳沙梦的喝声并没使少年棒势停下,反而促使他的棒势加速推进。
萧罗声眉头轻皱,凝运功力,右掌送出,一把抓住棒身,右手连弹三指,疾点少年三处要穴。
那知就在萧罗声左掌按住棒头的刹那一一
青衣少年冷笑一声,身子一转,那根长棒猝然分出两节,前半节被萧罗声抓去,后半节却露出一尺长锋刃,随着电转之势,同时避过萧罗声三指,如电也似的拦腰扫向萧罗声。
这一连串的动作在刹那间发生。
萧罗声做梦也想不到他那根长棒中藏有那锋利的刃锋,惊骇之间,犀利的刃锋已到腰际。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闷哼响起!
青衣少年刃势突然一缓,萧罗声硬生生的拔退丈许,虽是如此,他的衣袂已被犀利的刃锋划开半尺缺口。
那青衣少年在闷哼一声后,突然扑到在地,奇形棒刃抛出三丈以外。
这次更加怆猝离奇,那相护在侧的中原一雕惊骇万分,原来他始终注意着萧罗声的一举一动,眼看萧罗声被少年逼得惊险万分,但不见萧罗声出手反击,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怎么青衣少年却突然会倒地。
这情形不但在场群众惊凝,萧罗声意外的惊骇,也不在他们之下。
他脑海里灵敏的想到这事不寻常,刚才黑衣少妇突然死亡,已经令他寻味了,现在这少年又突然倒地一一
这时中原一雕,正要挟起青衣少年。
蓦听萧罗声断然喝道:“且勿动他。”
断喝声中,疾速欺去,双掌连扬,拍出一股暗劲,直向中原一雕撞去。
中原一雕双眼尽赤,见萧罗声欺至,暴喝一声,道:“萧罗声,你好狠毒的手段啊!”
铁掌一挫,两道排山倒海的狂天巨涛,直向萧罗声欺至的身子撞去。
“轰”的一阵巨大震响,人影倏分一一
中原一雕被震得倒退五步,萧罗声却一把抓起地上的青年,随着激荡的掌风,飘出三丈之外。
几声暴喝声起,群众中有七八个挥动手中兵刃,疯狂的扑到。
蓦在此时,萧罗声突地感到几缕阴柔的指劲,无声无息的疾撞而至,他大吃一惊,身躯闪了一闪避退。
“扑通,扑通!”声响,那迎面扑来的群功,突然无声无息的全数倒下。
这一来,可把众人震慑住了。
“丝丝丝”一阵暗器破空声响,三缕黑光分袭萧罗声三要穴,来势奇快。
萧罗声身在空中,—个腾海蚊龙转身避过中下两点暗器,反手一把接住袭击,“天台穴”的暗器。
只感入手柔软,但劲力却奇大,萧罗声整个身子被带得飞退出数尺。
萧罗声身子落地,疾速抬眼向树林内看去,但见白影一闪即逝,树林里仍然一片静寂。
萧罗声低首一看手中暗器,只见是一片树叶,不禁又是一凛。这分明说摘叶伤人的那人,功力已到绝境。
一愕之下,萧罗声随手一按,少年的脉门,只觉少年脉门跳动的极其细微,若非仔细明察,根本不会看出他还活着。
只见青衣少年全身不见任何伤痕,但混身冰冷,僵硬,就像似刚死亡的尸体一般。
萧罗声立时明白那是被一种隔空透骨打穴法点住要穴,这一下使萧罗声呆住了,那人是谁?,他这般帮助自己用意何在?
天下间有那一个人,功力到达这种飞花摘叶伤人的绝高境界。
本来萧罗声和这些人搏斗,乃是故意要用自己武学震慑住他们,将错就错,然后向他们宣布自己要跟武林正派侠士挑战,好激起正义之师,三日后约战万人宫,但现在又出现了这位不速之客,敌我不分,一个假冷面神君已使他困恼了,再加上这种神秘的怪客,更令他费神思疑了。
经过这突来变故,场中更加寂静,一个个都望着那座树林呆若木鸡。
人们往往会为了小事情而过意不去,偏偏钻牛角尖,中原一雕就是一个例子,他自见了萧罗声后,还感到这年青人功力非凡,以在江湖上颇负盛誉的他,本可自恃身份,不必和萧罗声动手,但是一股好胜的心冲动,促使他誓必分出胜负才甘心,自他和萧罗声对了一掌,被震退三步后,登时羞怒填胸。
想到自己几十年的声誉,将在今夜一头扫地,不禁令他缓缓撤出肩后古剑,一步一步向萧罗声逼去!
萧罗声抬首望了中原一雕骇人的棱芒,不禁暗暗凄叹—声一一
只听中原一雕冷冷的说道:“萧罗声,今日我欧阳沙梦就凭手中一剑,为武林除害,为数千同道雪恨,你就放马过来吧!”
萧罗声摇摇头苦笑道:“如我不和你斗呢?”
中原一雕闻言双目园睁,怒喝道;“你这小穷酸,可真就是金蛇郎君萧罗声?”
萧罗声道;“不错,我正是金蛇郎君萧罗声,但不是恶迹昭彰的萧罗声,而是正义侠士的金蛇郎君萧罗声。”
中原一雕怒极狞笑一声,喝道:“你认为这简单几句话,就想打发过去吗?”
萧罗声笑答道:“不然你想怎样?”
中原一雕顿时气得七孔生烟,怒吼道:“废话少说,有胆量就接我几招。”
话毕,长剑电闪而出,果然不凡,剑势过处,立时寒涛匝地,风雷俱发,劲气卷起砂石飞扬。
萧罗声冷冷一笑,展开身形在他凌厉的剑招攻势,左闪右移,每一招都避闪恰到好处。
中原一雕十几招落空,气得象似一头饿狼,红着眼睛,猛噬乱扑,长剑挥处,寒光万丈,招招直取要害。
萧罗声突地身子一转,避过剑势,不退反进,疾如电奔一般,直欺而入,举手一掌展开剑势,大声喝道;“适才你已攻了三十招,你再不住手,我可要还手了。”
中原一雕怒急心昏,目射红光,厉声喝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尽管出手吧!”
喝声中,他长剑若点若劈,卷起满天冷飕,迅快攻出十数剑。
萧罗声这时心内何等急切,那么多的事情待办,如果今日我再这样打下去,不但会因延时间,祸及武林无数生命,而且自己将永无法洗脱一身罪名……
在这片刻的时间,萧罗声改变了先前的主意,他急需要摆脱这些人。
主意即定,以进为退,劈出两掌,封住剑势,一招“狂风扫落叶”逼退中原一雕,身形即将向斜方纵起。
那知这正中了中原一雕的味口,顾名思义,欧阳沙梦即称中原一雕,在轻劲造诣上确有独到之处。
就在萧罗声纵起之时,大喝一声道:“你还想逃吗?”
他身子一腾而起,直升四丈多高,一式“飞雕擒禽”姿势奥妙已极的向萧罗声凌空截去,长剑冷虹划空疾速劈到。
萧罗声因胁下仍挟着那少年,是以冲起之势稍为迟钝,在这一瞬息间,中原一雕的长剑已追踪而至,大吃一惊,反手递出了一掌,向直射而到的中原一雕扫去。
可是,中原一雕冷笑一声,身形凌空腾高二尺,一式“泰山盖顶”漫天的寒星当头罩下。
就在此时萧罗声突然感觉到胁下的少年身子一颤,以要清醒过来般的挣扎了一下,他心头微惊,拍出一掌封住搂头洒下的剑势,身子直往地面落下。
就在他单脚着地的刹那,只觉背后一股极巨的软绵澈骨寒气,急袭而至。
萧罗声暗然震惊,忖道,“这群人怎么蕴藏有这种高手……”
思忖间,不敢怠慢,身躯疾跨前二步,运劲倒甩出一掌迎去。
那知拍出的掌劲有如石沉大海,丝毫不着力,心知不妙,要想倒退,已感一道极巨潜力震得胸头气血沸腾,气躯不由自主后退三四步,胁下的青衣少年也告脱手,重重摔在地上。
奇怪的是,那少年一落地,竟象是梦中初醒的坐了起来。
萧罗声被那股莫名的潜力震退,心头大怒,正欲转身察看袭击之人,正好中原一雕身在空中,一式“勇冠万军”长剑带着锐啸劈下。
萧罗声怒喝一声,双掌一翻,两道振撼山岳的排天掌力,随手而出。
中原一雕惨叫一声,长剑脱手落地,整个身躯如脱线风筝倒飞出摔在地上,形态狼狈的站起来,嘴角溢出两缕血丝,突然又倒了下去。
萧罗声这才吐出心胸一口闷气,运目一扫场中不看犹可,一看之下不禁令他心飞魂散。
不知何时,场中那些人,竟然全数萎倒在地,动弹不得,那黑衣妇人和那少年,却反而醒转过来,
萧罗声眨眨眼,尚以为这是在梦中,
青衣少年一见黑衣少妇站了起来,疾奔过去,叫道:“姊姊,你没死!”
黑衣少妇卢桂芬茫然道:“瑞贤弟,这是怎么回事
啊!”
青衣少年如梦初醒,啊了一声道:“欧阳伯伯亦被害了。”
黑衣少妇卢桂芬一听中原一雕亦被害,登时全身一颤,一眼看到萧罗声还在场,不禁又是凄厉叫了一声,扑了过去道:“恶魔,你竟然害了这么多人。”
语音悲伧,凄厉刺耳已极。
蓦在此时,萧罗声的耳际突然响起一缕极细微的传音入密声音,说道:“你现在还不走更待何时,他们全都被我点中了穴道,两个时辰后,即会自动的醒转,你不要管我是谁,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
萧罗声侧身避开卢桂芬的攻击,那似是熟悉的声音又响起道:“重重的给他一掌后,即往东直奔过来,她不会死的。"
萧罗声心中迅速的忖道:“刚才自己被击的一掌,可能就是这人捣的鬼,他是谁?怎么充满神秘……”
心里想着,但动作却不由己的遵照他的话,当卢桂芬再度扑上来时,双掌一翻,一道掌力疾卷而出!
只听一声沉重的闷哼,卢桂芬已被震飞出去。……
萧罗声再也不顾及看卢桂芬伤势如何,即一展身形,有若苍鹰掠林向东方疾驰而去。
萧罗声朝着那声音的方向追去一一
但是任萧罗声怎样疾追,那缕语音,始终缠绕在他耳
际,而总是看不见人影。
突听到那人呵呵笑道:“你追得着吗?”
萧罗声这次可追得心惊胆寒,这情形自己好象在追着无形无影阴灵鬼魂,任他怎样跑,那人的声音,不时紧跟在耳际。
到最后,萧罗声象似泄了气的皮球,停下脚步,长长叹了—口气,面向皓渺的空际苍穹发话道,“你到底是谁?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那人哈哈笑道:“我是你极力亲近的人,而且和你见过数面的人,现在就在你的身边,你猜猜我是谁?”
萧罗声越加糊涂了,他迅速地想了一想,但他仍寻息不出一个这种人来,不过他感到这声音象是熟悉的人,不禁茫然道:“老前辈,恕我悟性拙笨,想不出你是谁?请问你到底是人,或是鬼。”
那神秘的人又道:“看来你真有些笨,想不到我和你说了这么一堆话,你还认不出我是人。或是鬼。”
萧罗声道:“是人的话,该有躯体人影,但你没有,当然是鬼,或是幽灵了。”
那神秘的声音又道:“不错,我是鬼,而且是死去了十年的鬼,唉!一十八年恍如昨日一般,只是沧海桑田,往事不堪回首。”
萧罗声听那幽灵人叹息一声,不禁萌生同情之念,奇道,“老前辈、难道你亦有苦脑,悲痛的往事吗?不知你是否能够让晚辈拜识一下尊颜,你老人家到底在那里。”
神秘的语音,突笑道,“远远在天边,近近在眼前,我不是告诉你,我就在你的身旁吗?”
萧罗声道:“我怎么看不见你?”
那人道:“我既是幽灵,自然你就看不见我了。”
萧罗声道:“那你为什么要引我来此,是不是有何赐教。”
神秘的声音道:“真聪明,不愧为帮主的后代。”
萧罗声道:“你说什么?”
神秘的声音道:“你是不是还记着十八年前海峰庄的事。”
萧罗声全身一颤,道:“十八年血海深仇,我永远不敢忘怀。”
那人道:“你是已探出仇敌是谁?”
萧罗声愧然道:“渐愧得很,到现在仍然找不出正确的敌人是谁?但我知道我伯伯萧魔是凶嫌之—。”I
神秘人慨然的叹了一声,道:“你错了,萧魔是无辜的,他亦是被害者之一,只是被害的方法不同而已。"
萧罗声不服道:“胡说,我是亲眼看他行凶,并且把我推落断崖,那是千真万确的事,难道有假。”
神秘人道:“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很难分断,因果循环报应,无时能了,萧魔当年做了那件惨绝人寰的事:确实于法难容,但他的处境,的确是够可怜,同情的,当年那—场恩怨,实在够复杂……。”
萧罗声愤声道:“海峰山庄百余条人命,岂能轻率,难道那些老幼妇孺,都是死有余辜的吗?"
神秘人叹然道,“话不是如此说,妇孺老幼何罪之有,当年血案真凶,的确是个狡猾,刚诡绝伦的人,我的意思是说真凶,一直就逍遥法外,而那些另一方面的被害者,却替他带上了罪名的帽子,成为仇家追寻的对象。”
萧声罗道:“你说我伯伯萧魔不是主凶,而是被利用而杀害我们是吗?”
幽灵人道;“事情的真相,我亦不知道,不过以我多年来的观察求证的结果,我敢说萧魔绝不是主凶,而且他十八年来,亦是呕心沥血的为这件事,搜寻真相,为他自己做的事反悔,痛不欲生,十八年的悠长岁月,亦把他折魔的差不多了。”
萧罗声皱眉道,“老前辈如此说法,难道这几年来,你见过我伯伯萧魔的面,否则你怎么晓得此事情.”
幽灵人轻笑一声,道,“不但我见过他,你亦是见过他,而且是见过数次,只是你不知道而巳。”
萧罗声惊呼道:什么?我已见过他?”
那人道:“他不但和你见过面数次,而且传授你的武功,和常常暗中保护你,救过你几次危难。”
萧罗声灵机一动,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几个念头,急急问道:“他可是那冷面神君凌中霜。
神秘人道:“不错,正是他,他的确在暗中帮过你数次,可谓用心良苦。”
萧罗声心神一震,暗自忖道:“我怎么以前没有想到他是伯伯萧魔,委实他当时的破绽太多了,武当山一役,他假借金菩萨的力量援救自己出险,以激动方式,传授自己的剑术,而不使自己知道……”
他心里如此想着,但口中仍不服道:“你怎么知道他如此做法?"
神秘人道:“他曾经拼着身受重伤阻止万人环对你的算计,你想他若是对你心怀巨测,试想他会以生命作儿戏吗?譬如刚才那些向你寻仇的人,若不是萧魔在暗中出手先制住许多万人宫的奸细爪牙,你难道能无恙的离开那儿吗?俗语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在众多的高手暗中袭击下,自信能躲得过吗!”
萧罗声听过这番话,心头大惊不已,道:那些人不是出自你手点住的吗?”
神秘人道:“不是,那些人是萧魔出手制住的,虽然我亦有制止他们的能力,但我却没有制止他们的权利。”
萧罗声奇道:“这就更令晚辈不解了,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神秘人轻然叹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的很,我的事不妨告诉你,我之不能动用武功,是誓言期限未满。”
萧罗声道:“老前辈,你还受别人的约束?”
神秘人道:“不错,江湖武林中人最重诺言。往往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譬如萧魔和万人环,云裳仙子黄秀梅,大悲神尼十八年之约,虽然他们之中亦有阴险诡诈之举,但他们所立的誓言,却没人敢违背,不过约期一满,大家各凭手段,就是再阴狠,凶毒的事,他们都可能做得出来。”
萧罗声闻言不禁感概万千,感到人实在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觉得尘世间万事太奥妙了,为什么上苍造人,又赋与人类有那恶毒的思想能力去做坏事。
其实萧罗声那里知道,上天制造坏人,同时也制造了一些正义的人,使他们永远生存在不停的杀伐环境之中,永远无了期,这就是旷古绝今,无时不是酝酿在敌对的战争之中。
萧罗声沉吟片刻,问道:“老前辈对于江湖琐事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你是经常在江湖上走动了。”
神秘人道;“我不但经常在江胡走动,而且在你的身边已有一年多了,自你从杨家别院故布疑阵而发生剧变起,我就一直跟在你的左右,监视着你,所以你的一举一动,我是非常清楚的。”
萧罗声这一来吃惊不小,想不到人家跟着自己一年,而自己都无从发觉,这怎不令他惊骇已极。
萧秘声轻轻一叹,道“那你不是幽灵鬼魂了。”
神秘人道;“唉,我虽然是人,但现在已和鬼差不多了,就是你看到我时,也许你也不会说我是人呢?”
萧罗声无限的同情道:“我虽没看到老前辈的面,但我深知老前辈是个极负正义的人,你到底是谁呢?为何我总觉得对你有种亲切之感。”
神秘人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是你亲近的人,至于我的真面目,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现在我就在你立身的地方,相距一里之外的山坡上,注视着你的行动。”
萧罗声吃惊道:“你在一里之外,怎能看到我的举动,而且能如此和我谈话,这样你不就成为神仙之流的
人?”
神秘人哈哈一笑道:“你怎这般疑神疑鬼,一下子说我是鬼魂,一会儿又说我是个神仙,这只不过是我凭一件神物,和一种独门武学而拥有这力量而已。”
萧罗声闻言猛地想起义父的“天霄精英神笛”来,但从这声音听来,这人绝对不是义父一一吹笛老人。
那么?这人是谁,难道他拥有象“天霄精英神笛”
神奇作用的神物,但天下纵然有这神物,而他的千里传音武功,又作何解呢?
于是,朗声问道:“老前辈,但你这种千里传音和听力绝学,岂不是登临神仙之流的绝学吗?”
神秘人长声笑道:“你那知我用宝物在夜间看清里外事物,但这里外传音,何尝不是可以假借神物或一种独门武学做到,其实这些,说来并不稀奇,虽然会这种绝学的人很少,但你已经遇到三个人了,不过这三人极可能是出自一派的。”
萧罗声闻言不禁大悟,脱口说道:“老前辈,那三个人,除了你本身之外,是不是还有金菩萨翁松柏和我义父吹笛老人。”
那神秘的人兴奋的道:“不错,你真聪明,帮主有你这一个后代,……”
他像是说泄了口,赶忙住语不说。
萧罗声立刻问道:“老前辈你说的帮主是谁?是不是和我有关系,否者你怎么如此吞吞吐吐。”
神秘人道:“嗯!的确和你有关系,他任我们帮主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不过他现在是咱们的掌门人,兼令主之职,同时也是我的吻颈之交,我的师兄,也可以说是我现在的授业恩师,我这样说你会感到奇怪吗?”
萧罗声道:“不,这并不会太复杂,你们的帮主可能是你二十年前的挚友。组帮时是你的帮主,二十年后,帮派解散,他又另外接掌门派,而你又投到他的门下,拜他师父为师,由他以师兄的身份,代师传授你本门的功夫。……”
说到此地,萧罗声顿了一顿,惊诧说道:“你的帮主是金菩萨翁松柏?”
神秘人哈哈大笑道:“你推断力很精确,不过有些地方尚有些出入,我们帮主不是金菩萨翁松柏,而是你的义父,你所说的吹笛老人,我亦就奉他的命令,随时在你的左右护翼,这样你明白了吧!”
萧罗声听得张口结舌道:“什么?义父他老人家怎么可能当帮主。”
神秘人道:“有什么不可能,帮主他乃是昔年叱咤风云,傲啸苍穹的一代豪杰,怎不能当我的帮主。”
萧罗声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现在肢体残缺,行动都已不方便,怎能接掌一派之门,他现在不是已被回声谷的人掳去了吗?”
神秘人轻笑道:“你认为他是被回声谷的人掳走了吗?哈哈……帮主现在肢体虽然残缺,行动实在有点不便,不过凭回声谷的人,还不能威胁到他的自由……”
萧罗声道;“那么我义父是被谁掳走的?他现在安全吗?”
神秘人道:“虽然这是他多年来,首次的外出,我想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我刚才接到他告诉我的消息和命令。”
萧罗声这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问道:“老前辈,你们的帮派到底有多大,门下有若干弟子?我怎么没有耳闻过有你们这一派系呢?”
神秘人哈哈笑道:“我们是九天仙府的天霄门,自创派到现在已有一百多年了,第一代掌门人天罗真人,也就是创派人,当年他打遍天下无敌手,后来调教了两个徒弟,大徒弟道号剑海真人,俗名曾胜一,二徒弟李勇吉,有一次师兄弟二人研练剑法,剑海真人因生平具未和人拆招过,无意中施出一招极诡奥的剑术,李勇吉招架不及,被错手重伤致死。”
剑海真人一招错手杀死师弟,而悲痛欲绝,愧疚之余,拆剑立誓,永不行走江湖,或与人交手会武,自闭于天霄仙洞,参修玄门哲理……
说到这里,他语声顿了顿又道;“声儿,你知道他老人家自封天霄仙洞有多少时间,用来参研什么东西吗?
萧罗声道;“剑海老前辈着实有悲天悯人的救世心怀,最少也在天霄仙洞中,隐居潜修十年以上。”
神秘人哈哈大笑一阵,道:“岂止十年而已,我师父一隐居,就是六十年悠长岁月,六十年如一日,他在天霄仙洞中,完全是靠自己的力量开辟石洞,建筑仙府自行闭洞口,存心要和外界永隔,岂料在辟山取石时,才发现本门第一代创始者,“天罗真人”毕生武学的藏宝石室,得到天霄乐律的前半部,四个乐章,和蕴藏着后半部“天霄乐律”秘笈,在那四十七枚金蛇梭之上……”
萧罗声到此才恍然大悟,自己得到的金蛇梭,原来是蕴藏着那疯狂武林人心的武功秘笈的秘密。
神秘人声音停顿片刻,又道;“……及那“天娥精英神笛”和“迷魂神萧”各一支……”
萧罗声突然问道:“那天霄精英神笛,可是我义父所据有的那支,而‘迷魂神萧,是不是为余菩萨所据有的?不知剑海老前辈六十年孤独悠长岁月是怎样过的。”
神秘客道:“天霄精英神笛是我师父临终时,传给你义父的那支笛,也就是本门掌门的信物,我师父他老人家六十年凄苦的生活,全是靠着他那一股内疚愧责的心理,以草木山果及那一鸿‘天然纤微苦泉’过活。”
萧罗声闻言突然想到什么事情,脱口问道:“前辈,那‘天然纤微泉’,是不是喝了就会长出毛来。”
神秘人道:“不错,那天然纤微苦泉,是天霄仙府唯一的水源,泉水清澈却带有苦涩的味道,喝了之后,对练武人莫大帮助,但却会使人全身数千支细毛变粗长大,而且不能剃掉或拔掉,除非炼成金刚不坏之身,否则毛孔见风,全身血液便会由毛孔中渗出,及至死亡。”
萧罗声惊讶道:“那么剑海老前辈和你,以及我的义父与金菩萨,你等四人—样都是全身长满茸茸长毛了。
神秘人道:“我当然不能例外,但我师父剑海真人,不知怎的,除了头发,胡须不停的长大之外,全身不见茸毛,那也许另有因素。……最可怜的是我师父那六十年之后,接下的生命史,是给他带来了更悠长,更悲惨命运。”
萧罗声道:“难道他菇苦渡过六十年后,又遭受到什么不幸的变故不成?”
神秘人悲痛的恨恨的说道;“我师父委实命运多串,但不愧为—代奇才了,他自得到师祖天罗真人的遗宝后,就是整整化却了六十年,才渗悟了天霄乐律,前半部的四大乐章,加上七年苦研才适合自己的武功心得,撰成—部“炼魂真经”共分三册。
但那三册炼魂真经,却带给他五十年的非人生活,到最后还是含恨而终……唉,他老人家临死最后一口气,还在关怀着他未了的心愿……”
萧罗声又是心头一震,暗自忖道:“炼魂真经是被我师父千里追踪万里鸿盗出,难道剑海真人是师父千里追踪万里鸿惨害的……”
心念至此,急忙脱口问道:“剑海真人是不是因炼魂真经而被惨害的?”
神秘人沉痛的说道:“不错,我师父正是为这部‘炼魂真经’,而被那猪狗不如的禽兽叛徒所毒害,我师父被挑断了双脚筋动脉后,用‘金钢生铁’的锁链套在琵琶骨上,关押在天霄仙府中,过着人间地狱的生活,日夜被叛徒烤逼武功。”
萧罗声听得目眶皆裂,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师父,竟是满身罪恶的人,会干出这种惨绝人寰的恶毒的事情。
想到此处,萧罗声打了几次寒颤,说道:“前辈,我师父千里追踪万里鸿,真的会做出这种天人共愤的恶毒事情来吗?”
神秘人轻轻一叹道;“声儿,你错了,你以为天霄门的叛徒是千里追踪万里鸿吗?不过千里追踪虽然不是背师叛祖的奸徒,但我师父之死,却是由于他盗走了炼魂真经和四十七枚金蛇梭所引起的。
萧罗声迟疑问道:“前辈不是说天霄仙洞与外世隔绝,怎么我师父会去偷盗剑海前辈的炼魂真经和金蛇梭?”
神秘人道:“这事说米也真是鬼使神差,天霄仙洞是处于深山断崖极为隐秘的地方,除了一道极为陡峭小径能到达外,绝无通道,千里追踪据说那次是到天霄仙府的断崖,采取草药,偶而不慎,失足掉了下去,而寻着了仙洞封口门户,被他误冲入天霄仙府,当时我师父正值闭关紧要关头,因而被那贼头随手盗走了四十七枚金蛇梭和那三本炼魂真经,他盗走二物之后,留下字条说暂借一用,唉一一千里追踪万里鸿举止,真是玩世不恭,园滑已极。”
神秘人说到这里,接着又长叹一声,接道:“……也许千里追踪绝没想到,他盗走了那二物,却将我师父害到那么悲惨的地步,唉一一”
萧罗声急道,“以后的事情怎样?”
神秘人道:“一代神秘万里鸿取走金蛇梭炼魂真经时,只有相距师父出关半个时辰,等我师父追出搜索时,千里追踪万里鸿已凭着他那卓越的轻劲,鸿飞冥冥,我师父最后还是败兴而归。”
萧罗声道:“以剑海前辈的武功,难道追赶不上我师父万里鸿?”
神秘人道:“武学是很难说的,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何况千里追踪万里鸿以轻功技巧独步武林,加上半个时辰时间,以他脚程怕已百里之外,当年不知方向错误,或其它因素,所以追赶不上他。……于此,那炼魂真经和金蛇梭,便遗落在江湖之上,最不幸的是我师父当夜追千里追踪万里鸿不着,回到天霄仙府,在石洞口救了一个垂死的人。”
萧罗声心头一动,道:“那人就是背叛天霄门,惨害剑海前辈的人。”
神秘人语声激颤道:“不错,他就是金菩萨翁松柏,我师父因怕金蛇梭和炼魂真经之失落,会残害到江湖武林,所以答应收金菩萨翁松柏为徒,想不到……”
萧罗声听得热血沸腾,说道:“想不到当年金菩萨被少林古木大师击落无底深崖,却被剑海前辈救去,反而背师叛祖,忘恩负义,哼,晚辈以后如再遇上金菩萨,绝对要替剑海老前辈杀了这奸徒。”
神秘人激动的说道:“此仇就是我和你义父,也不会轻罢甘休,不过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而已。不过那金菩萨已炼成了天霄乐律的三大乐章,而且又窃据了那支‘迷魂神萧’,又将天霄仙府十六个红白武士迷魂控制了,他当今的势力,真也不容忽视。”
萧罗声闻言大悟,原来那十六个红白武士是天霄仙府的武士,无怪武功那么高强,而好象都无主动力量,仍是被控制了灵魂。”
神秘人停顿了良久,方才长长叹息了一声,问道:“声儿,你知道你义父为何四肢残缺的原因吗?”
萧罗声道:不知道,难道会是金菩萨惨害的。”
神秘人道:“不是直接加害的,而是间接被害。”
萧罗声不懂话意,问道:“此话怎么说?”
神秘人长长的叹息,道:“唉,当年你义父被人惨害,临死之前误闯入天霄仙府时,我师父为要整顿门风,决心再训练一个徒弟来对抗金菩萨翁松柏,和收回祖师遗物金蛇梭,但唯恐日后你义父又背叛他,所以要你义父自断双手筋脉,而成残废。”
因我师父为金菩萨的背叛,以致心灰意冷,对任何人都有着成见,才会逼你义父自断全身筋脉。”
萧罗声道:“于是,我义父就自断筋脉了吗?”
神秘人叹息道:“说来也是你义父命运多串,本来你义父的双脚是被仇家惨杀所废,我师父当时并不知道他双脚已废,故又命他自动断了双手筋脉,以致四肢残废。”
当时你义父由于身负血仇和许多宿愿未了,才断然忍痛自断双手,投入天霄仙府,事后我师父知道真象,非常后悔逼徒断手之事。”
萧罗声噢了—声,切齿道:“原来我义父的手脚,也是被金菩萨那厮间接惨害到,哼,今后我和他誓不两立了。”语间,激愤至极!
神秘人道:“那金菩萨委实天人难容,但他手段阴狠毒辣,日后你遇上他还须多加提防。”
萧罗声对自己义父悲惨的身世,感到非常的同情,暗自决心日后必要多加服待孤独的义父,突然他又问道;“老前辈,我义父当年是主持什么帮派?”
神秘人语音犹豫道:“这个、这个……老夫……”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停顿了半响才徐徐的说道:“以你义父当年行走江湖时间计,当时江湖—只有‘飞虎帮’、‘玉女帮’、‘青龙帮’三大帮派鼎足而立,还有百人帮,大刀盟和丐帮,说是能立足的派门。其余的大小帮派虽多,却不足为道……”
萧罗声问道:“我义父当年是不是也主持三大派之一?”
神秘人朗声笑道:“不但是三大帮派之—,而且是最负声望,拥有七千手下,五坛之众的天下第—帮,论其声威足以和领袖中原武林的少林派比美。”
萧罗声道:“是飞虎帮?”
原来萧罗声心想,“当年传说,青龙帮是天下第一帮,但自己明明知道前代帮主是已故的家父,所以萧罗声只有猜是飞虎帮,”
神秘人闻言支吾了一阵,欲言又止。
萧罗声见状叹道:“前辈,是否另有隐忧,如果不便作语,不说也罢。”
神秘人突然长叹—声,道:“迟早也是要说的,不
如……”
萧罗声急道:“那么是什么帮?”
神秘人断然的说道:“你义父当年是天下笫—帮的青龙一代帮主……”
萧罗声惊呼道:“青龙帮……我义父是青龙帮主,但是前代青龙帮主据说是,号称无影神龙……”
他不相信青龙帮的龙头帮主,除了父亲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帮主。
神秘人凄长的叹息一声,道:“声儿,本来我已经受你父亲嘱咐,暂时不要对你透露此事真象,但,……”
萧罗声闻言吃惊道,“老前辈,你说什么?你接受我父亲嘱咐。他……他老人家……”
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重复,犹予的问着。
神秘人浩然叹道:“声儿,你知道那吹笛老人,就是和你分离十八年之久的生父,前代青龙帮主无影神龙萧汉权.”
这一句话,晨动了萧罗声的心弦,星目中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但那不是悲伤的眼泪,而是惊喜了极的眼泪。
第十六章 回 声 谷
萧罗声万没想到那孤独,凄凉的残缺老人,会是自己的生父萧汉权,一时惊喜交集,潜然泪下,他激颤的道:“老前辈,他真是我父亲萧汉权……”
神秘人悲声叹道:“是,他就是你的父亲,海峰山庄庄主萧汉权。”
萧罗声道:“老前辈,我父亲是否已知道我是他的儿子?”
神秘人凄叹道:“傻孩子他自然知道罗!否则怎会如此关照你。”
萧罗声问道:“那么家父怎么不认我?”
神秘人道:“这或许另有隐哀,或另有用意?我不是说过我们相会的时机未到吗?现在我对你泄漏了怎么多的秘密,已经是违背了,‘掌门’的意旨,总之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萧罗声又问道:“海峰庄血案的真情,我父亲很清楚是吗?”
神秘人道:“如果他明白真象。何必这样劳师动众的探寻主凶,当年血案的发生,就是令尊也感到非常的迷茫而伧促,那些被利用簇使的傀儡是谁?当然已经知道,不过……”
萧罗声吃惊道:“什么?那些凶手,难道全是被利用的。”
神秘人道:“当年行凶海峰庄的人,其中也不外乎是和令尊小有过节之辈,加上受了奸人的挑拨离间煽动之下,而做出了那残酷的血案,据我私下深测的结果,就有几个,事后是非常反悔的,有的甚至於自杀了……其实策划这件事的主谋,却是一个极为狡猾的隐形人物,就是令人察不出他的底细。”
萧罗声惊道:“这凶手如何能—手掩遮天下耳目,使人甘心受其差使。”
神秘人叹道:“唉,这个诡谲绝伦的人物,始终是藏头露尾,经过令尊十余年来的分析研究,终于被他想出几个嫌疑较重的人来,但在没有明证之下,却不敢确定他是谁?”
萧罗声问道,“那几个嫌疑是谁?”
神秘人道:“即使我说他们的姓名,也是无济于事,目前我们正努力摄取奸人罪证,以待公诸于世。”
萧罗声道;“这样说来,云龙七雁,关外四雄,华山五虎,神拳门之辈亦非真凶了?”
神秘人道:“他们虽然不是主凶,但当年的确有参与行凶,你杀了他们并没有错,唯独神拳门全家的性命均被你残绝,未免手段太辣了一点。”
萧罗声听的心头一惊,急道:“老前辈,神拳门全家三十余口人命,并非我杀戮的,当时我约斗言至杰,并不在该庄内,而且在距离该庄半里之遥的荒野中,除了言至杰本身之外,还有两大护法,那两大护法是死在我的金蛇剑下,而言之杰和我只交了一掌之后,被我发出金蛇剑贯喉而死?我感到极是怀疑,身为神拳门主的言之杰,武功怎么那般低微……”
神秘人突然打断了萧罗声的语音,道;“后来你再到神拳门一行,就眼见神拳门全家已被屠戮殆尽了是吗?”
萧罗声道;“是的,我到神拳门打算通知他们家人去收尸,那知他们已遭人血洗了。
神秘人愤声道;“那奸人总是那么诡秘,这样看来,那奸人亦常跟踪在你左右,而且言至杰可能也不是你杀的。”
萧罗声吃惊道:“我当时曾以为那是被仇家藉着我约出神拳门主之后,另外仇家向他们登门寻仇的,不过,言之杰的幼女言淑姬亦没死,她一度向我寻仇未遂,就再没出现过,到了刚才,我才知道言家尚有—个媳妇卢桂芬也没有死.”
神秘人道:“这正是奸人的狡猾,阴狠之处,他故意留—两妇孺之辈,使他们认为你是杀人凶手,然后再推波助浪的鼓动受害者向你寻仇生事,要逼使你在江湖上没有立足之地,或藉此事为词,名正言顶的把你杀掉.”
这一番话,听得实在使萧罗声心底发毛,道:“奸人真是狠毒如斯。”
神秘人道:“这只不过是我大胆的推测而已,是否为真,还待你自己慎重地努力求证。”
萧罗声突然问道;“老前辈,你说你已跟定了我一年多,也不能发觉那奸人的行踪吗?”
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些凶徒,膺藉我当年行动江湖,‘金蛇郎君’的名号,四处行凶,嫁祸于我,这些人是否和那奸人有关,他们又是些什么人?”
神秘人轻声笑道:“你现在处境和令尊十九年前,有点相似,不过这点你可放心,最近冒你的名,到处行凶是非,企图嫁祸于你的人,已在我们的掌握中,而且是用以引诱出当年血案真凶的甜饵计策。”
萧罗声道:“那你是故意放纵那一群凶徒行凶的了。”
神秘人道:“也不尽然,我们不过以逼使昔年的主凶,重施故技而已,虽然他们行动非常周密,但总有线索可摸索,比起茫无头绪的调查。要好得多了。”
萧罗声道:“老前辈,你的一番谈话,使我感到极端茫然,听你话,你们对于血仇的事情,好象已经胸有成竹,但却不敢放手去做指证,想来你是不是受别人约束,或是有所忌惮。”
神秘人大声笑道:“当今天下间,除了门主之外,有谁能管得着我,又有什么足以忌惮,害怕的……一个人做事,往往是别人无法料想的,我们的事,你自然无法想得通。最后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我因有要事待办,无法护守于左右,望你能随时提高警觉,谨慎行事。”
萧罗声突然说道:“老前辈,你一年多来,暗护我左右,但从未帮我做任何有助益于我的事,这委实令人费解。”
神秘人道:“不错,我护卫你左右一年有余,从不对你伸以援手,这事看来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其实却有很大的关键,日后你定当明白。”
萧罗声这时心中感到疑难重重,由神秘人的话听来,他感到家父对于当年血案,并不积极加以追究,似乎是蕴藏着很大的隐忧。
最使他疑难的事,就是父亲为何不和他见面呢?难道天霄门有规定父子不能叙享天伦之乐的门规?
还有是目前神秘人是谁呢?他说的话,是否足以置信?
蓦听萧罗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问道,“老前辈你到底是谁?是否能容我拜睹尊颜。”
要知萧罗声此刻愈听神秘人的语音,愈感到熟悉,同时有种莫名的亲切之感产生。
神秘人激颤的说道:“我何偿不是很想和你见面,只是碍着门规及种种原因……但你且莫胡思乱想,不久你就能大白真象了……。”
他的语音激动凛冽,似乎极力抑制着冲动的情怀,语音略微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声儿,你可知我接引你来此的用意?啊!”
不说也罢,我现在必需走了,迟了恐怕误了大事,你要知道我是谁?只要你从我昔年的信物上用心推测,也许还能记忆一二,后会有期,珍重。
语音至此,倏地而断,萧罗声蓦然看到一物以无以言喻的快速,迎面疾射而到,大吃一惊,慌忙一侧身形,伸手一抄,掌心中已然多了一物.
萧罗声高声叫道:“老前辈,你已走了吗?”
语音一落,这片凄清的树林一片寂然,萧罗声心知神秘人已然远离了,只得低头向手握的东西看去,乃是一块古形铜牌。
只见这块铜牌,正面雕刻着腾跃如生的墨龙,背面反刻着象体的字,萧罗声一时感到这块铜牌,似乎在那里见到过一般。
可是萧罗声用心去揣思时,又想不起那是在那里看过,
再仔细的缅怀过去,更加愈觉得那根本从未见过,他想,这会是在未懂事的婴儿时代看过吗?或许是的,神秘人不是要自己用心推测吗?
世事往往是含着诡秘性的,有的是,‘似是而非’,更有着‘似非而是’的事情,萧罗声想到自己那幼稚的想法,不禁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萧罗声这时才感到:“自己以为聪明的,才是最愚笨的人,不是吗?自己一年来,满以为自己的武功了得,行动诡秘,那知别人却更加了得的跟踪自己一年多,而自己都没有发觉。
萧罗声的思潮,随着沉默的气息,有如野马奔驰于无限的草原。……
他想到世事往往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惊人,义父本是—个残废,行动不便的老人,摇身一变,成为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是自负绝世武学,接掌“天霄门”的门主,本来这些事情,是萧罗声为人之子。应该欢欣万状的事,但他却不甚开朗……
再想到自己疲于奔命的为着血仇,马不停蹄的奋斗,然而身为事主的父亲,却安逸隐在那座楼阁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无忧生活,派人跟踪自己而不援助自己……一切真是令人费解?
他脑海中,思潮起伏,脚下漫步移动着,突然耳际隐隐听到一阵吁喝.与兵刃接触的声音。
萧罗声心神蓦地—震,迅速的连想到,会不会是神秘客遭遇到了截击……
由于更深夜静,声音传播较远,但他可以清楚地判断声音来源,约是在东方半里之外。
他不再迟疑,心念一动,立刻展开轻功,如飞而去!
果然,行不了多远,打斗的声音,更为清晰,而且打斗之人,似乎不在少数,而是群斗围攻的场面。
萧罗声脚下赶紧奔去,片刻间,不远处的山岭下,一片森森前荒野地上,野草丛生,草莽夹杂,三四十条人影,便在那块广阔的荒野上,互相激斗,兵刃声,喝骂之声,噪杂一片。
虽然时在深夜,萧罗声对眼下这群打斗的人们,都看得非常清楚,除了两种不同装饰,三十余条汉子互相扑击之外,尚有两对搏斗的面孔,是自己所熟悉的,而且都是男对女的打斗。
一对是会和自己几度交手,狼狈逃生的李玉虎和人间霸主大徒儿一一血煞魔女。
只见血煞魔女,蓝衣飘袂,掌影翻飞,长发随着鼓动的掌风向外流散,姿势美妙至极,但对着李玉虎的单刀霍霍,辣招横生,也讨不了多大便宜,两人斗得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另一对则是自己寻觅已久,毫无着落的两个冒牌货,一个是和自己面孔相同的白衣少年,对手是身着红衣,使用长剑,化装成杨珠萍的婀娜少女。
最妙的是化装成萧罗声的白衣少年,使用的兵刃,竟和自己身上的金蛇剑一摸一样,几可乱真。
若是萧罗声在此时发现,换了别人,也许还以为是在作梦,他们两人的化装术,委实高明,若非萧罗声知道杨珠萍从来不穿红衣,在平时就是碰上了她,也要误以为真。
萧罗声迅速的估量目前的尺势,知道这是万人宫和回声谷两派人物的大拼斗,无论那一方胜负,对自己都无妨碍,如让他们斗得两败具伤,反而易于消灭他们的凶焰。
自然,对于假扮萧罗声和杨珠萍的两个冒牌货,他是绝不会放过的,但他衡量了目前的局势,还是躲在一旁,以隔山观虎斗的心情,看他们打斗一阵再说。
心下一定,微一拧身,纵上一树高达数丈的茂密树上。这一来场中景象,更清晰收览眼底。
白衣少年所使的金蛇剑虽是膺品,但是招式极端诡异,金光四溢,红衣少女虽然功力不弱,但和他对照起来,象是还差了一段距离,几个招面过后,正渐呈不支之态。
白衣少年似乎有意戏弄于她,轻巧的挑开红衣少女的一招‘玉女门田’,并指疾点她胸前‘期门穴’,轻薄的笑道,“不要客气嘛,本来萧罗声和杨珠萍是很要好的嘛,来啊!咱们亲热,亲热。”
红衣少女气得杏眼怒瞪,叱喝道:“狗贼,人家才不像你,真是无耻!”
萧罗声在树上闻言,心中暗感惊异,忖道;那红衣少女到底是那一方的人?……
红衣少女口中叱骂,手下自也没疏忽,只见她娇躯微拧,闪过白衣少年指尖。唰!唰!嗽!,长剑连环劈出三招。
萧罗声看得又是一惊,怎么大悲剑法中的救命三招,这个红衣少女亦会,而且使将起来和杨珠萍,有如同出一辙,熟练至极。
思忖至此,突闻一声大喝,眼看就要溅血剑下的白衣少年,蓦地,身形一矮,电速反甩出三剑,直向如织的剑幕迎去,身子却就地滚了出去。
“丝!”一声裂帛之声,白衣少年的左袖及一大片衣角,已被割了下来,虽然躲过,亦是惊险万分。
萧罗声亦不禁暗自佩服,白衣少年反应敏捷和沉着,要知那红衣少女的大悲剑法救命连环三招,虽然是平淡无奇,但其博大快速击出,使人无法喘息的馀暇躲避,若是换了自己身临其境,也不一定能安全躲过。
白衣少年心头火起,一式“白鹤冲天”,腾空跃起,避过红衣少女的拦腰一扫,怒喝一声道:“臭婊子,原来你还有这一手,我倒要看看你偷学了几招大悲剑法。”
语声中,凌空的身子变成头下脚下,一式猛虎扑羊,金光流动间,化成万点寒星,直向红衣少女搂头罩下。
“叮当!”的一声,金声震耳,红衣少女被震得跄踉斜跌出七八步。
白衣少年得势不饶人,如影随形地欺上,冷叱道:“再接我一招,横扫千军。”
“当”两剑又相触一起,拼出一溜火星,红衣少女又是跄踉倒退七步。
“勇冠三军”,“五狱压顶”,白衣少年接连施出两招雄猛的招式,直震得红衣少女花容失色,连连狼狈败退。
这时场中突然传来两声凄厉的惨嗥,两个万人宫的黑衣大汉,被血煞魔女的掌力劈得脑袋开花,鲜血四溅,倒毙于地.
李玉虎似乎也受了内伤,喷出一口鲜血,双目园睁暴喝道:“你接下攻官惊魂七掌试试!”双臂幌动间,一连串施展出七招极其诡异的掌式,挟着狂风劲飙,卷涌向血煞魔女周身要穴。
好个血煞魔女,但见蓝影一闪。水蛇也似的娇躯,像似蝴蝶穿花,左闪右挪,眨眼间,李玉虎的七掌招招落空。
随着一声银铃电似的娇笑声,她身躯直欺入中宫,玉掌轻巧的直穿过李玉虎的绵密掌影。
“砰!”的的一声。
李玉虎胸前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哇’地吐了一口鲜血,退出四五步,方才拿椿站稳。
萧罗声心中惊异万分,没想到分别不过半年,血煞魔女的武功进度,竟然如此神速,以刚才那避招的身法及攻敌之快速,决不是半年前的血煞魔女可以比。
正思忖间,血煞魔女已然欺了过去,玉掌翻腾,攻出六招。
李玉虎毕竟非是弱者,虽然一时被逼的手忙脚乱,但仍能招架一阵子。
再看白衣少年和红衣少女方面,那可就惨了,只见红衣少女云发披散,衣衫破裂数处,形容憔悴不堪。
她这时出手全是拼命的招式,白衣少年则态度从容地绕着她团团转,口出秽语,偶而刺出一剑,削落红衣少女披肩罗衫,轻薄,猥獗之极。
萧罗声看得一阵热血沸腾,心想这等狂徒绝不能放过,殆害江湖,连想到他假藉自己的名义,四外奸淫屠杀更加坚决自已除害之心,
这时只见白衣少年得意的奸笑道:“小姐,乖乖的停住手,和我亲亲必有你的好处……”
红衣少女唾的吐了一口唾沫,怒骂道:“你这无耻的狗贼。”
白衣少年狂笑道。“你假扮人家象貌,四外勾引男子?就不可耻吗?”
红衣少女攻出三剑,气得混身颤抖,骂道:“我扮杨小姐,可不像你这禽兽,做出那卑鄙下流的事。”
白衣少年格开红衣少女攻来剑势,金蛇剑猝然以无可言喻的速度,猛向红衣少女小腹刺去。
一声惊急的娇叫声,红衣少女一条紧身的裤子,被划开一尺多长缝隙,使她羞愤的昏倒下去。
白衣少年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昔玉的感觉,手起一剑,直向她的胸膛双峰间劈下。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人没有转念的馀暇,血煞魔女听到叫声,转眼望去,心魂具散,但眼下距离如此的远,又救援不及。
眼看红衣少女就要惨死在白衣少年的剑下。
“住手”。一声霹雷也似的大喝响起。
萧罗声已飞出三丈外的树上,如箭也似的,疾向白衣少年头上飞去!
事出意外,全部皆是一惊,白衣少年没有看清来人,身子向后猛翻,金蛇剑电速的扫出。
尽管他应变快速,闪躲,迎击的实,但仍慢了一步。
只见萧罗声身子极其诡异的一闪,单指一弹。
白衣少年惨叫一声,手中长剑已被夺去,倒纵出丈外,脱口惊呼道:“你是?”
萧罗声这时右手倒提着那柄伪造的金蛇剑,怔愕的望着那白衣少年,原来他这时感到白衣少年不但武学造诣非凡,而且眼熟得很,而且他好像认识着自己。
萧罗声的出现,使全场感到震惊,一时间,大家都停住了手,广阔的草原,变成死一般的沉寂。
一阵令人窒息的气氛中,萧罗声双眼暴出两缕骇人的冷电,身子一步一步地向白衣少年逼近。
白衣少年虽是戴着和萧罗声同样象貌的面具,但由那颤抖,战兢的四肢,可以看出他此时内心的惊惧和惶恐,他随着萧罗声的逼进而倒退着。
“你是什么人?”萧罗声沉声的问着。
白衣少年随着那凌厉的语音,跄踉的快退了几步,那种惊慌的动作,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受到了长辈责备问询,所畏惧时的情形一般。
萧罗声再度以冷酷的语声,喝道:“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少年双唇嗡合间,却发不上半点声音,半响才颤抖的道:“我……我……我……!”
突然听到李玉虎喝叫道:“萧罗声,你休想从幼宫主的口中探得半点消息,你多问,只有徒费唇舌而已。”
萧罗声冷哼一声,向白衣少年逼进一步,沉喝道:“我问你是谁?你听到没有。”
白衣少年这时,面具底下的面容瞬息万变,刹那间转过了数个念头,最后才定了决心,狼狈的道:“姓萧的,你别以为我是怕了你。”
萧罗声冷声道:“你大概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李玉虎忽然又急声道:“幼弟,别信他的话,必要时,我们是有人接应的。”
萧罗声蓦地发出一声震耳长笑,道:“李玉虎,你当今已是泥身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难道你今日还想安然离开此地吗?哈哈哈!”
笑声高昂刺耳,使人有不寒而栗之感。
李玉虎嘿嘿冷笑二声道:“鹿死谁手,还难预料,你萧罗声不要大言不惭。”
萧罗声冷笑道:“当今江湖武林已经容不得象你们这种败类,再殆害武林,我萧罗声就要替天行道了。”
萧罗声这种冷屑的口气,听得使李玉虎混身一阵颤抖,但他向来心机阴沉,纵然心中为萧罗声的气煞有所摄住,却面不改色,干笑二声道:“萧罗声,你可知这儿是什么地带吗?嘿嘿……你不要得意过早了。”
这时,血煞魔女已偷偷的掩移到红衣少女昏倒的地方,护住她的身侧发话说道:“李玉虎,你死到临头,还要出言恐赫,哼!尽管你狡猾如狐狸,今日绝对休想安然离开回声谷地界,更休想借重他人之力,以期脱身。”
萧罗声闻言一惊,想不到自已误走误撞,竟然跑到龙潭虎穴的回声谷来,那么万人宫的人物,怎么亦到回声谷来呢?
难道他们两派已正面的冲突了……若是如此,对于当今武林局势,倒是一件好事,可是自已现在人单势孤,而两边以说都是敌人,自己倒不必先动手。
於是,萧罗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减了不少。
李玉虎冷森森的笑道,“血煞魔女,你知道今日回声谷来敌之众。恐怕你们防患都来不及了。”
这句话,突然引起了萧罗声心中无数疑窦,暗暗忖道,如说这里是回声谷的重地,怎么李玉虎等人进犯此地,打斗了这么长久时间,而不见回声谷的人来接应,难到真如李玉虎所说,来敌之众,逼使回声谷接应不暇吗?这是有可能的,金菩萨翁松柏一行人,不亦是到回声谷起了吗?
虽然回声谷中人的成败存亡,只有大挫邪魔外道一点凶焰,但萧罗声仍没忘记黄云莺是被人间霸主擒回回声谷,一旦回声谷暴起战乱烽火,自己便可以乘混乱之局,进入回声谷挽救黄云莺。
心念至此,萧罗声星目中暴出一股骇人棱光,掠扫了场中众人一眼,然后停留在白衣少年的身上,冷冷道:“你再不摘下面具,我可要动手。”
白衣少年冷哼道:“我是谁都可以,你动手吧!”
萧罗声剑眉一剔,心头火起,暴喝一声,右掌一扬,带起一阵劲风,疾速向白衣少年左腕咏门扣去。
白衣少年毫不示弱,左腕一沉,一翻,竟然反扣向萧罗声的右肘,同时飞起双脚,直踢萧罗声后腰。
这招用的极是猛恶,狠毒,萧罗声想不到白衣少年右手被刚才一指点伤,脚下还有如此威力,不禁心头一震,闪身避开,后退了一步。
那知白衣少年双足踢出时,倏地悬空一登,人却巧妙的一翻,快速稳伦飞出五丈以外,一即着地,立刻向东南方向奔去。
萧罗声大喝一声道,“畜生,你要那里走。”
身形如电腾起,向白衣少年追去!
突闻李玉虎长啸一声,双掌猛翻,隔空向萧罗声的身子拍去。
他这双掌虽然打得够快,可是萧罗声追出的身势更快,只见身影幌闪之间,他己然截住了白衣少年的去路。
就在萧罗声截住白衣少年的刹那,回声谷和万人宫两派的人,又开始展开一场剧烈的火拼。
萧罗声静若岳峙的凝立在白衣少年面前,脸色一片冰冷,迷茫!
原起他这时心中极端沉闷,要知面前的白衣少年,他在脑海里是那样熟悉,但他仍想不出他是谁?
他是万人宫的幼宫主,那么他就是万人环另一个儿子
了,可是自己从起就没有听说过万人环有这样一个儿子,他到底是谁呢?
这个迷,就是萧罗声急欲知道的事情。
白衣少年似乎对萧罗声有着极端敬畏,忌惮,他不敢正视萧罗声炯炯眼神,身子节节移动后退着。
萧罗声突然用力将那金蛇剑插入地下,冷冷道:“你若有办法避过我三招,我就放你走。
白衣少年被他这句话,激起了一线希望,但他也知道这三招的希望太过渺茫,因为他对于萧罗声武功,知道得很清楚,何况现在自己已经右手血脉被制,有如残废了一般,这三招不一定就能避过,於是他突然冷削的说道:“用来对付一个四肢不自由的人,或许不用三招。”
萧罗声哈哈长笑一阵道:“我明知你用话套我,激起我那股孤傲的胆气,解开你若右臂受制的穴道……”
说道此,语声微微顿了一顿,抬眼瞥了白衣少年那微露失望的脸色,突然沉声的说道:“不过,我不会给你失望,以免给你输得不服。”
“服”字方出口,身形猝然如电欺去!
白衣少年大吃一惊,单掌抬动,“南海搏龙”,猛击而出。
萧罗声身子诡异的一闪,已到了白衣少年右侧,左掌一翻,疾扣白衣少年下垂的右腕,右手中指一曲一弹,己然解开了白衣少年右手肘间的“曲尺穴”血脉,顺势右手一扬向白衣少年脸上面具撕去,口中喊道:“这是第一招”。
白衣少年的武功确是不弱,他在右手“曲尺穴”,血脉被解开的时候,如电也似的手往上翻,并指如戟向萧罗声的“三焦”死穴戮去,同时右脚微挑,直捣萧罗声,“下阴”死穴。
萧罗声朗笑一声,道,“来得好,接我第二招。”
身形诡异地一转,避过一脚,右手向下一滑,改扣白衣少年左肘,左掌电速下切,和白衣少年的右掌迎个正着,劈啪!地一声,两掌接合在一起,两人同时感到手臂一阵麻痛。
他们的手掌,倏合即分,但萧罗声的右掌却老老实实的扣住白衣少年左肘,微一运动,白衣少年闷哼一声,全身软绵绵的萎倒下来。
萧罗声嘿嘿冷笑一声,道:“第三招,就是要撕下你的面具。”
白衣少年这时已经汗如雨下,暴声喝道,“既是落在你的手中,宰割任便。”
萧罗声冷哼一声,道:“要死,可没那么简单,我问你几句话,若不据实答出,你让你尝尝,错骨分筋手法的滋味。”
白衣少年怒道:“死也别想问出什么,你纵然现在杀了我,但也逃不掉葬身此谷的厄运,等下宫主号令一下,整个回声谷将被夷为平地,包括回声谷上下人物数千俘虏,将被活葬在谷内。"
萧罗声闻言大惊不已,他担忧的不是回声谷的毁灭,而是被俘的黄云莺和可能被俘的武林高手及青龙帮群众。
他蓦然手腕微一加力,有如一把钢钳,夹住了白衣少年手肘,急问道,“那是谁布置的,机关埋伏在何处?”
白衣少年痛的唉哟惨叫出声,道:“我……我不知道,你这狗……”
萧罗声这才发觉自己一时情急,太过用力,几乎把他的手臂骨捏碎,微一松解后,左掌一挥,括了他一记耳光,怒喝道:“你再不招说,立时撕下你一身皮。”
白衣少年被打得头昏眼花,牙齿随着吐出的鲜血三颗,语言模糊道:“狗养的,有办法你就杀了我。”
萧罗声心知不略施辣手,定然问不出什么,心念一动,迅速撕开了他的衣衫,并指在他胸前划了几划。
一声极其惨痛的哀嗥,发自白衣少年口中。
只见他全身一阵抽搐,那带着面具的脸皮,扭曲成一副可怕的线条,牙齿深深咬入下唇,显然他现在极是痛苦,但他仍然勉强挣扎着。
萧罗声心中不禁暗自佩服白衣少年的硬骨头,手腕又加了一点力道,冷酷的道:“你们埋伏回声谷的火药总枢在那???”
白衣少年痛得泪水直流,颤声道:“你放手………我说……”
萧罗声手腕微松,却迅速的点住了他下额的甲状腺血脉,冷冷道:“你别企图咬舌自尽,现在你连自尽能力都没有了!”
我问你,万人宫的人来到回声谷有多少人,地雷火炮是掩藏在何处?"
白衣少年急痛攻心,断断续续说道:“这次全部总动员,一切全由宫主指挥……啊,我不知……”
白衣少年骤然间,好像想到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那颤抖的身子加倍的抽搐了几下,突然晕倒了下去。
萧罗声摇头叹息一声,感到这少年的气魄太好了,可惜投身魔宫门下,叹息声中,他伸手向白衣少年带的人皮面具撕去。
就在萧罗声的手指捏住面具的刹那……
骤然感到被一股凌烈的气劲所袭,心里一震,还没来得及转念,背部“命门”穴己被人抵住。
萧罗声这一惊非同小可,刹那间,他脑际电速转过了几个念头……
他想,以对方欺近自己背后而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形看来,背后这人的武学,是自己生平罕见的仅有人物。
那么他是谁呢?万人环,人间霸主,抑或冷面神君,金菩萨,武当三修这几个人的形影迅速的浮过脑际…….
于是,沉声问道;“阁下是谁!你想对我怎样?”
背后那人没有回答,抵住命门穴的手,仍没移动。
萧罗声连续喝问了三次,那人仍不闻不动心里好生纳闷,诧异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怎不回话?”
这次喝问,也是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这可使萧罗声毛骨悚然,同时也怀疑背后那人的武功,是否如想象的那么高。
但,命门穴,乃是人生三大死穴之一,只要人家掌心劲力微吐,自己纵是神仙也要吐血而亡,所以在没有把握脱身之前,萧罗声不敢有所妄动。
于是,双方默默的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一一
蓦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怪啸之声,和一缕若有若无的清越笛声,一长一短,隐隐约约,交相混杂。
萧罗声蓦然感到背后的手掌微微的颤抖。
萧罗声那里会放过这难逢的机会,身子电速向前一倾,一式“懒虎伸腰”,飞起一腿,照准背后那人胸部踢去。
这一式,精泥奥妙,快速绝伦,但闻碰!砰!两声巨响。
萧罗声感到自己一腿如击中一道铜墙铁壁,左腿一阵麻痛,同时被一股足可开山裂碑的掌劲击中右肩,整个身子翻了至三个斛斗,跌出三丈以外,胸口一阵血气翻腾汹涌,几乎支持不住倒下。
他定了定心神,转首抬目望去一一
只见一个身材瘦长,双手黝黑垂过双膝,形同僵尸恶鬼的黑衣蒙面怪人,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白衣少年脚边发呆。
萧罗声这时内心的惊骇,真是无以言喻,须知萧罗声那向后踢出的一脚,至少在千斤之上,但这怪人被击中前胸却无伤分毫,若无所觉的站在那儿,出奇的是眼前这人却从未见过。
其实萧罗声那里知道这人便是万人宫的王牌木乃伊一一地狱鬼王。
这时萧罗声迅速的掣出金蛇剑,喝道:“阁下是谁?来此有何贵干。”
那知地狱鬼王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形同木椿。
萧罗声蓦地敏感想到,眼前这个人是一个无灵魂,没有知觉的人,如同回声谷阴间女。
他心想:既是一个无灵魂的人,又没有人在附近控制,自己何必去伤害他,何况他这时心中正在担心另外一件事,由白衣少年的口中语言听来,已然得知万人宫大举进犯回声谷,布置埋伏地雷火炮一类的暗器,自家若不阻止这事,数千人的性命定当惨然灭亡。
想到此处,萧罗声收下金蛇剑,凝功戒备地向白衣少年追去。
地狱鬼王这时凝立那边,毫无反应。
就在萧罗声身子逼近到数尺,地狱鬼王右手缓缓的抬了起来。
萧罗声未容他先发动攻击,大喝一声,双掌连环击出八掌,圈起一阵狂浪海涛的劲啸,卷向地狱鬼王。
“波!波!波!”一连串气劲回旋,震击声响,夹带着一声闷哼!
萧罗声的身子被地狱鬼王身上发出的一股奇奥暗劲,弹震得倒翻出二丈开外,双臂疼痛欲折,胸口气血一阵汹涌,眼目发黑几乎晕死过去。
但他咬紧钢牙,强提一口真气,远目望去。
只见地狱鬼王垂着一双无神的眼皮,眨了两下,由他那干瘪的嘴唇中,发出—阵兽类般的低嗥呻吟。
萧罗声看得惊骇万分,想不到自己这八掌,竟然全部白费了,他真不相信地狱鬼王血肉之躯,竟能抵住雷霆万钧的八掌。
这分明地狱鬼王已经练就了,“金钢不坏神功”,一类的绝功,其实萧罗声若非也练成了,“金钢不坏神功”的初层基功,他这时被地狱鬼王反弹力一震之下,便要筋脉寸断,一命归阴。
这时遥远飘传而来的凄厉怪啸声,越来越近了,而那凄清而高亢的笛声,却忽然中断,而消失无踪。
萧罗声忽然心头一震,立时泛起一丝不祥的微兆,他再也没有时间考虑了,身子一闪,电速欺上,寒心指劲,迅速点向地狱鬼王胸前三大死穴,勾起一脚,直向躺在地上的白衣少年踢去!
地狱鬼王倏地一声怪吼,猝然倒退了七八步,双眼似要喷出火来的瞪着萧罗声。
萧罗声指劲落空,但踢向白衣少年的一脚也告落空。
原来白衣少年在萧罗声一脚踢出之时,竟然在地上翻了一个滚,站起身来如飞驰去,原来他在地狱鬼王来时,就已苏醒,本来他是要眼看萧罗声死在地狱鬼王手下,那知他看见地狱鬼王遭受萧罗声二次攻击,竟然都没有回手,不禁感到惊异,他素知地狱鬼王乃是宫主训练出来的一个王牌,专欲对付天下武林高手,穷凶极恶,为何今日却那般良善?
他好像灵魂不受宫主控制一般,这种奇异的现象,使白衣少年百思莫解,因而在萧罗声—脚踢来时,立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萧罗声见他要走。大吃一惊,喝道:“站住,你能走得了吗?”
方要追击出去,地狱鬼王已经厉叫一声,猛扑过来,两条奇长的手臂一阵翻转,直向萧罗声头顶罩落。
手掌未到,萧罗声立刻感到一阵炙逼人,心头一震,左手五指连弹,右手翻起—道凌厉劲风,疾迎上去,“接不得,快退。”
一声大喝声中,一杀修长的人影,以无比快速的速度,从天而降,双臂一分,一道柔软的绵劲向萧罗声迎去。
另一道阳刚的排天狂涛,却涌向地狱鬼王。
刹那间,一阵风雷地动,卷走漫天沙石,树折枝飞,人影聚闪中一一
场中已经多了一个须发俱白,脸容清癯,年近古稀的老道人。
地狱鬼王却在这刹那的混乱时刻,消逝了。
萧罗声看清老道面容,惊呼道:“阁下是武当一清道长。”
一清道人微笑道。“不错,贫道正是一清。”
萧罗声闻言,心中暗自低咕:原来自己探测武当山一行,已被武当派误为公敌,成为他们倾派追戮的对象,怎么这武当三修之首一一一清道人会跑来解围自己?想到此处,脸色微变,冷冷问道:“一清老前辈,是否专程为我而来?”
一清道人一拂白须,和蔼道:“不错,贫道正是专程为你而来……。”
萧罗声闻言脸色更加难看,道:“你们仍不放过我……”
一清道人未容他说下去,已经挥手说道:“萧少侠,请别误会,昔日的怨仇,早己冰释了,贫道在此代表敞派向你致谦。”
萧罗声这才放心,长叹了一口气,道:“老前辈若早到一步,便可看见那假扮我的人。
一清道人领首笑道:“假扮你的白衣少年,已被贫道擒住,点了穴道放在树林之内。”
语音到此,他突然转口问道:“萧少陕,那与你交手的瘦长怪人,你是否认识?”
萧罗声道:“他是与我首次见面,不过有点像是万人宫的地狱鬼王,依据这人的武功修为看来,他在没被害做木乃伊之时,在天下武林中的辈份,定是极高!”
一清道人问道:“你跟他接过掌吗?”
萧罗声诧异道:“我攻中他八掌,但却被他体内一股奇诡的反弹暗劲,震得头昏目黑……老前辈这有什么不对吗?”
一清道人双眸中暴出一道烁烁神光,凝注在萧罗声的脸上,半响才惊疑的说道:“你真的击中了他八掌。”
萧罗声不安的说道:“并且揣中了他一腿,这有什么要紧?”
原来他看一清道人沉重的追问,心想;“地狱鬼王身上不知有什么歹毒剧毒,所以他据实的说出交搏的情形。
一清道人蓦然一跨步,迅速诡异的欺身过来,伸身一把扣住萧罗声的脉门,
一清道人在他出其不意的欺来,欲闪避已是不及,但他迅快的觉得一清道人并无恶意,于是没作挣扎。
一清道人扣住他腕脉,半响过后,方将手腕一松,道;“善哉,善哉,恭喜萧少侠已炼成了‘金刚不坏神功'。”
萧罗声被他这一阵没头没脑的举止语言,闹得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茫然的说道,“什么!我己炼成“金刚不坏神功。”
一清道人道;“而且功力火候,已然极深。”
萧罗声素知,“金刚不坏神功”,乃是武学上一种最极上乘的内功境界,一个炼武人欲望达到这境界,古今以来,可说寥寥无几,自己年纪这样轻,怎能已有这般绝高成就呢?
萧罗声问道:“老前辈,你怎知我炼有这种神功?老前辈是否会看走眼了。”
一清道人道:“你若非已炼有金刚不坏神功,早己被刚才那怪人的大罗神功反弹力震死了。”
萧罗声脱口道:“怎么?刚才那怪人所施展的反弹劲,是少林绝传百年的“大罗神功”那么他是?……"
一清道人沉吟了半响,说道;“根据传闻少林派的,‘大罗神功’数百年来只有少林的古木大师一人学得,但他在四十年前早己园寂归逝黄泉,如何会是他呢?”
萧罗声听得心中震惊不己,古木乃是百缘大师的师叔,如果他还存在武林上,年岁总该在—百岁之上,以古木那种绝高辈份,怎会被炼制成木乃伊?
但他心中一转,暗想,以霜华龙女那绝高声望身份的人,也被人间霸主炼制成无灵魂的阴间女,古木大师当然也有此可能。
想到此处萧罗声心中不禁一寒,蓦地连想到危机一发的回声谷,不禁急忙说道:“一清老前辈,眼下回声谷危在旦夕,再迟恐怕造成浩大血劫……”
一清道人微微一笑,说道:“贫道己知道了,欲速则不达,越是逼急越必须镇静地来分析形势,然后采取最简要的步骤来应付。”
萧罗声听得脸色一红。讷讷道:“老前辈训诲得是,倒不知老前辈有何高策?”
一清道人道:“回声谷的事,你别担忧,虽然万人宫已然大举进犯,但回声谷的人间霸主也不是简单人物,她绝不会吃亏太大,而且由目前的形势而断,我想人间霸主一定是掌握了万人环的把柄,否则万人环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的开罪回声谷来。”
他语音略微一顿后,突然沉声问道:“萧少侠,你可知贫道到此的目的吗?”
萧罗声闻言一怔,道:“武当三修,平时形影不离,而且轻易不露面,此时一清老前辈只身来此,想必有极为重大的任务待办。”
一清道人不知想到什么感慨事,仰天长叹一声道:“凡间是非曲折,循环报应,前因后果,了无时期,贫道四十年潜修,仍然抛弃不了凡间恩怨,唉!一饮一啄,前因有定,谁知四十年后的今天,仍然为着恩怨劳累奔波。
萧罗声心内一阵愧疚,道:“一清老前辈仍是为了晚辈武当一行,干忧了你等清修,晚辈自感罪该万死。”
一清道人感慨道:“若非萧大侠到武当,贫道或许还蒙在鼓里,而铸下永生无法弥补的大罪。”
萧罗声道:“老前辈此言何解?”
一清道人道;“贫道此行目的。就是为要清理门户,惩戒武当叛徒,应当为武林除害。”
萧罗声道:“晚辈也觉得贵派藏有内奸,老前辈明眼果断,是否已查出内奸?”
一清道人沉痛说道:“说来渐愧,为非作恶的元凶魁首,竟是我师弟一明。”
萧罗声吃惊道:“这怎么可能,一明前辈不是和你等一—一武当三修同隐到正修殿中吗?又怎么和外界接触呢?”
一清道人道;“关键就在此地,真正的一明,早在五十年以前就离开武当了,却掉包了一个膺货和我们鬼混了那漫长的四十年,而一明却在外为非作歹,兴风作浪,残害江湖……”
萧罗声不相信的问道:“真有这回事?难道你连自己的师弟都不认得。”
一清道人愤愤说道;“说来话长,在五十年前,我师父天罗真人传位让我掌门户时,同时收容了一位江湖上颇负盛名的青年俊彦的俗家弟子一一千面潘安当时我已是年介不惑的中年人,他才是二十几岁的青年,由于千面潘安资质甚佳,秉赋超人,甚获我师“天罗”的赏识、亲自面授机宜。”
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后,—清略微一停顿,萧罗声已脱口而道;“五十年前的“千而潘安”,可是和霜华龙女方秀裹,并誉为天涯第一侠侣的“千面潘安”许英哲?”
一清道人沉声说道;“五十年前武林中人出现了三对年轻俊彦的男女,乃是——广西潘安许英哲,金蛇魔剑萧魔,无影神龙萧汉权,合称武林三才,而霜华龙女方秀裹。玉女神风陈美花,云震仙子黄秀梅则称武林三美,他们先后出现武林,但却连袂缔结为兄弟,姊妹盟,被武林誉为佳话。……"
说到此处,—清道人双目露出二道神芒,注视了萧罗声一会,语音微微一顿后,又接道:“可是到了后来,这三才三美却突然拆散了……我师弟许英哲返回武当,宣誓永返三清……”
萧罗声急声问道:“三才、三美是怎样拆散的?结局如何?”
一清道;“当时事情变化,实在出乎人意料之外,谁也没想到那形影相随,如同亲兄弟姊妹的三才三美,会突然感情破裂,同室操戈,反目相向……据贫道所知与推测,导至他们各走极端的因素,不外乎是为了一个“情”字,这个情字,古往今来,不知抹杀,断送了多少年轻人的前程。”
萧罗声听到这里,一时感慨万千,这时他才领悟到,“情”字的真缔,了解情的魔力,它不但能救人,也能害人。
它,有时使人奋发向上,生命有活力,有时却会令人自甘坠落,成为—个失魂落魄的人,或变为阴狠,残酷,暴戾……。
萧罗声这时忘记了急欲揭发白衣少年的真面目,拯救黄云莺等武林群雄,出声询问道;“老前辈,你对这事不太清楚,又怎能断定他们冲突原因是为“情”字而起的呢?”
一清道人白眉微微一轩,突然凄声叹道:“不错,他们是为“情”字起冲突的。”
一清道人恳定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微微颤抖着,双眸露出哀怨痛楚,凄厉,恨毒之光。
—时间,他内心好象有着无比的激动。
萧罗声看得心头一震,暗暗忖道:“一清道人,乃是一位专心道学,皈依三清的古一老道,怎么会这般轻易激动情绪呢?”
这一起疑,不禁使萧罗声抬眼向他脸上多望了几眼……
蓦然,萧罗声发觉面前这个武当三修之首一一一清道人,并不如武当所见时那样沉着,稳健,虽然面容很象,由气度上,可以看出有异,前后判若两人。
萧罗声心中生疑,脑海里顿时泛起万人宫出奇的易容术,连杨珠萍也不识他父亲杨沧鹤……以及当今假扮自已与杨珠萍的人。
突然,萧罗声好象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啊”了一声!那双星眸如电也似的,一直盯在一清道人脸上,一语不发。
一清道人这时脸上神色也变化了数次,但却都是一闪即逝问道:“萧少侠,有什??不对吗?”
萧罗声立时惊觉到:“没有!没什么,老前辈是否能将武林三才三美的事情,说清楚一点。"
一清道人沉吟道:“他们的出现武林有如晴空霹雳,很普遍的受人注意,但他们的结局,则是有如云花一现,无声无息,极少有人知晓,贫道已经找多年,未见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人了。”
萧罗声失望的道:“如此,老前辈对他们的往事,真是不知道了。"
一清道人象似有所顾虑的思索顷刻,才道:“本来我向师弟一明保证,绝不将他们之事传于别耳,但现在他既然背叛我武当,等于是对我无信,贫道自然对他无义了,武林三佳侣的事情,除了他们本身以外,要知道的最清楚的,恐怕除我无人了。”
萧罗声闻言喜形于色的道说:“老前辈,你真知道他们被拆散分离的秘密,那太好了,我行道江湖这么久,都无法从任何一个人口中听到有关武林三佳侣的事。”
原来这三才三美中的两个人,乃是萧罗声的亲生父母,所以他此刻是多么急欲知道父母当年的事情,而且这些经过,关键着海峰山庄那段血仇恩怨。
一清道人略一迟疑,沉声道;“事情真象迟早都会大白的,只见现在武林之中知道真象的人,耻于开口而已。”
萧罗声诧异道:“难道所有知道真象的都做错了什么事,而以揭发真象引以为耻吗?”
一清道人愤声说道:“不错,重点就在这里,本来知道三佳侣内幕寥寥几人,而这些人本身又做错很大的事,如果揭发开来,不但有碍体面,而且牵涉事情甚大,恐怕从此就不能立足江湖武林……。”
萧罗声道:“老前辈,那武林三才三美的事,是不是和你有着关系?”
一清道人道;“萧少侠,你这是什么意思,贫道如何会和三才三美恩怨拉上关系。”
萧罗声道;“我看老前辈讲到他们的事情,好像有点冲动,若非和前辈有着莫大关系,以老前辈的功力,绝不致于如此。”
一清道人象似一怔,讷讷道:“噢!少侠的确精敏过人,贫道虽和三才的事没有直接关系,但我师弟一明的遭遇,委实令人打抱不平。”
这句话听得更使萧罗声感到莫名其妙,刚才一清道人语言间,极是痛恨一明的背叛武当,现在怎么又替一明打起抱不平来,这种含糊其语的说法,实在令人生疑。萧罗声暗自想着,突然问道:“令师弟一明是不是当今的万人宫主一一万人环?”
一清道人道:“贫道敢确定万人宫是我师弟一明所主持组织的,但他是不是万人环,这个就耐人寻思了,因为万人环行动飘忽,神出鬼没……。”
萧罗声皱眉说道:“老前辈这些话,显得有些毛病,如何说;万人宫说是令师弟—明所主持,而他是不是万人环,又没肯定。"
一清道人:“天下间万事万物,若到还没亲眼目睹之前,都不能肯定的断认。不过我相信天下间除了我师弟,“千面潘安许英哲”外,没有人有他那种巧夺天工的易容术。”
萧罗声点头说道:“不错,万人宫中必定有个精于易容的人。”
一清道人这时脸露微笑,说道:“当时天下武林中易容奇术,虽然不只我师弟一人精长……。”
一清道人说到这里,象似发觉漏了什么秘密倏然止口,但这样一来,更使萧罗声迅快的问道:“除了千面潘安许英哲擅长易容术之外,还有何人,是不是回声谷的人间霸主黄秀梅?”
一清道人倏地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这回事?”
萧罗声一抬头,双眸和一清道人的两道慑人的煞光接触,不禁心里打了两个寒栗,说道,“万人宫中有人假冒我,回声谷中有人假冒杨珠萍,他们都假扮得维妙维肖,互无逊色,所以我大胆的猜测,就是回声谷的人间霸主。”
一清道人听完话,才敛去那股似要择人而噬的眼光,道,“就是云裳仙子黄秀梅那贱人……。”
萧罗声急问道:“你说什么?”
一清道人全身一震,那出口的“贱人”两字,立刻吞了回去,改口道:“你猜得不错,能够和许英哲易容术颉顽者,除了他师妹玉女神凤陈美花之外,恐怕别无他人
了。”
萧罗声惊声问道:“什么?许英哲和玉女神凤陈美花,是同出师门?”
一清道人浩叹一声,道:“我师弟一明没投拜武当门下之前,就已拜过湖海一奇林荣华为师,湖海一奇在昔年与我师父天罗是八拜刎颈之交,更是以易容化装术见长,他经常扮成一个卖乐郎中,行道於江湖武林,当时湖海一奇的真实年龄,只不过高出他徒弟第千面潘安五岁,比女徒儿玉女神凤多出七岁而已……。”
萧罗声奇道:“竟有年龄这样接近的师徒?”
一清道人道:“由於他们年龄相近,相处日久,湖海一奇对女徙儿生出师徒之间以外的感情,但湖海一奇不知徙儿许英哲早已和陈美花,乃是青梅竹马,虽不曾明言谈情,但也是两心互相暗许。”
萧罗声道:“他们是不是变成师徒之间三角恋爱?”
一清道人仰天长笑一声,道:“……有一天,千面潘安许英哲发现他师父爱恋着师妹,同时发觉师父湖海一奇,是个年青英俊的豪杰……。他们就在这样尴尬的情形下,过了一年苦闷的生活。
在这一年中,玉女神风陈美花对师父是敬而远之,对师兄亦是若即若离,表现得全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萧罗声为这段离奇的故事入迷了,不禁问道:“玉女神风陈美花,是不是心有所属,故意装做对师父,师兄的情意,完全不解,或是真不知他们两人同时在爱着她?”
一清道人急道,“不!不!玉女神风对於她师父的感情,是师徒间之情,而对师兄……虽然她没有坦言倾爱,但她绝对是深爱着师兄千面潘安许英哲的,”
萧罗声,“噢”地一声,心内觉得一清道人语言中,破绽甚多,但他为了要明白真象,强忍着心内激动情绪,不当面指责,於是问道;“后来他们师徒三人怎样了?”
一清道人道;“千面潘安许英哲,忍耐不住这种难过苦闷的气氛,瞒着师父强迫师妹陈美花,跟他远走高飞离开师父。”
萧罗声道:“玉女神凤陈美花和干面潘安许英哲走了吗?"
一清道人道:“没有唉。”
“萧少侠,我问你,千面潘安许英哲和他师父林荣华,同时爱上了陈美花,乃是人之本能,而千面潘安许英哲要求陈美花和他远走高飞,亦是本能,这点能算千面潘安许英哲是有错吗?”
萧罗声不明一清道人这渺茫无边际的闲话,是为着什么,但萧罗声双目一经接触他那双急渴回答的眼光,不禁朗声答道:“老前辈,当年千面潘安许英哲虽然逼使陈美花跟他双飞的行动,是出自人之自私,但却是人生存的本性,不能算是有错,但湖海一奇林荣华之爱上徒弟,在人伦上,虽然有所违背,但亦不能算是有错,致於陈美花要和千面潘安许英哲远走高飞,那是她的自由,没有任何人能干涉,强迫她。”
萧罗声这番答话,语气之中,至大至刚,完全是由衷的正义之言,不亢不卑。
一清道人像似无限的感慨,浩叹一声,道:“正义何在?仁德何存?不闻正义仁德已久矣,今日得见萧少侠,可说破半百年之例,贫道之会立志皈依三清,也是看不惯江湖上一般假仁假义。”
萧罗声正气凛然说道;“老前辈,你此言差矣,虽然江湖之大,无所不有,自然不乏衣冠禽兽之辈,但亦不能一般而论。”
就在此时一一
遥远的苍穹,重又响起那缕诡秘消逝的清越笛声,
萧罗声闻笛精神陡然一震,转目一瞥一清道人……
只见他脸上神色微变,目露一丝隐隐杀机,说道:“萧少侠你认为我是武当三修中的一清道人吗?”
萧罗声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地道:“虽然老前辈从面容上看去,是和一清老前辈一摸一样,但晚辈早已发觉你不是一清老前辈。”
一清道人被萧罗声这出奇的镇静,大大的震栗,脸色大变道,“你已分辩出我是一个极其阴狠,残酷,偏激,乖戾的魔头是吗?”
萧罗声长眉一轩道;“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我总觉得你现在所讲的话,才是出自肺腑之内,依我所料老前辈可能就是你所说的千面潘安许英哲。”
一清道人不置可否的长叹一声,说道:“千面潘安许英哲强迫陈美花离开湖海一奇的事,被湖海一奇知道了,湖海一奇碍着面子和江湖上的荣誉,明里不致怎样,但一山不能容两虎,最后约徒弟到后山各凭武功决斗,试想一个师父和一个徒弟,两人决斗之下,谁胜谁负呢?”
萧罗声问道;“许老前辈你是否输给了你师父。”
一清道人这时没坦白的承认他便是千面潘安许英哲,继续说道:“这个你可猜错了,千面潘安许英哲的武功,虽然出自湖海一奇,但是由於他天资聪慧……而青出於兰,两人比斗的结果,千面潘安许英哲胜了湖海一奇一招,劈中了他师父一剑……最后湖海一奇羞愤之下,当场自绝身亡。"
萧罗声不耐其烦的说道,“老前辈,我所要知道的是天涯三侠侣的,以及千面潘安许英哲是不是当今的万人环,而不是拜读千面潘安许英哲的个人历史,请你不必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讲了一大堆不关紧要的事呢?你怎不坦白承认,是千面潘安许英哲,是武当一明,是万人环呢?”
一清道人闻言脸色骤变,凄声说道;“不错,我就是千面潘安许英哲,唉……”
说着,他极尽凄凉的长叹一声,那双眼睛充满着一缕凄怨之光,微微望了萧罗声一眼。
萧罗声这时心内虽然有感千面潘安许英哲一生中,定有着无限的辛酸,凄苦,令人同情不幸的身世,但他也警惕到这面前老人可能是位狡猾的万人环,因为他感到千面潘安许英哲在此时此地对我诉说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於是,两人沉默的静听着那缕清越奇妙的笛声……
也许两人都没听得十分入耳,各自缄其口,经过了良久的时刻……
萧罗声打破尴尬的气氛,道:“许老前辈,你是不是万人环,终有一日总会真象大白,此时正直万人宫大举侵犯回声谷,威协着无数苍生无辜生命,晚辈不忍眼看生灵涂炭的浩劫发生,我去了。”
说着,转身就欲离去。
突听千面潘安许英哲急声道:“慢点!”
萧罗声转身轻轻一瞥,冷冷道:“尚有何事指教。”
千面潘安许英哲凄叹—声,道:“我一生行道江湖,从未这样一再向人低声下气,但我不得不说,这也许是关连着你的身世之秘,你此时不听,日后悔之莫及了。”
萧罗声冷冷一笑,道:“我还以为有什么重大的事,我几时有过什么身世之秘,除了血仇之外,还有什么可遗憾后悔的。”
千面潘安许英哲脸色微变,脸上肌肉深深的抽搐几下,说道:“你只知血仇在身,那么我问你,你可知你亲生之母是谁?血案的真情如何?”
萧罗声不禁一怔,良久才道:“血案真情!自然有著落,海峰山庄,上下百余条人命,此仇此恨岂可不报,我母亲他老人家在血案中,已被凶手惨害了,你问此事用意何在?”
千面潘安许英哲沉缓的道:“你母亲,就是我的师妹玉女神凤陈美花……海峰庄血案引起的因素,可以说大半是为她而起。”
萧罗声听得心头一震,有如遭受了雷击,他作梦也没有想到那文弱的母亲,会是昔年轰动江湖,名烈武林三美之一的……玉女神风陈美花。“
这事情委实太离谱了,太曲折了。
本来他对於家母之名,早就听人传闻,说是三美中的玉女神风,但他始终不相信、这时耳闻千面潘安许英哲所说。他终於相信了。
不过,他这时仍有怀疑,家母昔日和千面潘安许英哲和她师父湖海一奇,有着一段情恨,又怎么会嫁给自己的父亲一一无影神龙萧汉权呢。
难道母亲是位用情不专的杨花水性的女人吗?
而海峰庄血案,就是为她而起。
那么眼前这个千面潘安许英哲,就是计谋策划行凶的主谋了!
以神秘客的传音话中,他不是说那凶恶的主谋,亦时常跟踪着自己吗?
不!不!不!他这些假想,很快的被幻灭,消逝无踪,他感到非常的惭愧,自己这样想,真是太对不起舍身赴义於九泉之下的慈母伟大英灵,他脑海里千回百传的掠过几种念头,最后怒声喝声道;“胡说八道,我从未听说过海峰庄血棠,会和我母亲有关连,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千面潘安许英哲,正色说道:“这完全是事实,昔年之恩怨,主要原因皆由於玉女神凤陈美花,那一些搞不清的情债所引起。”
萧罗声双手抱着头:怒喝道;“住口,我不愿听你这狂人梦呓的话,”
千面潘安许英哲,脸色一变道:“你当我是狂人也可以,但事实我总要说清楚,你也必须要听清楚……”
你可能不是无影神龙萧汉权之子,你母亲在未出嫁给萧汉权之前,曾和人生下一个儿子。”
萧罗声目眶暴裂,喝道:“这有何证据,今天你若不能说出一点理由,我可不容忍你这种毁谤名誉,挑拨是非之恶劣手段。”
语言之间,他虎目圆瞪,似要喷出火来,一步步进逼过去,千面潘安许英哲,反而镇静的说道:“要证据吗?只要问你母亲,一切便会知晓的,这事涉嫌着个人隐私,也许无影神龙萧汉权自己也不知道。”
萧罗声突然由暴怒而改变为冷静,冷冷笑道:“你的话,简直谎谬之至,我母亲在海峰庄一役中,已被你们这些狂徒惨害了,而我父亲又怎会不知我们的来历,哼!你怎不干脆叫我问你。”
千面潘安许英哲道:“不!我师妹陈美花绝对还没死,她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武当派那几个高手杀害。”
萧罗声全身一阵颤抖,星目暴出一股凌厉杀光,冷酷地抽出背后金蛇剑,剑光斜指,厉声道:“这叫不打自招,我母亲惨死在几个蒙面人乱刀之下,是我亲目所睹的事,现在等于证明了你,就是海峰山庄的行凶主谋,现在我就替海峰山庄百余条英灵复仇雪耻。”
语音一落,手中金蛇剑摇振,金光流动,诡异,迅速的劈出二剑。
千面潘安许英哲身形微闪间,已巧妙的避开剑势,激颤的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正是发动围剿海峰山庄的人,但我也是为了报仇啊!”
萧罗声,你在未被证明身份之前,你有什么资格替海峰山庄报仇呢?何况你还认贼作父。”
萧罗声心绪纷乱,烦燥已极,怒叱一声,道:“住口,你这杀人凶手,我等寻你已久,你纳命来吧。”
喝声中身形疾起,右剑划起一片金光浪涛,左手运指连弹出七指,拍出五掌,奋不顾身的攻击过去。
千面潘安许英哲浩叹一声,双袖连拂,几缕柔软劲道直迎上去!
一连强烈掌风,震荡波及之扯,四周树枝折裂,落叶如雨,沙土碎石卷起一丈多高,就除了劲啸声响之外,并没惊天动地,山崩地裂的震动声响.
萧罗声只觉自己凌厉的指,掌,剑势攻出后,即如泥牛入海,大反常态,都没反震之力,不由心惊胆裂,唯恐着了道儿,疾速暴退八尺。
那知除了沙石碎块,激射打到外,一切仍很平静。
原来千面潘安许英哲有意炫露绝学,想折服萧罗声,暗中施展独门武功,“回罗劲”把萧罗声那是可开山裂碑的攻势,无声无息的消逝了.
萧罗声果然感到一阵气馁,觉得自己武功差人太远了,他正想开口说话的当儿……
苍穹中,突然骤传一阵奇异啸声,和远处呜呜犬吠之声,混合在一起一——
千面潘安许英哲脸色大变,急急道:“我对你讲的完全是实话,不信你可以询问萧汉权及你母亲陈美花,有事可以到万人宫来找我。”
萧罗声道:“噢!你果然是万人环!”
他紧咬住钢牙,力贯掌指,全力凝集—掌,疾向千面潘安许英哲退走的背影,拍击过去!
“碰!”地一声脆响!
萧罗声的掌力击个正着,只见千面潘安许英哲背影微幌中,疾速消失在密林中。
紧接着,呜呜之狗吠声,从身后句起,一缕白光已然疾速射到。
萧罗声蓦觉劲风扑到,大吃一惊,一式“伏云望月”,一剑刺劈而出,身形随之一转,抬目望去!
萧罗声这才看清来者正是父亲萧汉权随身的那头白毛红睛神犬一一白雪。
但剑出如风,一时收势不及,暗叫:要糟!白影就要撞上剑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只见白雪身形一弓,呜呜二声,在空中一个风车势的斛斗,从那犀利的剑锋飞过,疾如飘风落地。
萧罗声知道此物通灵,剑势一收,急问道:“白雪,我父亲怎么了。”
白雪神犬,呜呜叫了几声,衔着萧罗声衣角拉了两下,回头就跑。
萧罗声心知若非有重大事故,白雪绝不会如此急迫,当下无暇思索,尾随着它,追寻而去,
神犬白雪的脚程可比千里良驹,挟着呜呜吠声,往回声谷方面,恍如破云弩箭,直射而去!
萧罗声拼命施展,咫尺天涯,绝世轻功,还是追赶不上。
转眼间,一人一犬,已扑入密密的森林,峭壁危崖,怪石嵯峨的回声谷中。
只见四周景象焕然一变,一条兰肠小径直泻谷底的小道上,树木残折。落叶遍布,偶而—两具死尸,仰卧道旁,泊泊鲜血还在淌滴着。
一看即知回声谷中,已发生一场惨烈的搏斗。
越深入,四周景物越加凌乱,死尸,兵刃,抛弃一地,残肢断骨,阵阵血星之昧,扑鼻欲呕。
萧罗声不禁机伶伶的打了个寒栗,虽然他看出这惨死的尸首,都是回声谷和下人宫的人,但也不忍卒睹这种残酷屠杀的场面。
逐渐地,发现死伤的群众中,有了青龙帮的徒众在内,更有着江湖中无藉的人士在内。
萧罗声走马看花的一浏览,脚下并不迟缓的循着前面神犬鸣呜吠声追去,沿途断剑断刀,洒满遍地。
蓦然,眼前一亮,面前一片广场,依着峭壁一处平台,巍然矗立着一幢雄伟壮大的建筑物。
雾影沉沉之中,只见殿前平台上,人影幢幢,纷纷列队,鱼贯进入大殿。
那些男女,个个武器随身,衣衫不整,有的满身溅满血渍,—看即知刚刚经过—次浴血拼斗,但每个人都是神色严肃,不发一言。
再看那片广场之上。一片凄凌,殷红——一
腥胆四溢,哀鸿遍地。
第十七章 十二金钗
萧罗声不忍目睹这惨酷屠杀的画面。
约有三百多具的不同死尸、头颅、残肢、刀剑、抛满一地,直至那殿前青石铺成的石阶上,已是一片血海,每一块土地上,都有着血腥味道。
其状惨极、酷极,比起海峰庄,青龙帮总坛的任何屠杀场面,都要来得惨酷。
萧罗声一阵难过,悲天悯人的慈心,令他热泪盈眶欲滴。
他这时感到一片迷惑,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总不能和平共处?为什么要斗争,屠杀呢?
他仇恨那些制造杀伐的人,他恨尽这种屠杀的残忍狠辣手段,这些仰卧的尸体,难道是有罪的吗?
他们之死,遗弃了无数的家属,家眷,从今以后,便要过着怎样痛苦的生活呢?这条路,他是经历过的。
萧罗声举目望着那灯光朦胧的大殿,只见刚才那一大堆人,完全陆续进入大殿,只剩下高大的殿门口,左右立着两排执戟的黑衣大汉,恍如石人一般,不动分毫,倒也威风凛凛。
这时四周又恢复了死寂的气氛,神犬白雪的吠声,已不复闻,那广阔的大殿里也是一片寂然。
萧罗声反而踌躇不安起来,心知此时已是深入回声谷机密重地,而白雪却跑到那儿去了哩。
他想起万人环在刚才现身绊住自己,用意何在,是否主要目的是不愿自己参与这场血战。
显然的,青龙帮的人也参与了此次打斗,但只见十余个惨死的尸体之外,其余的都到那里去了?
萧罗声隐身在这几棵茂密的树木之后,思潮起伏,正当进退维谷之际,冷不防背后一股劲风急袭而至。
萧罗声一式“倒挂金钟”,反手扫出一剑,身形斜射出了林外。
一声极其凄历的惨叫之声随起,一个满身血迹的黑衣大汉已然中剑倒地。
这声骤起的惨叫,在此时此际,显得特别凄厉、刺耳,四谷回音,历久不绝。
萧罗声暗叫一声:“不妙!”方要拔身退走。
蓦然,回声谷中啸声四起一一
那座大殿中传来一阵骚动,五六十人从宫殿中蜂涌而出。
萧罗声见形迹败露,心下大急,转身往来路拔腿就跑。
但跑不出三丈远近,蓦地由几排松树后面闪出五六个黑衣大汉,截住去路,不由分说,拔刀就砍将过来。
萧罗声冷喝一声,身形不退反进,双手捧剑,秋风扫落叶似地,疾速劈出五剑,分袭五个人。剑出惨叫声随起一一
五个黑衣大汉尚未看清敌人,身上已各中了一剑,四个倒地毙命,另一个背肩血液如泉涌,跄踉的退出七八步,背依一棵合抱的巨树上,
这—招,迅速绝伦,出手干净,利落,连伤五人於一刹那之间,就是萧罗声自已也没料到。
萧罗声本不欲惊动回声谷的魔头,但想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干脆来个单刀直入,转念间,身形一闪,直欺向那重伤的汉子,长剑一伸,抵住他的咽喉,冷冷问道:“你是不是回声谷中的人?”
黑衣大汉右肩鲜血淋漓,双目怒卧,怒声道:“你们这群刽子手,你以为回声谷的人是这般好欺吗?哼!现在你就是杀了我,但也只是死路一条。”
萧罗声心知他误会自已是攻击回声谷的人,当下也不说破,严声历色的阴狠笑道:“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若不说出来,可比你们人间霸主更毒辣的手段要你尝尝。”
黑衣大汉狂笑道:“我们霸主德泽宏恩,宽怀大量,从来不施酷刑,若是真正犯规背条者,但死亦心服,霸主就是那样仁慈,所以今日才有叛徒,吃里扒外,引狼入室,造成回声谷今天的血劫。”
他这番话听得萧罗声一怔,道:“你说这次屠杀,是回声谷的人吃里扒外,背叛引人入侵的吗?”
黑衣大汉愤怒说道:“若非那些叛徒引狼入室,你们怎能轻易破去我回声谷十六关,现在你要杀便杀,但你也休想活着离开回声谷一步。”
萧罗声长剑—紧,划破他的皮肤,冷喝道:“我不管你回声谷怎样,我只要你回答青龙帮今夜是否也参与了这场战役,而来了多少人?……”
说到此,他语音忽然停顿下来,原来他已发觉身后有了不少人。
蓦然听到—个清脆的女人声音,说道:“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
萧罗声知道身后来了人,但不知来者是个女人,当下身形微侧,举目望去!
只见丈外已包围了三四十人,为首的两个女人,正是谷外跟李玉虎等人打斗的血煞魔女和她的三师妹红衣女。
右首站定峨媚三侠的千拂掌冷无邪和流星飞袖梅慧如,左首并排十二位红衣紧身衫裤的配剑少女,再后面则是二十余位劲装大汉。
千手拂掌和流星飞袖看清萧罗声时,脸色微变,欲言又止,萧罗声看得不禁一怔,暗道:“难道冷无邪和梅慧如已经恢复了知觉,不再是失魂人了。”
他心中暗自—惊,表面却淡淡的道:“我正要找你们,你们来得正好。”
血煞魔女严肃的说道:“此时正直我回声谷内哄外患的时候,你来做干什么?”
萧罗声冷嗤道:“我是来找人的,难道我是来趁火打劫的吗?”
血煞魔女道;“你虽未趁火打劫,但你却杀了我回声谷的兄弟,纵然我不愿追究,我们兄弟姊妹却不会放过你,现在只有请你放下兵刃跟我们走,待我们谷内事了,再听后裁处。”
萧罗声哈哈狂笑道:“我不杀他们,就要被杀,难道我不能自卫,束手死在他们手中吗?”
萧罗声此语一出,那一群包围的男女,登时哗然,纷纷就要拔刀相向,血煞魔女双手高举,拦住群众骚动,沉声说道,“萧罗声,你要知道劫后余生的悲痛、愤慨的心情,你现在不照我的话做,他们武功虽不如你,但他们为了死亡的弟兄们,宁可血溅五步,抛掉头颅,也不愿眼看屠杀他们弟兄的凶手,安然离去。”
萧罗声冷声笑道:“他们全是无灵魂的人,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难道还有这种热诚烈志。哼哼,当今在我没把事情弄清楚之前,就是你要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我且问你,青龙帮是否也参加今夜血战,来了多少人?”
血煞魔女冷厉的说道:“萧罗声,你莫要看错了,他们没有一个是失魂的人,青龙帮的三千帮众,不但参与了这次大战,而且全部投效在我回声谷之下。大力击溃来犯的敌人。”
萧罗声大惊的道:“什么?青龙帮全部加入了回声谷。”
语声中,双眸如电,直射在蛾嵋三侠的流星飞袖梅慧如和千手佛掌的脸上,这无言的一瞥,比严厉的资询,还要起作用。
只见冷无邪和梅慧如,双双开口答道:“不错,青龙帮的玄金,洪水两大坛主及帮中兄弟,已宣誓加入回声谷组织,并且倾力协助回声谷击溃万人环及峨嵋、长白、崆峒、武当、青城,少林各大派的联合攻势。”
萧罗声怒喝道:“住嘴,你两人身为峨嵋长老,还说得出这种话,莫非青龙帮的人全被你们毒害了。"说罢,金蛇剑一横,大有施展报复性的举动。
流星飞袖冷无邪踏前三步,郑重的说道,“萧罗声,请你看看我是不是像个失魂人,七大门派乃是受了万人宫的煽动,一时不分青红皂白要剿灭回声谷,臂如峨嵋当今掌门,就是万人宫的爪牙,由於奸人当权中毒已深,我等无力挽回,不得已借助他人之力,阻止他们的错误行动,这焉能有错吗?”
萧罗声闻言一怔,仔细观察了流星飞袖和千手佛掌的眼神,只见他们眼光中流露出—股真诚的光辉,完全不像昔日失魂人的那种呆板眼光,不由又是—愕,半晌,才又问道,“那你们加入这凶残的回声谷组织,是出自心愿的吗?"
流星飞袖梅慧如,知道萧罗声对于回声谷的成见,有着错误观念,只听他娇声轻叹道:“萧罗声你错了,回声谷乃是一个挽救炼魂世界,维护正义,保护苍生的正当组织,由于万人宫淫威天下的恶毒计划,颠覆武林的诡计,云裳仙子黄秀梅前辈,甘愿牺牲毕生青春年华,从事挽救武林趋于灭亡的危运。”
萧罗声大喝道;“梅慧如,你不要被迷昏了头脑,语无伦次,恐怕你现在头脑还没有清醒,难道你忘记了被南声天王炼成失魂人的经过吗?回声谷和万人宫同样都是凶残,无人性的炼魂组织啊!”
流星飞袖梅慧如,正色道:“我并不糊涂,被炼成失魂人,那是我们自愿的,不但是我和冷师兄,其实全回声谷的失魂人也都是出自心甘情愿的。……我们知道万人宫拥有无数的失魂人,而他们的功力都非是我们一般江湖武林所能抵挡的,为了和万人宫互相颉顽,许多有血气的志士,弟兄们皆纷纷自动要求炼魂以对抗强敌。”
萧罗声想不到他还能讲出这么一套井井有条的理由来,他颇感惊讶,眉头一轩,道:“流星飞袖,你中毒极深,真是无可救药了。”
血煞魔女突然接声道:“哼!萧罗声,我念你在谷外帮我驱走敌人,和我二师妹的朋友份上,—切不究既往,现在尽速离去,否则等我霸主一出,你要走就没那么容易。”
萧罗声冷笑道:“你一再好意萧某心领了,其实我也不愿走。"
血煞魔女冷哼了—声,道:“既是如此,我们只有开罪了。”
血煞魔女此言一出,十二个红衣少女齐齐娇叱一声,长剑出鞘,迅速地布成了一个半园形的阵式,把萧罗声围在轴心之处。
萧罗声看了阵式—眼,心中一震,暗道:“好严密的阵式,确是不容忽视。”
想罢,长剑斜指,功凝剑尖,脸色一??,道:“你们再颤动一下,休怪我剑下无情。”
血煞魔女道:“你既然和我们回声谷水火不相容,就动手吧!不过,你胜不了我们霸主亲身训练的十二金钗剑阵,就请你走路。”
萧罗声这时心知拼斗下去,势必要有伤亡,他对于流血事情,已不愿眼看再发生了,沉默一会,才道:“我走可以,但并非害怕你们的剑阵,而是不愿眼看血腥事件再发生,但是我要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血煞魔女道:“尽管道来。”
萧罗声道;“第—我问你,黄云莺和杨珠萍是否在回声谷中?
第二;七大门派和万人环是为何而来;
第三;今夜是否有位带狗的残废老者,参与这场混战。”
血煞魔女道;“我二师妹,一直待奉霸主她老人家,杨珠萍小姐从未出现过回声谷,至于七大门派和万人环等为何侵犯我回声谷,恐怕只有我们霸主知道而已,恕我无法奉告。今夜确有—个带有白毛小犬的老人。”
萧罗声没有待她说完,脱口问道;“那老人家现在那里?”
血煞魔女脸色微变,说道:“那老人家身长满茸毛,却没有残废,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萧罗声又是—怔,道,“他没有残废?那么他在那里。”
血煞魔女见萧罗声脸色瞬息万变,不禁疑惑道:“那怪人帮着我们击退了七大门派的长老,现在正和我们霸主拼比武功,他恐怕自已经快要落败了?……”
萧罗声没待血煞魔女说完,急喝—声,道。“我必须去见他。”
语声中,身形疾闪,突然划空而起,从众人头顶掠过,直朝那座宫殿扑去。
血煞魔女首先娇喝—声。飞身拦去。
人群中一片哗然,十二个红衣少女身影流动,各自闪入林内。
萧罗声疾速地向宫殿奔去,眨眼之间已到广场。
但令他震骇的,是血煞魔女及十二个红衣少女,已先一步到达殿前广场,横身拦阻路前。
萧罗声大喝一声,金蛇剑疾速划出一道金光蛇影,直扫正东那位红衣少女。
然而,那女子却滴溜溜一旋,轻易地避开了剑锋。
其余十一人,一阵转动,十一支长剑已分别向萧罗声全身不同部位刺到,动作纯熟,捷够至极。
萧罗声大吃一惊,原想出其不意,来个声东击西,那知却遭了凌厉反击。
萧罗声的剑术,已到收发随心之境,万急之中,一吸丹田之气,身子猝然凌空而起,悬空翻了二个斛斗,直向大殿方向射去。
十二红衣女一阵闪动,萧罗声脚下方站到地面,十二柄犀利的长剑,已经劈刺而到。
萧罗声大喝一声,身子疾速一旋,“叮当”一阵金铁交鸣,他的金蛇剑已全部将十二柄长剑架开。
但这十二位红衣女子的剑术,真的不是庸手,只见其中一位将手中长剑向空一挥,幻起一片银虹,其余十一位相应而起,片刻间,重重银光剑影,有如排山倒海般的压下。
萧罗声突然脚下一阵奇诡的飘闪,金蛇剑猝然化成无数吐信金蛇,怪异地向四面八方的剑幕指去。
倏地,人影一分,十二红衣女子剑幕突然消失,各自飘退三尺。
这招交接之中,萧罗声所刺出的剑尖,已分别穿过她们那严密的剑网,攻其必救,十二红衣女子只有被逼得撤退。
在旁观看的血煞魔女却为萧罗声捏了一把冷汗,差点惊呼出声,因她深知十二金钗剑阵这招,从来没有人能从那十二剑幕下逃生过,那知萧罗声却从容的化解开去。
这时十二金钗一离即合,突地十二人长剑指空,然后缓缓下垂,一看便知她们再要施展利害绝招。
就在这交手之间,回声谷的人已经蜂涌而到,将萧罗声层层密密包围,为数当在百人上下。
萧罗声突然地脸色一沉,双手捧剑,剑光斜指上空,左前右后,两脚不丁不八,摆成一个弓形,双眸暴出两道神光,凝视剑尖,成为一副极诡异姿势。
全场众人不禁一怔,血煞魔女出声道:“你已为我们重重包围,如不再弃剑恐怕就迟了。”
那知萧罗声有如中了邪一般,丝毫没有反应,手摆剑式,脸色更加肃穆、苍白,金蛇剑尖却吐出蒙蒙的金芒。
在场众人没有一个知他在卖弄什么玄虚,数百道眼光齐集在他身上。
血魔魔女再次道;“萧罗声,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一人难敌众人,再不撒手,我们可要动手擒人了。”
那知萧罗声仍然不闻不问,纹风不动。
蓦地,十二红衣女子娇叱一声,红光展动,身形又起,化做十二道银虹,疾射而至。
血煞魔女和她三师妹,齐声脱口惊叫道:“金钗破云弩。”
眨眼间,十二道银虹已离萧罗声不到一尺。
倏地一声破天裂锣的大喝,萧罗声身形疾转,金蛇剑暴出两尺蒙蒙剑气,笼罩住全身。
就在这双方将交接的刹那一一
一声娇脆的声音,小喝道:“剑下留人……”
声落人现,一条娇小的黑影,以闪电惊虹般的速度,扑落场中。
“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呜声中挟着几声惨叫,闷哼!
人影骤分,场中已多了一人,十二金钗手中长剑齐腰而拆,掉落在地,同时有三个少女手臂上已冒出比身上的红衣还要殷红的鲜血。
萧罗声闷哼一声,倒退七步,惊呼道;“云莺妹,是你……”
黄云莺面罩寒霜,不答萧罗声的问话,星眸含威一扫场中众人—眼,然后凝注在血煞魔女的脸上,道:“大师姊,回声谷正遭劫后之际,弟兄们尸骨未寒,或许敌人余孽,未尽离谷,你奉令把守巡视之职,怎可召集弟兄于内院,怎么轻率动用霸主的十二金钗阵,尤其施展那招“金钗破云弩”,难道你们要效法四大天王背叛霸主吗?”
血煞魔女粉脸微变,冷声道,“二师妹,我几时请你来管教,谷中遭变,我等出生入死,浴血肉搏,你却在“忏悔室”享乐,我动用十二金钗阵是不得已,何况我也没示意出此招。”
萧罗声冷笑—声,道:“那招剑法虽是绝奥,但却无法伤我,若非黄云莺出声,她们恐怕就没命了。”
其实血煞魔女何尝看不出刚才在千钧一发的刹那,萧罗声的金蛇剑削断了十二支长剑,同时几乎刺穿了十二金钗每一个人的胸部。
血煞魔女脸色一沉,又说道;“二师妹,师姊很感谢你及时出观,而未酿成流血事件,但是你这般擅离‘忏悔室’,不是又犯了谷规吗?”
红衣少女也接声道;“二师姊,你本身都未加检点,一出来就声严厉色的欺负大师姊,你不想想你差点将青龙帮毁了。”
他们师姊妹这番唇枪舌战,听得使萧罗声—片迷糊,他怔了—怔,突然沉声向黄云莺问道:“云莺妹,你被擒后怎么啦!”
黄云莺道;“声哥,你放心,刚才他们说的话一点没错,青龙帮三大坛主都已归附我回声谷,那三千帮众是我叫三师妹扮成杨珠萍妹妹,将他们遣调过来的……”
她话未说完,萧罗声已急声道:“云莺,你疯了。……”
蓦然,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以及一声低沉的佛号喧起。
从那宫殿中缓缓地走出了四个人,为首一人正是名震遐迩的大悲神尼,后面并排着青龙帮玄金、神木、洪水三大坛主。
萧罗声微微一怔,急道;“大悲老前辈,你怎么也在这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悲神尼脸容肃穆,沉声说道:“声儿,你来迟了一步,今日非莺儿见机得早,预先有了策划,恐怕要造成更惨酷的血劫。”
萧罗声愈听愈感迷茫,当下道:“我在谷外因为遇到万人环,才未能提早入谷,到底你们来这里作什么?”
大悲神尼道:“万人环真是天下第一奸人,贫尼真佩服他杀人不费力的狠毒手法,我本是随着七大门派而来,要拯救青龙帮三千帮众,和少林达摩绝指阵的人,那知这些诡计,全是万人环所策划,他将武林各高手骗来回声谷,目的是要一举将这些武林精英全都毁灭于回声谷,幸运的在混战中,贫尼遇莺儿解说各种情形,方才明白万人环的诡计,才将万人宫企图毁灭众高手的地雷火石毁去了,否则这里每一根草木,都已变为焦土了。”
萧罗声对于大悲神尼简略的解说虽然尚未洞悉这些怪涎的事情真象,不过聪明的他,对于大悲神尼居然在回声谷,和回声谷中共处为好,那么回声谷可能并非自已想像的,是种为恶多端武林组织。
当然这些隐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说清楚的。
黄云莺这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向大悲神尼问道:“老前辈,我霸主和那怪人怎么了。”
大悲神尼脸色一沉,凄声叹道:“他们这样缠斗下去,恐怕再过一日夜,也无法分出胜负,最后功力较逊的人,恐怕就要遭殃,就是胜者,也因这样消耗过多精力,要经很长时日休息,方能复元。”
黄云莺道,“难道没有办法挽救吗?”
大悲神尼摇摇头道:“目前我尚无把握,无论任何人现在只要一走近两人身边,都要惨遭两人绝世内力震毙,弄不好,三人都要重伤或死亡……不过等过了几个时辰,让他们两人都耗去较多的内力之后,贫尼宁拼着受两人合击内力之险,试试替他们解围。”
萧罗声闻言一惊,道:“云莺妹,他们现在那里?”
黄云莺道;“我霸主和一个很像你义父一一吹笛老人的怪人由今晨比斗武功到现在。不知这人是谁,竟然有那么高功力。”
萧罗声闻言少中登时—片隙然,他本来以为人间霸主比斗武功是自己的父亲,这时听黄云莺的话,已知不是家父,因为黄云莺在古刹阁楼中,已见过家父,当然认得出家父。
于是,萧罗声微然一笑,道;“云莺妹,吹笛老人是我生父一一无影神龙萧汉权。”
你所说的那怪人,可能是我父亲昔日任青龙帮主的一位部下,也是当今天霄门的门下,我父亲的师弟。”
大悲神尼突然“哦”了—声,道:“啊!我该早想到是他。”
萧罗声急道:“快带我去见他们。”
黄云莺答道:“也好!”
突然她娇躯一拧,跃身站在一块巨石上,从怀里掏出一支铜令牌,上面铸着一轮刚上升的旭日,大声向群众说道:“我以霸主最高令符一一东日令牌,向谷中弟兄传话。”
语音一落,广场中数百回声弟子,包括血煞魔女等,悉数的跪倒在地,众口同声道:“恭接东日令谕!”
黄云莺忙道;“大家站起来,我不过是代霸主传几句话而已。”
血煞魔女等仍然跪在地上道,“东日神令,代表霸主亲身,此令一出,我谷中弟子定要跪地接令谕,请师妹即时道出霸主口谕。”
黄云莺朗声说道;“霸主叫我向各位弟兄姊妹们传言,无论回声谷遭到什么困难,挫折,变故,她老人家希望各位能团结一致,奋斗到底,为着天下太平,为着武林万千生灵,我们必须坚持到底,直到天下有真正安宁的一日为止,否则就是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流到最后一滴血,我们也绝不违背大志。……”
黄云莺这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清脆悦耳,句句如金,直透每一个人的头脑,使大气中充满了凛然的正气,沸腾了每一个人的心血。
她的语音才毕,一阵轰烈的声音响起道:“咱们追随霸主为正义奋斗到底……。”
场中一片欢呼、沸腾。
黄云莺连忙阔张双臂,阻住了群众的沸腾,说道,“现在各位兄弟全部回去紧守岗位,以防不测。”
—声“是!”的呐喊,众人纷纷离去!
刹那间,场中只剩下大悲神尼,青龙帮三大坛主,黄云莺,血煞魔女,红衣少女,萧罗声。
血煞魔女这时趋前两步,说道:“二师妹,刚才我真错怪了你,没想到霸主已将东日令牌交给了你,像二妹这种大怀大智之才,师姊怎不服从师妹命令。”
黄云莺笑说道:“大师姊说那里话,小妹历世未深,怎受得大师姊万一,东日令不过因霸主一时不能分身,将它交给师妹代传令谕而已。”
萧罗声这时心中一直担心人间霸主和家父师弟之斗,所以急道:“云莺妹,这边事情已了,请能带我去看看他们拼斗吧!”
黄云莺点头转身向宫殿内走去,其他的都紧随其后。
进入殿门,连过三道照壁,沿途都站着持刀执矛的守卫,可谓戒备森严。经过三道照壁,赫然开朗,才是正殿。
只见大殿之中陈设,虽说不上金碧辉煌,但也是足称华,除了合抱的青石玉柱之外,尽是一层层锦幔绣帐,地上仍是棉软地毡铺设.
正殿中心三十余位各色服装青年男女,历列两边站立,个个脸色肃穆庄严,不发一语,其中大部分是青龙帮弟子。
这时锦帐一层一层自动的收去,现出十级石阶,石阶之上,是座亩许大小的平台,四面屹立着透明屏风,在正中央一座玉案两旁,两把虎皮金交椅上,端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身着锦色长衫,露肉之处却现出长长的茸毛,一头蓬发长及腰部。
女的秀丽端庄,正是人间霸主一一云裳仙子黄秀梅了。
两人对面而坐,双掌隔空互伸,双目安祥,神色自然,乍看之下,两人恍似在谈判着什么事情似的。
云裳仙子黄秀梅身后,四个长裙曳地青衣美女,手捧玉器,分别垂眉宁立在虎皮椅后一丈之外。
锦衣怪人之后,却蹲伏着那全身雪白卷毛的神犬白雪。
大悲神尼趋上石阶七阶,观察了一会后,垂头丧气的说道:“两人委实神功盖世,虽过了数个时辰,才耗去他们十分之一的功力而已。”
血煞魔女等人脱口问道:“老前辈,难道没什么施救的办法吗?”
大悲神尼道;“除非他们自动放弃拼斗,各自同时敛收功力,再加上一人以深厚的内力,将两人震开,否则……,
萧罗声急道:“老前辈,你何不劝他们两人住手。”
大悲神尼摇头叹道:“事情若是这么简单,那就好办了,此时他们所有的心神,贯注在对方身上,纵然周围发生天崩地裂的事,他们也是若无所闻。”
血煞魔女急问道:“难道我们在这里讲话,他们都没听到?”
大悲神尼道:“就是雷鸣狮吼叫没听见。”
—时众人都默然不语。
突然萧罗声问道:“云莺妹,今日金菩萨是否也来了。”
黄云莺这时烦急不在任何人之下,听萧罗声又问起这无关当前的急事,不禁随[应道:“有来的。”
萧罗声闻言脸露—丝希望道:“他现在那里去了?”
黄云莺奇道:“他是在血战之先,来到回声谷,势如破竹的硬闯七关,后来在一缕奇妙的笛声下,匆匆的退出回声谷,声哥,你问这事有何关系?”
萧罗声转首注视着蹲伏在地上的小白,沉思了—会,才道:“即是小白在此,那么我父亲萧汉权也必定来到回声谷,若他老人家还在谷内,那就有办法了。”
黄云莺道:“你怎知他老人家有办法解救当前之急。”
萧罗声道:“他们天霄门,对千里传音有独特的研究,我想他定能将我们的意思,传达给他们知道,或叫他们罢手。”
就在此时,蹲佛着的小白,忽然一跃而起,嗷嗷的吠叫起来。
萧罗声随声望去,只见锦衣怪人已睁开双目,双手一阵细微的颤抖,身体向后倾斜了一点。
众人俱是一惊,数十道眼光,齐注在锦衣人身上,大家皆为这突然的变化,感到一惊。
大悲神尼寿眉一轩,道;“不该有这现象发生才对。”
渐渐地,锦衣怪人的手颤抖停止了,恢复原来的状况。
这时云裳仙子黄秀梅的眉毛波动间,也微微地张开双目,两人四目目不转睛地注视对方。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么多人在关心他们似的。
突地萧罗声大喜道;“他听到我向他说的话。”
大悲神尼道:“你用传音入密的方法,传音于这位锦衣怪人吗?”
萧罗声道;“我同时传音两人耳际,由此可证明锦衣人有听到我的话,而黄老前辈却毫无反应。”
大悲神尼摇头道;“若是锦衣人先收内力,黄女施主没即时收回内劲,那也是不行的,除非两人都能听到你语音才行。”
萧罗声道;“我们可在锦衣前辈收势的刹那,出掌接下黄老前辈的全力—击,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大悲神尼道:“云裳仙子功力深不可测,目前谁有把握接下她的全力—击,就是我尽力接下,恐怕还要逊她一大筹,除非我练有‘金钢不坏神功’,但……”
萧罗声大喜道:“这样说来,他们有救啦?”
语声中,萧?声已经直奔上去!
黄云莺见状,急呼道:“声哥……”
只见这时萧罗声已立在锦衣怪人身后,面向云裳仙子黄秀梅,双掌抱胸,口中喃喃的向锦衣怪人说着话。
六悲神尼看得大急,喝叫道:“千万使不得……”
“得”字方才脱口,只听萧罗声霹雳也似的一声大喝,双掌疾推而出,直迎云裳仙子黄秀梅的双掌。
“轰隆!”一阵碎石灰粉,漫垄飞洒中,人影骤分,那座玉案已化成灰粉.萧罗声闷哼一声,身子跌出二丈以外,“碰”地一声,摔落地上,昏厥了过去。
云裳仙子黄秀梅由虎皮交椅上,翻倒跌出丈外,刚好被那四个青衣女婢扶住。
锦衣怪人则纹风不动的坐在原地,但随即迅快离座而起,一把抱起萧罗声,探视着他的脉门。
大悲神尼、黄云莺等已分别奔了过来,急声问道:“他怎么啦?”
“是重伤吗?抑或……”
锦衣怪人倾耳静听萧罗声心脉一会,才缓缓站起身子,道:“他分毫无恙,反而恁空增加一甲予以上的功力,你们还是去看你们霸主吧,她伤得不轻。”
黄云莺先是一怔,随即将眼光投向人间霸主。
只见云裳仙子黄秀梅长发凌散,脸容憔悴,苍白,像似大病初愈一般,这时她正紧闭着眼皮,运功自疗伤势。
云裳仙子黄秀梅这时候,那本是狡洁秀丽,光滑如玉的脸容,却添上了几行深深的皱纹,好像变得苍老了许多。
黄云莺看得大惊,不解的问道:“我师父怎么了。”
锦衣人喟然叹道:“声儿他已练成金钢不坏神功。云裳仙子黄秀梅的全力一击,等于是灌输本身的功力给他而已,不过这时声儿气血冲胜,穴道闭塞,等会就苏醒过来。而黄秀梅这一击,确反而要消耗一甲子的功力。
大悲神尼惨声说道:“声儿这等年龄,纵令他有旷世奇遇,服食千年灵芝之类的奇珍宝物,亦不能如此早之年,便练成‘小凡乘金钢不坏神功’,这其中大概有什么原因吧?唉一一云裳仙子之失,乃贫尼之罪……”
这时突见云裳仙子黄秀梅缓缓睁开那双无神的眼皮,说道:“神尼何罪之有,此乃天意也!……呵呵!……”
说到此处。发出一阵沉重的呵咳,呛出一口带血的浓痰,身子颤了一颤,待立两旁的青衣婢女,赶忙探手扶持住他站立不稳的身子。
血煞魔女三个师姐妹,齐齐抢前跪地泣道:“师父,你老人家伤得重吗?”
云裳仙子黄秀梅,惋和的道:“姬儿、莺儿、惠儿,我不要紧的,你们快快去拜见这位前辈。”
锦衣老人连忙拱手为礼道:“仙子勿庸多礼,你请休息一会吧。”
云裳仙子黄秀梅道:“亦这位朋友功力超绝,是我毕生仅见,刚才若非承让,恐怕到最后,我亦要身败人亡了。”
锦衣人豪声一笑,道:“仙子得到炼魂真经精髓,若非仙子手下留情,老夫在第一重关时,就得伏诛于仙子,‘魂飞九霄’之下了。”
二人这种谦逊神态,和先前完全判若两人,直看得激起大悲神尼无限的感怀,连连喧声佛号,领首道:“黄女施主能悬崖勒马,平反善恶于一念间,真属罕见,而有此宽怀宏量,更属难得,贫尼自形惭愧、歉甚……”
云裳仙子黄秀梅,幽声叹道:“往事如烟……谈起令人心伤,贱妾昔年由于心怀一点仇恨,几乎铸成大错,若非幸得神尼,开道贱妾,难免饮恨千古,唉一一”
大悲神尼道:“仙子当今虽然大悟,但:可恨仙子因此丧失全身功力,贫尼真恨不得引身代受之。”
云裳仙子黄秀梅笑道:“此尤天数,天机因果循环,贱妾此生罪恶,就是跳下长江也洗涤不清,苍天给予我这种报应已是便宜了,何况我们亦不能如松鹤长寿,人老必有所终,也是天理沦回啊!神尼大可不必为此事操心。”
说到此地,语音微微一顿,转向锦衣人说道:“先生,‘天霄神功’已得大成,谅必是天霄门下,是否能请教尊姓大名。”
大悲神尼突然插嘴道:“恕贫尼陡胆妄猜一下。依我所料阁下会不会是,昔日掌理青龙帮后主坛的……”
棉衣人没待她说完,已经哈哈人笑道:“不错,我正是昔日无影神龙萧帮主掌理青龙帮时的五大坛主之一的‘追魂客’郭英达。”
云裳仙子黄秀梅笑道:“真是风云际会,想不到昔年一代大侠追魂客,郭英达也来到我回声谷,而且十八年后的今天,仍是棋逢对手……只是你今日怎会变成这个样子,而又投入天霄门中呢?”
“追魂客”郭英达,笑道;“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十八年前天山一掌之赐,郭某无时忘怀,海峰庄之役后,郭某能得不死,而幸运投入天霄门,想不到十八年后的今日,仍斗不过仙子,真是惭愧以极。”
他这一番话,已经说出两人拼斗的原因,以及昔年的江湖恩怨。
云裳仙子黄秀梅道:“郭先些真是信人,悠悠十八年,尚能不忘昔日一言……唉,昔年天山大会,乃是中了奸人之计,却令海峰庄变成了牺牲者。”
追魂客郭英达突然一整脸色,道:“现在我们暂且抛开私事不谈,我们主人嘱托老朽一事,想请教仙子,望仙子能给于正确的答复。”
云裳仙子黄秀梅笑道:“我道你只是为了要履行昔日比斗的诺言,原来是另有任务而来,你们门主可是那缺腿的吹笛老人。”
我看他在为我回声谷引走强敌金菩萨的情份上,当然尽其所知奉告。”
追魂客郭英达道:“仙子,谅你不会料想到吧!他就是我青龙帮的龙头帮主一——无影神龙萧汉权。”
云裳仙子黄秀梅闻言,脸色大变道:“什么?他是萧汉权,海峰庄之后,他没死?”
追魂客郭英达道:“萧帮主非但没死,而且现在已是‘天霄门’之主,尽得天霄绝学,这点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吧。”
云裳仙子黄秀梅,像似无比激动的道:“他不死也好,我们之间的事,也该作个了断……”
突地,一个清朗的声音,接道:“郭叔叔,黄前辈,你们上一辈的曲折复杂综错的恩怨,真该讲个清楚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罗声不知何时已站在一旁,脸色红润,神光焕发。
追魂客郭英达,哈哈笑道:“声儿,你几时醒来,快过来拜谢仙子大恩。”
萧罗声不明究竟,尴尬道:“要拜谢什么大恩?”
追魂客郭英达道;“声儿,仙子一掌之赐,助你开导‘任督’两穴,奠定‘小凡乘金刚不坏神功’的上乘基础,此恩不可灭。”
萧罗声这才恍然大悟,忙屈膝三拜过后,道:“恕晚辈一时无知之罪。”
云裳仙子黄秀梅脸上绽开欣慰的笑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新人换旧人,我辈已老,不中用,今后武林大任将落在你们之手了,但我不知你这样年轻,便身负绝世神功,是否可以见告一二。”
萧罗声道:"这个晚辈也甚感迷糊,记得我从来没学习过这种神功心法或奇遇,其实我也是在刚才于谷外遇到‘千面潘安’许英哲,他告诉我的,才知晚辈已负了这种神功。”
云裳仙子黄秀梅闻言,脸色大变,道;“什么?你遇到千面潘安许英哲?他已死去四十多年不会吧!”
追魂客郭英达突然说道:“声儿,你是几时遇到他的,他是装扮成什么模样一个人?”
萧罗声道:“他是在回声谷混战中,于谷外……”
于是萧罗声将在谷外一切遭遇,简短的叙述一遍,然后道:“晚辈有些事情甚为不解,他为什么装扮成万人环的时候,总是穿着道袍,蒙着面,还有他说黄前辈你是掌握了他的把柄。
不知黄前辈是否能将他今夜举众来犯的原因说出,并请能将千面潘安许英哲跟湖海一奇和我母亲玉女神凤的事,补充一下。”
云裳仙子黄秀梅,在听完萧罗声的叙述后,已是激动万分,现在他这一发问,不禁凄然泪下,呜咽抽动,悲伤欲绝。
这一怪异变化,使场中众人惊愕不己。
萧罗声更是大为疑惑的道,“老前辈,晚辈的话引起你老人家伤痛,真是罪该万死。”
追魂客郭英达这时突地面色一变,道,“仙子,你是否和千面潘万许英哲也有着关系……”
云裳仙子黄秀梅咽声道,“不错,我跟他有着密切关系,郭英达,你今夜来此地,不是说有话要问我,现在你就开始问吧!”
追魂客郭英达嗯了一声,道:“我奉帮主之命,想打听有关昔日海峰庄之事,据说海峰庄一役,只有你一人接触过玉女神凤陈美花,故帮主特令我向你询问。”
萧罗声突然道;“敢问黄前辈,你回声谷昔日是否也参加海峰庄一役,我母亲她和千面潘安是否有爱昧关系。"
原来萧罗声,内心怀疑家父为何不愿将真象告知自己,其中必定大有原因,而且千面潘安亲口的那一句话说,“……你在没证明你的身世之前,你有什么资格为海峰庄报仇,何况你还认贼作父……”他想这句话,定然隐藏着一段极复杂的原由隐情。
云裳仙子黄秀梅当然听懂萧罗声所问的语意,她凄凉的一叹,叫道:“声儿……当年回声谷的确也参加了那场血战,抢夺了一部炼魂真经,和武林三宝之一的‘千里血箭’但回声谷一派,却没参与屠杀海峰庄一人一畜。”
萧罗声急问道:“那么昔日事情的发生,是如何演变的?”
云裳仙子黄秀梅凄声道:“海峰庄一役的问题,在于萧汉权得到那‘千里血箭’和两本炼魂真经,以及牵涉到武林三才三美一段离奇,曲折的爱情关系……”
云裳仙子黄秀梅说到此地,微微停顿了一会,将眼光一扫众人之后,接道:“……这些要从千面潘安许英哲变成万人环说起,其实这些事,若非千面潘安许英哲误认声儿为他儿子,而向声儿倾诉他的心事,那么这谜底,就永无法揭开的一日!……”
黄云莺这时听得感到惊奇万分,接口道;“师父,这样说来,千面潘安许英哲乃是万人宫幻宫主万人环吗?”
云裳仙子黄秀梅道:“不错,远在三才联袂江湖之先,千面潘安许英哲逼死湖海一奇。比斗的经过秘密。被萧汉权发现,而加以揭露,引起武林公愤,群起追杀,致使千面潘安在江湖上无立身存命之地。……
因而千面潘安流走边荒,并失去了他心爱的师妹陈美花,在失恋、失意、与武林唾弃的多方压力之下,使他产生偏激的心理,导致一个有为的青年,变成一个极尽阴狠,奸毒的魔头。”
萧罗声疑问道:“后来千面潘安又怎样变成万人环呢?而万人环却又如何变成万人宫主?”
云裳仙子黄秀梅轻然叹道:“武林三才三美的掘起江湖,是在千面潘安被逼逃命新疆边荒之后,在众武林中人心目中都认为千面潘安必死无疑,而且此后又不再出现江湖武林,故这件事,渐渐就为之淡忘了,他之如何为万人环,当然确定他是没死!……”
萧罗声轻噢了一声,道:“这般说来,千面潘安没死,由边荒潜入中原,化名万人环,而入武当门下是吧?”
云裳仙子黄秀梅,点头继续说道:“在千面潘安消失武林一年之后,武林中一些年青俊杰,如金蛇魔剑萧魔;武当出身的万人环,和当时最负盛名的无影神龙萧汉权,结盟武林三才,另一方面霜华龙女方秀裹,云裳仙子黄秀梅、和王女神凤陈美花—见如故,盟为三美,在一次非正式的比斗中,由于三才三美武功相差极微,各人在武林又极获好评;遂结为三才三美,成为武林一段佳话。……”
说到此处,云裳仙子黄秀梅微作喘息;又道:“……然而,在武林中,没有一人知道万人环,即是昔年的千面潘安许英哲。
千面潘安许英哲化名万人环,加入三才结盟,一目的,是为要报复武林给他的血仇,另—能接近他的师妹,玉女神凤陈美花。”
萧罗声道:“他怎样报复武林各派?”
云裳仙子黄秀梅道:“昔日联手追剿千面潘安许英哲的人,除了玉女神风陈美花之外,几乎黑白两道都有参加,因为叛师、杀师,乃是犯了武林大忌:千面潘安自知自己虽然得逃不死,又恢复了—身武功,但自己若要和整个武林正面仇敌,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于是他在暗中组织谋杀集团——万人宫,更暗中在武林中挑拨是非,制造纠纷。利用他绝世的化装术,以各种不同的身份,在武林中制造互相惨杀,以泄其胸中气愤。”
萧罗声道;“那么海峰庄之役,亦是他—手造成的惨剧了。”
云裳仙子黄秀梅痛声的说道:“海峰庄之役,自然是他一手导演而成,而且极尽残忍的破坏你父母的感情,让你父母铸下千古恨事,永无法洗雪的罪恶。”
萧罗声此时最关心的,莫过是自己的身世,以及自己父母贞节问题,于是连忙问道:“我母亲是怎样嫁给我父亲的?”
萧罗声这时将眼光望着云裳仙子,那像似恳求黄秀梅,无论怎样也要说出真情实话。
这时只见云裳仙子黄秀梅倒依在四位青衣婢女的怀中,珠泪滴滴而落,显得极是悲痛哀伤。
最后云裳仙子黄秀梅像似不敢面对萧罗声的眼光,突然别过头去,但热泪如同泉涌般滚滚而落。
追魂客郭英达突然噢了一声,仰首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复杂综错的关系。”
萧罗声急道:“郭叔叔,你知道什么?”
这时云裳仙子黄秀梅极力的抑制内心的激动,道:“声儿,如果你母亲做错了事,你能原谅她吗?”
萧罗声目见云裳仙子黄秀梅这般激动的神色,心中顿起疑念,忙道:“我母亲她老人家做错了什么事?”
追魂客郭英达突然向前一步,道;“仙子,不得对声儿胡说。”
云裳仙子黄秀梅断然道:“名誉能值几何?事情到了这种田地,还有什么耻于出口的事,若再隐瞒下去,那只有愧对玉女神凤陈姐姐了。”
追魂客郭荚达长长的叹息一声,对萧罗声说道:“声儿,让我来告诉你以后的故事吧!”
说着,他停顿了一会后,才道:“当时萧汉权是最年轻有为的三才之首,而霜华龙女方秀裹,则是三美中之首,外界风闻认为他们两人将成一对,萧魔对黄秀梅,万人环对陈美花。”
但那知事实不然,出奇的是,我帮主突然和陈美花结婚了。由此武林三才三美,遂告支离破散。
金蛇魔剑萧魔变成一个性格孤僻,动轧杀人的怪人。万人环则重返武当山,要求一清道长让他返依三清,而号一明。霜华龙女和云裳仙子,黄秀梅从此失踪武林。
这些事情的演变,虽然江湖中传说纷纷,却从没人知其真正原因。"
追魂客郭英达说到这里,又瞥了云裳仙子黄秀梅一眼,突然住口不语。
云裳仙子黄秀梅,凄声道:“郭坛主,你干脆地把它说清楚吧!”
追魂客郭英达犹豫了一会,才道:“武林三才三美中,万人环是热爱着陈美花,而陈美花却因自己造成师父惨死,师兄流走……已感人生乏味,虽加盟三美,但却洁身自爱,末动春心。
而萧汉权却爱慕着温柔体贴的云裳仙子黄秀梅。
另一方面云裳仙子黄秀梅,却痴恋着虚情假意的万人环。
方秀裹则痴恋着萧汉权,而萧魔是真情的单恋着方秀裹。但他们这种复杂的怪心事,却各不泄漏。"
停顿了一下,他又接道:“……有一次萧汉权在偶然中,救了一个垂死的老人,即青龙帮第一代帮主一一虬冉尊者,因而得到青龙帮掌门信物,及两册炼魂真经。”
萧罗声道:“因此我父就接掌青龙帮主吗?”
追魂客郭英达,道:“当时萧汉权尚未知道‘千里血
箭’,即能接掌青龙帮主,但万人环却知道,于是即暗中企图谋夺‘千里血箭’,想霸占青龙帮龙头帮主之位,屡次暗加谋害,却都为黄秀梅所阻。
因为云裳仙子黄秀梅爱恋着万人环,随时随地都注意着万人环的行动。渐渐地,云裳仙子黄秀梅发觉万人环别有所图。
但云裳仙子黄秀梅为证明自己对万人环的看法,方将自己的心情,倾诉给玉女神凤陈美花听了,当时陈美花并不爱万人环,虽然外界风闻他们是—对。她也不在意,于是,她答应黄秀梅的要求,授以易容之术:并允许以陈美花的容貌去试探万人环对她的情意真伪。
追魂客郭英达说到这里,目光飞转注在黄云莺的脸上,加重语气的说道:“须知万人环对玉女神风陈美花暗恋之深,不下于任何人,这次黄秀梅以陈美花的容貌去引诱万人环,那会不叫万人环惊喜若狂呢?”
黄云莺见追魂客郭英达将眼光向自己看来,不禁暗自一懔,忖道:“他为什么看我一眼,难道这事和我有关系吗?”
追魂客郭英达这时像似颇有顾忌的住口不语。
云裳仙子黄秀梅却沉痛的起来,叫声道:“郭先生,你统统说出来好了。”
追魂客郭英达轻咳了一声,又道:“在那一次行动中,最可惜的是黄秀梅不能控制自己对万人环强烈的欲念,因而失身了……”
萧罗声喃喃自语道:“莫怪这样万人环将我误会是他的儿子。……”
追魂客郭英达长长的叹息—声,道:“黄秀梅经过这一打击后,恨透了万人环的狠毒,有几次想揭发万人环的真面目,都不忍心,就因这样才替海峰庄埋伏下那场屠杀的祸根。”
追魂客郭英达说到这里,云裳仙子黄秀梅已是痛泣成声,众人都为云裳仙子黄秀梅这遭遇感到同情。追魂客郭英达顿了一下,又道:“在他们三美之中,要数霜华龙女方秀裹最为伶俐,精明,她了解众人的心情,由于她爱恋着萧汉权,遂将这些事情告知萧汉权,劝告萧汉权死了爱慕黄秀梅之心。”
那知萧汉权因为眼看黄秀梅被万人环破身,心中又痴又恨,于是他冲动的强迫玉女神风发生了关系,向武林公布结婚,并接掌青龙帮主,归隐海峰庄,萧汉权这种行为完行是要刺激万人环,以报复泄愤,老实讲他并不爱玉女神风陈美花。
这—段复杂的情爱纠纷,真听得使人头昏脑乱,那么这后来,又怎样演变下去呢?
追魂客郭英达又接下道:“萧汉权这种措施,虽然一时打击了万人环,但却酝酿了无穷的后果,悲剧。……”
萧罗声突然打断了追魂客郭英达的语音,说道:“这样一来,霜华龙女方秀裹并不因为告诉萧汉权真象而得到爱。万人环却因事闹僵,失了陈美花,又怒弃了黄秀梅,因而更加愤恨萧汉权,暗中积极发展万人宫势力,利用外界不明三才三美的破裂原因,大事造谣,让武林中以为他爱人被霸占,并指责萧汉权独占青龙帮,有颠覆武林,霸占天下之势,扇动天下各门各派围剿海峰山庄,造成惨酷的一役是吧……”
追魂客郭英达一怔道:“不错,确实如此。”
但天下武林各派屠杀海峰庄,明里说是不平萧汉权的作为,其实他们大部分是为那疯狂武林人心的‘千里血箭’,及两本炼魂真经。”
萧罗声突然问道:“参与海峰庄一役,回声谷和青龙帮是不是也成帮凶。”
追魂客郭英达连忙道:“你别急,让我说清楚,当时回声谷和青龙帮是为阻止这场战斗而来。……
原来霜华龙女方秀裹,在萧汉权和陈美花结婚之后,痛恨之下,频临自杀之际,遇到被遗弃的云裳仙子黄秀梅,两师姊妹同为情场的败战者,互吐心声,经过一场痛哭,决定鼓起勇气活下去,从此双双消失武林中,其实她们暗中组织回声谷,要和万人环分庭抗礼,力图阻止万人宫颠覆武林,毒害江湖阴谋,那知回声谷却被武林中人,认为是另一邪道组织。”
云裳仙子黄秀梅突然凄声叹道:“你让我说吧,也唯有这样才能减少我的罪恶,减少我心灵上的痛苦!……”
她后面的语音,这时已为凄凉的咽声掩没了……
黄云莺立前一把扶住云裳仙子黄秀梅:“师父,你不要太过伤心,往事已成过去,纵然有什么大错,也都消逝在这漫长的无情岁月中了。”
追魂客郭英达道:“仙子,你述是休息一会,……”
昔年万人环阴谋围剿海峰庄,只不过是短暂间的事,事情迫切,云裳仙子黄秀梅得到消息后,即央请师妹方秀裹前往通知萧汉权。
另一方面自己前往阻止,劝告武林各大门派。方秀裹经不住黄秀梅的苦求,答应前往,那知这又给了万人环可乘之机,本来一番好意,却变成一段恨事,”
萧罗声急问道:“这又怎么说呢?”
追魂客郭英达看了云裳仙子黄秀梅一眼后,接道:“方秀裹提先赶到海峰山庄,由于不愿惊动别人,乃潜入萧汉权的书房,将万人环的一切阴谋倾诉,并劝告萧汉权独自逃命。”
那知萧汉权却不念情谊,冷屑谢绝方秀裹的好意,并指责方秀裹不应该偷偷潜入。方秀裹这一下旧情新恨,一并发泄而出,当场恼羞成怒,和萧汉权在书房中纠缠不清,适被萧魔闻声进入撞见……。
在来不及解释之下,武林各门派和黑白两道人物,及万人宫中人,已势如破竹,攻进山庄。
试想海峰山庄那百余人,怎可力敌,待青龙帮五大坛主率众及回声谷人马赶到海峰山庄,经过一场混战。
海峰山庄百余条人命,行部死伤殆尽,青龙帮人马,伤亡参半,但回声谷在这一役中,却夺了一本炼魂真经和‘千里血箭’。”
萧罗声听到此地,已是毛发俱竖咬牙切齿道:“这惨酷的大屠杀,我尚以为死的仅是我海峰山庄的人,那知却连殃及到青龙帮等兄弟性命……可恶的万人环,我誓必将你碎尸万段。”
云裳仙子黄秀梅凄凉说道:“声儿,你可知道你有几个兄弟?”
萧罗声不明她的问话含意,茫然道;“……依我的记忆,我还有一个兄长,二个弟弟,但他们都在那次血案中,被残酷的杀死了。”
云裳仙子黄秀梅沉痛说道:“你知道你的兄弟,怎样被杀的吗?”
萧罗声道:“我不知道他们怎样被杀的,因为我自幼即有残疾,时常发作,故被隔开,另外有人侍候,但我在睡梦中惊醒后,在厢房内遍找不到半个人,却看到了我哥哥罗维,与弟弟罗拔的尸体,死状极惨,于是我哭了……”
云裳仙子黄秀梅痛泣道:“声儿,你知你兄弟,全是被你父亲,亲手劈死的吗?”
这句话,有如睛天霹雳重重的击中了萧罗声的头顶,厉声喝道,“胡说,你怎能信口雌黄。”
云裳仙子黄秀梅沉声道;“真的。”
当时你母亲虽嫁给你父亲萧汉权,但她并不幸福。萧汉权为了接掌青龙帮,日理万机,而且极度秘密地不给武林中人知道他隐居的地方,才博得“无影神龙”之号,他和陈美花的结合,不过是一时冲动,并无感情可言,时常冲突,因而萧汉权对陈美花心灰意冷。”
再加上万人环在那次血案中,巧妙的制造他们的误会,使他愤妒之下,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萧罗声愤声喝道:“住口,你真是胡说八道,我父亲怎会亲手杀害自己的儿子,他为什么不杀我呢?你说?”
云裳仙子黄秀梅沉痛的说道:“你之没死是万人环赶到会而幸免,他以为他的儿子被萧汉权杀害了,于是奋不顾身的和萧汉权厮杀起来……你试想我现在性命垂危,随时都死亡,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萧罗声凄厉的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兄弟和家母,是被我父亲杀害的。”
云裳仙子黄秀梅道:“虎毒不食子,父亲惨害儿子,说给谁听,谁也不相信,不过那是你母亲临死之前,亲口告诉我的,她本来极端怨恨你父之无情。
但你母亲在我告诉她一切真象后,她还是原谅了你父,愤怒中扑入战场,终于死在乱刀之下。”
萧罗声听了这话,满腔热血,登时冷了一半,道:“这是真的吗?我定要当面问父亲。”
云裳仙子黄秀梅凄声道:“声儿,你要原谅你父亲,他十余年来已受够了折磨,刺激。"
萧罗声痛声道:“可怜的母亲,你安息吧……!我怎会有这样一个杀儿子的父亲呢?原来家父屡次不敢认我,就是这么一回事……"
云裳仙子黄秀梅柔声说道:“声儿,你的遭遇,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感到无比的同情,你是无辜的,但是命运,你就将它认为是上苍给你的安排吧!
你要知道一个男人对什么都可容忍,却不能容忍自己妻子,背瞒自己投别人怀抱……而且他眼见大势已去,更不愿自己的儿子,死在别人手中,干脆就自己将他们杀了。”
萧罗声厉声叫道;“什么?我母亲不贞,她做了什么事?”
云裳仙子黄秀梅道:“不,你母亲虽和你父亲没有深厚感情,但也不至于做出不贞的事,只是你父亲中了万人环的谣言,说你母亲和他通奸,讥讽你父亲别以为娶到了玉女神风陈美花,而引为荣耀,说杨美花是热爱着他……”
萧罗声气极冷笑道:“我父亲就这么轻信他的话吗?”
云裳仙子黄秀梅道:“萧汉权那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万人环的话,不过万人环却利用他的绝世化装术,找一个女人化装成陈美花,当面表演给你父亲看……”
当时萧汉权急怒攻心,击退了万人环和那乔装陈美花的女人,正要去找陈美花,正好我师妹方秀裹到,告诉萧汉权说,万人环即是陈美花的师兄,这一来更使萧汉权怀恨陈美花……
由于萧汉权当时的情绪混乱,才冷屑的叱喝我师妹……而被萧魔撞见。”
萧罗声这时整个心,都被痛苦填满了,扰乱了,他淌下了两行泪水,凄厉道:“我伯伯萧魔也是妒恨我父亲,而对手下残害吗?”
云裳仙子黄秀梅道:“声儿,你不能怪你伯伯,他在我和师妹方秀裹,隐居江湖组织回声谷后,由于得不到人间温暖投身古墓派,三年后返回海峰山庄,变成一个性格怪僻,沉默的人,当他受到万人环的扇动,又目睹热情的方秀裹和萧汉权拉拉扯扯,给予他的刺激是如何的严重。
本来他是来报讯的,但一见那场面,气愤之下,反而赶到前庄,不分敌我的大为屠杀泄愤,一支金蛇剑不知夺取了多少人的生命,最后杀开一条血路,一个人跑入山林深处。
那知天意如此,你的女教师临危抢救了你,同样逃入那座山林,巧遇了萧魔,当时萧魔神经非常纷乱,再见到秋兰混身鲜血,立时又激起了他的杀机,先是杀了秋兰,再加上你这一哭,干脆就把你推落了断崖绝涧。……”
萧罗声此刻真的欲哭无泪,柔肠寸断,那伤痛的袭情;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为之落泪。
在一旁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的大悲神尼,突然发出一声苍凉的佛号,叹声道:“天意不可违,血劫已成,唉——一”
萧魔昔日投入我古墓派,修习三年,表现的非常消极,沉默寡言,但却甚得我教主嘉许,想不到三年返乡,却注下那么重的杀孽,唉!……”
萧罗声沉痛的道:“为什么这些事情真象于我在江湖武林查询多年,都无从知晓呢?”
云裳仙子黄秀梅道:“当时参与此案的各人有各人的
错,当然没有人会去自揭疮疤,你之不死,在万人环则存着那么一丝希望,认为你母亲对他有情意存在……”
云裳仙子黄秀梅突然愤然说道:“万人环真太狠毒了,这一切,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回声谷及青龙帮存在之日,必定要声??这天人共愤的恶魔。
此言一出,众情突然一片激昂壮烈的呼喝声,充塞了这广阔殿宇的每一个角落。
但这些声音,似乎又刺伤了云裳仙子黄秀梅的心,使她热泪又滚滚而下。
萧罗声奇道:“前辈,你怎么又落泪?”
黄秀梅吱唔道;“我……我感到我的罪恶太大了,昔日若不是……也不致造成那么大的悲剧。”
萧罗声道:“前辈,你是无罪的,唉,其实前辈的遭遇也够惨的。”
黄云莺也接声道:“师父,你不要难过,关于师父的情恨,莺儿定会替你老人家雪洗。”
萧罗声突然转首向追魂客郭荚达,问道:“郭叔叔,我父亲现在那里去了。”
追魂客郭英达道:“他引诱金菩萨翁松柏离开回声谷,现在我也不知他何去何从,但据我所知,他会去万人宫找万人环。”
萧罗声仰首长叹一声,道:“我必须赶到万人宫去。”
黄云莺道:“你只身前往吗?”
萧罗声道:"无论如何,我也总得去找万人环算帐。”
于是萧罗声将义弟慕容刚传音之事,向众人宣布了一番。…。
接着又道:“万人宫之举,势在必行,今日幸能击败万人宫的侵犯,但也非良久之计,不如以守为攻,大举进攻万人宫,出其不意,将万人宫毁灭了……。”
说着,转首向大悲神尼,追魂客郭英达说道:“……声儿并希望郭叔叔和大悲老前辈能大力协助,进讨万人环,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追魂铁郭英达哈哈笑道:“你不用讲,我也非和万人环算帐不可的,你知道我这条老命也是几乎死在他手中的啊!”
大悲神尼却叹道:“阿弥陀佛,萧少侠,你惨痛的血仇隐情,已经全都清楚了,我知道你内心极端愤恨,虽然万人环和你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但你要知道仇仇恨恨,永远是在循环报应,你为了要报海峰U庄的血仇,你知道你已误杀了几条人命,牺牲了多少无辜的生灵,你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人为了失去父母,而过着惨痛的日子,”
萧罗声闻言蓦然一惊,脑海中泛起中原一雕等群众,找我复仇不顾生死的一幕……不禁不寒而栗起来。
大悲神尼见状,又道:“贫尼并非叫你不要报仇,万人环和你血仇不共戴天,而且江湖败类,人人得以诛之,而武林安危,凡我辈中人,都有关心的义务和责任,不过当今的血腥事件已经太多了,贫尼不忍心眼看那流血的事情发生,贫尼所奉勤的是能避免者,就尽量避免。”
萧罗声嚅嚅道:“神尼兹悲为怀,晚辈生感惭愧,我当然不能勉强要人同行。”
黄云莺突然到:“大悲老前辈,万人宫消灭之举是势在必行,绝对不能苟且,深山遇猛虎,你不杀他,他必伤你,而且珠萍妹妹和少林派的百缘大师及达摩绝指阵等人,可能被困万人宫中,无论如何咱们不能眼看着他们蒙难不救。”
萧罗声吃惊道:“怎么,百缘伯伯他们都在万人宫吗?”
黄云莺沉声道:“不但在万人宫中,可能神智都被控制成失魂人了。”大悲神尼凝重道:“少林达摩绝指阵,威震宇内,怎会被害呢?何况百缘也非泛泛之辈,他们在万人宫,料非有什么危险。”
云裳仙子黄秀梅突然轻叹一声,道;“神尼这次估计差了,少林达摩绝指阵,虽然所向无故,但绝非“天霄乐律”之敌。”
大悲神尼道:“天霄摩乐,仅有天霄门中的萧汉权和金松柏习得,甚至郭施主也不一定会此技,万人宫中人,怎会有人学得此技?”
追魂客郭英达微然一笑道:“神尼说得不错,‘天霄乐律’并非随便能学得之物,我师昔年化费了六十年苦研,才领悟了四大乐章,其余四大乐章则藏在四十七枚金蛇梭上,除了我帮主和金菩萨学得一部分外,我连一睹乐律曲章的机会都没有。……”
追魂客郭英达说到这里,像似苦有所悟的急道;“若非神尼提起“天霄乐律”,我真要忘了此行目的……不知仙子今将那二十多枚金蛇梭如何处置了。”
萧罗声也急道:“我那二十七枚金蛇梭,是否被你回声谷所夺?”
云裳仙子黄秀梅轻声叹道:“本来那二十七枚金蛇梭,的确是被我师妹方秀裹夺回来,但事出意料之外,我回声谷四大天王背叛,盗去了金蛇梭及惊魂笔,和炼魂真经的一册子,唉一一
这是我最大的失败,没想到我亲手训练出来的四大天王,也是万人宫的奸细。”
追魂客郭英达吃惊道:“这样事情更加严重了。”
大悲神尼叹道,“罪过罪过,想不到万人环当真已存心毒化武林,唉一一!”
云裳仙子黄秀梅颤声道:“不是我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确实的事,万人宫势力已经控制了半个天下武林,而且他那炼魂术更可胜我一倍,老实讲,咱们就是要一举打败万人宫,也不是一件可能的事。”
萧罗声突然在他们的谈话间,默默的往殿外走去一一
黄云莺迈步往殿外追去,挡住他的去路问道:“声哥,你要去那里?”
萧罗声转过头来,星目过处,恰巧迎上了她那双令人昏眩的幽怨眸光!
似怨似悲……包含着无限的关注,情爱一一
萧罗声转头避开她那双眼光,颤声道:“我要到万人宫去……去做我必须做的事情……。”
凄切的语声中,萧罗声毅然转身直向殿外射去!
一阵嗷嗷的吠声响起一一
那静伏在一旁的神犬白雪,在一阵急吠之中,和萧罗声那修长的背影,消失在殿外。
第十八章 十二天关
大悲神尼眼见萧罗声的背影消逝於大殿外,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道:“阿弥陀佛,好刚强的孩子,好可伶的孩子。”
黄云莺忽然凄叫—声,跪倒在黄秀梅的跟前,急切道:“师父,你答应我,答应我和帮中兄弟姐妹们为已死的兄弟复仇。”
一阵哄声里,大殿中数千青龙帮众,齐齐跪倒在地,万道愤概激怒的眼光,又一齐注在黄秀梅的脸上,那是寻问,是乞求,等待着云裳仙子黄秀梅最后抉择。
云裳仙子黄秀梅脸色大变,混身激颤的微微动着。
她不是感动于壮烈场面,而是另有隐情,她惊愕的扫视了群豪一眼,嘴角嗡合之间,免强拼出;“你们……起来,莺儿,你快起来,我答应你们的要求。”
一阵狂热的欢呼声中,黄云莺兴奋的抱住了黄秀梅的双腿,高兴的流出两行热泪。
黄秀梅摸着黄云莺的秀发,拯尽悲怆,凄凉的浩叹一声,两道热泪,有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落。
谁知她那一声长叹声中,包含了多少辛酸,哀怨与悲痛,谁又知道她已做下了毕生所不愿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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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之夜。
大地漆黑一片,四周景物迷蒙.
蓦地——一
一道紫电在黑暗就一闪而逝,接着,两条娇健的身影,向密林深处电射而去。
“来人止步,此时已是戒严时刻,此路不通。
喝声中,树林里迅速地闪出了五个佩刀黑衣大汉,拦阻去路。
来人停下身形,为首一人,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挥手沉声道;“本巡察奉少宫主之令,随时抽察宫中警卫人员;今夜乃大校之日,除了主道外完全戒严,须要慎重戒备。”
五个佩刀大汉听了来人之言,连忙齐声应道:“是!第一分宫弟子刘如珍等,谨尊令渝。”
巡察又道;“现在此岗没有多少弟子?”
佩刀大汉之—,说道,“前哨五人,后哨十人。”
巡察之人哼了一声,道:“很好,你们把令符拿出来看看。”
五个佩刀大汉连忙齐齐伸手入怀,掏取符令一一
就在此时两位巡察身形电速一闪,欺身而近,连指疾
点,几声闷哼,五个佩刀大汉齐齐萎倒在地。
为首一人长吐了一口气,道:“罗声哥,这已是外围的最后一岗,里面还有—人等待解决了之后,就算完成了。”
萧罗声长叹一声,道:“慕容弟,解决外围之后,是否尚有警卫呢?
慕容刚道:“除了外围一百零四岗之外,就只有地底魔宫唯一秘道上,布有十二检查哨卡,据悉是由万人宫十二金岗要人所布署,检查每一个进入地底魔宫各地人员证件,听说他们每一哨卡都有两队执着武器的失魂人并列两旁,只要一声令下,失魂人刀剑齐齐砍落,的确惊险万分,大哥切不可大意才是。”
萧罗声道:“要进入地底魔宫就只有那条小径吗?”
慕容刚道:“除了那条秘径之外,地魔宫和外宫隔着一道绝谷,狭窄如覆盆深井,四面覆崖如城,苍苔密布,鲜绿油滑,而且时常笼罩着蒙蒙重雾,极尽天险,绝对无法攀援,蛇蟒绝迹,无法上游,和外宫那表面化的一座树林疑阵相较下,相差距离太远了。”
萧罗声惊异道:“那么我们的外援又怎能进入地魔宫,和他们做殊死斗呢?他们若据守地底魔宫不出来,我们不是也没办法了,再之我们混蒙在他们使节之中,难道他们就不认得吗?”
慕容刚笑道,“我混在四十二屠士队中,已有三个月之久,对他们的门径探测得极为清楚,非但如此我之所以能不被发现,还不是借重那批同仁们的掩护照顾,过关的时候,所有来自天下各地万人宫中人完全是蒙面的,各不相干,只要进入地魔宫,接受总宫主的刑尝惩罚,那时相机策应,只要小心行事就是了。”
萧罗声又道:“百缘伯伯,他们是被囚禁在什么地方呢?还有珠萍妹妹,她恐怕也混进万人宫中了吧?”
慕容刚道:“百缘大师及少林达摩绝指阵一行的人,的确被陷入内宫机关,据调查,可能是在春闺宫或炼魂宫中,因为在这两宫中,是用以惩罚叛徒或囚犯的,还有杨珠萍她一直就没和我们取得联络,实在万分危险。”
慕容刚忽然压低嗓子道;“后哨岗位已到,小心依法行事。”
萧罗声举甘望去,只见半里以外,一盏绿灯,阴风惨惨在丛林之中摇幌,灯火之下一座茅屋,远远看去好象是一所乡村农家,根本不象是绿林盗匪的岗哨,思忖间,两人沿着一条小径直趋那座茅屋。
出奇的很,里面一片宁静。
萧罗声道:“慕容弟,怎么这儿如此安静,大概不会有什么特别机关吧!”
慕容刚喷喷称奇道:“奇怪,这分明是万人宫特设的岗卡,怎么不见有人巡逻,还是我过去看看。”
说着,挺身而出,走到茅屋一丈之外,大声嚷道:“你们这里的人都死光了吗?今夜是什么时期,怎么不出来站岗。”
那知话声一落,里面仍然毫无动静。
蓦然萧罗声冷喝一声,运指连弹,几缕“金刚指劲’,猝然射进茅屋之内。
“碰碰!”数声重物跌落地上的脆响。
萧罗声和慕容刚迅速的欺到茅屋之内,定睛一看,不禁暗自一惊。
原来那茅屋之内,站着四个手执钢刀的黑衣大汉,眼光突突的望着自己,全然不动,亦不喊叫。
萧罗声连忙出手隔空点了他们的要穴,那知他们却一声不响的倒了下去。
萧罗声一皱双眉道:“慕容弟,他们早巳被人先点了哑穴。”
慕容刚吃惊道:“难道另有高人抢在我们之前。”
萧罗声突然道:“我们在周围搜索看看。”
说着扑出茅屋,在周围迅速的转了一圈,回来道:“在外边有六个岗徒,全被点了哑穴,以此人点住众人哑穴的迅快手法看来,绝非弱者。”
慕容刚道:“不会是杨珠萍吧!否则内应的同仁都已按照计划混入地底魔宫了,绝不会出来做这样摧毁岗卡的工作。"
萧罗声面色疑重道:“珠萍妹被擒的成分较大,否则她定会想办法和我们联络,不过,不管此人是谁,我想还是和我等站在同一阵线的,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慕容刚道:“今日来万人宫的三山五岳江湖朋友不少,可能其中也有不少我道中之人,不过以此人熟悉万人宫岗卡情形看来,好象已潜藏万人宫很久了,唉!如此说来,我们此道不孤立了。”
萧罗声道,“万人宫残绝天下,所拥有的人数恐怕不在万人之下,我们今日起义,若是侥幸成功,亦必须施及仁政,解散天下各地分宫,分舵,如果要杀的话,未免太残酷了。”
慕容刚笑道,“萧大哥,慈悲的心肠,但愿苍天,施以臂助,以期剿匪务必成功。只是不知外攻的群众是否能把握住时间,配合内应呢?”
萧罗声轻叹了—声,道:“慕容弟,实在惭愧的很,自那次在古庙一战之后。我非但不能连络天下各派高手共酿义举,反而结了许多不解的仇恨,不过今夜我敢保证,前来万人宫的正义志士,定然不在千人之下,成败可要看我们临时应变了。”
慕容刚道:“以萧大哥绝世才华,容弟绝对相信……”
忽然慕容刚语音中断,原来两人不知不觉中已奔驰到通往地底魔宫的小道上,前面正有三五成行,结伴而走的人同一个情形,是每—个人都面蒙黑巾,形色匆匆很少交头接耳,虽然同样行走一条道路上,却互相不打招呼,表现得极是陌生,阴沉。
慕容刚压低嗓子道,“萧大哥,十二关的暗语都记得吗?前面就是第一关了,请谨慎小心。”
萧罗声以传音入密的神功,说道:“慕容弟,你放心,暗语我通通记下了,我们现在就分道吧!免令人生疑窦。"
说着,身形疾展开,直朝那人群中挤去一一
转过一排丛林,眼前霍然开朗,只见一片广阔的草坪,宽约半里,再过去就是群山环抱,高可及天,瑞云缭绕,大半云封务锁,气象万千。
萧罗声真的作萝也想不到在那片密林之后,另有这景象如画的世外桃源,更没想到万人宫的地底巢穴,竟这么隐秘,他向远处眺望,见群峰深处的险路上,正有五个人在那儿一闪而逝。
萧罗声再也无心欣赏那大自然的景色,匆匆的向那险口大步走去。
走至绝壁之下一看,只见一道石门,门首横着一块扁额的石板,上面写着:“第一关”,三个红漆大字。
萧罗声正看的出神之际一一
突然—声粗哑的声音,喝道,“有什么好看的,怕事就别来。”
萧罗声心头一惊,赶快阔步踏入,朗声道:“关外七号分舵萧国书接受检查。"
粗狂的叫声,是由巨大的石门背后传过来,说道,“此非善地,回头是岸。”
萧罗声应道:“此路通往黄金国,快入。”
粗狂的声音哈哈笑道:“关外七号进来。”
萧罗声迅速进入石门,举目望去:只见石门之外一块逍遥椅上躺着一个身材短小不及五尺,貌似孩童的矮人,正拿着一把玉扇自由自在的摇着,四下一片桂花树,毫无其它人迹。
那矮子也装做没有看见萧罗声之蕊,连正面也不看他一眼地哼起南腔北调,道:“雁儿连连南飞。
乳燕归巢愚笨的人啊!
向魔宫投送怀抱。
萧罗声本来就不相信矮小的人,会有这种粗狂的声音,如今听他哼着小调,不禁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向他多看了几眼,心念一动,上前两步拱手作揖道:“请……"
突然那矮子又粗声自语道:“此非善地,回头是岸。奇
怪,奇怪,真奇怪。天堂有路他不去,地狱无门自闯来,刚才来了一个傻瓜,现在又来了两头莽牛,呵呵呵,我七海魔童陈立人,连睡一觉都不能,去你的傻瓜,莽牛还不快走,等一下给抓入了春闺宫,可要乐死了。”
萧罗声悚然一惊,这分明是在暗示自己,果然万人宫中,的确潜有不少忠义之士,可是据自己所知,这个七海魔童早在二十年前,已归隐的一代魔头,怎会为万人宫所网罗的。由他的口气似乎不是心甘自愿做万人宫中人。”
这时绝快的人影—闪,之来了两个蒙面人,萧罗声心里迅速的转过几个念头,脚—毫不怠慢,沿着那道石阶小径直奔而下。
萧罗声经此考验对这次反攻万人宫—举,已增加了无比信心,他—边奔驰,—边运用着绝顶的智慧去盘算着自己对这次的巧妙汁划,偶尔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第二关,是在—条羊肠小径上。
把守的人是千臂骷髅邵非影,几句话就应付过去了。
第三关,是设在一堆必径的乱石之中,把守的人,乃是十八年前飞虎帮的总舵主,铁牌王林武胜。
那些巨石,看来平凡,其石是九宫阵法排列,不明阵法的人,只要一入阵中一步,立时要陷入迷途,铁牌王林武胜则从容进入擒人。
当然这区区一座石阵,绝难不住萧罗声。
第四关,是由九绝魔尊钟宜荣,在路旁摆着一张小桌,小桌上十种药丸,九种是慢性毒药,一种是无毒的粉末,经由来人选取一种,当场吞服,死活他亦不管,就放行了.
这一着,以萧罗声的功力而言,亦非难事,他依照吩咐,吞服了一包,生恐不测,一方面运用功力把那些药粉聚集一处,随又吐了出来。
第五关,乃是四十年前几乎名盖天下,介于正邪两道之间的魔头“西方—刀”方世侠镇守,他当今仍然穿着如昔年风闻一般的半男半女装束。
他的考验来人方法,是由后绝快的砍出—刀,你若是闪避对了方向,可以说是易如??掌,若不知如何闪避,则不能逃过他成名的一刀。
在萧罗声到达之前,那关卡前草地上,就躺着两个身中一刀毙命的尸体。
第六关,是由边疆怪人,谈名色变,阴险诡诈,狠毒,残酷绝伦的魔头,百毒君谢汝威看守。
当萧罗声毫不受阻碍的走到百毒君谢汝威面前时一一
百毒君谢汝威发出一种神秘的笑声,道;“当你肚痛时,已是你的末日到了,现在你就走吧!”
萧罗声当时心中一震,忙功运十六周天,却感觉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在自己要散去功力的一刹那,突然感觉到全身一阵冰凉,方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对方的危计。
方待发觉,只听百毒君谢汝威,感慨的叹了一声,道:“这若是在昔日,或是他地,你现在就中了我的“玄冰毒精”之毒了,原谅你好不容易混进这么多关,现在你就走吧,我亦不难为你。”
在第七关上一一
萧罗声眼望着一个坐在板橙上,自斟自饮的老人背影,朗声说道,“关外七号分舵……”
语音未毕,那句偻的老人,忽然跳了起来。
萧罗声这时功运双臂,就要出击的一刹那一一
只听这白发苍苍,视目茫茫的老人,极其兴奋的喊道,“南琪老儿,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多少年了啊……”
忽然那老人,移了—移老花眼镜,怒瞪了萧罗声一眼沉声道:“你是谁?你把南琪老儿怎么了,快说来,或者我立刻毙了你。”
他一副眼镜,低得几乎掉下地,眼睛似要暴出火焰似的,一步一步逼近,大有要择人而噬之概。
萧罗声很快的退了几步,急急道:“你可是,腾海飞蛟吕光堆?”
腾海飞蛟吕光堆,看是老态龙钟的躯体,无比快速的欺近,左掌疾出,并指如勾由侧面抓到。
萧罗声大吃一惊,没想到眼前这老迈的人,会负有如此快捷的动作,当下一式“斩龙手”横切来势,身形诡异的一转,闪退七八步,
腾海飞蛟吕光堆冷喝声道:“好家伙,你到底是谁?再不报名,我可要叫你伏尸当地了。”
叱喝声中,吕光堆句偻的躯体又挡在眼前。
萧罗声心下一横,不退反进,截指疾点,迅速点出三道金钢指,一声喝道;“我萧国书就擒了你去立大功……。”
那知此语一出,欺身而近的腾海飞蛟吕光堆,一个怪蟒翻身,反抛出二丈外,裂嘴哈哈大笑道,“你原来是书儿?怎么不快点说呢?南琪老儿怎么没来,你可知道你现在已闯下了大祸,南琪老儿也真是……。”
萧罗声听得又是一怔,但也很快的体会道,那是怎么一回事,连忙装戍一副冷冰冰的口吻,说道,“你说我闯下了什么祸事,我问你,你是不是腾海蛟龙吕光堆?”
腾海飞蛟吕光堆,急道:“书儿,不认得我了吗?我就是传受你海龙三式的吕伯伯,吕光堆啊,虽然你和南琪老儿是父子关系,亦不能代替他来赴万人宫的中秋大校啊!你可知被发觉了之后,会被怎样处置的?”
蓦在此刻一一
不远处陆续出现无数人影,行色匆匆的向这边走来。
萧罗声见状,脸色一扳,依然冷冷道:“这你放心,半年前老头儿己被争斗掉了,现在关外七号分舵是由我负
责。”
腾海飞蛟吕光堆吃惊道,“什么?南琪老儿被害了.那……那你书儿,你亦加入万人宫的纠织。”
萧罗声目见远处的来人,已在不远,当下急道:“告诉你,他是被送入炼魂宫做思想改造,这边若没事,我要走了。”
说走就走,萧罗声暗自松了一口气,捏了一把冷汗,掉头就走。
但隐约还听到腾海飞蛟吕光堆,痛苦的自语道,“完了完了,老的完了,小的也完了,想不到南琪老儿为万人宫做了二十年奴才,却得到这种结局……
书儿,你去吧,我吕光堆拼掉这几根老骨头,也要为你复仇,万人宫主,你等着瞧吧!”
萧罗声感慨的叹了一声,暗自庆幸,如果自己没有葛容刚,把这自己的替身萧国书的身世交代清楚,就要马上出了皮漏.
第八关,是凶狠出名的魔头,“鬼爪一探陆炳文”所看守.
萧罗声也毫无阻碍的顺利通过。
看守第九关的人一一
是摩天巨柱张寅立,他身高二丈五六,一双手巴掌如扇,足以力拔山河,声振山岳,但头脑却极是呆笨。
所以萧罗声运用了一点鬼聪明,就骗了过去。
第十关……
乃是二十年前,和青龙帮分足鼎立的玉女帮总护法,碧眼金发蔡淑姬把守,虽然她当今已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足证她昔年乃是一代尤物,二十年的岁月,只把她的风骚羽星,改变得非常沉默寡言。
她只问了萧罗声把守前面关卡的,是些什么?
萧罗声一一据实答复了。
第十一关一一
是昔年鼎鼎大名的飞虎帮龙头帮主,笑面尊侯王博元镇守,他昔日身旁的一支猛虎,当今已饿的变成瘦骨,嶙峋虎目无神的蹲伏在他身旁。
笑面尊侯王博元的脸上,不在有笑容了,他只轻轻叹了一声,问道:“看守第十关的人,是不是十八姑黄淑华?"
萧罗声听得心神一震,暗自心惊,忖道:“玉女帮主”十八姑英淑华,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那不是传闻在十八年前,为自己父亲萧汉权,害单思病,后来自杀殉情了吗?……,
萧罗声据实的回答道:“那是由碧眼金发蔡淑姬把守的,并非黄淑华。”
笑面尊侯王博元,低声浩叹一声,道:“还是那骚货,我知道那永远不会是黄淑华的,你走吧。”
萧罗声在那只无声无气的老虎吼声中,迅速的离开了第十一道关卡,直奔过往第十二关的唯一途径上。
峻岭复岗重峦叠嶂,亘绵数里一一
群峰涌处,夹横着一条幽谷,宽仅十寻左右,谷中苍柏翠竹,结顶交柯,远眺碧水萦回,谷底绿草成茵。
东侧一脊孤悬,两旁陡绝,就象一把锋利兵刃,斜插云霄,腰壁向天风怒吼,云蒸务涌。
一道飞天瀑布,破云伸出,斜斜绝壁深处,溅珠如雨,喜泉如烟,谷底深处,云雾飘渺,氤氲如幻。
时序八日中秋,霜叶丹红,桂子屯香时节一一
重重的雾,密密的云,萧萧的雨,配合着羞人滴滴的苍苍穹娟,衬托出一副绝佳景色,令人有如面临仙地,飘飘欲仙之感。
此地不是那里的古迹名胜。
却是罪恶的深渊,穷凶极严的污地一一万人宫的地底魔宫,这时,正有着不少的人,趁着茫茫的深夜,进入他的心脏腹地,和最具深奥的地方。
萧罗声自然亦是在这行列之中。
但除了喁喁的脚步声之外,其它一片宁静。
在这人影幢幢的群众中,没有一人出声,没有人知道谁的肚子里,是怀着什么鬼胎?
萧罗声眨眨眼睛,重复的望了一下这迷人的景色,暗暗想道:“若非面临身境,他真不相信这闺宛仙境,原是世外桃源地方,会是地底魔宫的所在地。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那是无可否认的。
那座竹林之后,遥遥耸立着一栋巨大的宫殿,大概雾缭绕,半隐半现中,可以看到房楼栉比……
萧罗声眼看着无数的人,龟贯的往竹林内钻去,他不敢再迟疑,紧紧跟着人群,阔步往林中走,他一踏入竹林,眼前景色焕然一变一一
竹林杖叶摇晃间,吱吱鬼魅啾声,霍然响起一一
四周竹子,也像似招魂厉鬼的鬼爪,在眼前恍闪着。
萧罗声大吃一惊,心中迅速的忖道:“原来万人环包藏祸心,襄括天下,如何会在这深宫重地,不要人看守,原来竟有这座竹林阵……”
萧罗声连忙运用着智慧,推忖着。这竹林的阵式奥妙。
终于他看出了竹林阵的奥妙,但心中却有无比的惊恐一一
他震骇的不是这竹林阵布置的诡奥,而是惊讶这座竹林阵,竟然和金菩萨翁松柏的“太极两仪、四象混合奇门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同的是只是由红白武土和枪矛,改为竹林,和十八盏小灯布置而己。
萧罗声这时脑海中,立刻闪过几个问题一一
第一、金菩萨翁松柏,也参加在万人宫中吗?
第二,或者是万人环,也会那诡异的,“太极两仪四象”混合奇门阵?
第三,或是这仅是一种巧合。
但各种的假设,又迅速的被萧罗声推翻,要知以金菩萨那混合奇门阵的厉害,若非自己曾经得到家父萧汉权以慑魂笛声帮助,就是使自己的才华绝世,要研究出破阵之法,也非三年两载,万人环岂能懂得此阵奥妙?
萧罗声这时不在思索,他移动着身法,即时走出这座竹林阵.
当他脚步刚踏出竹林,突然传来一阵朗笑声,接着是一个热悉的声音,说道:“很好很好,你终于还记得阵式奥,妙,哈哈……”
萧罗声抬首望去一一
只见迎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彪形大汉,长方型的脸上,自左眼至面颊上留着一道新鲜的疤痕,正是自己两次剑下余生的洪彪。
洪彪仍然背着那锯齿刀,突然欲言又止,疑惑的望着自己,若有所失,偶而自己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是!不是!”
萧罗声这时心内一惊,暗自运功戒备,以防万一,一面暗道:“难道他已看出自己的破绽了吗?”
在这瞬刻间,萧罗声迅速的打量了眼前的局面。
只见竹林出口以外,只有一条道路直通,“地底魔宫”之内,自洪彪身后一丈至殿口的七丈左右两旁,排列着两排手执屠士刀的失魂人,每个失魂人的动作一致,右手持刀,刀背靠身,刀口向外。
蓦然听到洪彪喊道:“报名号。”
萧罗声这才惊醒,略一迟疑才道:“关外七号萧国书应察。”
洪彪恍然大悟一般,啊的一声道:“原来是萧同志。”
萧罗声闻言心中一喜,忙吐了一口气,应道:“是的,我可以走了吗?”
洪彪膘了他一眼,道:“好!你可以进去了。”
萧罗声暗道了声:“侥幸!”阔步向殿门走去。
那知才走不出五步,蓦听洪彪喝道:“站住!”
萧罗声心头一震,回首应道,“还有什么事吩咐?”
洪彪双目露出—缕骇人的煞气,目不转睛的向萧罗声混身上下打量,身子缓缓的逼迫了过来。
萧罗声暗叫不妙,功行双臂,预算要先发制人。
洪彪目光炯炯的逼视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萧兄,即使你面蒙黑巾,我一眼就可以看出你来,咱们……你可以进去了。”
萧罗声一怔,暗自盘算着对策,这叫他更加莫测高深,洪彪这番言语举动,好像是已经看出自己的真面目,但怎么又会这样放自己走路?
略一踌躇,萧罗声转向殿口走去一一
“喀嚓!”一声脆响!
那两排失魂人动作一致的高举起屠士刀,架起一个人宇型,犀利的刀锋在明澈的月光之下,闪闪发光。
萧罗声心下一横,阔步往刀架之下走去!
出奇的,洪彪并没有下令砍下,顺利的踏上石阶,走入殿门。
不容萧罗声有任何举动的,通往大殿的道路上,都站有把持各色武器的守卫,虎视耽耽的监视着每一个进来的人,直至进入大殿中为止。
萧罗声走入大殿,只见殿内站立着无数的各色人物,但这些人皆是面蒙黑巾,似有万千心事,一言不发,面色凝重的站着.
他们这样痴痴地站着,后面进来的人,也是同样的不言不语的走到别人身后,即告木然的僵立当地。
如是者,经过了一个多时辰,那宽大的厅殿中,已站满了数百人。
在这个时辰里,萧罗声已打量好这座地底魔宫的四周形势……也和慕容刚等人,取得了联系。
这地底魔宫除了地处群峰深层,地居天险之外,它更分上下数层,从外貌看来,仅是一座普通的厅堂,其实其建筑
之精密,无异是铜墙铁壁,这些人和自己等,无异是投入机关重重的埋伏。
蓦地,一阵号角和隆隆的战鼓之声,从殿堂四周的黑色布幕之后,响起一一
乐声,“呛啷!锵锵!”连声急响,四下回应,震耳欲聋中,居然有抑扬顿挫之美妙旋律,节奏。
“冬冬冬……”三声震耳鼓响,划起半空,百乐悠然而止,这情形,令人有种疑神疑鬼之感。
萧罗声暗自忖道:“好阔的排场,看他还有什么把戏。”
一声霹雳巨喝,从左方布幔之后传来,道:“十二护法进殿。”
在阵清越潦亮的笙簧声中,从正前方左右两边,陆续走出十二人来,左方是七海魔童陈立人起,一直到屠士队的队长洪彪等。
他们十二个人,鱼贯走到帐前座椅,即站立不动。
接着,又听到报幕者高喊道:“各分宫主就位。”
蓦地,在十二护法之后的锦色绣漫,自动地揭开,首先看到的是一层鲜红色的垂幔,垂幔之前排着五张豹皮座椅。
座椅之前,早已分别站定了五个人。
当萧岁声看清楚那座前五个人之后,禁不住一阵热血沸腾,恨不得上前将他们碎尸万段。
原来所谓的第一分宫主,正是自己昔日担任杨家西席教师时,自己的心爱学生,一笔震天杨沧鹤的独生儿子,杨珠萍的弟弟一一杨逸。
同时,萧罗庐已经体会到假冒自己形貌,在回声谷外被万人环救走的人,也就是这个杨逸。
第二分宫主,那是自己几次手下逃生的李玉虎。
最令萧罗声愤慨,惊诧的是第三分宫主,竟是昔年青龙帮四大坛主之一,和追魂客郭英达,被誉为青龙二绝的,玄金坛主赛诸葛郑晃一。
第四分宫主,则是堂堂峨嵋派掌门,碎肠剑王寒天。
最后一个分宫主,则是身材修长,面容清癯,死板板,毫无表情,身着青布长袍,其貌不扬的陌生汉子。
这五人一出观,场中立时哄然声起,有几人竟惊呼出声,显然他们的突然露面,场中有许多人是初次目睹他们的真面目。
萧罗声看得吃惊不小,他作梦亦没料到,昔日父亲无百影神龙的最亲信部下,青龙帮军师一一郑晃一,会是一个叛逆,自己二十年来含辛如苦,费尽心儿在为海峰庄数人复仇,而他们之中,竟有人是出卖兄弟的奸人……
这时一阵震天鼓号压过众人乱哄之声。
突然,那片鲜红的锦慢,缓缓的向上升起。
哧然,现出几级铺满红色地毡的亩许平台,四周皆是光滑如镜的琉璃屏风,几根金色的大柱,都嵌满珍珠,映幻出无数光怪陆离的异彩。
正中一座豪华高贵的古形铜境,镜前是一座玉案,其余一片空荡,毫无人影。
萧罗声随着众人,数千道跟光,集中在那座平台上,丝毫不露出一丝声息,静得几乎可闻落针之声。
蓦地,乐声突然停止。
幔幕之后传来高喊,道;“宫王就位,中秋大校开始。”
报幕声落,鼓乐声杂起一——
在那震耳欲聋的乐中,隐约可以听到渗杂的轧轧机关声。
突地在那座玉案旁边地板下,缓缓地升起一张硕大的虎皮座椅,椅端坐着一个金袍辉煌,闪闪生光的蒙面道人。
就在金袍蒙面道人,全身露出座平台平面的刹那一一
突然在前端使者群中,掠起—庞大身影,喝道:“万人环纳命来……。”
接着,十数点寒星,自那人手中扬起一-—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电袭座椅上的金袍蒙面道人。
事情出於意料之外,偷袭者又下定狠心,所以绝不容人有闪避的余暇。
“轰!”一阵水光并震的巨响中,渗杂着一声凄厉惨叫。
那金袍蒙面道人,全身被弹起丈多高,身躯跌坐在粉碎的木屑中,焦臭的黑烟,自他身上冒起一一
鼓乐,号角之声也停止了,全暂时一片静悄悄地一一
所有的人都为这变故震慑,呆愕住了。
李玉虎和杨逸双双扑到平台上,抱起那金袍道人凄声惨叫道:“爹爹!爹爹……”
突地那偷袭金袍道人的人,伸手接去蒙面黑巾,哈哈狂笑道:“哈哈,万人环,你也有今日,你这武林大骗子,这样死了还算便宜你,只不过吃了十五个霹雳弹。”
萧罗声心下一震,他已看清这秃顶红发的矮光头,正是在杨家别院里吾龙帮的总坛和自己缠斗不清的烈火坛主。
这时五个分宫中,除了那个容清癯的青袍人面容神色不变之外,其余和十二护法皆脸色大变,李玉虎和杨逸首先掠身过来,厉声喝道:“大胆的畜生,偿命来。”
萧罗声心精一震,正当准备采取行动之际一一
蓦地,台下群众中,连续掠起五六条人影,直向李玉虎,杨逸迎了过去,并且听到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叱骂道:“杨逸,你过来。”
叱骂声中,一条娇健苗条的身影,抡起一片凌厉的剑幕直劈杨逸。
杨逸一见来人,不敢招架连退了七八步,惊慌道:‘你你……你是姊姊……”
他的声音未落,那跃出的五六人,已和李玉虎及若干万人宫中人,缠斗上了二十几回合。
整个大殿内,上下数千人立时起了一阵极其纷乱的局面,大多数的群众,都已兵刃出鞘加入战场。有的都惊慌不知所措的退居另一边。
就在此际,一阵沉长,震山撼岳,有如洪钟洛烈的洪烈笑声划起一一
这笑声立时盖过殿内的嘈杂,直震得每一个人气血翻腾,耳鼓欲裂。
场中众人情不自禁的,齐齐向来声瞧去一一
只见那面容清癯的青袍老者,笑得前仰后合的摆动着身子,好像毫不把场中变化瞧在眼里一般。
李玉虎怒目一瞪,厉声喝道:“孙真辉,我义父被害,你还在发笑。”
那名叫孙真辉的清癯老者,似理不理的一瞥李玉虎,然后转目如电的一扫全场,好像是两支利刃,要穿透每一个的心似的。
叫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抖!全身一惊。
萧罗声目光和他一接触,心神—震,因他感到这双目光,似乎自己曾经看过几次了……
杨逸怒喝道:“慑魂手,你在这关头还在卖弄什么玄虚?”
慑魂手孙真辉冷眸一转,道:“逸儿,虎儿,你们再看看我是谁?”
突然李玉虎和杨逸转悲为喜,齐齐叫道:“义父,你,你老人家没死?
慑魂手孙真辉佛袖哈哈笑道:“当然没死,我万人环若这般容易就被暗算,那里还能够掌理万人宫,哈哈哈……死者,只不过是一个奸细而已,而且,你们看另外的奸细。不都是暴露出原形了吗?哈哈哈……”
突然有人惊呼道:“他是万人环……”
这一呼声,使众人心中大震,这又是一次离奇的变化,却把刚才的局势,改成一百八十皮扩大转变。
青龙帮烈火坛主薛火山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望着场中众人,傻傻的问道;“他是万人环吗?他真的没死。”
万人环冷笑道:“凭你这点能耐就想暗算老夫,那还差得远,我想你还是到炼魂宫,再炼几个月吧!”
众人听先前那熟悉的女人声音,冷冷说道:“万人环,你别太得意,今日是你恶贯满盈之期,你且看这里来了什么人?”
说着,玉手—挥,身后五十多个蒙面人,齐齐掀去面上的面罩,立时露出各形各色的人物。
萧罗声这时已经知道这位领导者,正是久已失去连络的杨珠萍。
使他更加吃惊的是,这些混入地底魔宫的人,竟是天下武林各派的要人。
除了峨嵋掌门碎肠剑王寒天之外,那五十多人乃是点苍派掌门尹作珑,天台派掌门邱爵源,衡山派掌门龚一峰,昆仑派掌门毛世根,崆峒掌门纪聪正,长白派掌门蔡五平,青城派掌门林重男,武当派掌门清虚道长,少林掌门元空禅师等九大门派掌门齐全外,还有名震各方的武林高手,东海一尊左少乙,地煞陈明照,天罡黄金荣及少林唯一长老月桂大师,纯情婆婆江善蓓等等……
萧罗声万万料想不到,这一干在江湖武林中地尊位高,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人物,曾齐齐在此地出现。
杨珠萍这时亦掀去蒙面黑巾,冷冷的道:“万人环,看清楚了没有,诈术只能瞒人一时,不能瞒人一世,自古邪不胜正,你的阴谋,就在今天必须全部揭发,你们这些邪恶,罪孽的渊薮,即将结束。
万人环纵声长笑一阵,眼神—场中,道:“我万人环也只有今天脾气最好,倘若你昨天I我如此放肆,早就叫你永远不再开口了,哼哼……
眼下你们诸位,万某人早已等你们好久了,大家感到奇怪吧!”
他微微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哈哈……·我万人环能
变为摄魂手孙真辉,或是武当三老之一,甚至也可能是你们诸位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当然你们要来本宫,我早在三天前就知道了。所以说,你们每一个人的举动,无一不在我的监视范围之内。”
东海一尊左少乙冷笑一声,道:“说得好,这样看来,好象我们的性命都得操在你的手中一般,嘿嘿……那你未免太低估了我东海野夫了,哼哼,谅你万人环几手三脚猫工夫,相信还不能难倒老夫。”
万人环哈哈大笑道,“自然比不上你东海螺旋岛的“九回天地”,可是好汉不斗地头蛇,你们当今在我万人宫中,最好安份点,春闺宫及炼魂宫的雏儿,是从来不饶人的。”
青城掌门修罗儒士林重男,突然踏前三步,双掌一挫怒吼道:“万人环,家兄林大森那笔血债,今日你也该偿还了……”
这时少林掌门元空禅师,高喧了一声佛号道:“林施主,尚请勿加忘动,天理昭彰,善恶分明,我们虽然爱愚一时,桓亦有大白的一日……”
说着,他目光电转,对着万人环沉声说道;“万人环,你存心堪称恶极,自己造蘖江湖,还要诬人於罪,差点在回声谷中铸下重恨,罪过罪过,现在天下武林已经局势剧变,万人环已成公敌,贫僧奉劝你还是赶快束手就缚,接受武林公审。"
万人环哈哈大笑道;“天下间万事,是非全在一个人的意念,你们说我万人环的为非作歹是坏人,可是我万人环却觉得你们全是假仁假义的衣冠禽兽,你们所谓九大门派,正义侠士,也只不过是欺人自欺之辈,哼!你们掠夺了人家的生命,就不算杀人吗?你们烧毁了人家财产,家园就不算罪过吗?”
说着,他那一双令人不可抗拒的眼光,像是要射穿每一个人的心一般,缓缓扫了众人一眼,又慢慢说道:“如果我万人环像你们这样,早就切腹自绝了,哼哼!明地里你们每个人都是一派掌门之尊,可是你们曾想到过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你们大部分做了错事,就将罪过搪塞给势力单薄的人,难道这不是一件极端可耻的事情吗?"
他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声,句句激昂,宛如是出自老於世故,经历沧海桑田,感慨愤言——般。
说真的,说得使人难辨是非之感。
杨珠萍这时脸罩寒霜,冷冷一笑,高声说道:“万人环,你当今末日到了,难道你在这临死之前,还要狡猾强辨吗?”
那知这时候,少林派掌门元空禅师,低声喧道:“阿弥陀佛,万施主,我少林门下,达摩绝指阵八十一僧众,及百缘长老是否在万人宫中?如果他们能无恙释放自由,我少林派即时退出地底魔宫。……”
他这一番话,听得使人动容。
只听万人环冷冷笑道:“元空,你现在怎会称我为万施主,几天前记得你还是称我为宫主的,哼!真是世风日下,彝蛰露人心不古,你不想想,你的掌门之位,是如何取得的?……”
话声未罢,九大门派掌门人,个个脸色大变,现出尴尬难堪之容,羞愤的低下头去,好像生怕万人环的语锋会罐说到自己的头上。
萧罗声冷眼旁观,心底明白,聪明的他,立即意会到那是怎么一回事。
那可能是万人宫的势力,遍布天下各地,甚至已侵入武林各大小门派中,当然九大门派亦受到万人宫的控制,那么各大门派的掌理大权亦落在万人宫手里,每一派的掌门人亦都有问题了。
这时九大门派中,最年轻的武当掌门清虚道长,挺身道:“万人环,我武当前任掌门师兄,是否生前亦为你所控制?”
万人环冷笑答道:“除了你最接近任掌门之职外,其余天下各派掌门人,无一不是在老夫掌握之中。”
这时天下各派的掌门人,个个羞愤的别过头去,他们不敢和扫视过来的清虚道长目光相接触。
清虚道长怒道:“万人环,那么你为何又要杀害我帅兄玉虚及益生堂三十二弟子,为什么?”
万人环淡淡笑道:“这个还不简单,你就问问你身旁的各派掌门人,便知他们为何要死!”
清虚道人先了怔一怔,随即扫视飞各大掌门一眼,只见他们个个俯首下气,不禁心下更加茫然。
杨珠萍见状忙道:“诸位掌门前辈,仙人打鼓有时错,凡人做错谁人无,最怕的是做错不认错,一错再错,致延误大事,铸下大恨,佛家曰:“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事情已到这种地步,大家也都有勇气来万人宫,难道你们不敢承认这件小事,若是再延误下去,那可要枉费萧老前辈的一番苦心与奔走之苦了。”
萧罗声问言心下—震,暗自忖道:“她所说的萧老前辈,莫非是父亲萧汉权或是萧魔伯伯,若他们老人家去向各大门派游说,其实要把各大门派掌门人从万人宫中毒化中,归化劝服,这件事可以想像其困难的程度了……。”
突然听到点苍派尹个珑,天台邱舜谅,衡山龚一峰抢先异口同声,道:“是的,事情到此地步,还有什么羞於出口的事,我说吧!”
接着,昆苍、崆峒、长白等各派掌门,都抢先要说此事,顿时又呈现一片纷乱。
万人环哈哈笑道:“你们几时有这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勇气来了,哈哈……或许是你们都中了萧魔那厮的花言巧语吧!”
杨珠萍怒道:“住嘴,你万人环已无资格评论任何一个人了。”
万人环哈哈笑道:“珠萍,你师父大悲神尼是那么沉默寡言,何时却教出你一个同女罗刹的人儿来,我看你还是为着萧罗声那孤子吧。”
杨珠萍娇声叱道:“仁嘴,我罗声哥哥的名字,岂是你叫的?”
忽然衡山掌门龚—峰,运用狮子吼的内功,沉声说道,“让我来告诉武当清虚道兄吧,令师兄和益生堂三十二弟子,是由我们所害的。……”
清虚道长又反而沉静的问道:“为什么?”
衡山掌门龚一峰,浩叹一声道:“这要归罪我们的错,我们各掌门此生此世也难弥补这个大过,唉一一
我们可以说是一些禽兽不如的人,只为了争名夺利,为了掌门之位,而受了万人环之愚,一时昏昧,不是谋杀了师父,师兄弟,就是惨害了自己的长者,甚至亲生父母,兄弟,为的仅是那掌门之职……。”
说到这里,各派掌门都已泪水盈眶,悲痛出声,衡山掌门这时已没声说下去了,青城派的林重男,接声说道:“由于我们犯下了这种滔天大错,把柄完全落在万人环的手中,所以他用此为要挟,威协……其实我们何偿不是时刻受到良心的谴责,但却无勇气出来认错,当时,玉虚道长禁不住良心的责备,秘密的调集武当高手益生堂的弟子,在武当秀峦峰,当面叙说真象,要我们将此武林秘密公布于世,岂料消息走漏,万人环要我们杀之灭口,我们为了这是关系切身的问题,以致……”
清虚道长冷静的说道:“因此就联合各派掌门将我师兄及益生堂弟子集体杀害了是吗?”
青城林重男道:“不,那次是由第一分宫主领导各派掌门,携带心腹高手围剿,但玉尘道长却不是死在那儿。”
清虚道长惊异道:“我师兄及益生堂众弟子尸首,同样是在秀峦被发现的,如何说不是死在那儿?”
青城林重男叹道:“那尸首不过是替身而已,真正的玉尘道长却被第一分宫主抓回万人宫,恐怕他此时生还不如死,唉!他们这些禽兽……”
说着,他就要向平台上的万人环扑去,元空禅师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沉声道,“等我们将万人环的罪状宣布完了,再采取行动未迟。"
这时杨珠萍已按耐不住怒火,手指杨逸,怒叱道:“逸弟,你给我站出来,原来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我们杨家被万人环惨害得家破人亡,你还投身万人宫,做出这种惨绝人环的事,你……”
杨珠萍说到此处,不禁痛哭出声,单剑一挥,一式玉女投林,直取杨逸要害之处。
杨逸一时弄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
蓦听万人环冷喝道:“回去!要算账等一下不迟,我绝不苟且一二。”
喝声中,他左臂一扬,袍袖拂出一道劲风,杨珠萍立时感到一阵窒息,情不自禁的退回原地。
这一动作引起了场中若干人的怒吵,天罡黄至荣,地煞陈明熙,首先双双跃出平台,怒道:“万人环,有本事就下来和我们较量,欺负妇孺后辈,算是什么?”
万人环在平台上居高临下,扫视了台下幢幢人影一下,冷冷道:“天罡,地煞想撒野,那还早得很,我出道江湖,谅你们还未出道,我已经说过,待老夫整顿—下内务,自会和你们了断。”
“四宫主何在?”赛诸葛郑晃—应道:“属下郑晃一参拜总宫主。”
万人环毫无表情的冷冷道,“背叛本宫,该处何罪?”
赛诸葛郑晃一道;“即入本宫就应效忠本宫,一切身心
权益都归本宫,若企图背叛,是构成利欲薰心害众之罪,依本宫规条,应判以入炼宫改造。"
万人环冷冷道:“很好,十二护法何在?”
十二护法仅有少数人心道:“在!”
万人环看得冷哼一声,叫道;“好啊!七海魔童陈立人,九绝魔尊钟宜荣,万毒君谢汝威,腾海飞蛟吕光堆,碧眼金环蔡淑姬,我早就料到你们有此一着,哼!你们干脆给我站起来。”
首先腾海飞蛟吕光堆,—纵身,射到平台,面对万人环暴声喝道:“骗人只有—时,受骗也只有当时,昔年我挫于你掌下,只不过是输在你邪法障眼瞒住,今日我们有本事在众豪侠前作殊死斗,我吕光堆若败你手下,情愿自绝于此。”
话声中,九绝魔尊钟宜荣,一纵而出,道:“我钟某人愿意再次领教绝学,若有出入,九绝魔尊也绝不苟且。”
再次是七海魔童,百毒君,碧眼金环一字排列,都欲要挑战,反叛万人环。
万人环冷笑一声,道:“十年来,你们几乎每年都在和我比斗,但又有谁能胜过我,江湖中最重诺言,一言九鼎,谅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万人环那点亏待了你们,居然你们输得不服,我万人环随时奉陪。”
七海魔童陈立人,手握一支玉扇,轻声叱道:“我陈立人先斗你一阵。”
万人环脸色骤变,怒声道:“你们真的要背弃诺言反叛我吗?……好!既然如此,我就先将你杀鸡敬猴了。”
七海魔童陈立人,嘿嘿怪笑道:“我陈立人今日若能得总宫主垂者,也是我的造化,反正老夫在这里呆下去,不被闷死,也得问死,不如先死算了。”
腾海飞蛟吕光堆,—扶近视眼镜,喝道:“陈立人,你别先鬼叫连天,怕死的退下,还是让我先清算清算陈年旧账。”
万人环冷冷一笑,道:“你们两人就一起上吧!”
突然凝立在—旁的杨逸,和李玉虎挺身而出,齐齐道:“义父,让孩儿对付他们吧!”
两人没容万人环答应,双手一挫,已经攻了出去!
经过一阵的惨烈搏斗,腾海飞蛟吕光堆,竟然败在杨逸的手下一一
这实在太令吕光堆痛伤了,只见他热泪满眶,激颤的说道;“萧兄,弟已无能为你复仇了……你且等等,我随你去!……”
他说着,铁拳一举,朝自己的天灵盖拍下一一
“吕兄,暂且停手……”
“吕伯伯,你别死……”
站在一旁的百毒君汝谢成,一把扣住吕光堆的脉门,同时在使者群中,跃出一个黑衣人,颤声道:“吕伯伯,你还记得书儿吗?”
腾海飞蛟吕光堆一怔,抱住来人,颤声道:“书儿,伯伯无能为力……”
突然他又扣住来人手腕,冷声道:“你是谁,为什么来骗我。”
来人急声道:“吕伯伯我是萧南琪的儿子萧国书,你忘记了吗?”
腾海飞蛟吕光堆迅速撕下来他的而具,扶正眼镜瞧了一阵,道:“你是书儿吗?”
就在这时,场中传来一声暴震,李玉虎和七海魔童陈立人的拼斗,已告停止,两人竟然是难分轩轾。
万人环突然哈哈大笑,道:“你们护法之中,还有谁不服的,就过来领教,哈哈哈……”
这时场中,笼上了一层沉重的气氛,每一个人心里有数,自己的武功比他们两人,又能高了多少?
突听到吕光堆怒声喝道:“你是谁?为什么假扮书儿身份,来骗我!”
萧罗声见状,微微摆首示意,指示在—旁的慕容刚,立即扬去面罩,排众而出,说道:“吕前辈,请别误会,他正是真正的关外七号萧国书,你在关上遇到的,乃是我们的同志之一。”
说着,慕容刚手势—招,那一百八十条好汉,刷的一声,齐齐揭去了蒙面黑巾,卡嚓一声!个个兵刃出鞘,立时撒布在整个地底魔宫大殿的四个角落、动作快捷,敏灵已极。
慕容刚这时高声向群豪,说道:“我们当今所期望的是万众一心,除荡妖邪,所以尽力混进万人宫,而没和诸位联络,致使会产生多少迷惑的事情……”
他话还没有说完,杨珠萍已经转悲为喜,叭道:“慕容先生,想不到你也在这儿,萧大哥呢?”
慕容刚哈哈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已在魔宫多时了。”
杨珠萍心下一震,风目轻转,一扫场中,不禁面现难色,只见场中,人影幢幢,不下五千人众,除了已揭面巾的群众之外,其余大部份还是黑巾蒙面,这叫她怎能看出萧罗声来呢?
万人环这时脸色凝重,将眼光扫过众人之后,终将目光停在萧罗声的身上,冷冷一笑。道:“你们来多少就算多少,我万人环绝不会疏于款待,萧罗声,你就站出来吧!”
萧罗声心神一震,没想到万人环一下就能认出自己,于是移步走出,缓缓揭去面巾,朗声说道:“你认出我萧罗声,没什么了不起,要你认出自己的真面目,那才是难得,我想你那副面目,还是趁早抛了吧!”
万人环突感全身一悚,道:“我既非‘摄魂手孙真辉’亦非一明,自然万人环亦非真名,我早就告诉你们,老夫一生用过千万个名字,外号,你认识我其中一个名字有什么了不起。”
萧罗声冷笑一声,道:“我所指的,就是你生出来的那张面孔,二十年前阴谋杀戮海峰山庄的万人环,四十年前名满江湖千面潘安许英哲。”
此语一出,全场的每一个人,不禁一阵轰然,上一辈的人物,莫不闻声色变,心神大震,有的早已惊呼出口.
腾海飞蛟吕光堆,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瞧了又瞧,颤抖道:“你是湖海一奇林荣华的宝贝徒儿……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
反应而出的,是一连串的否认,表现出的都是疑惑,不相信的颜色。
须知千面潘安许英哲,昔年那段公案,曾经震动整个天下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这时萧罗声指说万人环是许英哲,不禁使人有些怀疑,因他的年龄并不大,如果会知道此事。
要知腾海飞蛟吕光堆和千面潘安许英哲的师父,湖海一奇林荣华,就是莫逆之交,自然参与追杀叛徒许英哲,也是要人之一,以他之认识许英哲的人,已经无法察出万人环是许英哲,何况萧罗声,一个不生长在那时代的人。
突然万人环发出一阵令人莫测高深的震耳长笑,不知是喜乐,或是哀怨、激动、全身前仰,后合的颤动一会儿,才道,“你们看我会是千面潘安许英哲?如果你们认为是的话,就当是他的吧,若不是,就当他不是。”
萧罗声冷冷道:“是就是,你既然有胆量掩盖天下耳目,怎不敢承认,你就是众人所唾弃的千面潘安,二十年前,被人遂入边荒的许英哲。是当今颠覆武林的魁首,是天下最邪恶的凶手。”
千面潘安许英哲,突然哈哈一声长笑,道:“我是天下最邪恶的凶手,是颠覆武林的魁首,哈哈哈……”
突然,场中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语声,道,“许英哲,事到如今,你尚有什么可隐瞒的事情,天理昭彰,自有公道,何不将事实公开呢?”
萧罗声闻言,喜道;“你是萧魔伯伯……?”
人影骤闪间,场中又多一个人。
他是金蛇魔剑萧魔。只见他生得浓眉大眼,稀疏的灰白胡须,两鬓已有些灰白,那俊逸的脸庞,已横布了沧桑的皱纹,他给人的印象,是凄怆,和谒。
场中群豪,这时已为这名震半边天的人物真面目所慑住了。
萧罗声自有思想以来,这是生平第一次看到伯伯萧魔的真面目,这时他心里深处,有着一股辛酸的味道,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出不了口。
千面潘安许英哲,脸色难看已极,冷喝道:“萧魔,你我约言,难道你就忘记了,我不许你揭发我的秘密,永远不许……”
金蛇魔剑萧魔长叹一声,道:“往事如烟云消散,可成追忆,不可挽回,人环之事,像来就是是是非非的轮回着。
只要你是生存在这世界上,就是在这是非圈中打转着,我劝你还是……”
千面潘安许英哲暴喝道:“住口!这点我还用你来说教吗?”
“哼!人生几何,非人生又若干?我许英哲今生履历的比你少吗?我所领略的人生滋味比谁少啊?你说……”
金蛇魔剑萧魔,凄叹道:“你许英哲的遭遇,我萧魔要算最清楚,你有你的苦衷,但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痛苦的人啊!”
许英哲一怔,怒道;“你是说你萧魔,所遭受的那一点皮肉之苦吗?”
“哼哼,你说:天理公道,那么我问你,我许英哲的遭遇,那么公道何在?”
他的吼叫中,冷酷带着一络激颤,愤慨,忽地身形一转,再次面对群豪的时候,已经是恢复了万人环平时的装束,一身灰灰袍道裴,面蒙黑纱。
场中群豪又是一场惊恐,谁也料不到千面潘安许英哲的易容手法,如此高明,仅是在一转身之刹那,就改头挽面了。
千面潘安许英哲冷冷道:“我是道道地地的千面潘安许英哲,一点没错,同时亦是万人宫主万人环,当今要你们听命於我否?我不加以强迫,但你们千万别忘记我万人环的一贯作风就是了。”
他语声一毕,全场一阵骚动。
金蛇魔剑萧魔大喝一声,道,“许英哲,你只不过是在逃避观实,你这样做只不过是懦夫行为。”
千面潘安许英哲怒道:“住嘴。我有我的做法,你萧魔看不惯的话,现在请你趁早走路,远离万人宫。”
说着,他双手一摆,道:“虎儿,逸儿,王寒天,郑晃—,现在你们就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去吧!”
突然一阵轧轧的机关声传来,接着,一声震耳的佛号,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际,道:“阿弥陀佛,请恕贫尼大悲等,冒昧擅闯之罪。”
一道石门启处,缓缓的走进一群为数不少的人群。
他们是大悲神尼,和冷面神君凌中霜及四个青衣婢女扛着花轿上的云裳仙子黄秀梅,和霜华龙女方秀裹,血煞魔女、黄云莺等回声谷的人。随后是追魂客郭英达,武当三修的一清,一尘,与少林的百缘大师及达摩绝指阵八十一高僧,和青龙帮各大坛主,及中原一雕欧阳少梦,剑鹤道人,神拳门遗孀卢挂芬等群众。
杨珠萍及萧罗声,分扑向百缘大师和黄云莺的身旁,问候长短.
萧罗声极其关切的问道:“百缘伯伯,你们无恙吗?”
百缘大师笑道:“还不是依靠你父亲的大力,否则此时,我等恐怕早已不堪设想了,唉,被囚禁在炼魂宫真不是滋味。”
萧罗声急道:“怎么?我父亲他老人家在何处?”
百缘大师道:“你父亲还是昔年那股劲儿,有如无影神龙,救出了我们之后,只告诉我说:他要去做他应做的事,即走了,可能他还在万人宫中也说不定呢?”
萧罗声这时突然发现拜弟慕容刚,和黄秀梅的三徒儿红衣少女朱丽拥抱在一起,好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侣一般,不禁不解道:“慕容弟,你几时与三小姐这么熟识了?”
慕容刚道:“不瞒大哥,弟之能混入万人宫中,全仗丽妹易容之术大力,而且我们一直保持连系,同时亦请她为大哥报警。
萧罗声闻言,蓦然想起那夜飞马传惊的红衣少女一幕往事。……不禁对慕容刚会心的一笑,道:“那我得先谢谢贤弟伉俪两人了。”
这时黄云莺和杨珠萍,双双移步走了过来,娇笑道,“恭喜师妹找到如意郎君……”
红衣少女朱丽,娇嗔的道:“羞!羞!莺姐姐,珠萍姐姐和萧大哥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
正在他们笑着一团之际,蓦听千面潘安许英哲狂笑,道:“很好,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追魂客郭英达长笑道:“如果来的不是时候,也不能擒住在外边鬼鬼崇崇的回声谷四大天王钟柏图等叛逆了,同时我们无法进入这地底魔宫。”
冷面神君凌中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千面潘安,万人宫的大势已去,纵然令你鬼计多端,也难逃法网,外面的埋伏,机关,都已经被咱们破掉了,炼魂宫,春闺宫,也都为我等夷为平地,你不授首,还待何时。”
此语—出,许英哲不过是冷笑一声,道:“你们破坏的,仅是两座空房院落而已,现在我就让你们看看我万人宫的实力吧!”
说道,他一摆手势,鼓号之声骤起……
内面层层的锦幔布幕,悠地升起一一
哧然的,整齐划一的,首先是:炼魂殿王郎伟手中牵着四条套上皮索的大狼狗,其中两头正张着森森的利牙,啃着一头五花班烂的老虎皮肉,一看就知是凶狠非常的野狗。
左首布幕启处,十排红衣屠士打扮的失魂人,个个屠士刀出稍,声势赫然。
右首,有五百个弓箭手,他们的箭都已上了弦,根根箭头瞄准着场中每一个人的头部,的确令人不可忽视。
千面潘安许英哲狂笑道;“看到了吧,这数百个失魂人,全是武林顶尖高手,而且大都和你们有关系的人物,只要你们敢轻举忘动,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六亲不认的展开全面屠杀……
说着,他又手指另一块布幕,接到:“还有这一块布幕之后,乃是整座万人宫的机关纵“枢纽”,乃是利用瀑布主力鼓动气温,引用高度气压封闭住火山口,只要隔断高度气压,那地底的高热度,与无限量的岩浆便会狂喷出来,可能整个万人宫,或是周围百里,会尽成平地,千千万万的苍生生灵涂炭,你们,我们,他们,都将葬在地底深处,哈哈哈,这样得到的结果,该是最公平,最均衡的报应啦。”
萧魔急喝道:“许英哲你疯了,绝对使不得……”
千面潘安许英哲狂笑道:“不错,我疯狂的语无伦次,我为色情而疯狂,我为武功而疯狂,为仇恨疯狂,怎么了,你们都怕死,刚才不是有人豪气凌云,视死如归吗?哼,死有什么稀奇,这是人生必经之路,最真确的真理,萧兄,你说是吗?”
突然,飞虎帮主笑面尊侯王博元,飞身而上,吼道:“疯子,还我虎儿来……”
千面潘安许英哲这时虽然心理变态,几近疯狂,但身手却不疏忽,身形诡异一闪,“碰”!的一声,王博元整个身子被震得直往失魂人群中落去。
许英哲冷笑道:“你要虎儿吗?他们还你好了。”
原来飞虎帮主的心爱老虎,已被两条狠狗吃掉。
萧罗声见状,不禁暴喝道:“凶徒,住手。”
身形电射而出,右手运出寒心指,疾袭许英哲周身要害,同时身在空中疾向王博元落去的方向飞去。
但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失魂人群中,发出一声吼叫,“碰碰!”两声脆声,笑面尊侯王博元的身子,又被弹震了回来,等萧罗声接到他的身躯,他已经变成七孔流血的一具死尸了。
这杀人的手法,实在太令人震惊了,太惨酷了。
萧罗声放下王博元的尸体,不管三七是多少,闪电般的扑向那发掌的失魂人。
杨珠萍和黄云莺同时惊呼,道;“使不得,那是地狱鬼王……”
但已太慢了,一阵巨天价响,劲风四溢。
萧罗声闷哼一声,整个身子被抛出丈外,恰被许英哲接住。
地狱鬼王也踉跄的倒退十来步,身子才站稳。
就在此际,百缘大师惊叫一声,道:“地狱鬼王,果然是师父古木。他??…他老人家还没死!”
原来地狱鬼王的蒙面巾,已被撕下,露出一张干枯无神的脸庞,他正是一代少林神僧一一古木大师。
黄云莺眼看萧罗声在许英哲手中,情急拼命,长剑一式极其诡异的招式,电击许英哲死穴。
说也奇怪,许英哲竟然毫不闪避的被划中手臂,鲜血狂喷而出。
但黄云莺也被击中一掌,仆倒在许英哲脚下。
萧罗声却在这刹那间,挣脱了许英哲的怀抱,掠出丈外。
千面潘安许英哲怒吼一声,高举脚跟,使劲向昏迷中的黄云莺踢去,口中骂道:“贱货找死!”
萧罗声惊呼出声,金蛇剑猝然出手,以绝快速度电射许英哲。
那知人影一闪,一条比金蛇剑速度更快的人影射入场中。
一声凄厉叫声传开,金蛇剑已对着来人贯胸而过,仆声倒地。
萧罗声首先厉叫道:“黄老前辈,你……”
原来这人是云裳仙子黄秀梅,她竟然会在这危极之际,替许英哲挡了这一剑,血煞魔女,朱丽,齐齐跪倒黄秀梅跟前,号哭出声,道:“师父……师父,你老人家怎么……”
萧罗声厉叫道:“黄老前辈,我该死,我误刺了你……”
突然云裳仙子黄秀梅,颤动了一下身躯,张开眼皮微笑道:“声儿,你没错……这是我自己扑来的,人到老总会死的,噢!丽儿,煞儿,不要为我伤心,莺儿怎么样了,她受伤了吗?”
血煞魔女痛哭道:“云莺妹妹受伤昏迷不醒,但不要紧,她马上会好的。”
黄秀梅这时吐出了一口鲜血,喘气道:“声儿,我死了之后,莺儿就交给你了,呵呵呵……你父亲萧汉权来了吗?请你告诉他,我师妹方秀裹感谢他治好她灵魂,由阴间女回复了她本来的血肉之躯,同时……告诉他……我黄秀梅也感谢他……喔!对了,万人环,不,许英哲他打伤了自己的女儿。还骂她是贱货,啊……”
萧罗声这时如遭雷击,惊呼道,“什么!云莺妹是他的女儿一一”
黄秀梅眼角滴出两行清泪,细弱的说道:“是的,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是我和许英哲所生的,许英哲误认我是你母亲……所以有时将你认是他的儿子……其实莺儿才是他的亲生骨肉……”
说着,她语言一顿,秀眉一盖,便气绝了过去。
一阵悲痛的号啕响起一一
萧罗声双目轻闭,喃喃自浯道:“这就是天地造化……这就是人生……”
在萧罗声自语的同时,在这殿中角落,亦有人在自言自语道:“好痴情的女人。许英哲啊,许英哲,你还有何求呢?”
突地场中有人惊呼道:“许英哲要扭动机关了,快……快阻止他……”
金蛇魔剑萧魔动作最快,敏捷的掀开许英哲潜入的布幕。
但失望的是,许英哲已失去了踪影。
这时有人惊呼道,“快找机关总枢纽……”
“大家快,快离开万人宫,火山会爆发的……”
一片嚷喝声,万人宫的人,或是天下各地群豪,表现出一种惊慌,恐怖的叫声,他们迅速的挤出地底魔宫大殿。
金蛇魔剑萧魔长声一叹,对大悲神尼说道,“这就是人码?地底岩浆若一喷出来,难道他们在片刻间,能够出百里以外吗?”
大悲神尼轻叹了一声,“阿弥陀佛,但也是人生的本质。这场弥天浩劫,也就这样除了,天下江湖武林,也应该有几百年的太平,走吧……”
火山口,终於没有爆发。
千面潘安许英哲的行踪如迷,永远不再出现武林………
而萧罗声和杨珠萍,黄云莺在走出地底魔宫时,发现一具毛茸茸的尸体,那是金菩萨翁松柏,他们知道那是无影神龙萧汉权为天霄门清理门户所杀的。
但江湖武林中,也没再见萧汉权的侠影了。
不过在某日的中秋月夜,西湖中有一个四肢残缺的孤独老人,独自的对月品萧,却引来了一位绝世的美人,和一个少年及二个少女,他们经过一夜的洽商,终於那孤独老人答应和少年与两位少女回去替他们主持婚事,而那位绝世美人也做了新娘。
那老人便是无影神龙萧汉权。
那绝世美人。则是一生痴爱萧汉权的霜华龙女一一即阴间女方秀裹。
少年和两位少女,不问可知是萧罗声和杨珠萍,黄云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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