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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旭日初升,九华山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雾色。
山中一片寂静,此时山中传出一阵轻微的马蹄声,林间小径中转出一匹白马,马身两旁挂着一张紫弓及一柄长剑,马背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少年。
白马缓缓的向前走着,突然那少年一手勒住那匹白马,扭头向左侧林中望去。
半晌,林中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一个老道右手提着一柄长剑,踉跄着走了出来。
随着又是一阵沙沙声,林中追出一个金甲人。那人腰中挂着一柄宽大的金色长剑,全身除了双眼之外,全是金色的铠甲。
那老道似乎知道逃不脱了,他回身凝立着,右手长剑斜指着地面。等待着那金甲人。
那金甲人毫无顾忌的向那道人扑去,对于在一旁的那少年好似根本没有看见。
那老道一声不响右手一振,长剑向金甲人双目点去,那金甲人双掌翻起,啪的一声就将那老道刺来的长剑震斜,跟着欺身直上,双掌指向老道胸前。那老道身形微闪躲了过去。跟着又反手出剑,又点向那金甲人双目。
那金甲人怒哼了一声,右手横扫过去,啪的一声,老道长剑和那金甲人右掌一接之下,当场被震飞出手,那金甲人冷笑一声,身形微转,双掌又向老道胸前拍去。
老道尽力向旁躲去,但已是力不从心,嘭的一声,正好被那金甲人一拳击中,身形被震起落向一株大树之下,那金甲人身形不滞,如旋风般,一直向那老道逼去。
那少年在一旁看着,此时再也无法再忍,他一手拔出长剑,双脚一蹬马镫。身形如巨雁凌空,直向那金甲人扑去,右手长剑一带,一招“归云入岭”如长虹一般的向那金甲人逼去。
那金甲人哼了一声,右手挥出向那少年手中长剑拍去,掌势才出。他突然觉得不对。连忙身形疾退。望着那少年手中长剑,那柄剑在薄雾中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芒。
他毫不犹豫的将右手伸向腰间,哗的一声,将腰间的长剑抽出。剑身发出金色的光芒,他右手一挥那柄宽大的金色长剑,带着一阵劲风向那少年砍去。
那少年剑眉微扬,右手一翻,将手中长剑迎了上去,叮的一声,金甲人的长剑正好点中那少年手中长剑的剑身,那少年只觉得那柄金剑剑身中似乎蕴有一股难言的劲力,震得他手腕发麻。
金甲人一言不发,右手连翻,一连两剑,又点在那少年手中长剑剑身之上,那少年不由一连退了两步,正好站在那老道身旁。
金甲人心中不由暗骂,这二剑虽然都是随手发出的,但在中原能够面不改色的硬接下他这三剑的寥寥可数。而且那些都是知名之士,想不到今天被这不知名的少年一连硬接了三剑。
他怒哼了一声,右手又翻起那柄黄金色的长剑挟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又向那少年击去。
那少年眼中突然闪出一股奇异的光芒,望着那瞬时即至的巨剑,他长剑微挑,他手中那柄长剑剑尖突然幻起一道淡紫色弧形光芒,向那柄巨剑迎去。
金甲人这一剑击下,剑尖刚一触到那道淡紫色弧形光芒。突然感觉剑身劲力投入无底大海,毫无反应。
他吃惊的退了两步,凝视着那少年,他认得这套剑法,他不相信当世除了那三个人之外,还有其他的人会这套剑法。
那老道也吃惊的望着那少年,他脑中闪过一连串的思虑,自忖道:“难道这少年就是他吗?”
金甲人疑惑的哼了一声,右手一翻。又一连击出三剑,向那少年击去。
那少年右手又振,弧光益炽,他手中那柄剑在空中幻起了无数道弧光。
金甲人这三剑又如石沉大海,他身形微退,无疑的,这正是那套“弧光剑法”,但这少年从哪里学来的呢?他呆呆的站在那儿,突然一个念头闪入他脑际,难道是他吗?那少年见金甲人呆在那里,他心想此时不走还待何时。这套剑法颇耗真力,再等下去自己只有吃亏。他一手扶起了那老道,身形一闪,闪过那金甲人,身形一起落至马背上,双脚一夹马腹,那匹白马放开四蹄,绝尘而去。
等那金甲人发觉,那少年及那匹自马早已消失在薄雾之中,他望着那少年消失的方向,呆呆的站在那里。
那少年挟着那老道纵马向前奔去,转眼就翻过了个山头。他这才慢慢的停下马。
他下了马,放下那个老道,见那道人巳晕了过去,他正在焦急无策的时候,那老道却悠悠的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无神的看了那少年一眼就翻身爬了起,趺坐瞑目调息。
那少年站在一旁看着他,过了一会老道长叹了一声,睁开双眼,望着那少年端详了一会向他问道:“请问少侠可是姓白?”
那少年一愣,他想不到这老道人居然知道他姓什么,他转身答道:“晚辈白剑翎,不知道长上下如何称呼?”
那道人又端详了他一会,微微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道.“贫道苍松子!”
白剑翎茫然的点了点头,向苍松子问道:“晚辈不知那金甲人是谁?为什么适才紧追着道长?道长是否能以见告?”
苍松子听了一愣,他自忖道:“自己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自己在武林中仍然是一派掌门人,位列四剑之首,这少年的师父断断不会不把自己的名字不告诉他,怎么这少年听了自己的名字好像根本没有听过一般的呢?”
他疑惑的望了白剑翎一眼,向他问道:“贫道敢问少侠的师父可是名叫云飞?”
白剑翎茫然的摇了摇头道:“不瞒道长说。家师从来将他老人家的名讳告诉晚辈,所以晚辈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是不是叫云飞?”
苍松子不解的望着白剑翎又向他问道:“令师是不是身材矮胖,年纪大约五六十岁的呢?”
白剑翎面上露出了喜色道:“道长说的正是家师的形貌,道长对晚辈及家师知道得那么清楚,想必是家师好友,晚辈还有许多不解之处想请教道长。不知道道长是否愿意赐告?”
苍松子一听心想果然是他,但他为什么什么事都不肯告诉白剑翎呢?是……,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呢?他犹豫了一下问白剑翎问道:“令师在命你下山之前曾经叫你去做什么事吗?”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答道:“做什么事倒没有,但家师在命晚辈下山前几天晚辈可以看出他心神很乱,在晚辈下山时家师一再叮嘱晚辈去找千智禅师。说找到他之后,晚辈的身世以及父母的血仇都可以问他老人家,此后要做什么事千智禅师自会告诉晚辈的!”
苍松子听了点了点头,心想原来云飞早已安排好了,但他想不通究竟还有什么力量竟然会使云飞心神不宁的,他沉吟了一下向白剑翎道:“照说以你父母当年对我所施的恩惠,我应该把所有的事告诉你,但是你师父既然巳经早有安排,我现在说了出来恐怕对你只有害而无益,你见了千智禅师之后自然就会清楚了!”
白剑翎听了不由心中微感失望,但他们这样做也必有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只是自己已经十九岁了,除了自己的姓名之外。对自己的身世、父母均一无所知,想起来不由有些伤感。
正在沉思着,苍松子又向他道:“少侠刚才不是问起贫道和那金甲人的事吗?”白剑翎点了点头,他实在不知道那金甲人为什么一定要把苍松子置之于死地,据他看苍松子不会是一个坏人,也不会有什么理由使那金甲人一定要将苍松子置于死地!苍松子微微叹了口气道:“他追我要想置我于死地。因为我偷了他们的东西!”
白剑翎吃惊的望着苍松子,他不能相信苍松子所说的话!苍松子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你觉得奇怪吗?其实偷东西也不能全部算做坏事,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要挽救武林劫运罢了!目前江湖中道消魔长,如果我能练成奇正十三剑……”说着他长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的是我恐怕连今天都挨不过去了!”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白剑翎心中一惊,难道这是真的吗?苍松子会连今天都挨不过?苍松子又向白剑翎问道:“你以为那金甲人的武功很高吗?”
白剑翎望着苍松子不解的点了点头,他知道那金甲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中才让他逃出了手,以他揣度着那金甲人武功至少高他一倍以上。
苍松子微微一笑,抬头望着天空道:“他是银城四武士中武功最弱的一个!”
白剑翎吃了一惊,心想照这样算,所谓银城四武士中其他三人的武功一定更高了!苍松子接着又说道:“我千辛万苦的好不容易才把奇正剑诀盗到手中,但可惜的竟又被发觉了,以致于落到这样的结果!”
白剑翎听了也不由黯然,苍松子又笑了笑道:“但究竟奇正剑诀终于还是被我带了出来,这样,我也算了却一桩心愿了!”
说着他自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送向白剑翎道;“我已是不久人世的人了,你父母当年曾经有恩于我武当派,今天你又救我一命,我也别无报答,这一册奇正剑诀就交给你,作为我的一点心意,我也别无要求,只希望少侠以后能在江湖中主持正义即可!但切不可将它轻示于人!”
白剑翎听了慌忙道:“道长这怎么可以,行侠仗义本来使我辈应为之事,而且这本剑诀是道长以性命换来的,我怎么能接受?”
苍松子正颜道;“难道少侠怕麻烦才不接受吗?而且你父母的仇人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以你父母当年的武功不知比你高强多少,居然被害,你如果不能学会奇正十三剑谁能替他们报仇呢?”
白剑翎听了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双手接了过来道:“道长既然如此说,我白剑翎只好接受下来了,我白剑翎别的不敢说,我决定尽已之力在江湖中行侠仗义。”
他将奇正剑诀放至手中,只见那一册书全是用极细的银丝织成,上面用金丝缕成《奇正剑诀》四个字,他看了看就收入怀中藏好。
苍松子见他收好了又向他道:“我自知不起,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少侠的,不知少侠能否答应?”白剑翎躬身道:“有什么是道长请吩咐好了,白剑翎一定全力以赴!”
苍松子叹了一口气道:“贫道身为武当掌门,今将辞世,请少侠将敝派掌门人的一件信物转交给敝师弟子——苍梧子,告诉他说我诸门徒中无一堪为掌门,今后掌门之职就交给他了!”说着又自怀中掏出一柄半尺长的玉剑交给白剑翎。
白剑翎接了过来道:“道长请放心。这件事在下一定替道长办到。”
苍松子点了点头就闭上了双目,白剑翊低着头,他知道苍松子不久就要羽化了。
突然苍松子又睁开了双目,吃力的向白剑翎问道:“少侠可知千智禅师的行止吗?”
白剑翎摇了摇头。苍松子道:“少侠可以到黄山去,目前千智禅师在那边!”说完他又闭上双眼。
过了一段时间,白剑翎走上去探了探苍松子的鼻息,见他鼻息俱无,知他已羽化,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白剑翎用剑挖了一个土坑,将苍松子埋好,之后起来,骑上马背向山下走去,想起苍松子在临死前还将千智禅师的行止告诉他,心中不由更是感激。
想着想着他就到了山下,走进了一个小镇,他向前望去。见前面有一个小茶楼,心想自己连到黄山去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何不去问一问呢?到了茶楼前,他下了马,一眼望见茶楼门上钉着一只铁燕,他仅瞥了一眼,当是店家的标志也不在意,就一直向内走去。他一进门,只见店内坐着三十多个彪形大汉,腰上都挂着刀,一个个都用眼瞪着他。
他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只见里面坐着一个面貌和蔼的老者,他向那人走去,向那人一抱拳问道:“请问老丈自此地到黄山应如何走法?”
那老者一抬眼,打量了他一眼道:“去黄山?”
白剑翎点了点头,看着那老者,等待着他回答。
那老者又道:“少年人,你去黄山有什么事吗?”
白剑翎道:“在下只是去找一个人罢了!”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去找断碑手朱华?”
白剑翎一愣,不知道那老者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没有等他否认,那老者哈哈一笑道;“少年人,先坐下来喝一杯茶慢慢的谈!”说着就将一杯茶推向白剑翎这边。
白剑翎见这老者邀他坐下,他口也有些渴了,他坐了下来,才轻轻呷了一口茶,他立刻觉得不对,只觉得脑中一阵天旋地转,那老者微笑着望着他,他无法再支持下去,只见眼前一片昏暗就不省人事了。
慢慢的他清醒了过来,他只觉得他躺在一张床上,他摸糊的记起了刚才的事,他是被那者头用迷药迷晕了过去,他刚一想到就自床上跳了起来。
他一跳起来,只见刚才那老者坐在床边一张椅子上,微笑的望着他,他微微提了提气,只觉得身上毫无异状,他诧异的望着那老者。
那老者站了起来笑着向他道:“白少侠,刚才有失礼的地方尚请多多原谅!”
白剑翎吃惊的望着那老者,心想怎么他也知道自己姓白呢?而且他迷倒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不由自主的脱口向那老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白?”
那老者大笑道:“紫弓紫剑白马,有这三样东西不姓白还姓什么?”
白剑翎一呆,愣愣道:“什么?”那老者笑道:“我叫篮云,人称圣手神医,令尊令堂隐居已将近二十年了,他们二位一向可好?”
白剑翎呆呆的望着蓝云道。“家父母早巳去世了!”
蓝云一呆道:“什么!令尊令堂竟已去世?他们生什么病去世的?”白剑翎黯然道:“都不是的,是死在仇家手中的!”
游云一惊道:“死在沈家手中,当世之中有谁能胜过令等令堂的?即使是迷谷三怪也无法胜过令堂!”
白剑翎摇头道:“在下不知道,我去黄山找人就是要知道仇家是谁!”
蓝云又吃了一惊道:“你去黄山不是为了奇正剑诀?”
白剑翎听了比蓝云更要吃惊,奇正剑决不是在怀中吗?难道……,他摸了摸怀中,剑诀还在,并没有丢,那么蓝云说的是什么呢?他不禁念道:“奇正剑诀?”
游云又道:“少侠还不知道吗?奇正剑诀在三天前突然出现在黄山附近,消息传出,这本剑决落在断碑手朱华手中,他本身武功虽不低。但无奇特之处,但他女儿朱翠凤却是峨嵋静心老尼的亲传弟子,静心老尼更是不好惹,但仍然有无数的江湖中人前去想夺取奇正剑诀!”说罢不由叹了一口气。
白剑翎听了心中暗道:“原来如此,但奇正剑决明明在自己身上,怎么又出来一本奇正剑诀呢?”但苍松子告诉他不要轻示于人,他又怎么能说出他身上也有一本呢?蓝云道:“敝师叔铁燕帮帮主铁燕双飞于公明也立心要得这本剑诀,现在铁燕帮帮众已将黄山百里周围封锁了。所以我听你要去黄山,把你也当做去夺剑诀的人,所以将你用迷药迷住!”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在下去黄山是去找千智禅师,问明仇家的名字以便好报仇1”
游云长叹了一声道:“想当年令尊令堂联剑走江湖,紫弓剑所向无敌,想不到竟巳作古!”
说罢又长叹了一声。
白剑翎对自己身世一无所知,这下听了蓝云的话才知道紫弓紫剑和白马都是自己父母当年走江湖用的标志,而自己也因为紫弓紫剑屡得自己父母余荫之庇,但父母的仇人是谁,到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心中不由一阵悲戚。
他想着不由抬头问蓝云道:“老丈,承蒙您照顾,晚辈就要告辞了!”
蓝云一愣道:“怎么?你现在就要去黄山?”
白剑翎微微点头。
蓝云皱了皱眉道:“如果自少侠不见怪,我以为少侠现在不宜去黄山!”
白剑翎沉吟了一会摇了摇头道:“晚辈对别的倒无所谓,只是别人遇见千智禅师时已是月前,去迟了恐怕干智禅师也已他去,那么就不好办了!”
蓝云皱着眉点了点头,他沉思了一会道:“少侠顾虑的也对,但黄山周围杀机四伏,少使此行可能也危机重重,敝师叔野心很大,不得奇正剑诀是不肯罢休的。我在铁燕帮中所以能居巡察之位,全是赖我师叔的关系,其实以帮中高手之多,我至多也仅有中上的地位。我以前也受过令尊令堂的好处,自然只有尽力图报,但恐力量微薄无法使少侠绝对安全。”
白剑翎连忙向蓝云躬身道:“老丈如此照顾真使晚辈汗晚辈只想找到千智禅师问明晚辈身世仇家即可,决不会去夺取奇正剑诀的。”
蓝云沉吟了半晌道:“少侠如不见怪我想与少侠一同前去走一趟,不知少侠以为如何?”白剑翎忙道。“这那好劳累着丈呢?”
蓝云笑着摆了摆手道:“少侠不必客气!”说着就叫人备马与白剑翎一起向黄山而去。
行色匆匆,不数日蓝云及白剑翎已到了黄山附近,二人牵马在山路中走着。两人转了一个弯,林中暗处突然发出一声道:“停”
蓝云微笑道:“是我!”
路旁探出一人向蓝云一拱手道:“原来是蓝巡察!”
蓝云微微摆手,那人又缩身入林中。
这时空中响起一阵笛声,蓝云微微抬头,右臂伸出,一只白鸽如陨星一般的落在蓝云臂上,蓝云自鸽脚竹筒中抽出一张纸,他看了看,皱了皱眉头向白剑翎道:“家师叔有事找我。我恐怕不能再陪你了,前面全是坦途,少侠可以放心进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进去。”
蓝云正想拉马要走,突然又回头向白剑翎附耳道:“万灯齐飞之时,千万避开,切记!切记!”说完他一带马。掉转马头绝尘而去。
白剑翎呆立着,想着蓝云刚才所说的话。
白剑翎一带马缰,缓缓向黄山山中走去,心中暗想着,黄山这么大,于智禅师不知道在哪里?自己该到哪里去找呢?走着走着,他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只见四处一片桃花林,看上去好像全是人工栽培的,心想既然有人栽桃花,附近就一定有人住,自己何不去找个对黄山熟的人问问呢?说不定也许他就知道千智禅师的住处!他正想着,突然一股劲风袭向他脑后,他一反身,食中指一夹,不由一愣,原来竟是一颗小石子。
他顺着来处望去,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站在一棵桃树上,右手拿着一张小弓,又扣了一颗小石子向他射来!白剑翎一拉马缰,躲了过去,那小女孩儿见白剑翎已发现了她,她一纵身跳向白翎剑喝道:“喂!你是谁?竟敢跑到我们桃花村来了!”
白剑翎见那小女孩的神情,不由笑道:“小妹妹!别生气我也是无意到了这里的!”
他话刚说完,那小女孩又喝道:“谁是你的小妹妹,你不快快走我就要赶你走了!”
白剑翎见那小女孩凶巴巴的神情不由又笑道:“那么我马上走,只是我想向小姑娘打听一个人,不知道小姑娘能不能告诉我?”
那小女孩见白剑翎如此说不由诧异道:“你不是铁燕帮的人啊?”
白剑翎愣了一愣笑道:“我怎么会是铁燕帮的人呢?”
那小姑娘眼珠转了一转,哼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要找我爹爹?”
白剑翎一愣,想千智禅师是和尚,哪会有什么女儿,但不知道这小女孩为什么见自己要找人就好像断定自己必定是找她爹爹似的。
他还没有说话那小女孩已是不高兴的道:“我爹爹就是断碑手朱华!”
白剑翎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她也把我当作是来夺在他们奇正剑诀的人了,他笑着向那小女孩说:“原来令尊大人就是断碑手朱华前辈!”
那小女孩一听心想自己料得果然不错,想着不由哼了一声。
白剑翎见那小女孩这副神态,知道她心中想些什么,不声笑道:“但我并不是来找令尊大人的,我想请问小姑娘知道不知道一位叫千智禅师的人?”
那小女孩一听白剑翎不是来找她父亲的,不由有些觉得意外,她睁圆着两只大眼,向白剑翎打量着,心想居然有人到黄山来并不是要找她爹爹,在她心目中凡是到黄山来,身上带剑佩刀的没有一个不去见她父亲的,这少年带剑至黄山,居然不去见她父亲。
白剑翎不知这小女孩心中想些什么,见她者打量着自己,只好微笑着看着她。
那小女孩过了一会才道:“你要找干智禅师?”
白剑翎听了连忙点头道:“正是,小姑娘如果知道他老人家的下落是否可以告诉在下!”
那小女孩又问道:“是不是个眉毛胡子都白的那个老和尚?”
白剑翎不由皱了皱眉,心想这种问法叫我怎么回答呢?不由苦笑道:“我也没有见过千智禅师,所以也说不出是不是这个模样,但别人告诉我说他在黄山,所以我就来找了!”_那小女孩似笑非笑的道:“你连他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你怎么找呢?”
白剑翎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说话.那小女孩又道:“好吧!那我带你去找一找好了!”
白剑翎听了不由大喜,刚要谢谢,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小霞!”
他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两三丈远处站了一个俏丽的少女,面貌和那小姑娘非常相似,只是面上冷冰冰的,毫无表情。
那姑娘一抬头看见了那个少女,不由笑着叫道;“姐姐!”
那少女点了点头,神态缓和了一些道:“小霞!跟我回去了!”
小霞睁着大眼道:“姐姐!他不是坏人啊!”
那少女身形微动,如风一股的转至小霞的身旁,一手牵着她,哼了一声向白剑翎道:“尊驾既然入了黄山,我桃花村随时候教!”说着不等白剑翎答话。拖着小霞就走。
朱小霞被她姐姐拖住没有办法,只好用手指了指地,意思是叫白剑翎等她。
白剑翎微微点了点头,心想那少女大概就是朱翠凤了,大概是为了奇正剑诀的缘故,否则她们不会如此不讲情理的。
他正想着,自桃花林中转出一个身着黑色长裳的少年,面貌也颇为清秀。只是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使人看上去颇为不快。
那人走至白剑翎身旁,向他打量了一下,冷冷的向他问道:“你是谁?居然敢到桃花村来了,你胆子倒也不小嘛!”
白剑翎见那人口出怨言,问话也像审犯人似的,心中也大为不高兴,他哼了一声,一带马缰就想走。
那人身形一动,拦在马前道:“你这就想走吗?你要知道桃花村不是任你要来就来,要去就去的地方!”说着他看了看白剑翎那匹白马道:“今天你要想走也成,但是要把这匹马留下,让给公子爷我!”
自剑翎心想我存心让你还要欺人太甚,但他一向习惯和颜悦色,凶一点的话都说不出口,不由道:“在下不过是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偶然到这里罢了,见台如此也不怕别人笑话桃花村气量太小吗?”
那人听了冷笑了一声道:“你倒会说话,我告诉你,不是桃花村要你这匹马,是我黑衣公子古杨要的!”
白剑翎笑道:“在下和尊驾无怨无仇,尊驾为什么一定要使兄弟为难呢?”
古杨心中以为管你是谁的徒弟,听到我黑衣公子的大名头也不怕你不把马给我,谁知道白剑翎听了根本就毫无表示,更没有说久仰大名的话,他心中本就不高兴。听了不由冷笑道:“你不肯吗?”
白剑翎坐下这匹白马是他师父费尽心力替他找来的千里驹,哪里肯因为一个陌不相识的人看上了就送人。
古杨见白剑翎没有答话,他冷一了一声。上前一步想一手将白剑翎挥下马背。
白剑翎想不到古杨这就来抢了,他一带马头,那匹白马长嘶一声,向旁跃去,刚好躲过了古杨这一挥之势。
古杨一见,心中更是想要这匹白马,他大喝一声:“下来!身形眼着而起,一把向白剑翎抓去。
白剑翎剑眉微扬,双脚一扣马腹,那匹白马就向前奔去,他跟着身形一起,右手一挥,向古杨双手脉门拂去。
古杨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白剑翎身形落地,含怒的向古杨道:“尊驾如此也未免太欺人过甚了!”
古杨冷冷道:“想不到你还有一手,如果才叫你留下马就走了倒未免便宜了你了!说着他身形一动,双掌先后而起,一招“三潭印月”向白剑翎胸前拍去。
白剑翎见古杨出招之势,心中也自暗惊,想不到自己在这里又遇上了劲敌。
他身形微闪,右手挥出将古杨掌势打偏。
古杨心中也着实吃惊,心道江湖上从未传闻过有什么一个武功如此高的少年,自己总以为江湖上年青一辈的高手中唯我独尊,除了朱翠凤外无人能敌自己,想不到这名不经传的少年竟然如此扎手。
他心中想着,身形闪电似的一旋,转至白剑翎身后,掌式不变,仍然一招“三潭印月”向白剑翎背心印去。
白剑翎身才闪开,背后劲风又至,见古杨竟想将自己置于死地,心中不由大愤,他身形突然翻转,双掌一起,啪的一声,和古杨接了一掌。
古杨想不到白剑翎会翻身出掌和他硬接,双方一接之下,他当场被震退了三步。
他抬头一看,白剑翎还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涌入一股妒忌的念头,白剑翎武功比他高,但年龄看上去比他年青。长得也比他俊,比起来他几乎样样都不如白剑翎,但是如果……,如果白剑翎死,那他就真正的唯我独尊了,但是那是要白剑翎死!他想着,眼中不由射出一股杀气。心中盘算着算计白剑翎的念头。
突然他抬起头来向白剑翎走去,笑着向白剑翎道:“想不到兄台武功竟如此高明,刚才兄弟多多得罪,尚望见台原谅!”
白剑翎不知古杨心中存有暗害他之心,见古杨如此客气,反倒不好意思了,他赧然道:“兄台过奖了,以小弟这微末之技哪里值得古兄称赞!”
古杨嘿嘿一笑,他已走近自剑翎身旁,心想现在时机已到,这桃花附近没有他人,只要他袖中铁扇一出,白剑翎就此无声无息的死去!他正要有所动作,倏听一阵脚步声向这边奔来,他失望的哼了一声,扭头望去,见奔来的竟是朱小霞。
朱小霞一见二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不悦的向白剑翎道:“他不是好人,你干嘛跟他在一起?”
古杨听了不由窘道:“小霞!”
朱小霞走上前哼了一声道:“你会是好人吗?整天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姐姐的后面,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古杨见朱小霞当着白剑翎挑自已疮疤,怕自己不能接近白剑翎,那自己心思也就自费了,他急道:“小霞!别乱说!我是你姐姐的师兄,我跟在她后面是保护她!”
朱小霞哼了一声道:“见鬼!你会是我姐姐的师兄吗?难道你的师父是静心老尼吗?”
古杨最怕朱小霞这种毫无顾忌的说话,如果换了旁人,无论如何别人也会对他留一些面子的,至少他师父也是武林中知名之士,不留面子给他,也要留个面子给他师父。
这也是实在是他自己为了要接近朱翠凤在乱套关系,朱小霞这样一说,逼得他无法搪塞,只有站在那里。
朱小霞理都不理他。转头对白剑翎道:“喂!走吧!我带你去找那老和尚去!”
白剑翎见古杨窘在当地,本来不好意思就走,但朱小霞提起了千智禅师,只得对古杨拱手道:“小弟有要事去办,请古兄原谅!”
古杨知道白剑翎不会留了,暗恨自已的计划全被朱小霞破坏,还被她羞辱了一顿,听白剑翎要走了。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
白剑翎倒没什么,朱小霞听了不甘示弱的道:“你哼什么!”又转头向白剑翎道:“喂!走吧!”白剑翎用手招了招,那匹白马就飞奔了过来,两人就向前走去。
朱小霞用手摸着那匹白马笑道:“你这匹马可真好!”
白剑翎微微笑了笑道:“这是我师父给我的!”
朱小霞一眼望见马身旁挂了一张紫弓,不由咦了一声:“这张紫弓也是你师父给你的吗?”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道:“那是我爹爹娘娘当年之物!”
朱小霞喔了一声道:“那你箭一定也射得很好了吧!”
白剑翎摇了摇头道:“好哪里谈得上,只是也练了一下罢了!”
朱小霞和白剑翎谈着早已走出好一段路去了,朱小霞突然停下来向白剑翎道:“我在三天前还看见那老和尚在后山,你自己去找吧!我要回去了!”
白剑翎一愣道:“你不去了吗?”
朱小霞笑着道:“我是偷跑出来的,我姐姐恐怕现在又在找我了,我刚才说带你去只是叫你不要和那个古杨在一起!”
白剑翎茫然的点了点头,朱小霞向他摆了摆手就往回跑去了。
白剑翎一人牵着马转到后山,寻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他失望的看着天边落下的夕阳,心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千智禅师,问明自己的身世和仇家的名字。
天渐渐的黑了。他找了一个山洞,进去坐下闭目养神,没过多久,他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里面还杂着男呼女叫的声音。
他心中一惊,不知发生了些什么事,连忙起身走出洞外。
至洞外,他牵了白马,上了马背就向山前奔去,一至山前,他心中大吃一惊,无数盏的孔明灯自右面山头冉冉升起,借着风势,落向山旁一个小村中,他心中惊道:“原来这就是万灯齐飞,铁燕帮已是准备要将桃花村毁掉了!”
他注目向村中望去,只见村中处处起火,鬼号神哭的,悲惨非常,他再也顾不得圣手神医对他的嘱咐,他一带马,向山下走去。
白剑翎还没有走到山下,就看见四五个手持长刀的大汉围着一个老人,那者人左手还挟了一个小女孩。他一眼就看出那正是朱小霞,那老人已支持不住了,全身都是血迹,但仍然在拼力死战。
白剑翎忍不住大喝一声,一带马,自马旁抽出长剑,横了过去。
他还没有到,旁边早已横来一骑,向他拦去,白剑翎心中大急,手中长剑一横,啪的一声那人已被他用剑身拍下马去了。
他跟着行至了那老人身旁近处,围攻那老人的四骑一见有人来救,一起出刀向他砍来。
白剑翎长啸了一声,右手长剑一招“柳色千条”,一道紫虹掠过长空,那四人长刀就在这时一起被他砍断了。
那四人一惊,一起向后退去,那四人才退,一匹黑马旋风似的拦住他,马上坐着一个削瘦的中年人,那人嘿嘿一阵冷笑道:好俊的武功,我千里追云雷亮倒要讨教讨教!”
白剑翎一拉马缰白马向横跃去,一闪身就向那老人奔去。
雷亮一见白剑翎不理他,不由大怒,大喝一声道:“下马!”跟着双掌挟着一片凌厉的掌风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身形一侧,右掌翻起,和雷亮掌风一接,稍沾即走。
雷亮大怒,带回马头,见白剑翎早日至那老人身旁,翻身下马站在那老人身旁。
那老人一见有人来救,再也支持不住了,只觉得眼前一阵昏暗,就倒向地面。
白剑翎见自己来了老人又昏了,心中不由大急,正在此故雷亮早也下马,右手提着一支金色长剑向白剑翎逼来。
白剑翎在刚才和雷亮错身而过的时候接了他一掌,心知雷亮功力深厚,自己要硬打绝对讨不了好,他想了一下,尚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雷亮早已欺身而进,右手一剑正对了他胸前刺来。
他心中突声一念,见雷亮好似对自已根本不放在眼中,自己何不用骄兵之计?他想着连忙退了一步,躲过了这一剑。
千里追云雷亮阴恻恻的冷笑了一声,心中认为白剑翎不敢硬接,更是得意,他右脚又上一步,右手长剑一带,一招“怀中抱月”,劲道十足,向白剑翎圈去。
白剑翎心中也实在吃惊,千里追云雷亮虽然傲心巳长。
但劲道愈来愈强,他身形微侧,右手长剑一起,微微一沾,雷亮长剑就被滑出外门。
雷亮心中暗哼一声,身形一旋,自白剑翎左侧出剑,向白剑翎左胁刺去。
正在此时,朱小霞却醒来了,白剑翎一见朱小霞醒来心中大喜,知道不必再惧,他长啸一声,反手出剑,一招“逐雷追风”,直向雷亮持剑手腕点去。
雷亮估不到白剑翎居然反手攻他,他不由被逼退一步,白剑翎大声回来小霞问道:“小霞!你没有受伤吧?”
朱小霞本是被她爹爹挟得太久以致闭过气了,朱华晕倒后,不由将手松了,她听到白剑翎问她,她摇了摇头道:“没受伤!”说着看见朱华晕倒在她身旁,不由伏在朱华身上大哭起来。
雷亮见朱小霞醒来,心中大急,再次挺剑攻上。
白剑翎听朱小霞说没有受伤心中大放,见雷亮又攻了上来,他哼了一声,右手长剑一招“玉飞参差”又将雷亮挡了回去。偷空又向朱小霞道:“小霞莫哭,快将你爹爹抱了骑上马去!”
雷亮听了心中更急,怒喝一声,右手长剑以全力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心知雷亮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几剑交过,他对自己信心已增加,心想这也许是最后一剑了,想雷亮会以全力来攻。他心中盘算已好,右手长剑顺势而起,直点雷亮金色长剑。
雷亮岂是易与之辈,他哼了一声,长剑一侧,向白剑翎右臂削去。
白剑翎斜眼一看,朱小霞已抱了朱华坐在马上等他了,他长啸一声,左掌一起。啪的一声将雷亮长剑震歪,跟着身形一起落在马背上,双脚正立在马背上用剑身轻轻一拍马股,那白马拉开四蹄奔去。
雷亮大喝一声,身形疾起直向白剑翎追去,但他哪知道白剑翎坐下是匹千里驹,一个起落他已落后了两三丈,他这才感到不对。急忙命令埋伏在四外的弓箭手放箭。
弓弦响处无数支利箭向白剑翎等人飞去,白剑翎一急,急忙自马旁撤了紫弓,长啸一声,紫弓疾起,勾起无数的紫色弧光,四外利箭触弧光纷纷落地。
雷亮大惊道:“弧光剑法!”
白剑翎暗恼雷亮阴毒,一伸手接过一支长箭,张弓搭箭,弓弦响处,箭如疾电射向雷亮,雷亮疾忙低身闪躲,唰的一箭,正好射在他头发上,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等他清醒,白剑翎早已消失在山岭中,他连忙向帮众叫道:“快!上马追!”
白剑翎收弓挂剑,心知雷亮决不会放过他,他放马疾奔,翻过了三个山头才停下来,他下了马,只见朱小霞还趴在朱华身上抽搐。
白剑翎心中也不由感到一阵伤感,连忙向朱小霞劝道。“你快别哭了,快把你爹爹抬下来,我们两人一起看看他老人家的伤势如何了!”
朱小霞听了忙抱着朱华下了马,白剑翎将朱华接了过来,将他靠在一棵树上,将他上半身衣裳撕开。只见朱华上身一连中了三掌,全身都是刀剑的伤痕,白剑翎生平没有见过受了这么多伤的人,苍松子虽然因伤死去,但他只受了内伤,看起来比朱华的伤来得要好得多了,他想着不由叹了一口气。
朱小霞抽搐着向他问道:“我爹爹还有救吗?”
白剑翎自脸上装出了一丝笑容道:“我还没有看,但我想是有救的!”突然一个念头自他脑际闪过,心想我何不用……中第三式“导气归元”的手法来试一试呢?想着他伏下头到朱华胸前,又听见他心脉只有轻微的跳动着。
他连忙也将身子坐下,暗自调息,运气一周之后将右掌贴至朱华前胸,缓缓将真气度入,将朱华被震散的真气缓缓的聚集起来。
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白剑翎长嘘了一口气,放下了右掌,静坐调息。
朱小霞呆在一旁,只见白剑翎满脸都是汗水,而朱华却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她高兴得大叫一声’“爹爹!”扑至朱华怀中大哭了起来。
朱华人刚清醒,只觉胸前一阵刺痛,他皱了皱眉,抚摸着朱小霞的头发道:“小霞!别哭了!”说着他只觉得胸前一阵气闷,哇的一声吐出了血。
朱小霞吓得大哭,抱着朱华哭着叫道:“爹爹!爹爹!您怎么了?”
朱华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白剑翎睁开了双眼,看着他俩。心中不由一阵懊悔。如果他内功再精进一些,朱华的伤一定可以治好,但是目前他只有这么多的力量,勉强的施为巳使他手脚发软了。
朱华转眼望见白剑翎。不由轻声向朱小霞问道:“小霞他是谁?”
白剑翎站起身躬身向朱华道:“晚辈白剑翎,拜见朱前辈!”
朱华望着他的脸,呆看了半晌道:“少侠不必多礼,老朽倒要谢过少侠救命之思才是!”
白剑翎忙道:“前辈不用客气,晚辈至黄山来找人,适逢其会而已,见义勇为之事人人当做,而且我还蒙小霞姑娘指点,更谈不上救命大恩!”
朱华摇头叹口气道:“少侠不用太谦,以少侠的人品武功,足以和二十年前江湖上‘剑弓侠侣’白琪夫妇相比!”说着心中一动,心想他叫白剑翎,他也姓白,莫非是……。想着不由抬头向自剑翎望去,只见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朱华不由脱口向白剑翎道:“少侠莫非和‘剑弓侠侣’有什么关系吗?”
白剑翎抬起头来,他不用想也可以知道朱华所说的正是他父母,他无言的点了点头道:“‘剑弓侠侣’正是家父母!”
朱华惊喜道:“原来少侠竟是‘剑弓侠侣’的后人,老夫失敬了,不知令尊及令堂一向可好?”
白剑翎听了不由暗道,原来自己父母当年在江湖武林中有这么高的地位,处处受人尊敬,而且受了他们二位思惠的人还不少,但怎么他们连自己父母早已去世了都不知道呢?朱华望着白剑翎,不知他心中想些什么?过了一会白剑翎才道:“家父母早已去世了!”
朱华听了大声道:“什么!”说着用双手将自己身子又撑起来了一些,刚撑起来了些突然哇的一声,又吐了一口血。
朱小霞见了又哭叫道:“爹爹!”
朱华瑞了几口气,他也自知不行了,用手抚摩着朱小霞的头发道:“小霞,不要怕,我有话要和你白哥哥说!”说着又转头向白剑翎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剑翎轻轻点了点头道:“家父母是死在仇家手中的!晚辈到黄山来是来找千智禅师问明仇家的!”
朱华微微点了点头,他想不出当今武林中有谁能敌过“剑弓侠侣”的,但白剑翎到黄山来找的是千智禅师,千智禅师是当今少林派掌门人的师伯,也是侠义道的领袖人物,有许多事不是他所能料到的。
他低下头望了望小霞向白剑翎道。“老夫自知不起,有几件事想托少侠,不知少侠是否能俯允?”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道:“前辈且说无妨,只要晚辈能做得到的,晚辈一定尽力去办!”
朱小霞在一旁听了,抬头急急向朱华问道:“爹爹!你说什么?”
朱华习惯的用手摸着朱小霞的头发,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他心中也不由一阵悲戚,泪水不禁流出眼眶。
朱小霞哭着道:“爹爹!你不能死,小霞没有了母亲,爹爹也不要小霞了吗?”
朱华听了心中更是难过,双手紧抱着朱小霞:“小霞,好孩子,你别哭,爹爹只是说万一罢了,爹是最喜欢小霞的,怎会不要你呢?”
白剑翎在一旁看了也不觉心酸,缓缓的低下头去。
朱华用手擦了擦泪水又向朱小霞道:“如果你姐姐没有死,你见了她叫她替我报仇,铁燕帮的手段太辣了!”
朱小霞听了不由号啕大哭起来。
朱华又道:“小霞,乖孩子,快不哭了,我有话对你白哥哥说!”
朱小霞听了抽搐着擦去了眼泪,点了点头。朱华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向白剑翎道:“我想少侠大概也知道这次事情的原因吧!”
白剑翎点了点头道:“晚辈听说是为了‘奇正剑诀’的事,不知是否?”
朱华点了点头道:“正是,不久前敝村中有一个人在山道中拾到了一个盒子,盒子全身金色,上面蟠了两条龙,是双龙抱珠的样子,上面有四个字,就是奇正剑诀,那人拾到了就送来给我,‘奇正十三剑’和‘弧光剑’一向是武林中最高的两种剑术,而相传‘奇正十三剑”比起“弧光剑’来不但过之,而且可以克制‘弧光剑法’,但‘奇正十三剑’百年来均未现于江湖,想不到竟在黄山发现!”
说着他自身上掏出一个金光灿烂的盒子,如同朱华所说的一般,盒上蟠着两条金龙,四只爪子中抱着一个红光四射的珠子。
白剑翎见了不由呆了一呆,心想看起来他这个不像是假的,难道……不会吧!他在想着,朱华又道:“老夫想请自少侠转交小女翠凤,或者她的师父静心老尼。”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道:“这没问题,但晚辈觉得这恐怕是假的!”
朱华听了愣了一愣,跟着大笑,最后咳了两声道:“现在江湖上无人不以夺之为甘心,而且这盒子当今武林中恐怕知道如何开放的人不到十人,就连老夫也不知开放之法,小女之师静心师太日内将至,只有她知道开放之法,白少侠就不用怀疑了!”
白剑翎皱着眉道:“晚辈本来也不会怀疑,不瞒前辈,在数日前,武当派掌门人苍松子老前辈在临死前赠与晚辈一本‘奇正剑诀’,所以晚辈才怀疑!”
朱华吃了一惊,心想苍松子名列武林四剑之首,武功不在静心师太之下,他居然死了,还交给眼前这少年一本《奇正剑诀》这岂不太怪了吗?白剑翎知道朱华不信,就自怀中掏出苍松子给他的那本《奇正剑决》,双手送了过去。
朱华将盒子塞人衣中,将白剑翎那册《奇正剑诀》接了过来,他看了看封面,双手不由微微颤抖着,心想难道他所得的只是一个空盒吗?他心中真不知有多么难受,为了一个空盒使桃花村整个毁了。
他不甘心,将《奇正剑诀》翻了开来,不由他愣住了,跟着大笑起来,将《奇正剑诀》交还白剑翎。
白剑翎不明所以的接了过来,将《奇正剑诀》翻开一看,《奇正剑诀》每一页都用极细的银丝织成,但里面连一字一图都没有,他呆呆的站立着,心想苍松子用性命换来的难道就是这一本空白的簿子吗?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那本剑诀收入怀中。
朱华拿出他那盒子交给白剑翎道:“少侠不必失望,将来你将这盒子交给静心师太打开后,你告诉她说我说的,让你和翠凤一起练其中武功!”
白剑翎本不是为这个叹气,听了不由微微一笑道:“那到不用,我只是觉的苍松子前辈死得太冤枉了吧!前辈请放心,我一定将这盒子交至令媛手中,或者是交给静心师太。”
朱华看着他,心中不由暗叹,如果翠凤有福能许配给这么一个少年,自己虽死也会觉得瞑目了。
他想着不由叹了一口气又向白剑翎道:“其余的也没有什么,只是我死后翠凤和小霞都要托少侠照顾了!”
白剑翎点了点头道:“晚辈一定会竭力照顾她们!”
朱小霞听了心中大惊,急忙向朱华道:“爹爹!你不能死!”
朱华凄苦的点了点头,他已觉得气血又将四散,他抬头吃力的向白剑翎道:“她们姐妹都很可怜,请少侠无论如何要照顾她们。”
白剑翎见朱华双目失神,知道他无法支持多久了,就连忙又再点头答应了。
朱华又道:“翠凤生性高傲,以后若有得罪少侠,望少侠原谅她年少无知。小霞是好孩子,她比她姐姐更可怜,身体又一向多病,希望少侠格外照顾!”
白剑翎见朱华谆谆相托,父女真情溢于言表,心中不由十分感动,又道:“晚辈知道了!”
朱小霞听了抱着朱华大哭,朱华眼中泪水又夺眶而出,双手抱着朱小霞,口中喃喃道:“小霞,爹爹舍不得你啊!”连说两声,声音渐渐微弱,再也听不见了!朱小霞抱着朱华大声哭叫道:“爹爹!”白剑翎见了也不由流下泪来。
突然朱小霞喉头咯了一声就晕了过去,白剑翎急忙擦泪水,抱起朱小霞,在她背心推拿了一阵,慢慢朱小霞醒了过来。她带着泪水向白剑翎问道,“白哥哥我爹爹死了吗?”
白剑翊看了心中不由又是一酸,他抬着头望着天色将明的天空道:“你爹爹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了,他没有死啊!”
正在此时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好似有无数的马匹奔来,白剑翎心中一惊,心知必定是铁燕帮来搜了。
他急忙向朱小霞道:“小霞!快抱着你爹爹上马,有人来了!”
但朱小霞好似呆痴了一般,呆呆的望着天空,一动也不动,白剑翎叹了一口气,将朱小霞抱上白马,又将朱华的尸体抱上白马。此时天色已明,身后马蹄声巳清晰可闻,白剑翎一上马背,将马缰一抖,白马又向前行去,眨眼间又将身后马蹄声抛落。
他擦了擦额角汗珠,将白马一带,往山下一道小溪走去.溪水潺潺的流着,白剑翎下马,把朱小霞抱下马来,见她还是呆痴的流着泪,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用手在她背心“灵台穴”轻撞了一下,朱小霞一清醒,向四处望了望,就扑到白剑翎怀中大哭了起来。
白剑翎忙道:“小霞,莫哭,我们先把你爹爹埋起来,然后我再带你去找你姐姐。”
朱小霞擦了擦眼泪道:“白哥哥!你知道我姐姐在哪里吗?”
白剑翎沉吟了一下道:“我想你姐姐也在找你,她一定还在黄山,不会走远的!”
朱小霞含泪点了点头,说着两人就挖了一个坑,将朱华埋了下去,朱小霞又痛哭了一场,然后两人上了马,缓缓的向来路走去。
两人一马向前走着,白剑翎满心以为一定会遇到铁燕帮,但路上竟一无人迹,好似铁燕帮已经撤走,心中不由大奇,四至桃花村,只见遍地尸首,烧毁的房屋袅袅冒出青烟。
白剑翎见了不由微微摇头叹息,心想铁燕双飞于公明也未免太狠辣了一点。这样看来苍松子所说的江湖上道消魔长竟是不错了。
他正在想着,见前面不远处转过来两人,正是朱翠凤,另一人是一个尼姑打扮的人,白剑翎心想这大概就是静心师太了。
朱翠凤和静心师大一见两人也不由呆住,朱小霞一见朱翠凤,不由一翻身下了马向她奔去,抱着朱翠凤不由放声大哭。
朱翠凤一见朱小霞如此,心知不好,连忙向她问道:“小霞,爹爹呢?”
朱小霞抬头哭着道:“爹爹死了!”
朱翠凤一听,呆立在那儿,静心师太一听也不由呆了一下,但她早巳知道朱华一定凶多吉少,闻言立刻安慰朱翠凤道:“凤儿!不要太悲伤,你父年已半百,人都要死的,只要你以后能替你父亲报仇就可以了。”
朱翠凤心中虽悲伤,但她生性高傲,见白剑翎正缓缓走过来,她不愿意在现在当着白剑翎的面流泪,她只哼了一声,偷偷的将眼角泪水擦去躬身向静心师太道:“徒儿知道!”
白剑翎走了过去自怀中将朱华交给他的《奇正剑诀》取出,双手将盒子交给静心师太道;“晚辈白剑翎,奉朱前辈的遗命将此盒交给师太!”
静心师太迟疑了一下,就接了过去,朱小霞在一旁见了抽搐道:“师太!我爹爹说盒子打开后叫白哥哥跟我姐姐一起练!”
白剑翎听了皱了皱眉忙道:“我想不用了,晚辈还有其他要事去办!”
静心师大听了不由奇怪的看了白剑翎一眼,奇正十三剑江湖上哪一个不想学,朱华因此而家破人亡,自己因此也险些声名全败,目的只是为了想学奇正十三剑罢了!现在眼前这少年人在他面前放了大好的机会,他反而不要了。
她右手托着金盒,左手伸出,将龙珠转了三转,又在左边龙眼上接了一按,只听铮的一声,金盒倏开,但盒里却空无一物。
静心师太抬头对白剑翎冷笑了一声,心想这少年人外表如此清秀纯厚,想不到竟是如此奸滑。叫他一起练他还不要,想一人独占“奇正剑诀”,只是不知他如何得知这启盒之法?白剑翎注视着静心师大,他想不到这盒子设计竟如此巧妙,如果是不知的人,根本无法开启,但盒子一开,静心师大就朝着他冷笑。
他正摸不到头绪时,静心师大却冷冷道:“少年人,快把奇正剑诀交出来,那我念你将小霞送回来,而且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你,不然你就别想走了!”
白剑翎心中一惊道:“什么?”
静心师太哼了一声,道:“你倒会装,这盒子是空的!”
白剑翎脑中如受雷轰,他口中喃喃道:“盒子是空的?”心中知道现在自己真是有口难辨了。
正在此时,废屋之后转出一人,那人一身黑衣,正是黑衣公子古杨,他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他走近静心师太身旁一躬身道;“小侄古杨,拜见师伯!”
静心师太扭头道:“你是铁扇张玄及昆仑一剑张虚的徒弟吗?你师父可好?”
古杨得意的道:“小侄正是,谢谢师伯关心,小侄今天来此因为见了一件不平的事.要来告诉师太!”
静心师太一听喔了一声,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古杨哼了一声道:“我昨晚见了一个人暗中将朱老伯杀害,将奇正剑诀拿去,现在又来装好人将小霞妹妹及盒子送回来表功!”
他刚说完朱小霞就大声叫道:“他胡说!白哥哥救了我和爹爹,结果爹爹伤重去世,最后才托白哥哥把盒子送回来的!”
静心师太吃惊的看他俩,古杨嘴角撇出一丝冷笑道。“而且这人还把小霞骗的糊里糊涂!”
静心师太哼了一声,道:“你没有说谎吗?”
古杨撇了撇嘴道:“师太你想,我是铁扇张玄昆仑一剑张应的弟子,师太不相信我,难道信不过我师父吗?”
静心师太无话可说,朱小霞在旁大叫道。“师太,别听他的。他说的全是假话!”朱翠凤心中动摇了,她一手抽出长剑,一步步向白剑翎逼去,口中冷冷的向他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白剑翎心中如受刀割,想不到他这样做别人却都不相信他,他双眼如利剑一般的望着古杨,他不知道古杨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仇怨,他何必一定要陷人于不义呢?他想着不由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答道:“他说的全是假话!”
古杨哼了一声,道:“朱师妹,别听他的,让我来拿他下来!”说着他身形一动,右手抽出一柄折扇。顺手挥出,直点白剑翎眉头。
白剑翎身形一退,避了过去,古杨身形不停,脚下如行云流水一般,施出他师门绝技“浑天六扇”中绝招,身形转至自剑翎左侧,一招“混沌初开”点向白剑翎左旁“期门穴”
白剑翎眉头微扬,心中暗怒古杨心狠手辣,一出手就想将自己置于死地;他身形一侧,右手闪电似的自马旁撤下长剑,反手一招“龙翔云起”,反点古杨右腕。
古杨不得已,只有撤招后退,跟着又抢身进招,铁扇啪的一声打开,一招“天网恢恢”,一片黑色光芒向白剑翎逼去。
古杨心中一惊,自知内力比白剑翎稍逊,但静心师大和朱翠凤都站在一旁,就此收招来免有些示弱,正在他心中犹豫,剑扇已交,嚓!嚓之声连响,古扬当场被逼退两步。
静心师太和朱翠凤两人心中不由同时吃了一惊,想不到这白剑翎武功比起古杨来尚高一筹。
静心师太突然又咦了一声,这时她才注意到白剑翎手中长剑发出淡淡紫色的光芒,又见白马身旁还挂了一张紫弓,心想紫弓紫剑自马这不正是“剑弓侠侣”的标志吗?怎么在这少年人身上出现,而且他也姓白,难道……。
想着她又暗哼了一声,转念想道:“剑弓侠侣”哪会有这么刁滑的儿子,如果“剑弓侠侣”想要奇正剑诀,只要他们一句话,侠义道中人没有不双手送上的,哪会做出这种事来。
但就这一念之间,几乎使白剑翎命来黄泉。
朱翠凤此时已走了上去,古杨无颜的退了下来,他知朱翠凤武功比他要高,静心老尼的那套“峨嵋剑法”招式更是精异,心想最好让白剑翎死在朱翠凤手中,那自已更高兴。
朱翠凤虽然讨厌古杨,但古杨是铁扇张玄及昆仑一剑张虚的得意弟子,张玄张虚两人都是江湖上有名之人,他们的徒弟自然不会说假话,她虽然喜欢妹妹,但总是觉得她年纪太小,很容易被骗,而且白剑翎来历不明,也不由她不中了古杨之计。
白剑翎心知今天此时采翠凤和静心师太都不会相信他的。但他总希望他自己能不必借逃走来解开目前的僵局,而静心师太在江湖武林中地位很高,也不会一直被古杨欺瞒的。
朱翠凤身形一动,右手长剑一起,一招“汉武射蛟”,向白剑翎刺去。
白剑翎身形刚要闪开,朱翠凤右手长剑一带,一招“星翻汉回”,剑势如排山倒海般的压了过去。
自剑翎长剑疾起,双剑刚一接触,他心中不由大吃一惊,想不到朱翠凤所使的剑招剑式竟如此雄厚,他不知普通女子使剑均以轻灵见巧,惟独峨嵋剑法独特,虽然是女子使的,但剑招的雄厚比起普通剑法有过之,无不及。
白剑翎心中一惊,右手连换了三个剑式才把这招接了下来。
古杨在场外看了也不由心中一惊,平常他只知道朱翠凤武功比他略高而已,如今一见,不由暗自后悔当年为什么不多下一点苦功,自己有两个师父,武功高了也不伯她对自己不倾心了。
朱翠凤一招攻出,但被白剑翎消掉。心中也不由暗惊,怕白剑翎乘势反攻,身形急忙后退。
两人四眼相望,白剑翎本来就不想攻,朱翠凤也不敢贸然攻上,两人僵持了半晌。
朱翠凤凝神屏息,娇叱一声,右手长剑疾出,一片剑影由下而上,以沧海拔山之势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本来功力和朱翠凤相若,或许还要稍高,但昨夜替朱华疗伤,耗去精神太多,适才和古杨连对一招已经有些觉得不对,刚才又硬接朱翠凤一招,更觉得不对。这次朱留凤又全力攻来,他咬了咬牙,长剑一横,一招“划地分疆”硬接了上去。
只听叮的一声,白剑翎手腕一阵酸麻,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朱翠凤见胜券在握,心中大喜,心想再一剑就可以把白剑翎手中长剑震飞了,想着上前一步,右手长剑扫出,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双眼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长啸一声,右手长剑一振,一招“天虹初现”,一道弧形光芒自剑尖幻出,朱翠凤这一剑如石沉大海一般,劲力全部消失在弧光之中,丝毫没有产生效果。
静心师太在场外一见,脸色骤变,不由轻呼道:“弧光剑法!”弧光剑法正是刚好克制以剑势雄厚见长的剑招。静心师太在二十年前就屡次受辱在“弧光剑法”之下,想不到二十年后的令天,弧光剑法竟在这叫白剑翎的少年身上出现。
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但她总是武林前辈,总不愿亲自出手,落个以大欺小之名。
她大声的向朱翠凤叫道:“凤儿!快用风雷二式!”
朱翠凤听了心中一惊,心想师父子常对自己谆谆告诫,这些招式不得她的允许不得施出,不料今天亲自命令自已拿来对付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但师命难违,她剑式一起。一式“触天风浪起”、“雷霸水面惊”,剑招隐挟风雷之势。向白剑翎攻击。
白剑翎一听静心师太的叫声就心知不好,他师父屡次告诉他“弧光剑法”不至救命之时不要用,想不到第二次正式施出就引起麻烦了.他挡过朱翠凤一招之后就觉得非常吃力,心知不能再施“弧光剑法”了,他咬了咬牙,长啸一声,右手长剑闪电似的向半空中脱手飞去,跟着双掌一错,嘭的一声。一招“春雷乍起”,立将朱翠凤震了回去,跟着身形如白鹤冲天,飞身直起,一手抓住长剑,心想现在已是无法再留了。自己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静心师太在场外见了心中更是大吃一惊,不由大声叫道:“雷声掌!”白剑翎这一掌离火候还差多了、但雷声神功早已失传,除了千智禅师之外,当前尚无一人会,心想怎么正邪武功齐聚他一人之身,这人决不可留,今天若不除去,后患如何不敢想象。
她见白剑翎身在半空,机会转瞬即失,不由一咬牙,自背后抽出长剑,向朱翠凤大声叫道:“凤凰于飞!”
朱翠凤大吃一惊,想不到师父竟然要亲自出手,将白剑翎置于死地,她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静心师太已身形离地而起,她不能再犹豫了,也身形一起,跟了上去。
二人双剑微触,啪的一声,幻作一道经天长虹。向白剑翎扫去。
白剑翎本想抓住长剑就一走了之的,想不到静心师太居然不顾辈分,和朱翠凤合剑联攻自已,他剑眉微挑,心知除了硬拼别无他法,他长吸一口气,右手长剑奋力挑出,一道弧形光芒自剑尖幻起。
但是“凤凰于飞”的招式却是静心师太为了想洗刷以前败于弧光剑下的耻辱,而苦心研究出这种二人联剑的方法,对那三人或许没有办法,但白剑翎仅初出师,功力较静心师太低得太多,又在久战之余,比较起来更是相差有云泥之别。
这套弧光剑法虽然神奇,但究竟敌不过静心师太和朱翠凤二人合剑之力,三剑才交,只听波的一声,弧光倏敛,一道长虹向白剑翎胸前划去。
古杨看了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想不到今天看见了静心老尼秘不外传的剑招,喜的是果然自己如愿将偿,静心师大亲自出手,白剑翎即将立毙剑下。
朱小霞在一旁流着泪,她恨,她恨古杨如此凶滑用话骗静心师太和她姐姐,她恨静心师太枉为一派掌门人连古杨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分不出,她恨她姐姐连自己妹妹说的话都不信,反而受了外人假话的欺骗。
白剑翎救她父亲时的情景一幕幕又自脑际闪过,她觉得无论如何姐姐是不该出手的。
她流着眼泪大叫道:“姐姐!你不能杀他呀!我和爹爹都是他救的,我是你的妹妹呀!”
朱翠凤身在半空,朱小霞这些话一句句的好像箭一般的射入她心中.心中突想如果是他救了自己的父亲和妹妹,那……,想着不由手中一滞。
叫“凤凰于飞”这种招式必须二人同心施出才行。她这一滞,不由整个招式一顿,白剑翎本来自认必死,此时见剑光一滞,求生本是人类的本能,他本能的在半空中用力向左方一扭身,咻的一声,一阵血光冒起,他闷哼了一声,身形一直向地面落去。
他只觉得胸前疼痛非常。身形一落。不由单腿跪倒地上。
静心师太哼了一声,身形跟踪而上,一掌向他胸前拍去。
朱小霞见白剑翎身形落地,胸前被划了一道一尺余长的口子,鲜血流出,他上半身好似全部浸在血中一般,但见静心师太还不肯放过,不由哭着一面奔过去,一面叫道:“你不能杀他呀!跟着扑身上去。
静心师太伯伤了朱小霞,不由掌势一偏。
白剑翎这还是第一次受伤,他心中怒极,静心师太竟是一个如此赶尽杀绝的人,自自首了上他还要逼得如此紧,他左掌用力—起,一招“千里奔雷”,一般闪雷声向静心师太迎去。
只听嘭的一声,他身体被震向后飞去,幸好被白剑翎奋力挡了一掌,否则这一掌正好击在白剑翎左胸。那就非死不可了。
白封翎身体向后飞起,朱小霞刚好跑来,一手抱住白剑翎的一只腿,身形不由自主的跟着白剑翎身体向后飞起。
场中三人不由同时一惊,想不到朱小霞会舍命救白剑翎。
二人身形落地,那匹白马长嘶了一声,向二人方向奔去,朱翠风见朱小霞和白剑翎身体一起飞起,大吃一惊,也急忙跑了过去。
朱小霞身形落下,正好落在白剑翎身上,一转头见朱翠凤奔来,以为朱翠凤是来杀白剑翎的,见白剑翎晕倒地上,心中正无主意,那匹白马却已跑到。
朱小霞连忙抱起白剑翎,一翻身上了马背,那匹白马似乎知道主人有难,朱小霞一上马立刻放蹄奔去,转眼消失在山峦中。
朱翠凤茫然的望着白马消失在山中,她妹妹居然为了救白封翎舍她而去,小霞看起来不像她所想的那么不懂事,那么难道是……她想着不由缓缓低下了头。
白剑翎被击晕之后,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才悠悠醒转,睁眼一看,见自己睡在一个山洞中的石床上,扭头向旁看去,只见朱小霞坐在一旁哭着,旁边站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凝神一看,那不正是圣手神医蓝云吗?他刚想撑着身子坐起来,朱小霞一眼看他醒来,不由哭道:“白哥哥,你究竟醒来了,你不会恨我姐姐吧?”
白剑翎见身上伤已包扎好了,连忙向朱小霞道:“小霞莫哭,你白哥哥已经好了,你自哥哥不会恨你姐姐的!”
朱小霞听了好似已经放心了,双眼望着前方,身子一斜就向石床上倒去。
白剑翎啊了一声,连忙要去扶朱小霞。
蓝云早已上前一步,扶住了朱小霞向白剑翎道:“白少侠,没有关系,她只是太累了吧!自你受了伤她一连五天都没有睡,都在床边守着你!”
白剑翎听了不由心中一阵惭愧,想不到自己受伤之后竟累了这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为自己一连五天不睡觉的来照顾自己。
他吸了一口气,觉得好多了,不由向蓝云道:“晚辈受伤多蒙老丈照顾了!”
蓝云忙摆手笑道:“少侠不用客气,老夫以前受令尊令堂的恩惠不知多少,这次也不过是适逢其会,在路上刚好遇到白少侠罢了!老夫费了不少口舌才将这位小姑娘说服,把你带回来治疗,只是外界武林及敝帮都搜寻少侠很急,不得已才将少侠安置在这里!”
白剑翎站起身,叹了一口气,将朱小霞抱至石床上睡着,望着她憔悴的面孔,心中不由一阵心酸。
蓝云停了一会儿才向白剑翎道;“老夫有一件事非常疑惑,不知少侠是否可以见告?”
白剑翎点了点头道。“老丈有话请问,在下如果知道一定奉告!”蓝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老夫心中好奇就是了!”说着指着旁边一张石凳道:“老夫不知武当派出门人的信物怎么会落在少侠手中?”
白剑翎扭头一看,身旁一张石凳上放着自己的一支长剑,一册奇正剑诀,另外就是苍松子托他转交给他师弟的那支玉剑。
他叹了一口气道:“那是苍松子前辈在临终前托我交给他师弟的!”
蓝云吃了一惊道:“怎么,武当派掌门人苍松子巳经羽化了?”
白剑翎微微点了点头,说着就将他自九泉山开始一直到现在的遭遇全部告诉了蓝云。
蓝云听了不由叹了口气道:“这么说你现在手中的奇正剑诀也不是自桃花村中得来,而是苍松子给你的了!”
白剑翎无言的点了点头。
突然朱小霞在睡梦中叫道:“姐姐!姐姐!”
白剑翎听了不由叹了一口气,向朱小霞床边走去。
蓝云也走了过去,他一见朱小霞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朱小霞满面通红,他连忙坐下身子,用手按着朱小霞的脉搏,良久,他面上阴睛不定,最后松手,双眼望着墙壁,坐在那儿沉思着。
白剑翎见了这个样子不由急问道:“老丈,小霞怎么了?”
蓝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她脉搏很乱,老夫不敢确定。”说着又沉思着。
过了一会儿,蓝云突然又站起身,用手拨开朱小霞双眼,惊讶的叫道:“呀!是六阴绝症!”
白剑翎听了吃了一惊,“六阴绝症”这名字听来就使他提心吊胆,他急忙向蓝云问道:“老丈,什么叫六阴绝症?有救吗?”
蓝云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先天绝症,一直潜伏在体内,大概是因为连日劳累又将它引出来了!”
白剑翎心中不由一阵难受,心想又是因为自己之故,才把这个什么六阴绝症引了出来,沉思了一下又向蓝云道:“老丈,难道无法救了吗?”
蓝云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摇头道:“老夫实在无能为力了!”
白剑翎心中一阵惨然,想起日前朱华对自己的嘱托,朱小霞拼力救自己的情景,眼中不由流出泪水。
他想了一会儿,想自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朱小霞如此就死去,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得保住朱小霞,他想起“雷音神功”中的第四式“气造灵霄”,这一式非至功夫精纯不能使出,自己何不试用这一式来救朱小霞的命?他想着不由暗中调息,但他究竟是重伤之后,才清醒不久,仗着练有“雷音神功”精神比人好,但试了两三次,总是无法将气提纯。
正在此时,蓝云突道:“白少侠,小霞姑娘有救了!”
白剑翎一听,顿时心神一振。
蓝云迟疑了一下,又道:“照讲我不该说的,因为我已经答应她,不把她住的地方说出来的!”
白剑翎不知蓝云说的是谁,迷惑的望着他。
蓝云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只有说出来了!”
白剑翎不解的向蓝云问道:“老丈你说的是谁?”蓝云道:“我说的是‘太阳之女’!”他以为说了以后白剑翎就可以知道了。
但白剑翎却更迷糊的道:“太阳之女?”
蓝云不解的望了白剑翎一眼,心中奇怪他怎么连“太阳之女”名头这么大的人都不知道,他向白剑翎道:“三年前江湖上出现一个女子,医术精绝,经常出现在江湖上救人,但没有人找得到她的,人人见了她绝世的仪容不由自主的会生出一种敬畏的心理,所以替她取了个外号叫‘太阳之女’。”
白剑翎听了急问道:“她住在哪里?老丈可以告诉晚辈吗?”
蓝云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两年前有一次我受了重伤,被她救了。出来时我曾经向她发誓,永不说出她住的地方!”
白剑翎静静在一旁听着,口中也不便说什么,急着问也不好,不问自己心中真是着急。
蓝云看了朱小霞一眼道:“现住在离此地三百里外的地方!”说着将当地的情况及走法都告了白剑翎。
白剑翎听了连忙躬身向蓝云谢道:“老丈一再对晚辈照顾,晚辈真不知如何感激!”
蓝云摆了摆手道:“白少侠不知令尊令堂当年在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受他两人的恩惠,而没人曾经报答过,老夫当年在江湖上并非善人,令尊令堂屡次网开一面,且谆谆劝诫,使老夫能够有改过的机会,老夫今日所为尚不能及他俩施于我之什一,少侠再谢老夫更是汗颜了!”
白剑翎沉默了一下向蓝云道:“老丈,我想现在就走,老丈认为如何?”
蓝云忙道:“少侠刚愈,重伤之后怎么能去,而且江湖中武林豪客索你甚急,你怎么能如此贸然就走呢?”
白剑翎皱眉道:“小霞病这么急,又是绝症,怎么能延迟了呢?”
蓝云微笑道;“但你急也没有用呀!你现在出去,不出十里,一定有人正在找你,你闯得过去吗?”说着他自怀中取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颗药丸,放人朱小霞口中道:“少侠!你不如先休息一天,精神好了之后,乘着天黑再走!”
白剑翎犹豫的站了起来,看着朱小霞,见她嘴角直动,不知她在说什么,突然又自眼中流出泪水,他见了不由叹了口气,盘膝坐在石凳之上,运功调息,准备晚上开始走。
天色渐暗,蓝云走进洞中,拿了一个包袱交给白剑翎道:“少侠!这里面是件衣服和一些干粮,家师叔对老夫这几日的行动巳经怀疑了,恕老夫不能送了!”
自剑翎起身谢过,换了一件衣服,收拾了一下,抱着朱小霞走出洞外。
他抬头一看,一轮明月挂在当头,他叹了口气,抱着朱小霞上马,双手向蓝云一拱道:老丈再见了!”说着双脚一扣马腹,向前奔去。
山路上杳无人踪,才奔出五里余,道旁一声喝叱,冲出五六个彪形大汉,拦在道旁。
白剑翎一咬牙,放马直冲,那些人吓得连忙躲开,跟着弯弓搭箭,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理都不理,长箭纷纷落地,一会儿,他倏听一阵笛声,两只白鸽如流星一般的向前飞去,心知刚才那些人一定是铁燕帮的。
他知道这些鸽子一去,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他毫不犹豫的摘下长弓,跟着弯弓搭箭。
咻的一声,箭穿两鸽,向地面落去,他跟着收弓挂弓,自马仍然向前奔去。
转眼又跑出十里,刚转过一个山弯,突然一阵劲风,迎面射来一阵利箭。
白剑翎心道不好,连忙一勒马缰,抽剑挥落射来利箭。
前面一阵冷笑,横出五人,一字排着。
中间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冷笑了一声道:“姓白的,留下奇正剑诀再走!”
白剑翎一言不发沉静的站着,心想这大概又是古杨在捣鬼,使江湖上人人都认为他夺了朱华的“奇正剑诀”。
那老人见他不答话又冷冷道:“怎么?要我天马行空于公亮亲自来取吗?”
白剑翎一听,心想糟了,于公亮,难道是于公明的弟弟吗?帮主之弟武功想必非常厉害,自己今晚大概难逃此劫了。
于公亮见白剑翎安坐马上,一言不发,他冷笑了一声,双掌一错,一招“云开日现”,向白剑翎胸前拍去。
白剑翎反手撤下长剑,手腕翻处一招“巧看卧云”向于公亮双手截去。
于公亮身形倏闪,跟着欺身而前,双掌直向白剑翎胸前拍去,口中大喝一声:“下来!”
白剑翎一剑挑空,想不到于公亮巳欺身进入,心中大急,双脚一夹马腹,白马又向横跃去,正好躲开于公亮这掌。
于公亮叫了一声:“好!”身形掌式都不变,直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左手挟弓,挺身向于公亮击去。
于公亮闪身躲过,身形一退,向白剑翎问道:“尊驾和‘剑弓侠侣’如何称呼?”
白剑翎不由心中感到一阵难受,双眼望着远处,眼中不由微感湿润,口中轻声道:“剑弓侠侣正是家父母!”
于公亮无言的望着眼前的少年,沉思良久,向身后喊道:“让道!”身后四人一起让开,林中一阵沙沙声,均向后退去。
白剑翎惊异的望着于公亮。
于公亮迟疑了一下道:“少侠快走,如果遇到家兄那就决难饶免,前途多难,祝少侠一路平安!”
白剑翎想不到“剑弓侠侣”这名头竟能使铁燕帮帮主的亲弟弟让路,但自己连自己亲生的父母生平做了些什么事都不知道,他向于公亮一拱手道:“晚辈白剑翎今日蒙前辈如此大恩,我白剑翎有生之年必将报答。”说着一拉马缰,白马长嘶一声,向前奔去。
天色渐渐开始发白了,东方现出红色的朝霞。
白剑翎策马急奔,已经跑出百余里地,突然前面出现两个人影,白剑翎心中一惊,一拉马缰,想自二人头上跃过。
只听一声狂笑,其中一人身形直起,右手挥处,一片黑色光华拦在身前。
白剑翎心中一惊,知道又是找他的,心想此时再停下来,等一下焉能冲过,想着一手撤下长剑,顺手一招“白透长波”,满想一击而过,但一触之下,心身俱震,连人带马向原地落下。定眼一看,那人被他这一冲之力也被冲退了丈余,再一看另一人却是黑衣公子古杨,见那人右手所持的是一柄铁扇,心想这一定是古杨的师父铁扇张玄了。
张立虽将白剑翎拦了下来,但他自己也被撞退了丈余,当着自己徒弟的面,不由气得满面通红。
古杨一见是白剑翎,他冷笑了一声向张玄道。“师父!他就是徒儿所说的人了!”
张玄哼了一声向白剑翎道:“你是谁的徒弟?竟敢如此目无尊长!”
白剑翎被张玄这一撞,撞得气血翻涌,心中暗惊张玄功力之厚,落至地面,见古杨也在,心知古杨刁恶,他一挑拨。张玄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过这一关。
张玄见白剑翎不答话,更是恼怒,右手折扇一合,向白剑翎“肩井穴”点去。
白剑翎连抽剑的时间都没有,他连忙双掌一错,一招“转石成雷”,嘭的一声,将张玄铁扇正好震歪。
张玄这一招出招极好,本想将白剑翎一卞制住。心想白剑翎空手一定挡不住,想不到白剑翎使出“雷音掌”将铁扇震歪。
雷音掌他认得,二十年前在华山之峰见千智禅师使出过,当世之人尚无第二人会。
古杨并没有将白剑翎使出雷音掌的事告诉他师父,张玄惊异的望着白剑翎,心中不知怎么千智禅师已经传给他人,而自己竟不知道,他知道千智禅师答应过少林派的掌门人不将雷音神功传给少林寺外之人,想不到却传给了这少年。
当然这也难怪他惊异,他根本不知道当年那一段江湖恩怨,他怎么会知道白剑翎以后会雷音神功的原因呢?白剑翎见铁扇张玄没有再次攻上,心想此时不走何时走,双腿一夹马腹向前冲去。
古杨站在一旁,见白剑翎要走,连忙大喝一声,身形扑起,向白剑翎扑去。
白剑翎心中暗哼一声,右手一挥,以掌作剑,向古杨手臂砍去。
古杨木算也是高手,但他两次败于白剑翎之手,心中不由对白剑翎存了戒意,他不敢和白剑翎硬碰,连忙将右手一吞一吐,避过白剑翎来式,反向他双眼抓去。
白剑翎一砍不中,右臂一反,向古杨手臂捞去。
古杨身形疾退,张玄在二人互换两招之际,又出手以手中铁扇向白剑翎背心“灵台穴”点去。
白剑翎见自己将冲过张玄,被古杨这一拦,张玄又追了上来,他心中大急,双手一抓马鞍,双脚向后疾起,踢向张玄面门。
张玄没想到白剑翎会来这一手,急忙身形向后躲去。
白马乘着张玄一退,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向前奔去,白剑翎跟着翻身上马,又稳坐在马鞍上。
张玄知必定追不上,气得站在那里发呆。古杨见又让白剑翎走掉,心中也不由一阵懊恼。
白剑翎急中生智,翻身踢了张玄一脚,这才逃出,但他剑伤未好,坐在马上还不觉得。这一翻身,不觉胸前一阵刺痛,胸前伤疤又开始裂了。
他闷哼了一声,将朱小霞抱在怀中,策马急奔。星奔电驰,日未西斜白剑翎已到了圣手神医告诉他的地方了,幸喜一路上别无他事,白剑翎将马放慢,骑着马缓缓的向前走着,找着圣手神医告诉他的标记。
走着走着,他将马头一带,向一道峡谷中走去。
进入峡谷,他向四面一看,谷中豁然开朗,一片花香,谷中小林山径,中央有一所木屋。他一带马向那所木屋走去。马蹄踏着石子路,发出清脆的声音。
突然附近树旁响出一阵扑翼声,一只金色的鹦鹉一面向屋内飞去一面口中叫道:“姑娘!有人来了!姑娘!有人来了!”
白剑翎连忙下马,抱着朱小霞,牵着白马向内走去。
才至木屋门前,屋门打开,门内立着一个秀丽的少女,身上着一件纯白的衣衫,那只金鹦鹉就站在她肩上,身上羽毛闪闪发出金光,映照之下,那少女真似人间仙子一般。
白剑翎不知怎的,只觉得面上发热,不好意思正面看她。
那少女一言不发,用她那深黑色的大眼打量着白剑翎。
白剑翎低着头嗫嚅道:“在下白剑翎,有事要麻烦姑娘!”
那少女迟疑了一下,看了看白剑翎怀中的朱小霞,身体向旁让开一些。意思是让白剑翎进去。
白剑翎也迟疑了一下,抱着朱小霞走入,他不知道怎么自己一见了这少女就会如此,好似她那一双眼睛可以看透他的心底,在她面前自己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那少女在前面带着他,转入一间布置简洁的卧室,用手指了指床,示意白剑翎将朱小霞放下。
白剑翎将朱小霞放在床上,只觉得脑中一阵昏晕,不由自主的坐在一张椅上。
那少女望着他皱了皱眉,打开壁上一个小柜子。拿出一个小瓶,瓶盖一打开就有一股清香传出,那少女倒出一颗龙眼大的药丸,交给白剑翎道:“你失血太多,服了吧!”
白剑翎接了过去,忙道:“谢谢姑娘!”
那少女又一言不发的将药瓶放回原处,坐到朱小霞身旁,用手按了按她的脉搏,扭头向白剑翎问道:“她是你妹妹吗?”
白剑翎摇了摇头道:“她父亲临终时将他托给我,她还救过我的命!”
那少女凝视了他一会道:“她这是六阴绝症,要用金针刺穴之术才能治好,但要一个人帮忙才行!”
白剑翎忙道:“如果我能帮忙,就请姑娘告诉我怎么做好了!”
那少女没有说话就站起了身,转至后室,一会儿,取出一堆大大小小的金针,向白剑翎道:“等一会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接着又取出三五个药罐,在地上排着。
又取出大包小包的药倒在药罐中。跟着开始煎着药。
她端坐在床旁,脱下朱小霞背上的衣裳,凝视片刻向白剑翎道:“将五寸的金针浸入第一个药罐去!”
自剑翎不敢怠慢,连忙取了一支五寸的金针浸入第一个药罐中。
半晌,那少女道:“拿给我,再把一支五寸的金针浸入第二个药罐中!”
白剑翎忙把手中金针送了过去,那少女拿起金针,很快的向朱小霞背心“灵台穴”刺去。白剑翎见了吓得满身冷汗,心想“灵台穴”是死穴,这一针小霞怎么吃得消?那少女闪电似的又拔了出来,朱小霞的身体颤动了一下。
她跟着换钟又刺,朱小霞背上一连被刺了十余针。
朱小霞手臂动了一动,口中叫道:“白哥哥!”
白剑翎一听急忙要站起来。那少女道:“别动!她还没有清醒,把最后一根针给我!”
白剑翎送过去,那少女接过金针,自朱小霞身旁“藏血穴”刺下,五寸长的金针,足足刺入三寸,跟着抽了出来,那少女起了身道:“好了,再休养一些日子就可以了!”
白剑翎见那少女针针要害,吓得他一身冷汗,见那少女还似初见那般宁静,好似没有事一般。
两人收拾了一下,白剑翎谢过了那少女就坐在床边,看着朱小霞安详的睡着。
那少女坐在一旁,双眼望着窗外。心中好似在想着一件困扰的事。
白剑翎想扭头去看看那少女,但始终没有扭过头去,“太阳之女”,他心中想着,这名称她是当之无愧的,由蓝云说的话听来。别人是不知道“太阳之女”住在这儿的,她也好像不愿意别人知道,但是自己的突然而来她却一丝不问,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太阳之女站起身来,向室外走去,自剑翎急忙扭头,想再看她一下,但只见她的背影消逝在门后,他心中不由一阵惆怅,他突然感到他内心中是多么的喜欢她,多么想见她,她那绝世的仪容,她那深黑色的大眼,她那高雅的举止。
他突然想到他自己的父母,心中一惊,叹了口气,自己连自已的身世都不知道。父母之仇未报,焉能先为情困?但是一个人的感情是不能由自己控制的,虽然他心中这么想着,但太阳之女的倩影仍然在脑中萦绕。
转瞬已经五天过去了,朱小霞也渐渐的恢复了。
这天夜里,月亮高挂在天空,白剑翎睡不着。起身至朱小霞室中,见她早巳熟睡,不由微微笑了笑,心想明天就可以走了,想着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明天就要走了。
他走出室外,仰脸望着天空的月亮,突然他听到一阵萧声,心中不由微觉奇怪,心想此时此地还有谁在这儿吹萧呢?莫非是她吧?心中想着不由向萧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他心中虽知道偷偷听别人吹萧不太好,但他还是走了过去。
他走至一棵树旁,见太阳之女正在不远处,坐在一块青石上,吹着萧,月光映照下,看着她的侧影,更是清秀绝伦。
白剑翎呆痴的望着她的侧影,竟然忘记了在哪里。
突然他脚下一只松鼠窜过,白剑翎吃了一惊,脚步一动,踏着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太阳之女一回头,目光向他这边看了过来。白剑翎只觉脸上一阵臊热,只好走了出来。
太阳之女一言不发的望着他,白剑翎赧然道:“小霞的病已经好了,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但我还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所以……”
太阳之女凝视着他,白剑翎心虚的低下头去,她平静的道:“我叫江玉羽!”白剑翎躬身道:“谢谢江姑娘对我俩的大恩!”说着站了一会儿。觉得好像无话可说,就要退去。
江玉羽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费解的光芒,她开口向白剑翎问道:“剑弓侠侣可是您的父母?”
白剑翎看了江玉羽一眼答道:“正是家父母!”
江玉羽好似有些后悔自己间的这句话似的,她抬起头来望着天空的月亮。
狂风骤起,乌云四合,月色渐渐被乌云遮住了。
两人沉默在当地,突然树旁转出一个人影,白剑翎扭头看去,不由道:“小霞!你怎么起来了?”
朱小霞望了望两人,满面不高兴的道:“怎么!难道说我妨碍了你们吗?”
江玉羽闻言不由扭头看着朱小霞,白剑翎不知怎么惹了朱小霞了,不由皱了皱眉道:“小霞!你怎么说这种话?”
朱小霞见白剑翎和江玉羽在一起心里本来就不舒服了,现在听到白剑翎说她说得不对,她不由哭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爹死的时候要你照顾我和姐姐,你自已答应的,但是现在……现在……”说着她愈想愈觉得白剑翎对不起她,不该和江玉羽在一起,应该和她姐姐在一起才对。
她大声的哭着叫道:“以后我永远不跟你在一起了!”说着她反身向林中奔去。
白剑翎叫道:“小霞!回来!”跟着就追了过去。
他追了过去,只绕了两个圈就不知道朱小霞躲到哪里去了,他大声叫着,但朱小霞毫不应声。
他失望的走出林中,心中想不出来小霞为什么会如此,心想天亮了她就会回来的。
走出林外,见江玉羽早已不见,他上前一看,青石上写着三个字:我走了!他只看这三个字如同雷声一般在他胸前,他呆呆的站在那里。
天空一声霹雳,倾盆大雨自天而降,白剑翎站在雨中,抬头望着天空,他只觉得江玉羽双眼在那儿凝视着他。
第 二 章
白剑翎不觉的缓缓向山顶走去,夜雨渐停,乌云四散,天空又露出皎洁的月色,但已是缓缓的向西方沉下。
他坐在一块巨石上,连日来的遭遇又涌上他的心头,一幕幕如影绘形一般闪动在他脑际,现在他该怎么办呢?
他望着东方初升的旭日及满天的红霞吸了口气,想到苍松子竟为了一本其中空白的“奇正剑诀”而死命,不由又吸了口气,但真的奇正剑诀究竟在哪儿呢?
白剑翎想着不由自主的将苍松子交给他的那本“奇正剑诀”自怀中掏了出来,他注视了良久,随手翻开第一页,一翻开他不由惊讶的叫了一声,在朝霞红色光芒的照射下,银丝线成的书页上,赫然现出一个人影,右手握着一柄长剑,随着他右手的颤动,那人影也在恍动着,好似一剑欲刺而出。
白剑翎望着那人影,心中惊恐万分,他将右手微微一侧,书中人影随着他右手一侧,脚步微错,霍然一剑刺出,白剑翎呆呆的望着那人影,那一剑刺出的部位竟是如此奇特,身形也是如此巧妙,不由看得他心中怦怦的乱跳。
暗思道:“苍松子死得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冤枉,至少这本《奇正剑诀》是真的,但那空盒是怎么向事呢?大概是苍松子在逃时丢下的吧!”他这一猜中了,原来苍松子正逃时想将盒子丢下,想使那金甲人拾了一个空盒回去,他知道那金甲人不一定会开启那盒子,他拾得之后,要回至银城之后才能打开。苍松子虽然想得好,但仓促之间丢下,那盒子滑至路旁,那金甲人并没有看见,苍松子后来也没有对白剑翎提起,以致引起了一连串的事情,而致江湖武林均知《奇正剑诀》在白剑翎身上,但没有人知道那是苍松子给他的,只当那是他自垂死的朱华手中夺去的。
白剑翎本来的武功在江湖武林中巳是堪称高手,此时见奇正秘笈已现出隐秘,不由心喜,一页一页的翻了过去,看完之后,虽已大都了然于胸,但其中尚有甚多不明之处,不由闭目沉思着。
突然他心中一惊,他突然察觉出这本《奇正剑诀》中只有十二招,奇正十三剑,谁知道这《奇正剑诀》中缺了一页?
他刚睁开眼,想再看一看,但突然听到朱小霞在山底下叫道:“白哥哥!”
白剑翎心中一喜,顾不得再思索,连忙将《奇正剑诀》收入怀中,一面向山下奔去,一面叫道:“小霞!我在这里呢!”
奔至山下,见朱小霞带着眼泪扑入他怀中。
白剑翎忙抱着她道:“小霞莫哭,有什么事说给你白哥哥!”
朱小霞哭着道:“白哥哥,我昨天晚上不该那样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小霞,你白哥哥不会生气的!”
朱小霞又哭了一阵,然后向白剑翎问道:“自哥哥!江姐姐到哪里去了,小霞去向她赔不是!”
白剑翎听得朱小霞提起江玉羽。心中不由一阵惆怅,轻轻道:“她早已走了!”
朱小霞不由抬头凝视着白剑翎,惭愧的道:“白哥哥,我真对不起她,小霞大自私了!”
白剑翎抚摸着朱小霞散乱的头发道:“小霞,不要说这些事了,现在我带你去找你姐姐吧!”
朱小霞眼中含着泪道:“白哥哥不喜欢我了吗?”
白剑翎笑着道:“你白哥哥怎会不喜欢你,但是我们现在应该去找你姐姐,对吗?”
朱小霞微微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又道:“但是我姐姐和静心师太在一起,我们怎么办呢?”
白剑翎微微思索了一会笑道:“我们还不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碰得到她们呢?”
说着二人收拾了一会,上马缓缓向峡谷外走去,走至谷口,两人不由都留心的向那木屋看了一眼,那木屋仍然是静静的屹立在那里。
初升朝阳,映照着两人一骑,缓缓向前走去。
但他俩不知有多少江湖豪客都在打探他俩的行踪,欲得白剑翎身上的《奇正剑决》而后甘心。
走出了五十余里,两人已走上往合肥的官道上,白剑翎心想先至峨嵋,当了却受人所托之事,再去找千智禅师。
两人正走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匹健马闪电似的行至,两人一左一右,扬手挥鞭同时向白剑翎那匹白马抽去。
白剑翎乍听鞭声,两人鞭子巳抽在白马股上,那匹白马长嘶一声,仰首停步。
那两人闪电似的已行出两丈开外,一见白剑翎坐下那匹白马并不如他们所想的一般,被劫持而去,反而凝立不动。
两人一起哼了一声,同时翻身下马,挡住白剑翎两人的去路。
白剑翎心中暗怒,双目向那两人望去。只见那两人均是四十岁左右,一身黑衣,背上一人左肩顶一人右肩顶均插着一柄长剑,面貌也完全相同。
白剑翎心怒两人无缘无故抽打他的白马,剑眉微扬向二人问道:“两位何人?为何抽打在下坐骑!”
那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道:“小辈有眼无珠,竟连铁氏双雄都不认得了,你快把你夺来的《奇正剑诀》交出,我俩倒可以放你一条小命,否则,你也该知道铁氏双雄的手段!”
白剑翎不动声色的望着两人,心想这铁氏双雄不知是何等人物,听他俩的口气倒不小,好像并非江湖上无名之辈,想着缓缓道:“在下并没有抢得什么‘奇正剑诀”,不知二位从何处得来!”
那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左边二人向右边一人道:“老大,这家伙还不承认,等我上去拿他下来!”
右边一人微微点了点头。
左边那一人用左手抽出长剑向自剑翎道;“小子!快下来等死!”
白剑翎向路中望去,本来这条路上就没有什么人,现在路中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他心想用口舌恐怕难以打动这两人的心了,他微一吸气,施出移形换位的功夫,闪电似的落在那人身前。
另一人见了叫道:“老二,这小子有两手,要小心对付!”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才。就以空手接这位仁兄几招吧!”
那人听了大怒道:“小子你简直想找死,你难道没有听过铁龙铁虎的名头吗?”说着想了一下道:“也好,叫你知道我铁虎的厉害,三招以内我收拾不了你就让你走路,否则你就将奇正剑诀交出来!”
白剑翎微微一笑,他心中自有打算,他正想试试奇正剑诀中的身法,闻言道:“那就请这位仁兄过招吧!”
铁龙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他见白剑翎下马的身法就知白剑翎功力绝不会低过自己二人,自己二人所以有今天的名头全是仗着二人联手之力,二人分开已不啻少了一条臂膀,自己弟弟又大言三招内要将空手的白剑翎制服,而白剑翎又没有拒绝,心知今天怕要丢人了。
他知良机一去不再,今天放过了白剑翎,日后奇正剑诀恐怕永远轮不到自己兄弟,他身形一动右手拔下长剑上前道:“二弟!此人武功不在你我之下,如何可以轻敌!”说着扭头向白剑翎道:“尊驾也是高人,结果你能在我兄弟龙虎剑法中走过三招,立刻放你走!”
白剑翎本不想多事,想随便接过铁虎三招。试试奇正剑诀中的身法就走,见铁龙也要加入,虽不知龙虎剑法有多么厉害,但仍然点头答应了。
铁龙见白剑翎答应,心中暗喜,心想道:我二人的龙虎剑法才五招,江湖武林中能走过这五招的也没有多少。你今天要空手接三招,想这奇正剑诀自己二人是拿定了。想着道:“那你就小心了!”说道二人长剑同时举起,施出“龙虎剑法”中第一招“虎踞三千里”,二人长剑一左一右,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只见二人剑势如泰山压顶一般攻来,心中暗惊“龙虎剑法”果然不可轻视,他本想试一试奇正十三剑的身法,此时不由自主的双掌一起,一招“石破天惊”,向双剑撞去。剑掌乍交,白剑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得他透不过气。
二人一见心想你这不是自找苦吃,两人双剑微微加力向白剑翎压了下去。白剑翎被压得不由自主的双脚微错,使出奇正十三剑的身法,二人正在得意,只见白剑翎身形微动。如魅形一般消失在二人长剑之下,二人不由惊得一呆。
白剑翎方才按着奇正剑诀中所载的身法使出,压力顿感一轻,轻易的滑身至二人身后,心中不由暗道:“这奇正十三剑果是旷世绝学,仅其身法就已如此神妙,连自己都有些觉得意外,其余可知!”
铁龙、铁虎见白剑翎消失,二人呆了一呆,立时反身。见白剑翎正站在二人身后不足一尺,二人一惊,又连向后退了两步,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觉得白剑翎这种武功二人闻也未闻,想这人武功岂在中原四剑之下,自己二人何能敌,想着立刻转身上马,飞奔而去。
白剑翎见两人如此离去,心中不由有些奇怪,怀疑了一下才上马。
朱小霞见白剑翎上马不由回顾向他问道:“白哥哥!刚才你用的是什么武功,怎么小霞眼睛一花你就到他们二人身后去了!”
白剑翎吸了口气道:“那就是奇正十三剑的身法!”
朱小霞诧讶的望着白剑翎,好一会儿掩嘴笑了一阵道:“白哥哥真会说笑话!”
自剑翎看了朱小霞道:“我说的是真话,我拿给你爹爹看的那本《奇正剑诀》是真的!那要在红光下面才看得见!”
朱小霞不由喜道:“白哥哥!那我真高兴!”
白剑翎轻轻吸了一口气,心想:“别人都以为我夺了奇正剑诀,没有也就算了,偏偏真的奇正剑诀又在自己身上,以后不知自已将如何辩驳?”朱小霞不知白剑翎心中想些什么,奇怪的向白剑翎问道:“白哥哥!那本既然是真的,那么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又叹气呢?”
白剑翎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突然朱小霞咦了一声道:“白哥哥!你看,那不正是我姐姐吗?”
白剑翎抬头望了过去,果然见朱翠凤一人骑了一匹马,站在两丈开外的地方,也正向他这边看过来。
奇怪的是只有她一人,并没有和静心师太在一起,白剑翎不知朱翠凤会对他怎么样,他勒住了马站立在那儿。
朱小霞向二人看了一眼,溜身下马向朱翠凤跑去,口中叫道:“姐姐!”
白剑翎默默的望着朱小霞扑入朱翠凤怀中,过了一会儿,朱翠凤将朱小霞抱了上马,他心想我该走了。
他正准备要走,朱翠凤向他叫道:“慢着!”
白剑翎缓缓的回过头来,朱小霞向他叫道:“白哥哥!你不要走嘛!”说着又回头低声向朱翠凤说着话。
朱翠凤听完了拾起头来向白剑翎道:“我听了小霞的话,现在暂且放过你,但是我师父已发出武林帖,你今天是过不了了!”说完她不理朱小霞又对她说话,转过马头就向来路奔去。
白剑翎自嘲的微微一笑,心想天下武林中现在恐怕没有一个人肯相信自己的了。
他带着马缓缓向前走去,心想自己总算已经把朱小霞交到她姐姐手中了。
走着走着,见前面立着一个人,这人身着青色道袍,右肩头插着一柄长剑,见白剑翎走至,他嘴角撇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向白剑翎道:“你就叫白剑翎吗?”
白剑翎躬身道:“在下正是!”
那道人冷峻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好,你把《奇正剑诀》交出来,我看在你颇有礼貌的份上今天放你一命!”
白剑翎眉头微微皱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那道人哼了一声,道:“你连中原四剑中的追魂剑凌云子都不知道吗?”
自剑翎见凌云子双目微露神光,心知比铁氏双雄难斗多了,但是《奇正剑诀》怎么能给他呢?
他正想着,迎面又奔来两骑,他抬头一看,正是铁扇张玄和黑衣公子古杨。张玄一到当地就大笑道:“今天什么风,居然把中原四剑里的追魂剑给吹来了!”
凌云子抬头望了张玄一眼道:“张兄也好兴致,居然还自昆仑赶来,令弟可好?”
张玄忙指着自剑翎道:“我是特地赶来找他的,数日前被他脱手逃去,今天不想又遇到了!”
白剑翎在一旁望着二人,心中暗急道:“今天自己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逃走!”’
张玄说着一下马,一手抽出铁扇,向白剑翎走去。
凌云子微微一笑道:“后生小辈何劳张兄亲自动手,我看令徒上前已足可擒下!”
张玄明知古杨不是白剑翎对手,也不得不退后向古杨道:“你先上去试试!”
古杨迟疑了一下,翻身下马向白剑翎道:“姓白的快下马来!”
白剑翎冷冷的看了古杨一眼道:“你在江湖上胡乱造谣,欲置我于死地,这是什么意思?”古杨冷笑道:“姓白的,你少废话,你做的事江湖上有谁不知,快下马来受死!”
白剑翎心中怒愤,剑眉微扬,一手撤下长剑,身形似电闪般翻下马背,挺剑向古杨逼去。
去杨一见白剑翎那道利剑似的眼光,心中一惊,不由退了一步,才一退步就顿觉自己失态,连忙大喝一声,右手铁扇挥出,一招“后羿射日”,铁扇扇身闪过一溜乌光,直点白剑翎眉心。
白剑翎恨透了古杨,存心要折辱他,他右手长剑一起,使出奇正剑诀中第一招“乾旋坤转,倏阴忽阳”,只见剑式起处,紫光微闪,和古杨铁扇一触即走。
古扬当剑扇一触之际,见自剑翎身形如魅影一般消失,心中大吃一惊,只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吓得动都不敢动。原来剑翎正和他面面相对,右手长剑正指在他左胸上,只要白剑翎长剑一送,他的小命就报销了。
凌云子和张立二人见白剑翎初施奇正剑诀,剑逼古杨,二人心中也不由大惊,他俩也只见剑扇一交,白剑翎人影一晃,已到古杨身后,两人想叫都来不及,哪有时间让二人出手。
二人心中暗叫邪门,这白剑翎到底是谁的弟子,怎么身法如此诡邪?
白剑翎收剑后退道:“我本也不想如此,但你做的事你自己心中应该明白!”古杨狠狠的望了白剑翎一眼,悻悻退下。凌云子见古杨退下,一手抽出长剑上前道:“想不到你竟有两手,我凌云子倒低估了你,来!你来试试我的追魂剑的如味如何?”
白剑翎躬身道:“我白剑翎自忖并没有做有愧于心的事,不知前辈为何一再相逼?”凌云子哼了一声,道:“听得静心师太说你还会弧光剑法,想是迷谷三怪的弟子,就这一点已够你碎尸万段了,何况你还乘人之危夺取《奇正剑诀》!”
白剑翎听了一呆,他并没有听说过“迷谷三怪”这名称,不知为何自己会弧光剑法就该碎尸万段。
他正在想着,凌云子已大喝一声道:“小子接招”跟着身形一动,一招“淬花千点”,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心中吃了一惊,右手长剑随手拔出,扑了上去。
凌云子哼了一声,长剑微挑,叮的一声,白剑翎右手长剑脱手向空中飞去。白剑翎心中大吃一惊,想不到这追魂剑功力竟如此深厚。自己稍一硬接长剑就巳被挑出手去。
凌云子一愣,想不到白剑翎功力较他所想的差得太多,见他刚才一招制服古杨时的身法,自己都有些心寒,想不到自己一剑就将他手中长剑挑脱,想着右手一抖,长剑向白羽翎刺去。白剑翎心中一惊,连忙身形一矮,双掌微交,一招“春雷乍起”,嘭的一声,凌云子长剑被震一斜,白剑翎趁着这一瞬间,身形骤长,飞身向正落下来的长剑抓去。
凌云子一愣,身形向后退去,双眼凝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一手抓住长剑,翻身落地。凌云子心中暗道:“静心师太告诉我他既精弧光剑法,又通“雷音掌”,今天果然见到了,静心师大不会说假话,但为什么白剑翎能身学两家之长呢?迷谷三怪和千智禅师冰炭不容,哪里可能合起来教一个徒弟?雷音神功不是短期内能有所成的,这少年对雷音神功虽似仅有一成功力,但非十余年时间不能办到的!这究竟怎么回事呢?”白剑栩落地后凝神待敌,见凌云子持剑不攻,心中暗怪。
凌云子转念又道:“无论如何,这少年身怀的《奇正剑诀》是宝;非夺过来不可!”想着长剑一挑,身形动处,一招“珠帘卷月”,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这次有了准备,再施奇正十三剑,一招“玉立依枝,星飞绕树”,凌云子只见白剑翎身形突迎,心想再施故伎,将白剑翎长剑挑飞,谁知一挑之下,眼看挑中,白剑翎身形一动,以自不见,同时身形左右后同时刺来三剑,他心中大惊,长剑一带,一招“剑拔青嶂”向后扫去。
白剑翎身形闪动,又凝立凌云子身前。
白剑翎一剑攻出,觉得自己身形有些不对,好似踏错了一步,不然应和凌云子交错而过。第一剑应刺向凌云子胁下才对。
想着他身形一动又攻了上去。
凌云子哼了一声,右手长剑一起,白剑翎长剑微顿,两剑刚一交,白剑翎心中一喜,心道:“正是如此!”跟着左脚踏出,身形闪动右手连连刺出三剑。凌云子见白剑翎身影已杳,心知不好,要撤剑已来不及
白剑翎身形闪动又至他身前.面露喜色,他不禁羞愧的退下,知道白剑翎已让他一招了。张玄在一旁见了,心知自已武功精妙之处较中原四剑要稍差一点,自己上去也没有用,这小子的武功邪门得紧,反正前面人多,到时候再斗斗他。
想着三人一言不发,骑上马往回奔去。白剑翎持剑凝立,心知前面麻烦更多,自己现在应该向前去呢?还是往回去呢?
他正想着,身后一阵马蹄声奔来,他回头一看,只见—个面貌陌生的青年男子和一个娇艳的少女并骑驰来,那少女一见他不由一笑向那青年男子问道:“哥哥!这个人拿了长剑站在路上干什么啊!”
那青年男子看了白剑翎一眼,咦了一声向那少女道:“妹妹,别多管闲事了,我们快回家去吧!”说着二人二骑急奔而去。
白剑翎不由微微一笑,收起长剑,上马向前走去。
天色欲暮,日已西斜。
白剑翎策马前行,心想天要黑了,也找一家店,休息一下,天明再走吧!
他刚拉过马想向一个小镇走去,只听得一阵马蹄声,两匹黑马迎面而至,向他叫道:“姓白的,有种就跟我来!说着带转马头向荒野奔去。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心想我不去他们也会找来,不如现在去一趟吧!想着也带过马头,仍然缓缓的向荒野方向而去。
走前不远,心中不由一惊,前面不远的小丘下,立着十多个人,大半都是面熟的,静心师太和朱翠凤也在其中,想不到为了自己一个人,这么多人全来了。
白剑翎骑着马缓缓向前走去,穿过众人,登上小丘。
他带转马头,而对着众人,双目向众人望去。静心师太向他道:“小施主今天既到此地,心中也该明自为什么了!”
白剑翎双目向众人一扫道:“我白剑翎自问上不愧于天,下不怍于人,如果我的行为有愧于心的话,我自会自裁,不劳师太动手,但是如果我是清白无辜,而你们要对我妄加罪名,我白剑翎是不会接受的!”
他的话才一说完,山丘后面传来一声:“好!”跟着转出一匹健马,白剑翎扭头望去,见正是刚才在路上遇到一双少年男女中那年青男子。
只见他腰上挂了一柄长剑,骑着马悠闲的走来。静心师太一见他忙和气道:“原来是石施主,石施主侠踪遍天下.不知今天怎么在此出现?令师一向可好?”
那少年笑道:“家师很好,谢谢师太关心了!”
众人一听,心中不由微微吃惊,来人竟是南陵剑客石英,他年纪虽轻,但却与静心师太同辈,是南海异人的弟子,他兄妹二人在江湖上可说与中原四剑齐名,不料今日在此现身,只奇怪他兄妹一向形影不分,今天怎么只有他一人现身。
石英望了众人一眼微笑道:“刚才这位白兄的话我也听到了,这位白兄依我看也不是恶人,师太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放他过去算了!”静心师太哼了一声,道:“石施主,你不知道,他是迷谷三怪的弟子,弧光剑法的传人!”
石英吃惊的喔了一声,转脸看了白剑翎一下道:“师太,这不会吧?迷谷三怪若要将弧光剑法传人,也只会一起传给三个人不会传给一个人的”
静心师太微微摇头道:“我见过他使弧光剑法,而且《奇正剑诀》也被他夺去,若是无关紧要的事自然石施主一句话也就揭过去了,但今天的事万万不可!”
石英听了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言了,但师太乃是江湖上有地位的人,应不会对这位白兄以众凌寡吧?”静心师太不屑的一笑道:“石施主以为我们对他要以众凌寡,那也未免大置不起我们了!”石英微笑着后退道:“那我石英就告退了!”
白剑翎在旁听了心中非常感激,忙向石英道:“在下白剑翎谢谢石兄了!”
石英神秘的一笑道:“白兄不要谢我,我只是受了我那妹子差遣而来的罢了!”说完大笑而去。
白剑翎一愣,心想他妹子莫不是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艳丽少女,她为什么要他哥哥来一趟呢?
静心老尼不知道白剑翎和石英兄妹是什么关系,见石英已去就向白剑翎道:“你既然不肯服罪,只有比试一途,我既然和石施主有话在先,自然不会以众凌寡,只要施主能接得下在场众人各十招,施主即可放心离去。”
白剑翎向众人一瞥,心想这静心老尼还是想将自已置于死地而后已,场中人自己所认得的没有一个不是武功极高的,要接每人十招,谈何容易。
他闭目沉思了一会,自忖要死早就该死了,反正生死有命,这种事要逃也逃不过,他睁开双目,微微一笑道:“师太既然吩咐下来。在下遵命便是!”说着他忽然觉得心中此时很平静,他一手撤下长剑,凝立当地。
静心师太见了也不禁十分折服,反身向朱翠凤道;“凤儿,你先接第一场吧!”
朱翠凤插身而出,撤下长剑,她刚才得石英说是受他妹子之托而来,心中不禁感到一阵不舒服,现在面对着白剑翎,见他平静的凝立当地,心中突然感到一阵进退不是的感觉。
她迟疑了一下,娇叱一声:“看剑!”长剑挥出,一招“娇翅欲飞”,向白剑翎刺去。白剑翎心中对奇正十三剑巳有谱了,他身形一动,脚踏奇正,旋风一般的消失在朱翠风的眼前。
朱翠凤一剑刺空,心中一愣,想不到士别三日,真要刮目相看,白剑翎的武力竟精进如许。
她呆了一下,连忙反剑向后挥去,跟着转身,见白剑翎一动不动的凝立在身后三尺左右。
朱翠凤心中轻哼一声,高傲之心又起,长剑随手挥出,一招“云雾峰头起”,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右手长剑一带,将朱翠凤长剑引开。
眨眼十招,朱翠凤无法取胜只好无功而退。
静心老尼吃惊的望了白剑翎一眼,心想果然凌云子说的不错。今天不施辣手想白剑翎是不会就范的了,她想着双眼向黑衣公子古杨望去。
古杨今日才败在白剑翎手下,心知此事都是他搞出来的,再出手白剑翎一定不肯饶过,在平常他一定自告奋勇但现在想了想不由低下头去。
白剑翎站在白马身旁,心想这种车轮战法到后来自己怎么挡得住,他又不想多杀人,但虽然如此,自己不能不想个办法,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去办。
他求生的意念又自心底升起,觉得他不能现在就死。他一振手中紫剑向静心师太道:“师太,我想干脆我俩比一场定胜负。师太认为如何?”
静心师太本想要古杨出来接一场,谁知他低头不动,心中不由气上心头,闻言哼了一声,道:“你难道不怕我以大欺小吗?”
朱翠凤听了心中不由也微微着急,心想你这人怎么老往死路上走,她接了白剑翎十招,当然白剑翎功力之高,进步之快是她所料不及的,他小心的接下来,或许可以接完,但要和她师父单打独斗,恐怕还要差一些。
但她不知道白剑翎所学的不过是招式上的功夫,而且只对前面两招算是融会贯通了,后面的还是很模糊,如果要一人一人接卞来,到后面不败也要累死。
静心师太心中所想的和朱翠凤一样。她自负她自己的武功,白剑翎不过是后生小辈,如果她要和白剑翎单打独斗岂不是有辱声誉,但现在白剑翎自动提出,她焉有不愿之理。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今日此事是以师太为主,在下不才,愿以一战师太为幸!”
静心师太哼了一声,心想你这是要向我挑战了,她一手抽出长剑道:“算你有胆,只要百招之内你不落败,我今日便放你过去!”说着将剑一横,意思是要白剑翎先出招。
白剑翎一躬身,道:“谢谢师太!”跟着身形弹出,右手长剑一招“逐电追风”向静心师太刺去。
静心师太以为胜券在握,右手长剑随手拔出,向白剑翎右手脉门拨去。
白剑翎右手微微一缩,静心师太跟着身形一动,长剑顺势挑起,一招“触天风浪起”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心中大惊,连忙滑步闪开,静心师太心中暗哼道:“看你这样子连十招都接不下!”她心中想着但手中并没有慢下来。她右手长剑跟着白剑翎身形扫去。
白剑翎双脚微一登地面,身形直冲而起。
静心师太心想你这是存心找死,那可怪不了我了。她身形一动,跟踪而起,一招“飞舞凌青气”向白剑翎攻去。白剑翎心中也自有打算,他见静心师太追踪而至,一片剑影即将遇上身来。他右手一翻,挑起一招“虹阻长空”,剑尖幻起一道弧形长虹。静心师太猝不及防。这一剑之力如烟雾一般消逝在弧光之中。
旁边之人心中不由暗惊,“弧光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以静心师太的功力居然还攻不进去。
白剑翎跟着翻身下去,紫剑挥处,一招“半天雨雹”,自上至下,直击静心师太。
静心师太心中本想一击而成,但现在竟落劣势,心中大怒,轻叱一声,右手长剑翻起,直迎了上去。
白剑翎居高临下,但他仍不敢硬接,他右手一翻,一招“千里雷奔”,嘭的一声击开静心师太右手长剑,跟着长剑切入。
静心师太一招轻敌,形势竟成如此,她怒哼一声,身形一侧,闪过白剑翎右手长剑,跟着右手翻回,“澹台投璧”,“汉武射蛟”、“星翻月回”一连三招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心中一慌,不觉使出奇正十三剑中“乾龙御天”一式,用力吸了一口气,身形飞绕而升。众人看了不由一起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两人身形落地,白剑翎刚才勉强用出“乾龙御天”的身法,胸中不由有些气喘,静心师太见状不由冷笑一声,右手长剑挥出,向白剑翎扫去。
白剑翎微一思索,只好再次施展奇正十三剑,他身形微闪,奇正十三剑第一招“乾旋坤转,倏明忽阳”,静心师太只觉剑势才接,白剑翎身形闪处,倏地自背后攻来。
她心中大吃一惊,不敢返身迎敌,只好向前行去。白剑翎自知追踪不上,只好持剑凝立不动。
静心师太当着众人被逼,心中怒愤,回头反身出剑,向自剑翎刺去。
就在此时,一支火箭直升空而起,啪的一声在空中爆开。
两匹健马向场中奔来,上面的人大叫道:“你们别打了,铁燕帮已暗中将这里围住了!”
白剑翎一抬头,见那两人正是石英兄妹,众人闻言不由稍现惊慌之色。
静心师太大叫道:“今天便宜了你了,一个月以后我们在华山之峰再见!”她才说完,一群马队向山上行来,马上各人均弯弓搭箭向众人射去,霎时间乱箭横飞,众人纷纷拔出兵器来格挡着。
那些人也不接近,也不跑开,只围着小丘跑着,乱箭如雨般射来。
白剑翎一面格挡着,身旁后面站立着二十余人。
静心师太见了大怒,身形扑起向雷亮扑去,雷亮昂然不惧的站立着,他身旁那些人一起弯弓搭箭,向静心师太射去。
静心师太无法可施,只好退回。白剑翎见了心中不由微怒,他一手自马背上摘下紫弓,弯弓搭箭,弓如满月,一箭射出,利箭如流星一般的向雷亮射去。
雷亮急忙将手中长剑挥起,将箭磕落,一磕之下,身形不由退了一步,心中不由暗惊白剑翎所射出的箭上所蕴劲力之强。
石英一面挥剑将箭叩落,一面向白剑翎笑着问道:“白兄手使紫弓紫剑,不知剑弓侠侣和白兄如何称呼?”
白剑翎沉默了一下道:“那正是家父母!”
众人闻言一起吃惊的回头望着他。
白剑翎右手一起,连扣两箭,拉满弓向雷亮射击。
雷亮心中大惊,连忙翻身下马躲避。
他躲过白剑翎两箭,心中大恨,伸手自随从身上接过一张弓,弯弓搭箭,一支火箭又升空而起。
铁燕帮众人飞绕一圈而去,跟着又驰进一队,全用火箭向众人射来。
雷亮一挥手,身旁随人也均用弓箭射向白剑翎。白剑翎剑眉微挑,翻身上马,石英兄妹一起带马过来,石英向白剑翎道:“白见现在到哪儿去?”
白剑翎紫弓翻起,将射来长箭悉数扫落,向石英道:“他们是要找我,我出去就好了!”
石英一皱眉还没有说话,他妹妹已急道:“那怎么可以,你一人出去岂不太危险了吗?”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谢谢二位好意!”说完一拉马缰,白马长嘶一声,向外驰去。石英的妹妹急急一带马跟着向外行去,石英回头看了众人一眼。一拉马缰跟着行出。
静心师太呆呆的站在那里,她想不到白剑翎真是“剑弓侠侣”的后人,无论如何他不会做出那些事,当年在华山之峰,“剑弓侠侣”仗义挥剑败退三怪,挽救武林大劫的事又浮现心头,想着心中不由更是惭愧。
白剑翎及石氏兄妹一走,追魂剑当即不满的对静心师太哼了一声,纵身跟着白剑翎等人行出。
跟着众人均一个接一个向外行去。古杨心知不好。也趁机溜了,铁燕帮众人也追去,小丘上杳无人迹,只剩下静心师大及朱翠凤二人,朱翠凤见石氏兄妹跟踪而去。自知自己比起石小青来各方面均差一筹,不由万念俱灰。
静心师太一夜之间威望全失,自已出面邀人围歼之人竟是昔年挽救武林劫运的“剑弓侠侣”的后人,懊悔交加之余不由热泪盈眶。
白剑翎单人匹马向外行去,雷亮见了吃了一惊,一挥手,弓箭纷纷指向白剑翎。霎时间无数支利箭一齐射向白剑翎。白剑翎右手长弓挥出,一道弧形光芒幻起;利箭纷纷落地。
雷亮单骑行至,想要截住白剑翎。
白剑翎反出弓,直扫雷亮颈间。
雷亮怒喝一声,右手金色长剑向白剑翎紫弓弓弦斩去。
白剑翎紫弓一送,二人较上内力,雷亮坐马吃不住二人之力,不由向后退去。
这时石小青已赶了上来。右手长剑一挥,向雷亮扫去。
雷亮抬眼一见是石氏兄妹来了,吓得翻身落马,白剑翎双脚一夹马腹,又向前奔去。石小青气得努了努嘴,石英大笑着看着石小青,石小青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白剑翎向前行去,众人这一行,铁燕帮阵势大乱,向前行了一段路,路上突然人迹倏杳,白剑翎一带马缰,收住马势,向四面望去,突然一声口笛,路旁树林中射出一阵箭雨。白剑翎再施弧光剑法,逼落乱箭,一抖马缰向前行去。
又行了一段路,白剑翎坐下白马突然长嘶一声,向上跃起,白剑翎向下一看,路面铺满了绊马索,心中不由一惊。
白马才落地跑了不远,突然身后传来马跪倒地上的声音,白剑翎不由心中一惊,连忙回头向后望去,见石小青的坐马已被绊倒,石小青一脚跪在地面上,用剑挡箭,石英也赶到了,他翻身下马去帮助石小青。
白剑翎不由心中一阵惭愧,心想他们都是想来帮助自己的。自己怎能弃他们于不顾呢?
他一带马头,往回奔去,口中叫道:石兄,小弟来了!”
他正叫着,突然觉得一阵劲风向他坐下白马射去,白剑翎右手紫弓一翻,向那宗暗器叩去。此时突然又飞来两件暗器射向他双目,白剑翎左手一翻,向两件暗器震去,那两件暗器被震歪向旁飞去。同时向白马身上打去的暗器也被打落。
白剑翎翻身下马,向石小青走去,石小青向他嫣然一笑,白剑翎看了不由一呆,他只觉得石小青这一笑分外艳丽,在他记忆中还没有见过少女的微笑。
石英在旁哈哈大笑,白剑翎不由觉得耳根一热,连忙转头向两旁树林望去。
乱箭骤停,树林中走出一人,原来是一个胖大的和尚,那人走至三人身前大笑道:“想不到石氏兄妹替这位叫白剑翎的保镖,我金面佛了空今天倒要领教二位高招了!”
石英大笑道:“大和尚,好说好说,我石英就先陪大和尚玩两手吧!”金面佛了空大笑着,一反手自背后撤下一件奇门兵器,龙头杖。石英撇下长剑,右手一振,迈步向上。
金面佛了空右手一抖,龙头杖龙口之中发出嗡嗡之声,石英大笑道:“大和尚果然名不虚传,我石英今天就用手中单到领教大和尚龙口中的九龙毒钉吧!”金面佛了空一言不发,右手一翻龙头杖向石英投去。
白剑翎见了心中不由暗佩石英招式老练。
金面佛了空原是少林寺中僧人,但因受铁燕帮所请,做了铁燕帮中三大护法之首,因此被逐出少林,但他偶得龙头杖,使他如虎添翼。
金面佛了空见石英长剑攻来,不躲不闪,左手伸出,五指如爪,向石英右手长剑抓去。石英怒哼一声。心想你想用鹰爪功来对付我,那是自讨苦吃,他右手不动,金面佛了空一手抓中,石英冷笑一声,右手长剑一绞。
全面佛了空也冷笑一声,五指加力,二人相持不下。_
金面佛了空面上汗水如雨流下,石英长笑一声,正想再加力。金面佛了空突然将龙头枚举起向石英头上投下。
石英长剑突然抽回,向龙头杖的杖头点去。
白剑翎在一旁看了不由心惊。这了空和石英二人功力看来竟然均不在静心师太之下。金面佛了空右手倏收,铮的一声,自龙头口中射出一点金星,向石英射去。
石英身形一低刚躲了过去,金面佛了空右手又一按,铮的一声,一连九根毒钉向石英射去。
石英心中吃了一惊,右手长剑翻起,想要去挡。
倏地!白剑翎身形一闪,拦在石英身前,右手长剑一起,一道弧光勾起,九支毒钉一起没入弧光。
金面佛了空怒吼一声,身形一动返身正欲迎敌,白剑翎长剑正好向他胸前点去。
金面佛了空心中一惊,自忖不死也伤,谁知白剑翊一收长剑。
金面佛了空面露冷笑,心想这少年招式如此奇特,如果假以年岁,岂不独霸武林。
白剑翎刚想说话,金面佛了空右手龙头杖疾起,向白剑翎胸前点去,自剑翎心中大惊,向后退去,只听铮的一声,九支金钉向他疾射而至。
白剑翎和金面佛了空相距不到五尺,加上龙头杖,所距不到尺许,金面佛了空九钉如镞,白剑翎那躲得过,他右手长剑疾起,身形跟着向左闪去。
他只觉得左臂连麻,知道不好,心中愤怒至极,长啸一声,奇正剑又展,一招“玉立依枝,星飞绕树”使出,金面佛了空正在得意,见自剑翎奇招又出,匆忙向旁闪去,但奇正十三剑旷世绝学,焉能如此容易躲过。
自剑翎一脚踏出,只觉脑中微感一昏,右手长剑顺势拔出,脑中只觉一昏便向地面倒去。
过了不知多少时间,他醒来时只觉得躺在一张软榻上,石氏兄妹就坐在身旁,他只觉得喉口十分干,他抬头轻声向石英道:“石兄.多谢你了!”
石英起身望着他大笑道:“你可谢错人了,你该谢的是我这位妹子!”说着又大笑着向石小青道:“小青,他醒来了,你可放心了吧!”
石小青娇嗔道:“大哥!你再说我可要打你了!”石英笑道:“好凶啊!连你大哥都要打了,改天嫁了个丈夫可叫他好好的管管你!”说着大笑而去。
石小青红着脸看着石英走出房门才羞赧的向白剑翎道:我大哥老是爱开我的玩笑!”说着又向白剑翎问道:“白哥哥,你要不要喝水?”
白剑翎喉头烧的厉害,闻言苦笑着点了点头。
石小青连忙站起身来倒了一怀凉开水向白剑翎道:“白哥哥!来我喂你喝吧!”
白剑翎脸上一红道:“我自已会,石姑娘不要客气了!”
石小青望着他笑了一笑道:“你服了我师父的‘千草拔毒丹’但是恐怕还要休养半个月,你现在怎能自已动手呢?”
白剑翎心中一惊,不由道:“什么!要休养半个月?”
石小青不分由说,扶起他的头就喂他喝开水,口中道:“你这还算好呢,别人中了九龙毒钉非死即残,你只不过休养半个月就行了!”
白剑翎生来还没有和哪一个少女如此亲近过,这下被石小青这么一服待,弄得满面通红。
石小青看了他一眼,不由掩口笑道:“你怎么这么怕羞!”
白剑翎被她这么一取笑,更不好意思了。
右英在门外探头进门向石小青问道:“小兄我可以进来吗?”
石小青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没有理石英,石英转脸向白剑翎道:“白兄,我可以进来吗?”
白剑翎知道右英又在取笑石小青和自己,他尴尬的答不出话来,石小青急道:“你要进来就进来,又没有人不让你进来!”
石英大笑入房,石小青恼道:“我看你非要我这个做妹妹的替你找个嫂子来管管你才行了!”J
石英笑声一停看了二人一阵,又大笑着向石小青道:“你居然开你大哥的玩笑了,我看我倒该请白兄管管你才对!”
又愣了一楞道:“我到哪儿去找啊?”
石小青哼了一声道:“你自己太骄傲,什么人都看不上眼,自己活该!”
石英笑道:“你好利口,你大哥找不到嫂子,你做妹子的可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石小青咦了一声道:“这话真新奇,你倒说说看!”
石英笑道:“谁叫我天天和你这么美丽的妹妹在一起,这样别人我自然看不上眼了!”说着又扭头向白剑翎问道:“你说是不是?”
石小青面上虽羞,但心中却高兴石英当着白剑翎夸自己,但仍然向石英道:“大哥你真会贫嘴,日后哪一天娶了嫂子,看我不叫她好好管你才行!”说着咦了一声道:“那一天和白哥哥打的个女的不是很漂亮?给你做嫂子正好!”
石英一愣,笑着向白剑翎道:“你看,我这妹妹可多厉害,连我说她都不放过我!”
白剑翎尴尬的一笑,无话可答。
石小青一拉白剑翎道:“白哥哥,别理他,我们划船去!”
说着拖着白剑翎就向湖边走去。
小船向湖中荡去,白剑翎坐在船头,石小青用桨轻划着水,朝阳映照下,分外美丽。
白剑翎看了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早己印着江玉羽的倩影,石小青在他眼中只像是一个小女孩般,但他知道石小青对他并不是如此。石小青见白剑翎叹气不由问道:“白哥哥,你为什么叹气呢?你到我们家里来,我还没有见你真正的笑过,好像心中总是有事似的,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白剑翎笑道:“我没有想什么,只是想快快好,小青你让我划划好吗?”
石小青甜甜的笑了一笑,起身坐到船尾去,白剑翎用桨划着水,觉得精神畅快多了,心中想朱小霞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江玉羽她现在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想着不由停下桨来,石小青娇嗔道:“白哥哥,你又在想什么了呀?”白剑翎心中一惊,连忙又划着桨,这时突然一艘小船自左方如箭也似的撞来。
白剑翎心中一惊,右手用力一投桨,船身横了过去,两艘小船正好擦身而过,只见那船上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狠狠的望了他一眼。
石小青看了不由骂道:“夏扬,你居然敢来撞我的船,看我不告诉你师父才怪!”
那叫夏扬的少年慌忙一停船向石小青道:“我不知道石姑娘也在船上,我当这小子妄自到石姑娘家附近,所以想惩戒他一番!”
石小青哼了一声道:“你叫我什么?他是我哥哥的朋友,他敢对他怎样?”
夏扬无可奈何,只好叫道:“师姑!对不起,我走了!”说着头也不敢抬,划着船急急驰开。
石小青转头向白剑翎道:“他是我大师兄烟波钓叟的徒弟,我大师兄五十多岁了,他这个徒弟武功还过得去,就是人太轻浮了!”说着向白剑翎笑了笑。
白剑翎刚想说话,石英划了一艘小船追了过来,大笑道:“你们两个人倒好,丢了我就走,两人偷偷的跑到这里来说些什么啊?”
石小青哼了一声,没有理石英,白剑翎赧然道:“石大哥可别再说笑了!”
石英看了石小青一眼道:“老实说,我要说笑也不来打搅你们了,我是有要事才来的!”
石小青咦了一声向石英问道:“大哥,究竟有什么要事?”
石英沉吟了一下向白剑翎道:“白老弟,我冒昧的问你一句话,你不会见怪吧?”白剑翎微笑道:石大哥请问吧!我怎么会见怪呢?”
石英看了他一阵道:“不知《奇正剑诀》是否在你身上?”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道:“我身上是有一本《奇正剑诀》!”
石英兄妹一起吃惊的望着他,心想难道那些传闻竟是真的吗?但他是剑弓侠侣的后人决不会做出这种事。自己二人观察了他那么多天,以他的为人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白剑翎见二人神态早巳知道二人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他微微一笑道:“但那是武当派掌门人苍松子临死前送给小弟的!”说着自怀中掏出那册《奇正剑诀》送给石英。
石英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既是白老弟之物,我怎么能拿来看呢?”
白剑翎心中暗叹石英果然是个君子,他笑道:“石兄不妨看一下,这册《奇正剑诀》要在红光下才看得见,现在内中也只是一片空白罢了!”
石英接了过去叹了一口气道:“白老弟,你可知道现在江湖武林中的人都相信《奇正剑诀》在你手中,而且是自朱华那儿夺来的!”
白剑翎知道石英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怀疑,不由微微一笑道:“我不能管别人如何想,我只求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石英闻言心中不由一阵惭愧,随手将《奇正剑诀》交回白剑翎道:“白兄既是奇正剑诀得主,定可为武林放一异彩但是兄弟闻言东箭和南金来中原要找你,而且已经知道白老弟住在兄弟这里,他两人不日可达!所以我特地来通知你!”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道:“我想我还是离开石臼湖比较好些!”
石英大笑道;“白老弟,你这就误会兄弟的意思了,东箭南宫奇虽然厉害,我石英可不见得怕他,白老弟为了这件事走开那未免太看不起兄弟我了!”
石小青哼了一声,道:“白哥哥你不要走,东箭南宫奇又怎么样,我不相信他们竟敢欺侮到我们家来!”
她正说着,右舷传来一声道:“小妮子好大的口气,连我东箭南宫奇也不放在眼中!”
白剑翎抬头望去,只见两丈开外一艘小船,船上立着一个白发老人,双目含威的望着这边。
他右手握着木桨,站起身来向南宫奇道:“前辈可是来找我白剑翎吗?”
南宫奇看了他一阵大笑道:好!剑弓侠侣的后人果然不凡,二十年前我的箭败在你父亲手中,输得心服口服。今天闻说紫箭再度出世,不由技痒,来找你比一场!”
石英见白剑翎起身答话,心中正替他担心,得见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由放下了心。
石小青一得南宫奇来找白剑翎比箭,不由撇了撇嘴道:““你这人真是的,我白哥哥身骨还没有恢复,你找他比箭不是以大欺小吗?”东箭南宫奇本是中原一奇,只因比箭败于剑弓侠侣手中,才隐迹东海,闻言皱了皱眉道:“那不要紧,我射几箭他见了自知胜负如何!”
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一张尺余长的小银弓,一手扣上三箭,抬手向天上飞过的一群鸿雁射去,三箭纷飞,天空十余只鸿雁被他这三支利箭一起射落。
石英兄妹见了心中惊叹万分,三箭射落了十余只大雁之后,又绕了一个圈,向南宫奇手中落去。
南宫奇一手接住箭向白剑翎道:“你看我这‘箭返吴中’的手法如何?”说时得意万分。
白剑翎微笑道:“前辈手法超人,晚辈望尘莫及,自愿认败服输!”
南宫奇听了皱了皱眉道:“小娃儿不说实话,你父亲当年口气和你一模一样,今天你非露两手不可!”
石小青在旁道:“你认为他不说实话那你认输就是,我白哥哥身体还没有恢复,你怎么老是要逼他?”
南宫奇一愣,心道:“我倒忘了他身体还没有恢复呢!”但心中不甘被石小青这么教训,不由微怒的向石小青道:“你是何人的弟子,怎么对我毫无礼貌?”
石小青本想要说话,但白剑翎一动,就住口不言了,石英在旁大笑道;“小青,干时我管不了你,今天可有人管了你!”说着倏地又笑容一敛向南宫奇道:“你问我兄妹师承何人。我们是南海异人夫妇的弟子,我白老弟向你服输了你怎地还硬要逼他?他现在住在我南陵剑客家中,不能由你在此欺人太甚!”
白剑翎心中暗急,认为南宫奇是自己父母的友人,自己吃一点亏也就罢了!所以想劝住石小青,但想不到石英挺身而出,本知结果如何?南宫奇听石英说完,双目凝视着他,倏地右掌一挥,一阵劲风向石英扫去。
白剑翎心中一惊,只见石英哼了一声,双掌一回,迎了上去,嘭的一声,石英连人带船的向后退去,南宫奇大笑道:“好!想不到那老儿竟教出一个如此有胆气的徒弟来!”
说着又叫道:“你再接我一掌看看!”说着又一掌向石英投去。
白剑翎怕石英吃不住,想都没想,右手一起,将手中桨挥出向东箭南宫奇掌风接去。
啪的一声,木桨折断,白剑翎呆呆的站在那里,想不到自己居然已经可以使出内力,心中不由大喜。
但南宫奇却怒道:“原来你装伤不敢跟我比!”白剑翎忙道:“晚辈确实是因为中了九龙毒钉,本说要半个月才好,想不到十天就已经好了!”
南官奇摆手道:“你废话少说,快把你父母教你的那一套东西掏出来看看吧!”白剑翎闻言默默的站着。南宫奇道:“怎么啦!又想借故推辞吗?”
白剑翎黯然道:“晚辈晓事之年未见过先父母一面!”
南宫奇惊道:“怎么了,剑弓侠侣已经去世了?”_自封翎黯然一笑,抬头向南宫奇道:“但先父母死后留了一本弓诀,家师自晚辈五岁起就要我练了,现在前辈一定要我现丑,就暂且借前辈的弓一用!”
南宫奇急道:“且慢,你父母怎么死的?”_
白剑翎黯然道:“死在仇家手中,但晚辈现尚不知仇家是谁?”南宫奇沉默的望着远处的天空,半响之后,倏道:“莫非是他?”
白剑翎急问道:“是谁?”
南宫奇望了白剑翎一眼道:“不能告诉你,你现在知道了有害无益!”说着将手中弓递给白剑翎道:“你先试一手看!”白剑翎无心于射,心中想着他究竟是谁呢?竟连东箭南宫奇都不肯说。
他正想射时,湖面传来一阵狂啸,一只小船如箭般的射来,石英一见叫道:“大师兄来了!”
小船一到。船上坐着一个老人,喘着气向石英道:“师弟,你们快走,金臂人魔来了!”
石英心中一惊,心想竟然来得这么快,金臂人魔就是所谓南金,他从不涉足中原,也没人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有这么一个武功极高的魔头。
正说着一只小船飞也似的追来,船头上站立着一个面貌狰狞的老人,右臂整个是金的,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
南宫哼了一声,自白剑翎手中接回小银弓,搭上三支箭,弓弦一松,吧的一声向金臂人魔射去。
金臂人魔狂笑一声,右手一起,向那三箭扫去。
啪的一声,三支箭竟并排钉在金臂人魔手上。
金臂人魔一愣望着南宫奇冷笑一声,掉转船头,向来处驰去。
白剑翎心中也不由有些吃惊,一天之内就有两个高手入中原来找自己,金臂人魔看样子好像是为了《奇正剑诀》,他这一去,也许不知何时又要找上门来,自己奇正剑诀尚未有成,比起他们来还是差的多。东箭南宫奇望着金臂人魔即将消逝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想不到金管人魔也人中原。”
烟波钓叟吃惊的望着南宫奇,南宫奇转身向白剑翎道:“你父母的仇人是当今江湖武林誉为最高的魔头,他一向杀人不留根,你虽然能长成,但你武功还不够,告诉你也有害无益,你该知道时,你自然就会知道的。南金已去,那是因为他见我在这里,以后行走江湖千万要小心!”
说着他又道:“我要走了,他日再见!”说着驾着小舟,一会儿也消失了。
白箭翎转眼向石英望去,石英摇了摇头笑向白剑翎道:这是我大师兄,烟波钓叟!”又向那老人道:“这是白剑翎!我的朋友。”
白剑翎刚想开口,烟波钓叟一翻白眼倒在船头。
石英惊叫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
烟波钓叟醒来吐了一口血道:“逆徒夏扬帮助金臂人魔,我背上被金臂人魔击中一掌!”
石英连忙将烟波钓叟背上的衣服撕开,见他背上果然印了一个淡金色的掌印,不由心中暗惊,但表面上笑了笑向烟波钓叟道:“师兄,还好,歪了些,大概没有什么问题!”
烟波钓叟叹了一口气,口中连叫逆徒不巳。
石英身上取出一个小包,打开来取出两颗鲜丹,和水让烟波钓叟服了下去,口中道:“师兄慢慢养伤,伤好了再去找他不迟。”
说着和白剑翎,石小青一起划船回去。
第二天,天色初明,白剑翎向石英告辞道:“石大哥,这些天蒙您和小青照顾我,如今伤好了,我想今天就走了!”
石小青惊道:“什么!你今天就要走?”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我还有许多事要去办,所以想走了!”
石英沉吟着没有说话,如果平时,那他可以和石小青一起和白剑翎去,但现在烟波钓叟受着伤,自己无论如何走不开了,那难道叫石小青一人跟着他去吗?”
石小青努着嘴道:“白哥哥,你能不能等我大师兄伤好了我们才一起走?”
白剑翎心知不趁此时走,以后恐怕会情孽难脱,他沉思了一会道:“我还想先上武当山,所以不能不走了!”
石英见白剑翎去志已决,无法挽留,只好道:“白兄既然有事在身,兄弟也不好拦阻,二十日后我们在华山之峰再见好了!”
白剑翎心知华山之约非去不可,石英约自己在华山见,那躲也躲不掉了,只好到时候再说就是。想着只好道:“那么我们二十日后再见吧!”
石小青忙道:“白哥哥,我送你!”
白剑翎低着头,牵了白马,上了船。石小青摇着桨,在船上两人默默无言。快到岸了,石小青向白剑翎轻声的问道:“白哥哥,你走了以后会想念我吗?”
白剑翎沉默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良久才道:“我会想起你的!”
石小青笑了,她低着头又道:“白哥哥,你以后肯教我射箭吗?”
白姚翎心中一震,低头轻声道:“我肯的!”
转眼船已靠了岸,白剑翎心如乱麻,不知如何是好,心想我以后叫她失望,不如趁着现在说了出来。
他牵下了白马向前走去,石小青陪着他向前走去。
一转眼到了道旁,白剑翎迟疑了半响。他站住了脚步向石小青道:“小青,从后你做我的妹妹好吗?”
石小青一惊,脑中如轰巨雷,呆立着睁大了双眼向白剑翎问道:“什么?”
白剑翎见了她那样子实在不忍心再说,但话已出口,只好低着头道:“小青,我们以后像兄妹一般好吗?”
石小青眼中泪水如泉水般的涌出,她失望的道:“你刚才说的话全是骗我的吗?”
、白剑翎心中惭愧已极,他开口刚要说,石小青用手掩着双耳哭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一面说着一面向湖边跑去。
白剑翎大叫道:“小青,小青!”一面追了上去。
石小青上了船划了就走,白剑翎追至湖边,石小青木桨轻轻一点,已划出两三丈远,转眼已划人湖的深处。。
白剑翎默默无言的站在岸旁,心中焦虑产生,心想这该怎么办?追上去,追上去以后又怎么办呢?
想着他叹了一口气,返身向路旁走去,上了白马,缓缓向前走去。
白剑翎策马前行,心中不知道石小青到底会怎样,他愈想愈忧郁,想着烦恼极了,他双脚用力一夹马腹,白马长嘶一声,向山野中奔去。疾风自他耳旁吹过,只听见一阵呼呼的风声,不知跑了多少时候,不觉的跑上了一个山崖,他让白马站立着,这时心中好像经过这一阵奔跑闷气发泄不少。
清风拂过他面上,举目望去,山峦起伏。树林上淡淡的掩着一层雾色。
倏地—阵扑翼声响起,一只金鹦鹉飞至白剑翎身前叫道:“姑娘危险,白公子快去救她!白公子快去救她!”
白剑翎吃了一惊,这不是江玉羽的那只鹦鹉吗?怎么飞到这里来了。难道说……
他想着连忙带转马头,金鹦鹉在他前面飞着,白剑翎跟着策马奔去。
跑了差不多一盏热茶的工夫,到了一个小山坡,白剑翎向下望去,只见一个老太婆正和一个中年男子打着。
江玉羽默默的站在一旁。
那老太婆一见有人来,她大喝一声,砰的一掌,将那中年男子直震飞出去,跟着跃身至江玉羽身旁。
江玉羽一言不发,双眼望着那赔太婆,那老太婆一见她双眼,不由一滞。
白剑翎带马行下,那老太婆一手抱起江玉羽向山中奔去,白剑翎大急。叫道:“别跑!”
那老太婆头也不回,身形起处转眼就消失在山林中。白剑翎坐下白马长嘶一声,奋起一跃,眨眼之间已经赶得首尾衔接了。
那老太婆纵身向山崖上翻去,白剑翎纵马而追,那老太婆虽然挟了一个江玉羽,但是身形仍然如闪电一般,眨眨眼就把白剑翎丢下了二十余丈。转过了一个山头,那老太婆踪迹全无,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白剑翎废然而返,骑上白马,向那中年人奔去。
那人已奄奄一息,被那老太婆一震之下,心脉全断,白剑翎扶起那人的头向他问道:“那老太婆是谁?”那人睁开双眼,吃力的看了看白剑翎,口中微弱的道:“天……天山……”说完了头一歪。倒地死去。白剑翎失望的望着前方,一看这人也非善良之辈,不知他们为何劫持江玉羽,更奇怪的是他见江玉羽替朱小霞治病时。认穴之准比自己都高明,但刚才却好似不会武功一般,任人劫去。
那中年勇子说天山,想那老太婆必定住在天山,自己就赶到天山去一趟吧!
但天山还在西北,自己二十日后还要赴华山之约,怎么办呢?想着一时犹豫不定,呆在那里。
半响才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了看那中年男子,心想无论如何他总算告诉了我天山这两个字,他用剑挖了一个坑,将那人埋了下去。
才将那人尸体抱起来,自那人皮囊中落出一只铁制的燕子,他看了不由一呆,暗想这人还是铁然帮的。
他想着,心中仍然无法决定,骑在马上,缓缓向前走去。
突然,他看见一条人影缓缓的对着他走来,他勒住马,双眼注视着那人。
那人缓缓走近,白剑翎突然大叫一声道:“师父!”连忙翻身下马向那人奔去,那人抬头见是白剑翎,喘息叫道:“原来是翎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找到干智禅师了吗?”
白剑翎见他师父伤得如此重,还对他这么关心。不由流着泪道:“师父!你怎么了?”那矮胖的老人面上现出一丝苦笑,向白剑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找个地方去。”
白剑翎含着泪点了点头,扶着那老人向前缓缓走去。
不一会儿,找到了一座山洞。两人进了山洞,那老人坐下闭目休息了一下向白剑翎问道:“翎儿,你找到了千智禅师他老人家吗?”
白剑翎摇了摇头。
那老人家叹了一口气,闭目沉思着。
白剑翎又问道:“师父!你老人家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那老人双目一睁,目光如闪电似般的看着白剑翎道:“翎儿,你错了,我不是你的师父,你是千智禅师的徒弟!”白剑翎一愣,流泪道;“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了?”那老人凝视着白剑翎道:“千智禅师才是你的师父,我是你的杀父仇人!”白剑翎吃惊的望着那老人,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只觉得自懂事以来一直跟着师父,师父对他照顾备至,对他所学的武功也督促的紧,但是这些话是师父骗他的吗?”
老人沉重的道:“我现在所说的全是真话!”
白剑翎双手发颤,这事究竟是不是真的?他师父竟是他杀父仇人?那老人家叹了一口气向他问道:“你知我叫什么名字吗?”
自剑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脱口道:“师父是叫云飞吗?”
云飞惊讶的问他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剑翊道:“是苍松子告诉我的!”
云飞急急向他问道:“他还告诉你什么吗?”
白剑翎摇了摇头道:“其余的他没有说,他还给了我一册《奇正剑诀》!”
云飞激动得泪水自眼中流出道:“孩子,《奇正剑诀》真的在你手中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自怀中摸了出来,双手送给云飞道:“但是要在红光之下才看得见!”
云飞道:“孩子,你收起来,好好的保存,以后练好了好给你父母报仇!”
白剑翎抬头望着云飞,他不知道云飞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云飞见了道:“孩子!你要知道你父母的事吗?我现在可以说给你听了!”跟着他说出二十年前剑弓侠侣在武林中甚少人知的一段恩怨。
二十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对年青的侠侣,他们都骑着白马,左边接了一柄紫剑,右边挂着一张紫弓,男的英俊爽飒,女的花容玉貌。
那时正当江湖正邪两派在华山主峰斗剑,迷谷三怪使出“弧光剑法”,三人组成一个“弧光剑阵”,正当群雄纷纷被困,没有一个有方法解开的时候——
这时千智禅师突然出现,和迷谷三怪击掌定约,只要千智禅师能破弧光剑阵而出,迷谷三怪愿意歇手。
说着云飞叹了一口气道:“当时我和两位师兄奉了师令,一心想要一举击败中原群侠。”白剑翎听了心中才知道原来他师父就是迷谷三怪。云飞继续的又说了下去道,当时千智禅师雷音神功并没有练成,但已有五成功力,雷音神功是内功中的极致,他虽然只有五成功力,但已可以傲视群雄了,但弧光剑法也是旷世绝学,三人施出弧光剑法,用剑阵困住了千智禅师。
千智禅师开始仅能自保,丝毫不能奈何弧光剑阵。
但连战三天三夜之后,三人后力不继,内力不如千智禅师。最后被千智禅师以一招“雷神压天”打破一个缺口逃了出来,但他这最后一招费力太多,一出来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倒。
迷谷三怪原是奉命而来,自然不能空手而回,三人不再顾先前的盟约,再布弧光剑阵想要一举将群雄一起击败。
就在这时候,剑弓侠侣双双出现,剑退三怪,救了华山峰顶群雄的性命,也挽救了江湖武林中的劫运。
三怪事后不服,剑弓侠侣再败迷谷三怪。劝诫了一顿,放了他们。
云飞说着叹了口气道:“我和两位师兄那时心中只暗笑剑弓侠侣傻,并没有感念他们!”
此后剑弓侠侣联剑走江湖,受他们俩人思惠的不知有多少。
白剑翎听着他父母往日在江湖上的快事,心中也不由兴奋非常。
云飞叹了口气道:“有一次,我一人出去,恰巧遇到四武士东来;玄甲武士出手逼住了我,剑弓侠侣又恰巧经过,他两人仗义救了我,又替我治伤,说了许多我在那以前没有听过的道理;我当时感动非常,就悔悟了!”
说着云飞又叹了口气道:“但是这些事后来我师父知道了。有一次他去跟踪你父母,回来时要我们师兄弟三人准备好。”白剑翎听了不由汗水渗出手心。
云飞又道:“我们准备好了,师父带着我们,走至一个死谷!”
云飞说着双眼望着洞顶,思索着道:“那天雪下得很大,满天都是雪花,我师父叫我们等着,他去了一会,只见他臂下挟着一人回来,我们一看,那人正是千智禅师。跟着剑弓侠侣同时跟踪而至,师父要我们布下弧光剑阵,你母亲手中抱着一个初生婴儿,那人就是你!
奇怪的是你母亲竟没带平时不离身的紫弓紫剑,你父见了我们三人也并不怎么惊慌,他一面挥剑迎敌,一面要你母亲先退出,你母亲抱着你不肯退出去,那时候我心中惊慌极了,知道我师父在旁,说不定何时就要出手。
我故意露出空门,你父亲知道我的心意,一横身和你母亲一起行出。
但我这一着反把我师父引了出来,他挥剑代了我的位置,和我两位师兄合围你父母。
你父母正危急时,突然千智禅师自解穴道,纵身而起,施出雷音神功向我师父攻去,我师父一闪,你父亲和母亲脱身而去,你父亲一人手挥长剑,护着你母亲和千智禅师,要他们先逃。
突然我师父施出平时连我们师兄弟三人都不肯教的“天魔功”,你父亲猝不及防,连中两掌,倒地浑身颤抖,你母亲知道无法,将你交给千智禅师,挥弓直扑我师父。
我师父又施出“天魔功”,你母亲也中了一掌,她立刻挥弓自杀死去。
白剑翎一面听着,身体也不由微微颤抖。眼中泪水直往下流。云飞双眼望着壁上,眼中也含着泪水。
他又往下说,声音却变得有些颤抖道:“我师父见你父亲倒身地上,连自杀的气力都没有。他狞笑着要我将你父亲刺死,我那时双手颤抖着,但我终于举起了剑,你父亲双眼平静的望着我,好似要我快些刺死.兔得他多受痛苦,我一剑刺下,但这一剑好似刺在我自己心中,直到现在我心中都对你父母歉疚着!”
白剑翎果果的望着云飞,他一言不发,身子也不颤抖,只是泪水向下滴着。
沉默了一会,云飞又道:“事后我发觉我师父受了很重的内伤,他失踪了。”
我找到了千智禅师,他告诉我,要我赎罪就该带你去,把弧光剑教给你,然后再加上雷音神功,找机缘再报仇!你如果还记得清楚,你应该记得你的雷音神功和雷音掌都是他教的。但是那时你还太小了。
千智禅师教完了你雷音神功之后,也就在江湖上失踪了,但是他告诉我他也内心不安,去面壁十年,另一方面也可以精研雷音神功,日后好助你一臂之力!
白剑翎回想着,他似乎记得雷音神功并不是云飞教他的,但他记不得是谁教的了。
云飞叹了口气道:“但是我师父在两个月前突然又出现,我心中怕他知道我收着你,就叫你入江湖去!”说着沉思了一会又道:“他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只问了问我们的近况和有没有你的消息,但是三天以前,他遇到一个叫黑衣公子古扬的!”白剑翎一听不由惊道:“是他!”云飞看了他一眼道:“他告诉我师父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紫弓紫剑白马的人,但是手中使的却是弧光剑法,我师父听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我搞的,他将古扬收了做弟子,我的内伤也是受了我师父的天魔掌!”
白剑翎吃惊的望着云飞。
云飞突然颤抖了一下,额角上冷汗流下,颤抖着向白剑翎道:“这一掌虽然只扫中一些,而且中在肩头,发作比较慢,但我师父知道我必死,而且发作越慢,死的越痛苦,所以他才会让我逃走。”说着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白剑翎上前扶着云飞哭道:“师父,您没有错,这不是师父把我父母杀了的!”
云飞面上安慰的笑了,颤抖着向白剑翎道:“翎儿!你务必要找到千智禅师,雷音掌是唯一能克制天魔功的武功,你武功根基很实,又有《奇正剑诀》在身,就此足以复仇,我在九泉之下也有面目见你父母了。”说完大叫一声,用力咬断舌头死去。
白剑翎失声痛哭,半晌才止住哭声,流着泪将云飞的尸身埋入土中。
白剑翎见天色已暗,就在洞中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起身,走至附近山头,迎着朝霞一面看着《奇正剑诀》,一面练着奇正十三剑,他这才精心的练着,到了最后,一算果然只有十二招,尚差一招才满十三之数。翻遍全书内中毫无第十三招的踪迹,他起身向四外看了一眼,心想自己有华山之约,反正往天山去先赴华山之约也是颀路,赴过华山之约再以座下白马的脚力也不怕追不上那老太婆。
想着他下了山峰,至云飞墓前拜了四拜,起身上马,向华山而去。
正行间,道旁忽跃出一马,一人在马上向他高叫:“白剑翎,你停下!”
白剑翎忙拉住马,回首道:“原来是石兄!”
石英寒着脸,一言不发,他行至白剑翎身前,翻身下马,抽出长剑向白剑翎道:“姓白的,你下马来!”
白剑翎大吃一惊,愕然向石英问道:“石大哥,这是为什么呢?”
石英哼了一声,道:“为什么,我妹妹救了你的命,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废话,现在她都快要死了,你知道吗?”
白剑翎一呆,他想不到事情竟会弄得如此糟,他忙向石英问道:“小青她到底怎样了?”
石英又哼了一声,道:“她怎么了?你若是有些良心现在马上跟我回去看她,否则你抽出剑来,让我石英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道:“好吧!那我们现在马上就回去看小青吧!”
石英闻言反手插回长剑,翻身上马,白剑翎也掉转马头,跟着石英向回奔去。
天色欲暮,两人马不停蹄,已将回到石臼湖了,倏听前
面一阵马蹄声奔来,白剑翎抬头一看,正是朱翠凤和朱小霞二人。
随后一阵狂笑,两匹马随后追来,白剑翎一看,正是夏杨和金臂人魔二人。
朱小霞一见白剑翎忙叫道:“白哥哥,后面那两个人要抓我和姐姐,快来帮忙。”
白剑翎和石英互看一眼,白剑翎将马一横,挡住夏扬和金臂人魔二人。
金臂人魔磔磔怪笑着,一手向自剑翎抓来。
白剑翎右手一翻,撤下紫剑,右手一挥,向金臂人魔双眼点去。
金臂人魔哼了一声,右手金臂横扫,一股劲风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长啸一声,双脚一蹬马镫,身形一起,展出奇正十三剑中第三招“乾龙御天,坤马行地”!剑化紫虹,向金臂人魔颈间绕去。
金臂人魔大吃—惊,右手一挥,金臂带着一股劲风向白剑翎扫去。
白剑翎身形一落,紫剑倏向金臂人魔腰眼刺去。
金臂人魔功力虽沉厚,但亦奈何白剑翎不得,白剑翎身形急起倏落都出他意料,他右手一送向白剑翎剑身抓去。
白剑翎脚落奇正,身形急闪,长剑闪电似的指向金臂人魔背心。
金臂人魔怒吼一声,只好翻身下马。
两人这多招互换也只是霎时间的事,看得场外各人惊心动魄,石英心中暗想三日不见,想不到白剑翎精进如斯。竟能在这多个照面中将金臂人魔逼落马背,实在叫人难信。
夏扬纵骑追了上来,向金臂人魔叫道:“师父,他就是白剑翎!”
金臂人魔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想不到白剑翎出招如此精奇,这还算他功力太浅,又不敢硬碰,否则如能假以时日,岂不是武林中第一之位非他莫属!
转念一思,心想这岂不正是奇正十三剑,想着心中不由一寒。
两人面面对立,金臂人魔心中惊讶着白剑翎招式奇特,不敢贸然出招,白剑翎看出金臂人魔心中有些怯意,他心中暗思我今日若不能将他击败,日后我找到仇人怎么能替自己父母报仇?而且不能击败他,我们也无法通过这一关,那又如何能到石臼湖去呢?
他想着挺剑向金臂人魔逼去,石英在一旁见了大吃一惊,但也不敢叫出来,朱翠凤连金臂人魔一招都接不下,现在见白剑翎挺剑向金臂人魔逼去,心中狂跳,不知金臂人魔会怎样。
金臂人魔见白剑翎向他逼近,心中怒火升起,顾不得心头的怯意,双手急翻而出,一阵劲风向白剑翎压去。
白剑翎脑中人影连闪,他身形转动,施出奇正十三剑中第五招“影若浮星,光如激电”,身形随着金臂人魔掌风飘起。
金臂人魔狂笑一声,认为白剑翎被他掌风逼出去了,他刚一收回势,想跟踪而出,但白剑翎如魅影一般,似附着在他掌风之上,随着他掌风一收之势,欺身切入,长剑吐出,如闪电一般的向金臂人魔眉心点去。金臂人魔心中惊恐万分,心知今天逼到这地步非败不可了,再不走只有自讨苦吃了,想着他身形疾退,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夏杨跟着要走,石英大叫一声:“逆徒哪里走!”说着飞身上前,夏杨连忙一夹马,跳了开去,只一步之差被他逃了出手。
白剑翎惊走金臂人魔,但这多招使出他额角已渗出汗水。
朱小霞笑着向白剑翎道:“白哥哥,你好厉害,那金臂人魔都被你打败了!”
白剑翎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朱小霞又向白剑翎问道:“白哥哥,你现在要到哪儿去?”
白剑翎看了看石英答道:“我和他到他家去!”
石英见过朱翠凤,石小青又向他开过玩笑,当时只是一笑便罢!现在又见了朱翠凤,心里不由感到有一阵说不出来的奇异的感觉,他好象失去了往日的豪放,拘谨的向朱翠凤道:“这位姑娘既是白兄之友就请到敝舍去休息一下好吗?”
白剑翎忙道:“这是朱华之女朱翠凤。”说着又向朱翠凤道:“朱姑娘一定知道这位是南陵剑客石英了!”
朱小霞扭头向朱翠凤道:“姐姐,我们要不要和白哥哥一起到他家里去?”
朱翠凤知道石小青必在家中,她高傲矜持的心理并没有消减,她微微摇了摇头道:“不了,我们要赶路了,师父他老人家还在前面等着呢!”说着向石英道:“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们要走了!”说着向白剑翎看了一眼,策马而去。
石英心中突然一阵怅然,他觉得朱翠凤是那么庄重,俏丽中不失那一份少女的矜持,使人更想接近她。
白剑翎轻声向他道:“石兄,我们走吧!”
石英喔了一声,抬眼见朱翠风早已不见,他暗笑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失望。
二人上马,又向石臼湖奔去。
不久两人已到石英家,石英推开房门,白剑翎向房内望去,只见石小青,无言的坐在床边哭着,两眼早已红肿,容颜消度已多。
白剑翎心中也不由一酸,走上前向石小青轻声道:“小青,别哭了,我来看你了!”石小青仍然没有说话,白剑翎又道:“小青!我是你白哥哥啊!”石小青愣然道:“白哥哥!”说着又哭道:“白哥哥他已经不要我了!”
白剑翎默然的低下头,心想道:“想不到石小青竟对我这么痴心!”
他抬起头道:“小青,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看你白哥哥不是在这里吗?”
石小青似乎已经清醒,她看了看白剑翎,翻身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石英走进房中冷冷的向白剑翎道?“白剑翎,你看到了吗?这都是你搞出来的!”说着一手拔出腰间长剑指着白剑翎道:“我告诉你,如果你是一个有良心的人,见到小青对你这么痴心你就该娶她,否则不是我将你刺死就是你将我刺死!”
白剑翎沉默无言,沉思半晌才道:“小青是个好孩子,如果我不是心中有人我一定娶她,但是……”
石小青闻言回身而起,向白剑翎问道:“她是谁?”
石英心中也大为不服,心想天下女子虽多,但是赶得上自己妹子的能有几人。
白剑翎叹了口气道:“太阳之女!”
石英兄妹一起吃了一惊,太阳之女他俩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由她绰号就知一定美胜天仙,而且她又精通歧黄之术,慈手仁心,更是为江湖人士所称道,但她行踪飘忽,无人知晓她的来踪去迹,想不到白剑翎心中的人竟是她!
石小青哭着道:“白哥哥,难道你一点也没有把我放在心中吗?”
白剑翎沉默半晌道:“但是我虽然喜欢她,恐怕她也对我毫不在意。”
石英皱了皱眉。收回长剑向白剑翎道:“但你怎么可以辜负小青呢?”
白剑翎无言以答,低下头去。
石英继续道:“小青对你一片真心,你是应该知道的!”
白剑翎心中虽有很多话,但不愿当着石小青的面说,恐怕那会刺伤了石小青的心,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该那么做的。
石英见白剑翎没有说话,又向他问道:“你知道太阳之女现在在哪儿吗?”
白剑翎叹了口气道:“前几天我眼睁睁的着着她被一个老太婆抱走,可能是往天山去了!”
石小青抬眼向白剑翎问道:“是往天山吗?”
白剑翎想了一会,就把那天他所看到的情形说了出来。
石小青听了不由喜道:“大概是她!”
白剑翎急向石小青问道:“小青,她是谁?”
石小青微笑着摇摇头道:“你别急,以后你慢慢的就会知道了!”
白剑翎双眼望着石小青。
石英心念一转,心道:“这样也好,让他们相处一段时间,自剑翎并非木石,自己妹妹也美若天仙。哪伯白剑翎对她不生情意,到时候也就再也用不着自己操心了!”想着不由哈哈大笑。
白剑翎不好再问,心想金鹦鹉已经追去了,自己只要找到了金鹦鹉,哪怕找不到江玉羽。
第 三 章
一宵无话,第三天起床石小青精神已经好多了,烟波钓叟的伤势已经好了,白剑翎和石氏兄妹一起出发向华山奔去。
到了华山山麓,也已到了和静心师太所约的一个月之期,三人舍马登山,转眼到了峰顶。
白剑翎巳将剑弓带在身上,准备等静心师大来。
不一会,山下奔来一人,正是静心师太,白剑翎心中暗奇道:“怎么来的人只有静心师太一人?” 静心师太奔至峰顶,见白剑翎和石氏兄妹在一起,不由站住脚步,不再向上走去。
白剑翎刚想发话,突然听到一声冷笑,三人向峰顶走来,带头的却是古杨。静心师大惊呼道:“迷谷三怪。”才叫出声觉得不对,怎么少一个云飞,多了一个古杨呢?”
古杨一挥手,三人将白剑翎等人围住。
倏地,自西峰四方飞也似的奔上四人,四人全是一身盔甲,金甲,银甲,铜甲,铁甲,四个武士打扮的人一起冲入场中,场中情势顿时为之更加紧张。
静心师太大惊,迷谷三怪中老大东方瑜,老二沙冷和古杨一起挺剑向白剑翎攻杀而上。
白剑翎立刻抽出长剑,准备迎敌。 四武士霎时间已到,四人一起闪身冲入拦在白剑翎身前,“哗”的一声,四支长剑同时抽出,长剑映着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四人同时返身出剑,将东方瑜、沙冷及古杨一起拦住。
白剑翎吃惊地望着四人。
玄甲武士反身收回长剑,向白剑翎拱手道:“请问尊驾可是剑弓侠侣之子?”
白剑翎茫然道;“在下正是!”
玄甲武士喜道:“在下四人受令外祖父之命来接你回去!”
白剑翎呆在当地,作不得声。
东方瑜、沙冷及古杨三人一起挥剑攻来,玄甲武士急忙返身,四武士同时出剑、霎时间织成了一道剑幕,拦在身前。
白剑翎向外飘去,心中暗惊古杨功力精进之速,弧光剑法虽然他比自己还差,但竟巳能够施展出来,功力也较前有大进步。
玄甲武士一剑逼向三人,开口向东方瑜道:“东方瑜,你再敢对我小主人无礼。就不要怪我四人不客气了!”
东方瑜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古杨冷笑道:“你们几个人别神气,我师父一出来,包你们全部粉身碎骨!”
玄甲武士不屑地望了古杨一眼道:“你师父何人?”
古杨冷笑了一声道:“天魔古毒。”
玄甲武士一惊,想不到这老怪物还没有死,如果他真的现身,今天恐伯凶多吉少!
天魔古毒是迷谷三怪之师。五十年来,在江湖从未正式现身过,但是他的名头是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他不但武功少有人比,他的阴狠毒辣也使人心寒。
古杨哼了一声道:“我劝你们还是现在让开好.否则结果是怎样,你们自己应该想而可知的。”
玄甲武士一言不发,返身向白剑翎道:“少主请随我突围。”
白剑翎不知道四武士为什么叫他少主,但时间已经不容他犹豫,白剑翎手提长剑,石英兄妹也抽出长剑,玄甲武士一马当先,手挥黑色长剑,向山下冲去。
东方瑜和沙冷一起长笑一声。两人手中长剑挥出,织成一道弧形的光芒。
玄甲武士哼了一声,铁甲武士和银甲武士同时错身而上,三只巨大的长剑织成一个三角形的光芒,向弧光上砍去。
弧光顿陷缺口,玄甲武士带头冲出,古杨不敢抵挡,连忙闪身让开。
黑影一闪,一个穿黑袍,满面奸险的削瘦老者拦在玄甲武士身前。
玄甲武士大吃一惊,他知道这就是江湖上武林中的第一大魔头——天魔古毒!
天魔古毒望着白剑翎,面上泛起一阵阴狠的笑容。 玄甲武士大喝一声。四武士身形急闪,围住天魔古毒。同时出剑,四支长剑剑身发出嗡嗡声,向天度古毒直劈下去。
古毒冷然长笑,左手挥出,食指闪电般地向四人长剑点去。
玄甲武士哼了一声,四人长剑同时一侧,向天魔古毒削去。
古毒面无表情,身形一动也不动,左手一翻,右手食指同时点中四人长剑,四武士同时退了一步。
玄甲武士忙向白剑翎叫道“少主快走!”说着四人又挥到直上.
古杨和东方瑜、沙冷三人见白剑翎要走,三人一齐起身向白剑翎追来。
白剑翎等人刚一过四武士,四武士身形同时一动,四人并肩站着,举剑拦着天魔和其余三人。
天魔古毒怒哼一声,双手一翻,一股淡黑色的烟雾向四人袭去。
玄甲武士大惊,心知这回天魔使出天魔功自已四人凶多吉少。
他咬牙大喝一声,四人同时收剑出掌,向天魔功迎去。
天魔古毒冷冷一笑,四武士同时被逼退了一步,幸而未被天魔功所侵。
东方瑜和沙冷同时冲向前,他们俩知道武士中以玄甲武士武功最高,如能将他解决,一切迎刃而解,他们两人手中长剑一齐向玄甲武士攻去.
天魔古毒身形如大鸟一般,腾空而起。向白剑翎扑去。
玄甲武士双眼闪出奇异的光芒,银甲武士和铁甲武士同时出剑阻住双怪,玄甲武士身形倏地起向天魔古毒拦去。
天魔古毒目射凶光,双手一翻,天魔功施出,一股淡黑色的气体向玄甲武士逼去。 玄甲武士心知让天魔冲了过去,白剑翎性命一定不保,想起当年“剑弓侠侣”对他们四人所施的恩德,他咬了咬牙,双掌一起向天魔古毒迎去。 “砰”的一声。玄甲武士被震起,身形如纸鸢断线落了下去,天魔古毒也被迫退回原处。 白剑翎见了这情景哪能不顾而去,他返身向玄甲武士奔去。
玄甲武士吃力地站了起来,鲜血自他面具下面渗出,他返身向白剑翎叫道:“少主快走。”
玄甲武士反手挥剑将白剑翎逼开,口中叫道:“少主如果不立刻离开,我只有立刻自杀在你身前了!” 天魔古毒冷笑了一声,又向玄甲武士逼去。
金甲武士闪身出剑,向天魔古毒刺去。 白剑翎眼中含着泪水, 他心中实在不忍这四人为他这样牺牲,只有呆呆地站着。
玄甲武士沙哑的叫道:“你还这样站着干什么?你不走不但对不住我们对你父母的忠心,而且也对不起你父母,将来谁为你父母报仇?”
这时一声惨叫,金甲武士金剑被震飞,人也踉跄后退,身上虽有金甲在身,但还是挡不住内家掌力。玄甲武士怒吼一声,挺剑向天魔迎去,天魔阴冷地冷笑。
白剑翎流着泪向山下奔去。
古杨大叫一声道:“白剑翎哪里走!持剑向白剑翎追来。
白剑翎站下回身怒视了古杨一眼,正想治他一顿,转念道:我这样一留,岂不更连累了他们四个人吗?想着不再停留,直向山下奔去。
华山之峰喝叱之声归于寂静,四武士伤亡殆尽,天魔古毒失望的望着四人的尸骨,他要的并不是这四人的尸骨。
天魔古毒带古杨等人奔下山去。
华山之峰,玄甲武士的身体蠕动着,缓缓的站
了起来,他双眼毫无表情的望着其他三个人的尸骨。他用长
剑支持着身子,面具之下渗出了泪水,呆立了一会,踉跄的向山下走去。
白剑翎等人到了山下,静心师大向白剑翎说道:“白施主,老尼以前所为都是被古杨的蛊言所惑,以致对少侠做出了种种不该之事,望施主能见谅!”
白剑翎躬身道:“这不能怪师太,我本是云飞的徒弟,自然难怪师太起疑!” 静心师太叹了口气,听白剑翎还替自己说话,心中更是难受,他向白剑翎道:“者尼决心闭门思过,不再过问江湖武林之事,但白施主日后有需要老尼的地方,老尼一定尽力以报!”说完转身奔去。 白剑翎也叹了口气,和石氏兄妹互相看了一眼,上马向前奔去。
走了不远。石小青向自剑翎问道:“白哥哥,我们现在到那里去?”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不知先去武当再赶往天山好,还是直接去夭山?他心中实在担心江玉羽现在的安全,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苍松子临死时要他去武当,沉吟半晌才道:我想先去武当山一行。”石英诧异进:“不去天山?” 白剑翎低声道:“去了武当山就转往天山!”说着带转马头向武当山出发。 次日午后,三人已来到武当,策马徐行,武当山山道两旁夹着两排松林,高可参天。三人入山不远,两个青衣道童自林中转出,向三人一稽首道:“施主入山不知有何事?”
白剑翎向二人一拱手道:“在下白剑翎,奉贵派掌门人遗命,特来拜见贵派苍梧子老前辈!”
那二个道童惊骇地互相看了一眼,向白剑翎一拱手道:““白施主少等,我们俩立刻去通报。”说着返身急行。
不一会,一个中年道人领着十个道人急行而至,为首那中年道人向白剑翎稽首道:“贫道一清,是苍梧子之徒,特来迎接白施主。”
白剑翎忙还礼问一清遣.“道兄不用客气,不知令师叔苍梧子前辈可在?”
一清一抬眼,眼中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向白剑翎道:“贫道是掌门人之大弟子,白施主有话告诉我即可!”
石英在旁见了道:“令师遗命要白少侠见你师叔的!”
一清无可奈何道:“既然如此,请三位入三清殿稍待,贫道立刻着人去请家师叔。”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一清见他好像不愿去,忙道:“家师叔住在元虚殿,最快亦须一个时辰才能来。”
白剑翎无可奈何,只得点了点头。
四人进入三清殿,分宾主落坐,一清向白剑翎问道:“家师是如何去世的?” 白剑翎道:“令师因入银城而受伤至死。”
一清点了点头,又问道:“家师临死前是否要白施主把玉剑交给贫道?”
石英皱了皱眉,心想:这一清一个出家人,想不到名利 之心仍是如此强。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令师的意思是要我将玉剑交给令师叔!” 一清面色微变,又向白剑翎道:“我听家师临行时对师叔说去银城为了一本奇正秘笈,不知家师是否和白施主提到,那奇正秘笈现在何处?”
白剑翎道:“令师去世前曾将这本奇正秘笈送给在下,现在正在我身上。” 一清脸色倏变,起身向白剑翎道:“好小子,乳臭未干就跑到武当山上来撒谎了,我是掌门大弟子,玉剑只有交给我掌管才对,焉有给我师叔之理?奇正秘笈天下至密,我师父焉能将它给你?”石英站起身来,寒着脸向一清说:“你认得我南陵剑客吗?”
一清一惊,南陵剑客他早已闻名,刚才心急玉剑之事,没有请教他的姓名,想不到他竟是南陵剑客。
一清脑中一转,心想反正豁出去了,成败就在此一举,想着他哼了一声冷冷道:“南陵剑客又怎么样?”
石英心中怒极,怒喝道:“我命令你立刻去把你师叔找来,否则,你也知道我南陵剑客的为人。”
一清身形走下殿,突然一清一转身,手一挥,和其余的道人一起向殿外奔去。
石英发觉立刻起身追去,才至门口,殿门“嘭”的一声紧紧关闭,石英用手指一拍,殿门纹丝不动,殿门是用又重又厚的檀木做的。
白剑翎想不到会如此,他身形闪动,向窗口扑去,窗子都装有儿臂粗细的铁棒。 一清隔着门向内道:“白剑翎,今天你把玉剑、剑诀丢出来便罢。否则我会放火烧,烧完了你的尸体上自然可以搜出玉剑来。我给你半个时辰思考,过时我就要放火了!”
石小青双眼看着白剑翎看他如何答复。
石英向石小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白剑翎忧郁地望了二人一眼道:“想不到一清居心如此,可是连累二位了。”
石小青道;“我不信这鬼房子真能困住我们。”说着她拔出腰间的长剑,身形一起,向那高约三丈的殿顶刺去,殿顶竟应手而开,裂了一个口。
石小青正在高兴,一清的笑声又响起,自裂口处滚落无数灰石。
白剑翎大吃一惊,连忙身形一起,拦腰将石小青抱下。
石小青本来可以闪躲。一见是白剑翎。不由任他将自己抱下。
石英大笑道:“好一个英雄救美人。”
白剑翎脸一红,心中不由觉得鲁莽,以石小青的功力来说,这哪里用得着自己去救。
石小青望着白剑翎一笑,问石英道:“自己妹妹有了危险不去救,还要来取笑别人。”
石英微微一笑,抬头一看,心中大吃—惊,原来殿顶石灰飘落得愈来愈多,再下去恐伯要危险了。
他忙向白剑翎道:“白兄,玉剑拿给我。”
白剑翎不知他要去做什么,连忙自怀中摸出来,递给石英
石英大喝道:“一清,你居然敢蔑视玉剑,我现在手持玉剑,命令你立刻停止抛石灰。”
一清一惊,不知怎样是好。听吧,自己平白失去了一个必胜的机会;不听吧,自己既然可以不听玉剑为名发出的命令,以后自然别人也不听,那自已得到玉剑又有什么用呢?
迟疑了半晌,只好停止向下抛石灰,心想你们只要出不了三清殿,这玉剑还不是我的。
石小青心疑道:“大哥,那你干脆命令他开门放我们出去就是,何必这样麻烦?”
石英笑道:“他有这么傻么?他这样做不过是让别人看看罢了,你要他放我们出去那不是做梦?” 白剑翎听了不由佩服石英做事老练。
白剑翎间屋壁看去,见屋壁也是用铁板钉成的,他抬头看着屋顶,心中思索着是否可以破开屋顶直接穿出去,但屋顶上究竟有什么?是不是屋顶上全是石灰,如果是,屋顶一破,石灰塌入,只有更危险。 沉思了半晌,白剑翎抓起一张椅子向屋顶抛去,“碰”的一声。椅子破顶而出,石灰泻下屋外一片哗然。
白剑翎向石英打了一个手势,双脚一蹬地如脱弦之矢,直冲而出,冲至顶口,双手翻起一招“雷神震天”,石灰飞散,白剑翎趁势冲出。
一清站在洞旁,见白翎剑冲身而出,大吃一惊,右手长剑一封,想将白剑翎逼回去。
白剑翎哪肯如此又被一清逼下去,他长啸一声,身形微微一动,施出“乾龙御天”身法,身在半空中微微一绕,躲过了一清的长剑,飞绕至他身后,食指一并,向一清脑后点去。
一清想不到白剑翎身法竟如此奇妙,不但能在空中盘旋,身形还如此美妙,白剑翎双指已到,一清急忙低身闪躲,跟着回身出剑向白剑翎削去。
此时他背后冲来一股劲风,直袭他背心,他吓得面孔都有些变色了,心知是石英兄妹,不敢回头,侧身向殿下跃去。 石英一把抓住他的背心,一清用力一挣,“嗤”的一声,道袍撕掉了一块,他跟着反手出剑,直逼石英。
石英不想要他的命,反手点了一清的麻穴。
石小青和白剑翎双双跃下。
石小青夺下一清的长剑,指着他,解开他的穴道向他问道:“你师叔在哪里?”
一清沉默了一会道:“在元虚殿中。”
石英道:“好,你立刻带我们去,别再施花样。”
一清心中早有主意,立刻点头应允。
石英哼了一声,道:“不用你带了,你说出怎样走,叫白兄弟去一趟,如果他一个时辰回不来,你就别想要命了。”
一清心中暗骂,但性命在石英的手中,不得不点头答应,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石英听了将玉剑交给白剑翎道;“白兄速去速回,如有不 对立刻回头,不要冒险。”
白剑翎接过玉剑向石英道:“谢谢石兄了!”说着转身向 山上奔去。
快到山顶,果然见了元虚殿,门口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 小道童,见白剑翎奔至,向他稽首道:“施主至此有何要事?”
白剑翎躬身道:“请道兄通报苍梧子前辈,说白剑翎奉贵 派掌门人苍松子遗命特来拜见。”
那小道童忙道:“自施主请等一会。”说着向殿内走去。
不一会小道童回来向剑翎道:“白施主请进!”
白剑翎随那道童进入殿中,那小道童请白剑翎坐下后向 白剑翎道:“家师有事外出,少待即来。”
白剑翎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不一会,那道童又进人内室,一会,一个老道走出,那 老道容颜较苍松子稍为年轻,但眉头深锁。好似优虑重重。
白剑翎立刻起身,那老道向白剑翎稽首道;“贫道苍梧子, 因有要事,迟来一步,白施主请勿见怪。”
白剑翎忙道:“前辈请不要客气。”
说着二人坐下,白剑翎将遇到苍松子的经过说了出来, 说完了又将玉剑及《奇正秘诀》取出来交给苍梧子,道:“这二样东西是苍梧子前辈的遗物,现在请前辈收回。”
苍梧子沉吟了半响道:“玉剑贫道收回,但《奇正剑诀》 既是敝师兄送给白施主了,贫道不能收回,还请白施主收着。”
自剑翎微笑道:《奇正剑诀》在下已经看过,如此已非常 感谢苍梧子前辈了,前辈还是情收回。”
苍梧子又沉思了一会道:“那么我就谢谢白施主了,敝师兄要这剑决不但为了挽救武林动运,而且敝派目前也非常需 要它应付一次劫运。”说完低下头,叹了口气。
白剑翎不知武当派有什么动运,他将玉剑和剑诀交给苍 梧子后又道:“这剑诀必须要在红光下才能看得见。” 苍梧子谢了白剑翎,沉吟一下道:“贫道还有一件事想让 白施主帮助的,不知自施主是否能俯允?” 白剑翎忙道:“道长有什么事尽管说,若是我白剑翎力所能及,我决不推辞。”
苍梧子双眉深锁道:“此事关系到敝派命运,白施主若有空,重阳日出之日请至元虚殿一晤,贫道有要事相商。”
白剑翎不知究竟是什么事,算了算日子,今日才五月中旬,九月九日至武当一行决没有问题,就答应下来。
跟着二人起身向山下奔去,至三清殿,石英还用剑比着一清,见自剑翎到来,这才收剑。
石小青急忙跑向卢剑翎,向他问道:“自哥哥你没事吧?”
白剑翎笑着摇了摇头。
苍梧子上前向石英稽首道:“这位想必是南陵剑客了,敝师侄刚才多多得罪,请勿见怪。”
说着又向一清道:“一清,白施主是奉你师父之命来的。你怎么对他们如此无礼?”
一情不满道:“师叔焉能知道他们是真是假?”
苍梧子哼了一声,道:“一清,这可是你放肆的地方?” 一清吃了一惊,不敢再顶撞。
苍梧子转脸向白剑翎道:“一清对三位无礼,在下决定将他严办,请三位不要见怪。”
说着又转脸抽出玉剑,双手高举过头顶,场中道人一起躬身,苍梧子道:“苍梧子受武当派第三十三代掌门人苍松子之遗命,承管玉剑,为武当第三十四代掌门人。”
接着双眼盯视着一清,一清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苍梧子沉声道:“一清不敬玉剑,玩忽师命,暂先拘禁,容后再议处。”
他一说完便立刻有二个道人上前,执住一清双臂,押了下去。
白剑翎向苍梧子躬身道:“在下三人尚有事要办,不再多留了。”
苍梧子沉吟了一下道:“白施主有要事,贫道自然不敢多留,仅容贫道一送。”说着亲自率领武当门人,将三人一起送至山下,才分别。
三人上马,离开了武当山,缓缓地向前行。
才离开武当山不远,路旁转出一人,对着三人冷冷一笑道:“三位害得我好苦。”
白剑翎和石氏兄妹一见,一大一惊,来人竟是沙冷,想不到竟被他追上,自己三人恐伯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一时三人竟呆在那里。
沙冷冷笑道:“其余二人我不管,白剑翎跟我走。”
石英见他口气如此大,不由怒火上升,哼了一声道:“只怕你让我走我还不让你走呢。”
沙冷嘿嘿一笑道:“我沙冷还想不到,竟然我放人,那人还不逃的。” 石英一手抽出腰间长剑,翻身下马,冷冷一笑道:“今天你应该想到。”
沙冷忽极长笑,石英一咬牙,长剑挑起,一招“波光摇展”向沙冷退去。 沙冷右手挥出,空手反向石英长剑抓去。 石英急忙抽剑,反手向沙冷双眼点去。
石小青知石英一定敌不过沙冷,她双脚一蹬马蹬,身形腾起,右手抽出长剑同时,向沙冷颈间刺去。
沙冷哼了一声,左手二指闪电般的捞住石小青右手长剑,随手一弹,弹向石英刺来的长剑,两长剑互交,“叮”的一声两人同被震退一步。
石英面色微变,右手长剑微举,石小青身形—动,长剑向沙冷右肋刺去。
沙冷一动也不动,眼中凶光四射,一声不响,突然转身双掌向石小青拍去。
石英右手长剑疾出,向沙冷耳根要穴点去。
沙冷哼了一声,身形一低,但双掌并不动还是去拍石小青。
白剑翎见石小青危险,心中大急,急忙高声喝道:“不要动。”
沙冷一听,双掌不由一滞,石小青想不到沙冷身形如此快,几乎在一疏忽间被沙冷双掌拍中,这下沙冷一滞,她跟着身形转开,躲过了一掌。
沙冷哼了一声,转向白剑翎着去。
白剑翎抽剑下马,走至沙冷身前向他道:“你敢和我单打独斗吗?”
沙冷嘿嘿一笑,心想你这真是自找死路,他冷冷道:“好胆量,但你够资格吗?”说着稍停,急忙又道:“好!我倒要试试你应的是什么?”
沙冷一手抽出长剑,心想这样也好,自己省点事,他自己一人哪怕不手到擒来。
石英心中虽然觉得白剑翎太过于托大,但也希望白剑翎再施奇正十三剑,击败沙冷。
石小青左手紧紧握住石英的手,心中实在担心白剑翎如何能和沙冷单打独斗,她右手还是紧握长剑。以准备白剑翎危险时去救。
白剑翎和沙冷两人面对面地站着,白剑翎固然不敢先出招,而沙冷不知白剑翎虚实如何也不敢抢先动手。
半晌,沙冷暗笑自己怎么会怕一个黄毛小儿,他右手一动,长剑向白剑翎眉心点去。
白剑翎右手翻起,展出奇正十三剑中第一招“乾旋地转,倏阴忽阳”身形急转,微错步间,闪身至沙冷身后,长剑向沙冷背心“灵台穴”刺去。
沙冷想不到白剑翎身法竟如此奇妙。他身形急缩,左脚一起,身形闪电般以右脚为轴,转身出剑,向白剑翎小腹刺去。
白剑翎长剑一垂,接着施出第二招“玉立依枝,星飞绕树”,身形一动,手中紫剑和沙冷长剑微交之际,身形闪电似的绕着沙冷转了一圈,右手长剑一连刺出三剑,向沙冷耳根脑后刺去。
沙冷见白剑翎又似魅影般的消失,他心中一寒,手下不由使出弧光剑法,他长剑挑起,弧光自剑尖幻出,撑开了白剑翎这一剑。
白剑翎一退,两人又面面相对,白剑翎暗思破敌之策, 听说奇正十三剑可以克制弧光剑法,但怎么自己想遍奇正剑诀中所载的招式,怎的好似没有一招为了破弧光剑法而设的。
沙冷不敢稍动,两招一对,他对白剑翎更是莫测高深。白剑翎是被云飞暗中收养的,但他知道云飞并不会这种招式。他想,无论如何我今天一定要抓住你。
他想着一步步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双目凝视着沙冷,一动也不动。
沙冷突突笑了一声,长剑一圈抖起,一圈圈弧光闪电似的围住白剑翎,白剑翎大吃一惊,顿时呆住。
石小青见了心中认为白剑翎危险极了,她身形一起,右手长剑向弧光斩去,但一剑斩去竟如泥牛入海,毫无结果。
白剑翎一慌,长剑退去,他突然脑中一闪;长啸一声,施出奇正十三诀中第四招“云翻渤海,鹤脱金龙”,长剑翻覆刺出之间,身形如闪电般的脱出了弧光。
沙冷暗暗吃惊。
白剑翎此时额角已微现汗水,心知自己功力太差,愈来愈有力不从心之感。
石小青见白剑翎又脱出了弧光,心中大喜又退了回来。 她想不到白剑翎如此简单一招,就脱了出来。
沙冷看着白剑翎,面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心想,招式虽奇,但功力太低,只要如此那有不手到擒来。
他想着身形一动,闪电似的向白剑翎逼去,长剑向白剑翎胸前刺去。
白剑翎身形急闪,刚一闪过,沙冷又追踪而至。
白剑翎一咬牙,脚踏奇正,身形急动,右手长剑连刺, 每一剑都向沙冷要穴刺去。
两人身形愈转愈快,石英兄妹见刘光连闪,人影晃动, 连谁是谁都不易分清。
石英见了心中暗急,心想,白剑翎身法虽然巧妙,也怎能耐火呢?
果然,半盏热茶的工夫一过,白剑翎额角汗珠渗出,但势成骑虎,欲脱身也无法了。
沙冷冷笑,身形愈动愈快,向白剑翎冲去。
白剑翎身形突然加快,跟着身形腾起,转而成“乾龙御天,坤马行地”,右手长剑飞绕,直刺向沙冷颈间。 沙冷哼了一声,身形倏翻,长剑松手插在地上,双掌翻起,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向白剑翎袭去.
白剑翎不敢硬接,只好身形落下。
沙冷一手拔起长剑,不让白剑翎喘息,身形又逼了上去。
白剑翎满面汗水,自知不敌,他长剑挑起,展出弧光剑法,剑尖幻起一道弧光,迎了上去。
沙冷剑下无功,哼了一声,但他对弧光剑法也无可奈何,除非功力相差太远,用……
他想着一收长剑,空手攻了上去,白剑翎手脚都不灵活了,他转头望了望石氏兄妹,心想一定要将他引开才行。
沙冷逼来,他缓缓的向白马退去。
沙冷以为白剑翎怕了,他冷笑连连,石氏兄妹一起举起长剑,准备迎战。 白剑翎见状大急,他轻吹口哨,白马长嘶一声,奔至他身边。
沙冷见状大喝一声,身形一动,双掌向白剑翎怕去。 白剑翎长吸一口气,奋力使出奇正十三剑中第五招“光腾万丈,剑扫千军”,剑尖勾起微弱的紫光,向沙冷扫去。
沙冷双掌拍去,只觉白剑翎这一招实有横扫千军之势,虽然剑尖光芒如此微弱,但功力已够大,他不得巳退了一步。 白剑翎这一剑扫出。脑中不由稍觉昏晕,心知是费力太过之故。 他牵着马边走边战,石氏兄妹不觉得跟着移动脚步,跟着二人。 白剑翎计算着距离,三丈、五丈、九丈,他心中暗喜,再一丈就差不多了。
沙冷一步步逼去,见白剑翎眼角一斜,他经验何等老到,身形一动,双掌以雷霆万钧之力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猝不及防,左手一起,砰的一声硬接了沙冷一招,他身体被震得撞向马背,他只觉得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石小青惊叫一声,急忙扑上去。
白剑翎用力一摇头,清醒了不少,见石小青向沙冷冲去,他急忙翻身上了白马,向前奔去。
沙冷大喝一声,不理石小青,身形一起,施出全部功力向白剑翎追去。
石氏兄妹想不到白剑翎竟上马而去,回身想上马追去,见马离二人还有九丈开外,再回头见沙冷追着白剑翎,一人一马也跑出四五丈。二人才想起白剑翎为什么这样做,白剑翎怕二人骑马追来,沙冷若追不上只好发泄在二人身上,石英一方面感激白剑翎,一方面也觉得他不够意思。
一人一马眨眼追出半里,白剑翎见沙冷早已落远,他怕沙冷就此回头,他勒住马见沙冷追近,又放马奔去。
跑了十余里,白剑翎心想够了,放马急奔。他这一放心,马上感到一阵头晕眼花,倒在马背上,任白马驮着向前奔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来,只见自己躺在一块巨石之上,耳旁听到溪水潺潺流过的声音,他侧脸看去,他那匹马站在一道清溪之旁,饮着水。
他吸了口气,竟觉得伤势已好,他吃了一惊,连忙一抬头,他顿时呆住了,他面前站着一个清瘦的老僧,身着灰白色僧袍,须眉皆白,正微笑着望着他。
他翻身而起,只觉得眼前这僧人非常眼熟,不但好似在那儿见过面,而且觉得自己和他非常亲切。
他望着那老僧。那老僧也慈祥地微笑着望着他,他不知怎的,泪水自眼中流出。
那老僧微笑道;“孩子,你太感情用事了。”
白剑翎突然觉得,自己的雷音神功不就是眼前的这老僧教的吗?那他就是千智禅师了,也就是云飞所说的真正的师父了。
他翻身跪倒那老僧身前,叫道:“师父。”
那老僧微笑道:“孩子,难得你还记得我,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白剑翎奇怪地望着千智禅师,心中奇道,千智禅师怎么会知道的呢? 千智禅师好似看透他内心似的笑着道:“孩子,这几天你在找我,我也在到处打听你的消息。”说着顿了一下道:“你起来吧。”
自剑翎站起身来,千智禅师仔细地打量着他,向他问道:孩子,我教你的雷音神功你会了第几式?”
白剑翎道:“徒儿对第三式‘引气冲天’勉强还可以,第四招‘气透云霄’就根本不行了!” 千智禅师微微点了点头道:“练雷音神功的人不到‘气透云霄’这一式很难发出本身功力,但这一式非至十成功力不行,一旦练成,可以无敌。” 白剑翊听了惊异的望着千智禅师。 千智禅师微笑道:“我自己面壁延长了五年,面壁十五年,不过仅九成火候罢了。”说着顿了一顿向白剑翎道:“但今天我要你变成十成功力。”
白剑翎不解地望着千智禅师。 千智禅师双目注视着自剑翎道:“用你我二人之力,我助你冲开天门。”
白剑翎惊异的问道:“那是可能的吗?” 千智禅师笑道:“难道你信不过我吗?” 白剑翎赧然地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千智禅师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辉,在他眼中白剑翎似乎是当年的白琪复活了,他看白剑翎一举一动,声音态度和当年的白琪一模一样。 他向白剑翎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白剑翎无言地望着千智禅师。
干智禅师道:“当年你父亲舍命要我保证你母亲逃出来,结果你母亲又将你交给我,要我带你逃,结果我带着你逃了,你父母全死了。”
白剑翎也沉思着,心想千智禅师救了自己,他并没有于心不安的。
千智禅师又道:“我是个出家人,你父母是因为我受了天魔的暗算才陷入危境,当时我应该断后,让你父母先走才对,我当时虽说是为了你,但事后反省,我当时确有畏怯之心。
千智禅师又微微笑了笑道:“如果死的是我而不是你父母,由当时到现在,江湖武林中的局面不会如此糟,天魔也可能就死在你父母手中。”。
说着千智禅师又向白剑翎问道:“你知道你父母二十年前入江湖的目的吗?”
白剑翎愣了一愣,摇了摇头。
千智禅师道:“你父母就是为了要诛灭天魔古毒,古毒不但杀了你父母,你祖父母也是他杀的。”
白剑翎沉默地低下了头,这些事都是他不知道而且料所不及的。
千智钱师又道:“但是晚了,被天魔古毒抢先下手,杀了你父母。”
白剑翎想起了天魔古毒,他胸中想起了华山的那一幕,又幻起他父母当年在绝谷中的情形。他眼中不由地现出一丝杀气。
千智禅师心中暗惊。急忙向白剑翎道:“你觉得你父母怎么样?”
白剑翎挺身道:“先父母是世上最完美的人。” 千智禅师笑容一敛道:“你说得很对,你父母都可以算是成功了,但他们最成功的地方,是他们入江湖后剑上永远没有粘过血。你是他俩的儿子,你应该效法他们。”
白剑翎沉默地低下了头,他紫剑上巳经粘上血了。
干智禅师又道:“日后你再入江湖,我要你非至不得已。不要杀人,你知道吗?”
白剑翎躬身道:“徒儿遵命。”
千智禅师问自剑翎道:“你上石坐着用第三式‘导气归元”,一会我助你冲破天门。”白剑翎坐上巨石,盘膝运功,一会,一只手掌贴在他背心,一股热力传人他的体内,两股劲力合而为一,直向天门冲去,劲力冲去,竟被弹回,连着三次,均被弹回。
热力又加,再次上冲,将要突破之际,又被弹回。
他体内热力突减,半盏热茶时间一过,突然热力大增。只听得千智禅师闷哼了一声,天门顿开,体内浊气顿时排空,清气凝聚体内如火烧一般。
千智禅师那股劲力仍然停留在自己体内不动,白剑翎睁眼回头一看,千智禅师面色苍白,好似晕死了过去。
他大吃一惊,连忙再闭上眼,用体内劲力将千智禅师的劲力逼了回去,半晌才逼了回去。
千智禅师一醒,无力的向白剑翎叫道:“你快运气一周。”
白剑翎依言运气一周,自己觉得自己功力大异于前,精进了不知多少倍!
他惊喜之余连忙回身,见千智禅师正在闭目养神。
半响才睁开双眼,见白剑翎神色大异于前,双眼目光清越,体内浊气一空,看上去宛若神仙中人,他眼见自己造就 的一朵武林奇葩,不由欣慰的笑了。
白剑翎见千智禅师神色大不如前,好似大病初愈一般,不由向千智禅师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千智禅师微微一笑道:“没有什么,想不到你天生根骨竟 如此好,天门屡冲不开,我倾了全力才勉强冲开,但开门愈难,成就就也愈大!你如果以后顺天道而行,也不枉我十五年面壁之功,替你冲开天门了。”
白剑翎惊道:“什么!”说着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千智禅师微微道:“孩子,我忠告你以后不可太感情用事,武功愈高愈应知道收敛,我现在要走了,十五年后我们此时此地再见。”说着起身而去。
白剑翎望着千智禅师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之中,泪水不由得流下面颊。
呆立半晌,他拭去脸上泪水,向四外看了看,四野清静的只有流水声。他走到白马身旁,抽出紫剑,演练奇正十三剑。
想不到施展之下,平时感到左支右绌的招式,现在竟能 一气呵成,丝毫没有阻碍,心中更是喜悦。
连演了两遍才收剑上马,起身准备向天山去。 他刚上马,突然听到一阵阵索索声.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惊讶地扭过头去,不知是什么人会到此地。 半晌林中走出一人,白剑翎一见那人,立刻跳下马来,向他奔去,原来那人竟是玄甲武士。
玄甲武士一手扶着树,双眼望着白剑翎,口中轻声说 道:“想不到还遇得到少主!”
白剑翎见他受伤很重,忙道:“你不要动,我替你疗伤。”
玄甲武士摇了摇头,目中泪水盈眶,吃力道:“我三个弟弟全死了,我伤也无药可救,死前见了少主我就心安了。”
白剑翎不由泪水盈眶,他激动的道:“我刚才遇到千智禅师了,你不会死,你要看着我替他们报仇。”说着他双掌一翻,“嘭”的一掌拍出一招“春雷乍起”,两丈外的一棵合抱大树被他这一掌击得连根拔起,树枝四飞。
玄甲武士眼中露出惊喜的目光,他想不到白剑翎功力竟已到天人之际,以这样的功力江湖中几个人能敌?
白剑翎含着泪去扶玄甲武士。 玄甲武士见白剑翎功力已臻化境,心中不由生机又起。跟着白剑翎向巨石走去。
到了石上,玄甲武士卸下了面具和盔甲,白剑翎微带惊 讶地望着玄甲武士,想他们四人二十年前就已成名,他又是 四武士之首,想不到看上去好以四十许人。
白剑翎运功调息,施出雷音神功中的第四式“气透灵 霄”,一盏热茶工夫之后,他收掌站了起来。
玄甲武士起身惊异地望着白剑翎,他想不到雷音神功竟 如此神妙,不知白剑翎如何功夫竟能精进如此?
白剑翎知玄甲武士心中想的是什么,他微笑道:“这是千 智禅师十五年面壁之功,他以十五年的功力助我冲开天 门。”
玄甲武士望着白剑翎,心中惊喜万分,天门既开,恐怕 天下少有能敌。
他望了白剑翎一会,忙躬身道:“甘凌重新拜见少主。”
白剑翎忙道:“我叫白剑翎,叫我白剑翎就可以了,不必 如此。”
甘凌忙道:“少主不必太谦,在下四兄弟是受令尊令堂之 命在银城侍奉令外祖,乍闻少主的信息才赶来中原,请少主 回银城一行。”
白剑翎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沉思半响才道:“我不知道银 城在哪里。”
甘凌道:“甘凌会带路,银城在西南山区之中。”
白剑翎又问道:“我外祖父找我有急事吗?”
甘凌见白剑翎的神态,知他另外也有急事,他笑了笑 道:“令外祖并不知你的消息,是我们四人自己人江湖找你 的。”
白封翎沉思了一会道:“我现在要去救一个人,救了那人立刻返回银城来。”
甘凌微微一笑,见白剑翎如此神态想必是为情所困,他望着白剑翎道:“银城现在没有什么特别的,甘凌愿陪少主救人去!”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甘凌收起玄甲,二人缓缓向前走去,走至镇上,甘凌选一匹黑马,再次穿上玄甲,向天山走去。
在途中他说起了当年剑弓侠侣和他四人的事。
四武士少遇异人,那人给他们四套盔甲,传他们武功,二十才出头就已成名。
四人东来,一方面准备斗一斗迷谷三怪,一方面为了年老垂死的母亲寻找药物。
四人至中原,恰好遇见云飞,玄甲武士甘凌单剑逼云飞,剑弓侠侣救了云飞,向甘凌道,云飞在迷谷三怪中算是善心未泯的人,他准备救他。
玄甲武士不服,但已败在白琪手中,四人与剑弓侠侣再订约比剑。
当时剑弓侠侣只望了玄甲武士一眼,微笑着答应了。
到了那天,剑弓侠侣只剑斗四武士,四武士战败,四人羞愧交加,以为是平生奇耻大辱,欲自杀而死。
白琪出手打落四人的长剑,骂四人对垂死的老母不顾是不仁不孝。玄甲武士大惊,不知剑弓侠侣怎么知道他们有年老垂危的老母。
白琪笑而不言,四人返家才知道老母痼疾巳愈,原来剑弓侠侣西行之时,曾寄宿他家并将他们母亲的病治好了。
他母亲吩咐他们要终身洪奉剑弓侠侣,四人本是孝子,当时就答应了,但剑弓侠侣不肯接受,最后无法才遣四人与其老母至银城。
白剑翎听了才知道四武士叫他做少主的原因,当下叹了一口气,二人缓缓向前走去。
再说石英兄妹见沙冷追着白剑翎愈走愈远,两人急忙奔向原处。上马急追。但连他们去哪一方都不知道,哪里还追得上。
二人绕了绕圈,连人影都找不到,石小青不由着急地向石英问道:“大哥,你看这怎么办呢?”
石英看了石小青一眼。他心中也着急,但见石小青如此形于面上,不禁笑道:“不一定哪天我丢了,你大概也不会如此着急。”
石小青气道:“白哥哥被沙冷打中了一掌,你也不是不知道。”说着不理石英,独自骑马向前走去。
石英连忙追了上去道:“小青,别生气,别生气了,哥哥向你道歉了。”
石小青眼泪夺眶而出,抽泣着道:“如果白哥哥被他追上了,或是自马背上跌下来怎么办呢?”
石英忙道:“你别想得这么糟,你白哥哥如果不是为了我们两人,恐怕他早走了,他虽然中了一掌。但那匹千里驹跑得又快又稳,哪里会掉下来?你白哥哥不会有意外的,这个妹夫就包在我做哥哥的手里好了。”
石小青面上红了红,没有说话,她听石英说得也有道理,心中忧虑不由大减,沉思了一会向石英问道:“那我们怎么办呢?”
石英微微一笑道:“你白哥哥如果没有意外,他一定先去天山,我就陪你来个千里寻夫吧!”
石小青娇嗔道:“你嘴里怎么老是没有正经的,不怕别人听了见笑。”
石英道:“这里那有别人,就是别人听见了又怎样。” 石小青沉思着,这次去天山是去找太阳之女,白剑翎心中的人是她,如果……一旦……那怎么办呢?想着不由愁从中来,眼圈一红,差一点哭了出来。
石英笑着问道:“小青,你又在想什么呢?”
石小青望着石英道;“大哥你老是爱取笑我,如果到了天山白哥哥找到了她,我怎么办?” 石英仰头大笑,石小青低头暗暗啜泣着。
石英一拉马缰走至石小青身边,摸着她的背笑道:“小青,你心里怎么老是想这些问题,你老是太爱幻想,你白哥哥跑不掉的。我替你保证。到天山以后你就永远跟着他了。”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道:“只可借迟了一步,被太阳之女捷足先登,我看自剑翎对她也很痴心,可能委屈你了。”
石小青抬头望望石英,她现在要求也不多了,只希望白剑翎身旁有她容身之地就行了。
石英望着石小青,心中暗叹她怎么对白剑翎如此痴心,但如果……他将如何高兴。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朱翠凤。 他也低头沉思着,马蹄声轻响,他一抬头吃了一惊,双眼瞪得大大的,朱翠凤带着朱小霞骑着马急奔而至,身后追着一人,和那日的情景相似已极。
他揉了揉眼,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朱翠凤却愈跑愈近了,她身后追来的是古杨。石小青“咦”了一声,用手推了推石英道:“大哥,你在干什么啊,还不去救她?”
石英狼狈地喔了一声,一拉马缰,冲了过去,横马拦住古杨。
古杨一手抽出长剑,嘴角掀起一丝冷笑,向石英攻去。
南陵剑客的名头不是白得来的,他双脚一蹬马镫,身形倏起,双脚向古杨面门踢去。
古杨不得已,只得抽身后退。
石小青大声叫道:“大哥,别让他跑了。”
古杨心中暗惊,一个石英已经够穷尽应付的了,他们要 是一拥而上,恐怕今天自己难逃公道。
石英微笑着,右手长剑一振,直削古杨颈间。
古杨哼了一声,长剑一挥,反削石英手腕。
石英不知古杨后边是否还有别人,如果有,那自己就危 险了,他又在华山之巅见过古杨的武功,自己虽然有必胜的 把握,但古杨若想逃也不容易擒获。
石英一让,收回长剑,向石小青叫道:阿青,你先去拦 住他后路。这种人今天放他走,真是对不起老天爷了。”
石小青一手抽出长剑,拍马向古杨后方跑去。
石英冷笑道:“姓古的,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古杨不敢回骂,他大声叫道:“你南陵剑客自命为侠义中 人,今天居然想以多取胜吗?”
石英大笑道:“你说的就这些吗?”说着面容一整道:“对你 这种人还要讲江湖道义吗?而且你只要有种敢不逃,我一定 一对一,我单斗你,你还有什么话吗?”说着一挥手,石小青带马过去。
古杨面色铁青,他有自知之明,现在他决不是石英的对手,石小青一绕到他身后就完了,但刚才趾高气扬,怎么能就返身逃走呢?
他侧目见石小青快至他身后了,他心中解嘲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古杨一时窘迫而已,想着不敢再呆下去,连忙转过马头逃开。
石英大声道:“古杨,你别逃!”
古杨策马急奔。
石英大笑道:“你以后不要再遇到我,再遇到我非要你的命不可。”说完又大笑。
朱翠凤上前向二人拱手道:“谢谢二位救我。” 石英一见朱翠凤就不自然,他不知怎的不敢面对着朱翠凤,尴尬的说道:“哪里,朱姑娘见笑了。”
石小青掩嘴笑着道:“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石英觉得面上一热,回头向石小青道:“小青不要胡说。”
石小青一愣,恍然道:“原来大哥……”说着看了朱翠凤一眼,又弯着腰大笑着。
石英尴尬地向朱翠凤道:“这是在下妹子石小青,她就是这样,朱姑娘不要见怪。”
朱翠凤皱眉没有出声。
朱小霞诧异地向石小青问道:“这位姐姐你笑什么呀?”
石小青睁大眼睛打量了朱小霞一阵,骑马上去仔细的看了看朱小霞,抬眼对朱翠凤道:“这是你妹妹吧?她长得和你一样漂亮。”
朱翠凤不由微微笑了笑,心中暗叹道:“她是这样可爱,自己看见她心里都不由喜欢她,难怪白剑翎会喜欢她了!”
朱小霞也睁着大眼望着石小青道:“这位姐姐,我刚才问你话你还没有说呢!”
石小青望了望她。掩口笑道:“小妹妹你要知道我为什么笑,你问我大哥好了!”
小霞双眼向石英望去。
石英窘在当地,见三女在一起,不好意思贸然过去,他向三人道:“沙冷和古杨都在这一带出现不是偶然的,东方瑜也可能在附近,我们快走吧!”
他才说完,附近传来一声道:“你们别走了,我巳经来 了!”
四人扭头一看,东方瑜站着在三丈开外,缓缓向的逼近 四人。
石英右手向三人一挥道:“快跑。”四人策马向前奔去
东方瑜大叫一声:“哪里走!”说着身形扑起,向四人追 去。
四人策马急奔,东方瑜在后边追着,衣袖飘起,如巨雁 一般追来,愈追愈近。
急奔了半个时辰,面前一片平原,四人带转马头向平原 奔去。
东方瑜暗暗叫糟,前面平原一片,自己脚力在平原上哪 能追得上健马呢?
健马仰首急奔,不一会东方瑜自知赶不上只好停下脚 步,望着三匹健马向前奔去。后悔先前不该自负众甚,在距 离那么远就出声,否则自己或许已经追上四人了。
四人又奔出了一段路才勒住了马,按辔徐行。
石小青喘了口气,向朱翠凤伸了伸舌头:“刚才好险,没被他追上,追上就麻烦了!”
朱翠凤不觉又微微一笑,她奇怪自已为什么和石小青一起心中总觉得轻松了些,石小青是如此娇艳,又如此天真,以致于每一个人见了她都要喜欢。
石英拭去额角汗水,笑着看朱翠凤,他觉得朱翠凤平时不苟言笑,此时微笑起来,分外美丽。
朱小霞问石英道:“你知道我白哥哥到哪里去了吗?”
石英望了望石小青道:“我和我妹妹正准备到天山找他 呢。”
朱翠凤不由道:“你们去天山找他?” 石小青笑道:“我们和白哥哥失散了,本来我们要一起去天山的,现在只有到天山去等他了!”
朱翠凤皱着眉点了点头。
石英道:朱姑娘有事找他吗?那么我们一起去天山找 好了。”
朱翠凤无言的望了望石英,她正考虑着她该怎么办呢? 她后悔自己以前不该如此矜傲,自白的失去了大好的机会, 现在静心师太回峨嵋去了,只有小霞跟在她身边,她心中时 时恍如有迷失,但她一直放在内心,甚至连小霞都不让知 道。
石小青笑着对朱翠凤道:“姐姐跟我们一起去吧!”说着看 着朱小霞的面颊道;“你说可好?”
朱小霞望了望她姐姐,向石小青道:“我是想去找白哥 哥,就怕我姐姐不肯!” 朱翠凤摸着朱小霞的头发,心想将小霞带去托给白剑翎 也好,自己要到哪里去都好,想着就点了点头。
石英也不由笑着。
石小青望着他挤眼,石英又觉面上微微发烧,瞪了石小青一眼,石小青不屑的回瞪了一眼。
四人就此上道向天山出发。
再说白剑翎和玄甲武士走去,在路上见到一批批打扮奇特的人向关外走去,两人心悬赶路也没有理会,只管向前奔去。
出了玉门关,面前展开一片无边的草原,白剑翎长吸了一口气,心中不觉开朗起来。
玄甲武士微笑着向白剑翎道:“我小时候就生长在这片草原上。”
白剑翎望着远处道:“这里风景真好。”
两人向前走着,突然两个牧人打扮的年青人自二人身旁骑着马奔过,奔过还回头向二人看了一眼。
甘凌奇道:“怎么这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像觉得有 些不对。”
白剑翎惊异地望着甘凌。
甘凌沉思了一会,身形一起,站在马头上向远处望去, 半晌他坐回马鞍向白剑翎道:“好像有什么集会,大家都往哈 拉湖方向去了。”
白剑翎见状道:“那正好我们去探探老太婆的消息,如果 她经过此地一定有人知道的。”
甘凌担心着,二人策马向前奔去。
不久眼前出现了一个山坡,山坡下围满了人,怕不止千人。
白剑翎策马上前向其中一人道:“在下白剑翎,是自中原来的,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老太婆挟着一个少女过去?”
那人抬头怒视着白剑翎没有说话。
白剑翎皱了皱眉头,以为他听不懂汉话,又向另一个问了一遍,那人也怒视了白剑翎一眼,挤身进入人群。
白剑翎抬头见山坡上坐着一个少女,身旁站着一个少年。
那人至那少年身旁说了说话,那少年看了白剑翎一眼,向白剑翎走来,人群立刻让出一条路来。
那少年走至白剑翎身前向他问道:“你俩是从关内来的吗?”
白剑翎点了头,正想说话。
那少年又道:“那好,你归告你们帮主,草原上的兄弟决不投降!”说着自旁边人身上,抓来一张弓向白剑翎道:“你们不快跑,我数到三就要射你们了。”
白剑翎一愣,还没有说话,那少年见他不跑怒道:“你不知道我是里格吗?” 甘凌插身上前怒道:“我家小主人向你打听一件事,你凭什么如此不讲理。”
里格一声不答,口中数道:“—……”
甘凌大怒,一手抽出长剑逼住里格道:“你再数数看。”
白剑翎怒道:“我们走吧,别理他。”
四周人群见甘凌拔剑逼住里格,不由哗声四起,山坡上那少女站起身,双手向前平举,众人又寂静无声。
自刘翎一拉甘凌道:“我们走!” 里格冷笑道:“见我姐姐站起来,就想逃了吗?”
白剑翎微微一笑,心想用不着在这儿浪费时间,带转马头就想走。
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不许动。”
白剑翎回首,见那少女凤目含威望着二人。
甘凌反身道:“你是谁?”
里格大声道:“有眼无珠,居然连草原之花哈玛萨都不认得了。”
甘凌仰头大笑道:“有眼无珠,当年,我驰骋草原之时,还不知道有没有你们呢!”
里格心中不由奇道:“你是谁?”
甘凌为了路上行动方便就卸下了玄甲,他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玄甲武士。”
场中人大惊,玄甲武士之名二十年前震撼关外,众人焉有不知之理。
里格打量了甘凌一阵道:“玄甲武士从来身不离甲,从不现真面目,你今天是来冒充吗?”
甘凌不屑道:“冒充?”
哈玛萨向里格叫道:“弟弟。”里格急忙奔了过去。哈玛萨 在耳旁说了一阵,里格回至二人身前向甘凌道:“即使你真是玄甲武士,你骑射如能胜过我,我让你们走。”
甘凌哼了一声道:“你们居然和敢我较量了。”
白剑翎向里格抱拳道.“这位兄弟,我俩有急事,你们不告诉便罢了,我俩还要赶路,希望你们不要为难。”
里格打量了白剑翎一阵道:“像你这样居然还敢到关外来现眼。”
甘凌怒道:“我家小主人不屑与你动手!” 里格不屑道:“玄甲武士竟然做起随从来了。”
甘凌正要发怒,白剑翎一拦他,向里格道:“他是我甘叔,我俩有事,这位兄弟就不要为难了吧!” 里格冷笑道:“不要为难,只要你们有办法在骑射方面胜过我,那毫无问题。”
白剑翎本要委曲求全,但事已至此,沉吟了一会道:好。”
里格道:“你到一旁去,让他和我比。”
哈玛萨见白剑翎一翻身下了马,她一眼瞥见紫弓,她咦了一声,向里格叫道。“弟弟,你先别动。”说着向山下走去。
她向白剑翎问道:“这紫弓剑你哪里得来的?” 白剑翎看了她一眼,心知又遇到一个认得紫弓剑的人,他看了甘凌一眼道:“这是我父亲的!”
哈玛萨面色微变,向白剑翎,“好,你既然是剑弓侠侣之子,胜了我方得走!”
说着不待白剑翎答话,回头向里格道:“带马!”
里格转至山后,不久带出一匹白马,白马前额有一块黑斑,马身上一左一右也挂着一张紫弓和一把紫剑。
白剑翎吃了一惊,心想云飞告诉他,他父母被害时他母亲剑弓都没有带,难道说这哈玛萨带的剑弓是他母亲当年的?
哈玛萨一言不发,抽出长剑指着他道:“抽剑下马。”
白剑翎吸了一口气,仰首望着天上的白云,不知是否应该抽剑下马。 哈玛萨用剑头点了点白剑翎胸膛道:“你下不下马?”
白剑翎微微笑了一笑还没有说话,甘凌翻身下马,抽出长剑,“啪”的一声拍开哈玛萨长剑道:“你没有资格和我少主斗。”
哈玛萨面色微变,白剑翎抽剑下马向甘凌道:“甘叔请稍退,让小侄来。”
说着向哈玛萨道:“姑娘手中用的也是紫弓紫剑,想必和家母有极深的渊源?”
他还没有说完。哈玛萨叱道:“少罗峻!”
甘波在旁怒形于色,白剑翎只微微一笑道:“姑娘如此相逼,在下白剑翎只有领教姑娘的高招了!”
哈玛萨怒哼一声,右手长剑一起,一招“万花骧首”,点点剑影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反手背剑,脚踏奇正,闪电似的转至哈玛萨身后。
哈玛萨吃了一惊,连忙返身出剑。
白剑翎不欲使哈玛萨太难堪,身形向后退了一步,让过这一剑。
哈玛萨面色倏变,向白剑翎道:“你为什么让我?”
白剑翎微笑道:“白剑翎技仅至此,并未相让。” 哈玛萨一言不发,长剑翻起,一招“百花争艳”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天门已开,已是武林中顶尖高手,但此时哈玛萨是此地的领袖,不能使她过分难堪。_但自己又想赶到天山去,心中倒后悔不该多此一举,话没问到反惹了麻烦。
哈玛萨长剑巳刺到,白剑翎身形倏变和哈玛萨错身而过,同时右手向她手腕上轻轻一拂。
哈玛萨心中佩服,盯了白剑翎一眼道:“你刚才拂了我手腕一下,你已经胜了。”
白剑翎心中佩服哈玛萨爽直,闻言不由微微赧然道:“承姑娘的情,手下相让,在下二人可以走了吗?”
哈玛萨寒着脸道:“没这么容易的,还要比过弓才行。”
白剑翎微微叹口气,还没有说话,甘凌冷冷道:“我们去天山好了,看她焉能奈何我们?”
哈玛萨突向白剑翎道:“你们去天山干什么?”
白健翎突然想起江玉羽,忧郁的望了哈马萨一眼道:“去找一个人。”
哈玛萨望着白剑翎那忧郁的目光,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向白剑翎问道:“是谁?”
白剑翎微微叹了口气,低头沉思一会道:“是一个女子,一个月以前被一个老太婆自中原掳去。”
哈玛萨呆呆道:“你找她?”
白剑翎惊喜道:“姑娘你知道她?姑娘是否能将她的下落告诉在下?”
哈玛萨望了白剑翎一会道:“你问的是太阳之女吗?”
白剑翎急急的点了点头。
哈玛萨道:“她现在在我师伯那儿,她很好。”
白剑翎又问道:“令师伯是否就是那老太婆?她是否在天山?” 哈玛萨缓缓道:“我师伯是双剑中的芙蓉剑李芙!正是住在天山!” 白剑翎心中惊喜交集,这一趟还不算白来,总算得到她的准确的消息了!
哈玛萨低头沉思,她想不到白剑翎竟是来找她的,现在她怎么办呢? 正在此时,一匹健马急奔而至,向哈玛萨叫道:“他们要来了,快走!”
正说着,远处腾起一片尘土,好似千军万马急冲而至。
哈萨玛翻身上马,其余人也一起翻身上马,哈萨玛叫道:“弓上弦!”众人一起将弓上了弦。
哈萨玛又叫道:“搭箭!”
白剑翎向远处看去,也不由吃了一惊,那些来人竟都是铁燕帮的,心想怪不得于公明在中原没有现身,原来他竟想向关外发展。
铁燕帮的人跑至射程以外就停住了,领头的一个身着杏黄服的老者正是于公明,于公亮站在一旁。
于公明大笑着向哈玛萨道:“你师伯和你师父都不在,你今天不投降,你们千余人都要死在当场了!”
哈玛萨怒极,右手抓起紫弓,一手搭上三箭,三箭脱弦如流星般向于公明飞去。
于公明大笑一声,右手随手抽出长剑,将三箭拍落。
白剑翎暗“哼”一声,心想这于公明如此没有人性,在桃花村时他就用万灯并发毁了桃花村,今天又如此。
他一手摘下紫弓,想警告于公明一下,他手搭上九箭,施出“羿射九日”的绝技,弓弦响处,九支利箭向四面纷飞,齐走弧形带着嘶声向于公明飞去。
于公明大惊,大喝一声,长剑在身外织成一道剑幕。
但白剑翎功力已臻化境。这“羿射九日”的手法又是最厉害的手法,他哪里挡得住?
九支利箭穿通剑幕,一起射在他头发上。
于公明心胆俱寒,想不到当世竟有功力这么高的人。
于公亮抬眼看见白剑翎,不由得惊道:“是他!”
于公明忙问:“谁?”
于公亮迟疑了一下道:“白剑翎。”
于公明大笑道:“是他?”在他心中白剑翎不值一斗,他想不透为什么白剑翎九箭竟能穿入剑幕之中。但他认为剑弓侠侣之子在弓箭方面自然手法比较巧妙。
草原众人均惊异地望着自剑翎。
白剑翎望着于公明,见他和于公亮说了几句又大笑着,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
甘凌穿上玄甲,向白剑翎道:“我去会于公明。”说着策马向前奔去。
于公明正大笑着,忽然发觉玄甲武士拍马向他走近,他大吃一惊,心想玄甲武土久不在江湖,怎么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弄不好今天自己的突袭又将成为泡影。
玄甲武士本来生长在草原上,见于公明言语之间竟如此放肆,不由怒从中来,他策马走至于公明身前向他道:“奉小主人白剑翎之命,令你立刻退回关内。”
于公明凝视着玄甲武士一阵,仰天大笑道:“老弟一别近二十年,竟对我这老哥哥这么不客气?”
甘凌一声不响,一手抽出长剑逼向于公明道:“别套近乎,于公明,你也知道我的脾气。” 于公明羞恼交加,也一手拔出剑道:“你别神气,我于公明是看得起你,否则我一声令下,十个玄甲武士也成了烂泥了。”
甘凌一言不发,挥剑进攻。
天马行空于公亮抽出长剑向于公明道:“让找来。”
于公明心知于公亮不是玄甲武士的对手,但他既已开口,自己也只好让他了。他自己一人暗思破敌之计。
他一手掏出二只铁燕向甘凌冷冷的道:“你不让开我现在就收拾白剑翎和那哈玛萨的命了。”
甘凌仰天大笑,于公明竟用这个来威胁他,焉知白剑翎此时之功力,岂是他区区两只铁燕所能伤的,他虽然以铁燕双飞无敌天下,但并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
于公明见甘凌不理,他哼了一声,铁燕双双自他手中飞起,在空中绕了一个圈子,口中发出间或的鸣声,向白剑翎及哈玛萨飞去。
哈马萨一见双燕不由脸色微变,不久以前她正伤在铁燕 之下,铁燕身上淬满剧毒,要不是太阳之女,她早就香消玉殒 了。
白剑翎见了皱了皱眉,他一手抽出二支箭,弯弓搭箭,箭 尖带着一溜光芒向铁燕飞去。
箭燕互撞,铁燕在半空中回绕一圈,又向二人飞去。
白剑翊凝视了那双铁燕一眼,又抽出一只长箭射出,长 箭在半空中回绕一圈,两只铁燕被它撞碎,落入地面。
于公明大惊,想不到白剑翎竟如此强劲。
他咬了咬牙,右手一挥,一连四只铁燕飞起,向高空飞 去,升到十丈左右一齐折下,双双向白剑翎及哈玛萨飞去。
白剑翊心想这大概就是铁燕双飞吧!他心念一转,想让于公明知难而退,他长啸一声,身形自马鞍平飞而起,向四只铁燕迎去。
于公明一听白剑翎啸声,脸色不由一变,心知坏了,不知白剑翎哪里来的那么高的功力。
白剑翎身形扑起,双掌一翻,一招“转石成雷”,施出雷音掌,一阵阵隆隆之声响起,四只铁燕化为飞灰。
于公明杀机突起,心想今天被阻,自己永远别想出关,那件东西自己也永远别想得到的。
他想着一挥手,带转马头,带着铁燕帮六人疾驰而去。
白剑翎返身落回马背,喘了一口气,甘凌也带马奔回。他心想现在走好。
他刚想走,远处升起一支火箭,接着三声清脆的炸爆声响起。
哈玛萨知道于公明要火攻了,但他们刚才为什么要退呢?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蹄声自身后响起,她回头一看,一彪人马不知何时偷绕到后面,再一看更是吃惊,原来那一彪人马都是四马一联,用铁甲裹身,仿金兀术的拐子马,风驰电掣般地奔来。
她右手一挥向众人叫道:“决退!”那千余人一起纵马齐奔,向后逃去。
白剑翎凝立当地,望着那些人,心中暗思于公明为什么要向外发展?
哈玛萨目望着他:“怎么还不走?”
白剑翎叹了口气,。掉转马头向前奔去,哈玛萨也跟踪而去。
突然前面一声惨叫,于公明已经开始合围。
哈玛萨勒住马缰,眼中射出骇人的杀气。
草原中的牧人回头奔来,哈玛萨大声叫:“跟着我,到黑龙峡去!”
远处传来了于公明得意的笑声和惨叫声。
哈玛萨一言不发地向前疾奔着,草原上马声长嘶,她听着身后的惨叫声,目中渗出了泪水。
白剑翎偶然回头一看,万马奔腾,直冲而至。他连想要掉转马头都不行了,他本想返身单骑斗于公明,此时只得作罢。
半个时辰过去了,已奔到一座山峡,峡中黑水潺潺流出,发出一股臭味,白剑翎见了心中大惊,心想这不是油吗?难道说哈玛萨竟要用这油将铁燕帮全体烧死?
这黑峡约一里,转瞬间已奔过黑龙峡。过了黑龙峡,哈玛萨看了看,人数只剩下一半了,她弟弟也失踪了。
她冷峻地叫道:“上火箭!”
白剑翎无言地低下了头,后悔失前不该不擒住于公明,现在转眼之间又要伤亡这么多的人命,他该阻止吗?
眨眼之间于公明已带上一群人追来,一至峡口,呆住 了,急忙回头道:“退!”
哈玛萨冷笑道:“已经晚了!”接着叫道;“射!”轰的一声, 一道火龙升起,黑龙谷中惨叫之声连连。
哈玛萨仰天狂笑着。
于公明纵身扑起,向哈玛萨冲去。
白剑翎大喝一声,一支利箭脱弦,向于公明射去。
于公明惨叫一声,那一箭正好射中他肩胛,长箭贯穿了他肩胛骨。
于公明立起身来向白剑翎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说完返身向山上奔去。
白剑翎心中难受已极,望着黑龙峡中巨火和于公明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
哈玛萨目中含着泪水,望着白剑翎呆呆道:“我弟弟死了。”
白剑翎安慰道:“姑娘,令弟不一定会死,等一下再找找看。”
哈玛萨闭上双眼,泪水自她颊边流下,微微摇头道:“你不要哄我,我知道。” 白剑翎皱了皱眉头,低头默默无言。
哈玛萨抬头向众人道:“我今天妄入黑龙峡圣地,火烧铁燕帮,罪不容诛,愿一死以对神明。”说着举剑自刎。
四周一片哗然,白剑翎大吃一惊,挥手震落哈玛萨的长剑。
牧人中走出一老者向哈玛萨道:“姑娘这样做全是为了我们,我们自愿以五百头牛羊来祭神,姑娘不要自杀。”
哈玛萨叹了口气,拾起了长剑,一言不发骑上马缓缓向前走去。
白剑翎看见她颊边泪水还是不住地流下,不由地带马跟着她。甘凌沉思了一会,返身向那些牧人道:“我也是生长在草原中的,今天见了这种情景也非常心痛。但以后永远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你们的诚意哈玛萨已经接受了,愿神保佑你们,草原上的兄弟们。”
说着他也调转马头缓缓的跟了上去。
哈玛萨走了不远,身体在马上晃了晃。
白剑翎连忙上前向她问道:“哈玛萨姑娘你怎么了?”
哈玛萨侧脸看了看白剑翎,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走着。
白剑翎望着她,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他心中惊讶着哈玛萨的勇敢和坚毅,她好象永远那么坚强,而不要别人的帮助。
三人缓缓向前行着,原野上无数的弃尸。黑龙峡中火光渐小,但仍然冒出巨大的烟雾,笼罩在草原上显得十分凄凉。
夕阳已下,天色欲暮,三人还是缓缓的向前走着,白剑翎心中江玉羽和哈玛萨二人的影子在翻腾着,霎时间二人的影子幻灭,石小青的影子又涌上心头,她娇艳地望着她,天真地笑着。
白剑翎急忙策马上前,见哈玛萨如患病一般满面通红,白剑翎不知怎么办才好,向哈玛萨问道:“姑娘,你要到哪儿去,要不要我送你去?”
哈玛萨一言不发,仍然骑着马向前走去。
白剑翎叹了口气,他本已决定去天山,但他又怎能不管哈玛萨呢?”
甘凌拍马上前向白剑翎道。“她愁伤过度,神志有些昏迷,你现在先跟她说说话。”
白剑翊沉默了一会,暗思道我总不能一直跟着她。他向甘凌道:“我想先去天山,哈玛萨是不是可以请甘叔照顾?”
甘凌一愣道:“你现在去?”
哈玛萨突然回过头向白剑翎道:“天山你不能去,遇到 我师父还好,遇到我师伯他非杀了你不可!” 白剑翎听了惊喜交加:“哈玛萨姑娘,你好了。”
哈玛萨一言不发,一拉马缰道:“我回天山去了,你不要 追来。”说着她策马急奔而去。
白剑翎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甘凌望着白剑翎,一会才道:“我们也去吧。”说着两人也向天山出发。
天色渐渐地昏暗了,草原上一望无边,毫无人迹,白剑翎向甘凌道:“甘叔,我们就露宿一宵吧。” 甘凌刚要点头,突然“咦”了一声道:别慌,我看那边有一幢房子。”
白剑翎顺着甘凌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幢很大的房子在黑暗中静静地躺着。
白剑翎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幢房子一丝灯光都没有,黑夜中好似一个巨大的魅影,但他心想,无论如何可以借宿一宿,比露宿要好的多。
两人策马向那幢屋子走去,到了前门,甘凌走上前去想敲门,不由“咦”了一声。 白剑翎借着微弱的星光一看,屋门上写着二个大字:“鬼屋”。
甘凌不理,举手向门上敲着,里面毫无反应。
甘凌叫道:“不开门我门要跳进来了!”
半晌才一阵咳声,一个老年的家仆走出来开了门。
白剑翎向那人一拱手道:“在下二人前来请求借住一宿。”
那老人翻起一双白多黑少布满血丝的双眼向二人道:“你们不怕鬼吗?”
甘凌打量了那人一眼,见他打扮全是中原家仆的模样,哼了一声。心道:“你还不知我们是何许人,说这种话来吓我们不等于打鬼吓神吗?”
他想着向那老仆道:“我们学过捉鬼。”
那老仆人嘴角突起一丝阴狠的笑意道:“那好。我一人住在这儿三十年了总想找个捉鬼的找不到,今天倒要麻烦客人了。”
甘凌道:“没什么,今天若有鬼出现,我一定捉住他给你。”
那老仆人阴冷地笑着:“但愿如此,不要像前几天的那四个人,来捉鬼反倒被鬼捉走了。” 白剑翎听了心中微微一惊,心想难道是他们吗?转念又想石英兄妹只二人,决不是他们,但又是谁呢?
甘凌闻言大笑道:“但是今天那鬼可碰到真正的克星了!”
那老仆冷笑了一声,没有再说到鬼的事,只向二人道:“既然如此二位跟我来。”说着将二人带向屋内。
进了屋内,那老仆人手持一盏小油灯在前带路,带着二人向一条走廊走去。
白剑翎打量着那屋子,见那屋子陈设得非常讲究。形式和中原的也完全相同。
走着那老仆人带至一间房前,向二人道:“二位请住在这里了。
白剑翎用手一触门柱,触手冰凉,好似铁铸的,不由暗暗吃惊。
那老仆回头向二人道:“祝二位马到成功。”
甘凌大笑着向那老仆肩头拍去,中指暗曲,向他肩井穴 点去:“好,谢谢你。” 那老仆动也不动,甘凌这一指点中他的肩井穴,他也毫 无感觉一般,只冷冷道:“二位请安息,我走了。”说着回身走 去。 甘凌惊异地望着那老仆消失在暗中。
这些自然均落在白剑翎眼中,他心中也暗暗惊异着。甘 凌这一击,他至少用了五成功力。一他的武功说,自己被 点中了也不可能毫无感觉,世上竟有如此高明的人。 甘凌也在沉思着,他想不到草原之中竟有如此棘手的人 物,奇怪的是自己怎么毫无闻名有这样一个人物? 二人进人屋内,一起沉入思索中。
半晌甘凌突然一抬双眼:“难道是他?”
白剑翎忙问道:“是谁?”
甘凌急道:“对了,就是他,快,我们快走。”
他们二人正准备走,一阵冷笑道:“才知道吗?已经太晚了!”说着房屋一阵轧轧声,开始转动。
转了一圈之后,房屋变成了一座铁牢,四面不透风,将二人囚在其中。 甘凌一跺脚道:“糟了,我起先怎么没想到是他!” 白剑翎皱了皱眉,平静的向甘凌问道:“甘叔说的是谁?”
甘凌叹了口气道:“我起先也想不到是谁,后来想到只有 鬼侠宫子奇一人,三十年前不知去向,想不到竟在这里。” 白剑翎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铁板道:“我们出去吧!”甘凌吃惊地望着他,不知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剑翎双掌微合,闪电似的向前疾推而出,一招“千里奔雷”,“轰”的一声,寸许厚的钢板被他双掌之力,击出了一个洞。
甘凌惊喜地“呀”了一声,二人一齐飞身出房。
二人刚一出房,附近传来一声微微的“咦”, 跟着又一阵轧轧之声,二人立足之地又开始转起来。
二人大喝一声向外跃去。
第 四 章
暗中哼了一声,轧轧之声大作,整幢房屋开始翻转。
白剑翎大喝一声,双掌又一招“千里奔雷”向前击去,但只听到一声闷响,如击无受力之处。
二人身形落地,白剑翎双目向前望去,好似二人巳到地底,不再是在那屋中了。
甘凌心中暗惊,心想这鬼使真够厉害,但不知他为什么到这无人之处来?
白剑翎过了一会,四周环境早已看得清楚,原来两人一起一落之间不知怎的,竟被鬼侠弄到一个土坑中来了,四周都好象没有出路。
鬼侠的冷笑声又响起,向二人道:“你们二人就在这里抓鬼吧!我祝你们一帆风顺!”甘凌大喝二声,击掌向发声之处拍击,只见尘土飞扬,其余毫无反应。白剑翎用尽目力向前望去,见有条人影在晃动着。
他用手一拦甘凌道:“甘叔别动,这里还有别人!”
那堆人影也停住了脚步,不再向这边走过来。
白剑翎注视了半响,突然叫道:“原来是石兄,我是白剑翎!”
石英“呀!”了一声,还没出声,石小青早就奔了过来,扑在白剑翎怀中痛哭着。
白剑翎扶住了她道:“小青!别哭了,还有别人吗?”
石小青抬起头来道:“白哥哥!我还当永远见不了你了!”
白剑翎见朱翠凤和朱小霞都在,见四人已消瘦多了,不由问道,“石大哥,你们怎么被关进来了?” 朱小霞轻轻叫道:“白哥哥,你到哪里去了?害我们一直找你!”
石英大笑道:“找是找到了,但是离死也不远了!”说着看了朱翠凤一眼,朱翠凤无言地低下了头。
白剑翎向四人道:“都是我害了你们!”
石英道:“这是什么话,我想不到房子里面这么厉害,那老头儿不敢出来,专用机关害人!”
甘凌在旁道:“鬼侠!他就是鬼侠!”说着又道:“也好,落在他手里,算我倒霉碰到了他!”
说着白剑翎将甘凌介绍给四人,四人心中也暗惊,眼前这位正是江湖上有名的玄甲武士。六人谈了一会,朱小霞突然晕倒,石英叹了口气道:“我们四人五天五夜滴水不沾,粒米不入了!”石小青抱起朱小霞向白剑翎问道:“白哥哥!这怎么办呢?”
白剑翎叹了一口气,抱过了朱小霞,用手掌轻轻替她推拿,暗暗用雷音神功助她恢复精力。
不一会,朱小霞醒了过来。
白剑翎忙道:“小霞别动,你先休息一会!”
说着他又向石英问道:“石兄找不到出口吗?”
石英叹了口气道:“找遍了这鬼房子,就是找不出到底他把我们怎么弄进来的。”说着解嘲的笑了笑道:“如果找到出口我们也早走了!”
白剑翎右手挥出,震了一震屋顶,向甘凌问道:“甘叔,你看这房顶大约有多厚?”
甘凌思索了一会道:“最少有十尺以上!”石英暗暗惊奇的望着白剑翎,想不到小别一会,他功力竟精进如此,刚才随手一掌,自己真是望尘莫及。白剑翎沉思了一会道:“甘叔认为以我的功力是否可以洞开这顶壁?”
石英四人闻言惊得面色变了变,想不到白剑翎竟打这个主意,四人连想都不敢想。甘凌沉吟了一下道:“我不敢说!” 白剑翎闭目沉思了一会,向五人道:“你们让开远一些,让我来试试!” 石小青忙说:“这么厚你哪能打得开?”
石英忙道:“小青,我们让开,让你自哥哥试一试!”他现在对白剑翎的功力简真不敢想了,白剑翎好似愈来愈高深莫测了。 五人退开一丈开外,白剑翎盘膝静坐调息。 五人望着良剑翎,汗水直渗出额角,六人之命运也许就寄于白剑翎这一击之成败与否!
白剑翎正想出掌,忽然听到地底下传来一阵轻敲声,白剑翎忙问道:“谁?”
地底的敲声忽然停住了,一个声音问道:“上面是谁?” 白剑翎还没有说话,甘凌和石英双双跃至那声音的地
面,抽出长剑划了进去。
一块土陷了下去,现出一个洞口,里面现出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满头满脸都是泥和灰。
那老人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十年功夫都白费了!” 说着看了六人一眼道:“你们六位也是宫子奇用机关擒来的吧!”
白剑翎点了点头道:“正是,想来老丈也是吧!”
那老人叹了口气道:“我不该太贪心,又不当心才被宫子奇所趁!”说着他说出他被擒的经过.
原来这老人名叫张斌,五十年来是中原第一巧匠,但武功并不太高。他听得有一本“天觉宝录”埋藏在草原之中,因此他就到草原来建了一所房子。将“天觉宝录”可能埋藏的地方全围了起来,又建了机关,怕人来抢自己一人搜索着着想得了“天觉宝录”之后,练成天下无敌的武功。相传“天觉宝录”载的是印度的武功,和中土武学大异,但一找十年,毫无踪影4
此时,鬼侠宫子奇闻风而来,用计骗住了张斌,把他关到最下层,但为了要他修理和增设机关,因此没有杀他。
鬼侠一搜就是三十年,搜是搜到了,但还无法打开,这几天正逼着张斌要他想办法打开,但张斌怕宫子奇武功更高,于是就推托着延长时间。
这十年来他时时想逃走,想不到竟掘到地穴来了。 白剑翎闻言心念一转,暗忖:“他既在替鬼侠修理机关,那么这地穴一定也是他造的!”
他这样想,忙向张斌问道:“这地穴既是你所建造。必定知道出路。” 张斌沉吟着道:“出路是有一条,我担心宫子奇会早有安排……” 他话音未落,突然一个冰凉的声音道:“不错,出路是有一条,你们却无法出得去!”六人闻声回顾,并不见人影。自剑翎冷哼了一声道:“未必见得……”“那你就试试看!” 声出人现,一阵清风过处,宫子奇微笑站在六人身侧。石英等人见状,方待作势扑前…… 宫子奇冷笑一声,将那只鬼手一翻,向白剑翎“肩井穴”推去。
白剑翎脚踏奇正,闪身之际转至宫子奇身后,单掌向宫子奇背心按去。 宫子奇鬼手翻起,倒点白剑翎眉心。白剑翎身形一矮,单掌仍然向宫子奇背心贴去。宫子奇无可奈何,只好身形向前冲去。
白剑翎使出“影若浮星”的方法,随着宫子奇的身形如魅形一般的跟了上去。宫子奇身形欲停,只觉得白剑翎掌心劲风仍然不离他背心三寸,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滚身向旁逃去 他翻身站了起来,见白剑翎仍然站在那里,他心中羞辱交加,即使他当年斗天魔时败的也没有这么惨,那时斗了千招只一指之差落败,今天一招就败得如此惨。 他暗中认为自己一时失了先机罢了,凭自己的武功江湖中几乎无人能敌,那会如此容易败于黄毛小儿之手。宫子奇暗哼了一声,身形腾空而起,向白剑翎扑去,右
手鬼手挥出,向白剑翎双眼点去。
白剑翎手中无剑,他双手挥出,一片掌影掩住身形,向宫子奇反逼过去。
宫子奇心中早有准备,他身形在半空微微一停,又向白剑翎双眼点去。
白剑翎轻啸一声,身形一变,自“寒藏秋水”,转至“怒起穿云”,施出奇正十三剑中第七招,以指作剑,身形在半空中一转,让过鬼手,食中二指闪电似的向宫子奇背心“灵台穴”点去。
宫子奇见白剑翎身法如此奇妙,不由大吃一惊,要想闪躲也来不及了,白剑翎二指正点中宫子奇背心,宫子奇身形落地,摇了摇居然没有受伤。
白剑翎大奇,这二指虽已留了几分劲力,但亦有洞金穿石之力,宫子奇居然只摇了摇,并未受伤,想来他这鬼侠之名并非虚得,但不知他练得是什么功夫,居然不怕点穴。
宫子奇站稳了身形,望了六人一眼,翻身向屋内逃去。
六人要追已来不及了。
白剑翎回头望了五人一眼,石小青呼了一口气道:“白哥哥,你的武功怎么变的这么高?”
白剑翎笑了笑问道:“那张斌到哪里去了?”
甘凌呀了一声,立即返身向穴底望去,张斌已是踪影全无。
他呆了一呆道:“或许他走了吧!”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突道:“莫不是又被宫子奇掠去?”
石英大笑道:“哪会呢?他才进屋张斌就又被他掠去,那未免有些太神奇了!我想他大概伯你打不过,他一个人就偷
l、偷先走了!” 白剑翎想了想,这也有可能,就不再究问了。 这一折腾,天色又已微明,朱翠凤本来想将朱小霞托给白剑翎,此时心中又开始犹豫,不知怎么办好?她只觉得石英不时在暗暗打量她,看得她心神不安,石英一看她,她就心跳。这些日子和石氏兄妹处在一起,心知对白剑翎是毫无希望了,太阳之女和石小青两人样样都比自己强,她也发现石英暗暗的对她痴心着,她本来的心志开始动摇了。 白剑翎和朱小霞久别重逢,没有机会多说话,现在事情也过去了,朱小霞向白剑翎问道:“白哥哥,你到天山去找江姐姐吗?”白剑翎微笑道·“是的:”朱小霞又问道:“你找到她以后怎么办呢?” 白剑翎想了想道:“我要回银城去看我外祖父了!”
朱小霞惊异道:“你还有外祖父了” 白剑翎点了点头,石小青也惊异的望着白剑翎,她也从来没听说白剑翎还有亲人活着。 白剑翎望了两人一眼,道:“我也最近才知道,所以我要赶回去看他老人家!” 石小青扭头望了玄甲武士,她在华山之巅还当自己听错了,想不到真有一个活着的外祖父了。 说着六人上马向天山出发而去。
石小青道:“我知道天山双剑在哪儿,我带你们去!”说着 就带头向前走去。
石小青带头,转过了一个山头,面前呈现了一片平坦的山崖,远处有两栋小木屋。
六人五匹马向那木屋走去,才走近木屋,屋内走出一个人,白剑翎一看,正是那天劫了太阳之女的那老太婆,芙蓉剑李芙。
李芙眼中射出寒冷的光芒,逼视六人,最后眼光落在白剑翎身上。
白剑翎翻身下马向李芙一拱手道:“在下白剑翎,是来探问太阳之女的消息的。”
李芙反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白剑翎沉吟了一下道:“在下和她是朋友!”
李芙哼了一声,道:“既然只是朋友就别多管闲事!”
甘凌拍马上前冷笑道:“你叫李芙吗?”
李芙怒道:“你是谁?”
甘凌冷笑一声道:“我叫甘凌,人称玄甲武士的就是我!”
李芙吃惊地望了甘凌一眼,她想不到玄甲武士也跑上天山,为了她。
她扫了六人一眼道:“太阳之女很好,用不着你们关心, 她不久要嫁给我侄子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白剑翎一听,脑中如受雷轰,他茫然地望着天上的的云,良久才低下头来。。
此时一阵扑翼声中,一只金色的鹦鹉飞来,驰向白剑翎叫道:“白公子,别信她的,她胡说。我带你去见姑娘!”
白剑翎闻言大喜,正想跟着鹦鹉去,李芙大声叱道:“别动!” 白剑翎惊愕地望着李芙。
李芙冷笑道:“你们谁敢往里面乱闯?”
甘凌冷笑一声,哗的一声抽出长剑,翻身下马向李芙走近道:“我!”
石英大笑道:“甘大侠,这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我南陵剑客倒想领教她芙蓉剑的高招!”;李芙面色微变,想不到这些人都是知名人士。
石小青向石英道:“哥哥,我去斗斗她!”说完抽出长剑,身形一起,落在李芙面前。
李芙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道:“你不是石小青吗?你师文可好?”
石小青微笑不言,石英心中暗怪:石小青怎么跟她认识? 李芙又道:“以前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八九岁,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你师父好久没来采药了!”
石英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石小青的师父,南海异人之妻蓬莱仙子带石小青到天山采药时认得的。
石小青道:“我和白哥哥他们来天山找太阳之女的!”
李芙沉吟了一下,她虽不知道石小青师父的名字,但她可见过她的武功。突然她一瞥眼,看见白剑翎马身上挂的紫弓紫剑,她面色倏变,向白剑翎叱问道:“你这紫弓紫剑哪里来的?”
才一喊出,又冷笑了一声,道:“对了,你姓白,你父母到那去了?”
白剑翎想起了哈玛萨的话:“我师父还,遇到我师伯她非杀你不可!”他双目直视着李芙道:“家父母早巳去世了!”
李芙冷笑道:“骗鬼!分明是白琪躲了起来,不敢见我师妹!”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声惊叫,白剑翎一回头,一中年美妇 人满面苍白的站在那里,哈玛萨站在她身旁,用手扶助她。
李芙大声道:“你母亲当年用一张弓一柄剑骗了我师妹二十年,说回去银城一趟,见了你外祖父就来!”说着哼了一声道:“快二十年了,你父母都没有来,他们躲了起来,但害了我师妹!”
那美妇人望着李芙道:“姐,不,他不会骗我的!”说着望着白剑翎向他问道:“你爹娘究竟怎么了?”
白剑翎呆呆的望着那美妇人,见她额角沁出汗水,双眼望着自己,等自己的回答。他想不到他父亲当年有这么一件事,看样子她对自己父亲非常痴情,自己父母亲跟她也很好,连剑弓都给她了。
他正在想着,李芙哼了一声,道:“师妹,我早就告诉你他不会来了,你不相信,现在他儿子反来了,说他俩死了。你相信吗?剑弓侠侣两人联手天下,有谁能将他俩打败?”
白剑翎低下头.他也不愿使这美妇人伤心。他心中莫名其妙的喜欢着她,但他也不愿意自己父母蒙上不信不义之名,他沉默着,不知如何是好。
石英等人也呆住了,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每个人心中对这件事也猜得差不多。
李芙哼了一声,纵身至白剑翎身旁,双掌翻起向他击 去。
大家都在看着那美妇人,没有注意,甘凌想要截也来不及了,但白剑翎此时武功已足以睥睨天下了,李芙这—击哪能 击到他.
白剑翎一觉背后劲风袭来就知是李芙,他身形随着李芙 掌风向前飘去。
甘凌大喝一声,身形闪动,拦在李芙身前,用剑对着她, 面上冷冷的笑着。
那美妇人忙道:“师姐,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先忍一下吧!我想和他单独谈谈!”说着向白剑翎点了点头,返身向前走 去。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向金鹦鹉道:“你等一等,我就来!”
金鹦鹉叫道:“好的,白公子快些!”
白剑翎点了点头,向那美妇人追去。
那美妇人在前.两人向前走去,转眼来到了一棵大树下,树下有两块巨石,那美妇人坐了卞来,白剑翎站在一旁。
她回忆往事,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向白剑翎道:“你坐下!”
白剑翎不由自主的低着头,坐在另一块巨石上。
那美妇人道:“我叫何梅,你叫我何阿姨就可以,当年你母亲叫我妹妹的!”
白剑翎轻轻叫了一声:“何阿姨!”
何梅叹了一口气向他问道:“你爹娘呢?”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道:“死了!”
何梅眼中渗出泪水,呆呆的道:“死了?她等了差不多二十年,但得到的只是这一句话。
白剑翎低声道:“死在天魔手中。” 何梅一言不发,双眼望着天白云,她的一片痴情就似天空中那朵白云一般,了无依着,她简直不敢再想她以后怎么办了。 天空中白云飘近,露出蔚蓝的天空,白剑翎眼中也含着泪水,望着何梅。
半晌,何梅低下头问他道:“他们什么时候死的?”
白剑翎低声道:“有二十年了,我刚出生不久。”
何相望了望白剑翎叹了口气道:“可怜的孩子!” 白剑翎听了,泪水不由自主的如泉水般涌出,他自小就没有父母,也没有人象父母一般的关心他,何梅这句话刺中了他心中的隐痛,他觉得何梅才真正的关心他,他时常为别人落泪,但从没有为自己落泪,现在他真想抱着她痛哭一场。
他抬眼望着何梅,又缓缓的低下了头,他望着何梅时,觉得她比自己更可怜,二十年的时光竟如此的消失了,她得到了些什么呢?
但是,她又抬起头来,她笑了,她没有负他,他也没有负她,这已经够了。他并没有象她师姐所说的一般,他究竟没有负她,这她就很满足了,二十年的苦守也有了代价了。
白剑翎惊异的望着她。
何梅低下了头,慈祥的望着白剑翎。她觉得她现在应该照顾他,这样才对得起他和她。
何梅向白剑翎问道:“你是来找江姑娘的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何梅又问道:“你很喜欢她吗?”
白剑翎赧然的低下头去。
何梅笑了,心想他已经大了,就似……,就似当年的白琪,她微笑着道:“别怕羞,她是个好孩子,又文静,又美丽。”就象你母亲当年一样,只是不大爱说话,也不笑!”
白剑翎抬头望着何梅,他心底喜悦着,眼中射出喜悦的 光芒。
何梅就象一位母亲,替自己儿子挑选着媳妇似的又道:“难怪你会喜欢她,我见了她也非常喜欢她,她美得象一个 仙女,动作又那样高雅!”
白剑翎心中也喜悦着,他莫名其妙的觉得何梅喜欢江玉羽,他也非常高兴。
何梅又向白剑翎问道:“她从来不提别人,你对她家的情形知道得清楚吗?”
白剑翎赧然道:“我只知道她叫江玉羽,还是分别前才向她问的,我们是因为她为小霞治伤才认得的!”
何梅笑道:“那你以为她会不会喜欢你呢?”
自剑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何梅笑着皱了皱眉,心想怎么仅仅这样,白剑翎就为她追上天山来了。 她沉吟了一下道:“她现在住在梅谷,和我住在一起,你愿意去见他吗?”‘白剑翎迟疑着笑道:“她现在没有什么事吧?” 何梅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事,她很好!”说着又道:“好吧,我带你去见她!”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来。
白剑翎随后站了起来,跟着何梅向前走去。
白剑翎突道:“她那只金鹦鹉和他们还在等着呢!”
何梅沉吟了一下道:“我师姐不让她走,想要她嫁给她的侄子,我们去了她会不高兴的!”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又跟着她向前走着。
走了不久,到了一个谷口,何梅微笑着望着白剑翎道:“孩子!你进去吧,我不进去了!”
白剑翎羞赧的望着何海笑了笑,迟疑了一下向谷内走去。
他一走进谷口,见谷中布着一层白雪,间或的露出一些黑石,谷中栽着无数的白梅,夹在道旁。 白剑翎吸了一口气,正想向前走去,忽闻右面传来一阵萧声,他停住了脚步,向右边缓缓走去。 他穿过了梅林,迎面正看到江玉羽坐在一棵老树之下,一块无雪的石上吹着萧。
他见了江玉羽,见她一袭白裳,还是和那时一样,如此的美丽,如此的高雅。他只觉得他心愈跳愈快。即使面对天下第一高手他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江玉羽放下了萧,抬眼望着他,她那双晶莹的大眼中虽然略带惊异之色,但仍然是那么平静。
白剑翎移动脚步向她走去,她低下了头,心中好似在思虑着一件极难解决的事一般。
白剑翎喘了一口气道:“江姑娘你好!”
江玉羽抬眼平静的望着他,低声道:“谢谢你!”
白剑翎低下头,他心中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他抬头想要说话,但—见江玉羽那双眼睛,好似又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江玉羽望着他突道:“你来有什么事?”
白锡翎沉默了一会道:“没有什么,只是见你被芙蓉剑抱了就跑,心中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赶来了。”
江玉羽道:“我很好,她找我来不过是给哈玛萨治伤!”
白剑翎看了江玉羽一眼。 沉默了一会,江玉羽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她向白剑翎道;“还有她说她很喜欢我,希望我嫁给她侄子!”
白剑翎突然抬起双眼望着她。 江玉羽平静的道:“我巳经答应了!”
白剑翎只觉眼前一片昏黑,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这确实是自江玉羽口中说出来的。
半晌,他眼前才开始明朗,他又看见了江玉羽,她仍然 是那么平静,但眼中发现些许的不安。
白剑翎默然一笑道:“那我白剑翎倒赶上向江姑娘道喜 了!”
江玉羽沉默的望着他,他又看了她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他只觉得泪水忍不住要流出眼眶。
他回头拭去了泪水,笑着向江主羽道:“既然江姑娘一切 平安我也放心了,我白剑翎家仇未报,不能久留,就要回去 了!”
江玉羽双眼凝视着他,他好似觉得她有很多话没有说, 但无论如何他该走了。
白剑翎向江玉羽一拱手。向梅花林走去,走至林边,他 回头望了江玉羽一眼,她仍然是那么平静的望着他,但他好 似觉得她身子在颤抖着。
白剑翎向前走去,他只觉得心中一片空虚,他好似已经 失去了一切,刚才一幕幕的情景,一直在他脑中反复呈现 着。
走出谷口,何梅微笑着等着他,他立住了脚步,勉强的 笑着。
何梅奇怪的看着他说:“孩子!你怎么了?你见到她了吗?”
白剑翎微笑着道:“没什么,我已经见过她了!”
何梅见白剑翎这种神情,不由问道:“孩子,不要骗我!”
白剑翎抬头望着何梅,半晌又低下头道:“何阿姨,她说她巳经答应了要嫁给你师姐的侄子了。”_
何梅一愣,沉吟了一下道:“我怎么不知道呢?”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何阿姨,我还没有见过我外祖父,现在知道了他老人家的消息,我要回去了!”
何梅看着他道:“孩子!我看江姑娘心中有很多难言之隐,她一向少说话,不愿意别人知道,她和我师姐的侄子无一面之识,不会嫁给他的!” 白剑翎微微一笑,他自知无论如何江玉羽是不愿与他接近才说出这话,无论是什么原因,她的目的只是这个罢了。 何梅见白剑翎竟然如此平静,不由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心想江玉羽和白剑翎都是怪人,以后不知两人会怎样。
两人回至崖上,众人已等得不耐烦了,但又不好过去,见二人回来才舒了一口气。 白剑翎向石英道:“石兄,我们回去吧!”转脸又向甘凌道:“甘叔。我们回银城去吧!”众人闻言不由一起愣住。
白剑翎上了马向何梅一拱手道:“何阿姨,我事情办完了一定来看您。”
何梅微笑道:“孩子,心宽一些,不要闷坏了身体。”
金鹦鹉飞至白剑翎马头向白剑翎叫道:“自公子,快去见我家姑娘,她想你!”
白剑翎黯然一笑,用手摸了摸它的羽毛道:“我已经见过了,我下次来再去看她,你先回去吧!”
金鹦鹉应了一声就飞开了。
石英等人惊异的望着白剑翎,白剑翎无言的笑了笑,向 何梅道:“何阿姨!再见了,不久我会再来看您!”
说着就策马而去。
李芙不高兴的向何梅道:“师妹!他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你还带他去梅谷!” 何梅微笑道:“师姐,他是个好孩子!” 李芙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但何梅却注意到哈玛萨望着白剑翎渐已消失的身影在沉 思着,她不由轻叹了口气。
白剑翎等六人向山下走去,大家都沉默着,各人都想着 自己的心事,最后石小青催马奔至白剑翎身旁,向他问道: “白哥哥,怎么她没有跟着你来?” 白剑翎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半晌才道:“她不一定要跟我啊!”
石小青点了点头,好似明白了什么,但她奇怪为什么白剑翎万里奔波到了天山,江玉羽竟连送都不送。 白剑翎向四人道:“我现在回银城一趟,如果四位不嫌弃,我就请四位到银城去。”
朱小霞睁大了双眼道:“白哥哥,到你家里去吗?”
白剑翎微笑着点了点头。
朱小霞回头向朱翠凤道:“我们到自哥哥家去好吗?” 朱翠凤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小霞你跟你白哥哥去吧!我要回峨嵋山师父那里去了!”
朱小霞道:“姐姐不去我也不去了!”
朱翠凤实在不愿去,在这一群人中她样样都居末。她本性高傲,哪里还忍得下去,她向朱小霞道:“小霞听姐姐的话,你跟你自哥哥和小青姐姐去,姐姐已经和师父说过了,我要回峨嵋去了!”
石英在旁干着急,但又不好上去劝。
石小青望着他笑了笑,向朱翠凤道:“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不要多少时间,而且……”说着嘻嘻笑着,望着他哥石英。
石英瞪了小青一眼,朱翠凤听了更不想去了,她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师父会等我,我和她老人家说好了就去了!”
说着又道:“小青妹妹,小霞我也不能带她去,就托给你了,拜托你和白少侠照顾她!”说着就把小霞抱起来交给石小青。
石小青望了望石英和白剑翎,小霞向朱翠凤道:“姐姐,我也不去了!”
朱翠凤将朱小霞放至石小青马上,向她说:“小霞,听姐姐的话,你再回中原时姐姐会来找你的!”说着笑着向小青道:“小青妹妹,拜托你了!”
说完她拉转马头奔去。
石英作势欲追,回头看了看四人,又停了下来,他心想 着朱翠民走时那模样,莫不是要……,他愈想心中愈慌。
石小青望着石英不由咭咭笑道:“大哥,你怎么啦?”
石英看了四人一眼道:“没什么!”口中虽说着,但心中惦记着朱翠凤,心想见她的样子很消极,莫说她武功不够,路上容易有危险,即使平安到了峨嵋,她一落发,那就大势已去。
他愈想愈急,回头向四人道:“我也要走了!”说完拉马欲 去。
石小青嘻嘻一笑道:“哥哥要到哪里去啊?”
石英啊了一声,向白剑翎道:“白兄弟,请你照顾我妹子小青一下,我有急事去办!”说完急忙策马奔去。
石小青唁唁笑着大声叫道:“哥哥!别忘了把嫂子带回来呀!”
石英顾不得小青取笑,急急向前奔去。
朱小霞双眼望着石小青。
石小青笑着向白剑翎道:“你看,我这位哥哥多急,别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追!” 白剑翎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想石英和朱翠凤配成一对倒是很恰当的。
石小青望着白剑翎皱了皱眉道:“白哥哥,你在想什么?” 白剑翎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石小青不高兴的踢了踢马向前奔去。
不久,四人已离开了沙漠,又进入了草原,石小青见白剑翎还是那么沉默,石小青心知这都是天山之行的结果,她心中暗思江玉羽和白剑翎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害得他如此。
四人走着,近旁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渐渐向四人逼来。 白剑翎抬眼一看,来人竟是鬼侠宫子奇。
宫子奇望着自剑翎道:“下来!” 白剑翎皱了皱眉,不久前鬼侠宫子奇才败在他手下,现在竟敢向他挑战!
他身形一起,落身下马,鬼侠宫子奇冷笑道:“上次一时轻视败在你手下,今天你败了可连命都没了!”
白剑翎一言不发,双眼凝视着他。
宫子奇身形一动,向白剑翎逼来。
白剑翎身形一动,双脚微错之间转至宫子奇之后,右掌一吐向他背上震去。
宫子奇身形如无骨蛇一般,向地面折去。
白剑翎一掌按空,宫子奇双脚弹起,向白剑翎胸前踢去。
白剑翎吃了一惊,身形闪动之间又折回原位,但宫子奇竟跟踪而至,向白剑翎缠去。
白剑翎微一提气,身形腾空而起,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大圈向远处落去。
宫子奇和白剑翎面面相对,白剑翎暗惊宫子奇武功怪异,心想这不象中原的武功,难道这是“天觉宝录”中所载的武功吗?
宫子奇也暗惊白剑翎身法的快速和武功之高,心想他武功已经这么高了,他师父那要成了神仙了!自己练了“天觉宝录”中的武功,见了他想试一试自己练得怎样了,但想不到还是困他不住。
白剑翎向宫子奇逼去,双手一合一分,一招“春雷乍起”,嘭的一声,向宫子奇击去。
宫子奇闪身躲开了,一手抽出他那只鬼手,右手一挥向白剑翎头顶击去。
白剑翎身形一动闪了开,宫子奇突然身体横倒地面,鬼手自下而上,向白剑翎“丹田穴”点去。
白剑翎急忙又闪身,宫子奇身形贴地如螺旋一般直转,鬼手挥出,一片黑影向白剑翎逼去,白剑翎身形又离地升 起,宫子奇又跟踪而上。
自剑翎长吸一口气,身形又闪电似的向上升起,身如脱 弦之矢向上激射。
宫子奇只好身形落向地面。
白剑翎在空中转了一个身,施出奇正十三剑中第八招“玉霞匝地,银练垂天”的身法,身形又似落星坠地一般向 宫子奇落下,右掌向他肩头斩去。
宫子奇想不到白剑翎身形如此快,他身形在地面旋转 着,向旁躲去。
白剑翎没有见过这种身法,不知宫子奇到底向哪方躲 去,只有落向地面。
三人在旁看得心惊胆颤,白剑翎虽然胜过宫子奇一筹, 但以空手对他,奇正十三剑的威力不能发挥,自然不易取 胜。
白剑翎身形逼近,一招“千里奔雷”雷音掌使出,一阵 隆隆声向宫子奇逼去。
宫子奇单手一接,身形弹起。一连翻了十几个跟头向白 剑翎身后落去,同时左右脚连环踢出,向白剑翎背部穴位踢去。
白剑翎反身双掌一错,一招“转石成雷”。砰的一声向宫子奇攻去。
宫子奇身如螺旋,一直向外转去。
他站定了身形,双目凝视着白剑翎,突然身形一动,幻出无数的身影围着白剑翎转,无数的掌也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皱了皱眉,他身形一动,双掌翻出,施出奇正十三剑中第四招“云翻瀚海,鹤脱金龙”,双拳击出了无数掌影迎了上去。 突然他四周幻影一敛,宫子奇双掌闪电般向白剑翎背心击去。
白剑翎在掌风刚一触背之际,身如巨鹤,向天空飘起,正好躲开了这一掌。
官子奇以为这一掌必中无疑,想不到掌风巳及自剑翎背心时还让他脱手了。
白剑翎这次脱身也是险极,他想不到宫子奇身法如此快,要不是他反应快,或是宫子奇身形再快一些,恐怕今天难逃此厄,想着额角都渗出冷汗。
宫子奇惊异的望着白剑翎,“天觉宝录”他已练了一半,想不到还是棋差一着。而且白剑翎还是空手,如果他施出长剑,恐伯自己早就授首多时了。
他沉思了一会返身奔去,向白剑翎叫道:“今天饶了你,改天我再来找你!”
白剑翎望着他的身影,心想又多了一个仇敌了。
石小青吐了口气,向白剑翎问道:“白哥哥,刚才地使的是什么武功,竟那么怪?”
白剑翎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说着上马、四人向前走去。
一路无话,四人经青海过西康,由甘凌带路进人怒山, 向银城走去。
四人在山路中走着,甘凌微笑着向白剑翎道:“我们已经到了!”
白剑翎等三人精神一振,仰首向前望去,见眼前山峦重叠远山之中露出一座银光闪闪的城郭,虽然不够雄伟,但方园也大约里许。
白剑翎长吸了口气,他究竟回到了家了,心中不由对这座银光闪闪的城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之感。
走近银城,见它竟是用银砖砌起来的,三人看了暗自心惊,用银砖砌城他们想都没想到,想不到现在还亲眼看见了。
走进城门,有两人佩剑立在门旁,一起向甘凌躬身行礼,双眼却惊异的望着白剑翎。
甘凌一面还礼一面道:“这是少主白剑翎!”
那二人连忙向白剑翎敬礼,白剑翎忙道:“二位不用多礼了!”
走进城中,见迎面是一个广场,广场对面有一座宏伟的屋子。
甘凌向白剑翎道:“这就是你外祖父住的地方了!” 四人过了广场,走近了那座宏伟的建筑物,屋门也守着两人,那两人向甘凌躬身道:“甘管家,您回来了,老主人找了你们好几次!”
甘凌向那二人问道:“老主人可好?”
那二人点了点头,惊异的望着白剑翎。
甘凌道:“这就是少主白剑翎!”
那二人躬身道:“少主人,您好!”说着又望着石小青和朱小霞。不知她们二人是谁。
白剑翎忙道:“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是我邀她们来的!”
那两人互相神秘的看了一眼,向石小青一躬身道:姑娘您好!”
石小青笑道:“你们二位好!”拍去。
石英身形在半空中一翻,落在朱翠凤身前,双眼盯着金臂人魔。
朱翠凤惊异的望着石英,想不到他竟会在此时出现。
后面又奔来一匹马,石英一见他就心头火起,来人正是 夏扬。
夏扬见了石英,面上略现惊慌之色,跟着也抽剑下马, 向石英走近。
金臂人魔移动双脚,缓缓向石英逼去。
石英怒哼一声,右手长剑挥起,闪电一般向金臂人魔眉 心点去。
金臂人魔身形一闪,让了石英这剑,近身双掌向石英胸 前拍去。
石英想不到金臂人魔身形竟如此快,他连忙向后退去。
夏杨举剑向石英刺去。
朱翠凤长剑挑起,向夏杨挑去。
金臂人魔又近身出招,石英怒哼了一声,一收长剑,双 掌翻起,硬接了他一招。
两人一对掌上下立分,石英被震退三步。
夏扬竟闪过了朱翠凤这一招,又出剑向石英攻去。
石英硬接了金臂人魔一招,额角汗水渗出,见夏扬又向他 出剑,心中大怒,当下大喝一声,抽出长剑脱手向夏扬射 去。
朱翠凤同时出剑一招“触天风浪起”,一片剑影向夏扬逼 去。夏扬见石英抛剑出手,心知不好,朱翠凤长剑又至,想 躲也来不及了,白光一闪,长剑刺入胸膛,惨叫一声,倒地死去。 金臂人魔嘿嘿冷笑一声,双掌翻起向石英击去。
石英一咬牙,双掌一错,施出“连环七掌”,身形向金臂人魔逼去,双掌连连击出七掌,排山倒海般向金臂人魔攻击。
金臂人魔双掌迎了上去,嘭!的一声,两人一起向后退了一步。
石英心中大喜,这“连环七掌”是他师父南海异人的绝技,他从来没有施展过,想不到威力竟如此大。
他又近身出掌,连击出七掌,金臂人魔大吼一声,双掌又接了一掌,两人又各自退了一步。 石英心知取胜有望,向朱翠凤大叫道:“朱姑娘!助我一臂!” 朱翠凤连忙上前,两人联手攻击,金臂人魔狂吼一声,身形一起,双手又出了一股凌厉的劲风,向二人逼去。
二人联手击出,掌势一交,金臂人魔被震退三步。 金臂人魔又近身出掌,三人连对五掌,金臂人魔一直被震退着,他心中极怒,正想走,忽见石英面色苍白。
他冷笑一声,双掌一起,又攻了上去。 石英一连击出三十五掌,真气已浮,见金臂人魔转身欲走,才放下心。见他又出拳击来,不由自主的有些惊慌。 二人联手又出,金臂人魔一接之下,竟然势均力敌,他心中大定,冷笑一声,双掌一挥又一连攻了上去。 石英和朱翠凤二人起掌又接,但石英已是汗落如雨,满面通红,二人身形渐渐向悬崖边上退去。石英回头一看,离悬崖已不过三尺,他大喝一声,身形向金臂人魔冲去,口中大叫道:“朱姑娘快逃!”
朱翠凤见石英如此,不由珠泪盈眶,银牙一咬,双手一挥和石英并肩攻了上去。
嘭!的一声,二人身形已被震至悬崖边上。
石英双目泛红,怒视着金臂人魔,口中向朱翠凤道:“朱 姑娘,现在只有最后的一个机会了,我接他一掌,你快逃吧!”
朱翠凤眼泪夺眶而出,口中道:“石大哥,我们死在一起好了,只是我连累你了!”
石英心中一喜,忙道:“朱姑娘怎么这么说,我是自愿的焉能怪你!”
金臂人魔也累极了,但他究竟比石英和朱翠凤二人要好得多,他一步一步向二人逼去。
石英凝视着金臂人魔,心想如果他永远不过来那有多好,但只有一步了。
金臂人魔又向前踏了一步,朱翠凤突然娇叱一声,身形飞落,右手长剑向金臂人魔刺将去。
金管人魔怪笑一声,石英一声大吼。双掌使用“连环七掌”,用出全身最后的劲力向金臂人魔劈去。
砰的一声,两条人影向悬崖下飞落,金臂人魔呆呆的站着,他左肩上插着一柄长剑,鲜血自创口流出,半晌才倒在地面,晕了过去。
不远一棵树后踱出一条人影,正是鬼侠宫子奇,他看了看金臂人魔,自言自语道:“用力过大,用脱力了!”又嗯了一声,道:“这人正好收做臂膀!”
说完打量了金管人魔一会,低身挟起他向山下奔去。
石英和朱翠凤被金臂人魔一震,两人一起向崖外落去。石英只觉得胸中发闷,但求生的本能又迫使他,他双手向崖壁伸去,一手正好捞到一根小树枝。他心中一喜,哗的一声,那小树枝被他连根拔起,随着身体向下落去。
他长吸一口气,右手五指向崖壁插入,哗的一声,一堆土随着也被手挖下,他一咬牙,右手也顺着崖壁抓去。
一阵刺痛,他正抓着了一块菱角四面凸起的石块,身形立时顿住,突然一条黑影落下,他顺手一捞,落下的正是朱翠风。他顺手一捞正好将她拦腰抱住,他只觉得手指又是一阵刺痛。
他将朱翠凤拉了起来,朱翠凤也用手抓住了一块凸出的石头。
石英松开手,朱翠凤微红着脸道:“石大哥,谢谢你!”说着不知怎地,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石英望着他,口中呐呐道:“朱姑娘,没什么!”
朱翠凤低着头,她想不到石英竟对她这么好,心想这条命都是他救的,如果能脱险,他要自己嫁给他时,自己一定答应。
石英呆呆的望着朱翠凤。
朱翠风突然感到一凉,她腾出一只手一摸,不由惊叫道:“石大哥!你流血了!” 石英听她一说,五指又觉得一痛,他忙道:“没有什么!不过手擦破罢了!”
朱翠凤抬头感激的望着他,只见他满面苍白,好似受了内伤,不由流着泪向石英道:“石大哥,您是不是受了内伤?”
石英自知已经受伤,但不愿说出,他抬头望了望,又低下头看了看道:“朱姑娘,我们不能老是不上不下的站在这里,要想个办法出去才好!”
朱翠凤也看了看,见自己二人正站在悬崖中间,真是不上不下。
石英又道:“我看爬上去不如爬下去容易,我们爬下去,朱姑娘你以为好吗?”
朱翠凤点了点头,二人就往悬崖下面缓缓爬下。
白剑翎,石小青和朱小霞三人到了武当山下,白剑翎下马,摘下长剑挂在背上,向石小青道:“小青,你们在山下还是跟我一块去?”
石小青迟疑了一会道:“我们也去!”说完和朱小霞一起下马,三人向武当山上走去。
天色将明,但武当山上寂静无声,静得几乎连一根针落地都听得见。
白剑翎皱了皱眉,暗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一个人都看不见?
他心中觉得好象武当山有什么事发生过一般。
走至三清殿门前,见殿门大开,殿中毫无人迹。
白剑翎心中一震,急急向石小青道:“小青,你们随后来,我现在去看苍梧子!”说完他身形一起,向元虚殿奔去。
到了元虚殿,见里面也是寂静无声,他想今天不是重阳吗?怎么苍梧子叫我重阳来,我来了竟毫无人迹?
他轻轻的向殿内走去,走至内屋,见苍梧子闭目盘坐在榻上。
他放重了脚步声向苍梧子走去. 苍梧子一挺身叫道:“谁?”白剑翎朗声道:“晚辈白剑翎前来拜见苍梧子前辈!”
苍梧子呆坐了半晌道:“原来是白少侠,贫道双目失明恕 我不能下榻了!”
白剑翎吃了一惊,呆望了苍梧子好一会,才向前走去。
苍梧子叹了口气道:“这也是天意,人力无法挽回!”
白剑翎问道:“晚辈前来见山中毫无人迹,究竟是怎么一 回事?”
苍梧子咳了一声,吐了一口血道:“这就是贫道上次和少 侠所说的大劫了!”
白剑翎惊异的望着苍梧子道:“道长受了内伤?”
苍梧子自怀中摸出一个药瓶,将其中的药全吞了下去,叹了口气道:“贫道心脉巳断,仗着九转回天丸续命,为的是 等少侠来!”
白剑翎默默的望着苍梧子。 苍梧子沉思了一会道:“武当门中并非贫道辈分最高,贫道尚有一位大师伯,可以算得上是辈分最高之人!”
说着顿了顿又道:“他道号玄天,功力可说不在干智禅师 之下,但江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白剑翎望着苍梧子,心想,难道说他这位大师伯不是正 人吗? 苍梧子叹了口气道:“二 十年前,突然来了一个怪人,手使一柄魔剑,他这柄魔剑抽出来,见到的人双眼必盲!”
“当时武当派中没有一个人是他敌手,恰好令尊令堂路过武当,他们二人用布蒙住了双眼,和魔剑大战了一天一夜,结果因为令尊令堂蒙住了双眼,以致使他逃人铁门谷。幸好那是一个死谷,出口只有一个,但里面太大,无法搜索,令尊令堂又有急事,他俩就走了。走时说魔剑受了很重的内伤,一时没有关系,他们二人明年再来,但想不到他俩却被害了!”
白剑翎心中暗道:“原来我父母当年还有这么一段事,怪不得苍梧子说我父母对武当也有大恩。”
苍梧子叹了口气道:“你父母走后,谷口就由我大师伯玄天看管,每年重阳之日魔剑总要冲出来一次。但我师伯玄天武功也突飞猛进,魔剑的伤也未痊愈才没有让他冲出来!”说着又叹了口气。
白剑翎恍然大悟,原来他要我重阳来,和要奇正剑诀是为了这个,但今天不是重阳吗?魔剑重阳才出来,自己重阳来不正好吗?怎么武当山巳成了这样?
苍梧子又道:“我师伯算魔剑今年不但内伤可以痊愈,而且可以武功大进,他必定守不住!我师兄得了奇正剑诀,精研之后定可将魔剑制服,甚至可以将他除去,也替江湖除了一大害。
说着他叹了口气,痛苦的道:“但想不到武当竟出了叛徒!”
白剑翎无言的望着苍梧子。所谓武当的叛徒,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苍梧子痛恨的道:“一清他趁我和大师伯至山顶着奇正剑诀时偷入铁门谷,将奇正剑诀的事告诉了魔剑!结果他没有等到九月九日,在九月六日时就冲出来!我和大师伯合力拦截,但猝不及防,眼睛全瞎了,我大师伯死了,他也受了伤!”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苍梧子身形坐正道:“谁?”
白剑翎回头一看,是石小青和朱小霞,忙向苍梧子道: “是晚辈的两个朋友!”
苍梧子松了口气,又吐了口血,面色骤变,向白剑翎道: “一清已死,贫道将《奇正剑诀》失去,愧对少侠了!”
白剑翎吃了一惊,心想如果被魔剑得去那还了得!
苍梧子一手扶着墙向白剑翎道:“铁门谷在这山过一个山头就可以看得见,魔剑不能让他到江湖上去,《奇正剑诀》也在他手中,他现在正受了重伤,希望由少侠能接着此时将他除去!”说完身形向下倒去。
白剑翎叹了口气,石小青向他问道:“白哥哥,他和你说了些什么话?”
白剑翎将苍梧子告诉他的话,转告了石小青。
石小青惊道:“既然那魔剑这么厉害,有什么办法能将 他除去呢?”
白剑翎沉吟了一会,心想现在无法将他除去,以后不更麻烦了吗?他想着向石小青过:“我现在去试试看!”说着向殿外走去。
石小青着急道:“白哥哥,你如果一不小心看到那魔剑, 那如何是好?
白剑翎微笑道:“我会用手帕将眼睛蒙住的。”石小青和朱小霞跟在身后,三人走过了一个山头,不远望去正是铁门谷。铁门谷两崖高耸,谷口不过丈许,真是名符其实的铁门。白剑翎向石小青和朱小霞道:“你俩将眼睛蒙起来!”说着自己也将眼睛蒙了起来。
白剑翎向二人道:“你俩不要偷看,打完了我会来找你们的!”
两人点了点头,站到一块巨石之后。
白剑翎放轻脚步,轻轻向铁门谷走去。
半晌,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他停住了脚步,准备凝神待敌,但那东西窜入草中逃去了!
白剑翎喘了口气,心想这种搜索方法不知何时才搜得出。
又向前走了半盏茶的时间,突然身后高处传来一个声音道:“又是来找我魔剑送死的吗?” 白剑翎停住了脚步,缓缓回过头去。
魔剑冷笑了一声道:“想不到还有人敢入铁门谷找我!”
白剑翎一言不发,自背上抽出长剑,心想说不定今天要开杀戒了!
魔剑咦了一声,又哼了哼道:“好小子,你也是使紫剑的!”
白剑翎仍然一言不发。
魔剑抽出一支长剑向白剑翎道:“别以为我受了内伤,我今天要你伏尸铁门谷!”
说完白剑翎只觉得有一阵劲风向他颈前飘来。
白剑翎使出“坤马行地”的身法,身形向前闪开。
魔剑哼了一声道:“够快!”说着身形又向白剑翎逼去。
自剑翎右手—反。一招“云翻瀚海”。向魔剑反挑回去。 。魔剑身形闪动,转至白剑翎身后,长剑向白剑翎背心点去。
白剑翎暗惊魔剑身法之快,他反手一剑划出,再出奇招,一招“剑扫千军”,剑尖射出一丝光芒向魔剑反击过去。
白剑翎出招绝快,魔剑刚想收招已来不及,叮的一声,他手中长剑被白剑翎扫飞。
魔剑哼了一声,正想飞身抓剑,白剑翎身形闪动,向他逼近,使出奇正十三剑中第九招“泉绅拖白,石剑钻青”,剑影闪动,直逼魔剑。
魔剑无可奈何,只有向外滚身逃去。
白剑翎知道不能让他再拿到魔剑,连忙身形又逼过去。
魔剑反手向地面抓起一把草,向远处抛去。
白剑翎心中过度紧张,想也没想身形一起, 咻的一声,将那把草斩成两段。
他剑一挥就觉得不对,连忙反身挥剑,但魔剑已经躲开了。
魔剑身体离白剑翎不过三尺,他满面汗水,只要白剑翎长剑向侧面一挥,他就原形毕露了。他想不到铁门谷中竟来了一个武功如此高绝的人。早知如此不该太过于轻敌,自己内伤未愈,被白剑翎发觉自己所在,性命必定不保。
白剑翎蒙着眼睛,看不见魔剑所在,他又不动,更不知道他身形何在。
白剑翎凝立当地,凝神听着。
魔剑面上汗水如注,但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被白剑翎发现。
两人凝立良久,谁也没有动。
突然一阵微风吹来,魔剑趁势向前移了一步。 白剑翎一听风声,知道不好,连忙侧脸倾听,正好面对着魔剑。
魔剑吃了一惊,以为白剑翎发现了自己的踪迹,吓得不敢再动。
白剑翎根本不知道眼前不足三尺之远的地方站立的正是魔剑,他仍然倾听着。
魔剑舒了一口气,幸喜自己手脚还轻,白剑翎没有发现。
又一阵风吹来,魔剑又向前移了一步。
白剑翎暗叹自己先前为什么不去追剑,满想一剑将魔剑了结,但想不到他竟如此狡猾。
微凤频起,魔剑和白剑翎愈来离开愈远。
白剑翎不知魔剑到哪里去了,但猜他必定没有拾到剑,如果他拾到剑就不会如此寂静无声了!
他想着心道:我何必守在这儿,何不守到剑的附近去?他起步向前走去,长剑是被他挑飞的,剑究竟落在何方他自然知道。
魔剑见白剑翎离开,心中正喜,突见他又停步,正立在那辆剑左近不足一尺,他气得都要疯狂了!
白剑翎走至当地,心想以自己的手劲和飞出方向来看,大概就在这附近了,谁知道他只要再向左踏一步,就正好踏中那支魔剑了。 白剑翎凝立当地,气得魔剑无可奈何,但他又不能出声,他一出声,白剑翎这次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也不要再想侥幸了。
又沉默了良久,魔剑轻轻地从地上拾起两块石子,右手一弹,一颗小石子向白剑翎背心射去。
白剑翎一回剑将那小石子击落,魔剑立刻将另一块较大的石子,向另一方向贴着草尖弹出。
白剑翎刚一拍落那颗石子,又一阵草尖轻声响,好似魔剑飞身移开时,脚尖碰到草尖的声音。
他不再犹豫,身形如闪电般扑去,但是又上当了,扑了一个空。 魔剑趁势飞身而起,一把抓住魔剑。
他冷笑一声,白剑翎两次受骗,心中暗恨魔剑如此狡滑,他一言不发,转身面对着魔剑。心想这一次一定要一击成功。
魔剑冷笑道:“你不来吗?你不来我可要走了!”说着向谷内奔去。
白剑翎想不到他竟要逃了,他身形一起,身形在半空中微微绕了一圈,向魔剑扑去。
魔剑冷笑一声,见白剑翎身形欲至,闪身让开。
白剑翎长剑一侧,使出奇正剑中第十招“风生斜浪,雨散圆文”,一出一收向魔剑圈去。
魔剑冷笑一声,身形如闪电般直向后退。
白剑翎再使出奇正十三剑诀,长剑潮起,一招“寒藏秋水,怒起擎云”,一片茫茫剑影扬起将魔剑攻来剑势阻出,跟着飞身出剑向魔剑又攻了去。
魔剑想不到白剑翎临危不慌,不但没有受伤反而出剑向自己攻来。
他连忙又向后退。
白剑翎吸气升起,向魔剑追去。
魔剑哼了一声,身形向后退去。
白剑翎身形落地,觉得地面一片平坦,很是放心。
魔剑冷笑一声,反手一剑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一剑挥去,双剑未接,魔剑又收剑向后疾退,口 中发出得意的冷笑声。
白剑翎霎时身形一起,疾追而前,魔剑挺剑而立。
白剑翎一剑向魔剑刺去,魔剑身形微退,白剑翎一脚踏下,心中大吃一惊,他脚刚一触地就知不好,那是一个泥沼!
魔剑冷笑一声,出剑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长啸一声,长吸一口气,身形闪电似的拔起,但脚底被泥沼一沾,被魔剑一剑划中衣服,外衣被划了一个洞口。
他身形在半空中一翻身,又向魔剑攻去。
魔剑想不到白剑翎居然又能逃出手,他哼了一声向后退去。
白剑翎不敢再追,身形轻轻落在刚才魔剑立足之处,心想可惜不能睁眼,否则他早已丧命多时了。
两人凝立片刻,白剑翎一收长剑,魔剑飞身而起,长剑一挥向白剑翎圈去。
白剑翎双掌一翻,轰的一声,一招“雷神震天”击出。魔剑想不到白剑翎功力及招式竟如此强劲,想要收招已来不及了,被白剑翎这一招“雷神震天”震得头晕脑胀。要不是他见机得快,提气躲开,早就成了白剑翎的掌下亡魂
二 了。
他身形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噗的一声,栽入泥
沼。”
白剑翎本来就想用雷音掌,想不到魔剑自投罗网,正好 让他施展这招“雷神震天”。
他听见魔剑栽入泥沼,心知差不多了,泥沼愈陷愈深,除非另有他人来救,否则魔剑很难有活路了!
他朝着魔剑道:“你自己在泥沼中想想你自已取死之道吧!我走了!”说完身形一起,落至岸上,向谷外奔去。
魔剑望着白剑翎消逝的背影冷笑了一声,用力向附近的一块脚踏石爬去。
白剑翎除下了面巾,心中奇道:“为什么别人见了魔剑就会眼瞎,他自已却不会,为什么呢?”
眨眨眼就到了谷口,见石小青二人双双蒙着眼睛着急的等着他,他笑道:“小青,现在没事了!”
二人除下了面巾,一起向白剑翎问道:“白哥哥,他死了吗?”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他栽落到泥沼里,想活不了多久了!”说着将经过说给二人听。
说着说着又回到了元虚殿,白剑翎将苍梧子尸身掩埋了起来,和二人一起向山下走去。
三人下了武当山,想先打听石英和朱翠凤的消息,就向四川走去。
过了两天,三人向前走着,突然一个人踉跄而来,白剑翎一看,不正是追魂剑凌云子吗?
白剑翎翻身下马。凌云子一见白剑翎,急道:“白少侠快走,迷谷三怪就要来了!”
白剑翎剑眉激扬,心想来了倒好,免得我还要去找他们。
迷魂剑急向白剑翎道:“白少侠快走,退了就走不了了!”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谢谢您,我正要找他们!” 迷魂剑望着白剑翎,他虽知道白剑翎招式横奇,但也知决不是迷谷三怪的对手。
他沉思了一会道:“白少侠不走,我追魂剑陪你!”
白剑翎微笑道:“道长不走也好,不知天魔古毒来了没有?”
迷魂剑摇了摇头道:“未见古毒之面!”
他刚一说完,东方瑜、沙冷及古杨三人急追而至。
追魂剑紧张的望着三人,白剑翎笑容一敛,眼中射出怒火。
东方瑜一见白剑翎就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你竟敢不逃!”
自剑翎双眼忽视着三人,一言不发。
东方瑜向沙冷道:“你去抓那道人,我来抓白剑翎!”
沙冷闻言身形一起,向追魂剑扑去,追魂剑面色一变,右手长剑扬起。
白剑翎怒喝道:“不许动!”
东方瑜仰头大笑,一步步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双手一错,一招“转石成雷”,砰的一声,向东方 瑜击去。
东方瑜一听声音,面色一变,急忙双手翻起,向白剑翎双掌迎去。
劲风一接,东方瑜身形一直向后退了五六步,面色变得 惨白,除了石小青和朱小霞之外,都吃了一惊,呆望着自剑翎。
白剑翎身形一动,身形向三人逼去,双手一招“干里奔 雷”,向三人攻去。
沙冷和古杨不敢接,沙冷手一伸抱起东方瑜向后疾退。
白剑翎身形飞起,双掌一错,一招“转石成雷”,一声轻响向三人追去。
沙冷双手用力一接,也被震退了五六步,跟着吐出一口血。
古杨有多少道行,见他师兄如此,哪敢再打,见白剑翎作势欲攻,急忙叫道:“且慢!”
白剑翎一收掌势,双眼怒视着古杨。
古杨心中一怯,稍停了一会才道:“我师父古毒就在不远,一你敢跟我去吗?”
白剑翎本想一举将三人击毙,但一听古毒就在不远,心想也好,我现在就要去斗斗古毒!
他向古杨道:“你带路,但记住,少使诈!”
古杨在前走着,东方瑜和沙冷二人凶焰全敛,踉跄的跟在古杨身后。他俩怎么也想不出,白剑翎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武功增至如此,不久以前沙冷还自夸击了白剑翎一掌,但因他马快被逃去了。
追魂剑惊异的望着白剑翎,不久前白剑翎的雷音功仅有一成功力,而现在功力竟至如斯,迷谷三怪都经不住他一击之力。
数人向前走着,古杨心中暗急,他只知古毒必定躲在附近,但根本不知道古毒究竟在哪里!
走了半个时辰,古杨还在东张西望着,白剑翎哼了一声道:“姓古的,停下来!”
古杨停住了脚步。
白剑翎向他道:“你究竟要到哪里去?”
古杨眼珠一转道:“你敢去就跟我去!不敢去就留下!”
白剑翎见古杨居然对自己使激将计,他哼了一声道:“你少使诈,当心我马上毙了你!”
古杨吃了一惊,只好道:“我师父就在前面不远的那山头,我现在就向那边去。”
七人又向前走去,转眼就到了古杨所说的那山头,山上毫无人迹。
白剑翎移动脚步向古杨逼去,古杨面色苍白,汗珠自额流下。
突然附近传来一阵冷笑声,古杨心中大喜,白剑翎望着古杨,心想这种人留下将来必是祸害,想着不理冷笑声,双掌一起向古杨胸前击去。
古杨大吃一惊,身形倒地向外滚去。
白剑翎身前飘落一条黑影,嘴角掀起一丝冷笑,望着白剑翎。
白剑翎双目怒视着他家的大仇人:天魔古毒。
古毒冷笑道:“我还要找你呢!你反来找我了!”说着双掌一翻,使出天魔力,一阵劲风带着一阵黑雾,向白剑翎扑去。
白剑翎还没有和天魔古毒战过,不知他底细如何,因此也不敢大意;他双掌微合,一招“雷音开陆”,一阵闷雷声将天魔古毒击出的劲力震散。 天魔古毒面色微变,想不到白剑翎练有克制天魔功的雷吉神功,而且这种功力,即使是当年的千智禅师也不及他一半。
白剑翎心中也微惊天魔古毒果真有两手,他一拳击出,跟着第二掌“千里奔雷”跟着击出。
天魔皱了皱眉,双掌一翻,再次施出“天魔功”,一阵黑雾迎了上去。
两人掌势相接,天魔古毒击出的黑雾翻翻滚滚,被挤在中央,不进不退。
白剑翎掌心向外不吐,黑雾层层裂开,白剑翎雷音神功透入,向天魔古毒逼去。 天魔古毒额角微见汗水,他巳用出了全力,但毫无功效。 白剑翎劲力逼近,天魔古毒大喝一声,一撤双掌,身形飞起。
古毒身形一起,黑雾立散,白剑翎也大喝一声,身形半蹲,双掌向上翻起,一招“雷神震天”,轰的一声,向天魔击去。
古毒长吸一口气,身形直向后飞去。
古毒身形落地。白剑翎立起身来,向古毒逼去。 古毒怒喝一声,他五十年来从未被人如此逼过,但今天实在不行了,白剑翎天门已开,非他力所能敌,他若不见机,今天就栽在这儿了。 他一手抽出长剑,石小青见了连忙将白剑翎的紫剑抽出,向白剑翎扔去,口中道:“白哥哥,接剑!”
白剑翎一回手,刚接住剑,古毒已长剑一翻,闪电般向他刺来。
白剑翎一矮身形,让了过去,右手长剑闪电似的,向古毒的黑色长剑的剑身点去。
古毒收回长剑,双眼凝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一领长剑,施出奇正十三剑中的第一招“乾坤旋转,倏阴忽阳”,他身形闪电似的转至古毒身后,长剑向古毒身后点去。
古毒吃了惊,连忙右手一反,向白剑翎挑去。
白剑翎那剑本是虚招,见古毒国剑迎来,他身形忽转,转至古毒身前,长到向古毒胸前刺去。
古毒眼中闪出惊异的目光,身形急忙矮下。向后退去。。
他才让过这一剑。白剑翎顺势展开第二招“玉立依杨外.星飞绕树\身形绕着古毒旋转,右手一连刺出三剑。
古毒怒吼一声,长剑挑起,一道弧光自他剑尖幻起,好似长虹般的拦着白剑翎攻来剑势。
白剑翎一收长剑,双眼凝视着古毒,一言不发。
古毒羞愤交加,他招式一出白剑翊就不攻了,他分明对“弧光剑法”非常熟悉,白剑钢对“弧光剑法”熟悉他也是知过的,他右手长剑一抖,一道长虹向白剑翎绕去.一
白剑翎微一提气,身形平飞而起,长剑反向古毒绕去。
古毒长剑一起。两封硬接,叮的一声,白剑翎翻身落地,古毒被震退了一步。
他面色微变,自知今天打下去也是胜望已无。
白剑翎心中也在暗思着破弧光剑之法,但苦思之下竞尚无好方法。
古毒去念一决。想走。
白剑翎身形一起,使出第九招“泉外拖自,石剑钻青叶长剑向古毒拖去。
古毒冷笑一声,长剑向前划出,一道弧光在他剑尖微微颤动着。
剑势微交,双方一起收敛。
白剑翎咬了咬牙,心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试试奇正十三剑,究竟能不能克制住古毒的弧光剑法。
他身形闪动。随手一招“光如激电”向古毒攻去。
古毒右手又弹起,一道弧光织起。
白剑翎眼中一亮,倏地剑势一变,使出奇正十三剑中第十一招“柳色干条,潮浪一晕”,剑影千幻,向古毒击去。
一触之下,仍然无功,白剑翎再使出一招“角声吹日,剑气冲云”,直攻过去。 波的一声,弧光被白剑翎这一击当即幻灭,白剑翎却已无力攻过去了。
古毒也满面汗水,两人都吃力已极。
白剑翎心中暗思道:“莫不是第十三招才是真正的破弧光剑法的招式?这招‘角声吹日,剑气冲云’虽可破弧光,但竟是如此吃力。”
古毒想不到竟有人能破他弧光剑法,他望着自剑翎,他真怕白剑翎再攻上来!但一见白剑翎竟比他还要吃力,一股求生的本能在他心底燃起,他大喝一声,带着东方瑜、沙冷和古杨三人向外冲去。 白剑翊吃了一惊,挥掌迎了上去。
东方瑜和沙冷巳恢复不少了,古毒大叫一声:“合掌!” 四人一起出掌向白剑翎攻去。
嘭的一声,白剑翎被四人震退了两步。
四人不再留恋,闪身穿过白剑锻急急逃去,古毒冲过
白剑翎时,大叫道:“迷谷见!”
白剑翎满面汗水,望着四人背影消失在林中。
他缓缓的走回马旁。 石小青向他道:“白哥哥,你太累了!”
白剑翎叹了一口气,追魂剑向他道:“白少侠这身武功足以睥睨天下,贫道不才,愿意召集江湖同道与少侠共同去迷谷!”
白剑翎微笑道;“谢谢道长了,但我以为人太多了,死伤也会增加。”
追魂剑听了道:“既如此,贫道愿陪少侠一行!”
白剑翎不好再推辞,道:“如此那就有劳道长了。”
说着四人向山下走去,才走下山就见迎面来了两骑,石小青眼尖,一瞥眼就知道是石英和朱翠凤。
她一拉白剑翎,摇了摇手,四人又缩回林中。
只见二人一面说一面笑着走来,朱翠凤不再象先前那么愁眉不展,石英也不再对朱翠凤那么尴尬了。
两人走近,石小青一夹马,冲至二人跟前,石英吓了一跳,朱翠凤一见石小青却羞红着脸了。 石小青望着两人笑了一阵道:“还是大哥有办法!”
石英不理石小青,向白剑翎道:“白兄弟,你好!”
朱小霞向朱翠风问道:“姐姐,你去过峨嵋吗?”
朱翠凤脸更红了,她和石英两人落至谷底,费了好几天才出来,正在和石英说笑,不想正好遇见他们。
石小青拉马至石英身旁道:“大哥,我可以叫她大嫂吗!”
石英尴尬的答不出话。
石小青咯咯一笑道:“不久可以吗?”
石英怕被朱翠凤听到,他瞪了小青一眼,道:“白兄弟 的外祖父大概把文定给你了吧,不然你怎么这么疯!”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石英这一句话正说中了石小青的心事,她红着脸向朱翠凤道:“朱姐姐,你管管我哥哥吧?”
朱翠凤红着脸没有说话。
朱小霞自怀中摸出那块白玉递给朱翠凤道:“姐姐,这是白哥哥他家的老公公给我的。”
朱翠凤接了过去,白玉触手温暖非常,知是罕见宝物,正在惊异着,朱小霞又道:“小青姐姐也得了一柄赤玉尺!”
石英听了大笑道:“小青,怎么不拿出来给你大哥看呢?”
石小青哼了一声,道:“大哥,那是他外祖父给我的见面礼,又不是什么,哪一天你娶嫂子的时候,我送你好了!”
石英大笑道:“你舍得吗?”
石小青不服道:“你再这样,我要叫朱姐姐管管你了!” _石英真怕石小青再去找朱翠凤,只好赧然道:“好吧!我们不再吵了!”
白剑翎在旁默默的看着数人,心想看样子石英和朱翠凤是差不多了,但不知朱翠凤这种脾气的人怎会回头。
石英赧然向白剑翎道:“不知白兄弟怎会找到这里来的?”
白剑翎微笑着把经过告诉了石英,又向石英问道:“石兄怎会和朱姑娘到这儿来了?我们还要去找你们呢!”
石英不好意思的随便把经过说了出来,又向白剑翎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迷谷找古毒算帐吧!”
白剑翎点了点头 石英又道:“不过迷谷中没有一个人能进去后活着出来。里面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
追魂剑在旁道:“这话倒是真的,但有人才进了一些就退回来了,据他说里面真是奇冷无比!”
石英点了点头道:“但是我怀疑恐怕还有别的,一般武功较高的人不会只因冷就会死去。”
白剑翎沉默着,一会儿道:“迷谷究竟在哪里?”
石英笑道:“在河南、山西交界之中条山中。” 六人向迷谷走去,追魂剑也买了一匹马,一齐向迷谷中去。
一路无事,这日来至中条山中,凌云子在前带路,六人向迷谷走去,不一会,凌云子马匹一转,远远指着一个狭小的谷口道:“这就是迷谷了!”
白剑翎向迷谷望去,自外向内望去,好似并无出奇之处。
他沉思了一会道:“五位先在外等一会,我先进去可好?”
石英大笑道:“白兄敢是瞧不起我们五个人吗?”
白剑翎无可奈何,只好六人一齐向迷谷走去。
一入迷谷,只见谷内一片薄雾,半空中一片片雪花自天空缓缓飘下。
六人向左右看了一看,不禁皱了皱眉,不知要找天魔谷毒该往哪方走?
六人在迷谷中呆立了一会,石英道:“这迷谷真邪门,不知往哪边走才好?”
追魂剑沉思了一会道:“我们就一直往里面走走看。”
六人就向谷中走去,愈向谷内走就愈冷。不知怎地天上又刮起风来,雪花满天乱飘。白剑翎有雷音神功护身,石小青和朱小霞两人都有温玉。但其余三人身上都感到一丝寒意。
雪花愈来愈密,六人向前走着。
突然朱小霞用手摸着头向地面倒去,白剑翎见了吃了一惊,连忙扶住她。
朱翠凤接了过去,突然也道:“奇怪,我头也有些晕!”说着也倒了下去。
不一会,朱小霞醒来,向左右一看,疯狂的向前奔去。
白剑翎大叫道:“小霞!” 朱小霞仍然向前奔去。
白剑翎身形一起,追上了小霞,用手指点了她睡穴,把她抱了回来。
朱翠凤也醒了,白剑翎见她也是双眼发直,急忙用手指点了她的睡穴。
突然石英和凌云子也双双倒下,白剑翎心中大惊,他急忙点住了石英的睡穴。
凌云子身形又站了起来,口中大叫道:“鬼!鬼!”身形向前奔去。
白剑翎正想去追,忽然他也觉得脑中有些发晕,他连忙凝神调息,石小青在他身旁大叫道:“白哥哥,你怎么了?” 白剑翎不敢再说话,闭目沉思着,突然大叫道:“小青,是毒雾” 石小青吓了一跳,她还不知道她胸前那柄玉尺救了她,否则早已中毒了.
白剑翎盘膝坐下,凝神调息,他中的毒并不比石英等人少,只是功力较为深厚罢了。他盘膝坐下,脑中幻想立生,只见无数鬼怪向他扑来,又见古毒望着他冷笑,又见鬼侠一双眼睛凝视着他,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
忽然这一切全部消灭了,过了一会,又见石小青望着他笑,哈玛萨坐在马背上身形摇晃着,又见江玉羽用她那双晶莹的眼睛望着她。
他额上汗水直流,又见石英等人倒在地上,石小青抱着他们,哭着向自己道:“他们都中毒太深,死了!”
半晌幻影才消,他舒了口气,一睁双眼,见白雪纷飞中,江玉羽、石小青、哈玛萨三人并立在那里,他身形颤抖了一下,知道中毒已深,想这样死了不如进入谷中,找到天魔古毒和他一拼,想着就站起了身子。
第 五 章
白剑翎正想起身,忽然转念想道:“奇怪,我现在怎么神志这么清楚呢?难道说……?但是她怎么会来呢?”
他想着又抬头向前望去,见江玉羽正从药箱中取药给石英等人服下,转身向自己走来。
他正想着站起来,江玉羽轻声道:“你别动,你中毒最深,现在不过仗着功力深厚将毒压下去罢了!”
白剑翎抬头望着江玉羽,心中有所感触,几乎泪水夺眶而出,他低下头,他情愿江玉羽没有来,见面之后又要分手!
想着叹了口气。
江玉羽将手伸过来,手心放着一颗绿色药丸,鲜艳的绿色和她洁白的玉体相映之下,白剑翎不禁看呆了。
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来服了下去,才一入口就感到胸中一轻。
过了一会,身旁石小青向他问道:“白哥哥,你觉得好些了吗?”
白剑翎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好多了!”又转脸向江玉羽道:“江姑娘,多谢你了!”江玉羽低下头没有说话。
哈玛萨向白剑翎道:“白少侠,家师有话要我告诉你!”
白剑翎抬头看着哈玛萨。
哈玛萨望了江玉羽和石小青一眼,二人转身向石英等人走去。
哈玛萨见二人走开才轻声道:“我师父要我告诉你,江姐姐并没有答应嫁给我师伯的侄子,你走后第二天她就要下山,我师父留她不肯,我师父就要我护送她入中原,我师父不久也就来了!”
白剑翎心想无论如何她是不愿自己接近她,自己又何必去缠住她呢?他淡淡一笑,沉思了一会向哈玛萨问道:“请问哈玛姑娘,何阿姨大概什么时候会到中原?”
哈玛萨见白剑翎如此淡然,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师父可能我们走后她老人家也开始走了,我和江姐姐听说你们到迷谷来,她知道你们必要遇险,所以我们两人就赶来了。”
白剑翎向哈玛萨拱手道:“谢谢姑娘了!”说着想起了追魂剑凌云子,他向四外一看,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他正想起身去找。
雪花中,远处有四条黑影缓缓向这边移动。
白剑翎心知必是天魔师徒,他一手抽出长剑,凝视着那四条黑影。
不一会,四人身形出现,果然不出所料,正是天魔师徒四人。
天魔见白剑翎持剑凝立,其余他人也毫无所伤,不由一愣,站住了脚步。
白剑翎持剑向天魔逼去。
天魔古毒右手抽出长剑,向他迎来。
白剑翎和天魔古毒两人愈来愈近,眼看两人又要有一场激战。
突然天魔古毒停住了脚步,他哼了一声,回身向三人一挥手,四人一起返身向来处奔回。
白剑翎大声叫道:“别逃!”跟着起身欲追去。
江玉羽在后道:“你追不上,这是迷谷,别急着要追!”
白剑翎缓缓垂下了剑,天魔在远处大叫道:“怎么?不敢追来了吗?”
白剑翎抬眼望着天魔,江玉羽又道:“不要去,等一会我带你进去!”
白剑翎心中虽惊讶江玉羽怎么对迷谷这么清楚,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问。
天魔又道:“白剑翎!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杀你父母的仇人逃跑而不追吗?”
江玉羽缓缓走至白剑翎身前,天魔古毒一见江玉羽,大吃一惊,立刻返身逃去。
白剑翎无言地望着江玉羽,江玉羽低着头没有看白剑翎。
石小青向江玉羽问道:“玉姐,为什么天魔古毒一见你就逃跑呢?”
江玉羽毫无表情的道:“因为他知道我是谁!”
众人闻言一愣,大家对江玉羽愈来愈感到神秘,心想她究竟是谁呢?但并没有一个人问她,对她大家都觉得有些莫测高深,甚至怀疑她是否真的不会武功。
江玉羽低头沉思了一会道:“你们跟我走,小心别走失了!”说完起步向谷内走去。
白剑翎无言地走着,石小青领着朱小霞和哈玛萨一起走着,石英和朱翠凤走在最后。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堆堆的雪堆,江玉羽停下脚步看了看向他们道:“跟着我走,不要踏上雪堆!”
不一会转出了雪堆,雪花渐小,雾色已消,稀疏的雪花中,呈现了一座小丘,江玉羽领头上了小丘,丘后天魔古毒苍白着脸凝立着。
白剑翎微一提气,身形腾空而起,向古毒扑去。
古毒一言不发,返身奔去。
白剑翎疾起而追,长剑一挥,向古毒背心刺去。古毒仍然不理,江玉羽向白剑翎叫道:“不要追,他跑不了!”
古毒返身出剑,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右手长剑挥出,剑尖泛起一丝光芒,—招“剑气冲云”迎了上去。
双剑一交,啪的一声,古毒连退两步,白剑翎跟着又一招“穿日飞虹”,长剑直逼古毒双目。
古毒向后一连退了三步。
白剑翎挺剑欲前,江玉羽叫道:“小心!”
白剑翎右脚向前踏出一步,一脚才踏到地面,突然脚心一阵刺痛,他面色一变,右脚用力一踏,脚下一滑,游出一条白蛇,身体粗至寸许,但却有五尺余长。
白剑翎只觉脚心一阵麻木,心知中计,他运气逼住伤口,不让毒气向四周发散。
那条白蛇身形游动着向白剑翎逼近,白剑翎收回长剑,双眼凝视着古毒。
白蛇闪电似的飞起向白剑翎冲去,白剑翎脸色发青,他怒哼一声,一招“春雷乍起”嘭!的一声,那条白蛇被他这一掌震成粉碎,他这一用力,立刻感到毒气上侵,他闭上双眼,运气去逼住毒气。
他耳中听到一阵冷笑声,古毒向他一步步逼近。
江玉羽怒叱了一声:“古毒!”
古毒回身就走,好似对江玉羽非常顾忌。
白剑翎觉得刚才那一掌震碎那条白蛇时,毒气已散开了,此时只觉得脑中一阵昏晕,额上汗珠如雨而下。
江玉羽向他问道:“你还支持得住吗?”白剑翎轻开双眼,暗中用袖子拭去了额角汗水,回头向山坡下走去,他心中真后悔刚才没有听江玉羽的话。
众人担心的望着他,石小青走至他身旁低声向他问道:“白哥哥,你没有什么吧?”
白剑翎只觉得脚步越来越重,他抬头望着石小青,微微一笑,石小青的面上充满了关怀,但渐渐地愈离愈远,愈来愈模糊,终于眼前一片黑,耳旁听到石小青啊的叫了一声,其余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才恢复知觉,见自己好似躺在一家客店中,石小青等人都在屋中。
他睁开双眼缓缓的舒了口气,江玉羽向大家摆了摆手,要他们不要出声,跟着向白剑翎道:“你现在还不能动!”白剑翎轻轻道:“江姑娘,谢谢你了。”
江玉羽一言不发,取出一颗药丸让他服下去,低声道:“你试着用内力将药力逼散!”
白剑翎缓缓运气,只觉一股热力向四肢全身流动着,转眼间全身舒畅非常。
江玉羽站起来,低声道:“你现在好了!”
白剑翎呆呆地望着江玉羽,她还是那么平静,他心中叹了口气,翻身站起身来。
众人欣喜地望着他,他赧然道:“谢谢你们!”
石英望了望他妹子,向白剑翎道:“我一点力都没帮,何必客气!”
白剑翎又向他问道:“石大哥,追魂剑凌云子有没有出来?”
石英一愣,呆立半晌才道:“没有!”
白剑翎呆着望着窗外,半晌没有着声,心知凌云子必定凶多吉少,只有叹了口气。
江玉羽收拾了一下道:“我要走了!”
哈玛萨急道:“我师父就要来了,你为什么急着要走呢?”
江玉羽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另外有事!”
众人相视,默默无言,白剑翎也缓缓的低下头,一言不发。
哈玛萨回首望了众人一眼,向江玉羽道:“好,你一定要去我陪你去!”
江玉羽双眼凝视着她道:“不用了,谢谢你,将来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说完向外走去,各人都呆呆的想着自已的心事。
沉默半晌,白剑翎抬头微微一笑,向众人道:“我们也走吧,我们去找天魔!”
众人懒懒的走出店,骑上坐马,无精打彩,心想江玉羽为什么如此决绝,少留一会也不肯!
哈玛萨回首望着江玉羽去的路,只见一点白影缓缓的在移动着。
她回过头来,惊讶的看着前方,白剑翎早巳策马向前奔去。
何梅微笑的望着白剑翎,白剑翎心中烦闷好似为之一轻,他惊喜的叫道:“何阿姨!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你!”
何梅微笑道:“孩子,怎么不见江姑娘?”
哈玛萨骑马奔来,向何梅道:“师父!你好,江姑娘才走!”
何梅点了点头,和众人见过面后,又向白剑翎问道:“孩子!你见过你外祖父了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道:“见过了,外祖父他老人家要我没有报完仇不要回去!”
何梅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道:“天魔你见过没有?”
白剑翎就将入迷谷的事说了出来,他因中计被蛇咬中,以及江玉羽的各种事。
何梅皱着眉沉思着,心中也奇怪江玉羽的各种行动,她不相信江玉羽没有感情,但是她确实似毫无感情,她沉思了半晌,决定要试试江玉羽。
她一带马头,向白剑翎等人道:“你们跟我来!”说完策马向另一条路上奔去。
白剑翎等人也跟了上去。
走着走着,大家心中愈来愈觉得奇怪,心想这条路不正是要抄到江玉羽前面去吗?心中纳闷不知何梅要干什么?
到了地方,何梅向各人附耳说了一些话,大家都点着头,白剑翎不明所以,皱着眉望着他们。
何梅微笑着望着他一言不发。
又缓缓地向前走了两天,到了一家客店,何梅叫白剑翎入房,向他道:“翎儿,今天江姑娘大概就要来了,我想试试她对你到底怎样?”
白剑翎不知何梅要做什么,呐呐道:“何阿姨!”
何梅微微一笑道:“我觉得她很奇怪,她心中的事情恐怕没有一个人晓得,但是如果她听到你快死时她会怎么样呢?”
白剑翎惊道:“何阿姨,你们要骗她说我快死了吗?”
何梅无言地望着他。
白剑翎呐呐道:“我想……我想这样做……。”
何梅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太好,但你应该明白她心中对你到底怎样!”
白剑翎忧郁的道:“我并不这样想!”
何梅惊讶地望着他,向他问道:“孩子,你心里怎么想呢?”
白剑翎正要答话,朱小霞推门进来向何梅道:“何阿姨,江姐姐来了!”说完又睁大了双眼,望着白剑翎,白剑翎无言的低下了头。
何梅起身出房而去,她心中也忧郁着,不知后果将会如何?
何梅走出店门,望了石小青等人一眼。
不一会,见江玉羽缓缓的走来,江玉羽一见大家,愣了一愣站在当地。
何梅望了众人一眼,大家一起回店中。
江玉羽心中奇怪,大家怎么一言不发就进入店中,而且……怎么不见白剑翎人呢?
她沉思着,猜疑了半晌,向店中走去。
进了店门,见大家都站在院中,一脸忧郁之色,石小青背对着她。
她站住了脚步,大家也望着她,没有一人向她打招呼。
她低头沉思了半晌才向何梅走去,何梅见她走近向她道:“江姑娘,你好!”
江玉羽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她向何梅躬身道:“何阿姨!你好!”
又和众人见过面,见石小青好似才哭过,她心中狐疑着,但又不好出言相问。
半晌,大家没有一个人说话,江玉羽也没有问,过了一会,她向众人望了一眼道:“我要赶路了!”
何梅一言不发,只点了点头。
江玉羽起步向前走去,石小青几乎要追上去拦她下来,但何梅望着她微微摇头。
石小青低下头,心中烦躁不安,心想江玉羽一言不发就走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江玉羽走到店门,愈走脚步愈慢,终于,她回过头,双眼忍不住的望着何梅,何梅低着头,没有看她。
她颤抖着向何梅问道:“他呢?”
何梅舒了口气,低声道:“在房中!”说完又低下头。
江玉羽又向大家走去,她眼中不再是那么平静,她低声向何梅问道:“他怎么了?”
何梅凝视着她道:“刚才遇到天魔和另一不知名的人,两人合力斗他,结果他被震受了重伤!”
江玉羽颤抖道:“他现在怎么了?”
何梅低下头没有说话。
江玉羽颤抖着道:“我去看看是否有救好吗?”
何梅摇了摇头道:“不行了,他心脉己断,绝无救药了!”
江玉羽转身偷偷的拭去眼中的泪水,向何梅道:“我可以见他最后一面吗?”
何梅沉吟了一会道:“他说要我们都不要进去,他要平静地死去!”
江玉羽身体颤抖着,不理众人,向屋内冲去。
砰的一声,屋门大开,白剑翎霍然立起身来,江玉羽呆呆地站在门外。
她双目凝视着白剑翎,半晌转过头向众人望去,何梅已带着大家走开了。
她沉思了一会,返身向店外急走,白剑翎呆呆地望着她,见她巳走至店门,才急急的追了出去。
江玉羽向前走着,走入路旁林中,白剑翎追了进去。
江玉羽回身凝视着白剑翎,她看上去仍然是那么安详,那么平静,好似先前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白剑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他低下头道:“你为什么这样狠!”
江玉羽无言的望着他。
白剑翎道:“你从来不责骂别人,你知道,你知道,你这样做我心中多难受!”
江玉羽沉默了一会低声道:“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错!”
白剑翎暗自拭去泪水,抬头望着江玉羽道:“我实在不应该如此做的!”
江玉羽平静的望着他道:“回去吧,我走了!”说完转身离去。
白剑翎面上露出了笑容,望着江玉羽的背影。
白剑翎见江玉羽已将走出树林,他黔然低下了头。
突然,林中传出一声惊呼声,他急忙抬头一看,一只苍鹰向江玉羽扑去,苍鹰背上传来一阵笑声,一手就拉起江玉羽,跟着向空中飞起。
白剑翎大吃一惊,猛吸一口气,双脚一点地,如箭脱弦般的向那头苍鹰扑去。
苍鹰背上传来一阵妖笑,飘落一片绢布。
白剑翎一手抓住那片绢市,苍鹰向白云中飞去,冉冉上升,转眼之间已消逝在天边。
白剑翎皱了皱眉,低头一看那片绢布,上面写着八个字:“欲知玉人处,请至百花洲!”下面并没有具名。
石小青自林中奔出,向白剑翎手中绢布望了望,急道:“白哥哥,怎么办?她又被人劫去了!”
白剑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二人回至店中,白剑翎将手中布条送给了何梅,何梅看着皱着眉,见那字迹娟秀,心道:“又是女的!”她沉吟了半晌向白剑翎问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白剑翎忧郁的低下了头。
何梅看了看他道:“我看你是非去一趟不可,百花洲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在江浙沿海一带,你自己一人先去,我们不久便赶来!”
白剑翎点了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石小青张口欲同白剑翎一起走,石英微微的摇了摇头,石小青只好闷住不再说了。
白剑翎向六人道别,骑上白马向百花洲奔去。
旭日初升,太阳的光线映着海波发出闪闪的金光,白剑翎一个人骑着马在海岸旁走着
远处走来一个老渔夫,白剑翎下马向那老渔夫拱手问道:“请问老丈可知百花洲在哪里吗?”
那老渔夫摇头道:“老汉不知,老汉世居此地,一向未有听见百花洲之名!”
白剑翎只好谢过了那老渔夫,再向前走去,他沿着海边一直走了三天了,但没有人知道百花洲在什么地方。
他上马向前走去,不多远,到了一个渔村,海滩上都晒满了鱼网,孩童们在海滩上跳跃着,见白剑翎全一拥而上,跟着他。
他下马向那些孩童问道:“小朋友,你们知道不知道有百花洲的?”
那些人一起摇头,其中有一个突然道:“我们没有听见过,但客人去问问我们村长,他大概知道!”
众孩童一起应道:“对了,客人去见我们村长,他老人家什么都知道,我们想他一定知道!”
白剑翎微笑道:“那请你们带我去见你们村长好吗?”
那些孩童哄叫一声,一起向前奔去, 白剑翎牵着马跟着往村长家去。
不远到了一栋木屋,尚未到门口,就自门口走出一个老渔夫,口中衔着一支烟斗。
白剑翎向那人一拱手道:“敢问老丈可是村长吗?”
那老者尚未答话,那些孩童哄然道:“他不是村长,他爹才是!”
那老者微笑着道:“客人找家父有什么事吗?”
白剑翎拱手道:“在下要打听一个叫百花洲的地方,所以特地拜望令尊!”
那老者点了点头道:“客人跟我进来!”
白剑翎回身向那些孩童拱手道:“谢谢你们了!”说着跟着老人进去。
穿过了一间屋子,屋后有片空地,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扶着一支手杖在散步,见白剑翎进入就停住了脚步。
白剑翎上前躬身道:“老丈,在下白剑翎,请问老丈是否知道百花洲在何处?”
那老人一听,皱着眉,沉思了半晌才道:“对不起得很,老汉不知道!”
白剑翎失望的向那老人躬身道:“谢谢你了!”说着回身要走去。
那老人又向他问道:“请问客人要到百花洲去干什么?”
白剑翎迟疑了一会道:“百花洲有人约我去,我不知百花洲还哪儿?”
那老人眼中射出欣然的目光笑道:“原来是这样!”说着又问道:“是什么事呢?”
白剑翎沉吟了一会道:“这点恕我无法说出来,因为这是我个人的私事!”
老人点了点头道:“那好!”说完就不再说话了。
白剑翎向那老人道:“老丈,白剑翎就此告辞了!”
老人又道:“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白剑翎望着那老人道:“老丈怀疑白剑翎说谎吗?”
那老人笑了笑道:“我自八岁登船,自小就喜欢冒险,如今八十五了,因为我喜欢冒险所以很多别人没去过的地方都去过!”
白剑翎无言的望着那老人,不知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那老人似乎知道白剑翎在想什么,他望着白剑翎笑了笑道:“说起百花洲来我确是去过!”
白剑翎惊喜道:“老丈知道百花洲?”
那老人笑了笑道:“是的,那里是仙人住的地方,他们怕俗人去扰了他们,所以要我回来之后不要说!”
白剑翎喔了一声,心中暗惊,心知百花洲上住的人武功一定很高,不然这老人怎么把他们误认为仙人?
老人笑道;“但我见你很有礼貌,而且是仙人请你去的,所以准备告诉你!”
白剑翎喜道:“那谢谢老丈了!”
老人摆了摆手道:“你也不用谢我,恐怕即使你知道百花洲在哪儿你也去不了!”
白剑翎无言的望着那老人。
老人知道白剑翎还是想知道,便道:“百花洲自这儿出发,一直向东前行,大约要水行一日一夜,途中过毒龙潭!”
旁边那老人道:“爹爹,要过毒龙潭那谁敢去?”
老人微微一笑道:“毒龙潭潭水深黑,下面有两条毒龙,要过颇不容易,我当年并不敢渡毒龙潭,但被风雨吹过去,幸好没有出事,回来时是百花洲的仙人用大鹰把我送回来的!”
白剑翎喜道:“是不是一头苍鹰?”
老人惊讶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从来没有人敢渡毒龙潭,客人如没有要事最好不要去!”
白剑翎沉吟了一下道:“我能不能买一只船去!”
老人望着白剑翎道:“客人准备一个人去?”
白剑翎点了点头。
老人沉吟了一下道:“既然客人一定要去老汉也不能阻止,但客人会驾船吗?”
白剑翎赧然摇头道:“晚辈想向老丈学!”
老人大笑道:“客人未免太胆大了,老汉觉得客人如此太危险了!”
白剑翎默然不语。
老人叹了口气道:“客人要学驾船也很容易,只怕有去无回了!”
白剑翎当下谢过了那老人,自囊中取出钱,托人买了一艘小帆船,第二天就开始学起驾船,转眼五日,白剑翎不但学会了驾船,连泳术一起学了。
第六日早晨,白剑翎欲起身向百花洲去,老人向白剑翎道:“客人,我最后还是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去,以客人的资格来说,村中人无人能及万一,但以五日之学要渡过毒龙潭至百花洲,老汉仍然很怀疑!”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老丈请别客气,不要叫我客人,我叫白剑翎,您就叫我的名字吧!”老人望着他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白剑翎将白马寄在老人家中,扬帆向百花洲驶去。
他在这五日中,老人倾力教他,使他的技术并不低于一个普通的渔夫,他扬帆向海中而去,转眼已日当中,海面海水渐深,白剑翎心中担心着,马上就是毒龙潭了,不知能不能过。
他刚用过午饭,休息了会,水面已全部是黑色,波浪也愈来愈大。
突然一阵狂风,乌云如奔马似的涌至。
白剑翎背起紫剑,挂上紫弓双眼注视着水面。
水面波浪越来越大,风也愈来愈紧,白剑翎将帆张满,小船在浪中向前疾驰着。
忽然一个浪头打来,白剑翎一手扶着桅樯运起“雷音神功”尽量使船平稳。
风势已转,正面对着小船吹来。
白剑钥眉头微皱,将帆打娩,小舟逆风而行。
突然水面一破,一条乌龙自水面探出头来,只见那条乌龙好似巨蛇一般,身体约有一人合抱粗细,头有水桶大小,两只眼如灯笼一般,闪闪发出绿光。
乌龙一探头,天空中闪过一道耀眼的电光,跟着大雨倾盆而下。
那条龙看着白剑翎的船,头一拱向小船冲来!
白剑翎大喝一声,双手用出全力,一招“雷音开路”!轰一声,向乌龙头部劈去。
那条乌龙正好被白剑翎一掌打中,它用力一摇头缩了回去,双眼怒视着白剑翎,尾巴一圈,向小船打来。
白剑翎一见它那条巨尾心中大吃一惊,心想这条乌龙长不止十丈。
他用力一拉帆,小船横倒水面,那巨龙挟着一阵巨风自他头上扫过。
船身又正立,白剑翎巳累的满脸汗水,要不是他落帆落的正是时候,他怕已被这条乌龙的巨尾击中。
正想着,那乌龙的巨尾又扫回来了。
白剑翎大吃一惊,急中生智,他长啸一声,身形跃起,落在桅樯之上长吸一口气,运气将小船压横,他人也整个入水半人多高。
船身刚正,那巨龙又贴着水波打来。
白剑翎心知不好,只得纵身跃起,先求自保。
啪的一声,小船被巨龙一扫之间被打出十余丈,变成碎片纷纷。
白剑翎又急又怒,反手自背上摘下紫弓,一手搭上九支箭,一提气,身形在半空中微顿,长箭飞出,纵横满天,向巨龙双眼飞去。
那条巨龙正在得意,只觉眼前光芒闪闪,无数支利箭向它双眼飞来。
它怒吼一声,向旁闪去,但已来不及,右眼及额角一痛,双眼已瞎其一,它在水中翻腾着,水面涌起万丈波涛。
白剑翎施出“羿射九日”的绝技虽然只射瞎了那乌龙的一只眼,但他身形借着箭出弦之势,向后退去,落在一块较大的船板上。
那条龙翻腾了一阵,伤痛略减,它又睁开左眼找寻白剑翎所在。
白剑翎一手又扣上九箭,那乌龙不敢逼近只有怒视着白剑翎。
人龙僵持了半个时辰,白剑翎只觉的风雨愈来愈大,而且紫弓劲力非常强,半个时辰一下来,双臂不觉微感酸麻,但又不敢放下,距离太远又不敢射去。
突然那条乌龙似已感不耐,头一低就潜入水中。
白剑翎感到不妙,双脚一点船板,身形急升而起,向下一看,只见一条黑影向自己那块船板冲去。
他右手一松,九箭向乌龙射去。
乌龙刚将船板顶破,九箭已至,它想缩头也来不及了,只有怒叫一声,左眼亦瞎。
白剑翎翻身向远处的船板落去,那条乌龙在水面翻腾着,不一会就潜入水中。
白剑翎喘了口气,心道:“好险!”
天空乌云微开,暴雨微停。
白剑翎感到双臂微有酸痛,他收起紫弓,拾起一块木板,刚用剑削成一只桨,忽然之间狂风又起,大雨又至。
白剑翎心中暗惊,那老人说有两条毒龙,难道另一条也来了吗?
水面轰的一声,升起一道水柱,水柱落下,涌出一条巨龙,看起来似乎比刚才那条要大一倍。
白剑翎大惊,那条巨龙望着白剑翎怒吼一声,巨口张合之间,一道黑色的水箭向白剑翎射来。
白剑翎收回紫剑,大喝一声,双掌翻起,一招“雷神震天”,向水箭迎去。
轰的一声,白剑翎脚下的船板向后疾退,水箭已被白剑翎的掌力震碎,向海面落去。
那条巨龙又怒吼一声,身形微一摆动,向白剑翎逼近。
白剑翎一手摘下长弓,向腰际一探,箭只剩下九支,他迟疑了一下,一手抽出九支箭,搭上弓弦。
巨龙望着他,巨龙呼的一声,向白剑翎扫来。
白剑翎大惊,纵身落至海中,但仍然听到呼的一声震得海面也泛起了小浪。他吸了一口气,身影腾起站在水面,向巨龙逼去。
巨龙怒吼了一声,头一低,贴着水面一吸水,海水如箭似的向它口中流去。白剑翎身形闪电似的逼近巨龙,巨龙狂吸着水,要将白剑翎一口吞下。
已到巨龙面前,白剑翎才一松右手,九支长箭一起向巨龙喉中射去。巨龙怒吼一声,巨口一合,白剑翎跟着纵身跃起,右手拨出长剑向巨龙双眼刺去。
一剑正中龙眼,巨龙身形一沉,向水底沉下。
白剑翎一手拔出长剑,身形腾起,只见水面呈现一个旋涡,心喜方才起身的快,否则早已落入旋涡。
他转眼一看,刚才落足的船板又不知流落何方,只好落身水中,收起剑弓向前游去。
游了半里多,才看见刚才的船扳,爬上船板早已累的不能动了。
他趴在船板上昏昏沉沉的唾了过去,醒来时已是天色将暗,一轮红日缓缓的向西方落下。
白剑翎盘膝调息,过了半个时辰才睁开双眼,用浆缓缓向前划去。天色已暗,满天繁星在空中闪烁着,白剑翎仰头望着天空繁星,不知自己是否能到百花洲。
天色又明,白剑翎划着船板向前,烈日在天空中晒着,饥尚能耐,渴却难当,四面都是海水,哪有淡水让他喝的。
只要天黑了,白剑翎心中实在失望,帆船已走了半日,他又划了一天一夜,怎么还看不见百花洲。
他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早上一醒,见船板正顺着海中一道海流漂着,他抬头一看,远处呈现一个小岛,他心中大喜,急忙向那小岛划去。
不一会,上了岸,岛上到处都是奇花异草,百花争艳,他上了小岛,不远看到一道清溪,他俯身下去,喝了一顿清水。
他抬起头来,正看一张少女的面孔映在水中正对着他笑,他急忙返身看去,见—个美丽的少女正板着脸望着他。
沉默了半晌,那少女哼了一声道;“你是谁,怎么跑到百花洲来了?”
白剑翎眼中一亮,向那少女一拱手道:“在下白剑翎,应约前来百花洲!”
那少女一愣道:“原来你就是白剑翎,好!既然你来了,你就拔出剑来吧!”
白剑翎道:“江姑娘何在?”
那少女叱道:“你别管这个,你只要胜过我哪怕见不着她!”
白剑翎迟疑道:“是姑娘约我来的吗?”
那少女不耐道:“别婆婆妈妈的,没错,是我!”
白剑翎道:“不知姑娘约我前来有什么事?”
那少女瞪了他一眼,哼了声道:“听说你自以为了不起,以为天下无敌,所以要叫你来,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比你强的人多着呢!”
白剑翎拱手道:“在下并没有自以为天下无敌……”
那少女不等他说完,怒叱道:“拨剑!”
白剑翎低头沉思,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女道:“你不拨剑我就走了,你也永远见不了她!”
白剑翎叹了口气道:“姑娘既然如此相逼,白剑翎不愿以剑欺人,但用几手领教姑娘高招!”
那少女哼了声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用空手对我!”
说着她身形如飘风一般转至白剑翎身后,啪的一掌,白剑翎被她一推,不由向前踉跄了两步。
那少女妖笑一声道:“就这种功夫就敢以空手接我吗?”
白剑翎面上一红,他想不到那少女的身形竟如此快,转身至他身后几乎不发声响。
他吸了口气,凝神待敌。
少女转身站至他身前,冷冷笑着望着他。
白剑翎一掌缓缓推出,那少女身形一晃,反手打了他两记耳光,口中还连连笑着。
白剑翎怒火上升,心想戏弄人这也太过分了,他本是年青人,几时曾被人如此侮辱过。
他拔剑微扬,双脚微错,身如魅形一般,闪电似地闪至那少女身后,左掌向那少女的背心拽去。
那少女口中咦了一声,妖笑道:“你还有一手!”
说完身形游动,两人身形如游鱼般的相互穿梭往来,互相追逐着。
二人身形愈走愈快,白剑翎本就劳累不堪,不一会额上已现汗珠,而那少女还似无事一般。
半个时辰一过,白剑翎突住脚步,他愈走愈觉的不值得,自已是来找江玉羽的,何必为两记耳光和她硬拼。
他刚想停下,那少女却叫道:“小心点!”说完身法一变,如轻烟一般向他追来,他一停步,那少女随手一掌击来,击得他向前倒去。
那少女妖笑一声,白剑翎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在下甘愿认输!”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不行,你刚才为什么要停下,除非你不想见她,否则你必须将我打败!”
白剑翎吸了口气道:“我怎么才能胜过姑娘呢?”
那少女好似非常高兴的笑了一阵道:“你陪我玩玩,我高兴时就会让你胜!”
白剑翎望着那少女道:“姑娘这样还不够吗?”
那少女骄傲的看了他一眼道:“除非你把我打败,不然我高兴时才让你见她!”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望着那少女道:“一定要我用剑吗?”
那少女道:“自然!”
白剑翎一手抽出长剑,横剑当胸,向那少女一拱手,剑随身走,一式“泉绅拖白”向那少女扫去。
那少女傲然一笑,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白剑翎反身出剑,剑式由正转奇,一式“石剑钻青”向那少女剌去。
那少女微微一惊,身形一起躲了过去。
白剑翎再展奇式,一式“剑气冲云”,追踪直上。
那少女在半空中一扭身向旁飞去。
白剑翎本想再追,微一转念,收回长剑,向那少女道:“姑娘刚才也见过了在下的剑招了……”
那少女一开始就被逼,心中非常不高兴,以为白剑翎收招看不起她,她身形一动,在天空中飘浮着,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急急向后退去,心知她不服,她的身法也确实难测,他长剑刺出,栏在身前。
那少女顶着他的剑势,直飘至白剑翎背后。
白剑翎吃了一惊,急忙反手向后刺击,那少女哼了一声,双指一夹,正好夹住白剑翎的长剑。
白剑翎想不到那少女手法如此快,他返身持剑,那少女一言不发,身形飘起,单足点在剑尖上。
白剑翎只觉得剑尖有似挑着一座山那么重,他运功于剑,缓缓向上挑起。
那少女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想不到白剑翎的功力竟比她想象的高得多。
白剑翎长剑缓缓挑起,他只觉得胸中空虚着,他心知他巳用力过度。
突然那少女另一只脚踢起,向白剑翎的面上踢去。白剑翎左手一起,拽住了那少女右脚,两人僵持着。
最后,白剑翎大喝一声,右手长剑用力挑起左手同时一松,将那少女挑起,他苍白着脸也向后倒退着。
那少女一咬牙,身形如风一般绕至白剑翎的身后,双掌向他背心击去。白剑翎劳累过度,他瞑目待死。
突然林中一阵苍劲的声音叫道:“珠儿!住手!”
那少女收手后退,林中踱出一个老者,那少女扑身上前道:“爹,他欺侮我!”
那老者皱皱眉道:“你们一开始我就在林中看着了!”
那少女面上一红,飞身跳开。
那老者微微一笑向白剑翎道:“小女太顽皮了,请少侠原谅!”
白剑翎躬身道:“晚辈白剑翎,拜见前辈!”他一低头,心中大吃一掠,原来那老者脚没有踏在地面,他脚离地大约有两三寸,地面上好似有一股淡白色的烟雾在那儿托着。
那老者身形闪电似的游动着,朗声大笑道:“奇怪吗?这叫‘沧海一粟’!”
那老者笑了笑道:“刚才见了你的武功,现在倒要拭拭你的剑法!”
白剑翎道:“晚辈的雕虫小技哪里值得一看!”
那老者高笑道:“你用力攻来!让我接接看?”
白剑翎皱皱眉,心道:“他父女怎么一祥的,说活好像不让人答应是否,完全是命令式的!”
那老者又催着他。
白剑翎道:“那晚辈献丑了!”
说完展出奇正十三剑,剑光连闪,剑影缤纷,那老者身形如行云流水一般,在剑影之中闪动着,不时发出笑声。
才走五招,那老者叫道:“剑招太慢,攻敌无法抢先机!”
白剑翎只觉那老者身形闪动之际有一道白影,连怎么走的都看不见。
那老者又道:“轻功不行,功力太羞,剑招虽好,奈何奈何!”
白剑翎默默的将十二招展完,收剑退下,那老者咦了一声道:“还有一招为什么不施出来?”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晚辈只会十二招!”
那老者道:“可惜!可惜!”
那老者看了他一阵道:“根骨颇佳,苦行大师说的不错,将来必是我辈中人!”
白剑翎皱了皱眉,心中不知苦行大师究竟是谁。
那老者沉默一阵道:“你为什么来的我也知道了,我有一件事和你商量一下怎么样?”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道:“老前辈先说说看!”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有两件事,你挑一件。第一是把江姑娘交给你带回,不然我将‘沧海一粟’的轻功身法传与你!”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晚辈并不想学‘沧海一粟’的轻功身法!”那老者望着他笑着,半晌道:“想不到都让他料中了,命数如此,老朽也无能为力!”
白剑翎不解的望着那老者。
那老者微笑道:“我也早知如此了,苦行大师要我转告你两句话,‘仇不必报,害必须除’。”
白全翎一愣,呆呆的在想着。
那老者大笑道:“速去,速去,玉羽是我故人之女,我已将‘沧海一粟’的功夫传给她了,你速回中原迎接!她在岸旁等你!”说完身形如一阵白茫茫的烟雾一般,转眼消失。
白剑翎呆呆的站着,半晌才向岸边走去,走至岸边,向远处望去,见江玉羽正站在那儿望着海。
他走了过去,江玉羽好似早知他要来似的,只望着他没有说活。
他低下头,不敢正面看江玉羽!
江玉羽还了一包东西给他道:“吃了吧!”
白剑翎接了过来忙道:“谢谢您了,江姑娘。”
江玉羽仍然没有说话。
白剑翎突然回过头去,将那一包食物吃了下去,吃下去之后,立刻精力开始恢复了。
不一会,那只苍鹰自天而降,那叫珠儿的少女望着他俩道:“上去吧,我叫青儿送你们俩回去!”
说着望了二人一阵又道:“你们喜欢一个一个,还是二人一起回去?”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道:“让江姑娘先回去吧!”
那少女向江玉羽道:“玉姐!我们先走吧!”
说完和江玉羽一起上了鹰背腾空而去!
白剑翎一人坐在沙滩上,呆呆地望着天空,空中白云幻出了江玉羽的面容,她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正凝视著他。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出现了一点黑影,流星似的落了下来。
那少女下了鹰背向他道:“你上鹰背青儿会自动送你回去的!”
白剑翎拱手道:“谢谢姑娘了!”那少女凝视着他,突然扑嗤—笑道:“你快走吧,不然天黑了!”
白剑翎上了鹰背,那只苍鹰一举双翅,振翼飞起,直上云霄。
白剑翎低头向下望去,百花洲愈来愈小,渐渐的消失了。
转头望见前面海中一片黑色,正是毒龙潭,想到此行,不由叹了口气。
何侮见白剑翎走后,她沉思了一阵,向大家道:“我们也走吧!”
六人一起上马向百花洲走去,才走了两天就发觉有人在背后追踪。
石英心中大奇,不知是谁在跟踪,众人商议了一阵,石英悄悄闪身躲入林中,其余五人回马向前疾疾奔去。
不一会,一人急急追来,石英一见,那人正是金臂人魔,他心中暗哼一声,心道:“怪不得你不敢追上来!”但他并不知道金臂人魔已和鬼侠在一起。
五人奔出一程,又返身奔回,金臂人魔一愣,急忙闪身向林中躲去。
石英身形一动,向金臂人魔藏身之处逼去,金臂人魔刚闪身要进入林中,石英一掌击出,金臂人魔吃了一惊,急忙向后退去,站在路中。
四骑已至,金臂人魔知道跑不掉,只好昂然站在路中。
石英闪身出林,望著金臂人魔冷冷的笑着。
何梅等人也下马,金臂人魔眼珠一转,双掌翻出,向石英震去。
石英身形一矮,使出“连坏七掌”,向金臂人魔迎去,掌式一接,石英身形虽已站矮,但一震之下,也只有向后退出一步。何梅一手抽出长剑,反手一招“踏雪寻梅”,长剑向金臂人魔脑后点去。
金臂人魔右手一翻,向何梅长剑拍去。
何梅身形一矮,长剑向金臂人魔的胁下刺去,石英也再次出掌向金臂人魔拘去。
金臂人魔大吼一声,双掌如狂风扫落叶一般扫出,向二人逼回。
何梅身形绕走,长剑一振点出,一招“梅花三弄”,长剑连出三个剑式,向金臂人魔点去。
金臂人魔身形拔起,避过何梅这招“梅花三弄”,跟着向何梅扑去。
何梅不敢正面接,身形向左旁让去,右手侧出剑向金臂人魔攻去。
石英也大喝一声,身形跟踪而起,双掌向金臂人魔背后拍去。
金臂人魔老是两面受敌,他心中恐极,身形用力一扭,避过何梅一剑,跟着反身出掌,向石英击去。
石英用力接了一掌,身形向半空中翻起,何梅跟着闪身至金臂人魔背后,长剑向他背心点去。
金臂人魔刚和石英对了一掌,身形一顿,再急忙闪身,但背心衣服已被划破,背上微感刺痛,背上也被割出一道大口。他返身双掌向何梅击去。
何梅向后闪去,石英身形在半空中一翻,双掌又向金臂人魔击去。
金臂人魔怒吼一声,挥手直拍石英,何梅又进身向金臂人魔刺去。
石英这一招本是诱敌,见金臂人魔双掌击至,他不愿硬接,双掌微微一拍,借势翻起,向旁落下。
金臂人魔身形向石英逼去,双掌向石英逼去。
石英身形又向后退去,何梅跟着追踪而去,长剑向金臂人魔刺去。
金臂人魔又再返身迎致。
三人激战了半个时辰,金臂人魔愈战愈不耐,但又无可奈何,心想好吧!等一会宫子奇来了就好了。
又过了一会,林旁传出一阵大笑。走出一个老人,金臂人魔见了大掠,原来来人竟是东箭南宫奇!
南宫奇大笑道:“又遇到你了!”
金臂人魔自知不好,连忙起身欲逃。
南宫奇一手搭上三支箭,向金臂人魔喝道:“别动!”
金臂人魔不理,纵身向林中跃去,南宫奇大喝一声,三箭起飞,向金臂人魔射去。
金臂人魔再施故技,右手一挥,两支箭正中他金臂,但另一支箭却正中他肩胛,他大叫一声急急向前奔去。
南宫奇大笑一阵,回头跟众人见过面向石英兄妹问道:“你俩师父即将入中原了,你们知道吗?”
石英摇摇头道:“晚辈还不知!”
南宫奇又问道:“那白剑翎怎么不见了呢?”
石英道:“他到百花洲去了!”
南宫奇脸色微变道:“他去干什么?”
石英道;“他去救人!”
南宫奇皱眉道:“这孩子也太莽撞了,百花洲怎么能随便去,不用说途中要经毒龙潭,就是到了百花洲他又怎徉!”
石小青道:“是别人约他去的!”
南宫奇道:“不管怎祥,百花洲最好别去,别和那些人打交道,那些老怪物一个个武功非我们能及,脾气也特别怪!”
说完想了一下道:“我们也赶快去吧,不然出了事可麻烦!”
九人听南宫奇这么一说,心中大急,正欲起身过去,一条人影飘落,冷笑道:“就要走吗?”
石英面色一变道:“鬼侠!”
南宫奇哼了一声,向宫子奇道:“原来是你!”
宫子奇也冷笑道:“想不到你还在!”
两人身形闪电似的相合,砰的一声,南宫奇被震退三步。
南宫奇面色大变,三十年前他和鬼侠不分伯仲,三十年来自己有二十年都勤于武功,不同世事,想不到竟要输他。
鬼侠宫子奇冷笑道:“不错,你要不要试试‘天觉宝录’上所载的旷世绝学?”
南宫奇大吃一惊,心道我说怎么了,原来他将天觉宝录得去了。
他不甘认输也大笑一声道:“天觉宝录旁门左道,不足为奇,你要不要也试试我箭返吴中的手法如何?”说完又搭上三支箭。
鬼侠宫子奇面色微变,施出“鬼影千幻”的身法,向南宫奇扑去。
南宫奇额角汗水渗出,看不清宫子奇的身形,他怒哼一声,三箭飞出,向宫子奇射去。
鬼侠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向南宫奇逼近。
南宫奇身形一退,那三支箭也同时转身飞回,向鬼侠宫子奇背心射去。
宫子奇连忙向旁闪去。
三支箭向宫子奇追去。
宫子奇返身单臂向三支箭劈去,三支箭一转,直向宫子奇额角射去。
他哼了一声,身形折倒地面,三支箭互相一撞,他随出掌将它们震落地面。
南宫奇一手又扣上三箭对着鬼侠,鬼侠凝视著他,两人一动也不动。
南宫奇自知除了弓箭外,恐怕他根本不是鬼侠宫子奇的对手,只要他一有缓手的机会,自己就完了。
鬼侠宫子奇刚才也尝到了“箭返吴中”的滋味,虽然以他的功力来说,并不怕,但也不免有几分顾忌。凝立半晌,他身形一动,闪电似的向南宫奇扑去,南宫奇右手一松,弓弦响处三支利箭向鬼侠飞去。
鬼侠身形如无骨一般,身体向左折去,闪过了三支利箭,双掌向南宫奇的右肋拍去。
南宫奇想不到鬼侠武功竟如此奇特,他大吃一惊,左手一挥,用弓梢向鬼侠手腕扫去。
鬼侠冷笑一声,右手手掌一折,正好抓住那弓,左手掌势不变,闪电似的贴了上去。
南宫奇大惊,急忙右手一松,身形向后退去。
鬼侠得理不让人,他身形一动,又向南宫奇追去。三支箭在半空中飞绕了一个圈,闪电似的向宫子奇射去。
他一个回手,将夺来的弓抛去,啪的一声,震落了两支箭,另一支箭仍然向他射去。
他不理箭,飞身向南宫奇追去,南宫奇想不到鬼侠的身形竟如此奇特。他双手一翻,一阵力风向鬼侠宫子奇击去。
宫子奇施出“鬼影千幻”的身法,身形幻成无数,绕着南宫奇,向他逼去。
南宫奇急忙向后退,鬼侠身形倏地在他身后出现,一掌向南宫奇击去。
南宫奇只觉得背后力风袭来,眼前幻影已失,急欲转身迎敌,但身形才转过一半,啪的一掌正好被鬼侠击中左肩。
众人大惊,石英首先起身,五人一排拦在南宫奇身前!
南宫奇吐了一口血,站起身来,朗声大笑道:“宫子奇,今天我认输,三年后我再找你!”说完急奔而去。
鬼侠冷冷的笑着,突然返身向石英道:“还有一人呢?”
石英迟疑了一会,知道他问的是白剑翎,他哼了声道:“他另有事去了!”
鬼侠哼了一声道:“好!那找一个人给我作人质,你们去叫他来,我放你们走!”
石英双手扬起一圈,五人一起出掌,一股巨大的力风向鬼侠拍去。
鬼侠双掌一接,身形在半空中一连翻了十个跟头,向五人身后落下。
五人一起伸出掌。
鬼侠哼了一声,出掌迎来,啪的一声,鬼侠连退五步。
鬼侠面色一变,眼角一瞥,见朱小霞站在一旁。
石英面色一变,叫道:“宫子奇,你也算江湖上有名人物,怎么打小孩的主意!”
宫子奇冷笑两声,身形一动,再次施出“鬼影千幻”的功夫向五人打来。
五人从来没有交手过。此刻宫子奇施出“鬼影千幻”的功夫,不禁有些慌乱。
何梅叫道:“不要慌,幻影未消不要出掌!”
幻影一减,鬼侠绕至哈玛萨身旁向她出掌。
哈玛萨心中一慌,身形一动向前躲去。
鬼侠身形闪动,又绕至前方出掌向哈玛萨攻去。
其余四人大惊,一起出掌向前迎敌。
宫子奇连连闪动,不时出掌向五人攻去,五人愈打愈乱。
宫子奇冷笑连连,身形愈转愈快,五人心中愈打愈慌,处处被制。
宫子奇突然身形一定,双掌向五人正面拍去,五人出掌相迎,但仓促出掌,宫子奇身形只不过微微一晃。
鬼侠冷笑一声,身形突然闪至五人身后,使出“天觉宝录”中的“大须强功”,双掌微合之际,一股劲风向五人击去。
五人回身出掌相抵,只觉得这“大须强功”,似有质之物,缓缓向五人逼来。
五人身形被推缓缓向后,石英大喝一声,双掌一翻,施出“连坏七掌”,双掌连连击出,这才稳往阵脚。
半晌,五人额角均渗出汗来,尤其是石英使出“连环七掌”,双掌不停地击出。
又过了一会,鬼侠身影倏动,如风似的转至五人身后,再次出掌。
五人身形已迟顿,只有向前避去。
鬼侠宫子奇连出三掌,五人被逼向四面散去。
宫子奇冷笑一声,向石英攻去。
五人一起出剑,向宫子奇攻去。
宫子奇也撤出鬼手,霎时间五人身形围住鬼侠游走,长剑频频向宫子奇点出。
宫子奇才施“大须强功”,内力也微感不继,他一面暗中调息,一面挥着鬼手只守不攻。
两方激战了半个时辰,五人在外环攻着,五人在外不但攻不进去,而且鬼侠出招怪异,他一出招五人就心惊胆颤。
半晌鬼侠冷笑一声,怪招连出,逼得四人向四外散开。
宫子奇冷笑连连,鬼手翻起如一条乌龙,向五人追着攻去,五人一面互救,一面自保,情形非常危险。
鬼侠招式又变,指东打西,每一招都出五人意料之外,愈打愈险。
鬼侠身形越动越快,真似一条魅影在五人身形之间飘忽无定。
突然近旁传出一声冷笑,鬼侠一听入耳,心神俱震,来人内力之强不在他下。
林中飘出一个老者和一个白发红颜,石英和石小青见了大喜,一起叫道:“师父!”跟着扑了上去,来人正是南海异人夫妇!
南海异人望着二人笑着摆了摆手,石小青扑至蓬莱仙子身上叫道:“师父!这人欺侮我们,你老人家帮个忙把他赶走吧!”
鬼侠面色连变,南海夫妇的武功他虽没见过,但有耳闻,自己虽已得到“天觉宝录”,但功力太浅,不知是不是他们的敌手,他心中奇怪南海异人夫妇一向不入中原,怎么今天意连袂而来。南海异人望着他沉声道:“你就是鬼侠宫子奇吗?”
鬼侠傲然道:“正是!”南海异人哼了一声道:“听说你做事尚不太恶,今天为什么事和小徒们做对?”
鬼侠宫子奇尚未答言,石小青巳抢着道:“师父,他得了一本《天觉宝录》,想称霸江湖,老想找我白哥哥打,想打败我白哥哥!”
蓬莱仙子咦了一声向石小青问道:“谁是你的白哥哥啊?”
石小青脸一红,笑着没有说话。
石英笑道:“就是剑弓侠侣之子,新近出江湖的白剑翎!”
蓬莱仙子笑着点了点头。
南海异人望了石小青一眼,向鬼侠宫子奇问道:“是吗?”宫子奇傲然道:“天觉宝录所载的均是旷世绝学,他日我宫子奇若能学成,必可睥睨当世!”南海异人冷冷道:“天觉宝录不过是左道旁门,不用说你尚未学成,即使学成也不过平平!”宫子奇再次听人说他所学的是左道旁门,他心中大怒,大喝道:“让你试试左道旁门!”说着双掌一合,施出“大须强功”向南海异人逼去。
南海异人单掌迎去,一接之下,不觉有些不对,他单掌连翻,使出连环七掌,宫子奇顿时被震连连向后退去。
宫子奇面色倏变,向南海异人道:“好!今日我宫子奇自甘认输,他日再来领教!”
说着又向石英望了一眼道:“你告诉那个姓白的,说我言子奇终要找他一雪战败之耻。”说完返身奔去。
南海异人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轻叹—声,他若不是连环七掌招式巧妙早巳输了!
他回头向石英问道:“剑弓侠侣之子也比得过这鬼侠吗?”
石英尚未答言,石小青已道:“当然啰!我白哥哥可以说天下无敌!”
石英一听叱道:“小青!”
石小青又补了一句道:“除了师父和师公!”
蓬莱仙子笑着轻轻打了她一下道:“油嘴!”
石小青笑着道:“小青讲的全是真话嘛!”
石英笑道:“小青讲得当然是真话,谁叫她有一个本领那么高的一个白哥哥!”
南海异人听着二人调笑也不由跟着笑着。
众人见过面后,蓬莱仙子将石小青拖到一旁问她道:“小青,你说的那个人到哪里去了?”
石小青赧然道:“他到百花洲去了!”
蓬莱仙子面容微变道:“他怎么到那种地方去?”
石小青向师父眨了眨眼,向蓬莱仙子问道:“师父!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蓬莱仙子沉默了一会道:“现在说也没什么用了,是百花洲人接他去的吗?”
石小青摇了摇头道:“江玉羽姐姐被他们抓去了,他赶去救的!”
蓬莱仙子皱着眉望着石小青,心中奇怪他们在搞什么,半晌叹了口气道:“小青,百花洲不是好去的地方!”
石小青微微一笑,好似毫不在乎,好似白剑翎一定不会危险的。
蓬莱仙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知你们怎么想的!”
石小膏笑道,“你说些什么啊?”
蓬莱仙子摇了摇头,心道:“我替她担心着,她自己倒毫不在乎!”
说完两人向南海异人处走去,见南海异人正说着石英。
南海异人见蓬莱仙子走了过来,笑道:“你们俩的话可说完了吗?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向石英道:“我们俩到中原是找一个老朋友,可能在中原要停留一个时期,以后我们再见吧!”说完二人起身向前走去。
白剑翎乘着苍鹰向海岸飞去,脑中幻起百花洲之行的前后,那老人轻功竟如此精妙,能变幻不定,奇怪的竟是他说江玉羽竟是他故人之女,想江玉羽的父母必定是世外高人。
正想着,苍鹰一声长鸣,双翅一收向海滩落去。
白剑翎下了鹰的背摸了摸它的背道:“谢谢你了!”
那只苍鹰欢叫了一声,鼓动双翅向空中飞去,在白剑翎的头上绕了一圈,向天边飞去。
他沿着海滩向前走去。
到了中午他就回到了那渔村。
那些孩童见他回来,都一拥而上,拥着他向那老村长家走去。
到了那村长家,那老人吃惊地望着他,向他道:“客人到了百花洲吗?”
自剑翎笑着点了点头道:“谢谢老丈的指点。”
那老丈笑道:“客人太客气了。”
说着进入屋内,老人挽留再三,白剑翎又在他家过了一夜,第二天老人送他到村外才离别。
白剑翎骑上了马,向归途走去。
不日来到孝陵附近,他骑着马向前走着,突然有两个僧人上前向他合什道:“请问施主可是白剑翎?”
白剑翎心中奇怪怎么这个僧人会认得他,他点了点头道:“在下正是白剑翎!”
那两个僧人道:“小僧奉少林寺掌门人百慧大师之令,请施主去少林寺一行!”
白剑翎沉吟了半晌。
那两个人道:“敝派掌门是诚恳相请,白施主请勿推托!”
白剑翎皱了皱眉道:“在下还有朋友相等,这如何是好?”
那两个僧人道:“敝派掌门人因知道施主是千智大师之徒才令小徒前来相请,并有话相告!”
白剑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随着二僧向嵩山少林寺走去。
沿途大小僧侣见了他都躬身相迎,一直迎至嵩山少林寺。
到了嵩山,白剑翎下马,牵着马随着那两个僧人向山上走去。
才至山门,少林寺中钟声连响,一排和尚合什相迎,白剑翎也拱身还礼。
少林寺寺门大开,走出一位老僧,身着淡黄色的袈裟,向白剑翎走来,向他合什道:“贫僧百慧,师弟远来,贫僧在此谢过!”
白剑翎忙躬身道:“大师如此多礼,白剑翎愧不敢当,不知大师约我前来有何要事!”
百慧微笑道:“师弟是千智大师的徒弟,千智师伯学究天人,是少林中难得的奇才!”
白剑翎默默无言,不知百慧是什么意思。
百慧大师微微一笑道:“师弟请入寺中!”说完返身向寺内走去。
白剑翎一入大宝殿,见那建筑实在雄伟,百慧向旁走去,走入一间屋中,白剑翎跟着走入。
屋中只有百慧大师一人,他关上门和白剑翎坐下。
白剑翎望着百慧大师。
百慧大师皱着眉,半晌才道:“白师弟,我少林派中共有两种内功绝技,一种是达摩神功,一种就是雷音神功,而且雷音神功威力更是大!”白剑翎无言的倾听着。
百慧大师顿了顿道:“但百年来,仅有千智大师得传,这种雷音神功不是天资特好的人也无法学习,所以老衲号为少林派掌门也无法得传!”
白剑翎皱着眉,不知百慧大师到底要说什么。
百慧大师又道:“当年千智大师伯学习雷音神功时,曾立下誓言,永不传于非少林寺内僧人!”
白剑翎心中微震,心道:“原来如此!”
百慧大师又道,“师弟是否已受授雷音神功了呢?”
白剑翎躬身道:“是的!”
百慧大师沉吟了半晌道:“师弟既已学得雷音神功,那就只有在少林寺中落发为僧了!”
白剑翎霍然起身,双目凝视着百慧大师,只见他默默地坐着,他迟疑了半晌,坐下身向百慧大师道:“这事恕我白剑翎无法接受!”
百慧微笑道:“这事我也苦思了三天三夜,觉得非如此不可,否则千智大师将受少林门规的处罚!”
白剑翎默默地低下头,沉思着。
百慧大师微笑着望着他:“师弟不要忧郁,千智大师伯固然不必受门规处置,师弟也不必入空门!”
白剑翎抬头望着百慧大师,百慧大师微笑着望着他。
半晌,百慧大师将右手伸出,握住他右手,白剑翎只觉手心一阵热力传至,而且越来越高。
百慧大师起先微笑着,慢慢的眼中射出惊异的目光,缓缓的闭上双眼,他只觉的他的功力一到白剑翎手心就消失的无踪无影。
半晌他睁开双眼向白剑翎笑道:“师弟功力竟如此高,我这师兄真是惭愧,想此法可行得通了!”
白剑翎忙道:“谢谢师兄手下留情,万事请师兄多多帮忙。”
百慧大师闭目沉思了一会道:“你必须入少林之门!”
白剑翎双眉一皱。
百慧大师又道:“但这不过形式而巳,你披发入门,然后再在大雄宝殿许愿,独闯达摩院,将你逐出门墙。”
白剑翎起身向百慧大师躬身道:“谢谢师兄成全。”
百慧大师微笑着摆手道:“但达摩院有三十六位百字辈高僧,师弟可要小心应付!”
白剑翎感激道:“多谢师兄指点。”
百慧大师微微一笑,闭目静坐,半晌睁眼道:“师弟,我们出去吧!”
两人刚一出房门,寺中大钟又响,两排僧人躬身而立,大雄宝殿中传来一声:“少林寺第二十代弟子白剑翎入门!”
白剑翎披散了头发和百慧大师一起向大雄宝殿走去。
走至大雄宝殿,白剑翎跪下,百慧大师拜过了佛祖,起身取起一把剃刀,在白剑翎的头顶虚划了两下道:“赐汝名百行!”跟着四面响起了一阵佛号。
百慧大师放下剃刀向白剑翎道:“师弟请起!”
白剑翎站起身来,双手合什向百慧大师道:“谢谢师兄。”
百慧大师转身向寺中僧人道:“今日起百行即为本寺第二十代弟子!”
众人一起躬身向白剑翎行礼,白剑翎也跟着躬身还礼。
百慧向白剑翎点了点头,返身向内室走去。
回至室内百慧望着白剑翎道:“师弟,你休息一下吧,今晚三点你到大雄宝殿还愿;跟着就要闯达摩院,至达摩院时必须小心应付!”
白剑翎应了一声,百慧大师转身出门,白剑翎盘膝坐下,运气调息,准备晚间闯达摩院。
转眼之间已至三更,白剑翎起身推开房门,向大雄宝殿走去。
大雄宝殿灯光辉煌,四处寂无人迹,白剑翎望着端庄的佛像,不由生出一阵敬意,他跪到地上道:“弟子百行,因父母之仇未报,必得脱离佛门,若能苟且得生,必将雷音神功传归少林!”跟着一连拜了四拜。
他站起身来,见百慧大师巳在一旁望着他,他低着头,跟在百慧大师身后。
百慧大师一言不发,翻身领着他向达摩院走去。
走至达摩院前,百慧向白剑翎道:“师弟小心应付!”说完又回身走去。
白剑翎凝立片刻才向院中走去。
才一入院就见三十六位高僧凝立在院中。
白剑翎躬身道:“请各位师兄多多指正!”
那三十六人一起躬身,跟着双双向后退去,只剩下两人。
白剑翎缓缓向前走去,那二人身形一动,四只手掌向白剑翎拍去。
白剑翎身形一矮,双掌微微一沾,身形滑走,向二人身中空隙处滑去。
那二人四掌连翻,一片掌影阻住了白剑翎去路。
白剑翎双掌一分,向二僧拍去,二人才一收手,白剑翎如游鱼一般闪身而过。
过了二人,白剑翎回身躬身道:“谢谢二位师兄手下相让!”
那二僧一言不发,返身向院外奔去。
白剑翎向前望了望,向前奔去。
树林中转出四位僧人,向白剑翎拦来。
白剑翎双掌翻出,向前冲去。
那四僧一起向他躬身,一股巨大的劲力将白剑翎身形震回。
白剑翎身形微微一转,双掌一合一分,嘭!的一声,一招“春雷乍起”,向四僧击去。
四僧又一躬身,白剑翎又被震退了一步,那四僧身形也微微摇晃。
白剑翎身形游走了两圈,又向四僧逼去,那四僧互视一眼,又向白剑翎拦来。
白剑翎双掌微接,脚踏奇正,闪电似的转过了四僧,向四僧一躬身向前奔去。
四僧惊讶的互相望了一眼,退回树林中。
白剑翎向前奔去,前面一闪,出现八个僧人,拦住白剑翎去路。
白剑翎微微一躬身,身形直射向八僧。
那八位僧人一齐僧袍挥起,一股劲风向白剑翎拦去。
白剑翎长吸一口气,身形如闪电般的向上射去,升起五丈余才向前飞去,那八僧一起退回。
白剑翎仗着身法巧妙,连闯三十五僧,他喘了口气。
他缓缓向院门走去,只见一位老僧站在门口,瞑目而立,看上去年岁比百慧还大。
白剑翎凝立着,望着那老僧。
老僧睁开双眼,眼光如闪电一般,望着白剑翎。
白剑翎心中一惊,暗道:这老僧功力竟如此深,想必精于达摩神功,但未免太光芒外露了。
老僧打量着他。
白剑翎向前走去。
老僧单手一挥,一股强劲的风向白剑翎扫来。
白剑翎身形微闪,躲了过去。
那老僧双手再挥,向白剑翎逼来。
白剑翎双手一合一分,一招“雷音开路”,一阵隆隆之声,那者僧挥出功力被震纷纷四散。
老僧微微惊讶的望着白剑翎。
凝立片刻,那老僧身形一动,双掌如飘风般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不愿恋战,身形连连闪过,并不回招,想找到一个机会就冲出。
过了一会,那老僧似已不耐,右手手指连点,白剑翎只觉的一阵阵尖锐的劲风向他袭来。
白剑翎心中大惊,不知道是什么武功,想不到少林寺中竟有如此高人。
他猛吸一口气,身形向上飞起。
那老僧一指向他指来,他身形急忙向后退去。
白剑翎身形落地,凝视着那老僧。
老僧也不再攻,只是站立不动。
白剑翎又向前冲了过去,那老僧右手食指,又向他指来,白剑翎出掌迎去,但那股劲风集聚一指,威力非同小可,直透过劲风向白剑翎肩井穴点去。
白剑翎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那老僧沉思着,半晌抬头望着白剑翎。
白剑翎迟疑了一会又冲了上去,他这次想用出全身的功力冲一冲。
但那老僧身形向旁一让,竟让他过去。
白剑翎一呆,回身向那老僧拱手道:“谢谢师兄!”跟着起身向山下奔去。
奔至山半,见百慧早巳等着他了!
百慧微笑道:“你最后遇见的那个僧人怎样?”
白剑翎道:“白剑翎不是他的敌手!”
百慧大师笑道:“我怕他不肯放你。”
说着又道:“那僧人法号百晓,他幼时遇见当今天下第一奇人苦行大师,获传一指禅的功夫,从那时开始他就一直很少说话!大家都以为他很怪!”
白剑翎一愣道:“苦行大师?”
百慧道:“师弟见过他吗?”
白剑翎摇了摇头道:“没有!”
两人沉默了一阵,白剑翎向百慧道:“师兄多谢你帮忙了!”
百慧大师叹了口气道:“师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白剑翎摇了摇头道:“不知!”
百慧大师道:“第一是因为千智大师本应是少林的掌门人,但他自愿将掌门人让给家师,而且他又对寺中各人指点颇多!”
说完停了停又道:“另外我也有一事要求师弟!”
百慧大师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也求过百晓,但他推辞,说只有你才行!”
白剑翎忙道:“师兄请说,白剑翎只要能做到的决不推辞!”
白剑翎皱了皱眉,不知是什么事。
百慧大师道:“百年前少林派十七代掌门人和东海铁仙比试,但不幸落败身死,少林派掌门人令符被夺,十七代掌门人临死前遗命少林中以后若有出类拔萃的人物必定要去夺回,我听你在江湖上的声势、和你的功力,大可一试!”
白剑翎沉思半晌道:“这事责任太大了,不但我自己,万一不成岂不有辱少林!”
百慧道:“师弟请勉力一试,百晓说苦行大师说将来能夺回令符的只有你一人!”
白剑翎皱眉暗道:“只有我一人,以我现在武功怎么能夺回令符呢?”
百慧又道:“师弟请勿推托了!”
白剑翎叹了口气道:“师兄既然如此说,我白剑翎只有努力一试,但如果不成请师兄不要怪罪!”
百慧大师喜道:“谢谢师弟了,这件事等师弟报完大仇再去也不迟,百年已过,再过一两年也无所谓!”
白剑翎道:“但是那铁仙巳过百年了,是否还活在世上呢?”
百慧大师沉吟了一会道:“还活着!”
白剑翎听了道:“那我就放心了,我现在就下山去了!”
百慧大师道:“师弟我不送了,马匹剑弓都在山下!师弟下山就可以看见了!”
白剑翎向百慧大师一拱手,身形腾起向山下奔去。
奔至山下,一个小和尚将马匹牵了过来,白剑翎接过了马匹,谢过那小和尚,起身上马,向大路走去。
这番折腾,天色又已将明。
白剑翎策马向前走去,不知何梅他们到底到哪里去了,他急急向前走去。
走出一段路,突然前面来了两骑,他定眼一看,来人却是鬼侠宫子奇和金臂人魔两人。
他拨转马头想要躲开,但巳被二人看见,二人腾马急急向他追来。
白剑翎拉转马头向野地中奔去。
鬼侠和金臂人魔两人跟着追来。
白剑翎将马拴至无人处,翻身下马,等着二人。
鬼侠一翻身,下了马向白剑翎冷笑道:“白剑翎我找你好久了!”
白剑翎皱了皱眉道:“在下和尊驾毫无深仇大忌,尊驾找我白剑翎干什么?”
鬼侠冷冷一笑道:“找你干什么,我要杀了你!”
白剑翎无言地站着。
鬼侠又道:“这只怪你自己名声太大,连天魔都不是你的敌手,如果你死在我手中,那江湖武林第一惟我莫属了!”
白剑翎心中一惊,心想:“难道真是如此吗?那自己出名反替自己带来灾祸了!”
鬼侠向白剑翎逼近道:“听说你还会雷音神功,但今天你也试试我的‘大须强功’!”
说完他收气提神,双掌微合,一股强大的劲力向白剑翎袭去。
白剑翎双掌一翻,甩出八成劲力,一招“千里奔雷”,雷声隆隆向鬼侠迎去。
两股劲风一交,鬼侠向后退出,他面色微变,使出全身劲力,又一招攻来。
白剑翎第一招本是试探,见结果如此,不再硬接,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鬼侠宫子奇大怒,身形一动,又施出“鬼影千幻”的身法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知鬼侠身法怪异,他身形疾闪,在场中游动。
宫子奇身影千幻,在场中向白剑翎追逐着。
金臂人魔在一旁只见两条人影闪动着在互相追逐,不禁心中暗叹一声,入中原时雄心勃勃,自己武功和别人比愈比愈差,连一个年青人也不如了。
一会白剑翎身形向上飞起。
宫子奇向上追去。
白剑翎微微一提气,向旁飞去。
宫子奇功力不及白剑翎,只有落身下地。
两人均落地,面对面的站着。
宫子奇一手抽出鬼手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身形连闪,宫子奇一直攻上,怪招频出,白剑翎心中暗惊,只有利用身形,比鬼侠还要快地闪躲着。
鬼侠宫子奇见用武器还是制不住白剑翎,愈打愈怒,招式也愈走愈快。
金臂人魔见鬼侠不能取胜,他身形—动也向白剑翎攻去。
宫子奇一收鬼手,二人合手攻上。
白剑翎双掌翻起,啪的一掌,身形借势翻起,向后落去。
鬼侠以为白剑翎不敌,心中大喜,两人并肩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皱了皱眉!身形一动,迎了上去,宫子奇和金臂人魔一齐大喝一声,双双出掌,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剑眉微扬,轻啸了一声,双掌一招“雷音开路”,迎了上去,一阵轻雷声,两人劲力被震向四外散去。
两人吃了一惊,想不到白剑翎功力竟如此高,两人不服!再次出掌。
白剑翎身形不动,双掌翻出,一招“千里奔雷”迎了上去。
两股劲风一接,双方势均力敌,一起向后退了一步。
白剑翎接了一掌,身形游动,向二人逼去,单掌向金臂人魔右肋劈去。
金臂人魔身形急闪,躲了过去。
鬼侠宫子奇见自己二人尚奈何白剑翎不得,反而行动不便被他所趁。
他心中大怒向金臂人魔道:“你暂且退下,由我一人来!”
金臂人魔退下,鬼侠怒哼了一声向白剑翎扑去。
白剑翎和他没有不解之仇,不愿伤他,但他又拚命缠来,不禁心中微怒,挺身凝立,想要给鬼侠一点厉害,要他知难而退。
鬼侠宫子奇攻上,闪电似的向白剑翎连拍三掌。
白剑翎施出“影若浮星”的身法,身形随着鬼侠宫子奇这三掌之势,身形如败叶一般飘起。鬼侠大惊,急忙退身。
白剑翎如影随身,跟踪而上,双掌向鬼侠拍去。
鬼侠大惊,上半身一折,如背骨断了一般,上半身向后脚跟倒去。
白剑翎一掌不中,心中也惊讶鬼侠身法奇特,他右脚踢起,轻轻一触鬼侠,翻身退回。
鬼侠宫子奇站起身来,寒着脸,他想不到竟败得如此惨,若白剑翎那一脚踢起,他现在焉知有命在?
白剑翎无言地望着宫子奇。
宫子奇咬了咬牙,身形一动又向白剑翎攻上。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
宫子奇急忙收手退后,侧目望去,来人竟是天魔古毒,
和迷谷三怪中的东方瑜,沙冷以及古杨。
白剑翎一见天魔古毒出现,他身形一动,向古毒扑去。
古毒叫道:“且慢!”
白剑翎不理,双掌一翻,使出十成功力,一招“千里奔雷”,向天魔古毒击去。
古毒无可奈何,只得硬接一掌,一掌接下当场被震退三步。
他冷哼了一声,和东方瑜、沙冷、古杨四人一起出掌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奋力击出,但仍然被震退了一步。
古毒哼了一声向鬼侠道:“你怎么也和这白剑翎结仇了呢?”
白剑翎挥掌又攻出,古毒等四人又联合出掌,将白剑翎逼回。
第 六 章
鬼侠向天魔古毒叫道:“古毒你别神气,三十年前你只不过巧胜一掌,不一会我还要找你算帐!”
白剑翎身形游动,向四面攻去。
四人身形转开又硬接了白剑翎一掌,古毒又大笑着向鬼侠道:“你我和姓白的都过不去,何不先下手解决完了他,我们再算帐呢?”
白剑翎长啸一声,脚踏奇正,身形一转,啪的一掌,正击中古杨肩头,古杨大叫一声倒下。
鬼侠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天魔见白剑翎如此奇特的身法,心中大惊,向鬼侠叫道:“你我都不是他的敌手,你要让他个个击破吗?”说着他拔出长剑,拦住白剑翎攻势。
鬼侠沉思一会道:“好!”说完一挥手,和金臂人魔一起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见二人扑来,急忙撤身退下,鬼侠宫子奇、金臂人魔和天魔古毒等人并肩而立。
白剑翎凝立片刻,行动之情慢慢的平静下来,迷谷中的一幕幕又涌现在心头,当时若能平静一些也不会中计,以致白白失去了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天魔古毒看了看古杨,皱了皱眉,他性命虽保得住,但一条臂是废定了。
他仰头大笑向白剑翎道:“白剑翎,只怕今天你难逃大限了!”
白剑翎纵身至马旁,撒下长剑,缓缓向古毒逼去。
古毒大笑一声,和鬼侠附耳说了几句话,鬼侠皱了皱眉,和金臂人魔并肩走出。
白剑翎向鬼侠宫子奇沉声道:“宫子奇,你不要惹恼了我,否则别怪我剑下不留倩!”
鬼侠冷笑一声道:“先将你解决了,然后再杀古毒,不是比杀你容易多了吗?”、
白剑翎听得怒火上冲,他身形一分,双双出掌向宫子奇击至。
白剑翎长剑翻起,一招柳色千条,剑影向二人迎去。
就在这一瞬间,古毒和东方瑜、沙冷三人已围至,鬼侠和金臂人魔身影现出。
三人长剑一起,弧光大焰,霎时间三人布下弧光剑阵,困住白剑翎。
白剑翎剑如游龙,翻翻滚滚,直向剑阵逼去。
但弧光剑法也是旷世绝学,三人身形互换,白剑翎自知上当,但只有施出奇在十三剑,在剑阵中向三人回逼。
眨眨眼四人已走过百余招,白剑翎慢慢的心神又平静下来了,他持剑凝立,间或偶出一招,一招攻出必将弧光逼回。
三人虽用弧光剑阵困住了白剑翎,但一时也奈何他不得,他功力太高,怕逼得太近被他逃出。
不一会儿,天色已暗,四人还是缠战不休,鬼侠和金臂人魔在一旁看得心惊胆寒,幸好当初白剑翎没有用剑,否则以他此时的声势,他二人即联手哪里是白剑翎的对手!
天魔古毒见用弧光剑阵不过仅能困住白剑翎,心中又暗自打主意。
他向鬼侠及金臂人魔道:“二位如愿进入弧光阵中搞乱他的心思,那就立可奏效。”
鬼侠冷冷道:“你们奏了功,我俩可被困在里面了!”
天魔古毒本来也微有这意思,闻言干笑两声道:“兄弟我已保证不会如此不讲信义!”
鬼侠不愿上当,还是冷冷地道:“这种保证恕我宫子奇不敢接受,我替你们把他诱人弧光剑阵,其余的你们自己去做吧!”
天魔古毒心中暗哼—声,心想解决了白剑翎之后看你往哪逃去,但他表面仍然大笑道:“宫兄既然不愿,兄弟也就不再勉强了!”
白剑翎立身阵内,只觉弧光愈来愈刺眼,他微微闭上双目。
只听古毒大喝一声,他急忙一睁眼,一道耀目的弧光飞绕着向他飞来。
白剑翎长啸一声,再施奇正十三剑中第十二招“角声吹日,剑气冲云”,剑尖闪过一道淡淡的光芒,向那道弧光迎了上去。
剑势微交,白剑翎被震退了一步。
那道弧光微微一顿,又飞绕攻来。
白剑翎心中大惊,他知道这是弧光剑法中的煞手招,也是唯一的攻招,“日轮三现”!
弧光攻至,白剑翎咬了咬牙,长剑微微挑起,一招“虹阻长空”,一道弧光幻起。
古毒心中急怒交加,这正是弧光剑法中最厉害的守招,想不到自己三人以弧光剑攻他,他也用弧光剑法来挡回。
两道弧光微微一接,一起向后弹回寸许,跟着又一起幻灭。
古毒怒而吼,三人再施“日轮三现”,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又展“虹阻长空”,一接又退。
鬼侠和金臂人魔二人在外呆呆的望着,他俩虽不知四人使的是什么招式,但他俩一眼就看出双方使的招式是同一套剑法——“弧光剑法”。
古毒无可奈何,只有再用弧光剑阵困住白剑翎,侍机再攻。
四人走招换式,眨眨眼,天色又将发白。
古毒等三人仅仅能够困住白剑翎,对他丝毫不能奈何,但好不容易才将他困住,哪里甘心又轻易放开他。
又过了半个时辰,古毒对鬼侠道:“宫子奇,你不肯帮忙,我就将他放出来了。”
宫子奇沉思了一会道:“这说法也对,你们再困他一天一夜,那时我再进入好了!”
古毒心中暗怒,心想总有一天我要你见见我古毒的厉害!
他干笑了一声道:“宫兄的意思要我再困他一个时候,让你来一起收拾吗?”
宫子奇也干笑了一声道:“这点兄弟倒没有想到,谢谢古兄提醒我了!”
古毒大笑道:“既然宫兄已有这种打算就恕我古毒将白剑翎放出来让我们双方同归于尽!”
宫子奇心中一惊,心怕古毒真把白剑翎放出来,那麻烦就大了,他笑道:“古兄言过了,不过兄弟实在是对古兄的弧光剑阵有些怕,让兄弟我再考虑一下!”
古毒又催道:“宫兄请快些进入了!”
宫子奇沉思了一会儿,心想任我宫子奇的功夫,你们虽三人,但已激战了一天一夜,谅你们也困不住我。”
想着就站起身来道好!
古毒听了心中大喜,白剑翎心中微惊,真的再加上一个宫子奇,恐怕自己万万接不下。
忽听左近传来一声冷笑道:“宫子奇,你也别去了,这儿还有老头子在呢!”
宫子奇扭头一看,心中大吃一惊,心想这两个老鬼怎么不偏不倚,又在这里出现。
来人正是南海异人夫妇。
白剑翎心急宫子奇冲入,他右手长剑一挥,一招“剑扫千军”将弧光逼出,跟着回手收剑,变掌翻起,一招“雷神震天”,轰一声又向逼过来的弧光剑阵击去。
古毒一眼瞥见南海异人夫妇,心中也大吃一惊,手下一慢,白剑翎又正好一招“雷神震天”攻来,弧光剑阵顿开缺口,白剑翎飞身而出,脱出弧光剑阵。
古毒大吃一惊,心知今天又功败垂成,多留无益,和鬼侠等人一起逃去。
白剑翎大喝一声:“哪里走!”正欲起步追去,谁知劳累过度,脚下一软,他急忙用剑支住身形。
他瞑目调神,过了一会才睁开双眼,见一对老夫妇站在他面前,微笑着望着他。
他向二人躬身道:“谢谢二位了!”说完双目又向四外一扫,那里还有古毒的影子,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那老妇人向他问道:“你就是白剑翎吗?我是小青的师父!”
白剑翎惊异的呀了一声道:“原来前辈是小青的师父,晚辈失礼了!”
南海异人微微笑了笑道:“白少侠 武功盖世,难怪小青要把你 捧成天下第一了!”
白剑翎赧然道:“小青胡说的,天下奇人正多着呢!白剑翎不过才入门,哪敢说什么天下第一。”
南海异人望着他大笑,心想这孩子着实可取,笑一阵道:“石英是我的徒弟!”
白剑翎忙道:“那前辈就是南海异人甘前辈了。”
南海异人大笑,蓬莱仙子仔细打量着白剑翎,半晌道:“不错,小青果然有眼光。”
白剑翎听了知她言中有物,不由睑上微微一红。
沉默了半晌,蓬莱仙子又向他问道:“听小青说你去百花洲了,是真的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南海异人问道:“你遇到那老人吗?”
白剑翎疑了一下道:“前辈说的是那用‘沧海一粟’身法的人吗?”
南海异人点了点头道:“他就叫沧海老人,以‘沧海一粟’的轻功身法成名!”
白剑翎道:“见过了。”
南海异人望着他道:“幸好没有什么事,这种人武功虽高,但脾气太怪,少和他们打交道!”
白剑翎点了点头。
蓬莱仙子和南海异人望了一眼,向白剑翎道:“前几天我们遇到一个人,他托我们带个信给你。”
白剑翎心中突然感到好似有什么不对了,他急道:“是谁?”
南海异人沉默的望着他,半晌道:“是玄甲武士!”
白剑翎心中大惊,不知有什么急事,不然玄甲武士不会跑至中原来找他的。
南海异人望了蓬莱仙子一眼,过了一会才道:“他说你外祖父死了。”
白剑翎大惊道:“什么?”
南海异人道:“被仇家所害!”
白剑翎呆呆的站着,泪水潺潺流下,想不到自己唯一的亲人才见了一面又不能见面了。蓬莱仙子叹了口气道:“孩子,不要太悲伤了,前两天在们遇了一个垂危的的人,他要我俩将此事告给你,说你外祖父是被玉海三儒所杀,要你去报仇,说完不久也死了!”
白剑翎呆呆道:“他也死了!”
沉默了一会儿,白剑翎向二人拱手道:“谢谢两位前辈,自剑翎就要走了。”
南海异人道;“你去我玉海三儒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南海异人沉吟了一会道:“你单身前去,恐怕太危险了!”
白剑翎道:“谢谢前辈关心,晚辈自有分寸。”
南海异人道:“我两人有事,不能陪你去,望你自己多多珍重!”
蓬莱仙子也道:“你先回去看一看,玉海三儒不太好斗,你如果不敢千万不要逞强,报仇不在一时!”
说完两人飘然而去。
白剑翎收剑上马,星夜奔回银城。
数日以后,银城已是在望。
白剑翎拍马奔入,向银城行了进去,只见城中一片凌乱,毫无人迹。
白剑翎急急向家中奔去,他双手将大门震开,见大厅中有三个身着儒衣的中年人,每人都只有一只左臂,一排的坐着。
白剑翎行了进去,那三人惊异的望了他一眼。
白剑翎也一愣,怒声向三人问道:“你们三人就是玉海三儒吗?”
中间一人望了他一眼,冷冷道:“不错!”
白剑翎向三人望了一眼向三人问道:“银城城主何在?”
那人冷冷道:“你是报仇的吗?”
白剑翎一听,双手一翻,一招“千里奔雷”向三人攻去。
那三人嘴角撇起一丝冷笑,三人一起向上升起,向白剑翎道:“三十年前池仁辅断我兄弟三人三只右臂,今日我兄弟功夫练成,取他一命那是自然之事!”
白剑翎毫不理会,他见三人身影一起飞起。他怒啸一声,双掌翻起,一招“雷神震天”!一声巨响,向三人震去。
三人吃了一惊,三人一起出掌,和白剑翎接了一招,三人一起向旁落去。
三人一落地,左手向后一背,一起掣出长剑,指着白剑翎。
白剑翎双眼向三人环视一周。
中间那人嘴角撇起一丝冷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池仁辅的什么人?”
白剑翎含怒道:“白剑翎,他是我外祖父!”
三人互视一眼,中间那人道:“好!想不到池老儿竟有你这么一个外孙,我们玉海三儒做事一向痛快,决不拖拖拉拉的,今天你既然来了,我们自然会把你解决,免得以后麻烦。”
白剑翎怒哼一声,没有说话。
三人一起出剑向白剑翎攻来。
白剑翎一躲,谁知三人全是左手剑法,诡异十分,一闪竟没有闪开,他背上已被创了一道伤口。
三人冷笑一声,三支长剑互相错开,又向白剑翎攻来。
白剑翎被三人一剑扫中,惊出了一身冷汗,脑中反觉一清,不似刚才那般急躁了。
他见三人长剑又刺来。不敢贸然去接,他身形一起,闪过三人长剑肉门外飞去。
三人大笑道:“到门外也好!”
三人身形一落,三支长剑纷纷向白剑翎攻去。白剑翎一奇一诡,霎时间双方战在一起。
只见剑影缤纷,双方人影闪动,剑招互递。
突然玉海三儒返身向城外奔去。
白剑翎跟踪追去。
三人身影向前奔去,眨眨眼已翻过了三五个山峰,面前呈现了一座突出奇峰,如旗竿一般耸入高空,不见峰顶。
玉海三儒盘膝而坐,冷冷向白剑翎道:“我们就在这儿决一胜负!”
白剑翎持剑而上,向三人瞥了一眼。
三人缓缓起身,三支长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形,向白剑翎点去。
白剑翎长剑一偏,一招“光腾万丈,剑扫千军”向三人回扫过去。
三人收剑,身形急转,又出剑攻向白剑翎。
霎时间,四人又绕在一起,白剑翎只觉三人剑法虽不如弧光剑法那么不易攻破,但却阴狠至极,每一剑都非常毒辣,而且三人全是左手,剑招也大异常规。
四人纠缠不休,玉海三儒眼中不时射出狠毒的目光,互相递着眼光,好像互相计议着一件事。
白剑翎身形倏起,身形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圈,长剑向三人绕去。
三人身形微闪,长剑向白剑翎肋下刺去。
白剑翎身形飞起,在半空中飞绕着,跟着又向三人攻去。
三人目光微交,一闪电似的收回长剑,跟着三人三只手掌一齐向白剑翎照去。
白剑翎一见三人手掌,突然心中不由一惊,三人手掌成惨绿色。
他一见三人手掌,身上一凉,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一股寒气行入体内。
他大吃一惊,面色微窘,急忙运起“雷音神功”,勉强不让 那股寒气行入。
玉三儒冷笑连连,向他道:“你还想活吗?”跟着三人一起抽出长剑向他攻去。
白剑翎寒着脸,不知三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功,竟能伤人于无形。
他挺剑而迎,玉海三儒一面冷笑着,剑招也愈走愈快,每一招都向白剑翎要害攻来。
白剑翎盘膝闭目坐在地面,一面运气抵住寒气,一面挥剑迎敌。
三人冷笑一声,剑势突变,再也不是诡异的招式,三人每一招攻出都含着无比的功力;要将白剑翎置于死地而后已。
白剑翎满面汗水,吃力的抵挡着,他每挡一招 就觉得寒气又向体内浸入一分,寒气浸入的部分立刻就似被埋在雪中一般。
玉海三儒冷笑连连,剑招愈出愈慢,功力也愈用愈强,每招攻下,白剑翎额角又渗出一丝汗水。
玉海三儒出剑又攻,白剑翎长剑弹起,一招“虹阻长空”,弧光剑法展出,三剑攻出有如石沉大海。
三人心中微微惊异,心面“他怎么会弧光剑法呢?”
白剑翎右手连翻,一连串的弧光幻起,拦在身外四周。
玉海三儒互看一眼,冷笑道:“我看你还能支持多久!”说完了又围攻过去。
白剑翎一面对敌,一面运功,只觉得寒气正一分分的向内蔓延!玉海三儒知道白剑翎必定支持不住,三人长剑频出,困住白剑翎。
四人酣战,一战就已三天三夜,玉海三儒身形愈来愈慢,白剑翎面色死灰,面上仍然满是汗水,但下半身衣上已结了一层薄霜。他只觉得下半身已经麻木了,他心念俱灰,一面迎敌,一面想待机而攻,将玉海三儒一鼓扫灭。
玉海三儒虽知白剑翎将要支持不住了,但已三天三夜了,白剑翎精神还是很好,三人不禁开始闷躁不安起来了。
三人身形微动,只想围住白剑翎,不让他突围,那白剑翎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白剑翎突然长吸一口气,身形飞起,右手长剑闪电似的向玉海三儒扫去。
玉海三儒想不到白剑翎一下坐了三天三夜之后,今天此时却突起攻来。
他们三人急忙向后退去。
白剑翎长剑一挥,身形追起,施出“日轮三现”这弧光剑法中唯一的攻招,剑尖幻起了一道弧光芒,向玉海三儒攻去。
三人吃了一惊,急忙矮身,日轮初现,三人头巾一起被卷起。日轮再现,三人急忙向后滚去。
白剑翎正想向三人攻下致命一击,但只觉真气一泄,无法再攻。
他不由眼中泪水渗出,落回原地,瞑目盘膝而坐。玉海三儒吃惊的趴在地面,吓得不敢再向白剑翎逼近,怕他再出絻招,那三人焉有命在?半晌见白剑翎毫无动静,才缓缓由地面爬起。
白剑翎瞑目静坐,只觉得寒气又往上冲,真气经刚才出招和被寒气一冲,几乎无法凝聚。
玉海三儒站在一旁,凝视着地,心中怕他这是诱敌之计。
三人眼色互换,双掌微合,正想再次出掌,暗算白剑翎。
突然一股风声,一位少女自峰底穿云而上,脚底下似有一团淡淡的云雾托着,好似天上仙女一般。
玉海三儒一见大吃一惊。
那少女对三人视若无睹,身形被那团云雾托着向白剑翎飞去。
她一手托着白剑翎右手,两人闪电似地向山下落去。
玉海三儒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阻止,这“沧海一粟”
的轻功身法他们虽没有见过,但也听过,来人既用“沧海一粟”的身法,定然和沧海老人有很深的关系,沧海老人岂是好惹的,即使找三人师父来也不定是对手,三人互视一眼,轻叹了一口气,只有希望白剑翎已无药可救了。
白剑翎只觉得他右臂被人托住,他连忙一睁眼,见托住他右臂的竟是太阳之女江玉羽,他吸了一口气,江玉羽托着他一只手臂向山下直落下去。
他刚才觉到“沧海一粟”的身法竟是如此奇妙,奇妙江玉羽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
突然江玉羽在耳旁低声道:“不要乱想。”
过了一会,江玉羽停了下来,松开托住他的手,向他道:“你中了寒雪掌,现在不要动,让我替你治伤!”
白剑翎睁开双眼,只看见江玉羽的背影,她向一个小药箱走去。
秀发如云,飘散在白色的云裳上。
江玉羽提起药箱,转过身来,白剑翎不敢再看,急忙闭上双眼,江玉羽好像已经发觉了,她凝立了一会才向白剑翎走去。
白剑翎心中乱跳,他听见江玉羽放下药箱的声音,江玉羽又蹲下身子,打开了药箱。
他不由自主的又睁开眼凝视着江玉羽,江玉羽平静的在找着药,她眼旁长长的睫毛眨动着,忽然她转头向白剑翎看来。
白剑翎吓得急忙闭上双眼。
江玉羽凝视了白剑翎一会儿,自箱中取出一颗药交给白剑翎,向他道:“你服下去。”
白剑翎低着头,接过药来,依言服下。
服了后,只觉脑中一阵昏沉,不觉得睡了过去。
他醒来时,只觉双腿好似已有知觉,他正想动,江玉羽的声音又传至他耳中,道:“你暂且不要动,运功调息一遍再动!”
白剑翎不知江玉羽在哪儿,但又不好回头去找,只好盘膝运功。
半晌,他睁开双眼,等了一会,毫无声息,他不禁缓缓的回过头去,见四外毫无人迹。
他心中凉了半截,一眼瞥见壁上有一张纸条。
他起身取了下来,只见上面写道:“玉海三儒已他去,君不必再寻,小青等人被困迷谷,应去援救!”
既无称呼又无下款,分明江玉羽已离此他去,白剑翎将纸条收入怀中,心想石小青他们怎么又入迷谷去了,玉海三儒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他望着天空,叹了口气,转身向银城奔去。
回到银城,他进入屋内,找了一遍,连池仁辅尸首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他无可奈何,只有上马,星夜赶奔迷谷,去救石小青等人。
白剑翎星夜飞驰,直奔迷谷,这日已到了迷谷附近。
突然一支箭掷来,向来处飞去。
一条身影向林中窜去,白剑翎连番奔腾,气血飞浮,怒气更易上升起。
他眼角一瞟,早已看清那人正是古杨。
白剑翎身形如饿鹰一般落下。
古杨大吃一惊,心知逃不了了,他反身立定,大叫道:“别动,我是来约你的。”
白剑翎身形一落,落至古杨身前。
古杨大叫道:“白剑翎,你那些朋友正被困着,你要动了我,你那些朋友也早就回完了。”
白剑翎打量着古杨,见他已成了独臂。
古杨反身奔去,道:“信绑在箭上。”
白剑翎见他已断了一臂,不愿再留难地,他返身回去,拾起那支箭。
解下箭杆上的信札,他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日之后,泰山之峰!”
白剑翎皱了皱眉头,不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天魔古毒约我在泰山之峰决一胜负吗?
地想着,古毒这么阴毒,他要约我何不在迷谷之中,何必到泰山之峰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转念又道:“难道说在泰山之顶布下阴谋吗?”
他沉思半晌,心道:无论如何我去泰山,你们也必须要去,你们这一去,石小青等人之危不就立解了吗?而且天魔古毒和鬼侠可还没有分开,自己要斗他俩,胜负难决,石小青等人在旁碍手碍脚,不如自己独上泰山。
想着他一拨马头,又向泰山急奔而去。
三日之后,旭日东升,一条白影背弓挂剑向泰山之峰奔去。
眨眨眼,他就上了顶峰,站定了身影,正是白剑翎。
他张目向四外望去,东方的海面上火红的太阳向上升起。
此时他哪有心情去欣赏日出的景,他向四外张望着。
半晌,他坐下身形,盘腿运气调息。
不一会儿,山顶上飘上一条身影,白剑翎急忙起身,一见那人身材只有自己一半高,白须白发一把长胡子几乎落到地,他皱了皱眉,心想这人是古毒请来的吗?
那矮老人望着他哼了一声,正在此时山峰的另一方也翻上来了一个矮老人,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先上来的那个矮老人向后上来的矮老人道:“这人是你请来的吗?”
后来的那矮老人不屑道:“我会请人吗?”
先前那矮老头向白剑翎怒声道:“你是谁?怎么胡乱闯了上来,不知道我们东西二矮在这里比武吗?”
白剑翎一愣,忙躬身道:“晚辈今日此时也有人约我在这里见!”
先前那矮老人怒道:“我不管这么多,你既然有胆量来,就该知道我俩的规矩!”
白剑翎见这矮老人脾气如此暴躁,他沉思了一会道:“晚辈并不知道二位今日要在这里比武!”
那矮老人怒道:“天下之人有谁不知泰山之峰是我东矮司徒明和西矮公孙亮比武的地方!”
白剑翎一听,心道:“坏了,原来天魔古毒早知两位怪物在此比武,故意要自己来的,不知石小青现在怎样了。”
想着他返身欲向山下奔去。
东矮司徒明怒道:“慢走!”
白剑翎向他一躬身道:“在下白剑翎,被人诱骗至此,在下尚有朋友有难,必须赶回去了!”
司徒明身形如飘风般的拦住他,怒声道:“你听见过谁打扰了我俩比武,还能自己离去的?”
白剑翎急道:“我这是急事!”
西矮公孙亮接口冷笑道:“急事也没有用!”
白剑翎身形一返道;“难道你们就不管好几条人命死在古毒手中吗?”
两人齐声道:“那些事情我们管不着!”
白剑翎怒火冲天,他怒声道:“那好,我白剑翎可要走了!”说完身形闪电似的向峰下扑去。
东矮司徒明大笑道:“有种!”他身形一动拦住了白剑翎的去路。
白剑翎连动三次都被司徒明抢先一步,阻住去路。
白剑翎心急石小青现在到底如何了?他三次被阻,不由怒火盆焰,他长啸一声,身形向上冲起。
东矮司徒明身形也跟着飞起,仍然拦着白剑翎。
白剑翎双掌一出,一招“千里奔雷”,向东矮司徒明击去。东矮司徒明大笑一声,双掌迎了上去。
嘭!一声,白剑翎身形趁势向山峰另一边翻下去。西矮见东矮动手,他似不愿动手,身形反而一让,白剑翎身形闪电似的向峰下落去。东矮司徒明向下追去。
白剑翎才落下一半,东矮司徒明已追上去,双掌一翻,向白剑翎击去,口中叫道:“小子,别逃!”
白剑翎心中大惊,想不到东矮司徒明功力竟如此高,他双掌一接,竟被震往峰上退了一步。
司徒明也吃了一惊,咦了一声,双掌连翻,将白剑翎向峰顶逼去。白剑翎吸了一口气,双脚横踏在峰壁,双掌硬接了司徒明一掌。
但东矮功力比他还高,只有被追向峰顶去。
白剑翎心急下峰,但司徙明死缠不放,功力又不如,只有退身回至峰顶。
白剑翎踏回峰顶,心中急怒交加,向二人怒声道:“你们两人到底要怎样?”
司徒明大笑道:“你今日能胜我东西二矮便罢,否则,把你扔下去!”
白剑翎沉声道:“好!既然如此我白剑翎只有领教二位高手了!”
东矮司徒明大笑一声:“还不错,我司徒明想不到在我东西二矮面前还有这么有骨气的年青人!”
白剑翎心中怒火正盛,怒声道:“我白剑翎今日也是第一次见这样不讲理的人!”
西矮公孙亮大笑道:“骂的好,想不到我东西二矮处处有人在背后骂,今天居然有人敢当面骂的!”
白剑翎怒道:“我有要事去办,没空和你们斗口!”西矮公孙亮大笑了一阵,向东矮司徒阴道:“你上还是我上?”司徒明道:“当然我上!”说着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不等他近身,一手抽出长剑,身形一闪,向司徒明刺去。
司徒明大笑一声,身形一让,右手食中二指向白剑翎额角点去。白剑翎身形一动,剑随身走,展出奇正十三剑,向司徒明攻击。
司徒明咦了一声,收掌回保。
白剑翊微吸一口气,身形腾空而起,一式“乾龙御天”
身形在半空急绕,向司徒明攻去。
司徒明身形急躲,白剑翎不舍,身形紧随着追去。
司徒明心中微惊白剑翎招式竟如此奇特,他返身出掌,向白剑翎右手长剑震去。
白剑翎招式急变,由正转奇,一式“坤马行地”,身形急降,长剑扫地而过,向司徒明双脚扫去。
司徒明一掌击空,心中一惊,连忙腾身而起。
白剑翎再出奇式,一式“怒起拏云”,长剑翻起,以蛟龙出水之式向司徒明追去。
司徒明大惊,在半空中用力一拧身,向旁闪去,但哪里闪得开呢?眼看一剑就将扫中。
西矮公孙亮大笑一声,身形向白剑翎扑去,口中道:“小友手下留情。”
白剑翎身形一错,闪身落地,右手持剑凛然站立,双目盯着二人。
西矮公孙亮笑道:“小友招式奇特,可是奇正十三剑吗?”
白剑翎缓缓点了点头。
东西二矮相视了一眼,向白剑翎道:“想不到奇正十三剑竟在小友身上得见,实乃生平一大幸事!”
白剑翎刚才初试以正合以奇胜,出奇制胜,一击成功,闻言也没有着声,不知二人话后是什么意思。
东西二矮笑道:“我二人想再来领教小友的奇正十三剑,如果得胜,以二敌一,以老欺少,胜亦不武,还是让小友下峰,如果落败,自愿替小友去迷谷将令友救出!”
白剑翎心想这也好,败了自己可以走,胜了多得两个助手,何乐而不为?他躬身道:“晚辈从命就是!”
东西二矮一起大笑一声,向白剑翎逼来。
白剑翎暗思当时他外祖父对他所说的话:“……着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若江河……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他想着挥剑出招,一招“潮浪一晕”,向东西二矮逼回。
二矮一分,出掌攻来。
白剑翎一次得胜,心神大定,长剑微圈,再出奇式,式“剑扫千军”向二人逼回。
二人身形闪动,如游鱼般的滑身而入,出掌双双攻向白剑翎。
白剑翎心中微惊,身形腾起躲开。
东矮司徒明身形飞起,单掌向白剑翎拍去。
白剑翎施出“乾龙御天”的身法,身形在半空中微微一绕,向旁落下。
西矮公孙亮早已截去,白剑翎身形一落,他大笑一声,向白剑翎出掌击去。
白剑翎不敢硬接,正待要躲,身后东矮司徒明又已追来,白剑翎不由自主的将长剑挑起,一招“虹阻长空”,一道弧光幻起,二矮四掌震下,白剑翎身形虽被震得微微一晃,但大部分掌劲巳被弧光化去。
二矮身形矮退,惊异的望着他。
白剑翎一呆,向二人一拱手道:“白剑翎已是落败,就此向二位告别。”说完欲下峰去。
东西二矮齐声道:“慢着!”
白剑翎回身凝视二人。
东西二矮道:“想不到两种旷世绝学都齐聚你身,如此更好,我俩不但领教你的奇正十三剑,还可以领教你的弧光剑法。”
白剑翎并无取胜的把握,闻言皱了皱眉道:“晚辈自甘认输!”
二人齐声道:“不行!”
白剑翎知道不答应也不行,只有横剑凝立。
东西二矮一分,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心想既然要战,就斗斗你们东西二矮也好。
他身形微闪,又展奇正十三剑,和二矮战在一起。
东西二矮身形倏分倏合,以雄浑的掌力猛攻猛打,白剑翎身形游走,奇招频出,连连抢攻。
眨眨眼百招已过,二矮不耐,身形围着白剑翎,四掌相互击出,不让他游走。
白剑翎心中大急,身形急闪,想脱身而出,但二矮四掌严严的封着,无法脱围。
他反手将长剑向东西二矮攻去,二矮大笑,四掌齐翻,向白剑翎身震来。
白剑翎身形一起,欲脱身而去。
东西二矮一分,司徒明飞身急拦,白剑翎剑势微变,长剑向二人掌势微微一接,一式“鹤脱金龙”,身形闪电似的脱出二人围困。
二矮大怒,一齐起身向白剑翎攻来。
白剑翎不想恋战,他长剑一圈,施出弧光剑法中唯一攻招“日轮三现”,一道弧光幻起,随着长剑向二矮扫去。
二矮身形一矮,回掌震去。
弧光微敛,跟着又暴长,“日轮三现”向二矮反绕过去。
二矮心中大吃一惊,不知白剑翎还要再攻多少招,这种招式二人才第一次见过,急忙向后退去。
弧光闪电似的追去,二矮再回身出掌,但已稍晚,弧光急掠而过。
白剑翎收剑向二矮拱手道:“晚辈要告辞了!”
东西二矮心中满不是味道,以自己二人声名之隆,竟双双败在一个后生手中。
东西二矮互递一下目光,齐道:“小友稍停,我们愿随你同往。”
白剑翎想不到二矮有这么一句,忙道:“那就谢谢二位了!”
三人身形向山峰下落去。
下了山,白剑翎牵过白马,三人一马直奔迷谷而去。
二矮心中充满闷气,心想到了迷谷一定要教训古毒一顿,但不知哪里弄来这样一个小怪物,不知怎么搞的,自己二人竟不是他的敌手。
白剑翎身在马上,见二矮毫不落后,心道侥幸,若不是运气好,凭二矮中任何一个自己都不是敌手,幸好他们临阵慌乱,否则可不知结果如何。
三人连夜奔赴,一日夜之间就到了迷谷。
白剑翎下了马,三人起身就要向谷内奔去。
才至谷口,见山旁贴了一张纸条,上道:“小青等人业已脱险,君可于岁暮至华山见面。”
白剑翎看了舒了一口气。
东西二矮见一场战事又巳消弭,不禁气馁,两人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想了想向白剑翎道:“好吧!今天我俩没有帮到忙,哪天你有事时我俩再来吧!”
说完不等白剑翎答话,翻身就向前奔去。
白剑翎在后叫道:“谢谢二位前辈了。”
东西二矮分道扬镳,一东一西,眨眨眼就已消失了。
白剑翎立了片刻,沉思了一阵,向迷谷山顶奔去。
白剑翎向山顶上翻去,山顶上飘着雪花,他向谷内望去,只见白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他向前奔去,山峰朝谷中的部分如斧削,望下去看不见底。
白剑翎皱了皱眉,正想走,突然远处一声鹰鸣,他突然感到好熟,又笑了笑,心想自己今天是怎么了,鹰鸣本来就差不多。
想着又向前奔去,想探探古毒到底在不在谷中。
他向前奔着,突然身前一条青色人影飘落,他急忙一退,见身前立着一个青衣的少年。
他不知是谁,立定了脚跟,向那青衣少年打量着,好似在哪里见过,但又好似毫不相识。
那青衣少年笑道:“白兄别来无恙乎?”
白剑翎皱了皱眉道:“恕小弟不记得兄台贵姓了!”
那青衣少年笑道:“那当然,白兄和小弟未识一面,焉能记得?”
白剑翎奇怪的望着那青衣少年,心想既然未识一面,你又怎么知道我姓名呢?”
青衣少年笑道:“白兄可记得珠儿吧!我就是她的哥哥,叫南白!”
白剑翎皱着眉说:“珠儿?”
南白微恼道:“百花洲的珠儿,她的名字叫做南紫珠,是我妹妹!”
白剑翎恍然道:“是她!”
南白莞尔道:“对了!”
白剑翎向南白问道:“不知南兄今日来此有何贵事?”
南白笑着道:“我是来找你的!”
白剑翎奇道:“南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南白望了望谷底,岔开话题说:“白兄来这找天魔古毒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南自不屑道:“古毒儿魔而已,不值一斗。”
白剑翎无言的望望南白,心想他们一家人都是这么傲气凌人的。
南白看了看白剑翎,微微一笑道:“这是我爹爹说的!”
白剑翎无言的笑了笑,又向南白问道:“适才听南兄说是来找我的,不知南兄有何贵事?”
南白想了一会道:“我那妹子说对你的印象非常好!”
白剑翎心中一震,转过头去望着谷底。
南白见白剑翎毫无反应,又向他问道:“不知白兄对她的印象如何?”
白剑翎不经意道:“我对她印象坏透了! ”
南白瞪大了双眼道:“什么?”
白剑翎道:“我对她毫无印象!”
南白怒道:“你这样真有点看不起我百花洲的人,认为百花洲的人不值一交!”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兄弟讲的实话,但并没有轻视百花洲人的意思!”
南白怒道:“但你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你可知我是谁?”
白剑翎本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只抬头望了他一眼道:“兄台可不是南白吗?”
南白气道:“废话!我不是南白是谁?”
白剑翎不经意的笑起来了。
南白见白剑翎毫不在意,他怒道:“我是他的哥哥,你当着我的面侮辱我的妹妹!”
白剑翎笑道:“南兄问起兄弟不能不据实以答,并没有意思要侮辱令妹!”
南白气得满面通红道:“今天我要代我妹妹来教训你一顿!”
白剑翎转头凝视着他。
南白怒声向他问道:“南紫珠有什么地方不好,你对她印象这么坏?”
白剑翎凝视了南白一阵,一言不发。
南白又道:“是她打了你两记耳光你就对她印象不好吗?”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道:“这点兄弟倒没有记在心上,但我想这也是因素之一吧!”
南白怒容微敛道:“这只是你武功不及,只能怪你自己!”
白剑翎笑了笑道:“兄弟也听过士可杀不可辱吗?这事兄弟虽未放在心上,但她这种行为确无可取之处,兄台以为是吗?”
南白气馁道:“就这一点吗?”
白剑翎无言的笑了笑,心想其实你兄妹两人还不是差不多,我说出来还不好似当面说你!
南白想了一会又道:“这种事小弟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白兄可放心了吧!”
白剑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谢谢南兄了!”
南白一笑道:“那我带你去见我妹妹吧!”
白剑翎皱了皱眉道:“南兄请原谅,兄弟并不想去见令妹!”
南白面色微变道:“白兄还耿耿于怀呢?”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道:“南兄请多多原谅,我确实有点这意思。”
南白怒道:“白兄的意思是不愿与百花洲的人交游吗?”
白剑翎心想你怎么老用百花洲的名头来压人,但又碍于沧海老人不好决绝,只说道:“兄弟只是不想见令妹罢了!”
南白心中大怒,道:“白兄这是什么意思?”
白剑翎不解难望了南白一眼。
南白道:“当着我的面这样讲我,看不起我吗?”
白剑翎皱了皱眉道:“南兄为什么一定要我去见令妹呢?”
南自愣了一愣,一时无词以答,恼道:“见她有什么不可以,难道她会把你吃掉吗?”
白剑翎苦笑了一下,道:“南兄,兄弟实在有事,如果南兄没什么事,我就要走了!”
南白望了白剑翎一眼,不高兴的道:“你去找她?”
白剑翎反问道:“谁?”
南白道:“江玉羽。”
白剑翎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南白又问道:“怎么,你俩闹翻了?”
白剑翎无言的摇了摇头。
南白又道:“那你去哪?”
白剑翎不愿多说,向南白一拱手道:“南兄再见了!”
说完返身就走。
南白眉头微扬,怒道:“站住!”
白剑翎滑步返身道:“南兄难道要强人所难吗?”
南白怒道:“白剑翎,你别自以为了不起,今天我要教训教训你!”
白剑翊心想这南白和他妹妹一样,一点道理都不讲,他也沉声道:“白剑翎随时候教!”
南白身形一动,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领教过“沧海一粟”的功夫,知道不是易与,他身形一闪向旁躲去,双掌也跟着扬起,阻住南白。
南白身形飘起,在白剑翎掌风中晃动着。
白剑翎掌势一收,第二掌尚未击出,南白跟着欺身切入,二指向白剑翎双目点去。
白剑翎心中微惊,双脚微错,侧身让过,心想我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我以后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干脆我一走了之。
想着,他身形一起,施出“乾龙御天”的身法,向山下飞去。
南白一看被白剑翎脱出手去,他哼了一声,也施出“沧海一粟”的身法向白剑翎追去。
天下轻功身法以百花洲为最,南白这一施出“沧海一粟”
的轻功身法,身如御风而行,向白剑翎追去。
白剑翎身形才落下十丈,南白已追到,他回头一看,心中微微吃惊,心知要逃也不容易了,他反身出掌,向南白击去。
南白冷笑一声,身形一转,早已落至白剑翎身后。
白剑翎反身出剑,倒演伏地追风,南白身形微起,二指一并,指中白剑翎麻穴。
南白微微冷笑,一手将白剑翎长剑归鞘,一手将他提了起来,向天空吹了一声口哨,苍鹰急行而下。
他一手抓住白剑翎腰间,起身上了鹰背,向白剑翎道:“今天要你尝尝苦头。”说完又笑了一声。
苍鹰展翅而起,南白将白剑翎在半空中摇晃着。
白剑翎瞑目不言,南白大笑道:“白兄何必如此气大呢?”
说完又笑着,好像非常得意。
摇晃了半个时辰,南白又道:“白剑翎,除非你开口向我讨饶,不然我要一直晃着你!”
白剑翎怒气无法发作,干脆发气敛神,运气解穴。
他一运气,南白已是发现。他笑道:“没有用,我们百花洲用的都是独门点穴法,这没有用的。”
正说着,远处也传来一声鹰鸣,南白面色微变,催鹰掉头飞去。
远处高空出现了一只金鹰,敛翅向南白落下。
上面坐着一个锦衣少年,大笑着向南白道:“紫珠!”
原来她就是南紫珠,怪不得如此!
南紫珠一声不应,右手还是直摇晃着白剑翎。
那少年笑道:“原来你抓了一个人,他是谁啊?”
南紫珠叱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那少年催着金鹰,无言的跟着南紫珠,半晌才道:“你要到哪里去?”
南紫珠不理他,向苍鹰道:“苍儿,下去!”
苍鹰直落而下,金鹰也跟着落至地面。
南紫珠下了鹰背向那少年道:“你跟来干嘛?”
那少年尴尬的道:“紫珠,发生了什么事你发这么大的气!”
南紫珠道:“没什么事。”说着看了看白剑翎,想替他解开穴道,但又没有解。
那少年看了青白剑翊道:“这人是谁,什么事惹恼你了,要不要我帮你忙,整一整他?”
南紫珠向他叱道:“没你的事!”过了一会又道:“也好,我放了他,你和他打一场!”说完她解开了白剑翎的穴道。
白剑翎挺身站起,那少年向南紫珠道:“现在就开始吗?”
南紫珠道:“当然!”
那少年笑道:“好!我一定打胜!”说完向白剑翎逼来。
白剑翎怒视了南紫珠一眼,南紫珠噗一笑道:“看你现在还威风不威风!”
那少年双掌一扬,一招“大风起兮”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不知这少年是谁,和南紫珠是什么关系,他双脚微错,闪了开去,跟着身影游走,活动了一下筋骨。
那少年见白剑翎闪开,跟着追来,双掌一翻,一招“冷逼重裘”向白剑翎拍去。
白剑翎还没有见过这种人,只听了南紫珠一句话就跟自己打起来了,他身形闪动,跟着回身出掌,和那少年战在一起。
南紫珠一人站在旁边直笑。
眨眨眼半个时辰已过,那少年心中暗奇白剑翎功力之高竟在他上,南紫珠大概也是用沧海一粟的轻功身法才能取胜的,但不知这人是何人弟子,和南紫珠究竟闹些什么?
两人身形愈打愈快,突然那人掌式一变,掌心泛出赤红色。
白剑翎心中大惊,心想这必是和玉海三儒一个路子的掌力,他急忙双手一翻,一招“春雷乍起”,嘭!的一声,回攻了过去。
那少年也咦了一声,身形疾走,掌心连连向白剑翎吐出,白剑翎只觉得四外热浪逼人。
南紫珠在外笑着叫道:“这是赤风掌,你好好的接吧!”
白剑翎双掌急挥,将热浪向外逼退。
半晌,那少年身形愈转愈快,四外空气微微泛起红色。
白剑翎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一手掣出长剑,一招“虹阻长空”,一道弧光幻起,阻在身前,那少年见白剑翎出剑,也一挥手,自袖内抽出一柄火红的折扇,向四下挥动赤风盆焰。
白剑翎四面被赤风包着,他长剑频起,赤风被阻在外,跟着他一招“云翻瀚海,鹤脱金龙”,身形闪动之际,穿身脱出赤风。
那少年跟着追来,折扇一合一张,一股淡红色的风浪向白剑翎逼来。
白剑翎再施“乾龙御天”的身法,身形在半空中飞绕了一圈,跟着出剑,一招“日轮三现”,一道弧光向那少年射去。
那少年折扇一起,向白剑翎挡来。
白剑翎突然看到那少年满面都表现着想得胜,他心中微微一笑,长剑一偏,一阵剑风掠过那少年肩头。
那少年吃了一惊,刚才如果接上了,以对方的声势,自已至少要被震退两步。
白剑翎身形落地,那少年挥扇再攻,白剑翎连连后退,心想让他一招,但那少年出招,招招狠辣,只有挥剑挡开。
南紫珠在旁看着,大声叫道:“徐杰,不要打了,再打下去你就败了!”
徐杰不服道:“紫珠,你别看不起我,我的绝招还没有施出呢!”
说着折扇倏合,一招“飘摇吹棘”施出,阵阵赤风向白剑翎拂去。
白剑翎身形急退向后躲去。
徐杰挥扇急攻,连连攻出三招,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不想再战,返身逃出。
南紫珠身形一起,拦住白剑翎道:“不准逃!”
白剑翎不理,长剑疾起,直点南紫珠额角。
徐杰大叫道:“紫珠,看我的!”他急迫而至,挥扇向白剑翎拦去。
白剑翎停身出剑,徐杰挥扇迎来,两人又大战起来。
徐杰见白剑翎处处退让,心中不由好不高兴,他狠招连出,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眉头微皱,大声向紫珠叫道:“你准备怎么样?”
南紫珠道:“你不是很傲吗,怎么不肯打了呢?”
白剑翎怒道:“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南紫珠笑道:“你现在服也不服,我开始就说,只要你服了我,我就放你走!”
白剑翎哼了一声,向徐杰道:“住手。”
徐杰一愣,不理又挥扇急攻。
南紫珠在旁咕咕笑道:“怎么样?我不叫他放,你哪里走得了。”
白剑翎气闷在胸,长啸一声,剑出奇式,一式“剑气冲云”行开徐杰折扇,起身向前奔去。
南紫珠身形又拦住白剑翎,向他道:“你再不服,我可要把你抓起来,找一个荒岛,把你放下,看你服也不服?”
白剑翎怒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服了吗?”
南紫珠笑道:“无论如何,你既然被我丢在荒岛上,你什么事都没办法去做了!”
白剑翎无言的望着她。
南紫珠笑道:“谁叫你当时我爹爹要把沧海一粟的武功传给你,你不要呢?”
徐杰听了心中一惊,心想沧海一粟这种轻功身法为沧海老人的绝技,一向不传外人,怎么会要传这人呢?难道说……
而他不要……
白剑翎微微叹了口气道:“南姑娘,我白剑翎技不如人,今天服输就是!”
南紫珠笑道:“服输谁要,我要你服我!”
白剑翎默默无言。
南紫珠笑道:“你不服吗?”
白剑翎担心自己说服,那不知南紫珠要自已做什么,不服她真把自己弄到荒岛上去……这南紫珠说了就做,毫无顾忌,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那该怎样办?
徐杰站在一旁,愈看愈不是味道,向南紫珠道:“紫珠,我看算了吧!我看他怪可怜的!”
南紫珠转脸叱道:“他可怜?你比他还可怜呢!”
徐杰心中好不高兴,心中一转,向南紫珠道:“不如送他到紫驼峰去!”
南紫珠想了一会儿道:“不太好,万一不幸江姐姐会找我,而且去了那里我俩也不敢去救,我只是要他服我罢了!”
白剑翎怒火又起,自已好好的,他两人倒来安排自己了,他剑眉微扬道:“你也只不过轻功较佳,以巧取胜罢了!”
南紫珠气道:“你现在连输都不肯服了?”
白剑翎心想反正不服了,口中也道:“我本来就用不着服输!”
南紫珠道:“好!我就不用沧海一粟的身法照样可以取胜!”说完了她自己也觉得没有把握,又补一句道:“我不用沧海一粟的身法,但你也不许用奇正十三剑!”
白剑翎只对“沧海一粟”的身法头痛,如果南紫珠不用沧海一粟的身法,他可必胜。
他瞥一眼身旁树林,向南紫珠道:“好!但我们可不必直接比!”
白剑翎道:“你先看我这招。”说着身形一动,施出“日轮三现”,弧光幻起,左近一棵五人合抱的巨树被截成四段。
他落身向南紫珠道:“如果我用这招攻你,你能不能挡?”
徐杰在旁心中微惊,心想还好,他刚才这招未发,如果攻出自己恐怕扇要被震飞。
南紫珠无言的站着,如果白剑翎真用这招攻她,她只有施出“沧海一粟”的身法逃开。
半晌才道:“这样不公平,你攻招自然占便宜,而且我又不许用‘沧海一粟’的轻功身法!”
白剑翎道:“那依着南姑娘怎讲?”
南紫珠沉吟了一会道:“你敌得过我的百花镖吗?”说完自身上抓了一把暗器向外撒去,只见天空中万点银星,向近旁大树飞去,一棵合抱的大树穿得一个个孔!
她望了白剑翎一眼道:“你的弓比上吗?”
白剑翎心中也暗惊南紫珠暗器如此厉害。
他撤下弓,一手搭上九箭,脱手射去,九箭向四外飞去,绕了一个圈向一棵双人合抱的大树飞去。九箭穿透而出,飞回白剑翎手中,这正是“羿射九日”和“箭返吴中”
合成的手法。
南紫珠微微一惊,望着竹剑翎作不得声。
徐杰在旁望着白剑翎道:“原来是你!”
白剑翎不解的望着徐杰。
徐杰向白剑翎道:“这是你的绝技吗?”
白剑翎微点了点头:“这叫羿射九日!”
徐杰大声道:“原来我家那两条乌龙全是被你射伤的,我们还找了好久,不知是谁!”
白剑翎心中微惊道:“就是毒龙潭中那两条龙吗?”
徐杰大叫道:“你竟伤了我家的大乌二乌!”说着一飞双掌向白剑翎攻去。
南紫珠一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想不到那两条乌龙竟被白剑翎给伤了,这回恐怕以赤风的脾气不会放过白剑翎。
白剑翎一面挡着一面道:“那焉能怪我,那两条畜生还把我船打碎了呢!”
徐杰道:“你怎么说也没有用,我离开了这么久,我爹爹恐怕马上就要找来了,到时候看你怎样!”
正说着,又是一声鹰鸣,一只金鹰降下,上面坐了一个红袍老者。
他一见徐杰和南紫珠在一起,就笑着向南紫珠道:“珠儿!今天怎么在这里,你爹爹好吗?”
南紫珠道:“徐叔叔,好久不见你了!”
那红衣老人大笑。
徐杰垂手走了上去叫道:“爹爹。”
那老人笑道:“你怎么找到珠儿的?”
徐杰道:“只是偶然遇到的罢了!”
那老人对白剑翎毫不理睬,只向南紫珠问长问短。
南紫珠一面答着,一面用眼示意白剑翎快走。
白剑翎欲离去,徐杰大声道:“爹爹,旁边那人就是用箭射伤了大乌二乌的人。”
那老人一转头,冷峻的望着白剑翎,白剑翎吓了一跳,那老人刚才和南紫珠说话时满面笑容,好似非常温和,这一面对着他,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令人看了就心里害怕。
那老人打量他一阵,鼻中哼了一声道:“杰儿说的是真的吗?”
白剑翎不知那老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他是徐杰的父亲,想起来武功一定很高。
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老人沉声道:“那好! 今天碰到我高兴,你把一双眼珠留下再走吧!”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在下认为杀了那两条畜生是自卫,并无不是之处,而且那两条毒龙有害无益,伤了他们并没有错!”
那老人沉声道:“这是你对我说的话吗?”
白剑翎见那老人气焰如此,不由心中微有不高兴,他淡淡的道:“正是在下所言!”
那老人又说:“那更好,把你眼睛和舌头给我赤风留下!”
白剑翎道:“在下认为这太强人所难了!”
赤风心想说出自己名头,白剑翎听到必要吓个半死。他是当年风花雪月四大魔头之首。
谁听了不怕?想不到白剑翎丝毫没有反应。
他怒道:“如果要我自己动手,你这条命就完!”
白剑翎道:“我没有听说过如此就要人命的!”
赤风满面怒容的向徐杰道:“杰儿!你去收拾他!”
徐杰苦着脸道:“爹爹,我刚才早试过了,如果可以也不用等您老人家来了!”
赤风听了大怒的叱道:“废物!”
南紫珠在旁道:“徐叔叔,这白剑翎是我爹爹的朋友呢。”
赤风一愣,怒容一敛向南紫珠向道:“是真的吗?”
南紫珠点了点头道:“上次是他要到百花洲,路过毒龙潭刚好遇到大乌二乌,才伤了它们!”
赤风沉思了一阵,心想:是沧海老人的朋友不可能,是他的后辈倒也许会。
他向白剑翎问道:“你师父是谁?”
白剑翎心中满怀不高兴,道:“在下师承何人不必告诉他人!”
赤风道:“好!”心想你不说正好,免得我多有顾忌。
他停了一下道:“我看在沧海老人的面上,如果你能接我二十招我就既往不咎!”
说着向白剑翎走去。
白剑翎双目注视着赤风。
赤风向白剑翎走去。右手轻轻一挥,一股红色劲风向白剑翎扑去。
白剑翎只感到一股热力向自已逼来,他双掌一合一分,一招“雷音开陆”,迎了上去。红色劲风被震向四外散去。
赤风心中暗惊,他这招虽只有了五成功力,想试试白剑翎,想不到竟被他一震而散,但不知他师父到底是谁?要是苦行大师就糟糕了,但他从来听说苦行大师会收徒,但他师父究竟是谁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双掌向外轻轻一推,掌劲微加,又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刚才一掌已倾出全力,见赤风不过随手击出,心中暗惊,他见赤风又出掌来,他身形一转,掌势稍沾即走。
赤风见白剑翎身形移动,他身形跟着追出,双掌连挥,一片赤风将白剑翎围住。
白剑翎只觉得浑身炙热难耐,他身形一矮,双掌翻起,一招“雷神震天”,砰的一声,赤风被震开,他身形跟着如闪电般飞起。
赤风心中微惊,连忙起身出掌,向白剑翎追去。
白剑翎身在半空,身形微拧,锵的一声抽出长剑,施出“乾龙御天”的身法,身形向高空急绕而起。
赤风心中暗惊,想不到白剑翎身法竟如此奇妙,这种身法他好似在哪里看见过,但一时记不起了。
白剑翎身如神龙,急转而回,长剑向赤风攻击。
赤风双掌一起,向白剑翎长剑封去。
白剑翎身形又向上飞起。
赤风心中微怒,如此双方已对五招,再过十五招就满二十之数,他以风花雪月之首,二十招之内竟制不住一个后生晚辈,那如何能成?
白剑翎身形飞起,心想出招围困赤风,二十招一过他就无可奈何了!
他想着,长剑微震,施出弧光剑法中唯一攻招“日轮三现”,剑尖幻起一道弧光,向赤风飞射过去。
赤风心中大惊,回手一掌将白剑翎震退,向他道:“无忧女是你什么人?”
白剑翎不知所问,半晌答道:“我不知道无忧女是谁?”
赤风哼了一声,心想惹了无忧女比苦行大师还麻烦。
他向白剑翎问道:“你这日轮三现是从哪里学来的?”
白剑翎道:“自然是向我师父学来的!”
赤风哼了一声,身形一动,双掌向白剑翎攻去,白剑翎四周的空气好像被火烧红了一般,在半空中激荡着。
白剑翎心中大惊,长剑向外挥起,“虹阻长空”弧光如长虹一般将赤风阻在—边。
赤风双掌又挥,功力加至七成,白剑翎在内汗落如雨,好似坐在火炉中一般。
他长啸一声,左掌向上击去,右手同时一招“角声吹日,剑气冲云”,他这一招拼命攻出,但赤风被激荡着,一丝不裂。
白剑翎心中大怒,赤风双掌缓缓合起。
白剑翎一试不成,再次出招,招数完全相同,左手单掌使出雷音神功,向上击去。
赤风微裂,白剑翎不敢怠慢,身形急飞而出。
赤风以为一定得手,心以正在微笑,心神少疏,竟被白剑翎脱身而去。
他心中大怒,正想追击,白剑翎早已回身引长剑如天虹一般的扫回。
赤凤心知白剑翎一脱身必不会束手待毙,他右掌微起,向白剑翎长剑抓去。
白剑翎猝不及防,一把正被捞中。
赤风使出赤风掌劲,向剑中透去。
霎时间长剑泛起红色,白剑翎只觉一股势力传来,好似火烧一般。
他咬着牙支持着,他手中紫剑是他父亲遗物,焉肯放手。
赤风面上毫无表情,白剑翎满面汗水,手心好似要被烧焦了一般。
他只待了片刻,突然大喝一声,左手向赤风胸前击去。
赤风左手一伸,向他左手迎来。
自剑翎右手突加力,施出一式“光腾万丈”剑尖泛起一丝光芒,向赤风手腕刺去。
赤风心中微惊,急忙右手一松,白剑翎长吸一口气,脱身飞去。
赤风身形跟着闪电似的向上追去。
白剑翎反手收剑,和赤风对了一掌,身形借势闪电似的落向地面。
赤风向白剑翎追去,白剑翎撤弓搭箭,搭上九支利箭,对着赤风。
赤风不敢贸然攻上,身形向旁落去。
白剑翎持弓凝立,对着赤风。
赤风缓缓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持弓凝立不动。
赤风愈走愈近,南紫珠和徐杰两人都紧张握着双手,手心渗出征水,不知赤风再踏上一步结果是如何。
赤风又踏上前一步,两人相距不过一丈。
白剑翎仍然凝立不动。
赤风又向前踏去。
白剑翎右手一松,九支长箭如一窝蜂向四面朝赤风飞去,跟着身形也如闪电一般攻上,左手持长弓直攻上去。
赤风双掌连挥,一连击出四招,击落九支长箭,并逼退了白剑翎。
赤风逼进,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右手一翻,抽出长剑,剑弓齐挥,霎时间弧光大焰,拦住白剑翎身前。
赤风一掌击出,白剑翎又被逼退两步。
赤风跟着又连攻两招,白剑翎又被逼退两步。
赤风跟着又连玫两招,白剑翎身形已被赤风围住,四外一片粉红色,颜色虽淡,但劲力更强,直透入剑弓之中,他双手被烧得几乎无力再举起剑弓。
赤风露冷笑,正欲出掌制住白剑翎,突然南紫珠大叫道:“巳经二十招了!”
赤风一呆,白剑翎急忙向后退去。
南紫珠又道:“呀!我算错了,原来才只十九招!”
赤风心中大怒,但又不得发作,他气得胸膛几乎要爆炸了,但白剑翎早已脱手而去,气又如何?
白剑翎身形急退,收剑搭箭,霎时间又已搭上九箭。
赤风缓步向白剑翎逼去,他眼中射出怒火似要将白剑翎烧死。
白剑翎此时心中已定,只剩下一招,他自己只要把握时机,右手一松,一招就过去了。
赤风虽向白剑翎逼去,但也不敢贸然出掌,十九招对下,他对白剑翎的武功已了解,白剑翎持弓搭箭,他想要一招取胜,千难万难。
南紫珠见白剑翎脱身而去,心中大放,而徐杰却怒视着白剑翎,心一下一下的跳着,想着他父亲在最后一招是否能将白剑翎刺败。
赤风心中盘算着,突然停住脚步,双目凝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沉默半晌,见赤风仍然毫无动静,他右手一松,九支长箭脱弦而去,向赤风飞去。
赤风身如蛇游,闪电似的躲过了九箭,双掌一翻,一阵淡红色的气体向白剑翎飘去,那阵气体虽然淡得几乎看不出,但却非常炎热。
白剑翎身形如脱弦之势向后急急退去。
赤风掌势不变,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翊剑弓齐出,一道弧光幻起,拦了上去。
赤风掌劲和剑弓一接,白剑翎立感不对,他剑弓如触烈火,霎时间热力传了上来。
九箭齐折,向赤风射去,赤风右掌向后挥去,白剑翎趁势向后退去。
二十招已过,赤凤当着南紫珠只有道:“好!今天让你走了!”
白剑翎舒了一口气,收回剑弓,瞥眼看见南紫珠正对他微笑,他急急转身向迷谷奔去。
到了迷谷,幸好那匹白马还在那儿,他望了望谷中,不敢贸然闯入,微微叹了口气,想再有两天就年底,见到了石小青等人再从长计议吧!
他上了马,缓缓向华山走去。
白雪飞舞,朔气逼人,早已是岁暮的情景,白剑翎骑在马背上,回忆起山下的遭遇,人事的变动实在太大了。
到了华山,不由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会儿,启步向华山之峰登去。
他将白马停在一棵树旁,身形向华山奔去。
才到山腰,见疏林中转出五人,正是天魔古毒以及鬼侠一行,只是古杨不在!
白剑翎见了五人一愣,转念道:也好!迷谷中到底有什么我不清楚,在这里不是更方便吗?
他向着古毒冷冷一笑说:“幸好我没死在泰山,又碰到你了!”
古毒本也见了那纸条,要来找石小青等人,想不到白剑翎竟然无恙!
古毒阴冷一了一声道:“但是今天恐伯你要葬身在华山了!”
白剑翎哼了一声道:“那恐怕是你!”
天魔古毒冷笑了一声,双手一挥,天魔掌击出,一阵淡淡的黑烟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双手一合一分,砰!一声,烟雾四散。
东方瑜和沙冷二人早已抽空绕至白剑翎身后,跟着抽出长剑。
白剑翎也抽出长剑,四人又战在一起.
天魔古毒冷笑连连,白剑翎三番向外行,都没有出去。
半晌,古毒向鬼侠宫子奇道:“宫兄,今天可以早些进人弧光剑阵了吧!”
宫子奇笑了笑说:“古兄别急,我宫子奇向四外去看看到底有没有旁人!”说完他身形闪动向旁边奔去。
古毒心知宫子奇现在不肯进人弧光剑阵中,但又不能逼他,怕的是何梅等人找来,又是前功尽弃。
半晌,鬼侠宫子奇奔了回来,他向古毒道:“四外并无他人,古兄放心困住他好了!”
古毒沉声道:“他是和别人约好的,此时不动手,再下去可能不方便!”
鬼侠宫子奇和金臂入魔耳语了一阵向古毒道:“古兄是不是说只要能搞乱他的心神就好?”
古毒沉默了一会答道:“正是!”
宫子奇微微一笑道:“那金兄先进去,我在外面接应,万一不行,我再进去。”
白剑翎身形凝立在弧光剑阵中,长剑吞吐,如蛇一般,阻住弧光剑阵。
金臂人魔起身向孤光剑阵走去。
天魔古毒和东方瑜、沙冷的身形互相转着,突然古毒大声叫道:“金兄请入!”
金臂人魔飞身而人,白剑翎早就待机欲出,见弧光剑阵微露缺口,急忙行身而出。
金臂人魔身形才切人一半,见白剑翎行了过来,连忙双手一翻,向白剑翎攻去。
一道弧光幻起,只有闪身让开。
金臂人魔欺身切人弧光剑阵,右手挥起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回手一剑,正要去挡,弧光又聚来,他只有再旁一闪。
天魔古毒见白剑翎果受牵制,心中大喜,三人挥剑急起,弧光大焰,将白剑翎困得死死的。
白剑翎身形在剑阵中,急展奇正十三剑,身形变幻莫测,古毒摸不清白剑翎身形动向,不敢贸然攻上,金臂人魔在剑阵中身形急走,偶尔攻出一招攻向白剑翎。
五人又僵持了一些时间,天魔古毒对白剑翎仍然不能奈何。
古毒又向鬼侠道:“宫兄,我看还是你进来好!”
宫子奇笑道:“我进去也没有什么用,古兄不用攻招怎么能取胜呢?”
古毒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身形太奇特,攻招一时无法用出!”
宫子奇大笑道:“那么是时候的时候我再进去好了,反正现在还不是时候。”
天魔古毒无可奈何,双眼盯着白剑翎,想找地疏忽之际才出剑。
白剑翎身形在阵内腾跃着,但身形究竟还是缓缓的慢了下来。
天魔古毒大喝一声,三人长剑并出,施出“日轮三现”,再次用来对付白剑翎。
白剑翎长剑弹起,“虹阻长空”一道耀目的长虹横在半空,阻住三人剑势。
金臂人魔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向白剑翎背心震去。
白剑翎左手一圈一回,接了金臂人魔一掌,他劲力一分,自然不是对手,他心神一震,急忙起身向半空中飞去。
古毒见白剑翎不支,心中大喜,大喝一声,“日轮三现”!
向白剑翎围去,金臂人魔依样画葫芦,也起掌向白剑翎背心击去。
白剑翎左手撤下长弓,双手同施,“剑扫千军”向双方扫去。
啪一声,这一次竟然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古毒大吼一声,三人倾全力,联手“日轮三现”,又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挡了一番,又接了上去,啪一声仍然不分胜负。
天魔古毒无可奈何,只好再布弧光剑阵,围住白剑翎,心知金臂人魔武功连迷谷三怪都不如,焉能对如今功力突飞猛进的白剑翎加以牵制。
又激战了半个时辰,白剑翎左冲右突,但还是被三人出剑挡了回来。
天魔又向宫子奇道:“宫兄,如今可以进来了吧?”
宫子奇迟疑了半天:“让金兄先出来吧!”
剑阵稍开,金臂人魔侧身而出,白剑翎见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右手长剑一挥,一式“剑气冲云”,随着金臂人魔向外行去。
弧光才开倏合,但哪能阻得住白剑翎,白剑翎倾全力冲出,弧光稍敛,他跟着冲身而出。
天魔古毒寒着脸,-言不发,但心中恨透了鬼侠宫子奇。
白剑翎才出剑阵,倏地身形翻回,一式“乾龙御天”,剑如长虹般向三人绕去。
三人反身出剑,向白剑翎拦去。
白剑翎剑势一变,由正转奇,剑式忽低变为“坤马行地”,长剑贴地扫去。
他这一招逼得三人-起身形微起。
白剑翎又要出招,忽地宫子奇出招向白剑翎。
白剑翎一剑拍开宫子奇攻来鬼手,翻身收气敛身,持剑凝立。
金臂人魔也挺身上前,五人并肩而立,一步步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自知以一敌五,万万不能,但也许不一会何梅等人就会赶来,他们一来,形势当可扭转。
白剑翎又收起剑回鞘,跟着抬弓搭箭,又是一搭九支利箭。
五人停步,不敢再向前。
白剑翎凝立片刻,右手一松弓弦,身形跟着扑上,挥弓急攻。
五人大惊,一起向后退去,九箭互飞,向五人射去,白剑翎身形也已扑至。
金臂人魔心中慌乱,手中又没有兵器,他双手急挥,一支利箭自他背心贯穿,大叫一声,倒在地面。
天魔等四人也被逼闪电似的向后退了五步。
四人一见金臂人魔倒地身亡,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寒意,跟着四人一起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翊右手拔出长剑,剑弓互起,向四人迎去。
鬼侠苦心想把金臂人魔培养成自己的助手,现在金臂人魔对他几乎已经言听命从了,如今却死在白剑翎手下,他哪能不怒。
他身形冲前,鬼手急挥,怪招急出,连连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挥剑挡去,天魔等三人乘势再布弧光剑阵,困住白剑翎。
白剑翎剑弓急挥,鬼侠宫子奇恨白剑翎入骨,不顾一切,挥鬼手如疯狂一般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本来冲不出弧光剑阵,这一来倍感吃力,三招五招一下来就连遇险招。
天魔古毒冷笑连连,这次虽然死了一个金臂人魔,但对他毫无损失,反而激怒了鬼侠,使他全力以赴,想白剑翎再过一会就可伏尸当地,然后,阵中只剩下一人——鬼侠宫子奇,他也将在白剑翎死后之后也跟着死去。
他看着,长剑急择,和东方瑜,沙冷三人,将白剑翎紧紧的围住。
白剑翎在阵中受四人合力围攻,几乎连呼吸也困难了,他此时仅能自保而已,几乎连移动脚步都不可以了。
天魔古毒放声大笑,长剑一领,再出攻招,“日轮三现”
向白剑翎攻去,鬼侠宫子奇也狠命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右手长剑用全力挥出一招“虹阻长空”,四剑互撞,叮一声,白剑翎右手一震,长剑脱手飞去。
“日轮再现”,白剑翎紫弓又被叩飞。
“日轮三现”,白剑翎手中已无兵器,他双手用力挥出一招“春雷乍起”,向四般兵器击去。
四般兵器微微一滞,又向白剑翎逼近。
白剑翎自认必死,忽地四人兵器似被一股劲力一击,向后弹去。
白剑翎抬头一看,原来竟是少林寺的百晓大师。
百晓一言不发地望着四人。
四人哼了一声,一起向百晓攻击。
百晓右手食指微伸,四人兵器又似被重物一击,向后退去。
天魔古毒吃惊的道:“一指禅功!”
说完向百晓问道:“你是谁?”
百晓道:“施主既认得一指弹功,那又何必多问?”
天魔古毒心知不敌,莫说自己四人,武功再高也不行,他寒着脸,返身奔去。
鬼侠宫子奇和东方瑜、沙冷三人也跟着天魔古毒奔去。
白剑翎上前向百晓躬身道:“谢谢师兄救命之思!”
百晓微笑道:“师弟不必多礼,我只是奉苦行大师之命前来而已!”
百晓看了看一旁金臂人魔的尸体叹了口气道:“劫数中人,命中注定,焉能逃得过?”
沉默了一会,百晓又道:“我奉苦行大师之命来告诉你,你的劫运已经开始了!”
白剑翊急问道:“师兄,是什么劫运呢?”
百晓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苦行大师说这一次劫运是关系着你以后的成败,一切事情早有安排,只要你能安然度过这一次劫运,以后恐怕就是坦途了!”
白剑翎道:“师兄是否可以指点一二?”
百晓笑道:“师弟问的可是躲避之法?”
白剑翎沉吟了一下道:“也可以说是的!”
百晓正言道:“我看师弟晦纹已露,此劫不可避免,而且发生不会在太久以后,此劫可使师弟走上坦途,师弟只要顺着正道,不会有问题的!”
白剑翎又问道:“苦行大师行止师兄是否可以见告,以便师弟可以去拜见!”
百晓摇摇头道:“苦行大师的行止我也不知道,他该来即来,要去就去,有缘之人他自会找来,不用你去找,无缘之人你要去找上一生也找不到。”
白剑翎沉默着,不知自己要遭什么劫运,百晓文装做很神秘一般的不肯说,不知在什么时候。
百晓笑道:“师弟不要多疑,苦行大师说的话不会错的!”
白剑翎向百晓躬身问道:“我想请问师兄,我这仇是否能报?”
百晓一板脸道:“苦行大师不是托沧海老人转告你说,仇不可报,凶必须除吗?你怎么心中老是存着报仇的观念?”
白剑翎心中一震,虽不太懂,但也不敢多问了,默默的站着。
百晓看了看天色,向白剑翎道:“师弟,我看苦行大师对你非常器重,你自己要努力,我要走了。”说完向山下奔去。
白剑翎躬身道:“白剑翎不送了!”
他抬头,见百晚已快消失,心中怅然若有所失,不知百晓所说的劫运何时将至,至时又是怎么一个情形,自己到时该怎么办呢?
他想着,缓缓的向山顶走去。
到了山顶,向四面张望,四面只是一片雪景,满地白雪,其余的只有几棵疏疏落落的冬青树。
他叹了口气,不知何等人何时才来?
此时,他身后传来一阵大笑声,一个中年道人,黑发飘拂前胸,背上背一把长剑,奔向山上来。
白剑翎皱皱眉,不知这人是谁?
那人走至山顶,笑着向白剑翎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白剑翎打量着那人,那人虽有出尘之态,但眼中射出一丝逼人的寒气,他根本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人,但摇摇头:“在下不知,请教过长上下?”
那人大笑道:“我不是道士,我拔出剑来你就认得我了!”
说完将身后长剑缓缓拔出。
第 七 章
那道人缓缓自背后将剑拔出,剑身发出暗红色的光芒。白剑翎一看那剑,只觉得双眼一阵刺痛,眼前景物全似着了火一般,泛出了暗红色,跟着眼前只见全是红色,景物已完全看不见了!
白剑翎声音颤抖着叫道:“魔剑!”魔剑并没有死,而且还找来了,百晓说自己即将应劫,想不到竟这么快,自己一生的成败全在于此,现在双目已盲,恢复何言?
魔剑冷冷地笑了一声,魔剑抽出,身形微微闪动,挺剑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一手抽出长剑,心想:自己双目已盲,如果让魔剑脱手而去,江湖必将引起浩劫,今日必须除去。
他长剑一抖,身形微微闪动,一招“柳色千条,潮浪一晕”,剑化千条,向魔剑冲了过去。
魔剑冷冷一笑道:“奇正十三剑何足为奇!”他右手一领长剑,身形微微一闪,脱身而出,出剑向白剑翎刺去。
白剑翎一剑失功,魔剑已向自己背心刺来,在他感觉中,这正是奇正十三剑中第一招“干旋坤转,倏阴忽阳”。
他身形急忙闪开,心中大吃一惊,心道:苍梧子失去了奇正剑决时,自己还不在意,如今十三剑已被魔剑学去了,如此下去,他知虎添翼,怎生是好?
魔剑见白剑翎闪身避开,他也不追,只冷冷道:“如何?
奇正十三剑我也会,我看你还是自刎身死的好”
白剑翎尽力抑止住胸中怒火,持剑凝立,心中沉思制敌之策。
魔剑口中虽这么说,但双目却凝视着白剑翎,他自知他自己绝无置自剑翎于死地的能力,他目的已达,现在可以离去,但白剑翎会轻易让他离去吗?
白剑翎沉默在久,心知今日成败在此一举,他右手长剑一圈,身形一晃,剑式“日轮三现”,剑尖划起一道弧光,闪电似的向魔剑飞绕过去。
魔剑吃了一惊,他从来没看见过这种剑式,他身形疾退,那道弧光紧追不舍。魔剑吃了一惊,反身出剑,向那道弧光点去。
弧飞光绕,魔剑这一剑好似泥牛入海,如捣苍冥,他心中大吃一惊,剑式一变,急忙一式“乾龙御天”,身形飞绕而起,脱出弧光,向上飞去。
白剑翎既然心中已下定决心要了结了魔剑,自然出手就不会留情,他飞身而出,“日轮再现”,向魔剑绕去。
魔剑才逃出弧光,见又追来,他心中又急又怒,不知白剑翎功力为什么这么厉容?否则他就敢和白剑翎接剑,如今他如果自己向白剑翎接剑,他誓必将脱手弃剑。
但白剑翎又追来了,奇正十三剑白剑翎比他熟得多,真正对起剑来无异于自找苦吃,他咬了咬牙,右手长剑脱手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回手一剑拍落,突然一怔,心道:刚才我为什么不接住呢?一怔之后,又想:先毙了魔剑再说!他剑式再起,“日轮三现”,向魔剑刺去。
魔剑趁白剑翎一怔之时,身法突变为“坤马行地”,向白剑翎接去。
白剑翎再次出剑,他全身功力尽萃于此,剑式出处,一道耀目的紫色弧光自剑尖幻起,向魔剑扫了过去。
魔剑刚抓住剑,白剑翎攻势又至!他被迫身形向地面落去。
白剑翎已决心毙掉魔剑,弧光直追而下,向魔剑追去。
魔剑自知难逃,他面色惨白,满面是豆大的汗珠,他右手长剑一起,将他自己的左臂斩下,随着剑式向弧光扔去。
白剑翎长剑一绞,将魔剑一条左臂,绞成一阵血雨自天而降。
魔剑左臂被自己斩下,一丝血迹都没有,他面色益加惨白,左臂一挥出之后,急忙返身向山下奔去。
白剑翎一绞之下,心知中了掉尾之计,他右手长剑来不及收回,顺手向外抛出,身形不再停顿,直向魔剑追去,双掌一起,向魔剑击去。
魔剑欲避无及,嘭!的一声,正好击中,魔剑身形如败叶般飘起,向山下飞奔,他手中还紧握着那柄剑——魔剑。
白剑翎一掌击中,他呆呆的站在当地,缓缓的举起手来,挥去额头的汗水。
魔剑现在如何呢?但他直觉的感到,魔剑并不会死,他这一去,不知情况如何?但,他这一掌,即使魔剑不死也要休养十年二十几年的。
他缓缓的自地面找到自己的佩剑,将剑插回鞘中。
才插人鞘中,就听到一声:“白哥哥!”
他迟疑的站在山顶,他听见石小青奔上山顶,突然惊叫了一声。
白剑翎心中一惊,知道是石小青他们来了,但他现在双目已盲,怎么能见他们呢?
白剑翎返身急奔而下,山顶上传来石小青的暗呼声,他向山下奔去,不再停留,奔至原先放马之地。
他凝立了一会,解下剑弓,用剑将一旁大树上树皮削去了一块,用剑疾书道:
“魔剑再现,剑翎双目已盲,剑弓赠与小青,父母之仇势必要报,但恐非近日之事。剑翎当浪迹江湖,再研雷音神功,图一举歼敌,魔剑生死不知,但近日之内将无以为患江湖,劫运如此,剑翎又能如何!今日就此别过,再见遥遥,不必相待!”
他写完已听到脚步声奔来,他挂上剑弓,上马向前奔去。
不知奔了多少时候,他才缓缓的放松了马缰,任马向前,缓缓走去。
天色渐暗,他眼前也由红转黑,他任马向前走着……
突然,他感觉到一匹马缓缓的向他走来,他心中微惊,他眼虽已盲,但他知道他现在还在华山之中,而且是向山内走去,在深山之中哪来的人迹?
迎面来的马蹄声也渐渐的放轻,慢慢的停了下来,白剑翎也勒住了马缰。
半晌,那人向他叫道:“白少侠!”
白剑翎轻声道:“哈玛萨!”
哈玛萨也轻声道:“是的,是我,你跟我回去吧,他们都在找你。”
白剑翎黯然一笑道:“哈玛萨姑娘,谢谢你们了,该回去的时候我自会回去的。”
哈玛萨道:“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白剑翎无言以答,他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见他们呢?双目已盲,但他们六人没有一个人会笑他的,但他心中实在不愿回去。
哈玛萨又道:“小青妹妹正捧着你留下的剑弓在哭,你不回去看看她吗?”
白剑翎沉默了良久,道:“过一些时候她就会好的。”
哈玛萨道:“你难道一点也不爱她吗?你愿意她象我师父那样一直等着你!”
白剑翎心中一震,他抬头沉思着,良久才道:“我现在不离开,她会更痛苦的。”
哈玛萨也沉默了一会,又向白剑翎道:“我不懂你的意思,是不是你认为她不好?”
白剑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哈玛萨也不再说话,静静的,静静的看着白剑翎。
白剑翎缓缓道:“她只是一个孩子,过些时候就会好的。”
哈玛萨轻轻喔了一声,心道:“原来如此。”她沉思了一会道:“你自己这么想,石小青可不是这么想的!”
白剑翎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得不如此想!”
哈玛萨道:“你这种想法错了,你跟我回去吧!”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该回去的时候,我自己会回去的。”说完他双脚轻轻敲了马腹一下,策马向前徐行。
哈玛萨也带过马头,跟着白剑翎,口中道:“如果你不回去,我一人回去如何交差呢?”
白剑翎停住马,良久,叹了口气又策马向前行。
哈玛萨又道:“你既然说魔剑生死未卜,如果他再现江湖怎么办?”
白剑翎道:“不会的,他左臂已断,又中了我一记雷音掌,不死也要重伤!”
哈玛萨接口道:“你就有这么大的把握吗?如果他受了重伤别人可以救他,如果他死了,魔剑又落入人手,还不是为 患江湖!”
白剑翎拉住马缰,如果奇正剑诀和魔剑落入他人手中,立刻又要为害江湖武林。
哈玛萨见白剑翎已有些动心,她接着道:“魔剑下落不明,我们在华山中乱找,万一又碰上了……。”
白剑翎道:“哈玛萨姑娘,那就请你去说一声,你已经找到我好了。”
哈玛萨道:“但是人呢?”
白翎剑叹了口气,道:“你要我回去干什么呢?”
哈玛萨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在意我们对你的关怀吗?”
白剑翎缓缓拉转了马头,哈玛萨心中微喜,也急忙带转了马头,向归路上走去。
路上两人默默无言,再转过一个山头就到了。
路旁传来一阵冷笑,哈玛萨叫道:“是师伯吗?”
李芙自树林中穿出,冷冷的向白剑翎道:“我找的你好苦!”
哈玛萨急忙问:“师伯找他有什么事吗?”
李芙冷笑道:“哈玛萨,这儿没有你的事!”又向白剑翎道:“哼!你做的好事,我侄子已经死了,就是你害的!”
白剑翎道:“我不知道令侄是谁,怎么说是我害的!”
哈玛萨急忙下马,向李芙道:“师伯!这也不是他的错。”
李芙把哈玛萨往旁一推道:“你怎么也被他迷上心了,尽帮着外人?”
哈玛萨急道:“师伯,我们去见了师父再说好吗?”
李芙怒道:“你走开,我平常对你说些什么?如今你也象你师父一样,你这样以后只有苦吃!”。
哈玛萨道:“师伯,他双目已盲,你就放他走吧?”
白剑翎道:“不用,我白剑翎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芙蓉剑的,你为何要处处刁难于我呢?”
李芙冷笑道:“你到天山来,第二天江玉羽就走了,害我侄子悒郁而死,这都是你!”
白剑翎道:“那并不关我的事!”
李芙道:“好,今天你既然如此说,我非毙了你不可!”说着一手抽出长剑。
哈玛萨走至白剑翎身旁,向他低声道:“我师伯心中正悲恸着,你就让她一些吧!”
白剑翎默默无言的低下了头,他不知怎的,双目盲后,好似火气特别大。
李芙挺剑向白剑翎刺去,哈玛萨又向李芙劝道:“师伯!
你消一消气吧!江姐姐也没有跟他在一起,你就算了吧!”
李芙用力一摔,把哈玛萨摔落地面。
白剑翎一听哈玛萨身体摔落地面,他身形一动,下了马背,刚想去扶哈玛萨,李芙已一招“万花骧首”,向他攻来。
哈玛萨起身拦在李芙面前。
李芙一掌向哈玛萨击去。
白剑翎向李芙击去,想去拉开哈玛萨。
哈玛萨急忙出掌,想逼开白剑翎。
白剑翎只觉一股劲风向他袭来,他当李芙已越过了哈玛萨向他逼来,他迎身向前推去,想要把李芙推开。
哈玛萨被白剑翎推向李芙,李芙本欲推开哈玛萨,随手出剑向白剑翎刺去,但出手一掌推不开哈玛萨,她右手一剑翻出,欲收不及,一剑正自哈玛萨胸前刺入。
哈玛萨闷哼了一声。
李芙和白剑翎两人一齐呆立当地,李芙双手掩面,身拓颤抖着。
哈玛萨低声道:“师伯,哈玛萨是您带大的,您今天就置在我的面上放过他吧!”
李芙悲叫一声,掩面奔去。
白剑翎急忙抱起了哈玛萨,他早已忍不住,泪水如雨般落下。
哈玛萨喘息。
白剑翎急道:“哈玛萨,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哈玛萨凄然一笑道:“我没有救了!”
白剑翎颤抖着道:“哈玛萨,我真该死!”
哈玛萨喘着气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知道是谁,而且这也是天意,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白剑翎默默的流着泪。
哈玛萨又道:“自那天,黑龙峡之后,我就知道有今天,我触怒了草原之神,必然遭到天谴!”
白剑翎道:“哈玛萨,那天你并没有错,你不那样做也不行,要是我是你,我也会那样做的。”
哈玛萨嘴角撇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向白剑翎道:“你是个好人,江姐姐也是个好人,但是你们都太骄傲了。”
白剑翎无言地抬起头,望着天空。
哈玛萨又道:“但你们相配正好,江姐姐心中另有隐痛,日后你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白剑翎落着泪道:“谢谢你了,哈玛萨!”
哈玛萨道:“小青她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你不可以令她失望。”
白剑翎低声道:“我一定听你的话!”
哈玛萨突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呢?”
白剑翎默然低头,无言以答。
哈玛萨闭上双眼,喘了口气道:“你能答应我娶她们两个吗?”
白剑翎沉默着。
哈玛萨又道:“你以为我太多事吗?”
白剑翎急道:“没有,只是我双目已盲,亲仇未报,哪能说这些呢?”
哈玛萨叹了口气道:“我这也是一片好意,愿不愿意都随着你自己!”
白剑翎低声道:“哈玛萨,谢谢你了,我一定尽力听你的话!”
哈玛萨又叹了口气,目中渗出泪水,低声道:“你不要谢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吗?”
白剑翎摇了摇头。
哈玛萨道:“我也很喜欢你!”说时她声音已经低得几乎要听不见了!
白剑翎静静的蹲着,半晌才道:“我一点也不知道!”
哈玛萨道:“你自然不会知道,你的心全放在江姐姐身上去了。”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道:“一个男人心中能真正爱上一个女人已经很够了。”
哈玛萨道:“是的,我本来也不想说出来,但我忍不住了,我以后再也无法让你知道了!”
白剑翎紧紧的抱着哈玛萨,哈玛萨喘了口气道:“我从小跟着我师父长大,见她每天都到山上去等你父亲,但每次都失望而归。你知道我心里多么难受,我觉得她是多么可怜!”
说看她喘了口气又道:“但是,我见了你以后,才慢慢知道了为什么一个女人,她的生命只有爱,她有了爱,虽然得到的只是满腹的心酸,但活着是有意义的!”
白剑翎心中激动着。
哈玛萨又道:“但是我和我师父个性不同,如果我活着,刚才那些话都是不会自我的心中说出的。”
白剑翎道:“哈玛萨,我虽然不能爱你,但我会永远记着你!”
哈玛萨喘着气,面上泛起了红色,身躯微微颤抖着,她低声向白剑翎道:“我的痛苦,好象……好象就要去了,我师父那里请你替我去告别了!”
白剑翎泪水潺潺而下,他颤抖着道:“哈玛萨,你能不能再支持着一下,待你师父来了,或许她会有办法的。”
哈玛萨摇了摇头道:“我真气就要散了,没有办法了!”
白剑翎再次感到死神的可伯,一个少女的生命又将被他夺去。
哈玛萨面色又变得苍白,静静的躺在白剑翎怀中,面上呈现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将永远如此安详的睡着。
白剑翎站起身来,双手捧着哈玛萨,向前缓缓的走去。
哈玛萨的马悲声长嘶。
白剑翎停下了脚步,他已到了原先的大树下,将哈玛萨放回她的坐马,用她的剑又在树上书道:“剑翎和芙蓉剑互斗,误伤哈玛萨致死,愧不能已,无颜相见,就此告别!”
写完,他放下长剑,凄然凝立了一会,上马黯然而去。
天空已明,天空中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正月初一,家家户户都忙着过佳节。
白剑翎骑着马向镇上走去,他双眼虽已看不见,但在江湖武林中他可算得上匹世无敌,在普通场合,他的双耳并不亚双目。
他骑着马缓缓的绕了那小镇一周,走至一家店门前,他下了马向店内走去。
他刚坐下,一阵马蹄声响,又进入三人,那三人进入店中,大声叫着店伙点莱。
其中一人向他看了一眼,向另外二人道:“这瞎子可奇怪,不知他一人怎么来的?”
白剑翎也随便叫了几样菜。
又听见一人道:“管他怎么来的!”说着,咦了一声向白剑翎问道:“喂,瞎子,门口那匹白马可是你的?”
白剑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人道:“那可好,你要那匹好马也没有用,待会我跟你换一匹马吧!”
白剑翎不知道这三人是谁,怎么说话时一副命令似的语气,他微微一笑道:“这事恐伯在下不能接受。”
另一人向那人道:“何必如此麻烦?凭我们闽中三杰的名头,你牵了就走,他又能奈你如何?”
白剑翎心中暗怒,什么闽中三杰,居然在我这匹马身上打主意了!
他正想着,那人先道:“不好,恐怕铁氏兄弟不会答应!”
说完他起身向白剑翎走来,口中道:“我闽中三杰做事最讲仁义,以我三人的名头来换一匹马换不来吗?”
白剑翎听刚才二人对话,知是和铁氏双雄在一起的,他淡淡一笑道:“铁氏双雄和你们一样不讲道理吗?”
那人大怒道:“你还不够资格问我这些,你的马我是要定了,你怎么说吧?”
白剑翎道:“我不会给的。”
那人道:“好!”
门口进来一人,接口道:“当然好,不但他不答应,我也不会答应!”
那人一转身,颤抖的叫道:“金枪侠!”
金枪侠冷笑一声道:“你们也认得我背上三支金枪吗?”
那人退回原处,一句话也不敢说。
金枪侠冷冷道:“你们也知道我金枪侠的规矩吗?”
那人的声音颤抖着道:“丁大侠请原谅,我兄弟这次是想把这匹马送给铁氏双雄的。”
金大侠冷笑一声道:“你们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闽中三杰互视了一眼,今日既遇煞星,只有自认倒霉,
三人道:“自愿割去一耳!”说完,一齐拨出长剑将左耳割去。
再收回长剑。
金枪侠道:“好吧!今日暂且饶了你们三人。”
三人不敢多留,一齐向外奔去。
白剑翎心中暗惊,他出江湖以来遇到的大多是一流高手,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的脚色,别人见了他自愿割耳逃去。
他正想着,金枪侠已向他走来,笑道:“我叫丁朴,兄弟贵姓?”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道:“谢谢丁兄帮忙了。”
丁朴笑道:“不用客气了,我倒是非常佩服你的勇气和不畏强的性格,想和你交个朋友,怎么样?”
白剑翎笑道:“丁兄抬爱了,在下哪敢高攀?”
丁朴大笑道:“不算高攀,我是最喜欢结交你这种朋友的。”
白剑翎又问道:“今日正月初一,丁兄出门有什么事情吗?”
丁朴道:“没什么,只是有几件事要了结一下!”
说着又向白剑翎问道:“小兄弟,你贵姓?我告诉你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道:“我叫白羽。”
丁朴笑道:“白兄弟,你问我,我倒也要问一问你,正月初一你不在家中,出门有什么事情吗?”
白剑翎答道:“我并没有家!”
丁朴道:“那也真可怜,象你一个瞎子,又不会武功,应该有个家才行!”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丁兄有什么要事吗?”
丁朴道:“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我和昆仑剑客张虚,约好今天比武较量高下。”
白剑翎皱了皱眉头道:“究竟为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丁朴笑道:“十年前他曾经羞辱我,我十年苦学,今朝一举成名,故欲报前嫌!”
白剑翎笑道:“丁兄何必为十年前的一点小事斤斤计较呢?”
丁朴哼了声道:“士可杀不可辱,张虚当日讥讽我一辈子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故我要他试试我金枪的滋味!”
白剑翎默默无言。
丁朴道:“说起来也是张虚要自找死路,我要他认败就可以了,他偏不肯,我金枪一出手就非死人不可,他怎能挡得住!”
白剑翎一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士可杀不可辱吗?你要他以一派掌门人的身份认败服输,不也是在羞辱他吗?”
丁朴呆坐无言。
白剑翎又道:“你既然知道他不是你的对手,让他一点也就罢了,何必一定要去跟他斗一斗呢?”
丁朴哼了一声道:“那怎么成,我不去别人会认为我怕了他昆仑剑客!”
白剑翎笑道:“你又何必要别人认为呢?你自己心中知道就行了!”
丁朴迟疑了一会道:“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击败昆仑剑客,那我就可以扬名天下。”
白剑翎道:“扬名天下之后你又怎样?”
丁朴沉思了一会道:“我再击败白剑翎。”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击败他又怎么样?”
丁朴道:“那时我武功就天下无敌了!”
白剑翎又道:“天下无敌又怎么样?”
丁朴看了白剑翎一眼道:“奇怪,如果你习武不希望天下第一吗?”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天下无敌也不过是虚名罢了,你以为击败白剑翎就是天下无敌吗?天下奇人异士多不胜数,白剑翎的武功不过才入门,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金枪侠丁朴凝视了白剑翎一阵,突然放声大笑道:“白兄弟,你也性白,差点我要把你疑心做白剑翎了!”
白剑翎轻轻叹了口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丁兄不宜多开杀戒!”
丁朴道:“白兄弟的话倒是不错,但我金枪一出手就非死人不可,而且无法自制。”
白剑翎默默无言,心想这全枪侠的名利心太重,日后不知会怎样,难怪闽中三杰对他如此害怕,原来他金枪侠出手就必死无疑。
丁朴叫了几样菜,吃完了向白剑翎道:“我要去赴约,白兄弟,我们以后再见吧!”
白剑翎道:“丁兄是否能带我一同去?”
丁朴皱了皱眉道:“你去有什么用呢?”
白剑翎道:“我决不打搅你们,我躲在一旁,丁兄得胜后我好好祝贺!”
丁朴大笑道:“白兄弟,谢谢你了!”
两人会过帐,上了马向前走去,一路上丁朴大笑,白剑翎听出丁朴功力并不够深厚,不足以击败中原四剑中的昆仑剑客。张虚他虽未见过,但他是一派掌门人,功力不会比静心师太低,不知丁朴如何能击败他?
走了一会,丁朴笑道:“到了,你到石头后去藏起来吧!”
白剑翎点了点头,一带马,向石后转去。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走来,又来了许多人,白剑翎心想这大概是昆仑剑客来赴约了吧!
只听见丁朴大笑道:“张虚,你果然来了!”
张虚冷冷道:“丁朴,你也别太狂了,你自命金枪侠,但事事置人于死地,也不嫌太过了吗?”
丁朴大笑道:“但我手下死的没有算得上好人!”
张虚冷笑道:“但一些小事就置人于死地,这是应该的么?”
丁朴道:“谁叫他犯在我心里的!”
张虚哼了一声道:“这就是你的好侠风吗?”
丁朴怒道:“张虚你别噜苏了,我今天和你约在这里是为了十年前之辱,如今你已离死期不远了!”
张虚怒道:“丁朴,你别以为我怕你,凭你还差远了!”
丁朴大笑道:“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手下见真章了?”
铁龙铁虎一齐出身道:“丁朴,你别神气,我兄弟俩先斗斗你的金枪吧!”
丁朴大笑,自背上抽出一支金枪。
铁氏双雄二人一齐抽出长剑进身出剑,一招“龙盘百二重”,直向丁朴刺去。
丁朴直向后退去,铁氏双雄挺剑急攻,丁朴向后急退。
丁朴咬了咬牙叫道:“你俩不要命了吗!”
铁氏双雄一齐哼了一声,一齐挺剑又攻了上去。
丁朴举起金枪,枪尖闪动着金色光芒,右手挥出,一道金色长虹闪电似的向铁氏双雄飞去。
铁氏双雄一齐举剑拦去,金虹急闪,铁氏双雄长剑齐飞,金虹闪电似的贯穿铁氏双雄前胸,铁氏双雄惨叫一声,倒地死去。
白剑翎在心中大惊,他听见丁朴一出手,铁氏双雄就倒地死去,他刚欲起身去救,但已无及,不由暗叹了口气。
张虚吃了一惊,想不到丁朴手法竟如此之快。
他一手抽出长剑向丁朴道:“好个金枪侠,手法干净利落,我张虚也要来领教领教。”
张玄在旁道;“让我先来!”
丁朴道:“你们看到了,我看你们还是自动认输吧!”
张玄冷笑道;“你金枪侠只有这一招罢了,凭你的武功连铁氏双雄中一个人都比不上。”
丁朴冷笑道:“我这一招你接得下吗?”
张玄冷笑道:“我正要来领教!”说着便起身出步,左手折扇一张,向场中走去。
金枪侠冷冷的看着张玄,右手自背上缓缓的抽出第二支金枪。
张玄脚步一停,缓缓举起折扇。
丁朴哼了一声,金枪挥出,一道金虹向张玄飞去。
这次白剑翎早有准备,丁朴一出枪,他身起龙式,身形闪电般的追了下去,一把带住枪尾,翻身落地。
张玄惊道:“白剑翎!”
丁朴一愣,他金枪射出,一向百发百中,想不到被他捞住了,他果然是白剑翎。
白剑翎道:“丁兄,铁氏兄弟并非恶人,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丁朴反手抽出一枪,哼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白剑翎,我被蒙骗多时,真是!”
白剑翎道:“丁兄就歇歇手吧!在场的人大多都是正道中人,为什么你要做邪道中人呢?”
丁朴道:“你也别噜苏,我今天要斗斗你这天下第一的白剑翎到底怎样?”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白剑翎不过一介凡夫,天下第一差得太远,丁兄如有兴趣,白剑翎愿意改日再领教高招!”
丁朴怒声道:“白剑翎,你注意接招了!”说完他身形微偏,金枪飞射而出,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右手一反挑起,一道弧光,拦在身前。金枪飞至,闪电般的穿透弧光射向白剑翎,白剑翎心中微惊,不知弧光剑为何失效,他急忙身形一起,一式“乾龙御天”,身形直飞而起了。
但衣袖已被金枪射穿了一个孔。
丁朴见又是一枪无功,他不禁呆呆站着不动。
张玄大喝一声,折扇一合一张,一片黑影向丁朴扫去。
丁朴大吃一惊,欲退无及,白剑翎身形一落,右手金枪一挥逼开了张玄。
张玄一退后,沉脸向白剑翎问道:“白少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剑翎道:“今日事双方是否可以看在我面子上,揭过去算了?”
张玄沉声道:“那铁氏双雄会答应吗?”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你不是说他只会那一招吗?”
张玄无言以答。
丁朴身形一动,拾起了一支金枪,向张玄道:“你也别狂,只要金枪射出,任何人岂奈我何!”
白剑翎回头道:“丁兄如此也太过了,铁氏双雄已死在丁兄手下,丁兄,你何必再造杀孽呢?”
丁朴缓缓的放下金枪,无言的站立着不动。
白剑翎又道:“丁兄想要天下无敌,但天下奇人异士多不胜数,以我目前双眼皆瞎了,丁兄打败了我又能怎样呢?”
丁朴无言的转身,上马而去。
白剑翎无言的叹了口气,向张玄道:“金枪侠的金枪确也不可轻视,虽嫌火候不够,但要是练到了家却可天下无敌,只不过太辣了一些,如果他能改过,少造杀孽,不妨能走上正路的!”
张玄无言,张虚也道:“白少侠说得也对,当年他刚出道,我当时也气盛,不该羞辱他一顿,使他记仇至今!”
白剑翎向二人一拱手道:“白剑翎向二位告别了!”说完他回身上马,上前走去。
向前走了一段路,一匹马自路旁向他走来,那人下马跪在马前道:“白少侠,你刚才的话我想了一下,你的武功比我高得太多了,请你收我做徒弟吧!”
白剑翎一听竟是丁朴,他连忙下马道:“丁兄怎么能如此,我的武功不过刚入门罢了,怎么能收你做徒弟呢?”
丁朴道:“我的武功只有一招,十年前我遇到了一位老人,他传了我这招,我练了十年,不过才如此,但出江湖已无人能敌,今日一连两枪都不中,你的武功太高了!”
白剑翎微微一笑,把丁朴扶了起来,道:“丁兄不要说笑了,你不是看到双目已盲吗?”
丁朴呆了一呆,垂头丧气的道:“那也好,你救了我的命,我就做你的跟班好了!”
白剑翎笑道:“如果丁兄抬爱。就交一个朋友吧!只是你以后待人要和善一些。”
丁朴道:“我一定改!”
说着两人上马向前走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迎面走来四人,白剑翎一听那四人说话的声音,便知道是何人了,来人正是天魔古毒等人。
古毒一见白剑翎就大笑道:“好!想不到我又遇到你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看你还往哪边跑?”
金枪侠丁朴也大声道:“你们四人想动他,我看你们还不够格,我金枪侠要先看看你们到底行不行?”
古毒哼了一声道:“你知道我天魔古毒之名吗?”
丁朴心中微惊,想不到面前这人就是天魔古毒,他翻身下马,一手抽出金枪,说道:“天魔又怎么样?只怕你躲不过我这支金枪!”
天魔古毒冷笑一声,向沙冷道:“你去把他收拾了吧!”
沙冷一手抽出长剑向金枪侠逼去。
丁朴心中微惊,迷谷三怪江湖上人闻之却步,今天其中一人对他而来,他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紧张。
沙冷早就成名,对金枪侠丁朴毫不放在眼里,只担心的是一旁的白剑翎。
丁朴向后退了一步,抬头望了望白剑翎。
沙冷以为他想要向白剑翎求援,心想白剑翎一出手,他师父古毒也一定会出手,他就一直向丁朴逼去。
丁朴怒哼一声,右手金枪急挥而出,刺向沙冷。
沙冷心中刚想到白剑翎,突然眼前一亮,一道金光闪电般射至,他大吃一惊,右手急忙挑起,一道弧光拦在身前。
金枪穿过弧光,穿胸而过,沙冷连哼都没哼就倒地身死。天魔古毒见状大惊,弧光剑失效,金枪侠的金枪威力竟至如斯,使他不知道金枪侠的功力到底有多高。
金枪侠一枪奏效,他一纵身,急忙将金枪拔出,凝立当地。
古毒吸了口气,脑中急转,向鬼侠说了两句话。
他向丁朴走去,中了一声道:“我古毒来讨教讨教!”
金枪侠一枪奏功,傲心又起,昂然道:“好!你也吃我一枪看看。”说完一枪掷出。
在他心中认为,迷谷三怪不过是虚名和普通人一样,一枪必死。天魔古毒大概也没有可怕的,但他不知道他只是运气好罢了,碰到沙冷用剑来挡,如果沙冷不疏忽,不见得一枪就毙命。
古毒心中早有准备,见他一枪射来,他身形一倒贴地窜出,丁朴的金枪就飞离他胸前。
但鬼侠身影也跟着飞起,双掌微合之间,大须弥功使出,一股劲力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双掌急起,一招“千里奔雷”,迎了上去。
双方一接,白剑翎被迫向后退去,宫子奇身形在半空中一连翻了十几个筋斗,然后在半空中微停,又向白剑翎扑去。
东方瑜和古毒一齐抽出长剑,缓缓向丁朴扑去。
丁朴一枪不中,手无寸铁,见古毒和东方瑜二人向他逼来,不禁面色变得苍白。
古毒对丁朴本是莫测高深,不敢急进,此刻见他面色苍白,不由冷笑了一声,-挺剑直攻上去。
白剑翎见宫子奇追来,他虽看不见,但耳中听到古毒的冷笑声,他心中大急,双掌一翻,一招“雷神震天”,向宫子奇击去。
轰的一声,宫子奇被震起,身形在半空中急转。
白剑翎一掌击去,立刻身形一动,向古毒扑去。
丁朴见古毒挺剑攻至,他心中一慌,急欲再找支金枪,身形向旁窜去,正好向白剑翎反面奔去。
古毒转身向丁朴扑去。
白剑翎追至,双掌便向古毒及东方瑜击去了。
古毒和东方瑜两人,同时返身出剑,拦阻白剑翎攻势。
白剑翎双掌连翻,使出雷音神功,以全力向二人攻去。
古毒和东方瑜挥剑连手迎击,霎时间剑气漫天,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鬼侠宫子奇在空中翻转着,连翻了十几个跟头,跟着又向白剑翎攻去,他双掌微合,又施出大须弥功,向白剑翎背心攻去。
白剑翎身形倏起,如神龙般飞绕场中,双掌连连击向三人。
古毒哼了一声,身形闪动,和宫子奇两人联手出掌,向白剑翎攻去。
东方瑜趁机向金枪侠追去。
丁朴已一手抓住金枪,东方瑜一剑刺下,丁朴翻身滚出,身形躺在地上,金枪攻向东方瑜。
东方瑜一剑不中,再要出剑,见丁朴已举金枪,对着他,他心中大吃一惊,再也不敢疾攻,只缓缓的向丁朴扑去。
白剑翎身形落地,和古毒、宫子奇二人对面凝立着,丁朴已拾起了金枪,他心中一安,只掌护胸,凝视着古毒和宫子奇。
金枪侠丁朴缓缓的站起身,手举金枪,凝着东方瑜,东方瑜不敢再进,也停下了脚步。
场中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先下手,双方均面对面的站立着。
古毒冷哼了一声,双掌缓缓推起,宫子奇双掌微合,一阵黑雾和一股风柱向白剑翎击了过去。
白剑翎双掌微合分开,一阵闷雷声中,古毒和宫子奇二人攻来劲力,被白剑翎一招“雷音开陆”震裂,自白剑翎身旁擦过。
古毒怒吼一声,和宫子奇二人一分,二人四掌连翻,向白剑翎攻去。
东方瑜也同时身形一起,向了朴扑去。
丁朴大喝一声,金枪脱手,向东方瑜射了过去。
东方瑜心中虽早知金枪侠必有此着,但丁朴一出手,沙冷那毙命的一幕又涌现他心头,他心头一慌,不由自主的使出弧光剑法,一招“虹阻长空”,长剑划出,一道弧光幻起,拦在半空中。
金枪刚一触弧光,东方瑜见那金枪毫不受阻,他心中一惊,想都来不及想,他长剑一偏,向那支金枪磕去。
他一剑磕中,金枪微微一偏,但仍然如闪电一般射入他小腹。
东方瑜闷哼了一声,右手长剑脱手向丁朴射去。
丁朴一枪射中才松了口气,但东方瑜长剑已至,欲闪无及,剑自右胸中刺入,他觉得一阵疼痛,脚下发软,但他仍然凝立着,眼中看着东方瑜双手捧着小腹,向他一步步逼了过来,
白剑翎双耳听见有如目见,他大吃一惊,想去救丁朴,但古毒和宫子奇一迳勇猛好斗!
他身形连转,施出全身功夫,连连出掌分向二人击去,身形同时向丁朴移去。
古毒和宫子奇二人一齐大喝一声,出掌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双掌一起,一吞一吐,身形借势向丁朴飞去。
他落身至丁朴身旁,他还在那儿呆立着,东方瑜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古毒和宫子奇二人同时大喝一声,一齐逼向白剑翎。
白剑翎吹了一声口哨,那匹马闪电似的奔来,白剑翎一手抱着丁朴,身形龙式飞起,单掌连翻,一连向二人攻出五六掌,跟着翻身落至马背,飞奔而去。
古毒和宫子奇分手迎战,但白剑翎一触即走,两人正要起身去拦,但身后砰的一声,一声惨叫,两人一齐回头,见东方瑜已倒地,金枪自前贯穿,自身后露出。
再回头见白剑翎已落身马背,急奔而去,古毒不由怒哼一声,没有说话。
白剑翎上马急奔,眨眼就奔出了十余里,他听见了朴在轻声的呻吟着。
他一带马头,奔入一个小村,翻身下马,向一间小屋走去。
一阵咳声,迎面走来一人,白剑翎忙道:“这位老伯,我这朋友在路上被仇人刺了一剑,老伯是不是能借一间屋子给我们?”
那人站定了脚步,打量了白剑翎一阵道:“好的!你跟我来!”说着一面咳着一面返身带着白剑翎向屋内走去。
白剑翎跟着进入屋内,弯了一弯腰,那人停住脚步,咳了一声道:“你就在这间屋中吧!”
白剑翎忙道:“谢谢老伯了!”
那人叹了口气,道:“年纪青青的,到底是什么事跟人结仇,看样子只有等着叹气的份了,唉!”
说完又咳了两声道;“我还有事,不陪你了,我一会就来。”说完向外走去。
白剑翎摸索着将丁朴放到床上,轻声向他间道:“丁兄,你伤在哪儿?”
丁朴呻吟道:“白兄弟,我有话跟你说!”
白剑翎道:“丁兄请说好了!”
丁朴道:“今天我真不甘心,想不到我这样就要死去。太不值得了!”
白剑翎道:”丁兄不要这样想,也许你还有救。”
丁朴哼了一声道:“如果我手上多几支金枪一定不会败的。”
白剑翎心道:怎么这时候,你还醉心胜负呢。
丁朴喘了口气道:“白兄弟,我虽然和你相处的时日很少,但我已深知你为人可靠,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白剑翎轻叹了口气道:“古毒是我杀母的仇人,自然我一定要将他除去的。”
丁朴沉吟了一会道:“白兄弟,我已经快死了,我一生武技只此一招,我不想要它和我一起埋没,现在我把它给你。”
说完递来一件东西,白剑翎用手刚一触,不禁脱口呼出道:“奇正十三剑!”他手触的那张纸也是用银丝织成的,他一触即知那和奇正剑诀上的完全一样,那大概就是他求之不得的奇正十三剑的第十三招。
丁朴哼了一声道:“这是奇正十三剑?”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想不到丁朴用的招式,竟是奇正十三剑的第十三招,难怪弧光剑挡不住。
他想着点了点头。
丁朴也沉默了一会道:“我也不知道它竟是奇正十三剑,当年我被张虚羞辱之后想要拜师学绝技,正好遇到了一垂毙的老人。他把这张纸给我,告诉我其中有天下第一绝招,要在红光下才看得见。”
白剑翎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丁朴道:“我功力太低,学到的只是皮毛,你拿去可练成天下无敌的武功,那时可以立毙古毒于剑下!”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我双目已盲,如何能学?”
丁朴呆住了,他呻吟着道:“白兄弟,你一定有办法可以学到的,我想你眼瞎大概是装的,你根本就不会眼瞎的。”
白剑翎叹了口气道:“但是我是真的双目已盲呀!谁一个好好的人要装成瞎子呢?”
丁朴将剑招塞入白剑翎手中道:“无论如何你也要收下,我想你双目可能治得好,那时你再学好了。”
白剑翎微微叹了口气,收了起来道:“那就谢谢你了,丁兄!”
丁朴大笑道:“白兄弟要我起来回礼吗?”笑着咳了一声。
白剑翎忙道:“丁兄不要大笑!”
丁朴又大笑道:“此时不笑何时再笑?”说着又大笑了一阵!
丁朴又大笑道:“此时不笑何时再笑,我的心事已了,我不愿再受痛苦了。”
自剑翎惊道:“什么?”
丁朴不理,大笑着站起身来,白剑翎大声道:“丁兄快躺下!”
丁朴大笑着,一手将胸前长剑拔出,鲜血如水箭射出。
半晌,他身体倒下,再也不能笑了。
白剑翎呆立当地,身后传来一阵咳声,屋主已经回来了。
白剑翎埋了丁朴,给了那人一些钱,牵着白马向前走去,又死了一人,在他心中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天色又暗了下来,白剑翎骑在马背上,任那匹白马驮着他向前走,现在在什么地方了,他也不知道。
马声啼答,寒风迎面轻吹,风声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
白剑翎拉住了马,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是江玉羽的箫声。
箫声愈来愈近,白剑翎呆立当地,他心中实在想见江玉羽,虽然他双目已盲,但即使是听到她的一段箫声也够了。
箫声愈来愈近了,白剑翎心中被另一种意识搅动着,他心中慌乱已极,双脚一夹马腹,向旁奔去。
萧声倏停,白剑翎心知江玉羽一定已经看见他了,他用脚一扣马腹,策马向边路上奔了过去。
白马长嘶一声,正要放蹄奔去,白剑翎耳中突然听到江玉羽轻声叫他:“白少侠!”声音虽然那么轻,但白剑翎却觉得他的心好似要从口腔中跳了出来。
她的声音虽然那么轻婉,但好似不容白剑翎不听,他下意识的一勒马,白马又凝立当地。
白剑翎一勒住马,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糊涂,立刻又一踢白马,策马向前奔去。
江玉羽又轻声叫道:“我有话和你说!”
白剑翎作势欲勒住马,但又没有勒,放马奔去。
江玉羽呆立在当地,望着白剑翎的背影,她那深黑色的大眼中,闪动着深深的不安和忧郁的光芒。
她在一瞥眼中,看见白剑翎双目已盲,她不知那是真的还是假的,但白剑翎终是离她而去了,以前的白剑翎不会这样的呀!
她凝立片刻,白剑翊的背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她转身欲离去,但按不住心中的不安与忧虑,她回身施出沧海一粟的轻功身法,向白剑翎追去。
白剑翎策马前奔,一会就转过了一个山头,他放缓了马,向前走去。他心中空虚着,好似失去了什么,他抬头,仿佛他又看见了天空皎洁的月色,远处江玉羽在轻声吹着箫,箫声飘入他耳中。
他叹了口气,这些以后再不会发生了呀!他想着泪水不知不觉自眼角渗出。
他下了马,缓缓的牵着马缰,向前走去,想找个地方憩一憩。
他向前走着,面前一个轻微的声音叫道:“白少侠!”
白剑翎吃了一惊,连忙站住了脚步,江王羽又来了,她正站在他面前。
江玉羽凝视着他,面色变得更加苍白道:“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了?”
白剑翎听出她声音中微微颤抖,他缓缓的低下头去,半晌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瞎了罢了!”
江玉羽又问道:“怎么?”
白剑翎吸了口气道:“我遇到了魔剑,双目都盲了!”
江玉羽泪水自眼角流下,颤抖着道:“我看看,有没有办法治?”
白剑翎低下了头,默默无言。
江玉羽又道:“你不愿意吗?”
白剑翎轻叹了口气道:“不行了,双目已盲,哪里再能治得好?”
江玉羽道:“你让我试一试看。”
白剑翎不忍拒绝江玉羽,就轻轻的点了点头。
江玉羽走至一棵大树下,白剑翎坐了下来,江玉羽凝视着白剑翎,半晌轻拨开他双目,只见他双目中一片红色,好似一个火球。
她颤抖着望着他的眼中,这种病她根本没有见过。
她松开了双手,失望的站着,泪水自她颊旁滚落,她不禁低声的啜泣着。
白剑翎心中微惊,急忙站起来,口中道:“江姑娘,你怎么了?”
江玉羽终于哭了出来,扑倒在白剑翎的身上。
白剑翎搂住她,声音颤抖着道:“江姑娘,你怎么了?”
江玉羽哭着,咳了一声。白剑翎鼻中闻到一股腥味,他不禁惊叫道:“你吐血了?”
江玉羽又咳了两声道:“剑翎,你会原谅我吧!我心中实在是多么爱你呀!”
白剑翎泪水涌出,紧紧的抱着江玉羽,口中轻叫道:“玉羽!”他心中此时是多么高兴,甚至于把全世界的荣耀都归于他,他也不会象此刻这般快乐。
江玉羽又道:“我以前是多么愚蠢,我只有一年的生命了,我为什么还要强制着自己不和你接近呢?”
白剑翎吃了一惊,微松双手道:“你说什么?”
江玉羽没有抬头,继续道:“我在江湖上飘荡了三年了,我父亲的踪迹还是没有找到,他老人家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出去替我找药治疗,一直到今天,我离开了我师父,又找不到我父亲。”
白剑翎又紧紧的搂住她,口中道:“玉羽,我会永远爱你的,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一定尽力去抓药为你治病,你一定会好的,请你相信我。”
江玉羽俯在白剑翎怀中,泪水自颊旁流下,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有力的安慰过,即使白剑翎这些话只是说说,但做不到,在她心中已够安慰了。
两人相偎依。互相都感到安慰已极。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白马在旁踢了踢马蹄,长嘶了一声,江玉羽这才醒来,她红着脸,轻轻的推开了白剑翎,缓缓的向前面走了过去。
白剑翎吸了一口气,牵着马缰跟在江玉羽后面。
两人缓缓地向前走去,一路上都默默无言。
不觉东方发白,天色已明,两人渐渐不知不觉的并肩而行,互相说着自己的遭遇,两人面上均挂着幸福的光辉,对自己的不幸好似都已不放在心上。
两人走着,突然路旁传出一声清越的佛号,江主羽和白剑翎一齐抬起头来,江玉羽一见那人不由呀了一声道:“伯伯!我正找您呢?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你了!”
白剑翎站在一旁,听江玉羽叫那人伯伯。但不知那人是谁?
那人微微一笑向白剑翎道:“白檀越知道老僧吗?老僧苦行。”
白剑翎心中不由一惊,想不到今日遇见宇内第一高手,苦行大师,而且他竟是江玉羽的伯伯。
白剑翎急忙跪下道:“弟子白剑翎拜见苦行大师!”
苦行大师上前一步,将白剑翎扶起来道:“白檀越免礼了!”
江玉羽在旁道:“伯伯,他双目被魔剑弄盲了,您老人家帮个忙,替他治一治吧!”
苦行大师微笑道:“傻孩子,我怎么会治呢?你不去求你师父,求我有什么用?”
江玉羽低头道:“但是……”
苦行大师笑道:“傻孩子,别担心太多,你师父会替他治的。”
江玉羽又问道:“伯伯,你知道我爹爹到哪里去了吗?”
苦行大师微笑道:“你爹爹的地方你现在不能去,他在紫驼峰。”
江玉羽心中一震,急道:“那怎么办?”
苦行大师笑道:“万事皆有前定,你着什么急,你爹爹不会有危险!”
江玉羽素来景仰她伯父,闻言只喔了一声,就不再问了。
苦行大师转脸向白剑翎叫道:“白剑翎!”
白剑翎躬身道:“弟子在!”
苦行大师道:“你可知道你的双目为什么盲吗?”
白剑翎心中不由迷惑道:“弟子不知!”
苦行大师道:“因为你的心先盲了!”
白剑翎吃了一惊,额角上不由渗出汗水,不敢答言。
江玉羽在旁不由心中微喜,她知苦行大师若不是对一个人爱得深,也不深斥责,如今苦行大师对白剑翎斥责之严是她前所未见,不由暗替白剑翎高兴。
苦行大师又道:“随便举一件事来说,为什么哈玛萨因你丧了命,你还不听她的话,难道她的话不对吗?”
白剑翎道:“弟子知罪了!”
苦行大师道:“哈玛萨死后你答应了她的话,不去做是不义,你说无颜去见石小青等人,是不负责,是不忠,不忠不义难道不是心已盲吗?”
白剑翎汗落如雨,他心中奇怪苦行大师怎么事事好似亲眼目睹,他连忙跪下道:“弟子求大师开导!”
苦行大师道:“你起来!”
白剑翎依言站了起来。
苦行大师停了一下向他道:“你以为你天门已开了吗?”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苦行大师道:“既然如此你可盘腿坐下,试试看你是否可以冲开天门?”
白剑翎依言坐下,运气向天门冲去,但一冲之下,天门竟不能冲开,他心中大吃一惊,心道:“怎么搞的,难道千智禅师的力量竟白费了吗?但自己的功力精进之速,连天魔都已经不是对手了,怎么天门还不能开?”
苦行大师微微一笑道:“天门如已开,当可成为陆地神仙,岂有还败在赤风手下之理?”
白剑翎心中不解,向苦行大师跪下道:“请大师指点!”
苦行大师笑道:“武功和其它的东西一样,本不可一蹴而成,天门一开即闭,决不能说以他人之力使你天门打通。”
说完又向白剑翎问道:“奇正十三剑中第十三招你已经得到了吗?”
白剑翎答道:“是的!”
苦行大师道:“这一招是死招,出手之后对方绝无生理,丁朴的结果你也知道,日后你练成后不可轻用,奇正十三剑和雷音神功都是天下绝学,望你善自珍重!”
白剑翎道:“弟子知道了!”
苦行大师又道:“你要知道大巧若拙,大辩若讷,大音希声,不可锋芒太露,你站起来吧!”
白剑翎心中似有所悟,再拜而起。
苦行大师微微一笑,沉默了一会道:“你要去心魔,必须进迷幻洞一趟!”
江玉羽在旁不由惊呼道:“伯伯,他怎么能……”
苦行大师道:“他能的!”
江玉羽心中不由着急,迷幻洞她虽也没有进去过,但当今世上恐怕只有苦行大师一人进去过,其余的人就连他父亲也不敢进去,更不用说其他的人了。
苦行大师向白剑翎道:“你敢去吗?”
白剑翎躬身道:“弟子愿意一试!”
苦行大师满意的点着头道:“迷幻洞中并无出奇之处,欲去心魔就在此举,白檀樾要善自珍重!”
白剑翎道:“弟子愿尽力一试!”
苦行大师又道:“好!那你跟我来。”说着在前带头走去。
江玉羽追了上去,苦行大师轻声道:“有我在,你还担什么忧?真是傻孩子。”
江玉羽面上微微一红,又退回到白剑翎身旁。
三人向前走着,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苦行大师停下脚步向白剑翎道:“你跟我来!”
白剑翎跟着苦行大师向前走去。
不一会,苦行大师走至一个洞口,向白剑翎道:“白檀樾,请进去吧!”
白剑翎向苦行大师一躬身,向洞口走去,走了一丈多远,他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四周是一个用水晶筑成的洞。他用手揉了揉双眼,心中奇怪自己不是双目已盲了吗?怎么现在看得这么清楚。
他呆立了一会,向前走去,才走出不远,洞中一旁放着一张水晶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本书,上书《天下三绝式》,书旁一行小字写道:“此三式为武林中绝招,习得此三招者必可称霸武林!”
白剑翎看了皱了皱眉,心道:这洞中主人不知是谁,把这么一本秘籍随便乱放,又没有人,若有人得到,那还了得!
他正想着,一个壮年人自洞后转了出来,向他大喝一声道:“好小子,你居然想进迷幻洞中偷天下三绝式!”
白剑翎忙道:“在下只是进来走走,并没有要偷。”
那人哼了一声道:“迷幻洞中岂能任意走进?既入迷幻洞,非奸即盗,还想赖吗?”
白剑翎心中暗叫:怎么搞的?苦行大师要自已进入迷幻洞中,想不到洞中原来住人,现在有口难辩,怎么是好?
那人哼了一下,身形一动,劈!啪!连打了白剑翎两记耳光。
白剑翎只觉得面上一阵热辣辣的痛,急道:“这位仁兄,请别误会!”
那人不理,一手抓住白剑翎道:“我从不误会,我看你一脸贼相,非好好惩罚你一顿不可!”
白剑翎见这人毫不讲理,又出口伤人,不由心中微怒,但转念道:“自已也是不对,怎么胡乱进入别人的地方,只是苦行大师怎么叫自己到这边来?”
那人见白剑翎不说话,呸的一声,一口痰吐在他头上道:“兔崽子,我看你就是一个小贼!”
白剑翎怒火升起,右臂用力一挣,那人一手握住他的手道:“凭你这样子就想在迷幻洞中乱闯吗?告诉你,差远了!”
白剑翎只觉得那人功力高得不敢想象,他用力挣着,那人却纹风不动。
他叹了口气,闭目凝立。
那人哼了一声道:“好兔崽子,可有你的,闭上眼睛就算了吗?今天要你尝尝我们迷幻洞的味道!”
说完又随手打了白剑翎两个嘴巴。
白剑翎只有心中暗呼倒霉,不知苦行大师要自已来这儿干什么?来受人羞辱,士可杀不可辱,自己今天想死都不能了!
他心中正悲伤着,突然脑中现出石小青、江玉羽、哈玛萨等人的影子,一个个如飞般逝过,各人用着不同的目光望着他。最后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脑中现出,好似是千智禅师,又似云飞,那人开口向他道:“你——不忠不义的东西!”
白剑翎心中一惊,这些人影电闪般的退回,又在他的脑中现了一遍,冷汗自他额头流下,真的士可杀不可辱吗?真的一个人的好勇该超过他爱借的生命吗?如果那人放松了他,他奋起拼命,结果死了那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值得吗?
那人狂笑着对他拳打脚踢,白剑翎心中在思索着,好似这些都不在意了,这只是一些些微的羞辱,以他,和这种人拼斗值得吗?不但败了不值得,就是胜了光荣吗?
那人打了一阵,愈打,见白剑翎愈平静,不禁有些诧异,他咦了一声向白剑翎问道:“你怎么了?没死吧?”
白剑翎抬头望了那人一眼。
那人反手一记拍在他头上骂道:“他妈的,好小子,你居然装死,来耍你老子!”
白剑翎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那人诧异的望着白剑翎道:“你这小子,可真有点邪门,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白剑翎正要说话,洞后又转出一个青衣小婢,向那人道:“朱五,你又在干什么?”
那人忙道:“没什么,有一个人,偷偷的进来要偷东西,被我拿住了!”
那小婢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人家准是来偷东西的吗?”
朱五忙道:“我瞧他这一脑袋贼相,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那小婢吁道:“朱五,你再乱来,我可要告诉小姐了!”
朱五急道:“碧云,求求你,别告诉小姐吧!”
碧云嘴一撇道:“小姐早知道了,她要我来请这位公子进去!”
朱五惊道:“什么?”
碧云不理朱五,走上前向白剑翎道:“白公子,请起,我家小姐有请!”
白剑翎心中微惊,心道:她怎么知道我姓白?
碧云笑道:“白公子不用多疑,公子大名我家小姐早已闻名!”
白剑翊站起身来,只觉得浑身酸痛,碧云一笑,递给白剑翎一颗药丸道:“都是朱五该死,这颗药丸请白公子服下!”
白剑翎拿起水就依言服下,只觉浑身痛楚全消,不由惊异这迷幻洞中药效之快。
碧云望着他一笑道:“白公子请跟我来!”说完在前领着向前走去。
转了两个弯,只见面前一排珠帘,碧云在外面叫:“白公子到!”
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道:“请进。”
碧云掀开了珠帘,白剑翎迟疑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迎面站立着一个艳丽的少女,身着华服,轻露贝齿,微笑着迎着他。
白剑翎只觉这少女艳丽逼人,使他不敢平目相视,他低着头道:“在下白剑翎,拜见小姐!”
那少女微笑道:“妾身李丽珠,白公子请不要客气!”
白剑翎微一吸气,只觉满屋脂粉气,吓得他不敢吸气。
那少女笑着道:“妾身有事请白公子相商,请自公子入席!”
白剑翎微一抬头,见面前摆着一桌丰盛的酒席,面对面放着两张椅子。
碧云走入房中向白剑翎道:“请白公子入席!”
白剑翎红着脸道:“不要如此,我不大习惯。”
李丽珠已坐下,碧云催道:“白公子不要客气!”
白剑翎无奈,只有坐下,他刚一坐下,碧云就拿起酒壶向二人倒酒。
白剑翎忙道:“我不喝酒!”
碧云微笑不理,白剑翎又不好拦,只好让她倒,只见她倒出来的那酒,酒色碧绿,酒香四溢,真是醇酒。
李丽珠举起酒杯向他说道:“白公子,干了这杯,祝贺我们初见!”
白剑翎忙道:“我不会喝酒!”
李丽珠皱了皱眉,道:“白公子看不起我吗!”
白剑翎红着脸站起身来,道:“李小姐言重了,我实在不会喝酒。”
碧云在旁道:“怎么,连我家小姐都不肯赏脸吗?”
白剑翎叹了一口气,低头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我白剑翎就干这怀,但我下面的就不喝了。”
李丽珠举起酒杯,白剑翎也举起酒杯,两人一干而尽,一杯下肚,白剑翎只觉胸口发热,面孔发烧。
过了一会,李丽珠微微一笑道:“我早已久仰白公子大名了,今日幸见。果然不凡!”
白剑翎吸了口气道:“李小姐抬爱了,白剑翎江湖野人,哪值得小姐如此抬爱!”
李丽珠道:“我们迷幻洞中武林可说是天下第一,刚才白公子在门口见了天下三绝式,如果白公子想学,我可以传授给白公子。”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我不想学。”
碧云在旁咦了一声道:“怎么,别人想学还学不到,我家小姐要传给你,你却不要?”
白剑翎沉吟了一下道;“在下认为武功够了就行了,不必大高。”
碧云接口道:“你以为你现在够了吗?”
白剑翎微微叹口气道:“学无止境,白剑翎技艺浅薄,哪能算够了,但我本身武功锻炼还不够,哪有时间再学其他的武功?”
李丽珠道:“白公子既然不愿学就不愿勉强了,但我迷幻洞中有药丸可增进功力,不知白公子是否愿意服用?”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刚才他服过谈幻洞中药丸的功效,他沉吟了一下,转念又想:我与这李丽珠非亲非故,怎能贪小利呢?他脱口道:“我不愿意。”
李丽珠不悦道:“白公子怎么看不起我?”
白剑翎和颜道:“白剑翎刚才言有不当,请李小姐原谅!”
李丽珠容颜稍为缓和道:“白公子原是诚实人,我等原不该怪罪白公子!”
沉默片刻,白剑翎又道:“刚才听碧云姑娘说有事找我,不知是什么事?”
李丽珠凝视了白剑翎一会道:“我父亲去世时告诉我,将来第一个有胆量进入迷幻洞的青年就是我丈夫,今日白公子就是第一个进入迷幻洞的青年!”
白剑翎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道:“那怎么可以?”
李丽珠道:“什么,你不愿意吗?”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道:“这种事绝无可能,你怎么能和我结婚呢?”
李丽珠凝视着白剑翎道:“难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为什么我配不上你呢?”
白剑翎心想这究竟是怎么搞的?不知苦行大师知也不知,他为什么把自己送入这地方,这麻烦可大了!
李丽珠起身向白剑翎走了过去,轻声道:“白哥哥,你难道这么忍心吗?”
白剑翎一回头,碧云早就不见了,他不由急道:“李小姐,不可如此!”
李丽珠道:“你嫌我吗?”
白剑翎一面后退一面道:“没有!”
李丽珠见白剑翎后退,她就回身倒在椅子上低声的哭了起来。
白剑翎不知怎么是好,他忙道:“李小姐,请不要哭了!”
李丽珠不理,仍然低声哭着。
白剑翎刚想上去去劝,突然想起石小青,自己此时不走还是引火烧身。
他想着,返身向外奔去。
他刚要跑,李丽珠又已站在他身前,向他道:“你为什么畏我如蛇蝎?”
白剑翎道:“李小姐,这不可以!”
李丽珠向他问道:“你心中巳有别人吗?”
白剑翎面上微红,低下头半晌道:“是的!”
李丽珠一手扶着白剑翎的肩道:“我情愿做偏室,你愿意吗?”
白剑翎抬头,见她眼中泪水已欲夺眶而出,他低下头,摇着头道:“我们才见一面呀!李小姐不要逼我了。”
李丽珠身形一退道:“我逼你?”
白剑翎额上渗出了汗珠,他现在只要想起江玉羽他已经满足了,但苦行大师偏偏又要他到迷幻洞来,迷幻洞中又有一个李丽珠,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李丽珠道:“我早知你会如此,你看!”
白剑翎一抬头,顺着李丽珠手指处看去,隔着一层水晶墙,江玉羽竟被关在那儿。
李丽珠道:“她一人站在洞口东张西望,被碧云一把就抓了进来。”
白剑翎见江玉羽隔着水晶墙对他说着话,但他一点也听不见,他心中大急,心想苦行大师究竟到哪里去了,怎么让江玉羽一人留在洞外?
江玉羽身后走出一个人,白剑翎见那人正是朱五,他向白剑翎狞笑着,右手举起一根鞭子,向江玉羽抽去。
李丽珠身形一动,向后退去。根本不理白剑翎。
白剑翎不敢再看,他向李丽珠大声喝道:“你叫朱五停手!”
白剑翎转头看见朱五的鞭子落在江玉羽身上,江玉羽身体颤抖着。
白剑翎觉得双眼要冒出火来,他大喝一声,双掌用出全部功力向那水晶墙击去。
白剑翎一掌击出,只觉一股劲力反击回来,突然另一股势力一挡,他眼前一黑,又只是一片红色,苦行大师在旁道:“孩子,你醒来吧!”
白剑翎呆呆的坐着,刚才那一幕幕又自他的脑中闪过,原来那些会是幻景。
苦行大师叹了口气,道:“还是脱不了情网啊!”
白剑翎低下了头。
苦行大师微笑道:“但已经很好了,能不受酒色财气的诱惑,天下能有几人,老僧数次入迷幻洞,也是不能勘破情网,又无人能护法,几次险些走火入魔。”
白剑翎心中一惊,忙向苦行大师道:“多谢大师护法之恩。”
苦行大师笑道:“不必多礼了,我们出去吧!玉羽要等久了。”说着二人一齐起身向外走去。
江玉羽在洞外守着,见二人出来,急忙迎了上来,苦行大师向她道:“你和白檀樾去找你师父吧!她有办法医他双眼!”
江玉羽迟疑了一会道:“伯伯是不是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苦行大师笑道:“不必了,白檀樾已经见过诸般幻象,足可应付你师父了!”
江玉羽不安的望了白剑翎一眼。
苦行大师又向白剑翎道:“你此去切记,能吃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雷音神功是内功之极至,武功不求多,求精!日后经过死亡边缘,功力定可大增,或可天下无敌,但记着,不经祸患,不成大器。魔剑原名昆邪,除非你天门已开,或者练成通天眼,否则看了必瞎!”说完他笑了笑道:“你俩好自为之,老僧去矣。”
说完他身形似一缕烟般的逝去。
江玉羽见苦行大师已去,向白剑翎道:“我们走吧,快去找我师父。”
白剑翎点了点头道:“玉羽,你师父在哪儿?”
江玉羽道:“我师父住在衡山,称青霜女,她对我很好,但总是冷冰冰的,什么话都不肯讲。”
说着两人缓缓向衡山走去。
数日工夫,两人已到了衡山,江玉羽领着白剑翎,两人向山中走去。
走了一会,江玉羽停下了脚步,向白剑翎道:“我们进去吧。”
白剑翎跟在她身后,走进了一个宽大的石洞。
才人洞中,洞内传来一声问道:“是玉羽吗?”
江玉羽答道:“是的,师父!”
洞内停了一下又问道:“还有谁?”
江玉羽迟疑了一下,答道:“是我的一位朋友。”
洞内又问道:“是男的还是女的?”
江玉羽沉吟了一下道:“是男的。”
洞内道:“叫他出去!”
江玉羽的声音颤抖着道:“师父,他双目已盲,徒儿想请您老人家治一治。”
洞内声音道:“你进来。”
江玉羽低声向白剑翎道:“你在这儿等一等,那是我师父青霜女,她很喜欢我,一定会替你治的!”
白剑翎微笑着点了点头。
江玉羽低着头进入洞中。
洞内青霜女的话又传出面:“玉羽,你答应我的话全忘了吗?”
江玉羽跪下道:“师父!”
青霜女又道:“你怎么这么爱感情用事,难道你的生命不如一个区区的白剑翎重要吗?”
江王羽流着泪道:“师父,他是个很好的人呀!”
青霜女哼了一声道:“你先吹一段曲子给我听。”
江玉羽举起了竹箫,轻轻的吹着,才吹了一段就放下了箫痛哭着。
青霜女道:“你怎么老是不听我的话,你老这样我也没办法救你了。你知道,你父亲在紫驼峰,还要两年才能得到解药。我答应过他使你延寿一年。但是你情绪要永远不能激动,你怎么老是不听我的话?”
白剑翎听到了在外不由微微颤抖,原来是这样,他已经害了江玉羽了。
江玉羽抬头向青霜女道:“师父,我还可以活一年,一年已经很长了呀!我只求您老人家能替他治好双眼,我就非常感激您了!”
青霜女沉默了半响道:“你病未好之前我决不替他人治病!”
江玉羽哀求道:“师父,难道说玉儿最后一个要求,您都不肯答应吗?”
青霜女又沉默了一会道:“不行,你会死的!”
江王羽又求道:“师父,您就答应我这个要求吧!”
白剑翎在外呆立着,半晌,他转身向洞外走去。
青霜女在洞内叫道:“白剑翎!你到哪里去?”
白剑翎停住了脚步,青霜女又道:“你进来!”
白剑翎缓缓的走了进去,跪下道:“白剑翎拜见前辈!”
青霜女道:“你知道你已经害了玉羽吗?”
白剑翎道:“白剑翎愿领罪!”
青霜女哼了声道:“领罪?你凭什么领罪?”
白剑翎默默无言的跪着。
青霜女又道:“玉羽她如果没有救药,她爹爹回来前她就去世,我怎么办?”
白剑翎道;“晚辈愿意上紫驼峰去索解药!”
青霜女冷笑道:“凭你?如果你行,她父亲早把解药带回来了!”
白剑翎沉声道:“晚辈还是愿意一试!”
青霜女无言的望着他,缓声道:“你抬起头来!”
白剑翎抬起头,青霜女见了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感触万千,他竟然看上去隐似当年的江百生。
她沉默了一会道:“你知道我在玉羽的病未好之前,不替他人治病吗?”
白剑翎道:“晚辈不一定要治好双目。”
江玉羽在旁急道:“你怎么了?”
青霜女冷冷道:“既然如此就更好了,但愿你不是违心之言!”
白剑翎面上现出微笑道:“我以前目不盲心盲,我现在目虽盲,但心不盲,而且如果目不盲,我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呢?”
江玉羽低声的哭着,青霜女无言的低下了头。
半晌,青霜女向白剑翎道:“好!我愿意使你双目复明,但你必须和玉羽分开!”
白剑翎沉默的低下了头,轻声道:“我情愿目盲!”
江玉羽激动的望着白剑翎,如果是二取其一,她也情愿如此!
青霜女默默无言的低下了头,如果说当年江百生真正爱她,她相信她也愿意抛弃她所有的一切,眼前的这对青年正在深深的相爱着呀!
她失败了,但她仍然还要尝试,她向江玉羽道:“玉羽,你到后面去!”
江玉羽迟疑了一下,站起身向洞后走了过去。
青霜女停了一会道:“白剑翎,你必须和她分开!”
白剑翎无言的沉默着。
青霜女又道:“你难道不希望她在生前获得灵药,治好病吗?”
白剑翎心志开始动摇了,如果那是可能,他愿意做一切他做得到的事。
青霜女叹了口气道:“她生下来就患了七凤绝症,她母亲也是这样,至多活到二十岁。但她父亲和紫驼峰的鹿女定下了十二场的比斗才能得到金液银丸,还需要两年才能完成。
如果你离开她,她至少可以多活一年,那时她就有救了!”
白剑翎抬头道:“前辈有把握使她多活一年,等到金液银丸吗?”
青霜女道:“你难道不信任我吗?”
白剑翎黯然起身道:“那我走了!”
青霜女道:“你别急,你双目我可以治疗,而且玉羽病一好你就可以再来看她,只不过你们两年不见面罢了!”
白剑翎黯然道:“不必了,既然如此你不应替我治双目,否则好象我们在交换条件了。”
青霜女道:“你双目是被昆邪剑所伤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青霜女道:“那你非治不可了,你现在眼前大概还是一片红色,过了三十日转成黑色就无法再治了!”
白剑翎摇头道:“我不想治了!”
青霜女道:“这是苦行大师要我替你去医治的。”
自剑翎喔了一声。
青霜女道:“前天他来了一趟,说你如果双目不能治好,第十三招就无法炼成,将来无法度过大劫。”
白剑翎沉默着。
青霜女又道:“如果你将奇正十三招中第十三招练成,再上紫驼峰或许可以得到金液银丸。”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向青霜女下跪道:“那就请前辈替我治好双目,我想立刻上紫驼峰去!”
青霜女微微一笑道:“好!”
说完,向洞后面:“玉羽,你进来!”
江玉羽又转了进来,青霜女向她道:“你去把我的金针拿来!”
江玉羽应了一声,转入洞后,半晌,端着一个玉盘,上面摆了两支金针,另外还有三个药瓶。
青霜女站起身来,用手拈起了一根金针,浸入一个小药瓶。
半晌,她抽了出来,上前用手指拨开白剑翎眼皮,用金针量了一下,沉思了一会,将金针缓缓自白剑翎眼角刺入。
白剑翎双眼已无感觉,只觉得一阵酸麻。
金针刺入,青霜女叹了口气,凝神缓缓抽去,金针针尖带着一条血丝,青霜女手持金针,缓缓的向外抽出,突然她用力一抽,白剑翎哼了一声,只觉得眼中一阵刺痛。
青霜女忙道:“不要动,眼睛不要睁开。”
说完她又拿起一支金针,对白剑翎另一只眼依样画葫芦,过后,拿起另一个小瓶向白剑翎道:“你服了下去吧!”
白剑翎接了过去,服了下去。
青霜女又拿起又一个药瓶,将药水滴入白剑翎眼中向他道:“你现在休息一下,我叫你睁眼时你再睁眼。”
江玉羽在一旁看着,知道青霜女早有准备,连用的工具都准备好了。
白剑翎闭着双目,心中思潮翻涌,想到即将与江玉羽分别,心中更是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青霜女在他耳旁道:“你可以睁开双眼了。”
他睁开双眼,见江玉羽正 站在他面前,身旁站着一位中年妇人。
他知必是青霜女了,他忙道:“谢谢您了!”
青霜女摆了摆道:”不用了,你不是说过还有事要办吗?
我和玉羽就不送了!”
白剑翎一呆,想不到现在就分离了,他向江玉羽看去,只见她睁着她那双晶莹大眼也在注视着他,睫毛上的泪水尚未全干,看上去更是动人。
江玉羽缓缓地低下头去。
白剑翎一回头,见青霜女正注视着他俩,他面上不由微微一热。
半晌,他抬头向青霜女问道:“在哪里?”
青霜女一愣,这才想起刚才并没有告诉白剑翎紫驼峰在哪里,她沉吟了一下道:“王乔控鹤!”
白剑翎微微点头,古传王乔控鹤于嵩山,他抬头见江玉羽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心中一动,暗道:江玉羽怎么一言不发,难道她知道了吗?
青霜女又道:“我俩不送了!”
白剑翎向青霜女躬身道:“那晚辈要告辞了!”说完他侧目一望,江玉羽还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望得他心中直打鼓。
他立起身,迟疑了一下,转身向外走去。
出了洞口,他吸了口气,回顾望了望洞口,走至树旁,牵着白马,凝立了片刻,依依不舍的向前走着。
他一面走着,一面回头,他只希望再看江玉羽一眼,只一眼就够了。
但一直看不见洞口,他还是没有看见江玉羽探头。
他失望的骑上了马,心想:我赶快到紫驼峰去,得了金液银丸就回来。
他一抖马缰正想走,忽听一声:“剑翎!”
他一抬头,见江玉羽站在前面不远的一棵大树下,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他揉了揉双眼,惊喜的叫道:“玉羽!”说着急忙跳下马背,向江玉羽急走了过去。
江玉羽见他走近,轻轻一笑,低下了头。
白剑翎道:“呀!你终于笑了!”
江玉羽面上微微一红,抬头看着白剑翎。
白剑翎凝视着江玉羽,两人凝视了片刻,江玉羽面上微红,低头道:“刚才你和我师父说话时我在偷听,你不会见怪吧?”
白剑翎微微一愣道:“我猜你也会知道了!”
江玉羽道:“我离开你,我心中会更忧郁的!”
白剑翎扶着她双肩道:“玉羽,我已经答应你师父了!我现在就去紫驼峰,一会儿就回来的!”
江玉羽道:“我要去紫驼峰找我爹爹,我们两人一路好了!”
白剑翎不由一笑,笑着道:“这样不好,你师父会不高兴的!”
江玉羽轻轻道:“如果我爹回来了,她会更高兴的!”
白剑翎眨了眨眼,心道:原来如此。
路旁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跟着就寂静无声。
江玉羽听了一会道:“我师父已经答应了!”
白剑翎笑着,江玉羽也低头微笑着,两人并肩缓缓向前走去,朝阳映照着二人背影,长长的拖在地面,白马长嘶,好似为他俩高兴着。
第 八 章
白剑翎和江玉羽向前走着,两人心中都欢喜着。
走出不远,突然听到头上一个声音道:“姑娘!白公子!我回来了!”
白剑翎一见,原来是那只金鹦鹉。
那只金鹦鹉停在江玉羽肩上道:“老主人在紫驼峰和别人比武。”
江玉羽点了点头向白剑翎道:“这些日子我叫它去找我爹爹,想不到它真的找到了!”
白剑翎笑着摸着金鹦鹉的羽毛。
江玉羽沉思了一会向金鹦鹉道:“你去找石小青,告诉她白公子很平安,现在和我在一起。”
金鹦鹉昂首向白剑翎望了望叫道:“好的,姑娘,我马上去!”说完拍着翅膀飞去。
江玉羽望着白剑翎笑了笑,白剑翎也赧然的笑了笑,他心中真感动极了,虽只是这么一件小事,但江玉羽竟替他想到了。
江玉羽笑道:“刚才听金儿说我爹爹在与人比武,我们就快一点走吧!”
二人加快了脚步向嵩山走去,途中白剑翎也开始练着那奇正十三剑的最后一招。
二人就到了嵩山,紫驼峰高可参天,直上云霄,白剑翎和江玉羽二人向峰顶直奔上去。
到了峰顶,只见山顶上一片平坦,屋舍俨然,一排排的房屋,但其中竟寂静无声。
白剑翎和江玉羽互视一眼,两人身形—动,缓缓的向那些屋子移去。
才走了不远,突听背后传来一声轻响,白剑翎急忙回头,见身后站立了四个女子。
他吃了一惊,一拍江玉羽,两人一起站住身,望着那四人。
那四人只凝视着白剑翎和江玉羽,不言不动。
突然一条绿色的人影一闪,场中飘落了一个三十余岁的女子。
她一入场,打量了二人一眼道:“你俩来我紫驼峰干什么?”
江玉羽一听她口气便知一定是鹿女聂青雪,心中不由暗惊,她久闻鹿女和她师父齐名,为九州三女之首,武功比无忧女都高。
她向聂青雪道:“我们是来找我爹爹雪影掠波江百生的!”
聂青雪:“那你就是他女儿了?”
江玉羽点了点头。
聂青雪道:“你既然是江百生的女儿,一定知道我紫驼峰的规矩了!”
江玉羽迟疑了一下道:“我听说过一点,但他完全不知道。”
聂青雪望了白剑翎一眼道:“他是你丈夫吗?”
江玉羽面上微红,摇了摇头。
聂青雪道:“不管你们是谁,是否知道我紫驼峰的规矩,既然上了紫驼峰就要听我紫驼峰的规矩!”
江玉羽沉吟了一下道:“我们是来探望我父亲的!”
聂青雪面上毫无表情的道:“说这些话没有用!”
白剑翎向聂青雪道:“请问紫驼峰有什么规矩?”
聂青雪望了他一眼冷冷道:“上紫驼峰的人凡是男子一律碎尸万段,女子永远留在紫驼峰,不得再下紫驼峰!”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道:“一定要如此吗?”
鹿女聂青雪道:“如果你们能过两阵就无条件的送你们下峰,而且还愿意答应你们一个要求,但必须是我办得到的,而且不违背紫驼峰的规矩。”
白剑翎望了江玉羽一眼,向聂青雪道:“哪两阵?”
聂青雪冷冷的望着他道:“第一,要挡过你们遇到的第一批人。”
白剑翎又问道:“第二呢?”
聂青雪冷冷道:“挡过了第一阵才能问!”
江玉羽道:“刚才我们遇到你们时只有她们四人,你是后来的。”
聂青雪道:“你们是决定走第二条路了,但第二条路走不通死得更惨。”
江玉羽道:“第一条路无法走,只有走第二条路!”
聂青雪轻道:“好!”身形向旁让去,那四个女子一起抽出长剑向白剑翎及江玉羽围去。
白剑翎双掌一起,一招“千里奔雷”,向四女击去。
那四人长剑微交,化去了白剑翎的劲力,身形微微一顿,又向白剑翎二人围去。
白剑翎双手空空,他一手牵着江玉羽,一起向后退去,单掌连出,向四女逼去。
那四人紧追不舍,但白剑翎不肯接招,一起向后退去。
四大齐啸一声,身形齐闪,二人挺剑直攻,另二人自旁绕了过去。
白剑翎向江玉羽道:“你先去,我就来!”说完双掌齐翻,一招“春雷乍起”,向四女扫去。
四女一起反手背剑出掌,白剑翎和四女掌势一接,被震向后退了四五步。
江玉羽跟在白剑翎身旁。
白剑翎侧首向她道:“玉羽!你快走,我虽不能胜,但决败不了!”
四女出剑攻来,江玉羽抽身退出,施出“沧海一粟”的身法急急奔开。
白剑翎见江玉羽一走,心中一轻,脚踏奇正,自四人长剑中闪过。
四女微惊,四支长剑一翻,组成一幅剑幕,围住白剑翎。
白剑翎双掌向外虚挥,身形起处一式“鹤脱金龙”,向另一方脱出四人剑式,急奔而去。
四女急忙起身向白剑翎追去,鹿女聂青雪在旁叫道:“不用退了,你们追不上他的!”
白剑翎脱身逃出,见四女没有追来,他松了一口气,但不知江玉羽现在在哪里?他抬头一看,不远有一座钟楼,他心中一动,向那一座钟楼奔去。
他身形转至钟楼之后,纵身向钟楼上翻去。
他翻身上了钟楼,举目向四面望去。
突然背后一声咳声,白剑翎吃了一惊连忙返身,只见一个中年人盘膝坐在钟楼一隅,正微笑着望着他。
白剑翎舒了口气,见那人看上去才四十余岁,两鬓微现斑白。
他打量了那人一阵,向那人问道:“请问前辈可是雪影掠波江百生?”
那人眼中闪动着惊异的光芒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剑翎心中微喜,向那人躬身道:“晚辈白剑翎,拜见江前辈!”
江百生又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江百生?谁告诉你的?”
白剑翎面上微红,赧然道:“是玉羽……”他说着突感不对,连忙改口道:“是江姑娘告诉我的。”
江百生打量了他一阵,大笑道:“这孩子!”说着又大笑着。
白剑翎心中忧虑着,抬头向楼外望了一望向江百生道:“江姑娘也来了,但我俩分开逃走,不知她在哪里?”
江百生惊道:“什么?她也来了!”
白剑翎又抬头向外望着,只见一条白影飞来,他知必是江玉羽,不由喜叫道:“玉羽!”
江玉羽也叫道:“剑翎!”她一落身楼中,见一旁还坐着一人,不由吃了一惊,定了定神后,看清了那人竟是江百生,不由叫了一声:“爹爹!”扑入江百生怀中。
江百生抱着江玉羽,二人落着泪,白剑翎向左右望了望,不知到哪里去好?
过了一会,两人收住了眼泪,江百生向江玉羽问道:“玉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江玉羽擦去了泪水道:“大伯伯告诉我的,而且金儿也来过。”
江百生道:“你怎么能来这儿,这太危险了!”
江玉羽笑着道:“爹,您老人家这么狠心,我老远跑来您都不高兴!”
江百生沉吟了一下,大笑道:“你爹爹也一天到晚想你,见了你哪会不高兴?这白剑翎可是我未来的女婿?”
江玉羽红着脸没有说话。
白剑翎在一旁窘得几乎无地自容。
江百生抬头向他道:“剑翎你过来坐下,我们谈一谈!”
白剑翎过去坐在身旁。
江百生望了望两人笑道:“剑翎,玉羽,这两个名字倒配得很恰当。”
白剑翎和江玉羽都低着头默默无言。
江百生又笑了笑道:“我们谈些正经的,鹿女聂青雪武功不容轻视,等一下只怕第二阵要难住你们了!”
江玉羽抬头道:“没关系,有爹在这儿,怕什么?”
江百生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道;“傻孩子,你爹爹到现在第二阵还没有过,不然我早回去了!”
江玉羽道:“怎么呢?”
江百生道:“第二阵我要和她战十二场,鹿女武功不在我之下,我俩已经打了十年了,只打完十场,第十一场也才打了三分之一。”
白剑翎心中暗惊,不知他俩到底怎么打的?
江百生笑了笑道:“我们一场才斗一个月,但分出胜负后,非至第二年功力才能恢复,才能开始第二场。”
三人畅谈着往事,转眼天色已暮,月亮缓缓升起,江百生向两人道:“我和鹿女比武的时候到了,我们一起下去吧?”
说完他自身后抓起一柄古剑,挂在背上,三人一同起身,向楼外飞去。
鹿女早在楼下等着,见三人一起下来,她看了江百生一眼,向白剑翎道:“好,你俩过了第一阵,第二阵有两种,你俩选一种。”
说完扫了二人一眼道:“第一种是和他一样,和我比十二场,第二种是你们进入死亡边缘。”
白剑翎一听死亡边缘,心中微震,苦行大师不是说过吗?
要经过死亡边缘功力才能增高,他脱口道:“我愿意去死亡边缘!”
江百生在旁道:“剑翎,你怎么能去那儿?那儿踏错一脚就是死!”
白剑翎茫然道:“苦行大师告诉我经死亡边缘后,武功才能大进。”
江百生微惊道:“他是这样说的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江百生也微微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道:“既然如此,他大概对你有把握,你进过迷幻洞吗?”
白剑翎微微点了点头。
江百生也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不妨一试!”
鹿女冷冷道:“迷幻洞怎能和死亡边缘比?从来没人敢过这条路的,既然你今天过了这条路,那女的我就免了她。”
白剑翎道:“那就谢谢前辈了!”
鹿女又道:“你先别高兴,死亡边缘除非你天门已开,才能顺利通过,当今之世即使苦行大师现在也不敢进去,他又焉能保得了你?”
白剑翎道:“晚辈决心要一试!”
鹿女道:“我不会阻止你的,明天早晨我带你去死亡边缘。”
说完她手一挥,左右皆向后退去,白剑翎知她要和江百生比斗了,他和江玉羽一起后退。
鹿女和江百生二人一起盘膝坐下,相距有一丈余远,二人均调息凝神,静坐不动。
白剑翎一心想看二人究竟是怎么比的,他凝神的注视着二人。
半晌二人睁开双目,互相凝视着,江百生双手微拱,鹿女右掌微起,微微一拦,双方又收式坐着。
又过了一会,鹿女也缓缓出招,江百生双手微合,两人又收招不动。
白剑翎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他天资本就过人,两人对了两招,他已看出一个眉目,原来二人并没有真正出招,只是比划看招式罢了。十年的经验,二人对对方的招式均摸得一清二楚,不用正式攻出就知道对方的招式了。
两人愈比愈快,白剑翎眼睛几乎都跟不上了,他心中暗惊二人功力之高。
鹿女和江百生本都是武林中顶尖高手,十年斗下来,功力更是大进,几乎已不在苦行大师之下。
两人愈斗愈急,突然鹿女轻叱一声,反手拨出长剑,身形飞起,向江百生逼去。
江百生也一手抽出长剑,身形飞起,施出他绝技“雪影掠波”的身法,身形如雪鸥在半空中飞掠着,和鹿女相扑击着,身形美妙已极。
白剑翎呆呆的望着,两人身形在空中飞掠着,不带一丝风声,也从不相互交剑,真如轻云一般,飞翔在空中。
二人相互的扑击了半个多时辰,才缓缓落回原地。
白剑翎见二人落地,这才舒了口气。
半晌,鹿女长剑一翻,遥遥向江百生点去,江百生长剑微微挑起。
鹿女跟着长剑一翻,连连比出三个剑式,江百生不甘示弱,长剑刺出,展出他“九向九背”的绝技,长剑连翻,连出九个剑式,连消带打,立还以颜色。
鹿女哪肯服输,她右手一带也施出她“一开一闭”的绝技,将江百生的剑式封了回去。
两人又沉思着,谁也没有出招。
又过了一会,江百生缓缓举剑,缓缓一招“修月一横”,遥向鹿女刺去。
鹿女右手长剑微微一斜,一招“飞泉界道”之式展出。
江百生剑式一斜,消去鹿女这招,跟着长剑一圈一抱,刺出“白云四合”的剑式。
鹿女自以为已占得先机,右手微一侧,长剑以古树侵云之势向江百生攻去。
江百生长剑挑起,向鹿女剑尖点去。
鹿女不再犹豫,右手长剑一横,一式“秋水一天”展出。
江百生突然左手食指遥指,跟着右手长剑斜出,一式“紫气东来”,剑尖泛起一道紫光,比向鹿女。
鹿女心头微惊,连忙一翻长剑,右手急带剑身发出轻微的嗡声,泛起一阵淡绿色的光芒。
江百生举剑宜攻,二人连对了三十余招,鹿女才找到了一个空隙扭回劣势。
两人稍停又互攻,剑光连闪,剑气漫天。白剑翎对二人的剑招几乎都看不出来了。
转眼天明,两人一起收住剑势,白剑翎见二人均满头大汗。
两人一起长吸了一口气,汗水已去,两人站起身,互相微微点头,白剑翎和江玉羽一起向江百生走去。
江百生笑了笑,向二人道:“还是不分胜负。”
鹿女抬头向白剑翎道:“你跟我来!”
江百生扭头笑着,回聂青雪道:“你也稍等一会好吗?”
鹿女微微点了点头。
江百生向白剑翎道:“死亡边缘我本不该让你去,但我大哥既然有话在先,我想他自会有安排。他一生做事都非常谨慎,死亡边缘虽然没人敢去,但此行或可有惊无险,据我知道百年前神州奇侠华景生和无名僧进入过,但出来时只有华景生一人。他是我大哥的师父,出来后就始终一言不发,并且要我大哥出家,其中内情如何,如今神州奇侠已死,恐伯只有我大哥一人知道了。”
白剑翎听着,心中不胜惊异。
江百生又道:“按说当时无名僧的功力较神州奇侠高出许多,几乎已成陆地神仙,他进去后应该出得来的,但竟没有出来,使武林中出现许多流言。”
说完他笑了笑,道:“我大哥也是怪人,他既然这么说有道理,你不妨去试一试!”
白剑翎向江百生躬身道:“那我现在就去了。”
江百生笑着点了点头。
白剑翎见江玉羽欲言又止,望了望她道:“我去一会就回来!”
江玉羽笑着点了点头。
白剑翎也笑了笑,低声道:“我去了!”
江玉羽又点了点头。
白剑翎又不舍地望了她一眼,一转头,见江百生正看着他俩,他急忙向鹿女奔去。
到了鹿女身前,鹿女凝视了一会道:“你跟我走吧!”
白剑翎跟在鹿女身后,随着鹿女向前奔去。
不一会,到了一个洞口,那洞口压着一块千斤巨石,鹿女将它移开,向白剑翎道:“死亡边缘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白剑翎微微点了点头,向洞内走去。只见洞内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缓缓向前走去。雾色渐开。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前面不远处一块巨石上,正坐着一个枯瘦的老僧,微笑着看着他。
他惊异的望着那老僧。
那老僧向他道:“孩子,过来!”
白剑翎一听那老僧的口音,心中更是惊异那人竟是苦行大师,他怎么来了?
他上前跪下道:“弟子白剑翎拜见大师!”
苦行大师微笑道:“你起来,坐上石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终于起身,在苦行大师对面盘膝坐下。
苦行大师凝视了他一会道:“千智的苦心也没有白废,你日后的成就可说半由他赐。”
白剑翎不知他指的是什么,故也没有答言。
苦行大师向他道:“你知道为什么死亡边缘我自己都不敢去,要叫你去?”
白剑翎摇头道:“弟子不知!”
苦行大师又道:“你知我师父和无名僧,为什么当年要闯死亡边缘吗?”
白剑翎更是不知,只有摇头。
苦行大师叹了口气道:“全是为了铁仙!”
白剑翎道:“为了铁仙?”
苦行大师点了点头道:“铁仙在百年前就练成了巨灵功,几乎成了不坏之身,若不能经过死亡边缘,练成不坏之身无法制服铁仙!”
说着他顿了顿道:“你可知道现在《奇正剑诀》也落在他手中了吗?”
白剑翎微微吃了一惊。
苦行大师道:“但幸好其中只有十二招,其余一招在你手中,将来足可使他就范。”
白剑翎向苦行大师道:“弟子该怎么办呢?”
苦行大师微笑道:“这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无名僧当年都把因果告诉我师父了,所以我选你来,因你宅心厚仁,你父母当年更是手不沾血、你又经过了迷幻洞,所以我找你。”
白剑翎道:“为什么大师自己反而不去呢?大师的武功比我高多了!”
苦行大师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要知道我师父和无名僧入死亡边缘的事吗?”
白剑翎道:“弟子愿意一听。”
苦行大师笑着点了点头,停了一下道:“别人都以为我三次入迷幻洞,但没有人知道我每一次都几乎走火入魔,没有一次真正通过的,甚至欲念比你还大。我第一次入迷幻洞见了奇正十三剑决,我忍不住要去拿,因为它才能克住铁仙,结果使我面壁了五年。”
白剑翎心中微惊,想不到迷幻洞竟如厉害,幸好自己当时才遇到江玉羽,心中已非常满足了,否则自己还不是一样!
苦行大师向白剑翎道:“当年我师父和无名僧进入死亡边缘,他当时根本无法出来。但无名僧落身火谷,以雷音神功中气透灵霄一式渡过了我师父,而他自己却生死不知。但身落火谷中焉有活命之理?因此我师父要我改着僧装,以示不忘无名僧。”
白剑翎沉思着,没有说话。
苦行大师又道:“我今天来此是要告诉你,无名僧在落身火谷之前,告诉我师父说百年后,他将要接引另一入死亡边缘之人,此人才得克住铁仙。”
白剑翎不安道:“他是指我吗?”
苦行大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虽不是先知,但他善推因果,他说这句话自有他的道理。”
白剑翎迷惑着,不知这无名僧怎么能知百年之后呢?
苦行大师又道:“孩子,你去吧!只要正心诚意,没有做不到的。”
白剑翎再拜起身,向死亡边缘走去。
白剑翎向前走着,只觉愈来愈冷,他冷得几乎都受不了了,他连忙运气调息,将雷音神功布满全身,缓缓向前走着。
他走了一会,见面前一片银色的水,望过去好似看不见边际,水面上升起一阵阵寒气,冷得他几乎要打颤。
他盘膝坐下,运气抵住寒气,过了一会,才稍觉好了些。
白剑翎望着这一片水不知如何是好,他咬了咬牙,心道:到了此时怎么还要畏缩呢?
他身形一起,向前飞去,过了一段路,身形微落,他双手向水面拍去,但—拍之下那银色的水好似没有丝毫的浮力,他双掌拍起,银波裂开,他身形落了下去。
白剑翎心中大惊,急拍要提气升起,但银波微合,他只感到一股寒气行入体内,他立刻打了一个颤抖,只觉得身子向下一直沉了下去,四边寒气直侵入体内。
不一会就到了底,他双目微闭,运功抵着寒气,但四外寒气一寸寸的压入,雷音神功被压得向内缩回。
白剑翎盘膝坐着,他四肢渐渐麻木,雷音神功本是至刚至大的,但竟抵不住寒气的侵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雷音神功只能拥住心脉不被侵,他全身好似都麻木了,四肢都毫无血色。
白剑翎在迷幻洞中早已感到生命的可贵,他摒除杂念,他现在心中只有求生之念,雷音神功在心脉中转动着,愈练愈凝。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一股压力推着他向一边动着,四外压力也愈来愈大。
白剑翎的雷音神功仍然护住心脉,并不因四外的压力加大而稍退,而且愈转愈快,他心中也微感到一丝暖意。
但他觉得身体好似又向下落去,四外压力又愈来愈大。
白剑翎又奋力挡着,突然一面压力突减,雷音神功直向天门行去,白剑翎只觉得全身一震,天门大开,全身顿感温暖无比,他微一抖手,身形如箭般升起,直冲出水面。
白剑翎惊喜万分,想不到竟如此就冲开了天门。
他身形掠过水面,落至对面。
自剑翎长吸了一口气,抬头一望,只见银波荡荡,远远的还可以看见自己来处。
他坐正身子,又运气试了一试,心念所至,身上劲力飞转,好似无尽。
白剑翎站起身,又向前奔去,他刚一起步,身形已飞起,毫不费力的向前飞去。
眨眨眼到了火谷,白剑翎向谷中望去,只见下面一片火海,不亚于火焰山,一阵阵热气升上来,如果他天门未开,或许根本来不了。
他抬头望去,只见火谷竟有五里余宽。
白剑翎沉思一会,突然他眼角瞥见一个人影,他咦了一声,注目向谷中望去。
只见火谷之中盘坐着一个老僧,他全身被火焰映照成通红,但他四面的火焰竟烧不到他。
白剑翎心中微惊,他使出“透气灵霄”一式,雷音神功自天门发出,护住了全身,他身形微动,向那老僧盘坐处落下。
四面风声飒然,火焰近身炙热异常,虽有雷音神功护身,但终究还是满头大汗。
他一落至老僧身旁,立感全身一阵清凉,他见那老僧双目垂下,端坐当地。
白剑翎心想必是无名僧的法体,他向那老僧拜了两拜,那老僧突然睁开双眼向他道:“小施主来了!”
白剑翎吃了一惊,想不到眼前是活人,他连忙起身,凝视着那老僧。
那老僧微微一笑道:“老僧已等小施主百年了。”
白剑翎道:“圣僧可是无名僧?”
那老僧微微点头道:“正是,见小施主此等模样,想必是经过银潭来的?”
白剑翎知道老僧说的必是刚才那片银水,他听了就点了点头。
无名僧微笑道:“小施主真是福缘深厚,当年老僧和华施主都自作聪明,勉强自水面飞渡而过。”
白剑翎道:“弟子原也是想到飞渡,但功力不够才落入潭中的。”
无名僧道:“幸好你在未到底前天门已开,否则身体沉入潭心就永久出不来了。”
白剑翎本还不知,此刻闻言,不由暗自心惊,刚才他身体已向潭心落去,幸好未到底时就拔了起来,否则不知现在怎样了。
无名僧又道:“老僧当年一丝贪恋,落此百载,今日见了小施主,可以西归了。”
白剑翎不解的望着无名僧。
无名僧叹了口气,右手伸出,掌心中放着三颗赤红色的药丸,约有梧桐子大小。
无名僧道:“当年我和华施主入死亡边缘时,我刚将他渡了过去,原可跟着过去,但一眼瞥见此地栽有火灵草一株,心中欲念一起,就落身此地,但被护草的火灵蛇所伤,无法再动。”
白剑翎听了心中暗惊。
无高僧又道:“火灵草是天下奇珍,我这一丝贪念,使我沧劫此地百载。我将火灵草和火灵蛇借地着火,炼成了三颗火灵丹,等着小施主前来,幸好火灵丹今日我才炼成,小施主也跟着来了。”
白剑翎抬头望着无名僧。
无名僧笑着道:“小施主原是性情中人,人情之常也难怪,只是老僧要奉劝小施主一句话:
‘仇 不 可 报,
凶 必 须 除!’”
白剑翎心中一惊。
这句话已经听了好几遍了,都劝他不可报仇。
无名僧凝视着他:“小施主为什么要报仇呢?”
白剑翎沉思了一阵,道:“圣僧指什么仇?”
无名僧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见你天门已开,华光隐落,但眉目之间杀气未除,分明有深仇在身,老僧说得对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弟子确实有父母之仇在身,而且家外祖父也被人所杀。”
无名僧道:
“你准备报仇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无名僧又向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报仇呢?”
白剑翎一愣,迟疑了一下,道:“那是因为他杀了我父母。”
无名僧看他一眼道:“仅仅就因为这吗?”
白剑翎道:“圣僧,古人曾说父仇不共戴天,难直这还不够吗?”
无名僧微笑。
“你再想一想看看,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呢?”
白剑翎沉思着,他想来想去,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原因。
突然间……
一个念头闪入他的脑际。
无名僧刚才不是说过吗?仇不可报,凶必须除。
他抬头向无名僧道:
“我父母是好人,他们是坏人。”
无名僧微笑着点点头。
“对了,真正的原因是这个才对,如果你的父母是和你仇人掉换一下,你愿意报仇吗?”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儿道:
“我不知道。”
无名僧沉声道:“你呀,你本该知道的!”
白剑翎又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想我不应该替他们报仇的。”
无名僧微微一笑。又沉声道:“小施主,做人只可有是非之心,不可有仇恨之心,万物与我同类,应当互爱,杀一人,救百人,杀之可以,但不可以产主那种好杀之性啊!”
白剑翎躬身道:
“弟子知道了。”
无名僧点了点头道:“目前武林中能与你为敌的,仅有东方的铁仙,和西方的列缺客。铁仙你将来是一定会遇到的,列缺客武林中甚少人知,他也不足出星宿,但是,你要记住,将来很可能你也会到星宿海去,但他不太坏,你可设法渡他。”
白剑翎倾听着,心中奇怪无名僧话说得怎么这么肯定?
无名僧停了一下又道:“虽如此,但切不可骄傲。”
白剑翎道:
“弟子一定不恃技骄人。”
无名僧自怀中摸出了一个赤玉盒,将那三颗火灵丹装了进去,递给白剑翎:
“这三颗火灵丹是我百年来心血所聚,除了七凤绝症外,其余的任何伤病都可治,你收起来吧!”
白剑翎闻言心中一震,颤抖道:“七凤绝症?”
无名僧凝视着他,猜知他为何如此,半晌道:“七凤绝症非要星宿海的金液银丸才可,七凤绝症可传七代,均为母传女,属至阴之症,火灵丹生性至阳,如果服了无益反害!”
白剑翎呆了半晌道:“金液银丸不是紫驼峰就有了吗?”
无名僧“喔”了一声道:“那我倒不知,我只知道在星宿海才有。”
白剑翎心中正乱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名僧察颜观色,早知他已被情所困,他沉吟了一下道:
“小施主别着急,百年来老僧一直被困此地,紫驼峰或许也有,如果万一没有那就再去星宿海也可以,但列缺客不会随便把金液银丸给人的。”
白剑翎接过了火灵丹,可他还在沉思着。
无名僧向下望了望,向白剑翎道:“小施主速去,如果此刻不走,要明日才走得了。”
白剑翎心中一惊。他清醒了些。
无名僧道:
“切记!
‘大勇 若怯
大兵 不寇!’”
白剑翎向无名僧一躬身道:“弟子拜谢圣憎了!”
无名僧右手轻挥,一股劲力推着他径直向上面送了出去,白剑翎一提气,身形直射而起。
到了火谷对岸,再回头——
谷内火势更强,无名僧的坐处也早被吞没了。
白剑翎呆立了一会,转身又向前去。
前面不远处,有一大片瀑布,挂在半空中。
白剑翎舒了口气,飞身穿出瀑布,见如此就出了死亡边缘,心中大奇。
想这死亡边缘,竟如此就闯过了。
但他没有想到,他这次顺利通过也只是时运恰好,他若来时没有千智禅师用十五年面壁之功替他排去了体内浊气,那落入银潭中就非死不可。若他不落入银海,火谷也一定过不了,若他落入银潭,在到潭心之底天门尚未开也永远出不来了,如果他天门未开,就这道瀑布也不是如此容易进出的。
他抬头向四面望了望,见已在紫驼峰后,他起步缓缓向紫驼峰上走了过去。
不一会就到了峰顶,他飞身上了钟楼,见江百生还是坐在楼角,江玉羽正优郁地望着天空。
白剑翎见了江玉羽,掩不住心中的喜悦。
他刚想走上去,突然想起了一旁还有位江百生。
他呆了一下道:
“白剑翎回来了!”
两人一起吃了一惊,江玉羽连忙转头望着他,口中道:“你怎么这一去两天才回来?”
白剑翎一呆,口中道:“我好象觉得才一会儿就回来了!”
江百生也抬头惊异地望着他,心中暗奇怎么白剑翎上楼他竟不知道?
他打量着白剑翎,见他神采更为俊秀,眼神之中更有一股说不出的清朗之气,迎风而立,使人望之,就好象是一个飘然而降之仙。
白剑翎正凝视着江玉羽,一转头,见江百生正在看着他。
他不由地道:“我遇见了苦行大师了啊。”
江百生微惊道:
“他来了吗?”
白剑翎又道:
“我还遇见了无名僧。”
江百生心中吃了一惊,站起身道:“你遇见了他?”
白剑翎点了点头。
江百生顿感失态。
他盘膝坐下,叫白剑翎也坐下,向他问着进入死亡边缘的遭遇。
白剑翎一一说了出来,并没有提到自己天门已开之事,只说功力精进。
三人谈着,转眼天色又将暗,江百生向二人道:
“今日一战,可能要三日,待一会,你们向她讨了金液银丸就先下峰去吧!”
白剑翎一听江百生提起了金液银丸,想起了无名僧的话,但只有放在心中,没有说出。
三人又下了钟楼,鹿女一见白剑翎也在,不由吃了一惊,白剑翎微笑着向鹿女躬身道:
“晚辈已经出来了。”
魔女沉默了半晌。
“真的吗?”
白剑翎笑道:
“不是前辈带我进去的吗?”
鹿女心中本来以为白剑翎不会再出来了,但白剑翎竟然出来了,而且丝毫无损,她又沉默了半晌:
“好吧!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白剑翎脱口道:“我希望前辈能赐给一颗金液银丸。”
鹿女呆了一呆道:“金液银丸我们紫驼峰只一颗,但早用完了。”
江百生一听,大声道:“什么,你们没有?”
鹿女道:
“早就用完了。”
江百生呆立在那边,泪水也自眼角流出。
白剑翎也不由黯然,但见江百生如此悲伤,不由上前道:“江伯父,您老人家不要悲伤!”
江百生向白剑翎怒声道:“你说什么,叫我不要悲伤?你说得出口!”
白剑翎见江玉羽在一旁低头默默无语,他轻声地道:“小侄愿意去星宿海向列缺客讨来。”
江百生看了他一阵道:“孩子,你把事情都看得也太容易了,列缺客会把它送给你吗?”
白剑翎抬头道:“他不肯给,我用火灵丹向他换。”
江百生叹口气,默默无言。
江玉羽笑了:
“爹,我们一起走好了!”
鹿女在旁道:“他和我还有两场没有比,不能走!”
江百生冷冷道:“我在此十年为的只是一颗金液银丸,如今你既然没有,我自然要走了!”
鹿女道:“你走可以,但是还得过了我这关。”
白剑翎道:
“前辈,既然金液银丸你没有,那这条件我换成江老伯的自由好了!”
江百生怒声道:“不行!我要走谁拦得住?”
江玉羽上前向江百生道:“爹爹,我看算了吧!何必和她呕气?”
江百生道:
“我和你分开十年,全是为了这颗金液银丸,你自己当年曾告诉无忧女说你有的,如今又说没有,难道我雪影掠波江百生如此好欺侮吗?”
鹿女道:“我当初说有,但现在早用完了。”
白剑翎上前向江百生道:
“无名僧前辈早就告诉我这儿不一定有,只能在星宿海找才有,并且还要我前去渡他。”
江百生一呆,没说话。
鹿女心中更是吃惊。
想不到白剑翎竟遇到了百年前一去不返的无名僧,那也就难怪他能如此安然出来了。
江百生向白剑翎道:“但只有一年的时间了,来得及吗?”
江玉羽在旁道:“一年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江百生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那我们就走吧!”
鹿女在旁道:“慢,我可还没有答应呢!”
江百生抬眼道:“你的意思是还要我们闯出去吗?”
鹿女凝视了江百生一眼道:“你还要在这儿呆两年,我们斗完了,不论胜负如何,一定让你走!”
江百生怒道:“我现在就要走,你来拦好了!”
白剑翎向鹿女道:“这是你答应我说一个条件的!”
鹿女道:“但这不行,我早就和他约好了的!”
江百生一手抽出长剑向白剑翎及江玉羽道:“我们走,别理她好了!”
鹿女面色微变,也一手抽出长剑,拦住江百生。
江百生大笑。
“好!我俩好久没有真正对剑了,今天再战一场也不错。”
鹿女呆立在那儿,半晌放下了长剑,无言低头。
江百生收长剑,望了她一眼,向江玉羽和白剑翎二人道:
“我们走吧!”
说着三人一起向紫驼峰下奔去。
鹿女抬眼望着三人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回身缓缓走去。
寒风飒飒,吹拂着紫驼峰,紫驼峰又是一片寂静无声。
江百生领着江玉羽和白剑翎二人向紫驼峰下奔去,转眼已至峰下。
白剑翎的那匹白马还在那儿等着,见白剑翎下来就长嘶一声。
三人凝立了一会,江百生道:“那我们走吧!”
正要走时,一阵扑翼声响起,金鹦鹉飞落江玉羽肩头上道:“姑娘,小青他们也来了!”
白剑翎愣了一愣,抬头望了一望江玉羽。
江玉羽微微一笑,向金鹦鹉道:“他们在哪里?”
正说着,林中转出数人,白剑翎抬头一看,来人竟是南海异人甘铁心夫妇和石小青。
石小青一见白剑翎就叫道:“白哥哥,你眼好了?”
白剑翎笑着点了点头,见石小青又消瘦了许多,手中还抱着自己留下的紫弓紫剑,他心中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
甘铁心寒着脸向白剑翎道:
“白剑翎,你在玩什么把戏,要丢下小青吗?”
江百生在一旁闻言不由面色微变,向白剑翎道:
“那女的是你什么人。”
江玉羽在旁笑道:“爹,那是小青妹妹,是我和他的朋友。”
蓬莱仙子在旁怒道:“什么我和他,你是白剑翎的什么人?”
江百生含怒问蓬莱仙子道:
“你是谁?”
蓬莱仙子轻蔑地道:“我想你还不配知道!”
江百生闻首仰头大笑了一阵。
“好狂!我雪影掠波江百生,今天才第一次听到别人对我这么说。”
南海异人和蓬莱仙子一起面上变色,他们万想不到眼前这人,竟是武林中仅次于苦行大师的雪影掠波江百生,江玉羽竟是他女儿。
江玉羽向江百生道:“爹,您老不用如此,这事我们三人自会解决的。”
甘铁心面色微变。
“好!今天我甘铁心就算栽在这里也不会让你江百生,你,哼,你不要以为你功夫高就能怎样!”
石小青缓缓向白剑翎走去。
江玉羽迎了上去,牵着她的手,向林中走去。
江百生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江百生仗武功欺压你们吗?”
甘铁心怒道:“欺压我们?我俩行走江湖有谁敢欺压?”
白剑翎见三人说话都互不让步,他连忙上前:
“三位前辈暂请息怒!”
蓬莱仙子一见白剑翎挺身出来,怒声向他道:
“白剑翎,我们来找的就是你,你以为一走就可以了吗?”
白剑翎忙道:“晚辈没这意思,也不知前辈说的是指什么?”
蓬莱仙子哼了一声:“你走时把剑弓留给小青是什么意思?”
江百生在旁闻言也含怒向白剑翎道:“白剑翎,你原来是想玩弄玉羽,你还想一箭双雕!”
白剑翎心中为难已极,他反身向江百生道:
“晚辈并没有这意思,我对石小青不过是兄妹之情而已!”
蓬莱仙子闻言大怒。
“好啊!小青救过你的命,为你整天哭泣,这就是兄妹之情?”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小青的,她还是个孩子,我很喜欢她!”
场中人都沉默着。
江玉羽自林中走出,向白剑翎道:“剑翎你过来!”
白剑翎凝立了一会儿,就向江玉羽走去。
蓬莱仙子起身欲跟去,甘铁心一把抓住她道:“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江姑娘也是一个好人,她对小青也算是很好的。”
蓬莱仙子也止住了脚步,三人在林外等着。
白剑翎进入林中,江玉羽向他微微一笑,要他在她对面坐下。
白剑翎见石小青不在,也就依言坐下了。
江玉羽笑着向他道:
“刚才小青妹告诉我,她哥哥石英和朱翠凤二人准备成婚了,他们和小霞回石臼湖去了。”
白剑翎笑了笑。
“真的吗?我想过两天我们要去祝贺他们才对。”
江玉羽又微笑了。
“是的,我也想我们先去石臼湖,好吗?”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
“我们不是还要到星宿海去找列缺客吗?”
江玉羽笑着摇头道:“不急。”
白剑翎道:“我想……”
江玉羽道:“听我的。”
白剑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江玉羽又道:“你最近大概又要有一场打斗了!”
白剑翎抬头望着江玉羽。
江玉羽叹口气道:“你知道风花雪月四魔头吗?”
白剑翎点点头。
江玉羽又道:
“赤风要找你!”
白剑翎没说话。
江玉羽道:“这些也是石小青妹妹告诉我的。”
说完望着白剑翎。
白剑翎道:
“小青呢,她在哪里?”
江玉羽摇了摇手道:“你现在还不能见她!”
白剑翎道:“为什么。”
江玉羽微微一笑道:
“你知道的!”
说着她又向白剑翎道:
“你知道吗!你阿姨带着哈玛萨的尸体回天山了。”
白剑翎听到这里不由满腹歉疚,默不出声。
江玉羽道:
“哈玛萨姐姐真可怜。”
白剑翎听了心中更难受,想起了哈玛萨,又想起了何梅,他更对不起何梅!不知何梅现在怎么样了,她苦等了自己父亲二十年,如今她的徒弟也死了!
江玉羽望着白剑翎,过了一会道:“小青妹妹告诉我说,她要学何阿姨,她也去梅谷去等你。”
白剑翎心中微震。
“那怎么可以呢?”
江玉羽道:“为什么呢?”
白剑翎道:“她怎么能,怎么能等我呢?我……”
江玉羽笑了笑道:“但她要去我倒很赞成,要是我的处境象她一样的话,我也会如此的。”
白剑翎想起了何梅。
何梅的身影呈现在他脑中,但竟然缓缓地被石小青所代,石小青抱着自己的剑弓楚楚可怜地站在那里。
他闭上双眼,吸了一口气向江玉羽道:“她不能这样啊!”
江玉羽微微一笑道:“那么她该怎么办呢?”
白剑翎无言以答。
他低下头,半晌抬头向江玉羽道:“玉羽,我现在要怎么办才好?我……”
江玉羽笑了笑接口道:“哈玛萨姐姐不是告诉你了吗?”说完她站起身,向林中走去。
白剑翎呆坐在当地。
昔日哈玛萨临死前一幕幕又呈现在他脑中──
哈玛萨曾经告诉他说:石小青是个好孩子,不要辜负她。他当时答应了,但现在如果她让石小青去了天山,那他不但对不起石小青,而且也对不起因为他而死的哈玛萨。
但难道说,他像哈玛萨说的那样,真娶二女吗?这是他不愿的,只有江玉羽已经满足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来,他睁开双眼,见是江玉羽又走了过来。
江玉羽微笑着望着他:“剑翎,你愿意听我的话吗?”
白剑翎无言地望着江玉羽。
江玉羽不说他也知道了,但是他应该怎么说呢。
江玉羽微微一笑道:“你就让她去天山吧!”
白剑翎微微一愣,望着江玉羽。
一会儿,他笑了,心想,江玉羽在施激将计了。
江玉羽见白剑翎笑了,她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我刚才劝她不要走,但她一定要走,我让她走了!”
白剑翎愣了愣。
“那她师父呢?”
江玉羽道:“除了我之外,还没别人知道。”
白剑翎不知江玉羽说的是真是假。
他凝视着江玉羽。
江玉羽收敛了笑容,又似当日的江玉羽一般,她的脸上无丝毫表情,平静已极了。
白剑翎皱了皱眉头道:“玉羽,你别逗我了!”
江玉羽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白剑翎道:“小青,她,她究竟到哪里去了?”
江玉羽道:“你为什么就这么关心她呢?”
白剑翎道:“当日曾经救过我,而且……”
江玉羽接口道:“她已经走了,如果你不想让她上天山,那么你就决追去,她才走!”
白剑翎道:“我看你的样子知道,小青没走。”
江玉羽正颜道:“你这样干什么?又不肯娶她,又不肯她走,你人定要她当你的面自杀吗?”
白剑翎道:“我爱你一个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江玉羽心中微受感动。
她低声道:“那我很感激你,但我已经叫小青走了,我告诉她如果你不追去,她就到天山去等我!”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心念微动,身形已飞起。
他身形已起,一眼看见石小者正呆坐在不远一棵大树旁。
他一呆,知道已中了江玉羽的计,低头见江玉羽正望着自己笑。
白剑翎一起身,石小青这时也看见了他。
白剑翎身形落下,江玉羽低声向他说:“答应我,我已经答应了小青,我不能失信于她!”
白剑翎无言地望着她。
江玉羽又道:“我已经对她说,我和她永远在一起,不论在哪里。”
白剑翎低下了头,轻声说:“我愿意永远把小青当做亲妹妹一般。”
江玉羽笑了笑。
白剑翎道:“如果我娶了她,她不会幸福的,她就变成了你的附带品。”
江玉羽道:“但是,你却是会幸福的,如果你幸福了,那么,她就一定也会和你一样幸福了。”
白剑翎叹口气道:“她来了!”
江玉羽道:
“那我们就谈到这里,等一下她来了你要对她好一些,别让她伤心!”
一会儿,石小青走了过来。
江玉羽笑着道:“小青,你白哥哥说我们三个人先去石臼湖那里去看看你哥哥和嫂子。”
石小青望着白剑翎,面上泛起红潮,高兴地道:
“那正好,白哥哥,我哥哥嫂子也担心着你呢!”
白剑翎笑道:“小青,我走后累你担心了!”
石小青笑道:“要谢谢江姐姐才是,她替你治好了眼。”
江玉羽微笑道:“不是我,是我师父替他医的,如果要是我的话,我们早就去找你了。”
石小青眨了眨眼。
白剑翎可以自她双眼中看出她心中的喜悦。
他明知江玉羽在哄她,但还是答应道:“是的,如果是你江姐姐会治,我们早就回去了!”
三人起身走出林外。
林外人早已等得不耐烦,见三人出来,说说笑笑,不知到底如何了。
江百生凝视着白剑翎,江玉羽连忙领石小青向江百生道:“爹,这是小青妹妹,我想让她认您老人家做干爹好吗?”
江百生转目注视着白剑翎。
江玉羽轻轻推了石小青一把,石小青就跪下向江百生磕了三个头,叫了他一声:“干爹!”
江百生打量着石小青,见她样子如此可怜好似比江玉羽还要瘦弱,不由轻轻道:“石姑娘,你起来!”
江王羽在一旁道;“爹,她是您的干女儿了,你叫她小青就可以了。”
江百生望了望江玉羽,向石小青说:“小青,你起来吧!”
石小青站了起来。
南海异人夫妇在旁看了也不由心中暗自高兴,以江百生之名,石小青能有福气变成了他的女儿,实在想不到。
江百生仔细地端详着石小青,愈看心中对她愈是可怜,不由道:“小青,你干爹也没什么见面礼给你,改天我看有什么好东西再给你吧!”
石小青笑着道:“那我先谢谢您了,干爹!”
江百生闻言大笑。
江玉羽向甘铁心夫妇拜道:“江玉羽拜见二位前辈了!”
甘铁心忙道:
“江姑娘免礼,愚夫妇实愧不敢当,小青这孩子以后你要多照顾了。”
江玉羽笑了,道:“两位前辈太客气了,小青是我干妹妹,一家人了,我以后自然该当照顾她。”
甘铁心笑道:
“久闻江姑娘大名,今日目睹江姑娘的风范为人,果然是名为太阳之女而无愧也!”
江百生诧异道:“什么,玉羽,你叫太阳之女?”
江玉羽笑道:“那是别人叫出来的!”
江百生大笑道:“你叫太阳之女,我不成了太阳了!”
江玉羽又道:“爹,小青她哥哥要成婚了,我们去她家一趟好吗?”
石小青道:“不对,只是朱姐姐答应嫁给我大哥罢了,但成婚恐怕还早。”
江玉羽道:“但赤风还要找剑翎去呢!”
江百生轻蔑地一笑。
“赤风又如何?”
石小青道:“赤风可厉害着呢,他说白哥哥压了他儿子的光彩,他要找白哥哥呢!”
江百生笑了。
“赤风简直不象话,竟为这点小事以大欺小。”
石小青向江百生望着问道;“干爹,您不怕他吗?”
甘铁心在旁大笑:
“你义父是苦行大师之弟,焉能怕一个赤风?”
江百生被甘铁心一捧,不由微笑道:“赤风是毫不足惧,只恐怕他们风花雪月又凑在一起就麻烦了。”
甘铁心道:“他们四人早已分离,目前不可能凑在一起的。”
江百生向石小青道。
“过两天我们自星宿海回来时,他不找来我还要找他!”
石小青道:“为什么要等去星宿海回来呢?”
江百生叹了口气道:
“你姐姐患了七凤绝症,非那儿的药金液银丸无法治。”
甘铁心道:“真的吗?”
“金液银丸只有列缺客有,这事他也知道,只是当今世上,有谁能自他手里将金液银丸得来呢?”
江苍生淡笑道:
“此话焉会是假?”
江白羽笑着向江百生道:
“爹爹,这还有一年呢,只怕赤风不久就去石臼湖了!”
江百生迟疑了一下道:“这哪行?一年并不长,转眼就过去了。”
白剑翎在旁道:“老伯,或者我一人去星宿海,你们去石臼湖怎样?”
江玉羽道:
“这样也不好,石臼湖之行不须费时多久,我们去转一圈再一起上星宿海去,不很好吗?”
江百生沉吟了一下。
“但是如有意外,又生出别的事故那就麻烦了。”
江玉羽道:“爹爹,您放心吧,不会的。”
石小青道:“我看还是先上星宿海要好一些,如果赤风去了石臼湖,我哥哥他们会走开的。”
江百生在犹豫不决,江玉羽自己也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愿去星宿海,好似去了有什么不对似的。
她向江百生道:“爹爹,赤风贯会捉人当人质,弄不好小青的大哥,朱姐姐和小霞都要被捉去当人质了,到了那时候可就麻烦了啊!”
江百生听了怒道:“他敢!?”
江玉羽道:
“爹爹现在虽然这么说,但到他手中捉住小青大哥时,你怎么办呢?”
江百生无言以答。
白剑翎道:“石臼湖江老伯一人去已够,我去星宿海,这样相对说比较好一些!”
江玉羽向白剑翎道:“你一个人去怎么行?”
白剑翎道:“我想我一个人去比较好些!”
江百生向白剑翎道:“列缺客岂是好应付的?我都不敢大意,你竟如此轻视,做人不可太傲,骄者必败!”
白剑翎被训了一顿,无可奈何,只好听他的。
江百生沉吟了一下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石臼湖,星宿海之行关系甚大,不可贸然而去,我想最好的办法,能邀请上我大哥苦行大师一行同去为上。”
说完他向那只金鹦鹉说:“金儿,你去苦行大师那儿,告诉他说我们要去星宿海,最好要他同去。”
金鹦鹉叫了声:“知道了!”振羽飞起,在众人头顶绕了一圈,向远处飞去。
江百生向甘铁心道:“甘兄,我们去石臼湖吧!”
甘铁心见江百生叫他“甘兄”,心中实在痛快极了,他忙道:“好的!我们就走吧!”
六人就此上道往石臼湖去,一路上最烦恼的还是白剑翎,如果可以,他一定要上星宿海去,他奇怪江玉羽怎么对她自己的生命毫不在乎?
石小青在白剑翎身旁喁喁而谈,江玉羽在一旁笑着,白剑翎忧郁地望着江玉羽,向石小青点头。
六人到了石臼湖。
烟波钓叟急忙准备好船,亲送六人入湖。
到了湖中,石小青第一个跑了进去,石英从屋内奔了出来。
朱翠凤跟着,后面还有朱小霞。
石英拜见了甘铁心夫妇,抬头向白剑翎和江玉羽打量着。
白剑翎笑着向石英道:“石大哥你好,我想我要恭喜你们了!”
石英笑了:
“还早呢!我倒要说你在华山一个人走开太不够意思了。”
白剑翎歉然道:“那小弟向大哥赔罪了!”
石英大笑,一眼瞥见身旁的朱翠凤,忙闭口。
蓬莱仙子笑道:“英儿就是大狂,但总算好,现在总算有人管他了。”
朱翠凤面色微红,石小青拍手向石英道:“大哥,这可是师父说的!”
石英瞪了她一眼,他师父师母在场,不好反唇相讥。
甘铁心笑着向石英道:“英儿,这儿有奇人你还没有拜见呢!”
石英转过头去。
甘铁心指着江百生道:“这位是雪影掠波江百生,苦行大师之弟,也是江姑娘的父亲,你妹妹小青的义父,你就叫他江伯父吧!”
石英心中微惊,赶忙躬身叫了声:“江伯父!”
江百生望了甘铁心一眼道:“介绍人怎么带这么一大堆头衔?”
说着向石英道:“听小青说你要成婚了,可是?”
石英笑道:“还早,小青最会作弄我这哥哥!”
江百生笑道:“不管怎样,她没说错呀。”
朱翠凤也过来拜见江百生。
江百生笑着道:“这真糟糕,我一点东西也没有,到那天你们成婚的时候我再送吧!”
正说着,远处驶来一条小船,白剑翎一瞥眼道:“是玉海三儒!”
江百生一看,心中微惊,白剑翎看出了来人是玉海三儒,但他只看见船上三个淡淡的人影。
甘铁心双眉微扬道:“玉海三儒居然欺到我甘铁心头上了。”
江百生微笑道:“难道他们来得不正好么?”
白剑翎望着驶来的小船,他正在沉思着。
朱小霞上前道:“白哥哥,白哥哥,你想什么呢?”
白剑翎笑了笑。回头向江百生向道:“老伯准备怎么对付这三人?”
江百生道:“谅他们这三个后生晚辈也不认得我,你们不要说,我过一会再教训他们!”
江玉羽道:“剑翎的外祖死在他们三人手中,而且他自己也差点儿被他们杀了!”
江百生哼了一声道:“剑翎,那由你对付他们了!”
正说着玉海三儒已到,他们三人一上岸向众人扫了一眼道:
“白剑翎,你过来!”
甘铁心在一旁看得怒火上冲,正想上前,江百生拉他一把。
白剑翎依言走过去。
玉海三儒见白剑翎如此地听话,而旁人又无一人挺身而出,他们三人更趾高气扬。
抬头向众人扫了一眼道:
“今天没你们的事,我三人网开一面,放你们走!”
江百生笑了笑。
玉海三儒中间那人道:“你笑什么,等一下你留下!”
白剑翎启口道:“三位来得正好,我白剑翎正要找你们三位。”
玉海三儒哼了一声道:
“你别仗着甘铁心在场,我三人的师父寒雪就要到了。”
江百生接口道:“寒雪来了吗?”
玉海三儒叱道:“你是谁,这儿没你说话的地方!”
江百生按住胸中怒火,冷冷地道:“即使风花雪月四人都在此地,也不敢对我雪影掠波江百生说这种话!”
玉海三儒面色骤变,想不到这其貌不扬的人竟是江百生。
他们三人呆在当地。
白剑翎道:“但是江伯父今天不会管,这事由我自己来管。”
玉海三儒心中一轻。
“真的吗?”
江百生冷笑。
“仅以你们三人刚才的态度,我不会让你们走。”
玉海三儒又大吃一惊,一起返身向船下落去。
江百生微微一笑。
白剑翎望着江百生。
小船疾驶而去。
烟波钓叟忙向甘铁心道:“师父,我去追。”
甘铁心笑笑,摇摇头。
倏地──
江百生身形一起,掠空而过,落在小船上。
他冷冷向玉海三儒道:
“你们要自己回去呢,还是我请你们回去?”
玉海三儒面如死灰,他们只好催船而返。
回至岸上,白剑翎向江百生躬身道。
“老伯,把这三个人交给我来处置好吗?”
江百生点点头。
白剑翎向玉海三儒问道:“你们三位-生中做过什么好事?”
玉海三儒愣然回答不出。
白剑翊抬头望着天空道:
“你们想一想!”
中间那人哼了声道:“我玉海三儒一向不做好事,你问也问不出!”
白剑翎正要说话,旁边那人道:“你问我们这事干什么?”
“我不愿意以私仇来了结我们四人之间的事。”
左边那人道:
“那好,当年我师父要杀去所有江湖上的成名人,是我兄弟劝止的。”
江百生冷冷地道:“你所说的是哪一次呢?”
那人道:“二十年前,我师父不是立誓要杀去江湖上成名的人吗?那时他的一个侄子被杀。”
江百生冷冷地向三人扫了一眼:“真的吗?”
三人齐声答:“正是。”
江百生大笑道:“你们是从哪儿听来的?”
玉海三儒面色微变,他们三人也是学武学到一半才投到寒雪门下,为的就是要去报仇。
江百生道:“你们三个人编得真好,但你们可知道,苦行大师做事虽一向不喜人知,但他是我大哥。”
玉海三儒面色疾变。
白剑翎笑道:“既如此我该问你们做过哪些坏事?”
甘铁心在旁道:“玉海三儒一向阴毒,有什么坏事他们不做的!”
玉海三儒心知今天凶多吉少,他们三人向白剑翎喝着道:
“姓白的,你别仗势欺人,你有胆再和我们比一场!”
白剑翎淡淡一笑:“你们知道杀人安人,杀之可也吗?”
玉海三儒道:“凭你?”
白剑翎抬头望着天山白云,道:“是的,就凭我,我今天是替天行道!”
玉海三儒互视一眼,三人左掌一起伸出,掌心变成惨绿色。
江百生正想去救,白剑翎双掌微举,一阵轻风拂过,玉海三儒似被雷殛化为飞灰。
江百生大吃一惊,举目凝视白剑翎,白剑翎转身微微一笑:“老伯请恕小生放肆了!”
众人见状都大惊,这是什么样的武功呢?
江百生向白剑翎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功?”
白剑翎道:“刚才就是雷音神功啊!”
江百生点了点头,心中暗喜,以白剑翎此时的武功,据他看即使是铁仙和列缺客也不能敌。
朱小霞向白剑翎道:“白哥哥,他们三人呢?”
甘铁心笑道:“早就被毙了,老夫想不到白少侠武功竟到无形的境界!”
白剑翎道:“前辈过奖了,其实我这也并非无形,只是你们没有察觉出来罢了!”
甘铁心叹了口气道:“我们这辈老人该告退了!”
白剑翎也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虽然报了仇,但我心里也好似很不舒服,想不到我离开死亡边缘后,竟能如此伤人!”
江百生大笑道:
“铁仙也能如此伤人呀!而且玉海三儒无声无息地死去,不也很好吗?”
白剑翎抬头道:“老伯是否以为这样做也残忍了些?”
江百生叹了口气。
石小青道:“白哥哥,你刚才不是说杀人安人可以吗?今天若你和我干爹不在,恐怕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白剑翎微笑,抬眼道:“看,赤风也来了!”
半空中一声惊鸣,落下一只苍鹰和两只金鹰。
正是赤风、徐杰和南紫珠。
南紫珠一下鹰背,向白剑翎笑笑,向江玉羽奔去:“江姐姐,您好!”
赤风一下鹰背,一眼瞥见江百生也在场,他心中暗惊,来时气焰已消去了大半。
他面上挂出笑容向江百生道:
“原来江兄在这儿,十年来江兄到哪里去了?”
江百生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儿女们的事吗?”
江百生道:“令郎如今也大了吧!”
赤风回头向徐杰道:“杰儿,快来拜见你伯父!”
徐杰向江百生躬身道:“江伯父,您好么?”
江百生看了看他。
徐杰虽比白剑翎差,但无赤风当年习气,不由笑道:“徐兄教子有方,我真是佩服万分!”
赤风叹了口气。
“什么教子有方,我这儿子不成器了,连一个江湖上的白剑翎都斗不过,替我丢人,还说教子有方?”
江百生微微一笑,没说话。
心道:岂止你儿子,就你本人现在也差多了!
赤风见江百生没应声,又道:“我今天带他来就是要和白剑翎再比一场。”
江百生向白剑翎笑道:“你过来,你徐世兄要和你比一场。”
赤风听这口气,心中暗暗打鼓,不知他们什么关系,听江百生对白剑翎的口气,难道……。
他问道:“江见和白剑翎现在是什么关系?”
江百生笑着向江玉羽道:“你来见见你徐伯父。”
江玉羽上前向赤风道;“徐伯父。”
赤风暗惊,想道:“难道白剑翎是江百生的女婿吗?”
他心中考虑着,向江百生指着南紫珠道:“这是沧海一粟的女儿。”
江百生笑着点点头。
南紫珠望着江百生:“江伯父,你怎么一去十年不管江姐姐了,害她到处找你呀!”
江百生道:“南姑娘,你父亲现在可好吗?”
南紫珠道:“当然好了!一会我就要回去,江伯伯要去我家玩吗?”
江百生微笑道:“南姑娘,谢你了,以后我再去吧!”
说完转头向赤风道:“我们看儿女辈来比一场好吗?”
赤风只好点点头答:“好的,只是小儿怕定要输了。”
江百生笑道:“哪会?”
赤风心中本也雄心万丈,刚把一套绝招教会徐杰,他笑着向徐杰道:“杰儿,你上去吧,小心点儿。”
江百生向白剑翎笑笑。
白剑翎也只好上前。
徐杰一手抽出他那柄红扇,向白剑翎道:“你用长剑吧!”
石小青抽出紫剑丢给白剑翎:“白哥哥,接剑!”
白剑翎一手接住长剑,向徐杰:“徐兄手下留情!”
徐杰右手红扇一挥,一阵淡红色的劲气向白剑翎袭去。
白剑翎火谷都经过了,哪里在乎一点赤风,心念微动早已躲开。
徐杰红扇一圈,一招“千里同心”向白剑翎追去。
白剑翎身形随势退去。
赤风心中暗惊。
白剑翎毫不作势,而身形前退自如,以此般武功,徐杰岂能与他为敌?
徐杰施出赤风才教会他的赤风三扇,赤扇连翻攻去。
白剑翎身形连闪,徐杰这三招竟丝毫不能困住。
徐杰心中大急,反复的施出那三招,白剑翎有江百生在旁看着,不好落败,但也不愿徐杰落败。
徐杰三招已攻到,一片淡红的赤风将他围住,他在赤风之中凝神静立,赤风竟丝毫伤不着。
赤风站在一旁,看了心中暗惊。他自己进去也不能如此应付,江百生也不一定能如此轻易应付,白剑翎这些日子用什么方法武功骤增?
他向徐杰道:“杰儿回来!”
他抬头凝视白剑翎,半晌转头向江百生道:“江兄是想戏弄小弟吗?”
江百生知赤风气量很小,说不定要恼羞成怒,但他哪怕赤风,谈淡道:“徐兄,这是令郎与剑翎斗的,能怪我吗?”
赤风正要再说话,一艘小船飞也似地驶来,一条人影掠过水面,落到了众人的面前。
赤风一扭头,见来人竟是他以前的老搭档……寒雪来了。
寒雪一看赤风和江百生都在,心中不由疑虑丛生。
他向赤风道:“老大,你看见我那三个徒弟吗?”
赤风道:“没有!”
白剑翎一听,知必是寒雪来了。
江百生大笑道:“寒雪,你那三个徒弟目中无人,早被我毙了!”
寒雪面色骤变。
白剑翎挺身:“是我毙的。”
寒雪“嘿嘿”冷笑一阵:“我就知道不太对,原来这有高人!”
赤风面色也很难看。
寒雪一步步向剑翎走去,江百生毫不为动,微笑着看着寒雪,知道他要去斗剑翎只有自讨苦吃。
白剑翎凝立当地道:“我是替武林来除害!”
寒雪冷笑道:“除害?想不到竟然除到我头上了。”
“即使铁仙也一样!”
“好大的口气,铁仙?你连见都没见过,你要除害就先除了我吧!”
寒雪怪笑。
江百生知道寒雪在风花雪月中最阴毒,永远是那么冷冷的,现在被激怒,这场非打不可!
寒雪双掌翻起,掌心惨绿,向白剑翎照去。
白剑翎只觉得一股寒气逼至,比玉海三儒三人合掌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已不是当年吴下阿蒙,又早知他有寒雪掌。
他不硬接,他想让寒雪知难而退。
他身形如魅影一般升起,一下落至寒雪身后。
寒雪也够老练的,他面上虽无表情,但心中大惊,白剑翎身形闪动竟毫不带风。
他身形向前滑去,跟着返身,刚一回头,见白剑翎和他面面相对,不足半尺之遥。
寒雪微一定神,出掌向着白剑翎一下攻去。
白剑翎银潭都经过了,哪怕寒雪掌?他凝立不动。
寒雪一掌击出,正好击中,见他屹立不动,心中更是大惊,白剑翎分明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他这一掌又怎能奈何白剑翎?
他身形疾退,退至赤风旁。
白剑翎回头落至江百生旁。
赤风和寒雪互视一眼。
赤风道:“这位白公子好高的功力,我兄弟两人来领教一番。”
江百生大笑:
“赤风,你们难道以长欺少,以众凌寡吗?”
赤风哼了一声:“好!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们斗斗了?”
江百生道:“斗斗又怎样?”
江百生身形一动,移至场中,向赤风寒雪二人道:“我江百生来领教一下你们二位!”
两人一起出身,望着江百生道:“十年一别,我俩倒要看一看你究竟已有多少进境?”
江百生笑道:“好说,你俩进招吧!”
二人一起出掌,一冷一热,两股劲风,向他攻去。
江百生又施出他雪影掠波的绝技,身形飞起,在半空中微转,掠身急下。
赤、寒二人掌势微抬,又向江百生攻去。
江百生身形不停,一掠而起。
二人一起起身,向江百生追去。
江百生转身施出一指禅功绝技,右食指伸出,遥遥点去。
二人身形疾分,又追了上去。
三人在空中飞扑着。
半晌,赤、寒已提不起气,一起落向地面。
江百生身形飞掠,以上击下,向二人攻去。
二人互视一眼,一起抽出了折扇,赤风的折扇其红如火,寒雪的折扇却是惨绿颜色的。
二人挥扇攻去。
江百生大笑,右手一指禅功连连使出,二人不甘服输,折扇连挥,向着江百生反击过去。
二人身形同起,折扇连连频翻,一道惨绿色,和一道淡红色的气流围绕着江百生急转。
江百生一手抽出长剑,一道耀目光华将二人气劲拦住。
二人在半空中拚斗着。
徐杰用手一挥,那两头金鹰也长鸣一声,一齐飞起,也向江百生飞来,盘绕头顶,待机进攻。
江百生大怒,长剑游龙般飞舞,长啸一声,施出“九向九背”绝招。身形飞起,长剑扫出,那两只金鹰眼一花,一道光华扫来,它俩急叫一声,向上飞起,但已来不及,都折翅而下,在地面扑腾着。
赤风大吼一声,和寒雪二人一起施出全身功力,折扇翻出。
一寒一热两道气流急绕过去。
江百生挥剑拦挡,一寒一热虽无法伤及,却也不好过。
他怒哼一声,再展“九向九背”,九道剑华反击过去。
二人一起回扇来挡。
江百生挥剑疾攻。
赤风寒雪被逼的一步步后退,无力抢攻,只有挨打的份。
两人大惊,想不到十年一别,江百生功力精进至此,当年他俩合手定可困住江百生,而如今江百生不但没被困住,反而把他们逼退。
江百生剑势凌厉至极,长剑蛟龙般愈攻愈快。
赤、寒二人一起大喝一声,并肩屹立,扇式一左一右,向江百生挥来的长剑猛地封去。
江百生连攻三剑都被封回。
他暗哼一声,再施“九向九背”剑光频闪,赤风和寒雪二人一起苍白着脸退回原处。
他两人的袖子,每人都被江百生刺了三个孔!
江百生提剑退回。
他刚一转身,寒雪目中突然射出了杀气,他身形一起,直向江百生追去,双掌微翻,掌心现出一片惨绿色,向江百生背心击去。
众人呀了一声,只有白剑翎双目凝视着寒雪,他知道寒雪想暗算江百生哪里暗算得到?
江百生冷哼一声,身形疾返,伸出掌迎去。
赤风知道这一掌若按实,寒雪非受重伤不可,他们本是老搭档,这种事哪能不管,他身形飞起,出掌迎了上去。
双方掌势一接,三人均退了一步,三人中间响出了“轰!”
一声,一条气往直升而走,其中带着滚滚的黄沙。
江百生见二人败了还要暗算,他怒哼一声,右手长剑一挥,配合著雪影掠波身法向二人攻去。
赤风寒雪一言不发,又挥剑拦住,三人又战。
江百生含怒出招,不再留倩,剑招如长虹经天。
赤风寒雪二人挥扇死挡。
江百生一出手就占优势,愈攻愈紧,将二人困住。
二人背对着背,两柄玉扇也划出一红一绿两道光华,拦着江百生剑势。
江百生招势如长江大河一般挥出,不但自己的招式,连鹿女的招势也使出,攻得二人冷汗直流。
江百生长剑划出,突然剑势一变“一开一闭”攻去。
赤风寒雪二人举到急挡,剑势一开一闭,向寒雪划去,寒雪大吃一惊,举扇急挡,但已来不及,“唰”地一声,胸口划出一道血痕。
他手握折扇,踉跄退下,双目阴毒的望着江百生。
江百生哼了一声,提剑退下,向寒雪道:“这就是你出手暗算人的后果!”
赤风也退了下去,怒声向江百生道:“江百生,你别自以为了不起,我们的事完不了!”
江百生大笑道。
“赤风,你算是老大,你说说,你想怎么办?”
赤风望了寒雪一眼,怒向江百生道:“十日之后,我们兄弟四人在赤风岛恭候大驾!”
江百生心中虽微惊,但口中哪会服输,他大笑道:“可是领教你们四兄弟威震武林的风花雪月阵?”
赤风傲然道:“你敢来吗?”
江百生大笑道:
“届时定至。”
赤风冷冷一笑,向寒雪道:“三弟,我们走吧!”
寒雪将目光转至白剑翎身上:“你也敢来吗?”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对不起,我大概不能去!”
寒雪冷笑。
“怕吗?”
白剑翎笑道:“你以为我怕吗?”
寒雪怒道:“你如果敢的话,和江百生一起去!”
白剑翎笑道:“只怕我另有他事,届时不能到赤风岛去会你们的风花雪月阵。”
江百生向白剑翎问道:“剑翎,你还有些什么事?”
白剑翎道:“老伯,我们不是还要去星宿海吗?”
江百生沉默了一会。
他自己一人实在没把握破风花雪月阵,苦行大师又还没有消息。
半晌抬头道:“也好,你先去星宿海。”
江玉羽向白剑翎低声道:“剑翎,风花雪月阵大概很厉害,我爹爹一人可能接不下来,是不是你陪他老人家去一趟,我也去!”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抬头向寒雪道:“届时我也去,倒要见识见识你们的风花雪月阵。”
寒雪怕他们到时候不去,他又向众人扫了一眼道:“风花雪月阵并非易与,你俩要是心头怯,就先说,免得到时候让我们白费功力,你们却不来。”
江百生知他用激将法,但还是冷冷地道:
“寒雪,凭你身上的剑痕,我一定到!”
寒雪见江百生奚落他,他回口道:“江百生,现在口利没有用,十日后在风花雪月阵中看你是否还利得下来?”
江百生怒道:“十日之后就是你殒命之时,你此刻不走,要我用剑赶你走吗?”
赤风冷冷向江百生道:“江百生,十日后,我们兄弟四人恭候大驾!”
说完他一挥手,和寒雪挟着徐杰,自水面上疾奔而去。
江百生叹了口气,望了望地面上那两只鹰尸,十日后到赤风岛去,风花雪月阵不但他们四人合手功力倍增,而且在阵中之人易生幻相,一不小心就要入了魔道。
南紫珠见赤风等人已走,她也向前向江百生道:“江伯伯,我也要走了!”
江百生笑道:“不留你了,你回去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南紫珠道:“好的,十日后,我要我爹爹也去赤风岛,看看他们的风花雪月阵。”
说完向江玉羽道:“江姐姐再见了!”说着又向白剑翎一笑,起身坐在海背上,腾空而去。
南紫珠刚离去,金鹦鹉飞了回来,向江百生叫道:“苦行大师被铁仙带走了!”
江百生大吃一惊。
第 九 章
江百生沉思了一会,缓缓道:“苦行大师一时不会有危险!”说完他喘了口气,抬头忧虑地望着天空。
白剑翊也抬起头,望着天空上飘过的白云,这些事都是刻不容缓的,但是江玉羽,她的病该怎魔么办呢?
他想着向江玉羽望去。
江玉羽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她向白剑翎微微笑。
江百生叹了口气,向甘铁心道:“甘兄,我看我们只有再见了!”
甘铁心沉吟了一会道:“江兄,我甘铁心心知去了也是碍手碍脚,但送送你们倒还成,你们要去,我这老头子想送送你们去!”
江百生素知甘铁心水上功夫天下无双,闻言谢道:“这就有劳甘兄了!”
甘铁心笑道:“江兄太客气了!”
说完,回头向蓬莱仙子附耳说了几句话,蓬莱仙子点了点头,他又向石英道:“英儿!你就留在这里不要去了!”
石英搓了搓手道:“师父!”
甘铁心道:“我要你师母带你和朱姑娘去峨嵋!”
石英闻言面上红了红,默然无言。
朱翠凤也只有红着脸低头不语。
甘铁心向江百生道:“江兄!我们就启程出发吧!”
江百生点了点头,向蓬莱仙子道:“大嫂再见了!”说着五人便出石臼湖向赤风岛出发。
大海之中,一叶扁舟向前飞驶着,海面上平静得些许微风都没有。
甘铁心凝立船尾,一手扶船,一手飞快的运桨,双眼忧虑的望着天空。
江百生站在他身旁,望着近旁平静的水面,偶尔则脸望着船首三人在那儿窃窃私语,面上不时泛起微笑。
他突然一瞥眼望见甘铁心面上的愁容,不由向甘铁心问道:“甘兄你有什么心事吗?”
甘铁心道:“飓风就要来了!不知是否能避过!”
江百生心中微惊,抬头向天空望去,只见太阳周围现出一轮轮日晕,忽大忽小,颜色也在变幻着。
他呆了一呆,心想这如何是好?到赤风岛大约还要三四个时辰,而这一场飓风转瞬即至,自己倒没有关系,但江玉羽虽然学过沧海一粟的身法,和一些内功,但究竟不行,她和石小青两人怎么办呢?
正在寻思之间,天空远处一片黑云急如奔马般的飞了过来。
紧跟着,无数的乌云,和发出啸声的狂风急吹了过来。
甘铁心面色一变,一手截断身边巨缆,巨帆哗──地一声落了下来。
白剑翎乍闻风声,一扭头,大吃一惊,他一拉江玉羽和石小青,往船中央跃去。
甘铁心一扳尾舵,小船一转,迎着飓风向前冲去。
面前波涛接天,一阵阵惊天巨浪袭来,石小青和江玉羽二人抓紧了桅樯,江百生凝立在船中心,双手扶住石小青和江玉羽二人。
白剑翎默默使出雷音神功,将小船压得平稳的躺在水面上。
甘铁心见小船平稳,心中大放,奋力摇桨,小船如飞一般在浪花中向前飞进。
迎面飞糊巨浪一阵阵的击在五人身上。白剑翎双目缓缓闭上,雷音神功全力施出,浪花被逼开,离开小船还有三尺就纷纷向四外飞溅四散。
其余四人都惊异的望着白剑翎,想不到白剑翎的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
小船向前急驰半个多时辰,飓凤才过,甘铁心额上已出现汗迹,他放下桨,连喘了两口气。
白剑翎睁开双眼,五人身上,唯独他一人身上滴水不沾,他还好象没事一般。
甘铁心叹了口气,道:“白少侠,今日始睹神功,一代新人换旧人,看样子我早该退休了!”
白剑翎笑道:“前辈见笑!”
江百生见了不由心中暗喜,见白剑翎凝立当地,衣袂飘拂,直似神仙中人,他心道,有婿如此,复何憾哉!但不知他遇见了铁仙和列缺客后胜负如何!
过了一会,甘铁心掉转船头,拉起帆,扬帆而前,向赤风岛驶去。
这次船借风势,不多时就到了赤风岛。
江百生领先,一行五人一起登岸,向岛上走去。
白剑翎举目四望,见岛上一片赤色,上面一棵花草都看不见,正好和百花洲恰恰相反。
五人向前走去,转过一座山崖,面前呈现出一片乱石堆,远远的看见四个人盘膝团坐在乱石之中。
白剑翎早看出赤风和寒雪也在其中,不用说其余二人定是银花及冷月了。
五人向前去,四人一动不动,还是坐在当地。
走至四人身旁,赤风发言道:“江百生,你来了!”
江百生用眼扫了一眼四人道:“你们四人准备好了吗?”
赤风四人早有商量,自知困住江百生很容易,但是要他葬身在其中可不是易事,心想先激怒他,再让他进入风花雪月阵中。
寒雪冷冷向江百生道:“江百生,你后事准备好了吗?”
江百生冷冷道:“我倒没准备好,但已替四位买好了四付棺材!”
寒雪隐隐一笑,道:“你现在还没有进阵,你有什么遗言先对你女儿说了吧!”
江百生压住胸中怒火,冷笑了两声道:“风花雪月不过是下三流的人物,风花雪月阵更不足为奇,焉能困住我江百生!”
赤风双目忽睁,怒视着江百生。
寒雪眼角微瞥,赤风心中醒悟,又闭上双眼。
寒雪冷冷一笑,道:“可惜的是雪影掠波今日就将葬身在下三流的人用不足为奇的风花雪月阵中!”
江百生怒火中烧,身形一闪,落在风寒雪月阵中,四人正要出手。
突然一阵大笑声,沧海老人和南紫球一起飞落。
沧海老人大笑道:“适才遇到飓风,迟来了一步,诸位恕罪!”
赤风一见是他,脑中毒计突起,笑了笑道:“原来是南兄,南兄今日来得正好,可以一见以轻功身法睥睨天下雪影掠波江百生!”
沧海老人一听,抬眼望了望江百生,江百生只向他道:“南兄你好!”他面上虽没有表示,但心中着实不高兴,他以沧海一粟的轻功身法成名天下,连苦行大师不看在眼中,今日赤风他们的面赞江百生,江百生明知他以沧海一粟的身法成名天下,但竟也不廉虚两句。
他大笑道:“江兄,一别十载,江兄武功可精进了!”
江百生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只是为了儿女辈的事罢了!”
沧海老人一瞥眼看见白剑翎,他大笑着向白剑翎问道:“你还认得我吗?”
白剑翎上前躬身道:“白剑翎拜见前辈!”
沧海老人瞟了江玉羽一眼,本来江玉羽是江百生的女儿,他对苦行大师非常佩服,又素知江百生雪影掠波成名武林,因此将他沧海一粟的身法传给了江玉羽,藉此可以表示他的武功。
但如今他知他自己的女儿对白剑翎也有倾慕之心,而江五羽也确实有些地方远胜南紫珠,心中不由微有些妒忌之心。
江百生一看见江玉羽,想起江玉羽曾经告诉他沧海老人曾将沧海一粟的轻功身法传她,他笑着向沧海老人道:“小女江玉羽受南兄栽培,我应谢谢南兄了!”
沧海老人大笑道:“江兄客气了,以你我,以及我同令兄苦行大师的交情来说,这些全是应该的!”
赤风在旁道:“南兄可知当今天下武功最高的是谁?”
沧海老人心中一阵紧张,他心中一直暗自认为天下第一非他莫属,铁仙和列缺客他不识一面,轻功若能天下第一,即可列为不败之地,亦可说是天下第一了。
他侧脸向赤风望去,面上挤出勉强的笑容,向赤风问道:“徐兄以为是谁?铁仙还是列缺客?”
赤风知他已中计,心中暗喜,笑了笑道:“南兄说错了,既不是铁仙,也不是列缺客!”
沧海老人心中又是一阵紧张,不知赤风要说的是谁?是苦行大师吗?不会的,苦行大师的武功虽从来不露于人前,但他武功不会是天下第一,下来是雪影掠波,但在他心中江百生是靠苦行大师才成名的,剩下的就该是他了。
沧海老人不由追问道:“那徐兄认为谁的武功可以天下无敌呢?”
江百生在旁大笑道:“天下奇人异士我们不知的恐怕还多,哪能就凭自己区区之见去断定!”
沧海老人见江百生如此说,心中不禁微微不快,他以为江百生自知无法获得天下第一的名声,而故意如此说来抑制他的名声。
他转头向江百生问道:“江兄还知道有什么奇人异士吗?”
江百生笑道:“当今天下谁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百年前铁仙挟技欺中原,但无名僧百年以来都居住在死亡边缘中,比起来无名僧可说尚高铁仙一筹,但这事我也才知道,若无人知此事,谁能断定无名僧尚存!这样说难道不可能尚有其他的奇人吗?”
沧海老人心中微惊,向江百生问道:“江兄怎么知道无名僧在死亡边缘中百年未死?”
江百生头道:“不久以前白剑翎进去的时候遇到了无名僧!”
沧海老人惊异的望着白剑翎,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事,白剑翎居然敢入死亡边缘,而且活着出来,但听江百生的口气,和南紫珠说连赤风都已不是白剑翎的对手,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赤风在旁大笑道:“我想恐怕并不如此简单,无名僧如果还活着,他一定会出死亡边缘,去魔岛找铁仙去。”
他转头向江百生问道:“江兄还知道有什么奇人异士吗?”
江百生笑道:“当今天下谁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百年前铁仙挟技欺中原,但无名僧百年以来都居住在死亡边缘中,比起来无名僧可说尚高铁仙一筹,但这事我也才知道,若无人知此事,谁能断定无名僧尚存!这样说难道不可能尚有其他的奇人吗?”
沧海老人心中微惊,向江百生问道:‘江兄怎么知道无名僧在死亡边缘中百年未死?”
江百生笑道:“不久以前白剑翎进去的时候遇到了无名僧!”
沧海老人惊异的望着白剑翎,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事,白剑翎居然敢入死亡边缘,而且活着出来,但听江百生的口气,和南紫珠说连赤风都已不是白剑翎的对手,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赤风在旁大笑道:“我想恐怕并不如此简单,无名僧如果还活着,他一定会出死亡边缘,去魔岛找铁仙去。”
白剑翎心中暗自思索着,他已发觉赤风在旁挑拨沧海老人和自己这边人的情感,沧海老人如此骄傲,如果让赤风再挑拨下去,不知后果如何!
沧海老人转头向他望来,他微微一笑道:“江老伯讲的是实话,他因被赤灵蛇所伤,所以被困火谷百年!”
沧海老人心中一法,一阵失望,他连死亡边缘都不敢进去,而无名僧却在其中一呆百年,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无异的,天下第一的名头是轮不到他了。
赤风在旁道:“这就算是真的,但无名僧已出不来了,如今就我们所知道的,谁的武功天下第一呢?”
沧海老人傲心又起,心道:无名僧虽可在死亡边缘一呆百年,但他毕竟出不来,那有什么用!
他扭头注视着赤风,向他问道:“徐兄以为是谁呢?”
赤风仰头大笑了一阵,扭头向白剑翎望去。
沧海老人也向白剑翎望去,心想总不会是他吧!
赤风缓缓道:“天下武林中,名头能盖过三奇四魔,不是铁仙列缺客的,只有白剑翎!”
沧海老人心中好不高兴,名头盖过三奇?白剑翎不过二十不到的毛头小伙子,凭他!他够资格吗?
他想着不由形于脸色,大笑道:“徐兄不要开玩笑了,白剑翎的武功我见过,除了一套不全的奇正十三剑外,其余了了,还不是令郎的对手!”
赤风冷冷道:“南兄!我这是实话,难道白剑翎不比你强吗?”
沧海老人闻言一阵怒火攻心,他瞥了白剑翎一眼,似他不屑与白剑翎一斗,他也冷冷道:“凭他?只能斗斗你们罢了!”
赤风一听,一阵怒火上升,想不到沧海老人如此瞧他不起,再转念,心中不由微喜,这分明是沧海老人将气发泄到他身上来了,他淡淡一笑道:“南兄一人之言不能移众人之意,我赤风自知不敌他,即使武功比南兄高出一倍也不是他的对手!”
沧海老人转身凝视着白剑翎,一步步向他走去。
江百生在一旁对赤风和沧海老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虽然对沧海老人也不满,但沧海老人也算是正派中人,此时此地和他失和更是不智。
他大笑道:“南兄今日此来是旁观呢?还是要见识见识天下无双的风花雪月阵呢?”
沧海老人最讨厌别人天下无敌,闻这止住脚步道:“小弟先旁观,如江兄不能破,小弟也必要见识见识天下无敌的风花雪月阵!”
赤风心中暗怒,他也大笑道:“南兄岂不闻白剑翎自称紫弓紫剑技压武林吗?”
江百生闻言怒叱道:“赤风,你别挑拨离间!”
赤风冷冷一笑道:“江百生,你以雪影掠波的绝技难道怕他的沧海一粟武功吗?”
沧海老人心中暗惊,心中才想,不要真上了赤风的当!
江百生闻言,不由道:“赤风……”
赤风察言观色,不等江百生再说,他转头向沧海老人道:“如果江百生施出九向九背的绝招,配合著雪影掠波的身法,自上向下向南兄攻去,南兄该怎么办?”
沧海老人心中不服,大笑道:“我施出沧海一粟的身法,徐兄以为我可以脱开吗?”
赤风冷冷道:“脱不了!”
沧海老人双眉微扬。
赤风闭目道:“南兄不信,可以一试!”
沧海老人扭头向江百生望去。
江百生心中不满沧海老人的傲气,淡然道:“赤风,你们开始你们的风花雪月阵吧!”
赤风闭目不理。
沧海老人心中愤然,认为江百生看不起他,他哼了一声,向江百生问道:“江兄!如果象徐兄说的那样,江兄以雪影掠波配合著九向九背的剑招,我以沧海一粟的身法,江兄以为我能避过吗?”
江百生淡淡道:“在下不知!”
沧海老人见江百生如此,心中愈怒,以为江百生看不起他,他冷冷道:“江兄愿意一试吗?”
江百生心中好不高兴,心想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来找这种麻烦。
他望向沧海老人道:“南兄一定要试,不妨在小弟破了风花雪月阵之后!”
赤风睁眼大笑道:“即使能破,又焉能有十足的功力?”
沧海老人闻言道:“此事不须多时,就请江兄一试!”
江百生怒气上冲,心道:好吧!反正我今天也并不想要你来帮忙,先杀杀你的威风,以免如此骄傲。
他冷冷道:“南兄一定如此逼迫,小弟就只有一试了!”说完向阵外走去。
白剑翎向前走出道:“两位前辈一定要比,何不改日,何必一定今天!””
沧海老人道:“这里的事情你们做小辈的不要管!”
白剑翎心知他心中对自己有介蒂,不好再说,只有黯然退下。
赤风冷冷道:“如果白剑翎以天下第一的身份来管,南兄听也不听。”
沧海老人怒哼一声道:“他敢?”
白剑翎向赤风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挑拨是非呢?这对你并没什么好处!”
赤风大笑道:“你是以天下第一的资格发话吗?”
沧海老人怒道:“什么天下第一,天下第一的名岂能轮到他?”
赤风大笑道:“白剑翎虚怀若谷,南兄说这话来免有失于公允,或许其中不免有妒忌的成份吧!”
沧海老人怒火早被挑起,理智全失,他怒哼了一声,向白剑翎走去,口中道:“我来讨教你这天下第一的高手!”
江百生见沧海老人如此,不由也怒道:“南天成!你自名前辈,你看你自己这样子还象一个前辈吗?不要说白剑翎并没有以天下第一自居,就是他自居天下第一又怎样?你本来就差他太远!”
白剑翎闻言心知沧海老人南天成必然大怒,并且这事已无法挽回了。
南天成闻言大笑道:“我南天成不把他当晚辈,今日来领教他天下第一的武功!”说完向白剑翎逼近。
白剑翎凝立当地,心中暗思对策。
南天成大声道:“白剑翎!抽出你的紫剑,我要试试你那一套不全的奇正十三剑,看你凭什么自居天下第一?”
白剑翎吸了口气,沉声道:“我白剑翎自知武功不如,前辈不要受赤风蛊惑!”
江百生在旁道:“剑翎!何必让他,这种人你挫挫他的傲气对他无损,对你有益,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南天成大笑道:“对了,快抽出你的剑!”
白剑翎微叹了口气,心想江百生的话也对,南天成傲气逼人,让他知道一下也是好的,只怕他从此走入魔道。
他抬眼望了望青天,向沧海老人道:”今日如果我白剑翎败落愿意自刎,但前辈败落必须回百花洲面壁,至能安人迷幻洞才得再现武林!”
南天成听白剑翎口气如此大,他哼了一声道:“我如败落也一定自刎!”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不必如此,我说的前辈如肯俯允我们就比试一场,否则作罢!”
南天成道:“好!全依你!”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谢谢前辈了!”
南天成哼了一声道:“少啰嗦,抽剑!”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自身旁将紫剑缓缓抽出。
南天成冷笑道:“我先让你二十招,你先进招吧!”
白剑翎一言不发,长剑自下举起,缓缓出剑,向沧海老人眉心点去。
南天成施出沧海一粟的轻身法,身形起处有如一团云雾托住,向后退去。
白剑翎天门既开,无异陆地神仙,南天成向后退去,他身形也贴地飞起,直追了上去。
南天成嘴角微撇,想逗逗白剑翎,让场中人可知道他沧海一粟的轻功身法可无敌于天下。
他身形飞起,面上现出轻蔑的笑容,双目注视着白剑翎,向后退去。
白剑翎长剑递出,正逼在南天成眉心前一寸处。
南天成不屑的哼了一声,他心中也想只留一寸,决不让白剑翎的长剑再向前递出半寸。
两人僵持着,速度都一样,一追一进,向前飞掠而去。
南天成心中微怒,见白剑翎如此从容不迫,好似他是被白剑翎所迫,便施出了全身功力向后疾飞。
白剑翎的剑尖仍然只离南天成眉心一寸。南天成现在才吃惊不已。
沧海一粟这种轻功身法高在身形闪动之际丝毫不带风声,但却不如雪影掠波那种惊鸿一瞥之态,但它能丝毫不费力的施出,渡沧海如一粟,但以南天成的功力比江百生都还要稍差,自然不及白剑翎。
眨眼,二人就飞绕了赤风岛一周,南天成恼怒交加,一矮身反手出剑,反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收剑退回。
南天成大怒,挥剑直攻,白剑翎长剑微翻,南天成每一招都被他封回。
眨眨眼百招已过,白剑翎一抬头,双眼注视着南天成,南天成愈攻愈快,几乎已看不见他的身影。
白剑翎长剑翻动着,突然后手长剑一翻,向外划出,嗡──的一声巨响,一道耀目的弧光出现在空中,紫光万道,如长虹一般。
南天成一剑政出,剑尖一触弧光,劲力全失,跟着又被弹回,震得他心中隐隐发痛。
他瞠目缓缓向后退去,双目惊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缓缓收回长剑。
南天成呆了一会,沮丧的低下头,他自知再斗下去也是枉然,他忽然觉得他自已以前是多么愚蠢,以他的武功,居然妄想成为天下第一,太不自量了。
他抬头望着着天空,老泪自颊旁流下。
南紫珠见了一咬牙,一挥手,百花镖飞出,如飞蝗一般的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双手一合一分,百花镖在半空中被他一震,微微一顿,全数落下,化为飞灰。
南天成呆呆的看着,叹了口气,回头就去。
白剑翎追了上去向南天成说道:“前辈且慢!”
南天成回首道:“我要回去面壁去了,难道还有什么事吗?”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道:“酒会使人乱神,色会使人丧志,财会使人忘本,气会使人伤身!”
南天成叹了口气,好似有所领悟,沉思了一会,向白剑翎道:“我们有缘再见了!”说完向前奔去,南紫珠也跟着奔去。
众人目送南天成父女转过山角,消失在视界之中。
赤风等四人心中暗惊,想不到白剑翎功力如此高强。沧海老人南天成竟如此容易就服输了。
江百生返身走回原地,江百生见白剑翎武功如此高强,不由喜形于色。
赤风向江百生道:“江百生,快进阵中吧!”
江百生知道白剑翎在旁定无危险,他大笑了一阵,昂首步人阵中。
赤风向寒雪道:“老三!你看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寒雪笑道:“我们兄弟四人也有多年未聚了!”
冷月望了望天空道:“月亮快要出来了!”
白剑翎皱了皱眉,明明旭日在空,冷月却说月亮快将升上来了,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银花道:“大哥!你这赤风岛水火相济,你住在这儿正合适!”
赤风大笑道:“二弟!哪如你住在银雪峡好!”
寒雪也大笑着,四人一起大笑,江百生心中微掠,心道:你们四人居然对我先来这一套了,故也收敛心神,鼻中怒哼了一声。
风花雪月四人大笑着,一起抽出四柄折扇,红绿黑白四种颜色,折扇张开,映着日光,闪烁着四种不同的光芒。
江百生锵——的一声,撤下了长剑,凝视着四人。
四人在笑声之中,四柄折扇齐挥,四股气劲发出,向江百生攻去。
江百生长剑翻动,一开一闭,封住四人攻势。
四人笑声不绝,人影闪动,红绿黑白四种不同颜色的气劲如潮水一般涌上,向江百生攻去。
只觉得四外忽冷忽热,压力绝大,他施出全身功力挡着,冷汗自他额上流下。
风花雪月四人愈攻愈快,笑声频起,江百生只见四外被一层紫红色围住,风花雪月四人手执折扇在其中大笑着,面上露出轻蔑的表情。
他心中怒火升起,左手食指伸出,施出一指禅的功夫,向四人攻去。
四人形象在紫红色的气浪中飘浮着,忽沉忽起,江百生每一指都被四人躲过,四外压力也愈来愈大。
白剑翎在外看得清清楚楚,风花雪月四人并没有移动身形,反而闭眉静坐,只有将右手折扇缓缓挥出,而江百生在其中左冲右突,左手食指向外乱点,好似已入幻境。
江玉羽心中大急,向白剑翎道:“你快去救我爹吧!”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凝视着风花雪月阵,他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破阵。
江百生在阵中愈打愈急,双手互出,向四外频频攻出。
白剑翎一手自地面上拾起两颗石子,一先一后,向阵内弹去。
前面一块石子才到江百生耳边,后面那一块石子后发先至,两块石子互撞,啪——的一声,江百生乍闻暴声,心中一惊,清醒了不少。
他剑式出疾转缓,一剑将四人劲力封回。
风花雪月四人又开始大笑,这次身形才真正移动,赤风身形缓缓升起,和冷月互换了一个位置。
江百生长剑忽翻,施出“九向九背”的绝招,长剑连闪,向风花雪月阵反攻。
赤风大笑着,想再度将江百生引入幻境,但江百生本也不是易与之辈,开始时心中没有准备才被引入幻境,此时哪会再上当。
他慢慢的只守不攻,偶尔出一招,必将四人招式封回。
赤风微急,赤扇频翻,四人全力攻出,向江百生攻去。
江百生顿时支持不住,被困在阵中,欲去不能,只有拚力抵挡。
白剑翎在阵外看着,此时他心中已有破阵之法,但总归是让江百生一人破好一些,但江百生即将败落,此时再不出手也不行了。
他向江玉羽微微一笑,身形闪电似的穿入阵中,风花雪月四人一起大惊,白剑翎居然如此容易就入阵,四人施出全力,四道劲气如闪电似的围着二人飞绕。
白剑翎和江百生二人立身阵中,江百生只觉得身外忽冷忽热变幻莫测,白剑翎却好似无觉,雷音神功缓缓发出,四人劲气被逼向外退去。
江百生缓了口气,缓缓收回长剑。
白剑翎朗声道:“我要如何才算破了你们的风花雪月阵?”
赤风怒声道:“把我们四人杀了!”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江百生道:“剑翎,你就让他们受点伤,让他们知道知道!”
四人猛攻,白剑翎也觉得自己被震起,向江百生道:“老伯,我想将他们四人兵器毁去,你看可好?”
江百生皱了皱眉,道:“他们四人的兵器全是千年古玉制成,要毁去不太简单!”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双掌微起,一股劲力将四人身形向后逼去,跟着长啸一声,身形疾飞而起。
四人一退,见白剑翎身形飞起,一起出扇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乾龙御天”之形,身体在半空中飞起,忽下,向四人攻去。
四人一起回扇,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右手挥出,闪电似的在四人每人右手脉门上敲了一下,四人折扇齐落。
白剑翎回身与江百生并肩而立。
风花雪月四人呆立当地,想不到自己四人的风花雪月阵又如此容易被白剑翎击破。
赤风向三人一望,俯身拾起折扇,他右手脉门还是感到一阵酸麻。
四人都拾起了折扇,江百生道:“赤风,你们已经落败了!”
赤风双眼向三人一掠,哼了一声,四人一起将手中折扇扔出,向江百生和白剑翎二人射去。
跟着四人一起向江玉羽、石小青及甘铁心三人扑去。
甘铁心大惊,含怒施出连环七掌,向四人反攻过去。
赤风一马当先,右手轻拂便想冲过,但乍接之下,竟被震退了一步。
他心中大怒,想不到连甘铁心都比不上了,他右掌挥出,和甘铁心掌式一接,这次他才真正用上力,甘铁心被震退了一步。
银花、寒雪、冷月三人已至,四人一起出掌向甘铁心击去。
白剑翎见四人折扇飞来,他双手挥出,将折扇打飞,跟着身形闪电一般的截住四人。
四人一起出掌向白剑翎攻去。
江百生见赤风居然如此无耻。心中大怒,反手抽出长剑,身形飞起,以“九向九背”的绝招向赤风背心刺去。
赤风掌势已出,身后江百生又攻来,只有身形贴地滚出。
江百生施出雪影掠波的轻功身法,身形掠地而过,长剑向赤风攻去。
赤风身形才停,江百生已追到了,长剑又向他右臂斩去。
赤风大惊,危急之中,只有侧身躲去,血影闪处,赤风右手四指被江百生齐根斩下。
赤风大叫一声,江百生身形退后,冷冷的望着他。
赤风站起身来,向江百生沉声道:“今日我兄弟四人自甘败落,但此仇必报,江百生你等着好了!”
江百生昂首大笑道:“我江百生等着你!”
赤风哼了-声道:“你可知道当年瀚海一怪的遗物吗?”
江百生大笑道:“瀚海一怪的遗物早就不知去向了,焉能被你找到!”
赤风冷冷一笑道:“我兄弟如果找到了他的遗物那时候你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江百生大笑道:“不用说你们找到了也不再得如此,何况你根本就找不到!”
赤风哼了声道:“好!我找到时再说!”说完向银花寒雪冷月三人道:“我们走!”
眨眨眼四人就已消失。
江百生向白剑翎望去,见他们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就道:“瀚海一怪是谁我也不知道,但听说他是百余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武功在武林中连无名僧都接不下他三招,但为人桀骜不驯,正邪两派都是畏如蛇蝎,最后被正邪两派的百余名奇人将他击成重伤,逃入戈壁!”
白剑翎微惊!他知于公明也在新疆,不知是不是为了这个!
江百生又道:“这瀚海一怪武功虽天下无敌,但也是凭了一件至宝红霓衣,不但不畏刀剑,连内功都无法将他震伤,当时是用了另一件天下至宝雷心钻,才击伤他,两件宝物都被他一人带入戈壁,所以很多人都想去找,但有谁能找到呢?”
说着大笑道:“赤风自然也知,我想他也不敢去!戈壁是什么地方?他哪敢去!”
白剑翎微笑道:“老伯!那我们现在先去魔岛呢?还是先去星宿海?”
江百生沉吟一会道:“苦行大师一定是被困在魔岛,铁仙这样做我想是他想找你,他虽不出江湖,但消息却知道得比我们都快,如果他要除苦行大师,早就可以动手,不必等到今天!”
白剑翎问道:“老伯的意思是先去星宿海吗?”
江百生摇头道:“不!苦行大师努力培植你,准备对付铁仙,早已犯了他的大忌,如果你就去一趟或许尚无大事,你不去他就可能要杀苦行大师了!”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江百生叹口气道:“铁仙为人冷傲,目前我想他对你认为是不屑一斗,去一趟没什么关系!就是魔岛内我也不知!”
甘铁心大笑道:“不用再讨论了,我甘铁心就再陪你们去魔岛走一趟,快走吧!”
五个人上了船,小船又向前出发。
水行三日,白剑翎站立在船头,远远看见前面呈现了一座小岛,岛上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笼罩着小岛,看上去真是美丽已极。
小船驶近,水面上也泛起各种不同的颜色。
江玉羽和石小育并坐在船边,用手拨弄着海水。
小船顺着风势靠向岸边,一上岸,面前呈现出一座巨大的瀑布,有三十丈宽,水声轰隆落下,溅起了无数的水珠。
白剑翎一笑,这才知道五颜六色是从那里来的。
五人凝立了一会,向前走去,前面一棵大树上钉了一张纸,上道:“饶尔等一死,尔等上岸之时必观看瀑布,彼时我将尔等足下之炸药引燃,除死之外别无他途!”
江百生暗暗心惊,回头望去,不知刚才五人所立之处是否有炸药,如果真象字条上所说,那五人岂不是早被人监视着了吗?
他扭头向四外望去,四外杳无人迹。
白剑翎淡淡一笑,心想这铁仙也是打的好算盘,他竟能如此,自己也不能不加提防,但他如此,好似对自己五人看不起,这也正好。
五人又向前走去,一阵微风吹来,树枝摇晃着,其中好似白影一闪。
五人又停住脚步,身后一阵啸声,白剑翎反手一夹,一支响箭被他夹住,二指一夹,觉得劲力奇大无比,几乎被那只箭脱手而去。
箭尾上挂住一张白纸,上面写道:“再饶尔等一命!以这种箭我连发十箭有谁逃得出手?”
江百生接了过去,看完了眉毛微扬道:“铁仙名头虽大,但是只暗算别人,不敢出来!”
林中毫无反应,五人只有再向前走。
转了一个弯,面前是一片竹林,那些竹子一根根都是笔直的,颜色非青非黄,全部是墨色的。
竹枝上挂着一张白纸道:“苦行在林中,敢进吗?”
江百生右手一挥,想把那棵竹子砍断,但一出掌,手掌竟被弹回,竹枝连一动也不动。
甘铁心打了一个颤道:“江兄别动!这是南海特产的墨竹,在南海也是百年难见一株,不知竟会长在这里!”
江百生微微一惊,心想我怎么没有想到是墨竹,想着身形疾退。
墨吕竹中间有一个小孔,半晌,孔中探出一个蛇头,黑乌乌的,只有两只眼睛闪动红光。
那只蛇向左右看了看,身体游了出来,那小孔只有小指头般大小,但那条蛇竟有两三丈长,向五人逼去。
五人向后退去,那条黑蛇整个游了出来,只剩一个尾巴,好似出不来,它身子伸出,怒视着五人,嘴旁鼓动着。
江百生叫道:“快退!”
那条黑蛇嘴一张开,一股黑水向五人射去。
白剑翎回手将那股黑水击回,五人身形站出五十丈以外。
江百生右手食指伸出,向黑蛇双眼点去,黑成那颗头摆动着,闪过江百生的一指禅的功夫。
白剑翎心中暗惊,幸好这黑蛇不能游开墨竹,否则那岂不要天下大乱!”
江百生见点不中黑蛇双眼,只有微微叹了口气,收回右手。
白剑翎注视了那条黑蛇一阵,缓缓向它逼去。
那条黑蛇注视了一阵,缓缓缩了回去。
白剑翎向前走去,江百生叫了声:“小心!”
那条黑蛇全身已退回三分之二,此时又闪电般地冲出,向白剑翎冲去。”
白剑翎身形一侧,黑蛇也一偏头,向白剑翎颈间咬去。
白剑翎右手食中二指向那条黑蛇夹去。
刚一夹中,尚未使出内力,那条黑蛇早已脱手而去,它脱手之后还不能作罢,跟着头一沉,向白剑翎手腕咬去。
白剑翎正要让它咬一下,再抓住,甘铁心大叫:“不能让它咬!”
白剑翎闻言急忙左手一起,叭的一声将黑蛇弹开。
那条黑蛇被白剑翎一指弹中,弹得头昏脑胀,不敢再攻,只怒视着白剑翎。
甘铁心道:“白少侠,你就是宝剑也要让它咬断,千万不可被它咬中!”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缓缓向黑蛇逼去,黑蛇又向后退去。
它缩回竹中,只剩一个头留住洞口,白剑翎双手微起。
雷音神功发出,一招“雷音开陆”,那黑蛇被白剑翎一股无形的劲力一震,顿时垂下了头,滑落回竹中。
白剑翎心中暗惊,玉海三儒被他这一震,震成飞灰,而这条黑蛇的头竟没有被震裂,不知是活的,还是死的。
五人沉默了一会,江百生道:“我们进去吧!这墨竹林如果不用力击它,黑蛇是不会出来的!”
五人鱼贯走入林中,江玉羽道:“爹!我看这竹林好象是铁仙栽的,否则不会这么整齐!”
江百生道:“可能!”
江玉羽停步道:“那么我们已经走入了他的竹阵之中了!”
江百生吃了一惊,他知道江玉羽的师父青霜女对医术和阵法最精,江玉羽医术既已得真传,阵法自然可能也得传了。
江玉羽道:“这是什么阵我也看不出,但我知道那必定是一个阵!”
众人互相望着,江玉羽又道:“还没有什么关系,我们进来不远,要退回去我还记得路!”
江百生沉吟了一下,道:“但是我们非进去不可!”
江玉羽向竹林望了望,低头沉思着,又向前走了五步,看了看,用手比了比道:“我知道了,这必定是混元太极阵!”
远处传来一声道:“小妮子好聪明!”
江玉羽又想了一下,微微笑了笑。
白剑翎倾听,刚才那声音自哪方传来的他却不知,好似自左,又好似自右。
江玉羽笑道:“幸好铁仙叫了这一声,原来其中还有回声阵的妙用,大伯可能在中央,我们去找他老人家吧!”说完启步向前走去。
白剑翎等人跟在她身后,一步也不敢差的向前走去。
不一会就到了阵中,果然,在中央一片十余丈宽的一片黑色乱石中,苦行大师正闭目盘坐在中间的一块黑石上。
江百生见状叫道:“大哥!您好!”
苦行大师睁开双眼,扫了众人一眼道:“你们快退出去,迟了就要被困了!”
他才说完,一阵尖锐的啸声响起,阵中墨竹被震得翁翁的声响,每一株墨竹中均探出一条黑灵蛇。
五人吃了一惊,只有一起向中间奔去。
苦行大师无言的沉默着,半晌才道:“铁仙已将你们困住,多半是出不去了!”
说完他抬头看了白剑翎一眼,道:“小檀樾平安出了死亡边缘,老僧要先祝贺你了。”
自剑翎忙躬身道:“弟子理应先谢过大师的成全之德才是!”
苦行大师道:“铁仙要我来此也只是为了要引你们来,因为当年有人告诉他,叫他当心能经过死亡边缘之人,当世只有白檀樾一人,所以他就把我找来困在此地!”
江百生道:“大哥!你当时何必来呢?”
苦行大师微微一笑道:“能由我吗?”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回首见四面竹林中的黑灵蛇都探出了身子,只有中央这一块地方黑灵蛇够不到,其余四面都是黑灵蛇!
苦行大师向四面看了看,笑道:“你们五人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了!”
白剑翎向苦行大师道:“大师!这黑灵蛇可有什么东西或什么方法可以制得住吗?”
苦行大师道:“或许有,但是以老僧而论,并不知道怎么可以制住它!”
江百生道:“大哥!适才在林外剑翎已经退了一条黑灵蛇了!”
苦行大师望了白剑翎一眼,沉吟了一下道:“白檀樾是用什么方法制住的?”
白剑翎道:“弟子用的是雷音神功!”
石小青在旁道:“可是白哥哥,我怎么连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苦行大师闻言面上露出微笑,想了一下道:“那么你们也许可以出去!”
江百生向他问道:“但是大哥,你呢?”
苦行大师道:“我来此地一方面是被迫,另一方面也是自愿的,你们知道奇正剑诀和昆邪剑都落入铁仙手中了吗?”
江百生等人心中暗惊,白剑翎默默无言。
苦行大师又道:“奇正剑尚缺一招,将来尚有法补救,但昆邪剑落在普通江湖人手中不过使见了的人眼瞎罢了,但在铁仙手中,他正在寻找黑灵水炼剑,昆邪剑被黑水炼过后,将有邪光透出,可以伤害练过内功的人,内功愈好的人遇到了昆邪剑受伤也愈重!”
众人闻言心一直往下沉,如果被铁仙找到了黑灵水,那不知将会如何?”
苦行大师望着众人微微一笑道:“但是还是有克星,这克星就是白檀樾!”
白剑翎心中微惊,苦行大师道:“天下唯独雷音神功至刚至大,如果白檀樾天门已开就不必怕!”
石小青在旁向白剑翎急问道:“白哥哥,你天门开了没有?”
白剑翎微微一笑,望了苦行大师一眼,道:“侥幸!总算天门已开!”
苦行大师也微微一笑,道:“目前黑灵蛇被铁仙用啸声激怒,他自己也不敢进来,但出去之后对自己武功不要渲染,而且要处处收藏,铁仙这人如果要对你下手一定要先跟踪一个时间,对你完全清楚,而且他自认有绝对把握才动手,所以自他出现江湖之后,凡是他要做什么事时,对方没有能逃出手的!”
江百生道:“既然如此,剑翎如何才能躲得过呢?”
苦行大师微微一笑道:“不用说铁仙,就是我见了白檀樾,也不会相信以他的年龄会天门已开,只要他稍微收敛一些,铁仙猜不出来的!”
石小青在旁道:“要是我白哥哥的武功他赶不上,他又能奈何我白哥哥!”
甘铁心道:“小青,不要多话!”
苦行大师笑道:“白檀樾不要责备她,她说的这才是至理,但是我们现在就是怕铁仙隐匿不出!”
众人沉默了一会,苦行大师道:“但这也不太容易,我想白檀樾大概还要上星宿海去求金液银丸吧!”
白剑翎默然的点了点头,向苦行大师问道:“大师!您以为弟子这次星宿海之行结果如何?”
苦行大师笑道:“白檀樾何必问我老僧,因果前定,白檀樾此行成败均在自身,问我何用!”
说完向江百生道:“百生!只是此行恐怕你的关系很大,如能不去最好不去!”
江百生沉默了一会道:“玉羽是我的女儿,我……”
苦行大师笑道:“我知你必定要去,但你一去恐怕麻烦很大,此行将会情丝绕身!”
江百生笑道:“大哥开玩笑了,玉羽都这么大了,我焉会……”
苦行大师微微叹了口气道:“你在紫驼峰时,我也大半在那儿!”
江百生心中微惊,躬身向苦行大师道:“谢谢大哥关心!”
苦行大师微笑摆手道:“我也不是超人,佛家最重视因果,自因中可以看出果,凡事皆有前因后果,你不要忽视了才好!”
江百生躬身道:“百生知道了!”
苦行大师望了望天色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可以开始向外闯了,我将留在此地,使铁仙多一种顾虑!”
五人一起向苦行大师躬身,白剑翎领路,江玉羽随后,向蛇群走去。
白剑翎向前走去,黑灵蛇见他走近,微微向后一退,白剑翎力透灵霄,双掌挥出,十余条黑灵蛇被他这一挥,身体被击飞,撞在墨竹之上,吓得其余的黑灵蛇一起缩回身体,只留着头在竹孔外,注视着白剑翎。
那十余条黑灵蛇挺了挺身,也急忙缩回身子。
白剑翎望了望那些墨竹,向江百生道:“江老伯你们且退一些!”说完他身子飞起,向墨竹上扑去,用出全部的功力,一连折了三五枝小枝。
他返身落下,抽出紫剑,将那些竹枝切成一段一段小小的。
切好之后觉得手腕都有些发酸,心中暗惊这墨竹真是硬得可以。
江百生和甘铁心吃惊的望着他,想不到他竟用剑切得动墨竹。
白剑翎切好后,看了看那些黑灵蛇,它们还在虎视眈眈的望着他,作势欲出。
白剑翎右手指弹出,一块墨竹挟着雷音神功的劲力向一条黑灵蛇射去。
黑灵蛇知道挡了只有自找苦吃,连忙一缩头,墨竹正好塞在洞口,黑灵蛇就被封在竹内,再也出不来了。
白剑翎依法炮制,将附近的黑灵蛇都封入竹内,不让它们有探头的机会。
五人缓缓出了竹阵,这才舒了口气,庆幸总算出了竹阵了。
江百生向竹阵望了一眼,向众人道:“我们走了吧!”
五人回至岸旁,上了小船,驾船离开了魔岛。
水行数日,五人已回至了中原,白剑翎心急似箭,真想立刻就上了星宿海,了却了心中的郁结。
江玉羽仿佛不喜欢去,她向江百生道:“爹!我师父她老人家还在等着您呢!你不去看看她吗?”
江百生微微一笑道:“我是应该当面去谢她才对,但已经十年了,再迟几天也无所谓,我们星宿海回来再去吧!”
江玉羽道:“爹!星宿海一去不知结果如何,您老人家就先去见我师父不是也好吗?”
江百生眉头微皱道:“你这孩子想到哪里去了,星宿海去一趟至多不过两个月,你以为不行吗?”
江玉羽无言的低下头。
白剑翎忧郁的望着天空道:“只要星宿海有金液银丸我一定要把它取到手!”
江玉羽微笑道:“如果他不肯给呢?”
白剑翎道:“我用火灵丹和他换!”
江玉羽又笑道:“他还是不肯呢?”
白剑翎沉思了一阵,低声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它取到手!”
江玉羽心中一阵感激,以白剑翎的为人,居然肯为她说出这种话,她已经满足了。
她呆了一呆淡淡道:“天下的事很难事先断定的!”
江百生闻言道:“玉羽,你心中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你老是说这种话!”
江玉羽心中一阵难受,沉默了半晌才笑道:“我只是在说笑罢了,爹不要认真!”
江百生叹了口气。
甘铁心道:“江兄!你们三人去吧!我意带小青回石臼湖去了!”
江玉羽笑道:“甘伯父,小青您就留下来吧!我会照顾她的!”
甘铁心沉吟了一会,江百生也道:“甘兄有事请先走好了,你可别忘了小青是我的干女儿,我会带她的!”
甘铁心笑道:“我以为小青在会连累了你们……”
江百生接口道:“甘兄说什么话,她是我的干女儿啊!”
甘铁心道:“那小弟就告辞了!”说完身形起处,向石臼湖方向奔去。
江百生微笑着望着甘铁心身形消失,向三人道:“我们也走吧!”
四人上了马,缓缓向前走去。
走出了一程,迎面走来两个身材高大的僧人,二人一眼瞥见白剑翎马旁的紫弓紫剑,上前向他问道:“你可是白剑翎吗?”
白剑翎点头道:“在下正是,不知二位大师父有何见教?”
左旁边那僧人道:“我叫法通,他叫法雨,我们两人找你有事!”
白剑翎知二人是来找他的,连忙下马道:“二位大师找在下不知有什么事?”
法通法雨和白剑翎一比,足比他高出一个头,法通大笑道:“我们都是印度的僧人,但我们的师父可是中土人士!”
白剑翎道:“原来是西域高僧前来!”
白剑翎道:“原来是西域高僧前来!”
法通大笑道:“不要客气,我们的寺是天下第一大寺,叫天觉寺!”
法雨道:“我俩是天觉寺中四大金刚中的第一金刚及第四金刚!”
法通又道:“我俩此次奉命前来,一是为了天觉寺宝录落在中原,另一是想要见识中土的武学!”
江百生在旁道:“二位怎么知他叫白剑翎?”
法通大笑道:“你奇怪吗?这是有人告诉我俩的,中原之中白剑翎最有名,以紫弓紫剑为号,天觉宝录在他身上,但他决不肯承认!”
江百生怒道:“谁告诉你的!”
法通哼了一声道:“别当别人不知道!”
江百生大笑道:“边荒小丑,到了中土还想耀武扬威,什么天觉宝录,送我我都不要,白剑翎焉会将它密不示人!”
法雨怒哼一声道:“你是谁?居然好大胆,轻视我天觉武学,中土之人我俩早巳见识过了,我四大金刚的厉害,想必你也不知!”
江百生身形闪电似的落下马背,身形凌空一尺站立,冷冷望着法通。
法通望了望江百生,一低头,面色忽变,身形向后连退三步。
江百生哼了一声道:“四大金刚不过尔尔,少见多怪,中土武技岂仅止于此!”
法雨上前一步大声道:“这有什么稀奇,我们天觉寺中比这还要精纯的功夫还有!”
江百生冷笑道:“你不妨表演一个让我这中土的无名小卒看一看!”
法雨道:“我们四大全刚不练这些,练的全是扎实的功夫!”
江百生道:“你不妨让我这无名小卒见识见识!”
法雨道: “好!”说着自地面上抬起一块鹅卵石,放在左手上,用右手拍下去,那块鹅卵石被他一掌拍下,变成细粉。
江百生见法雨施出这一手,心中觉得中原能将一块鹅卵石击成粉的也寥寥可数,虽然法雨一掌击下,尚有不太碎的,但也难得了。
法雨骄傲的笑道:“这是我们的阳掌,我只习阳掌!”
江百生微微一笑,也拾起一块鹅卵石放入手中,右手微微一按,鹅卵石就变成细粉,散落一地!
法雨道:“你是谁?”
江百生大笑道:“你看我是谁?”
法通也微微吃惊,江百生武功比他们二人强过多多,不在他师伯叔之下!
法雨道:“我师父要我们来中土时不要恃强,但来中土后并没遇到什么高手,你究竟叫什么?”
江百生向法雨问道:“令师尊姓大名?”
法雨哼了一声道:“我师是天觉三老之一,焉能如此轻易的告诉你他是谁,我看还是你先告诉我,如果我听过你的名字,就把我师父的名字告诉你!”
江百生道:“我叫雪影掠波……。”
法雨大声道:“原来你是宇内三奇中雪影掠波江百生,失敬了!”
江百生笑道:“现在你可以把令师法号告诉我了吧!”
法通法雨互视一眼道:“你叫雪影掠波,以什么做证据?”
江百生道:“令师是谁?”
法通道:“现在不能说,我师嘱咐我俩不准说出他老人家的名号!”
江百生道:“不说也罢!”说完回头向三人道:“我们走吧!”
法通接口道:“我俩还有事呢!”
江百生道:“什么事?”
法通道:“要白剑翎把天觉宝录还给我们!”
白剑翎道:“天觉宝录是在宫子奇手中,我身上并没有!”
法雨道:“不信!有人对我们说在你身上!”
白剑翎问道:“谁说的?”
法通道:“我俩可不知他的姓名,但他说得确确实实,还说出你是在草原中得的!”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心想这必定是宫子奇,或者古毒玩的把戏。
他皱了皱眉道:“你们俩被骗了,天觉宝录可载有大须弥功?”
法雨大声道:“正是,你怎么知道的?”
白剑翎道:“宫子奇使酌正是大须弥功,你俩如果找得到他,定可得回天觉宝录!”说完马上向二人道:“二位再见了!”
法通一声道:“且慢!”
白剑翎侧脸望着二人。
法通法雨互视一眼,法通道:“别人说你拿去了,我想最好你领我俩去找宫子奇,找到了他你俩对质一下!”
江百生道:“你们两人少罗嗦了,我们还有事,哪能如此清闲来陪你俩晃荡!”
法雨面色一变道:“你说这话可是虚心?”
江百生哼了一声:“天觉宝录其中武功平平无奇,送给我们也不要!”
法通法雨二人面色微变,一声道:“凭你还不够资格说这种话!”
江百生冷笑道:“但是我已经说了!”
法通和法雨怒哼了一声,二人自知不是江百生的对手,不敢动手,半晌才道:“这事你想揽下来吗?”
江百生道:“正有这意思!”
法通道:“好!你有胆今年之内到我们大觉寺中来!”
江百生冷笑道:“我没这么好的兴致!”
法雨满面通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江百生一带马头,向白剑翎道:“走吧。”
法通道:“慢!”
江百生回头道:“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法通道:“看样子你大概也是中土有名的人物,我提一件东西你大概也知道。”
江百生道:“什么东西?”
法通笑道:“青灵神丹!”
江百生笑道:“怎么样?”
法通道:“你是武林中人,自然也知道青灵神丹的妙用,以你这般功力可助你冲开天门!”
江百生心中微动,但仍然无言的望着法通。
法通道:“那天觉宝录中最重要的都是用梵文写的,你们中土人土只看得懂那些图形,没有什么用,如果你愿意,我愿代表我师,拿一棵青灵神丹跟你换!”
江百生笑了笑道:“我们身上根本就没有天觉宝录!”
法通沉思了一会道:“既然如此,将来任何人,只要能把天觉宝录归还天觉寺,我天觉寺愿以青灵丹相换,但还没有踪迹,天觉寺中尽多高人,我们自会至中土来索要的!”
江百生笑了笑道:“我们走了。”说完向三人一摆手,四匹马向前奔去。
法雨在身后向法通道:“师兄!如果他们真把天觉宝录拿来了怎么办?”
法通道:“这岂不是最好,我们岂不是可以将天觉宝录得回!”
四人走了一程,前而缓缓走来一个女子,江百生吃了一惊,拉住马疆笑道:“真巧,我们竟在这儿遇见了!”
白剑翎一看那人竟是青霜女,他心中暗想青霜女怎么来的这么巧,一眼瞥见附近一阵扑翼声中,金鹦鹉又落回江玉羽身旁边道:“姑娘!我回来了!”
江玉羽下马上前躬身道:“师父,您老人家好!”
青霜女点了点头,望着江百生。
江百生也笑道:“你好吗?”
青霜女轻声道:“你回来了!”
江百生不自然的笑道:“这十年来江玉羽这孩子累了你了,只是和鹿女比了十年,原来紫驼峰上竟没有金液银丸!”
江玉羽抬头向白剑翎笑了笑,白剑翎也躬身道:“白剑翎拜见前辈!”
石小青下了马,江百生指着青霜女说:“小青来,这是你江玉羽姐姐的师父,你也叫她师父吧!”
青霜女点了点头向江百生问道:“她是谁?”
石小青上前叫了声:“师父!您老人家好!”
江百生笑道:“她是我收的义女。”
沉思了一会,江玉羽向江百生道:“我们先走一步。”说完向白剑翎一挥手,她和石小青两人上了一匹马,白剑翎跟着也上马,三人向前走去。
江百生笑了笑,向青霜女道:“我们也走吧。”
青霜女迟疑了一下,也就上了马,和江百生并肩向前走去。
二人沉默了一会,青霜女向江百生问道:“你现在准备去哪儿?”
江百生笑了笑道:“去星宿海!”
青霜女低头沉思了一会道:“有办法得到金液银丸?”
江百生抬眼望了望天空道:“我想一定有办法!”
青霜女默默无言。
江百生笑道:“我还应该谢谢你才对!”
青霜女知江百生指的是江玉羽,她淡淡一笑道:“你何必如此客气!”
江百生知道青霜女心中不高兴,他笑了笑,抬头向青霜女道:“孩子们都大了!”
青霜女望着三人背影道:“可不是吗?”
江百生笑了笑道:“江玉羽也有十九岁了,我也觉得自己老了!”
青霜女看了看江百生,见他虽然面貌如昔,但两鬓已微现斑白,她心中暗叹了口气,心道:他也是个练武的,本不该老得如此之快,但已是如此,自己的面貌不知如何了。
江百生笑道:“可是见了年轻一辈青出于蓝,心里也觉得高兴,尤其是玉羽,她现在看起来就和她娘当年一样!”
青霜女听了心中微觉不快,江百生还是对她如此,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地方确实比她强。
江百生又说:“我只希望得到金液银丸,治好玉羽的病我就很满足了!”
青霜女听着低下头,江百生说这种话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江百生看了看青霜女,似有所觉的道:“还有你!”
青霜女心中一震,但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江百生叹了口气道:“我会终身感激你的!”
青霜女心中一沉,她失望极了,她抬头道:“我不要你感激我!”
江百生望着她笑道:“别孩子气了,我们年纪都大了,都老了啊!”
青霜女注视着江百生道:“你嫌我老了!”
江百生笑了笑道:“我觉得我已经老了,玉羽都这么大了,要嫁人了,我还不老吗?”
青霜女一拉马头道:“我要回去了!”
江百生道:“不要这样子,孩子们看见了还以为我欺侮你了!”
青霜女冷冷道:“我们年纪都这么大了,难道还怕这个吗?”
江百生叹了口气,心想她还是这种脾气。
沉默了一会江百生道:“你要走也好,我去星宿海,如果不死,一定回来看你!”
青霜女闻言低头,半晌才低声道:“我陪你一起去星宿海!”
江百生默默无言,半晌道:“剑翎的武功是可制列缺客,只怕他不肯轻易动武!”
青霜女哦了一声。
江百生又道:“鹿女那颗金液银丸不知是怎样得到的!”说完叹了口气。
江玉羽和白剑翎石小青三人在前面走着,石小青偷偷的回头望了一眼,向江玉羽轻声道:“玉姐,爹和师傅说些什么你知道吗?”
江玉羽笑道:“你管这些干什么?”
石小青眨了眨眼道:“但你要管这事啊!”
江玉羽笑了笑道:“你现在不要管,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白剑翎看了看江玉羽,她最近又好似回到以前的江玉羽去了,除了面上时常露出微笑之外,她还是那么平静,白剑翎心中不由自主的好象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沉思着,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取得金液银丸,甚至于用他可以做到的一切方法。
天边夕阳又已沉下,一日又已过去。
四野都是一片白雪,昆仑山已呈现在五人眼前,下了马五人整理了一下向山顶奔去。
奔了一阵,石小青额上已微现汗迹,江玉羽扶着她一只手臂,向山上奔去。
不远的一个峰头上响起了一阵笑声,笑声在山谷中萦绕着,白雪和碎石自山上崩落,一块块向下落,向五人击去。
白剑翎心中微惊,施出雷音神功,双掌缓缓推出,落石带着一阵隆隆之声落下,江百生等六人一起闪身躲入一道狭缝中,白剑翎大喝一声,碎石被逼开,他也闪身躲在狭缝之中。
笑声忽敛,落石也缓缓停止,白剑翎探身出狭缝,见远处一座山峰上凝立了一个青衣人。
那人发声道:“来的可是江百生等人?”
江百生心中暗惊,双方距离差不多有一里,在山野之间那人声音入耳竟如此清晰!
那人身形一起,闪电似的自山峰飞落。
眨眼间那人已立身于五人身前。
江百生打量了那人一阵道:“我正是叫江百生!”
那人也打量了他一阵道:“你来了!”
江百生向那人问道:“你可是列缺客?”
那人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列缺客,怎么这样没有礼貌!”
江百生心中微惊,记起自己来是有求于人,而且列缺客比自己还要早几十年,自己就矮一辈也不算吃亏,他躬身向列缺客道:“晚辈江百生,今日有事,特来拜见前辈!”
列缺客笑了笑道:“你来只为了金液银丸吗?”
江百生心中微惊,惊异中望着列缺客。
列缺客笑了笑道:“你心里想的我全知道!”
江百生默默无言。
列缺客道:“你以为我会如此容易就给你吗?”
白剑翎上前道:“白剑翎愿以火灵丹与前辈换金液银丸!”
列缺客眼中一亮,接着道:“你有火灵丹?”
白剑翎点了点头,自身上将玉盘取出,叭的一声,玉盒中呈现出三颗火灵丹。
列缺客凝视了一会道:“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白剑翎道:“这是无名僧赠给晚辈的!”
列缺客惊异的喔了一声,道:“无名僧还活着?”
白剑翎道:“无名僧将晚辈送出火谷后就圆寂了!”
列缺客沉默了一会,笑了笑道:“这火灵丹对我有什么用呢?”
白剑翎急道:“但这火灵丹比金液银丸对前辈有用得多了!”
列缺客摇了摇头道:“昔日如此,今日已非!”
白剑翎又道:“晚辈愿以这三颗火灵丹换前辈的一颗金液银丸!”
列缺客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如果你们一定要得到,求我没有用!”说完他身形一起,向来处飞回。
白剑翎大声道:“要求谁?”
列缺客头也不回道:“她已经来了,你们回头就知道她是谁了!”
五人一回头,江百生不由叫了一声道:“鹿女!”
鹿女微笑不言。
江百生心中奇怪,不由向鹿女问道:“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鹿女望了望青霜女,长眉微扬道:“你不是来这里要金液银丸吗?”
江百生记列缺客临走时说的话,忙向鹿女道:“你和列缺客是什么关系?”
鹿女淡淡道:“你用不着知道,如果你愿意,日后就会知道的!”
白剑翎上前道:“前辈,希望您能赐给我们一颗金液银丸!”
鹿女笑了笑道:“不可能!你只有一个要求,你早用过了!”
江百生含怒道:“原来你有金液银丸,当时在紫驼峰时为何推说没有?”
鹿女道:“你别这么凶好不好,我当时是没有,但是现在如果我有,就有!”
江百生一手抽出长剑道:“你既然有,你就该拿出来,我俩还剩下两场,我们再比斗下去!”
鹿女笑了笑道:“不行了,此一时,彼一时!”
江百生心想有求于人,如此不行,他叹了口气道:“我女儿患了七凤绝症,你有金液银丸为什么坚持不肯给?你要怎么样才行!”
鹿女笑着望了望江百生,半晌道:“你猜对了,我要有条件才给!”
江百生一听急道:“什么条件?”
鹿女笑而不言。
青霜女看了心中实在不舒服,她也加一句道:“你要什么条件?”
鹿女看了看青霜女,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去。
青霜女肺都要气炸了,她冷冷道:“久闻鹿女之名,今日一见,使我都觉得丢脸!”
鹿女回头哼了声问道:“她是谁?”
江百生在旁道:“你们两人都是三女中人,竟互不相识,她是青霜女!”
鹿女停了一下道:“原来是青霜女,那就难怪了!”
青霜女也是女人,也最敏感,她从鹿女口中就听出有些不对了,她冷冷道:“是难怪,十年相聚,还不难怪?”
鹿女掉头就走。
江百生追上道:“鹿女,你且等一下,你有什么条件告诉我,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鹿女停下脚步,背着众人,问江百生道:“你一人跟我来!”
青霜女心中酸气冲天,大声道:“大白天的,鬼鬼祟祟的干嘛!”
鹿女不理,向前走去。江百生回头望了望四人,只有跟了上去。
江玉羽沉默了一会,抬眼看了看青霜女,起身跟了上去。
鹿女转过了一个山角,回头一望,见江玉羽也跟来了,她微微一笑道:“江姑娘也来了,那更好!”
又走了一段路,鹿女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向江百生笑道:“你们也坐下吧!”
江百生迟疑了一会,就坐下身子,江玉羽立身在江百生身后低头站着。
鹿女笑道:“江姑娘不坐吗?”
江玉羽道:“谢谢你了,我不坐!”
江百生道:“小孩子,就让她站着好了!”
鹿女笑着吸了口气,笑道:“真可笑,我俩在紫驼峰上斗了十年,但连一席话也没有谈过!”
江百生笑了笑道:“我们是敌人嘛,那有什么好谈的!”
鹿女笑了笑道:“你这么想吗?”
江百生沉默了一会道:“那时是的,现在不是了!”
鹿女笑道:“如果我们不是敌人,那话就好谈了!”
江百生笑了笑道:“你有什么条件?”
鹿女迟疑了一下道:“你们想一想,我怎么会有金液银丸?”
江百生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
鹿女沉默了一会道:“你们可知列缺客是我父亲!”
江百生微惊,凝视了鹿女一会道:“这我可没有想到!”
鹿女微微一笑道:“我也想不到,我以为永远也不会再认他的!”
江百生不由问道:“为什么呢?”
鹿女沉吟了一下道:“我父亲练的是列缺神功,是不能破童身!”
江百生喔了一声,没有说话。
鹿女又道:“当年我父亲想一举冲开天门,使武功成为天下第一,但遇到了我娘,以致于功败垂成!”
鹿女说着低下头道:“我母亲当时是有名的美人,是我父亲自己不好,不能把握住才会如此,但我父亲事后发觉要成为天下第一已不可能,他就愤然隐居星宿海!”
江百生倾神听着,心想列缺客也太不应该了,那鹿女的母亲该怎么办呢?
江玉羽抬头望着鹿女,见她此时低头轻轻的说着,也是楚楚可怜的。
沉默了一会,鹿女又道:“我娘伤心极了,在生下我后就也躲了起来,幸好遇到了我师父,把我们母女二人接到紫驼峰去!”
鹿女抬眼向江玉羽微微一笑道:“我父亲也想着我娘,他躲回星宿海也只是一时冲动,过了一些时候他又到处找我娘,等他找到时已经太晚了,我娘已死了!”
江玉羽心中也一阵难受,她也是自小就死了母亲的,听鹿女身世比她还可怜,不由心中十分同情她的遭遇。
鹿女道:“我父亲来了,但我母亲已经死了,我永远不会再认他了,他回星宿海去了!”
江玉羽心中不由担心着,不知她父女二人以后如何。
鹿女又道:“过了些时候他又来了,留下了一颗金液银丸,只说他很悲伤,只要我认他是我父亲,他愿意答应我一切条件!”
江百生喘了口气,心知现在只要鹿女答应,金液银丸就不成问题了。
鹿女笑了笑道:“当时我毫不为动,金液银丸后来用掉了,但不知你来紫驼峰是为了金液银丸!”
江百生望着鹿女道:“你现在认他了!”
鹿女笑了笑道:“这是自你离开了紫驼峰后才下的决定!”
江百生沉默着,没有答言。
鹿女叹了口气道:“我母亲给我的教训太大了,不要事后的忏悔,因为那已经是太晚了,因此我才对紫驼峰定下规矩,不准男子进入!”
说着又笑了笑道:“但你一去就住了十年!”说完又轻轻叹了口气。
江百生低下头,双目微闭,是的,苦行大师说对了,情丝绕身,他该怎么办呢?
他睁眼缓缓道:“我为的是玉羽,她娘因七凤绝症去世,我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蹈她母亲的覆辙了!”
鹿女笑了笑,向江玉羽问道:“江姑娘,你喜欢我吗?”
江玉羽迟疑了一下,不由点了点头。
鹿女笑着道:“我来星宿海,问我父亲,我该怎么办?”
江百生抬头望着鹿女,鹿女低头道:“他告诉我,说我喜欢怎样就怎样!”
江玉羽心中想起了她师父青霜女,她低头道:“如果没有我娘,我爹也许会和我师父结婚的!”
鹿女凝视着江玉羽道:“我一生的感情必须要有一个寄托,我有时心中空虚得很!”
江玉羽沉默着,她也有经验,每当白剑翎离去时,她会望着他的背影一直至消失,没有见到他时,想见他,见到他时,又怕自己连累了他。
她缓缓抬起头来,凝视着鹿女,她年纪比自己大多了,她比自己更寂寞。
鹿女再次向她问道:“玉羽!你喜欢我吗?”
江玉羽再次点头,沉默了一会道:“但是我师父也和你一样!”
鹿女默默无言。
江玉羽道:“因为我爹和我母亲结婚,她远走天南,学得了超人的医术,我娘去世后她才回来!”
鹿女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又问道:“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你师父?”
江玉羽沉默着,半晌道:“我跟着我师父十年了,但你有些地方我更喜欢,我说不出来喜欢谁!”
鹿女低头沉思了一会,黯然一笑道:“青霜女带了你十年,你会更喜欢她的!”
青霜女掠身而至,口中道:“正是!”
江玉羽忙道:“师父!”
青霜女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手中握有一颗金液银丸,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吗?”
鹿女轻哼了一声道:“你来干什么?”
青霜大怒道:“许你来,不许我来?”
鹿女沉声道:“刚才我们所说的话你全听见了?”
青霜女一肚子火,心想我等了这么久,你却要捷足先登,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哼了一声道:“正是,你们的话我全听见了!”
鹿女面色一变,道:“你偷听别人说话,这就是你的拿手吗?”
青霜女面色也一变道:“你这私生女竟敢神气,做什么事都是鬼鬼祟祟的!”
鹿女身子微微颤抖,连江玉羽都觉得她师父这句话骂得太恶毒了。
江百生抬头向青霜女道:“青霜!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太不该了!”
青霜女话才出口,自己已是非常后悔,但江百生竟出言责备她,她不由大笑道:“我太不该了,我实在太不该了,我一直等着你,而你却喜新厌旧!”
江玉羽走至青霜女身旁道:“师父!您消消气,我俩回至前面去吧!”
青霜女一挥手道:“你别管我,当年你娘害了我,今天你又在害我!”
江玉羽流着泪,无言以答。
鹿女起身向青霜女走去,口中道:“青霜女,你口出怨言,不但骂我,而且还骂了我父母,今天我饶了你,我父母也不会饶你!”
青霜女一手抽出长剑道:“你别拿你父亲来吓人,我才不怕他!”
鹿女冷然长笑道:“青霜女!你别自己捧得太高,凭你我就够了!”
青霜女心中对江百生已是绝望了,她右手一挥,长剑频频向鹿女攻去。
江百生在旁叫道:“青霜,不要动手,你不是她的对手!”
他说的虽是实情,但青霜女此时听来更是火上浇油,她一咬牙,攻得更紧。
鹿女一连闪过三剑,反手抽出长剑,反攻了过去。
白剑翎和石小青也转了过来。
江百生大叫道:“剑翎! 你过来拦住她们,不要她们俩人再打下去!”
白剑翎见青霜女和鹿女斗了起来,心中微惊,他长吸一口气,身形移至二人中间,雷音神功发出,拦在二人中间,二人身前好似筑起了一道钢墙。
二人一愣,山上传来一个声音冷冷道:“青霜女口出怨言,必须毙了!”声到人到,列缺客又出现在众人眼前。
江百生闻言忙道:“青霜女本是无心之言,前辈就放过她这一次吧!”
青霜女大声道:“你去替她说话吧!我是故意说的,怎么样!”
列缺客冷冷一笑道:“那很好,真有胆!”
青霜女道:“什么有胆没胆,我从来没见过象你这么下流的人!”
列缺客出去绕了一圈,回来时正听到二人在吵架,故并不知道先前的事,此时见青霜女当面骂自己,这事极少人知,他自己也耻于出口,他虽不对,但岂容青霜女如此。
他冷冷一笑,双掌挥抬,白剑翎大吃一惊,知列缺客怒火已起,他连忙雷音神功发出,护住青霜女。
列缺客吃惊的望了白剑翎一眼道:“今日再见雷音神功,你可是无名僧的徒弟?”
白剑翎躬身道:“前辈请息怒,大家都在气头上,不妨大家一起沉默一会,再好商量!”
列缺客怒道:“在怒头上!谁敢在我列缺客面前发怒的!”
青霜女怒道:“列缺客又怎样!”
列缺客又要动手,白剑翎心中大急,忙道:“前辈请稍等,无名僧有话要我转告前辈!”
列缺客心中微惊,不知无名僧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他想着注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才第一次撒谎,心中扑通、扑通乱跳,过了一会才道:“前辈请跟我来!”说着向旁走去。
走了一段路列缺客道:“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白剑翎停下脚步,沉思了一会道:“无名僧要我转告前辈,说前辈若能将酒色财气中的气去掉,定可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列缺客沉思了一会,哼了声道:“这无名僧太啰嗦了!”
说完就要走,白剑翎道:“无名僧这些话全是正言!”
列缺客哼了一声,一转头,见青霜女和鹿女又战在一起。
他大喝一声,向青霜女扑去,白剑翎吃了一惊,也追了上去,口中大叫道:“前辈,手下留情!”同时雷音神功发出。
列缺客一回手,列缺神力也发出,两股劲力一交,中央升起了一根气柱,其中白雪如闪电似的被逼向上升去。
列缺客冷笑道:“好深厚的功力!”
白剑翎躬身道:“请前辈恕罪,白剑翎此举实不得已!”
鹿女大声道:“青霜女,你别老是仗着白剑翎!”说完又向青霜女攻去。
列缺客在旁,江百生不敢再叫白剑翎出手,只有大叫道:“你们别动手!”
二女哪管,两支长剑闪电似的互攻着。
列缺客对白剑翎也有顾忌,不再攻青霜女,只冷冷的注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低头沉默着,半晌他回头向列缺客问道:“前辈如果把青霜女杀了有什么好处?”
列缺客哼了一声道:“杀了她可以消我一口气!”
白剑翎又道:“出气不是有更好的方法吗?”
列缺客冷然道:“这儿的事不用你多嘴,我自会处理!”
二人正说着,场中二女已斗至百招以外,鹿女技高一筹,连连抢攻,青霜女一步步后退,额角已渗出汗水。
江百生大叫道:“停手!”
二女还是不理,鹿女长剑削出,一开一闭,向青霜女眉心刺去。
江百生右手食指疾点,叮的一声,将鹿女长剑点歪。
列缺客喝道:“江百生!不许动手!”
江百生哪里听,他若再迟些青霜女就要死在鹿女手中了。
列缺客身形一动,双掌微翻,列缺神功发出,向江百生击去。
白剑翎也将雷音神功发出。
列缺客大怒,双掌互出,一连向白剑翎攻出三招,每一招中都挟着十足的列缺功力击出。
白剑翎长啸一声,双掌连翻,连连上去。
两股劲力一交,二人同时后退了三步。
江百生向二女扑去。
列缺客怒声道:“你们要金液银丸还是要青霜女的命?”
三人一起呆住,白剑翎的心一直往下沉。
这怎么办?他不出手,青霜女非死不可,但金液银丸……这该怎么办呢?
江玉羽见白剑翎呆住,她叫道:“剑翎! 快救我师父!”
第 十 章
白剑翎转头望去,青霜女已被逼得背靠着山崖,拼力在那儿抵挡着。
列缺客沉声道:“你们可以在青霜女和江玉羽二人中选一个活的!”
白剑翎不知如何是好,扭头看着江玉羽。
江玉羽急道:“快救我师父!”
列缺客又沉声道:“只要你们不动手,我就把金液银丸给你们!”
江百生向鹿女叫道:“鹿女,你快停手!”
鹿女猛攻了一阵,她心渐渐的软了下来,青霜女她对江百生的权利应该比自己多的,而且也是那么可怜,如果她杀了她,那是不该的。
但青霜女对她的侮辱,不是她能忍受的,江百生在叫了,叫她的名字,不是叫她鹿女了,她的长剑缓缓的慢了下来。
但这话听在青霜女耳中,如刀割一般难受,她挥剑反攻,连鹿女攻出她的剑都不顾。
鹿女长剑一震,无数的剑影封住青霜女。
青霜女奋力攻着,但技差一筹,无可奈何。
江百生缓了一口气。
青霜女怒声道:“鹿女,你简直太不要脸了,用金液银丸来换汉子!”
鹿女怒哼了一声,口中道:“你一定要自讨苦吃,我也就不饶你了!”说完又向前踏了一步,长剑一闭一开攻出。
青霜女心中如受火烧,她希望鹿女一剑刺死她就行了,她也出剑向鹿女攻去。
二人身形互闪,嚓的一声,青霜女呆立着,鲜血自她左肩头流下。
白剑翎呆呆的望着她们二人,没有动,江玉羽流着泪望着白剑翎。
青霜女目中含着杀气,一步步向鹿女逼去。。
鹿女冷冷的哼了一声,长剑缓缓举起,剑尖对着青霜女。
江百生身形一动,插身入二人之间,道:“你们不要再斗了!”
青霜女咬了咬牙,江百生对她越来越坏了,她受了伤,反叫她不要斗了,她此时心中只存了一个念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对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想着,她不能再象当年一般让一个步了!
她向前逼去,突然出剑,向江百生刺去。
江百生正要向鹿女劝解,想不到青霜女竟出剑攻他,他大吃一凉,连忙起身欲避过,一起身,但上面鹿女已起身自他头上掠下。
鹿女见青霜女出手攻向江百生,她也连忙身形拔起,出掌向青霜女击去。
泪水自青霜大眼中渗出,她心中只想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不理鹿女来势,一掌击向江百生。
江百生背心一凉,只觉得血气翻涌,他回头默默的凝视着青霜女。
青霜女也被鹿女一掌击中,身形一步步向后退去,翻身倒在地上。
鹿女呆呆的立着,她心中以为青霜女一定会回手自救,想不到竟是如此。
江百生无言的望着青霜女,转身一步步向她走去。
青霜女看着江百生,又闭下了双眼,她吃力的道:“百生……我错了!”
江百生泪水涌出,他只觉得双腿发软,眼前昏黑一片,身形缓缓的跌倒。
鹿女奔了上去,扶起了江百生,江百生口中轻轻叫道:“玉羽!玉羽……”
江玉羽跑上去,扶着江百生大哭。
鹿女泪水盈眶,江玉羽抬眼怒视着她,鹿女微微一笑,将长剑自自己腹中刺入,轻声向江玉羽道:“江姑娘,原谅我!”
鲜血自她腹中流出,列缺客急奔过来,鹿女低声道:“爹!江姑娘是好孩子,灵丹给她吧!”
列缺客目中也含着泪水。
白剑翎颤抖的举起了双手,他好似看到鲜血自他指缝中流下,他双手已染满了血迹。
鹿女仆身倒在江百生身上。
江玉羽满面泪水的站了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山中奔去。
白剑翎呆呆的站着,石小青本来在旁痴呆了,此刻吃了一惊,推了白剑翎一把道:“白哥哥!快追!”
白剑翎呆了一下,大声叫道:“玉羽!”跟着追了上去。
眨眨眼,转过了两三个山角,江玉羽竟已消失了。
石小青喘着气追了上来,向白剑翎道:“白哥哥!玉羽姐不会走得太远的,我去找找她!”
白剑翎迟钝的应了一声,缓缓地向来路走去。
列缺客抱着鹿女的死尸站在那儿,泪水潺潺流下。
白剑翎呆了一下,上前向列缺客跪下道:“白剑翎请前辈赐一颗金液银丸!”
列缺客含怒一脚将白剑翎踢开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
白剑翎目中含着泪水,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又跪回原处。
列缺客望着天边,半晌道:“是的,是我刚才不准你出手的!”说着泪水又流下。
白剑翎低头落着泪。没有说话。
列缺客过了一会又道:“她要我将金液银丸给江玉羽!”说完了他低头看了看白剑翎,冷然长笑道:“是的! 我金液银丸一定会给你的,但是要你还我女儿的命!”
白剑翎含泪道:“只要我白剑翎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列缺客冷笑道:“我要你去死!”
白剑翎道:“如果前辈肯将金液银丸赐给我死我也愿意!”
列缺客看了他一眼,仰天狂笑道:“好!”说完他自怀中摸出了一个银葫芦,向白剑翎道:“你把这里面的药服下!”
白剑翎接了过来,打开盒子,见里面全是银色的液体,他举起来一口全部服了下去。
才一入腹,就觉得一阵寒气向全身窜去,他忍不住打了一个颤,寒气转眼消失。
列缺客望了他一眼,自怀中将一个金盘掏出,丢在地上,狂笑道:“这就是你要的金液银丸了,你服了玉贞水,以你的功力,百日之内必死,你去吧!”说完他狂笑着抱着鹿女的死尸,飞身而去。白剑翎拾起了金盒,放入怀中。
他望了望江百生和青霜女二人的死尸,他抽出了长剑,掘了一个大坑,将二人埋入,拜了四拜,又向江玉羽奔去的路上走去。
走至原处,见江玉羽竟和石小青坐在一起,石小青正在哭着。
江玉羽抬眼轻蔑地望着他,使他不敢抬头,他低着头走了过去,取出了那金盒,含着泪放至江玉羽身旁。
江玉羽打开了金盒,盒中放着三颗银丸,她取了出来,向远处扔去,随手将金盒扔在地面。
石小青收泪愣然道:“江姐姐!你怎么了!”
江玉羽望着白剑翎,轻蔑地一笑,起身离去。
石小青急忙拉住了她,道:“江姐姐,不要走啊!”
白剑翎起身将三颗金液银丸又拾了回来,装入盘中,还给江玉羽道:“玉羽,你服下了吧!”
江玉羽冷冷的笑着,半晌道:“我早该认出你是如此自私自利的小人了,我真后悔见着你!”
白剑翎痛苦的轻声道:“玉羽,你对我怎么说都好,但金液银丸是老伯以性命换来的,你服下吧!”
江玉羽冷笑了两声道:“对了,他们以性命换来的,而你却拿来邀功?”
石小青在旁道:“江姐姐!白哥哥也只是为了你!”
江玉羽冷笑道:“为了我?我看还是为了他自己!”
白剑翎目中含着泪水道:“玉羽,不管你怎么说,你是对的,但是……”
江玉羽怒道:“要我服下除非你马上死!”
白剑翎默然无言。
石小青在旁哭着道:“玉羽姐姐,白哥哥是个好人啊!他也是一直对你很好啊!你为什么……”
江玉羽不理石小青,冷冷一笑道:“要等到你老的时候吗?”
白剑翎抬眼平静的望着她,轻轻地向石小青道:“小青,你来,我有话对你说!”
石小青依言走了过去,白剑翎带着她,过了一些路向她道:“小青,我有事求你,你愿意帮我忙吗?”
石小青流着泪道:“白哥哥,你怎么了?”
白剑翎摸了摸石小青的头,将金盒递给她,平静的笑了笑道:“小青,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孩子了,我有事求你,你不要哭!”
说着顿了顿道:“这金液银丸你带着,劝你玉羽姐姐服下,如果她一定不肯,百日之后你陪她去泰山之巅!”
石小青急道:“白哥哥!你呢?”
白剑翎笑了笑道:“我有事去,你不要说,百日之后我会在泰山之巅等你们!”
石小青茫然的点了点头。
白剑翎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歉意,他对石小青将永远会内疚着。
二人四目交视,半晌,白剑翎笑了笑道:“小青,玉羽托你照应了,我走了!”
石小青点着头,眼中泪水不由自主的流出。
白剑翎向远处的江玉羽看了一眼,她仍然是那么高贵,那么令人爱慕。
他转头缓缓的走去。
石小青流着泪,看着白剑翎。
江玉羽站在远处,望着白剑翎的背影,他一步一步的离开,步履是那么的沉重,微微散乱的头发,显出他心中的哀伤!
白剑翎的背影逐渐消失了,她真想痛哭一场,但她好似已经失去了她所有的,包括她的思想。
白剑翎下了山,见四匹马还停在那儿,他微微叹了口气,上了马,策马向前走去。
马蹄踏着路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想,他还有几件事未了,百日之期足够了,他心中此时再也没有什么担忧的了,金液银丸已在石小青手中,江玉羽会服下去的!
迷谷中仍是一片雾色,白剑翎下了马,佩弓挂剑,向谷中走去。
谷中景色未变,他不知道天魔古毒在不在谷中,他尽目力向前望去,谷中毫无人迹。
他向前走去,面前是一堆堆的雪堆,他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又是什么阵法。
他微吸一口气,身形飘起,离地一丈有余,风驰电掣般的向前飞去。
掠过了雪堆,他脚刚一触地,突觉地面向下一沉,他吃了一惊,连忙提气升起,地面一阵翻动,一切又归于沉寂。
白剑翎身形飞掠而前,不一会,面前呈现了一片雪地。
白剑翎刚一落身,四外叭的一声,四支大木棍直击了过来。
白剑翎双掌微合,四支木棍都被击成粉碎!
他皱了皱眉,心中暗奇怎么这迷谷之中到处都是机关重重,好似鬼屋……。
他想起鬼屋不由就想到了张斌,当时张斌去向不明,莫非是又被鬼侠宫子奇擒回……。
对了,张斌不是说宫子奇的天觉宝录还没有打开吗?现在天觉宝录中的武功都被宫子奇施出来了,自然张斌不在宫子奇那儿。
他正在想着,前面走来三个人,他一看,来的正是古毒、宫子奇和另外一个不认得的女子。
三人一会也发现了他,古毒吃惊的咦了一声,道:“白剑翎,想不到你竟能一个人到了这里!”
白剑翎默默无言的望着古毒。
那女子向古毒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叫白剑翎的那人吗?”
古毒点了点头。
三人已走至白剑翎身前不远,白剑翎已看清楚那女子,她的面貌隐隐有些和古毒相似,但看上去要温存多了。
她打量了白剑翎一阵,向白剑翎问道:“你就是叫白剑翎吗?”
白剑翎微微点了点头。
那女子笑了笑向古毒道:“我看事情可能和你说的有些出入,这白剑翎看起来不像你说的那么凶恶!”
古毒阴险的笑了笑道:“大姐!话可不是这么说,他面貌虽忠厚,但谁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那女子又向白剑翎道:“我是古毒的姐姐,人称无忧女!”
白剑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古毒竟是无忧女之弟!
无优大见白剑翎毫无语言,她皱了皱眉道:“你入迷谷来干什么?”
白剑翎笑了笑道:“我是来除古毒的!”
无忧女面色微变道:“你说什么?”
白剑翎又重复了一遍道:“我是来除古毒的!”
无忧女道:“你是谁人的弟子?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的!”
白剑翎微笑道:“但是我说的是实话!”
无忧女怒道:“想不到我闭关十年后,武林中竟然变得如此,毫无长幼尊卑了!”
白剑翎喔了一声道:“前辈只闭关十年?”
无忧女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白剑翎道:“前辈可知令弟在二十年前令门下三弟子在华山之巅以弧光剑阵欲除去江湖上有名的人,以及暗算我父母剑弓侠侣于死地之事吗?”
无忧女哼了一声,扭头向古毒望去。
古毒淡然道:“大姐!别听他的,我已五十年不出江湖了,大姐难道不知道吗?”
无忧女疑惑的道:“我听他说得好似确有其事!”
古毒冷笑道:“他是因为伯你,我的徒弟都死在他手中,你知道全是事实!”
无忧女皱了皱眉,向白剑翎道:“你的意思是你今天非要报仇不可了!”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古毒若不除去,江湖上风波无法平息!”
无忧女默默无言,半晌道:“我一直对这些事不太关心,今日你既然以除害之名而来,我也不能因他是我的弟弟而袒护他,我想去江湖中打听一下,如果此言属实,我不会放过他的!”
白剑翎想不到无忧女竟如此讲理,他躬身道:“白剑翎代表江湖上的朋友谢谢前辈了!”
无忧女微微拱手道:“不必客气了!”
白剑翎又道:“那在下三日后再来了!”
古毒大声道:“大姐!你可不要上当,这小子刁滑得很,今天他来了,如果让他离去,他知你在,以后就永远不会来了!”
无忧女沉默的望着白剑翎,半晌道:“如果你说的不是实话,你走了我怎么对我弟弟交待?”
白剑翎道:“在下所说的全是实话!”
无忧大微微一笑道:“但我也不能袒护你啊!”
白剑翎默然无言,半晌道:“前辈准备怎么办?”
古毒在旁冷冷道:“你也留下来!”
无忧女想了一下道:“你也留下可好?”
白剑翎微微一笑,心知古毒心中想趁无忧女离开时将和宫子奇对他做手脚。
他笑了笑道:“这样也好!”
无忧女心中又加上了一重忧虑,白剑翎如此轻易就答应了,看样子古毒这事大半是他的了。
她望着古毒,古毒正阴冷的笑着。
无忧女不知自己一走双方会如何,看样子一定会打起来。
她沉吟了一下向白剑翎问道:“令师是谁?”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道:“云飞和千智禅师!”
无优女一愣,向古毒问道:“云飞不是你第三个徒弟吗?”
古毒点了点头。
无忧女迷惑的皱了皱眉道:“千智禅师却和我同辈的,他俩怎会合收一个徒弟,而且他如果是云飞的徒弟怎又会找你报仇?”
古毒沉默着,无言以答。
无忧女又问道:“千智禅师虽是雷音神功的传人,但他功力太浅,怎么能教出比你强的徒弟呢?”
古毒道:“大姐!我看您就别管这些琐碎的事情了!”
无忧女不高兴的道:“弟弟,你究竟在搞些什么,千智禅师的人品很好,他的徒弟我自然也信得过,难道说……”
古毒忙道:“大姐!其实他师父是谁恐怕没有一个人知道,也许全是偷师的!”
无优女哼了一声道:“如果是偷来的武功,更不该比你高了!”
古毒道:“我只是说也许罢了,也许他还另有师承也不一定,大姐,你可知道他也会奇正十三剑吗?”
无优女惊异的喔了一声道:“真的吗?”
古毒冷嘿了一声道:“当然真的,否则我怎会败在他手中呢?”
无忧女抬眼望着白剑翎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的弟子?”
白剑翎沉吟了一下道:“我父母临去世前把我托给千智禅师,不久他老人家又将我托给了云飞!”
无忧女对白剑翎的底细如何想知道清楚一些,她又追问道:“千智禅师功力远在云飞之上,何必将你托给云飞?”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千智禅师他老人家闭关,而且古毒以弧光剑法震慑江湖,我也不得不学弧光剑法!”
无忧女又问道:“奇正十三剑武林中无人会,你从哪儿学来的?”
白剑翎道:“我巧得奇正剑诀,自已学的!”
无忧女喔了一声道:“真的吗?”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真的!”
无忧太沉吟了一下,她对白剑翎真是莫测高深了,奇正十三剑如果是真的落在白剑翎手中并且他已练会了,那岂不是武功在自已之上了!
她沉思了一会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问了,你的身份我还是摸不清,否则我可以让你走,以免你和古毒单独在谷中!”
白剑翎笑道:“前辈放心,目前我不会对他怎样的!”
无忧女听白剑翎这种口气,心中不由不满,冷笑道:“但是我却伯他会对你怎么样!”
白剑翎道:“谢谢前辈了!”
无忧女望着他,半晌道:“不用客气,我现在就走,我问清楚了就回来!”说完她身形一起,飞身向谷外奔去。
无忧女一去,古毒就冷笑着向白剑翎道:“白剑翎,你今天可是自投罗网了!”
白剑翎淡淡一笑,盘膝坐下。
古毒上前一步道:“我大姐只能出去,她可进不来了!”
白剑翎心中微惊,记起来时遇到的机关,真有些替无忧女担心。
古毒向宫子奇一使眼色,二人一起出掌,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一睁眼叫道:“且慢!”
古毒和宫子奇二人一愣,收回掌势。
白剑翎扫了二人一眼道:“我现在不愿意跟你们打,你俩想想,我怎么能进来的!”
古毒和宫子奇一起一呆,心想对了,白剑翎他是怎么进来的呢?
白剑翎缓缓道:“我巳答应你姐姐了,三日之内我不会动你,但三日之后,你姐姐即使没有回来,我也不会让你再活下去的!”
古毒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我俩马上就要杀了你!”
白剑翎淡淡道:“恐你俩还办不到!”
古毒宫子奇面色微变,二人一起出掌,向剑翎攻去。
白剑翎发出雷音神功,二人掌势和白剑翎雷音神功一接,二人一起退了一步。
白剑翎淡淡一笑,闭上双眼。
古毒和宫子奇二人一起大吃一惊,互相惊视着。
半晌,古毒回身向白剑翎道:“白剑翎!你有胆跟我来!”
白剑翎连理都不理。
古毒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可要走了,你可知道,我这谷中有秘道通出去!”说完了和宫子奇二人往回奔去。
白剑翎微惊,如果就如此被二人逃去,无忧女回来也没有办法,他想着睁开双眼道:“你们二人不许走,否则我就杀了你们两人!”
古毒和宫子奇一起止步,停了一下,才又起身向前奔去。
白剑翎急忙身形一起,追上了二人,拦在二人身前,道:“不准走!”
古毒和宫子奇二人吃了一惊,白剑翎的身法比他俩所估计的要快得多了。
两人身形一顿,呆了一呆,古毒停了一下道:“你为什么不准我们走!”
白剑翎冷冷道:“你们想逃可办不到!”
古毒哼了两声,顿了顿道:“我们回至屋中去!”说完一面向前走一面道:“你若不放心,可以跟我来!”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古毒已和他错身而过,他跟了上去。
古毒和宫子奇二人向前走去,一会,前面耸立了一座宏伟的房屋,古毒和宫子奇两人放慢了脚步,走至屋门口,突然一闪身进入屋内。
白剑翎呆了呆,身形一动扑了过去,一双手轻轻一碰,那扇门就应手而开,屋内光线明朗,古毒和宫子奇二人站在屋子另一头向他冷笑着。
古毒右手抬起,向他身旁的一个把手按下,一阵隆隆声中,屋子由慢而快的旋转了起来,门窗也啦的一声全部关了起来。
白剑翎双眼注视着古毒和宫子奇,见他俩立的地方向后一退,退出了屋外。
他身形飞起,向二人退出的地方扑去,双掌使出雷音神功拍出。房屋飞快的旋转着,他一掌拍出,劲力被带散,只听见一阵隆
隆声,房屋微微倾斜,但却没有破裂。
白剑翎双掌正要再次击出,但屋子扎扎声中竟向地下沉去。
白剑翎吃了一惊,突然叭的一声,房屋好似向下落去,他猛吸一口气,雷音神功全力击出,此时房屋旋转之势巳缓,他这一掌击出,哗的一声,屋顶顿开了一个大洞。
他身形飞出,双目向四外景物一掠。他竟处身在—个峡谷之中,下面是万丈深渊,上面高不见顶。
他的心一直往下沉,想不到古毒的设计竟如此歹毒,像如此的设计谁能不被害的!
白剑翎吸了一口气,身形向绝壁飞去,壁上滑溜,上面附着—层薄薄的青苔,尖峭的好像是被斧削的一样!
白剑翎手一碰上,竟无着力之处,根本无法借力,他望了望看不见的顶,轻轻叹了口气,将身体附在壁上,提气使不下坠,一方面沉思着脱身之计。
一天一夜过去了,白剑翎还是在原处,上既无法,下又不愿。
突然,自上面落下来一块碎石,向下面无底深渊落下,他心中—动,心道:“在这样地方恐我自己的力量自然上不去,但只要有借力的地方,就再高我不也是可以上去吗?”
他一手摘下背上的弓,搭上一支箭,向二十丈以上,对面的壁上射去。弓一脱弦,他跟着长吸一口气,身形一拔,飞身往上飞去,跟着弯弓搭箭。
前面一箭才射中,他单足一点,换了口气,反身将另一支箭射出。
如此闪电似的向山巅飞身而上。
箭壶中箭只剩下两支时,他人也上了崖壁。
崖壁上一个人都没有,他上了崖壁,举目四望,见不远之处正是原来那幢屋子的旧址。
他向前走去,见远处还有一幢房子,心想古毒和宫子奇如果没有走,必定在这所屋中,他向那所屋子走去。
远远的望见古毒自屋中出来,和宫子奇两人好似要出去,早已收拾好了!
他知道古毒和宫子奇二人此时还看不见他,他凝立当地,注视着古毒。
突然飘来一条人影落在古毒身前,来人正是无忧女,她怒容满面的望着古毒和宫子奇两人,白剑翎心中微微错愕,不知无忧女已经出现了,他也飞身向前。
古毒和宫子奇一见他出现,吃惊地看着他。
无忧女哼了一声向古毒道:“你刚才不是说他已经逃了吗?”
古毒呐呐不能言。
白剑翎看着古毒道:“我挂在无底深渊的绝壁上,挂了一天一夜!”
无忧女含怒向古毒道:“你怎么说?”
古毒跪在无忧女的面前落泪道:“大姐!您看在当年父母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一定会改过的!”
无忧女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古毒又求道:“大姐,我的武功全是您教的,您就这么忍心吗?”
无忧女又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好似已有些心动了。
古毒涕泪纵横的道:“我只是一时糊涂,受了那三个徒弟的引诱,妄想称霸江湖罢了,以后势成骑虎,被逼着没有办法的,人谁能无过,难道我要改都不让我改吗?”
无忧女低下了头,白剑翎看着古毒,不知他是真心的还是假装的。
古毒一瞟眼,见无忧女低着头,他大哭道:“大姐!不论你把我怎么都可以,但你应该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啊!”
无忧女抬眼望着天空,半晌,她一低头,沉声道:“你的行为不可饶恕,我不能因为你是我的弟弟而放过你!”
古毒猛然吃了一惊。
无忧女哼了一声,注视着古毒,片刻道:“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回来的?”
古毒闻言忙道:“是啊!大姐,你不要听别人把我编排得太坏了,你应该多打听一下才是啊!”
无忧女冷然道:“不用了,我这次出去正好遇见了千智禅师!”
古毒猛然吃了一惊,心知不妙!
白剑翎听无忧女提到她遇到了千智禅师,心中不由微微吃了一惊。
无忧女道:“我问了他才知道,当年原来是剑弓侠侣为了救他才遭了你的毒手,你得知千智禅师是我的好友,你竟对他也下毒手!”
古毒抬起了头,面上哀怜之容又已消除,他面上满是狠毒的颜色。
无忧女又道:“你做的事我全知道了,当年若不是千智不知我在哪儿,他早就要告诉我了!”
古毒扬声道:“大姐,你为什么听别人的话,而不信你自己亲弟弟的话!”
无忧女冷笑道:“我亲弟弟?你?我能信你吗?”
古毒身形立起。
无忧女怒道:“跪下!”
古毒抗声道:“你既然没有姐弟之情,我也不必有姐弟之义!”
无忧女气得发抖,一手抽出长剑丢给古毒道:“你自裁还是由我来了结你?”
古毒拾起长剑,凝立一会,向无忧女跪下道:“大姐!你一定要如此,我们姐弟只有诀别了!”
无忧女反身道:“你快去吧!”
古毒面上飘起一阵阴冷的笑意,他长剑一弹,施出弧光剑法中最厉害的一招“日轮三现”,一道弧光升起,向无忧女绕去。
无忧女乍感金风找头,她一扭头,想不到攻向她的竟是古毒,她的弟弟。
她心中惊怒着,古毒果然像千智禅师所说的那样毫无人性,但乍不及防,想躲也来不及了。
白剑翎也吃了一惊,他长啸一声。右手一挥,古毒右手长剑被雷神功一击,脱手如闪电一般向空中飞去。
他心中微惊,起身向谷外奔去。
无忧女苍白着脸,道:“古毒!你跑不了的!”
宫子奇也起身奔开,古毒头也不回,一直向前奔去。
无忧女身形一起,飞也似的追了上去。
古毒一返身,长剑掷出,向无忧女射去。
无忧女身形一顿,古毒和宫子奇二人已奔入机关之中,二人左转右转的飞奔着,无忧女却一面走一面还要时时出手将暗中射来的机关打开。
三人越离越远,白剑翎缓缓自背上摘下紫弓,搭上箭,向古毒射去。
箭尖划过天空,闪电似的向古毒飞去。古毒回身出掌,长箭透过古毒击出的劲力,贯胸而过。
古毒微微挺身,双眼怒视着白剑翎,倒地死去。
宫子奇惊视着白剑翎,一步步向后退去。
白剑翎凝视着古毒的尸体,沉默着,他已经做完了一件事了,他的父母大仇也报了。
他吸了口气,眼中不由自主的微微感到湿润。
宫子奇也呆住了。
白剑翎抬眼望着宫子奇,过了一会道:“你不必逃,我不会杀你的,你罪不至死!”
宫子奇愣在那里,突然回身要逃去。
白剑翎朗声道:“你不要逃,我有话对你说,我还有一支箭,你要逃也逃不出去!”
宫子奇返身望着白剑翎。
白剑翎轻声道:“人都是爱惜自己的生命的!每个人都怕死,每一个人都有权活下去,但是他们不该剥夺别人的权利,不该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拿他们及别人的生命去冒险,更不该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剥夺别人的权利,不该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拿他们及别人的生命去冒险,更不该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剥夺别人的生命,但是一个人天良全都泯灭的时候,他也就没有权利要求他自己的生命再延续下去,任何人都有权夺去他的生命?”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一字字他钻入宫子奇耳中,他呆呆的站着,他本来并不是一个坏人,而且还有一些侠名,但却为一些虚名,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白剑翎停了停道:“你可以走了,想一想,以你的武功可以惠福多少人啊!你只要日后去做你认为心安的事就好了!”
宫子奇望着白剑翎,缓缓的向他走去,走至白剑翎身前,他突然跪下哭道:“白少侠,我真惭愧极了!”
白剑翎望着他,心中也不由一阵感动,他连忙扶起了宫子奇道:“前辈不要如此,知过能改,这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你比我白剑翎伟大多了!”
宫子奇望着白剑翎,道:“我知道我以前所做的都错了,但是我相信我是会改的!”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是的!你只要能改,武林中还是有你一席之地的!”
宫子奇沉默了一会道:“不久以前我还骗印度来的两个僧人说天觉宝录在你身上!”
白剑翎笑了笑道:“我知道!”
宫子奇赧然道:“我那时只是希望和你作对的人越多越好,因为我妒忌,我妒忌你武劫比我高!”
无忧女走了过来,站在一旁倾听着。
白剑翎笑了笑道:“妒忌之心人人都有,这是免不了的,但你妒忌一个人时,应该设法比他强才对!”
宫子奇也笑了笑道:“但我赶不上啊!”
白剑翎道:“我出道的时候武功比你低得多了,我的武功是在死亡边缘才增进至此的!”
宫子奇低下头,武功不是平空得来的,白剑翎之所以武功精进如此,也是由于他的仁心仁术,及临难不苟的勇气得来的。
他抬头望着白剑翎,白剑翎对地微笑着,他也笑了笑,道:“如果白少侠不嫌弃,我宫于奇愿意随侍左右!”
白剑翎笑道:“前辈说笑了,这怎么能!”
宫子奇道:“我是真心实意,我也不是因白少侠武功高,只是我佩服你的为人!”
白剑翎淡淡笑道:“我也只是和普通人一样,甚至不如,而且我现在尚有要事!”
宫子奇见白剑翎如此,他沉吟了一会道:“那我也不勉强了,宫子奇就此告辞了!”说完他又向无忧女一躬身,飞奔而去。
无忧女望着白剑翎,白剑翎望着宫子奇离去,他转身向无忧女躬身道:“谢谢前辈了!”
无忧女淡淡一笑,叹了口气道:“别客气,我刚才才发觉,你武功即使比起我来,也要高很多,刚才听你说你已经去过死亡边缘,是真的吗?”
白剑翎笑了笑道:“这是实话!”
无忧女打量了他一阵道:“你娶亲了吗?”
白剑翎抬头惊异的望着无忧女,不知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茫然的摇了摇头。
无优女沉思了一会道:“十年不见玉羽那孩子了,我想只有你才配得上她!”
白剑翎吃了一惊道:“谁?”
无忧女望着白剑翎笑了笑道:“一个小女孩,我和她娘是好朋友!”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心知无忧女说的必是江玉羽,他看了看天空道:“天色不早了!”
无忧女奇异的望了他一眼,向他问道:“你心中已有人了吗?”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无忧女轻轻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早一些看见她,我想你会喜欢她的,她很像她娘,从小就像,我想她现在一定和当年她母亲一模一样了!”
白剑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江玉羽,江玉羽的一颦一笑都又呈现在他眼前。
他想着,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无忧女咦了一声道:“对了,你刚才不是对宫子奇说你有要事去办吗?你到底有什么事?你如果有困难我也许可以帮你一点忙!”
白剑翎笑道:“谢谢前辈了!”
无忧女看了看他,停了一会道:“你究竟有什么要事?”
白剑翎迟疑了一会道:“谢谢前辈关心,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要去看一个朋友罢了!”
无忧女哼了一声,不满的道:“那你就快去吧!”
白剑翎知无忧女心中不高兴,但这种事是不应对无忧女说的,他沉吟了一下道:“那白剑翎就告辞了!”
无忧女心想白剑翎竟然如此傲慢,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凭无忧女三个字还不该知道吗?幸好刚才没有把江玉羽说给他。
白剑翎向无忧女一躬身,身形一返,向谷外奔去。
无忧女心道:我倒要看看你白剑翎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白剑翎奔出了迷谷,上了马,缓缓的向前走去,心中暗想着怎么去找铁仙,只伯铁仙不肯露面。
但无论如何总是先到魔岛去一趟再说,见不到铁仙也先去见见苦行大师,他会知道铁仙在哪儿的!
又过了两天,白剑翎骑着马缓缓的向前走着,忽然听到侧面传来一个声音向他叫道:“白老弟!怎么只有你下个人?”
白剑翎一侧脸,吃了一惊。
来人竟是石英等人,他不想见他们,但是石英先看见了他,不见也不行了。
白剑翎带转马头,下马见过了南海异人夫妇和静心师太。
静心师太连忙道:“白少侠请别多礼,数月不见,白少侠武功又精进多了!”
白剑翎微笑道:“谢谢师太夸奖了,白剑翎实在不敢当!”
石笑着向白剑翎问道:“我妹妹和江姑娘她们呢?怎么不和你在一起?”
白剑翎低头道:“她们俩人在一起!”
石英愣了愣向他又问道:“江伯父呢?”
白剑翎低声道:“已经去世了!”
林中一声轻响,无忧女飘身而去,向白剑翎问道:“他说的江伯父是谁?”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道:“雪影掠波!”
无忧女总道:“怎么!江百生他不是在紫驼峰上吗?怎么……”
甘铁心颤抖着向白剑翎问道:“江百生怎么死的?”
白剑翎向众人扫了一眼道:“他去阻止青霜女和鹿女二人相打,被青霜女误伤的!”
众人默默无言。
白剑翎又道:“青霜女和鹿女也都死了!”
无忧女呆了呆,三女已殒其二,只剩她一人了。
白剑翎又道:“当时如果是我出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朱小霞问道:“白哥哥,那你为什么不出手呢?”
白剑翎心中感到一阵惭愧,没有说话。
朱翠风向朱小霞叱道:“你小孩子懂什么,江伯父既然已经出手了,你白哥哥自然不用出手了!”
沉默了一会,石英向白剑翎问道:“那金液银丸有没有得到呢?”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道:“在小青那里!”
石英又问道:“小青和江姑娘怎么不与你走一路呢?”
白剑翎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石英笑了笑道:“怎么,你俩还闹别扭吗?”
无忧女在旁心道:原来这白剑翎早就和江玉羽在一起了!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没有!”
石英看白剑翎笑得很勉强,他轻轻叹了口气。
又沉默了一会,静心师太向白剑翎问道:“白少侠父亲大仇报了吗?”
甘铁心一听,心道:不妙!忙向静心师太道:“这位是无忧女,是古毒的姐姐!”
静心师太心中大吃一惊,抬头打量着无忧女。
无忧女微微一笑,道:“我已经不认他了,他现在也早就死了!”
静心师太喘了口气。
无忧女看了看白剑翎,见他正低着头在那沉思着,她心中哼了一声,口中道:“我要走了!”说完不理众人,起身离去。
石英向白剑翎问道:“恭喜白兄父母大仇得报!”
白剑翎笑道:“我想倒是我应当恭喜你才对!”说着望了望朱翠凤,朱翠凤脸红了红道:“白少侠,我们哪天可喝你的喜酒?”
白剑翎怆然一笑,没有说话。
石英向白剑翎问道:“你和江姑娘不是很好吗?但为什么闹别扭?”
白剑翎摇了摇头道:“没有!”
石英笑道:“还说没有,你脸上早告诉我们说有了!”
白剑翎道:“真是没有!”
石英笑了笑,向朱翠凤望了一眼道:“我师父他们准备你们回来时,一起办!”
白剑翎不解道:“办什么?”
石英笑道:“你还装什么!”
白剑翎呆了一呆,笑了笑道:“我想那倒不必,谢谢你们了,石兄是该成家了!”
石英道:“你看,你火气竟这么大,一点小事闹过就算了,何必一直放在心上!”
白剑翎忙道:“石兄别误会了。我另外有事,不是这事!”
石英反问道:“什么事?”
白剑翎沉吟了一会道:“我还要去找铁仙!”
石英道:“怎么?我听我师父说苦行大师自己不愿出来,你又要去找铁仙干什么?”
甘铁心也道:“白贤任!我看你大仇既报,这事你就缓一缓吧!”
白剑翎道:“时间不多,我不去也不行了!”
甘铁心道:“怎么,这事不急在一时,我看你老是东奔西跑,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白剑翎无言以答,半晌道:“不行:我已经答应了我师兄百慧了!”
甘铁心笑道:“不急在一时啊!”
石英也道:“对了,你一直是东奔西跑的,我看你真该休息一会儿,我以后也不准备在江湖上走动了!”
白剑翎抬头望着苍空,他何尝不希望休息一会,但能吗?
石英又道:“你跟我们回石臼湖去,大概小青和江姑娘她们也会回石臼湖去的!”
白剑翎道:“我去魔岛,也许一会就回来了,事情办完之后我也心安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石臼湖的!”
石英心道:白剑翎今天是怎么了,一味推托,好似连留下三五天都不愿意似的。
他望了望朱翠凤,又向白剑翎道:“你既然坚持如此,那么我陪你去一趟吧!”
白剑翎笑道:“谢谢石兄了,但我一人去较好!”
石英不高兴的道:“你嫌我会拖累你吗?”
白剑翎笑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一人去较好!”
石英艴然不悦,道:“白兄既然嫌弃,我石英也不好一定要去,但白兄是否能等小青她们回来后再走!”
白剑翎知石英心中不高兴,但他也无可奈何,他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道:“小青和玉羽她们大概一时不会回来,我等她们也等不到的!”
蓬莱仙子道:“小青在哪里?”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道:“我不知道!”
蓬莱仙子又问道:“她俩到哪儿去了?”
白剑翎又摇了摇头。
蓬莱仙子心中也微微不悦道:“怎么,她俩去哪儿了你都不知道吗?”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道:“玉羽不愿见我,我只好一个人先离开了!”
石英笑道:“原来你俩真的在斗气了!”
白剑翎微微笑了笑道:“也是我不对,当时我不该不出手的!玉羽要我出手,我没有!”
石英沉默了一会道:“原来如此,那就难怪了,但我想过一些时候她会好一些的,最近江老伯和青霜女一起去世,难怪她伤心!”
白剑翎轻轻叹了口气。
石英道:“我看你还是跟我回石臼湖去吧!免得一个人闷坏了!”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谢谢石见了,我还是想出去散散心,免得呆在湖中闷坏了!”
石英沉吟了一下,向甘铁心望了望。
甘铁心笑了笑道:“既然白贤侄如此说,我们更不便拦阻,以白贤侄的武功而论,绝对没有问题,但不知白贤侄多久回来?”
白剑翎黯然的低下头,半响才抬头微笑道:“我想不会太久的!”
甘铁心道:“好的,散心本来也没有什么规定时间的,你心中宽一点的时候就回来吧!越快越好!”
白剑翎躬身道:“谢谢前辈了!”
甘铁心又道:“这事也是意外,你也不必责己过深,江姑娘会原谅你的!”
白剑翎笑道:“谢谢前辈了!”
甘铁心叹了口气道:“我们走了,你一切小心吧!”
白剑翎微笑着点着头,望着众人背影,小霞还频频回首来看他,他想到这儿或许是和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他想着,眼角不由含着泪水。
再说石小青目送白剑翎走后,回身向江玉羽望去,见她一人正呆呆的站在那儿。
石小青目中含着泪水向江玉羽走了过去,轻声道:“玉姐,他走了!”
江玉羽抱着石小青,她真想痛哭一阵,但是石小青却先失声痛哭着。
江玉羽抚着小青的背,轻轻道:“小青,你别哭!”
石小青哭着道:“玉姐,他是为了你啊!”
江玉羽默默无言,松开了石小青,缓缓向前走着。
石小青追了上去,跟在江玉羽身旁,江玉羽低声道:“小青,你是说是我害了爹爹他们三人吗?”
石小青道:“不是的,但是……”
江玉羽道:“不是我就是他了!”
石小青含着泪道:“玉姐!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想呢?你们都没有错啊!”
江玉羽没有说话,急急向前走去。石小青连叫了她两声,她都好似没有听见。
突然身旁不远传来一声道:“玉羽!”
江玉羽一呆,停止了脚步,缓缓扭头望去,见苦行大师正迎风而立,双目注视着她。
她呀了一声,扑入苦行大师怀中,痛哭着。
苦行大师叹了口气道:“孩子!不要哭了,我来迟了一步,万事都无法挽回了!”
江玉羽哭着道:“大伯!你可知道爹已经去世了吗?”
苦行大师点了点头道:“孩子,我虽没有看见,但我听了你和剑翎的对话就完全清楚了!”
石小青上前向苦行大师拜道:“弟子石小青,拜见大师!”
苦行大师笑了笑道:“石姑娘秀外慧中,将来福泽深厚!”
石小青低头含着泪,没有说话。
苦行大师向江玉羽道:“玉羽,你不应该太怪剑翎的,他也是一个人,而且他自己无法脱出情关,你不能太怪他的!”
江玉羽怔怔的望着苦行大师。
苦行大师又道:“他并没有料到后果竟会如此,而且你和你师父中间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他毫不考虑的要你!”
江玉羽道:“但是他和师父,我希望要我师父!”
苦行大师沉声道:“玉羽!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江玉羽缓缓的低下了头。
苦行大师道:“你知道你做的并不对吗?”
江玉羽沉默了半晌道:“那是我害了他们,害了我爹、我师父和聂云青!”
苦行大师叹了口气道:“不是,都不是的,你不必如此想,他们名义上是为了金液银丸,实际上全是为爱情所误啊!”
江玉羽缓缓的低下了头,没有出声,但泪水却自颊边流下,她责备白剑翎也确实太笨了啊!她是不该如此的,但她眼见她父亲、她师父,以及鹿女当着她的面自杀身死,她不由想到了如果剑翎出手,一切都会化为乌有的,但是,会吗?
苦行大师叹了口气,向石小青道:“石姑娘,你把金液银丸拿来!”
石小青取了出来,递给了苦行大师。
苦行大师接了过去,打开盒子递给江玉羽向她道:“玉羽!
服下!”
江玉羽迟疑着。
苦行大师道:“玉羽!别任性,你不服下你对得起你爹他们吗?”
江玉羽低声道:“我现在不想服,过一些时候吧!”
苦行大师沉声道:“你师父、你父亲,剑翎他们对你的希望是什么呢?你这样你父亲会死不瞑目的!”
江玉羽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捡起一颗金液银丸,颤抖的服了下去。
一阵寒气向她全身经脉行去,她胸中一痛,吐出一块血块,苦行大师笑道:“你已经好了!”
江玉羽面上泛起了红色,笑了笑。
石小青喜道:“玉姐!你已经好了,白哥哥知道了不知要有多高兴!”
江玉羽低头没有说话。
苦行大师笑了一笑,正想要说话,附近不远又传来一声奇异的笑声,那笑声使人听了好似要起鸡皮疙瘩。
苦行大师面色倏变,向江玉羽及石小青二人道:“不好了,铁仙来了!”
江玉羽和石小青二人也一起吃了一惊。
再说白剑翎望着石英等人消失在视界之中,他起身上马,缓缓向前走去。
向前走了一程,他突然听到一阵潺潺的溪水声,他不由自主的一带马头,向水边走去。
面前呈现出了一条弯绕的清溪;他下了马,牵着马,走至了溪旁。
溪水在石上流过,发出潺潺的水声,白剑翎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他坐在溪边的草地上,望着溪水,鼻中嗅到一股清香的野花的香味。
他吸了口气,心想为什么人们要留恋人生,原来这世界是多么可爱啊!
突然他吃了一惊,溪水中倒映出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人是如此的祥和,亲切的望着他!
他呆着,不敢抬头,泪水不由渗出眼眶,半晌,他缓缓的抬起头,望着千智禅师。
千智禅师笑道:“孩子!你哭什么?”
白剑翎啊了一声道:“师父!我真想不到是你老人家!”
千智禅师微笑道:“我也想不到我会出来找你,但竟一找就找到你了!”
白剑翎道:“师父!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千智禅师点了点头道:“我正有事要告诉你,但你先把你的遭遇说给我听听看!”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就将他离开了千智禅师以后的遭遇全说了出来。
千智禅师一面点着头,一面倾听着。
白剑翎除了把自己饮下玉贞水一段隐去不说外,其余的全部说了出来。
千智禅师听完了沉思了一会,道:“孩子!铁仙不是好斗的,你遇到他的时候必须小心,尤其奇正剑诀又在他手中,一切都要小心!”
白剑翎道:“剑翎知道了!”
千智禅师叹了口气道:“你行事不可太傲,不要刚愎自用,心中的事应该说出来,大家都好有个商量!”
白剑翎默然的低下了头,他不知是否应该将他饮下玉贞水的事说出来,说出以后别人会怎么样呢?一定会为他担心,但不一定能治,或者说根本没有办法治!
千智禅师又向他问道:“孩子,你还有什么心事吗?”快说出来,你难道连我也不肯信任吗?”
白剑翎呆呆的想着,掩饰的道:“没有什么!”
千智禅师察言观色,沉吟了一下道:“可是为了江玉羽吗?”
白剑翎笑了笑,没有说话。
千智禅师道:“孩子,我觉得你和江姑娘两人都太刚愎自用了!”
白剑翎默默的低着头,哈玛萨也说他和江玉羽两人都太骄傲了,但是……。
他抬起头,望着千智禅师。
千智禅师叹了口气道:“心里有话要说出来,你一人的决定并不一定是对的!”
白剑翎迟疑着,不知是否要说出他饮了玉贞水的事,但千智禅师又道:“那事不能算你的错,江姑娘会知道的,我想她当时也是一时冲动罢了!”
白剑翎笑了笑道:“师父请放心,我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了!”
千智禅师沉思了一下道:“那就好了!”说完顿了一顿道:“我今天出来是因红倪甲和雷心钻又现江湖了!”
白剑翎呆了呆,心道:怎么这样快?红倪甲和雷心钻又出世了,不知是怎么出世的。
千智禅师叹了口气道:“我也想不到事情竟会如此糟,前两天我突然心血来潮,出去走了圈,但竟发现风花雪月四人全死了!”
白剑翎微微吃惊。
千智禅师顿了顿,沉声道:“是死在雷心钻之下!”
白剑翎心中思虑起伏,不知红倪甲和雷心钻的持有人是谁?难道说是于公明吗?
千智禅师道:“雷心钻出手,只怕天下无人能敌,但它本是和雷音神功同是一体,都是佛家护法之物,现在又流落江湖,只怕大劫将起!”
白剑翎低下头,默默的算着日子,不由自主的顺口道:“如果可能,我一定!”
千智禅师沉思了一会道:“雷心钻要配合雷音神功才能发挥至极至刚,但普通江湖人持在手中就鲜有人敌了,所以当年瀚海一怪功力盖世,老实说,你也难与瀚海一怪相抗衡!”
白剑翎轻轻叹了口气,千智禅师笑了笑道:“但一物生必有一物克,你也不必太担心!”
白剑翎抬头向千智禅师问道:“师父!难道说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制雷心钻吗?”
干智禅师道:“有是有,但是早已不知去向了!”
白剑翎默然无言。
千智禅师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我奉了一位异人之命,为了这雷心钻要你去办一件事!”
白剑翎呆了呆,向千智禅师问道:“师父,去办什么事呢?”
千智禅师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向白剑翎道:“这封信,务必要送到洞庭湖中王子侠手中,他是昔日雷心钻的主人,想不到他竟还活着!”
白剑翎呆了呆,道:“送去给他就可以了吗?”
千智禅师道:“只有他一人知道克制雷心钻的那件宝物在哪里,这人性情怪僻,当年雷心钻在他手中,凡是知道那件宝物在处的人全被他杀了!”
白剑翎心中微惊,暗道:既然如此,这人想必不是正派中人!
千智禅师又道:“但最后他雷心钻究竟出手了,因为挽救了武林,也算一件功德,他失去了雷心钻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白剑翎接过了那封信,向千智禅师问道:“师父!您老人家听说的异人是谁?”
千智禅师笑道:“他不是武林中人,但却对武林中有极大的影响!”
白剑翎道:“我见了王子侠应如何说呢?”
千智详帅道:“不必说话,你见了他将这封信递了过去,他自会知道的!”
白剑翎点了点头,千智禅师又道:“王子侠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他,无论他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要答应他,最好信交给他后,回身就走!”
白剑翎又点了点头,千智弹师道:“那我就走了!”说完了他就起身离去。
白剑翎望着手中的信,呆了呆,缓缓的收入怀中,他虽然又多一件事,但却少了一件心事,雷心钻的事有人代了。
他想着,上了马,带转马头,望了望即将落下的夕阳,动身向洞庭湖去。
洞庭湖中一碧万顷,白剑翎雇了一艘小船向千智禅师所说的王子侠住的地方驶去。
不一会就到了那岛上,白剑翎登岸,向四周望了望,向那儿走去。
到了一个绝壁之下,那儿有一所小茅屋,他走了过去,才到门口,就听里面问道:“谁?”
白剑翎道:“请问有一位叫王子侠的住在这里吗?”
大门打开,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他打量了白剑翎一阵,哼了一声道:“你是谁?”
白剑翎道:“我受他人之托,来送一封信给他!”
那人迟疑了一下道:“谁派你来的?”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那人是谁。”
那老人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王子侠,你把信交给我吧!”
白剑翎自怀中将信取出,交给老人。
那老人一看见那信封,低声道:“原来是他!”他抬眼一看,见白剑翎要走,他开口道:“你且别走!”
白剑翎正想停步,忽然记起了千智禅师的话,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王子侠冷冷道:“我叫你,你听见了没有,等我看完信再走!”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回头道:“对不起,我还有别的事去办!”
王子侠抽出了信,迅速地瞥了一眼,他面色微变,向白剑诺道:“我有话问你!”
白剑翎迟疑道:“你快问吧!船家还在等着我!”
王子侠哼了一声道:“我看你也是武林中人,是吗?”
白剑翎轻轻点了点头。
王子侠又道:“那你应该知道雷心钻的事!”
白剑翎没有着声,王子侠跟着道:“雷心钻本来是我的,它这次又出世,我必须去收回,但是你必须帮我一臂之力!”
白剑翎沉默着,干智禅师的话又现在他脑中,他摇了摇头道:“我自顾不暇,焉有时间助你一臂之力!”
王子侠哼了一声道:“你不肯?”
白剑翎笑了笑,道:“对不起,我有事,我要走了!”
王子侠狠狠道:“我再问你一遍,这事是关系到武林中的事,我只要你帮一些许的忙!”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但终想起千智禅师的话,摇了摇头道:“恕我无能为力!”
王子侠又哼了一声,口中暗自诅咒着,道:“你现在如此,将来可不要后悔,将来你要来帮我,我也不会要你了!”
说着又低声道:“怎么雷心钻现在又出来了!”
白剑翎返身走去,王子侠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在盘算着,一会,又将那封信再看一遍,急急忙忙的转身进入屋中。
白剑翎出了洞庭湖,心中想着,不知王子侠究竟要他帮些什么忙?他想了想,踢了踢马腹向前奔去。
魔岛上一片寂静,白剑翎已来过一次,这次轻车驾熟,向墨竹林奔去,心想先去见过了苦行大师再说。
走至墨竹林前,他沉思了一会,按着上一次的路径穿竹而人,走至阵中,苦行大师竟已不在了。
他呆了呆,不知是苦行大师自己离去了,还是被铁仙弄走了?
白剑翎茫然的退了出来,往岛中走去,心想苦行大师不在阵内,想铁仙总该在岛上。
走了一程,见岛中心有一根粗如儿臂的石柱,一直往上,有二十余丈高,上面顶着一幢小屋。
白剑翎心想这一定是铁仙居住的地方了,他正想上去,石柱上一阵习习声,游下一条蛇。
白剑翎一看那蛇,不由吃了一惊,那是一条黑灵蛇,但不知怎的,它竟能出了墨竹之外,而且比那些要大得多了,有一、二十丈长。
白剑翎急忙向后一退,那条黑蛇两腮一阵鼓动,双眼盯视着他。
白剑翎双掌微合,那条黑云蛇似知道厉害,劲力尚未足至,它闪电似的向上退了两丈。
白剑翎吃了一惊,没有再攻。
那条黑云蛇微一张口,一道黑气自他口中射出,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右手一起,将那股黑气震散,连忙运起了雷音神功,护住全身。
黑气飘散,四周的花草一沾即枯,白剑翎吃了一惊,心道:这条黑灵蛇万万不可让它再活下去,免得留下了害人。
他想着,双手又击出,黑灵蛇一击不中,心中微却,又向上游去。
白剑翎双掌一合,向那根石柱震去,他以为以这么一根石柱,即使是一根铁柱,他这一掌也可以震断,但那石柱竟连摇也不摇。
他微吃一惊,那黑云蛇身体突然向他射来,他雷音神功发出,黑灵蛇微微颤抖,长尾自石柱上猛然抽下,向白剑翎拍去。
白剑翎身体一让,蛇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双目注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也注视着那条黑灵蛇,刚才他虽然仓猝出掌,但这条黑云蛇竟能挡得住,他心中也不由惊异着。
半晌那条黑云蛇昂首望着他,身子游动着,围着白剑翎绕了一个大圈。
白剑翎凝视着那条黑灵蛇。
黑灵蛇注视着白剑翎,白剑翎突然感到背后一股劲风袭来,黑灵蛇的尾梢向背心点去。
白剑翎反手一把抓住了黑灵蛇的尾巴。
黑灵蛇的头一动,很快的向白剑翎的喉间咬去。
白剑翎哼了一声,左手一起,一把抓住了蛇头,黑灵蛇头尾被擒,它双目怒张,口中舌头不断的伸缩着。
白剑翎双手用力的握着,恨不能一手将黑灵蛇握死。
一人一蛇僵持着,黑灵蛇的身子缓缓的抬了起来,一圈,圈了一个圈,向白剑翎套下。
白剑翎大喝一声,左手一松蛇头,右手灌足了雷音神功,用力向外挥去。
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过后,黑灵蛇已一动不动的躺在地面上,它虽然厉害,但它究竟还是蛇,白剑翎这一着它根本没有想到,一抖手之间,它全身骨节均被抖散,就地死去。
白剑翎舒了口气,暗道:幸好早一步,否则被它绕上了,这麻烦可就大了。
他想着,一起身,向上面的屋子扑去。
到了屋中,只见里面只有一榻一椅,别无他物,壁上却钉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十日之内,泰山之峰见面!”
白剑翎吃了一惊,这口气好像铁仙刚才还在,他下了石柱,出魔岛,向泰山而去。
泰山之峰仍然像他上次来时一样,他佩剑挂弓,向峰顶奔去。
上了峰顶,只见一个年约三四十岁,背上插着一柄长剑的人,盘膝坐在上面。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人抬眼向他微微一笑道:“白剑翎,你来了,很好,我就是铁仙!”
白剑翎心中微惊,想不到铁仙看上去竟是如此年轻。
他凝立了一会,铁仙嘴角撇起一丝阴冷的笑意道:“你两次入魔岛,一直在找我,你有什么事吗?”
接着又问:“听说你过死亡边缘而毫无损伤的就出来了,是真的吗?”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是铁仙,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受百慧师兄之托,向你要少林派的信物!”
铁仙笑道:“你应该知道,苦行也一定会告诉你的,我铁仙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今天既然把你找来这里,我当然就有十分的把握对付你!”
白剑翎淡然道:“你的意思是准备怎样对付我?”
铁仙阴险一笑道:“我想苦行也一定告诉你了,昆邪剑和奇正剑决现在都在我手中,你的奇正剑法想要拿来对付我?”
白剑翎不语。
铁仙冷冷道:“你练有雷吉神功,我好久役有对手来练我的巨巫掌了,我们不妨试一试!”
白剑翎笑道:“那么你的意思是一定要分出胜负,败了才肯将信符交出吗?”
铁仙站起身来,冷笑道:“我早就说了,我铁仙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我是不做的!”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你来吧!你败了我就饶你,如果你胜了就非死不可!”说完面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白剑翎望着,不得所以。
铁仙右手微出,白剑翎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劲力压来,他左手一出,微沾即走。
铁仙掌心一吐,那股劲力向白剑翎压去。
白剑翎刚才和铁仙劲力一沾,微吃一惊,铁仙的功力决不在他之下,甚至要比他高一些。
铁仙出掌追来,白剑翎身形一反,左掌单掌推出,以千里奔雷之式迎了上去。
二人掌劲一交,掌劲互化,其中毫无声息。
铁仙也微微吃惊,白剑翎和铁仙二人面面相对,都不再出掌。
沉默了一会,铁仙左手单掌击出,白剑翎双掌微合,化去铁仙掌劲,跟着身形游动,双手一分,闪电般向铁仙左臂下攻去。
铁仙忽发怪笑,双脚微错,闪身躲过,跟着又出掌向白剑翎攻去。
二人掌势互出,眨眨眼互换了七八招,二人又面面凝立。
白剑翎这次才遇到了真正强劲的对手,铁仙功力之高竟是他前所未遇的,他和列缺客斗时只是出手阻挡,并没有真正的斗。
二人都拿出全副精神,四目互视,面对面,互相绕着。
不一会,二人已绕了三五个圈子,铁仙和白剑翎二人一起停住了脚步。
铁仙阴冷的望着白剑翎,突然身形一闪,双掌互出,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也身形闪动着,双掌也不停的向外挥出。
只见二人身形飞也似地闪动着,但却听不见一丝声音,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面上也听得见。
转眼夕阳即将落下,白剑翎心想如此打法要斗到何时才能结束。
他想着,突然长啸一声,身形也以“乾龙御天”之式飞起,出掌向白剑翎攻去,他起身时身法之美竟不在白剑翎之下。
白剑翎身形倏然一转,转为“坤马行地”身形一落,贴地向前飞去。
铁仙不舍,也以“坤马行地”之势追了上去。
白剑翎双脚才一落身,倏地反身击出双掌,以“雷神震天”之式向铁仙攻去。
铁仙自恃挟着下击之方,他冷冷一笑,双掌迎去。
二人掌式一接,平地飞掠而起,掌式微接即走,不敢硬接。
白剑翎挟威进掌,连连逼去。
铁仙怒极,他猛吸一口气,以全力击地,向白剑翎掌式迎去。
掌势一交,白剑翎攻势遇挫,身形微顿,铁仙趁白剑翎一顿之际,身形闪电似的落下。
二人又面对面的站立着,铁仙不信他的巨巫功竟会落败。
但刚才已落下风,不能再粗心大意了。
白剑翎刚才之所以能占上风,也全是靠雷神震天一式之功,自然不敢不敌。
夕阳已下,月亮又至东方缓缓升起,满天的星斗在闪烁着。
铁仙吸了口气,阴阴的一笑,右脚一步踏出,右掌缓缓推出。
白剑翎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铁仙倏地一闪身,闪至白剑翎身前,双掌疾出,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猝不及防,吃了一惊,一连被震退了两步,铁仙跟随而上,双掌连出,适反先前败式,反逼住了白剑翎。
白剑翎被铁仙一轮猛攻,他咬了咬牙,双脚如钉在地面,双掌尽全力击出。
三五招一接下来,白剑翎就有些吃不住了,只有又向后退了一步。
铁仙得意非凡,冷笑连连,双掌不停攻出,十足的将巨巫掌的刚劲之力显出。
巨巫掌连连攻出,有如一块钢板向白剑翎压去。
白剑翎猛吸了一口气,身形疾退,闪电似的沿着边缘退去。
铁仙也想不到白剑翎会退去,不由一缓。
白剑翎缓过了一口气,凝神待敌。
铁仙也怒视着白剑翎,想不到又让白剑翎缓过气。
二人凝视片刻,二人身形同时一动,互相扑了过去,互相抢攻着。
刹时间场中人影愈转愈急,简直看不清二人的身形了。
二人掌势也愈出愈急,场中一根风柱向上升起,将地上的碎石也卷了起来。
眨眨眼,残月西斜,东方又露出曙光。
二人掌式还是那么急,二人心神也全部放在招式上,一心要取胜。
白剑翎掌势突然一变,雷音神功全部照着雷音掌拍出,他双掌一翻,自雷音掌中第一招“春雷乍起”施出,向铁仙击去。
铁仙刚一接掌,他掌式又变成“千里奔雷”,向铁仙直击过去。
铁仙双掌推出,接了上去。
四掌来接,白剑翎掌式又变为“雷音开陆”,向铁仙劲力之中切入。
铁仙微惊,掌式一收微出,想将白剑翎掌势震歪。
白剑翎顺演雷音掌,不等铁仙掌劲击中,他掌式又变。
双掌微错之间变为“转石成雷”。
铁仙怒吼一声,双掌顺势推出,向白剑翎硬接了过去。
白剑翎身形一矮,双掌翻起,变为雷音掌中最后一招,“雷神震天”。
四掌一接,白剑翎自下向上拨,把铁仙拨得飞身翻了过去。
铁仙想不到竟败得如此惨,他身形向后翻落,双脚才一触地,唰的一声,他自身后抽出昆邪剑,指看白剑翎。
昆邪剑全身赤红,一闪一闪,在朝阳照射之下发出邪光,照着铁仙的脸,显得分外狰狞。
白剑翎毫不犹豫的锵的一声,将背上紫剑抽了出来,也指着铁仙。
铁仙一步步向白剑翎逼去,面上露出狞笑。
白剑翎凝神待敌,不敢稍懈。
铁仙有恃无恐,长剑缓缓划出,剑尖闪出一道赤色剑气。
白剑翎见昆邪剑由暗赤色变为赤红色,心知这剑铁仙一定已经炼过了。
他自死亡边缘之后,今日才第一次正式用剑,见铁仙虽然只是随手划出,但也不敢大意,他紫剑划出,气透剑尖,剑尖闪出一道紫色光芒,向铁仙的昆邪剑格去。
双剑微交,铁仙的长剑被挡回,他心中微微吃了一惊,怎么这柄昆邪剑经过黑污水炼过之后,对白剑翎还是没有生效?
白剑翎一剑格开,铁仙攻来长剑,随手出招,展开奇正十三剑,一式“柳色千条”向铁仙攻去。
铁仙冷冷一笑,施出奇正十三剑中第二招,“玉立依枝,星飞绕树”,昆邪剑和白剑翎攻来长剑微接,跟着身形闪动,长剑频出,飞绕着白剑翎连出三剑。
白剑翎身形龙式飞起,在半空中飞绕了一圈,跟着转为“坤马行地”,向铁仙攻去。
二人所使的全是奇正剑诀上的招式,互相攻闪着,身形也越来越快。
白剑翎和铁仙二人才一出手,互相就知道对方所用的招式了,外人如不知二人在拼斗,见了还要以为二人在练剑呢!
二人连对百招之后,白剑翎频出奇招,铁仙虽不会落败,但却无法取胜了。
白剑翎已占上风,以他对奇正十三剑来说,造诣还在铁仙之上,他奇正互出,逼得铁仙只能守,无法攻。
铁仙怒吼一声,身形闪出剑圈。
铁仙一退即攻,剑式大异于前,不再施出奇正十三剑,而施出他自创的巨巫剑法。
铁仙挺剑而攻,昆邪剑剑身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蕴着无比的劲力,一剑剑的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再施奇正剑,迎了上去。
但这次铁仙虽已不再用奇正十三剑,但白剑翎身形一闪,他就知道白剑翎脚向哪方踏出,出的是什么剑式。
他每次都枪着先机,拦住白剑翎。
而白剑翎却因铁仙一变剑路,而不能确定铁仙的招数。
白剑翎奇招频出,愈出愈快,铁仙冷笑连连,好似胜券在握,很沉着的一剑剑攻出。
巨巫剑展开,一片赤红色的光芒围着白剑翎。
白剑翎在铁仙昆邪剑的围绕之下,左冲右突,他只觉得四面的压力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他使出全身的功力奋战着,但仍是无济于事,他每一招还没有使满时已被铁仙封住了。
他长剑频翻,几乎想展出第十三招,但又忍住了,他第十三招使出,铁仙非丧命不可!
铁仙冷笑着。
白剑翎心中一动,心道:我为什么不施出弧光剑法呢?
他心念微动,跟着右手剑式展开,长剑微微挑起,一道弧形紫虹升起,拦在身前。
巨巫剑斩下,铁仙一身功力好似投石大海,毫无反应。
他吃了一惊,身形微微一顿,跟着又再次展出巨巫剑,长剑攻出,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紫剑挥出,一招“虹阻长空”,一道弧形长虹向他剑尖幻起。
铁仙一剑斩下,劲力全消。
他怒吼了一声,长剑翻出,一连向剑翎攻出三招。
一片剑影幻动,赤色光华大盛,排山倒海般的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剑势再起,再次将铁仙攻来剑势拦回。
铁仙三势无效,心中惊怒交加,他大吼一声,身形飞起,以乾龙御天之式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长啸一声,展开“日轮三现”的剑式,一道弧光升起,闪电似的向铁仙绕去。
铁仙吃了一惊,身形一落,展出奇正剑诀中所载的最后一招,“角龙吹日,剑气冲云”,长剑刺出,全力向弧光刺去。
弧光一滞,白剑翎右手一翻,“日轮再现”,弧光益炽,飞绕了过去。
铁仙一剑攻出,和弧光一接,虽将弧光来势拦住,但却感到胸中一阵气血翻涌。
“日轮再现”,他只见一道紫色弧光绕来,紫光闪烁着,劲力比刚才那一剑还要足。
他大吃一惊,右手昆邪剑连翻,展出奇正十三剑中第四招“云翻瀚海,鹤脱金龙”,昆邪剑剑影闪动之际,他飞身脱出弧光。
白剑翎长啸一声,“日轮三现”展出,再向铁仙绕去。
铁仙咬了咬牙,右手长剑奋力迎去。
叮的一声,铁仙的昆邪剑被白剑翎挑起,向空中飞去。
铁仙惊怒交加,他不管昆邪剑,双掌一起,使出全身功力,以巨巫掌向白剑翎拍去。
白剑翎吃了一惊,他左手疾出,轻轻一拍,身形随着铁仙攻出的掌式向后飞落。
铁仙不舍,追了上去,白剑翎长剑冲出,逼退了铁仙。
铁仙羞怒交加,身形一起,一把抓住了昆邪剑,又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长剑连挡三招。
铁仙不理,昆邪剑展出奇正十三剑,狠狠的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左手一反,摘下紫弓,剑弓同时,一手施出弧光剑法,一手施出奇正十三剑反攻了上去。
不过十招,铁仙手中长剑又被挑飞。
白剑翎沉声道:“你败了!”
铁仙接回昆邪剑,凝视了白剑翎一阵,将昆邪剑插人鞘中,他冷冷道:“你这只是凭招式取胜罢了,并不是真能胜我!”
白剑翎沉声道:“无论如何你长剑被挑飞了两次,你是输了!”
铁仙冷哼着没有出声。
白剑翎道:“你把少林派的令符还来!”
铁仙冷笑道:“我说过,我铁仙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白剑翎不知铁仙这话是什么意思,沉默的半晌道:“但是你究竟是输了!”
铁仙仰首怪笑道:“我输了?我铁仙永远不会输的!”说完又怪笑了一阵。
白剑翎心中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恐惧,他停了一下还是沉声道:“是你输了!”
铁仙冷冷道:“你别把输赢看得如此简单,白剑翎,我告诉你,你早输了!”
白剑翎无言的望着他。
铁仙道:“你跟我来!”说完他身形向峰底落去。
白剑翎怕他逃走,急忙跟踪而下。
二人眨眼到了峰底,铁仙落在一个山洞之前,向白剑翎道:“你看!”
白剑翎一看,惊得面色都变了,江玉羽、石小青、苦行大师、南海异人夫妇、石英、朱翠凤姐妹们全在里面,一个个盘膝而坐,面色惨白。
铁仙冷笑道;“白剑翎!不许走近,这些都是你的朋友,但都被我擒来了!”
第十一章
白剑翎不知怎么他们都被铁仙擒来了,他想向前,但他一动,铁仙一定会伤害他们的,那……。
他想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颤,铁仙冷冷的望着他道:“白剑翎!你看清楚了吧!”
苦行大师等人都是面色苍白的,他们虽被铁仙点了独门穴道,但还是能听能看。
白剑翎呆立在那里,额上汗珠一颗颗落了下来,铁仙冷笑着。
白剑翎低声道:“你准备怎么办?”
铁仙阴冷地笑着,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准备放了他们,但是——”
他说着冷冷地看着白剑翎。
白剑翎道:“你有什么条件快说吧!”
铁仙冷冷的继续道:“那用你的命来换,你知道吗?”
白剑翎呆立着,铁仙又道:“但是你还是有生存的希望!”
他说着冷笑了一阵又道:“但你必须受得了我三记巨震掌!”
苦行大师等人都焦急着,三记巨震掌就是神仙也接不下,白剑翎要接那不是做梦!
白剑翎仰首望着天空,半晌,他淡淡一笑道:“好的,但你不能不守信!”
铁仙冷冷道:“你放心,凭他们我还真不愿动手!”
白剑翎不放心的道:“你应先放了他们!”
铁仙冷笑道:“那不可能,我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如今天下有你无我,我不能让你再活下去了,你一命换八命,还不合算吗?”
白剑翎无言的盘膝坐下。
铁仙缓缓向白剑翎走去,口中道:“你别想妄动,他们被我点了独门穴道,你救了也没有用!”
白剑翎双眼闭上,铁仙站住了脚步冷冷道:“你还可以考虑一下,但别想使诡计!”
白剑翎缓缓道:“不用考虑了!”
铁仙冷笑着走了上去,向白剑翎道:“你准备好了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铁仙走了上去,右掌缓缓推出,向白剑翎背心击去。
白剑翎将全身功力聚于背心,铁仙一掌击下,他只觉得气血一浮即聚。
铁仙第一掌只用了五成功力,一掌击下见白剑翎毫不异状,心中不由暗惊,心道此人决不能留,第二掌击出,他用出了八成的功力击出。
一掌击中,白剑翎面色惨自,身形震了一震。
铁仙冷哼了一声,吸了一口气,第三掌以全力击出。
白剑翎被铁仙这一掌击下,身体扑倒地面,他只觉得真气全散,胸中一阵阵气血翻涌。
一丝血迹自他嘴角流出,他闭目良久,勉强爬坐了起来,微弱的向铁仙道:“放了他们!”
铁仙见白剑翎如此,突然脑中掠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感觉,他开口道:“你马上就要死了,我看在你的面上,以后不再找他们的麻烦!”
说完他身形一动,闪身进入洞中,眨眨眼就解开了八人的穴道,出洞急急而去。
白剑翎闭目调息,他自知很难挨过三个时辰。
洞中诸人一齐奔了出来,向白剑翎奔去。
江玉羽颤抖着向白剑翎问道:“剑翎!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答应他?”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石小青也哭着,想要扑上去,但被石英拉住向她道:“你白哥哥正在养神,不要打搅他!”
白剑翎睁开失神的双眼,向江玉羽道:“玉羽,你肯原谅我吗?”
江玉羽抽搐着道:“剑翎!你没有错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对你,我那时大糊涂了!”
白剑翎又道:“玉羽!你把药服下了吗?”
江玉羽点了点头。
白剑翎面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向石小青道:“我一直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石小青泣不成声,转身倒在江玉羽怀中痛哭着。
苦行大师看望白剑翎,半晌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他知道,白剑翎已没有救了!
白剑翎抬头向苦行大师道:“大师,弟子不能取回令符,请大师代我向百慧师兄告罪,玉羽和小青要请大师多照顾了!
苦行大师也忍不住流出泪水,轻声道:“白檀樾请放心,你的伤也许还有救,我今日才知你为何能有超人的成就!”
白剑翎又向石英笑道:“石大哥!我出江湖以来深蒙你的照顾,恐怕以后没有机会报答了!”
石英流着泪,突然大笑道:“你这是什么话,好象你马上就要死的语气!”
白剑翎也知道石英在安慰他,他勉强地笑着,但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江玉羽急忙低身,向他道:“剑翎,你平静一些!”说着泪水又如雨般落下。
石小青哭着道:“你不要抛下我和江姐姐,我们都需要你,你不能这样。”
白剑翎望着石小青,微笑道:“小青,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呀,不怕人笑吗?”
石小青哭着,江玉羽望着白剑翎苍白的脸,道:“剑翎!
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就如此死去!”
白剑翎凝视看江玉羽,轻轻叹了口气。
苦行大师沉思着,突然笑道:“我们真是糊涂!”说完笑着向白剑翎道:“白檀樾,无名僧不是给了你三颗火灵丹吗?”
江玉羽等人闻言也不由心一宽,江玉羽擦去了泪水向白剑翎笑道:“剑翎!你快拿出来服下吧!”
白剑翎呆呆的没有说话,江玉羽道:“剑翎你怎么了?”
白剑翎缓缓低下头,轻声道:“晚了!服下去也没有用了,我已服过玉贞水,服了火灵丹纵能治好内伤,但也只不过苟活一些时候罢了!”
苦行大师吃了一惊,道:“什么?你服了玉贞水?”
白剑翎低着头,没有说话。
苦行大师又道:“你什么时候服的?”
白剑翎没有说话。
苦行大师停了一下道:“无论如何你还是先把火灵丹服下再说!”
山边响起了一声清越的佛号,众人一齐抬头,白剑翎惊喜的叫道:“师父!”
苦行大师也道:“想不到是千智师兄。”
千智祖师武功虽不够高,但他是雷音神功的传人,也可以算是无名僧的弟子,因此辈份也是很高的!
千智禅师笑道:“大师不用客气,小徒白剑翎累了你们了!”
苦行笑道:“千智师兄这么说更加令我惭愧,白剑翎为了我们竟一连硬接了铁仙三记巨震,现在已重伤垂危了!”
千智禅师微笑道:“前日云鹤居士已知铁仙将你们押做人质,他早就说白剑翎必有此噩!”
苦行大师心中微惊,向千智禅师问道:“云鹤居士还在人世?”
千智禅师道:“他本来早已隐居,但因雷心钻又出世,不得已,只有再出世!”
苦行大师更吃一惊,雷心钻已出世了。
千智禅师道:“大师本是善推因果,近日被剑翎这孩子的事搅乱了心神,难怪要吃惊了!”
苦行大师默然,以前他很能对一件事加以冷静的判断,但近日禅心竟已浮动,心中也不由微为恐慌。
千智禅师走至白剑翎身旁,白剑翎不敢抬头去看,千智禅师笑道:“孩子,你不是经过死亡边缘天门已开吗?为何吃不住铁仙的三记巨震掌呢?”
白剑翎默默无言,他听说天门一开即可成金刚不坏之身,但怎么吃不住铁仙的内家掌力呢?
苦行大师在旁道:“他还服了玉贞水!”
千智禅师愣了一楞,道:“他为什么要服那种东西呢?”
苦行大师也无言的望着白剑翎。
江玉羽向白剑翎问道:“剑翎!谁给你服的,哪儿来的玉贞水?”
白剑翎抬起头,呆呆的望着江玉羽,过了一会又低下了头。
千智禅师沉思了一会,缓缓地道:“剑翎,你应该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一身武功!你的责任比谁都大,你还有很多事是该做而还没有去做的,你不能把这些事推给别人,你不能刚愎自用了!”
白剑翎呆了半晌,道:“是列缺客!”
千智禅师和苦行大师二人默默无言,这玉贞水列缺客是可能有的,如果白剑翎没有服下玉贞水,相信即使是铁仙以十成功力的三掌,也不能致白剑翎于死地。
半晌,江玉羽问道:“你为什么要服?”
白剑翎默默无言。
她突然想到,列缺客爱女初死,虽然鹿女临死前要列缺客将金液银丸给她,但以列缺客的个性来说——
她想着颤抖的向白剑翎问道:“可是为了金液银丸?”
白剑翎吃了一惊,急忙摇头道:“不!不是的!”
江玉羽又问道:“那为什么?”
白剑翎默默无言。
江玉羽泪水自颊旁流下,道:“别骗我了,你否认,只是想安慰我罢了!但你知道我会更痛苦的!”
白剑翎抬头微笑道:“我们不要谈这些了,我不会死的,因为我还有事未了,我还想活下去!”
千智禅师笑道:“剑翎,你这样才对,人应该有更多的勇气来为自己的生命奋斗,你现在还不该死,你应该对自己的生命有信心!”
白剑翎取出一颗火灵丹,塞入口中,一入口中,他只觉得火灵蕴藏着一股无比的热力,但那么温和向四肢散去!
他全身真力先前已被震散,但此时又缓缓聚了起来。
过了差 不多一盏热茶的时间,他舒了一口气,站起身子。
千智禅师默默地望着他,沉思,一会道:“或许云鹤居士他知道玉贞水的解药!他也正要见你!”
说完他笑了笑向苦行大师道:“大师我们一齐去吧!”
苦行大师沉思了一会道:“好的!我既然知道他还在,理应去拜见一番!”
南海异人道:“我妇二人及石英他们不去了!”
千智禅师笑着,他也知道甘铁心的心理,他笑道:“小徒白剑翎也累了令夫妇了,如果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他报答令夫妇照顾之情!”
甘铁心笑了笑,道:“我夫妇二人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出江湖了,禅师对我夫妇夸赞,更使我夫妇二人愧不敢当,今日之事,将来我夫妇永远不会忘记!”
说完他夫妇二人和石英等人一起离去。
石小青愣愣的望着他们,江玉羽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以后我们再回去,等你白哥哥毒治好以后!”
石小青缓缓地点着头。
千智禅师笑着望石小青与江玉羽。
苦行大师突然陷入沉默,他双目闭上,在想着。
半晌,他睁眼道:“我记起来了,玉贞水必须要火灵丹、金液银丸以及青灵丹一起服才可以解!”
江玉羽闻言道:“大伯,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只差青灵丹就可以了吗?”
苦行大师点了点头。
江玉羽道:“那就比较好办了!”
苦行大师默然道:“这三种药都是绝世珍品,三得其二,已是天大的机运,青灵丹又能从何而得呢?”
江玉羽道:“天觉寺中有!”
苦行大师沉思了一会儿道:“你是说印度的天觉寺吗?我想不会有的。”
江玉羽将法雨等二人东来之事说了出来,说他二人说,拿天觉宝录去,他们愿以青灵丹来换。
苦行大师沉默着。
千智禅师笑道:“我们去见了云鹤居士再说吧!我想他也会知道的!”
说着起身,五人一齐向前走去。
千智禅师一面走着一面道:“云鹤居士就隐居在这泰山中。”
走了不一会,前面呈现一片竹林,过了竹林,现出一间小屋。
千智禅师领先走了进去,见屋内坐着二人正在奔棋,一个身着道袍,一个身着儒衫,二人全神贯注在棋上,对五人进来好似无觉。
屋中寂静无声,那身着儒衫之人一手抓起一把白子下了一子,那道人面上现出笑容,跟着下了一子,那儒士也下了一子。
道人面上好似更加高兴,又下一子。
儒士不声不响的又下了一子,道人更为高兴,微微笑出了声音,口中道:“云鹤,想不到今天你会败在我手下!”
儒士不声不响地又下一子,抬头道:“如何?”
道人吃了一惊,将手里的黑子翻来覆去,鼻中连哼着,半晌道:“这怎么成,这怎么成!”
儒士笑着将棋推开道:“记着;不贫勿贪,你总是犯老毛病,我有朋友来了!”
道人停了一下道:“好吧,那我下次再来!”
儒士起身回头向千智禅师道:“你回来了!”
千智禅师微笑颔首,向白剑翎道:“剑翎,来拜见居士!”
白剑翎刚上一步,云鹤居士笑道:“禅师,你怎么了!”说着向白剑翎道:“我这人最不喜欢和他人论辈份,凡是来的人都是我的朋友,你不用多礼了!”
白剑翎望了望千智禅师,向云鹤居士拱手道:“白剑翎拜见居士!”
云鹤居土笑着指着那道士道:“这位是我的好友,谷灵子。”
谷灵子微笑道:“我和云鹤弈棋五十载,只有我输,从来没有胜过一次!”
云鹤居士笑道:“别胡说了,前几天你才胜了我一盘,不是吗?”
谷灵子笑道:“谁不知你老爱调我胃口,总是假装输我一两盘,让我高兴一阵,然后再杀得我片甲不留,你这种把戏已经弄了好几次了。”
云鹤居士笑道:“那为什么你还每次上当呢?”
谷灵子避而不答,转向千智禅师道:“老和尚,等一会我俩来一盘怎样?”
千智禅师道:“阿弥陀佛,我哪是你的对手!”
云鹤居士微微一笑,道:“他手又痒了,想过这赢的滋味!”
谷灵子又道:“老和尚,你这徒弟看起来倒不错,不知棋下的如何?”
云鹤摆了摆手道:“你别谈你的棋了,我还有客人没有招待呢!”
说完向苦行大师道:“大师今日也能来此,真是难得。”
苦行大师也笑道:“居士在开玩笑了,居士悠哉游哉,真不愧云鹤之名!”
云鹤居士笑道:“了不得了,你这一来就数说我不是,比你那师父还要凶!”
苦行大师赧颜道:“居士说笑了!”
云鹤居士摆手道:“你们都坐下吧,坐下再谈!”
众人落坐,云鹤居士打量了一下白剑翎,又看了看江玉羽和石小青道:“不错,确实是百年难见的奇才!”
千智禅师道:“居士可知小徒已服下玉贞水吗?”
云鹤居士脸上微现惊容,喔了一声道:“真的吗?那可就麻烦了!”
说完他沉思了一阵,道:“想不到竟会如此!”
谷灵子道:“我想不会吧!服过玉贞水的好似不会如此清朗!”
云鹤居士又道:“没有关系,既然他服下玉贞水那更好!”
说完他又向白剑翎问道:“你已把我的信交给了王子侠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云鹤居士也点了点头,沉思了一阵,道:“王子侠这人做事阴狠,心胸窄狭,无容人之量,雷心钻当年就在他手中出了许多事!”
谷灵子道:“但雷心钻现在也不在他手中,而且看样子他一时得不回去,或许根本得不回去!”
云鹤居士又道:“当年围剿瀚海一怪,被他带着雷心钻逃走时,我就知道祸根未除,以他当时的伤势,很难再逃出五里,但当时风沙太大,无人敢追,以为他和那两件宝物一定都被埋了,但我想不一定,他不一定死于风沙之中,而且……”
他说着沉吟了一下,道:“当年铁燕双飞于智跟了下去,出来后一言未发,我猜他已知道瀚海一怪的死处,但无法得到他身上的宝物罢了!”
白剑翎心中微惊,心想这铁燕双飞可是那铁燕双飞的先人?这样看来那两件宝物一定落在于公明手中了,以他的个性,和当时的誓言,恐伯他一定要来找自己。
云鹤居士笑道:“今天果然雷心钻又再次出世了,而只有王子侠知道天蚕网在什么地方,但我想就在洞庭湖他住的地方,只有他还不能得到罢了!”
白剑翎低头沉思着,不知这些事将来变成如何!
云鹤居士扫了众人一眼道:“但已百年,王子侠或将得到,如果无法得到,他不会苦守百年的!”
苦行大师道:“如果王子侠得到了天蚕纲,那武林中又是一场风波吗?”
云鹤居士叹了口气道:“这我也早知道,但用他来牵制雷心钻,总比他们二人独自闹开要好一些。”
白剑翎不由自主道:“但说不定这些宝物可能都会落入王子侠手中!”
云鹤居士点着头,“我找你就是为这个!”
白剑翎微愣着望云鹤居士。
云鹤居士笑了笑道:“但如今你服了玉贞水,首先应该设法替你去找解药,希望不要棋差一着全盘皆输才好!”
苦行大师向云鹤居士问道:“居士可知青灵丹是否天觉寺中有?”
云鹤居士沉默了一会默默无言。
苦行大师又道:“他们寺中说愿意以青灵丹换取天觉宝录!”
云鹤沉吟着,半晌道:“可能有,如果有那就好办了,那儿住持天一是我侄子,找他一切都好办了!”
说着又沉吟了一阵,道:“印度有,但天觉寺不知是否有,我修书一封,你们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说着笑了笑向白剑翎道:“你别担心,天一一定会替你将青灵丹找到的,三种灵药服了后必可百毒不侵,再加上你是金刚不坏之身,除了雷心钻之外,你凡物可不用怕了!”
说完起身在屋中绕了两圈,道:“天觉宝录现在在宫子奇手里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云鹤居士沉思了一阵;道:“他现在在铁仙手中!”
白剑翎一惊,道:“怎会?”
云鹤居士笑了笑,道:“我说是真的,铁仙跟踪你,宫子奇也跟踪你,结果被擒去!”
白剑翎沉思着,半晌道:“他现在没有问题吧?”
云鹤居士笑了笑,道:“我既不是神仙也不会算命,那只是由于我对你知道的,再加以猜测罢了!”
他又笑了笑,向白剑翎道:“你必须去一趟印度,天一一定会将青灵丹找给你,愈快回来愈好,我等着你,还有事要做!”
说完走入内屋中写信去了。
江玉羽听云鹤居士的口气竟是要让白剑翎一人去,她迟疑了一下向苦行大师问道:“大伯!我和小青跟剑翎一齐去好吗?”
苦行大师皱了皱眉笑道:“他一个人去比较快,我们随后赶去不是一样的吗?”
江玉羽又沉思了一阵,只好点着头答应了。
云鹤居士出来,将一封信交给白剑翎道:“那地方有很多令人不能相信的事,你去了要小心!”
白剑翎点着头,没有说话。
云鹤居士凝视了他一阵,道:“你责任重大,不要太轻身犯险!”
说着向江玉羽道:“白剑翎此去有天一照应,大概没什么问题,江姑娘可以放心!”
江玉羽也点着头。
云鹤居士又道:“白剑翎现在可算是侠义道的重心,他一走了,你们最好先隐居一阵,他回来中原后,局面必可挽回!”
白剑翎道:“那我就走了!”
云鹤居士笑道:“那我祝你一路顺风!”
白剑翎告别了千智掸师和苦行大师,又和江玉羽、石小青二女话别之后,出门而去。
他找到他的白马,上了马向前走去。
才走了不一会,突然听到一声冷笑,铁仙再次现身,冷笑着向他道:“白剑翎,真想不到你还活着!”
白剑翎一见铁仙又现身,他淡然道:“我有事来了,听说宫子奇也被你擒住了,是吗?”
铁仙微微一愣,冷冷道,“对了,你怎么知道的?”
白剑翎心中暗道:“自己去天觉寺,如果能将天觉宝录带去不是更好吗?”
他想了一会道:“我想见他,还望你把少林寺的令符一起还我!”
铁仙冷笑道:“如果你愿意,可以用你的命来换!”
白剑翎淡淡地一笑,道:“一次已经很够了,你应该把宫子奇交出来的!”
铁仙向他问道:“你是要宫子奇还是要天觉宝录?”
白剑翎道:“都要!”
铁仙冷笑道:“你口气很大,但恐伯你什么都要不到!”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他在哪里?”
铁仙心中暗骂自己不该现身,想不到白剑翎还没有死,不知他怎能不死!
他哼了一声,转念道,即使他不死,功力也要大打折扣,自己焉能伯他?
他想着,冷然道:“你知道我做事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但想不到败在你手中,那你就非死不可!”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道:“你的意思是——”
铁仙冷哼一声,道:“我的意思是要你的命,你一天不死,我一天不能安寝,我一天不会放过你!”
白剑翎道:“你可知雷心钻已再次出世了吗?天下奇人异士多得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白剑翎呢?”
铁仙一呆,道:“雷心钻?”
白剑翎笑着点头,道:“是的!”
铁仙冷笑道:“但无论如何你非死不可,你比雷心钻还可怕!”
白剑翎道:“我不希望动武!”
铁仙冷笑道:“原来如此,你自知受了我三记巨震掌,功力大弱于前,不敢动手,在这和我拖时间!”
说着他一步一步的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也知非动手不可了,他一翻身下马,双掌平胸,向铁仙道:“你想试试我的雷音掌吗?”
铁仙冷笑不言,一步步向前逼去。
白剑翎翻手出掌,向铁仙击去。
铁仙也出掌,二人掌势一接,跟者分开,二人各退了一步,竟然还是不分轩轾。
铁仙心中也微惊,想不到白剑翎不但不死,而且连本身功力都毫不减弱。
他冷笑道,但心中毫无主张,不知如何是好。
白剑翎对铁仙毫不害伯,泰山之顶的经验,使他对铁仙的武功了解了大概,他有足够的把握击败铁仙。
他一步步的逼去,铁仙沉住气站着,他脑中无数个念头闪过,他向后退去。
白剑翎沉声道:“宫子奇才改过自新,你应该把放了。”
铁仙不理,冷冷地看着白剑翎。
一进一步,白剑翎忽然觉的不太对,他一直向后退去,莫非——
他停止了脚步。
铁仙冷然长笑,身形飞起,在半空中飞绕了一圈,双掌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不容再想,他身形顿出掌,以“雷神震天”之式击去。
铁仙冷笑之声不停,昆邪剑突然掣出,身形转为“坤马行地”之式,出剑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吃了一惊,连忙出掌震去。
掌劲一震,昆邪剑仅仅嗡然做响,剑式未变。
白剑翎知道这必是巨灵剑的劲力,铁仙故意引他离开马身,使他不能以剑法取胜。
铁仙手中昆邪剑被白剑翎一掌击中,虽然剑式未变,但功力大都已失去,无奈,只得再次出剑。
昆邪剑如赤红一般,围着白剑翎猛攻,以巨灵剑法,内中偶夹奇正十三剑中的身法向白剑翎攻击。
白剑翎脱身不得,只好用出全身功力,以雷音神功防身。
铁仙见白剑翎被困,而且抵挡十分吃力,他冷笑连连,昆邪剑愈攻愈急。
白剑翎只觉得巨灵剑法猛攻之力不亚于泰山压顶,如果他一剑在手,这些全不成为问题,但他现在赤手空拳,又能奈何。
汗水自他颊边流下,他双掌急翻,全身的功力向上以“雷音震天”之式震去,身形同时以“鹤脱金龙”之式飞起,希图一试。
铁仙乍不及防,白剑翎飞身而出,向白马飞去。
铁仙大喝一声,身形飞拦,连出三剑向白剑翎拦去。
白剑翎咬了咬牙,知道不能接,马上又将被困,如果他再次被困,恐伯毫无机会再脱困。
他猛吸一口气,身形如闪电一般向上急升至十丈以外。
铁仙跟从而至,昆邪剑向白剑翎腰间斩去。
白剑翎身形又向上升起,但铁仙岂是易与之辈,他虽然天门未开,但功力也不让与白剑翎,他也跟从追去。
白剑翎见铁仙仍然来被丢开,他身形向后疾退。
铁仙大喝道:“那里逃!”又向白剑翎追去。
白剑翎突然使他“坤马行地”一式身勒身形直掠而下,自铁仙身下掠过。
铁仙翻身追去,但白剑翎已先一步落身马旁,铁仙知道白剑翎一旦手中有剑,以他的功力和绝世的剑法,他必败无疑。
他大喝一声,身形扑去,长剑如流星—般直刺白剑翎的背心。
白剑翎转身单臂震去,昆邪剑贴背刺过。
铁仙左掌跟着向白剑翎拍去,昆邪剑也同时挑起,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身形急闪,铁仙近身再逼,二人和白马形成了一个正三角形。
白剑翎身形游动,向白马靠近,铁仙又大喝一声,剑掌齐出,向白剑翎逼去。
白马长嘶一声,昂首向白剑翎奔去,铁仙大急,大喝一声,左掌向白马拍去。
白剑翎一闪身,拦住铁仙,双掌猛出。向铁仙掌势迎去。
铁仙见一击不中,他怒哮了一声,剑掌连翻,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以空手接剑本是不敌,此后只有向后退去。
他已站在马旁,铁仙额上汗水渗出,他掌剑愈攻愈急,白剑翎挨着马,一步步逼退着。
铁仙虽将白剑翎逼退,但雷音神功的功力也逼着他,使他无法取胜。
白剑翎本可取胜,但他一闪身,必定殃及白马,他一面将雷音神功随着掌式拍出,一面沉思着。
他用力退着,白马向旁跃去,他长啸一声身形向铁仙扑了过去,将雷音五式一齐击去。
铁仙攻势一滞,他身形疾退,一手向紫剑抽去。
铁仙骤然失利,以为白剑翎必定趁势猛攻,想不到白剑翎不进反退。
他心中一急,白剑翎一剑在手,他必败无疑,他大喝一声,昆邪剑出手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右手才抓住剑柄,但昆邪剑已至,他正想闪身,突感不对,背后是白马,左手疾挥,嚓的一声,昆邪剑自他肩头掠过,白衫上出血迹。
他一手抽出长剑,双目凝视着铁仙。
铁仙心知不好,不要触怒了白剑翎,不然自己以剑尚不能制住他空手,现在自己空手焉能对他剑?
白剑翎沉声道:“去拾起剑来!”铁仙迟疑了一下,白剑翎又道:“去拾起剑来!”
铁仙身形闪动,一手拾起了昆邪剑注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沉声道:“如果你愿意认输,将宫子奇、天觉宝录、及少林信符交出来,我可以不逼你!”
铁仙虽自知不敌,但哪肯认输,他凝立不动,右手昆邪剑微震,发生轻微的嗡声。
白剑翎一步一步的逼了上去,铁仙嘴角撇起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他也向前进着。
二人对面凝立着,白剑翎缓缓举起长剑,作势欲攻,他虽有取胜的把握,但也知铁仙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他正要出剑,铁仙闪电般的一剑攻向他肩头。
白剑翎长剑刺出,角度微偏,连削带打,反向铁仙攻去。
铁仙长剑横压,和白剑翎的紫剑微交,二人闪电似的换了个位置。
铁仙也举起长剑,白剑翎虽和铁仙战过了一场,但铁仙的武功招数他并不能都了解,也只有凝神待敌,不敢贸然抢攻。
铁仙右手挥出,长剑向白剑翎眉心点去。
白剑翎低身出剑,向铁仙削去。
铁仙滑步拧身,斜对着白剑翎。
白剑翎见铁仙身形也如此快,知道不是普通招数能取胜的,他双脚微错,展出奇正十三剑。
铁仙哼了一声,也展出奇正十三剑,二人斗在一起。
半晌,白剑翎身形一闪,长剑平胸举起,想再以“日轮三现”这一招击败铁仙。
铁仙一见白剑翎这模样,就知道不好,突然大喝一声,身形半蹲,双手捧剑,作捧剑之式!
白剑翎不知这将是什么招的开始,急忙收回长剑,再次凝神待敌。
铁仙见白剑翎如此,他面上阴阴一笑,昆邪剑在半空中虚划了一个圈,身形倏动,飞身向白剑翎马背上落去。
白剑翎一见这情形就知上当,他连忙起身追去。
铁仙落身马背,双脚一夹马腹,白马昂首长嘶,双蹄微举,但又一收,四蹄一动不动。
白剑翎已至,铁仙无奈,一翻身下白马,但却是站在白马的另一边。
白剑翎身来飞起扑去,铁仙昆邪剑微举,一闪身,又闪了过来。
他自知白剑翎不会伤及白马,何妨将它做一做挡箭牌,虽不能走,但白剑翎也伤不到。二人隔着马,互相凝视着。
白剑翎的身形缓缓移动,欲绕马而过。
铁仙身形也缓缓移动,跟着白剑翎动,总是和他面对面,中间隔着一匹白马。
二人绕了一圈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铁仙冷冷一笑,出剑向白剑翎攻去。
铁仙冷笑连连,昆邪剑也频频攻出,白剑翎也出剑回攻。
铁仙也不愿伤及白马,白马被伤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二人隔着白马斗起剑来,剑风闪动,白马长嘶一声,向前奔去。
铁仙吃了一惊,身形贴马奔去,白剑翎随尾追来。
铁仙翻身上马,白马又停住了脚步,白剑翎追至,二人再次面对面,中间隔着一匹白马。
半晌,白马不耐,又向前走去,铁仙不舍,跟着走去,白剑翎侧身出剑,连向铁仙刺出三剑。
铁仙不接,一闪身,又躲至另一边。
二人三次面面相对。
白剑翎沉思了片刻,用剑拍了拍白马,白马举足向前奔去,白剑翎身形也跟着白马,长剑不停地攻向铁仙。
铁仙隔着白马挡着。
白剑翎身形飞起,立在急奔的马背上,出剑向铁仙攻至。
铁仙也出剑迎来。
白剑翎身形一落,骑在马背上,一拉马头,向铁仙逼去,长剑也向他攻去。
铁仙无奈,只有退后,单剑连攻,白剑翎飞身而起,逼向铁仙,铁仙又向后退。
白剑翎紫剑连划,织起了一道剑势,拦在铁仙身前,不许他再闪到白马的另一边。
铁仙哼了一声,咬牙奋力出剑,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的长剑连划,以“剑扫千军”一式,将全身功力蕴于剑身,剑身发出耀眼的紫光,将铁仙围住。
铁仙右手的昆邪剑连翻,也使出这招“剑扫千军,向白剑翎回攻过去。
以功力来说,铁仙功力远较白剑翎为厚。
但白剑翎天门已开,全身功力可以挥洒自如,而铁仙体内浊气未去。功力也大打折扣,天门又未开,劲力透至剑身分外吃力。
二人连交数剑,铁仙渐渐不支,向后退去。
白剑翎长啸一声,长剑划出,以“日轮三现”之式向铁仙攻去。
“日轮乍现”,弧光飞绕攻来。
铁仙心中吃惊,但知逃也没有用,他双脚站稳,凝立当地,昆邪剑以“剑气冲云”之式,将全身功力聚于其上。
紫光飞绕将至,昆邪剑上也赤光大盛,斜斜的迎了上去。
两道光芒一触即敛。
白剑翎第二式展开“日轮再现”,光芒又盛,向铁仙飞绕攻去。
铁仙大喝一声,昆邪剑再举,双剑又迎上去。
紫赤两道光芒再敛。
白剑翎紫剑一圈,“日轮三现”以全力向铁仙攻去。
一道耀眼的弧光向铁仙绕去。铁仙硬接两剑,气血已浮,脚下好似已觉不稳,“日轮三现”光华大盛于前,他自知不敌,垂剑踉跄向后退去。
白剑翎不忍置铁仙于死地,他一收紫剑,道:“你认输了吗?”
铁仙双目凝视着他,半晌道:“今日我认输。”
白剑翎笑了笑,道:“那你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铁仙沉声道:“你跟我来!”说着向前走去。
白剑翎牵过白马,跟了上去。
走了一阵,到了一个山洞,铁仙进入将宫子奇带去,替他解开了穴道,将天觉宝录和一块白玉符向地下一摔道:“这就是你要的了。”
白剑翎拾了起来,道:“谢谢你了!”
铁仙哼了一声,道:“别假仁假义的了,今天我认输,但 你胜的一个死字!我发誓非要你死!”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你准备做些什么?”
铁仙道:“自我出道以来从未败过,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但如今,三番两次的败在你手中,我决不能与你共存,而死的将会是你。”
白剑翎笑了笑。
宫子奇起身道:“如果不是白少侠放你,你能走得掉吗?”
说着又哼了一声道:“如果我是白少侠,决不会让你活的!”
铁仙含怒道:“我有一天会将你一同杀掉的!”
宫子奇冷冷笑道:“口气别太大了,我看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铁仙脸色连变,咬牙道:“好,你们等着!”说完他起身飞身而去。
白剑翎默默无言。
宫子奇冷笑望着铁仙的背影,直至消失。
铁仙背影消失,宫子奇转身向白剑翎道:“谢谢白少侠救我一命!”
白剑翎笑笑道:“不用客气。”
说着顿了顿,道:“只是有件事我要求宫大侠的!”
宫子奇道:“什么事?”
白剑翎道:“是关于天觉宝录,天觉寺的住持是云鹤居士的侄子!我要去有事,既然知道天觉宝录在你手中,而且内中武功你已学过,除了梵文之外都知道了,所以想将天觉宝录送回去!”
宫子奇大笑道:“我当什么事呢?这种事只要白少侠一句话就可以了。”
白剑翎道:“天觉宝录虽原主天觉寺,但流失中原你也费了三十年心血,本应算你的,你的三十年心血全聚于此,宫大侠能如此,我焉能不谢。”
宫子奇笑笑道:“白少侠,我愿当你的跟班一起去,如何?”
白剑翎沉吟了半晌,只好点头道:“你我二人一起去是可以的,但不必什么跟班的了。”
宫子奇只好点了点头。
二人一齐向前走去,出了泰山,宫子奇也买了一匹马,一齐向南奔去。
星宿海中一片平静,一条人影飞也似的扑了上来。
左近的一个山洞响出一声道:“有哪一位竟敢到我这星宿海来!”
那人长笑道:“是列缺兄弟吗?我铁仙特来拜访!”
列缺客想不到来人竟是铁仙,他和铁仙只是相互闻名,并无一面之交,不知有什么事要铁仙来一趟!
他沉默了一会,沉声道:“有什么事吗?”
铁仙长笑道:“我当然是有事才会来找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列缺客沉吟了一下,道:“请进!”
铁仙走了进去,刚才一上来,就被列缺客发觉,他心中不由有些发毛,以他的功力,列缺客的功力——,不知列缺客怎么能知道!
他一进洞,心中才恍然大悟,洞壁全是冰块筑成,和湖水反映着,难怪他一上来列缺客就知道。
列缺客沉着脸打量着铁仙,他不相信铁仙看上去竟如此年轻,但见他刚才上来的那身法,也恐伯只有铁仙才有这么高的功力。
他沉默了一会,道:“铁仙果然名不虚传!”
铁仙淡淡一笑,道:“兄弟这一手实在不值一顾,比起老兄来要差多了!”
列缺客道:“我不愿自夸,我和你只是伯仲之间罢了!”
铁仙假装做惊讶道:“真的吗?”
列缺客不悦的岔开话题道:“你来有什么事吗?你不远千里而来,想必有要事了!”
铁仙笑了笑,道:“是的!这事不但关系我的,也关系你!”
列缺客哼了一声,道:“你别绕圈子了,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铁仙想了想,道:“我别的倒不管,只是忍不下这口气!
人人都知你我有名,因此我想你也会忍不下这口气!”
列缺客冷冷的望着铁仙。
铁仙只感到列缺客对这毫不关心,他撇了撇嘴,起身道:“列缺兄既然不愿听,小弟还是告辞好了!”
列缺客无言的望着铁仙。
铁仙转身欲去,列缺客开口道:“铁兄并没有说出什么事来,叫我如何能热心?”
铁仙转头道:“就是当今江湖上出来了一个人,自称一剑压双雄,他所谓的双雄一个指我,另一个——”他说着笑了笑。
列缺客扬眉没有说话。
铁仙也知道请将不如激将,他转身作势就欲离去。
列缺客忙道:“铁兄可知这人是谁?”
铁仙知列缺客和白剑翎见过面,他向列缺客道:“此人武功比你我都高!”
列缺客冷冷道:“不见得吧!”
铁仙道:“而且他说一剑压双雄,据我看并非吹嘘,而且是实话!”
列缺客冷哼一声,道:“铁兄见过他的武功吗?”
铁仙道:“岂止见过,以我的武功,五招内剑被他击出手,我想列缺兄去大概也逃不了五招!”
列缺客怒声问道:“铁兄说的是谁?”
铁仙冷冷的:“列缺兄可不要怀疑我假造,以我的名声愿意自己说出我在五招内就落败吗?”
列缺客默不着声。
铁仙又道:“此人击败了我之后,扬言要我俩一起去找他们,他自己说他有把握击败我俩!”
列缺客再次问道:“此人是谁?”
铁仙笑了笑,道:“此人你也见过!”
列缺客沉思了一会,道:“你说的是——”
铁仙冷冷道:“白剑翎!”
列缺客说了声道:“白剑翎?”说完仰头大笑。
铁仙冷然道:“列缺兄先别笑,不是我看不起你,往前你我武功可算伯仲之间,但我得了奇正剑诀,怕要胜你一筹!”
列缺客还是大笑不已!
铁仙冷哼了一声,又道:“但白剑翎不但通晓雷音神功,而且还通奇正十三剑和弧光剑,可说天下无人能敌!”
列缺客笑声一敛,道:“但白剑翎将要死在我手中了!”
铁仙茫然不解的望着列缺客。
列缺客冷冷道:“你说他功力高,但他已服过我的玉贞水,功力早已减了几分了!”
铁仙惊道:“他已服了玉贞水?”
列缺客冷然道:“你不相信吗?”
铁仙想不到列缺客对白剑翎早已下过手脚,不是味的站在那里。
列缺客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道:“据你的说法他可能天门已开,但那他也不过能多活二十天,一百二十日内必死无疑!”
铁仙冷哼了一声,道:“我想不见得吧!在泰山之顶他还硬受了我三记巨雷掌,如果他服了玉贞水,那快活不了的!”
列缺客冷然长笑道:“他身上有火灵丹,江玉羽身上有金液银丸,他如何能死得了?”
铁仙心中更不是味,想不到平时列缺客名头比他还小,如今却事事占先!
列缺客冷然长笑道:“铁兄,你放心吧,白剑翎活得不会太久了,你不用担心他了!”
铁仙冷哼了一声,道:“但是玉贞水也是有解开的!”
列缺客大笑道;“铁兄太过虑了,有解药?但要得到手才行,得不到有什么用!”
铁仙冷冷道:“不见得吧!”
列缺客也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铁仙冷哼了一声,道:“列缺兄还不知道白剑翎后面的是云鹤居士吗?”
列缺客面色微变道:“他吗?我想他早就死了!”
铁仙嘴撇了撇道:“还有你不相信的,雷心钻已出世了,以列缺兄论,你有什么办法挡!”
列缺客默然无言。
铁仙冷笑道:“白剑翎现已动身去取青灵丹去了!”
列缺客哼了一声,无言以辩。
铁仙又道:“以你我二人,现在合手可能除去白剑翎,但等他取药回来,那完全不可能!”
列缺客道:“他到哪儿去取?”
铁仙道:“去印度!”
列缺客吃了一惊,道:“那就对了。”
铁仙道:“列缺兄的意思是——”
列缺客起身冷哼了一声,道:“我以为他真的那么勇敢,对玉贞水都丝毫不惧,原来他有恃无恐!”
铁仙冷冷一笑,没有着声。
列缺客又哼了一声道:“我最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事,而且还在戏弄我!”
铁仙冷冷道:“他们可能已快到了!”
列缺客一手抓下壁上长剑,向铁仙道:“铁兄如果不介意,那么我们现在就去追他!”
铁仙淡淡一笑,道:“找到他了又怎样呢?”
列缺客道:“我要先向他问个清楚,如果——”
铁仙淡淡的接口道:“以列缺客这种行事,我只好告罪,不一齐去了!”
列缺客奇道:“铁兄怎么了!”
铁他冷冷道:“白剑翎这人有很多地方使人想不到,就以他本人年龄才二十左右,天门已开,谁敢相信?”
列缺客默然无言。
铁仙又道:“此举一着不中,就全盘皆输!”
列缺客道:“依铁兄的意思如何?”
铁仙冷然道:“将他碎尸万段!”
列缺客道:“碎尸万段?”
铁仙又说了一遍:“碎尸万段!”
列缺客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二人出洞,一齐动身下山,向白剑翎追去。
白剑翎和宫子奇二人向前走看,面前飞来一支箭,-插在树上。
白剑翎向左右看了看,策马上前,见那支箭好熟,他取下一看,那种箭是他用的,箭身刻着八个字:“一箭之仇,在所必报!”
白剑翎呆了呆,心想一箭之仇。难道说是——
他正想着,远处出现一条人影,冷然长笑着:“白剑翎!
你还记得我吗?”
白剑翎一眼看出那人正是铁燕双飞于公明。
于公明冷笑道:“我毕竟没有死,而且也得到了我要的东西,一箭之仇,这一箭之仇你非偿还不可!”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当日千余人的性命全毁在你手中,我还后悔放你走!”
于公明冷笑道:“当日?了当日我五百弟兄全在黑龙峡中被活活烧死,这非要你偿命!”
白剑翎沉声道:“这全是你的责任,如果你当时守约退去,草原上的牧民不会成千的倒下,哈玛萨也不会以黑龙峡来烧死你们!”
于公明冷笑道:“你别啰嗦,今日我得了红霓甲和雷心钻,我是武林中第一高手,我是天下无敌了,我说的话才算!”
白剑翎沉声道:“我知道红霓甲在你手中,我也知道雷心钻在你手中,但以你这种样子,这两件宝物只能带给你灾祸!”
于公明冷笑了两声,道:“灾祸?我天下无敌会有什么灾祸,只是恐怕你要横尸当地了!”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即使我横尸当地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你要知道──”
于公明大喝道:“你这是要向我求饶吗?”
白剑翎淡然笑道:“我一生未向任何人求饶过,你有雷心钻,我有我的剑,我会保护我自己的!”
于公明冷哼一声,身形退了一步,一手掣出一件黄色的梭形暗器,向白剑翎道:“白剑翎,你看见了没有,这就是雷心钻,天下无敌的雷心钻,但凭你还不够资格死在雷心钻之下,风花雪月四人就死在它底下!”
白剑翎望着那雷心钻没出声,不知怎么这么一个钻就可使风花雪月四人同时丧命?
于公明一手收回雷心钻,冷笑道:“以你还不够资格,我身上穿有红霓甲,你敢跟我斗吗?”
白剑翎下马,宫子奇在旁道:“白少侠且慢,让我先问问这人!”
于公明掣出长剑,冷冷道:“你是谁?”
宫子奇下马,掣出鬼手冷冷道:“鬼侠宫子奇!”
于公明大笑道:“鬼侠宫子奇,要是当年我遇到你我必还要怕你三分,但今日是我的天下,你敢帮着白剑翎?你不怕我的雷心钻?”.
宫子奇冷冷道:“朋友,我看你还是应该多爱惜一些你的生命才对,你可不要为了一点小事玩命,你可知道你就如此死去划不来吗?
宫子奇冷冷道:“我就是讨厌你这种态度!”
于公明怒道:“我也看不惯你,别以为你宫子奇了不起,我不用雷心钻也照样可以收拾你!”
宫子奇冷冷道:“别太自恃!”
于公明哼了一声,道:“你也不用把你自己瞧高了,你比起风花雪月四人还要差得多了!”
宫子奇仍然冷冷道:“据我知道当年红霓甲被雷心钻击了一个洞,你可别忘了!”
于公明冷然长笑,道:“天底下除了我,没有人知道那洞在哪儿!而且洞也只有黄豆般大,你会知道它在哪里吗?”
说完又大笑。
于公明笑了一阵,一手撤下长剑,向宫子奇道:“好!今日我就试试鬼侠宫子奇的功力如何!”
宫子奇身形疾进,于公明挺身而前,出剑向宫子奇左眼刺去。
宫子奇想见识见识红霓甲,鬼手击下,正击中于公明前心,于公明冷然长笑,长剑不停地刺来。
宫子奇一下击中,好似如击无物,心中微惊,这红霓甲果然名不虚传。
于公明一剑刺来,他急忙闪身躲开。
于公明随剑走,长剑带回,向宫子奇后心刺去。
宫子奇身形急转,再出招向于公明后脑击去。
于公明反手格开宫子奇的鬼手,冷笑着再向宫子奇攻去。
宫子奇施出鬼千幻的身法,围着于公明飞绕。
于公明只觉得四周都是宫子奇的身影,他心中微感不妙,看样子宫子奇的武功大概大有精进,这种身法他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身形疾起,宫子奇一手点去,正点在于公明背上,他好似无觉,身形一反,出剑再向宫子奇攻去。
宫子奇心中微惊,红霓甲将全身大部分的要害都包着,他要取胜真是难极。
他将鬼手收回,只守不攻。
于公明狂笑着,身形绕着宫子奇急攻,口中道:“怎么,认输了吗?”
宫子奇不服,心想再试,他身形闪动,闪至于公明身后,双手微合,以大须弥功向于公明击去。
于公明返身大笑道:“你没听说过红霓甲不怕内家功力吗?”
宫子奇再试武功,心知如果于公明不取出雷心钻,自己胜虽不能,但败却不曾。
他身形急动,施出天觉宝录中所载的怪异的武功,他身形急动,怪招频出。
于公明自恃身上有红霓甲,只要用红霓甲去挡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二人拼斗着,眨眨眼百招已过,于公明身上被击中不下数十次,但毫无伤痕。
于公明狂笑道:“如今我重组织燕帮,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席堂主之位!”
宫子奇不理,攻得更紧。
于公明大笑道:“这样如果无法结束,我将以雷心钻来了!”
宫子奇心中微惊。身形不由一滞,于公明也是江湖上有名之人,他身形一闪,左手食指向宫子奇灵台穴点去。
一指点中,宫子奇却毫无症状。
宫子奇一手抓住于公明左手,冷冷道:“你难道不知道鬼侠是不伯点穴的吗?”
他左手抓住于公明的左手,五指加力。
于公明一挣即脱,反口道:“你不知我手上也有红霓甲保护吗?”
说完又出剑砍向宫子奇。宫子奇也挥动鬼手,二人再战。
于公明仗着红霓甲护身,时出险招,向宫子奇攻去。
宫子奇平常出招也大多向人上半身攻去,此时也一时改不过,但于公明却时常不挡,用身体迎去,跟着出招,逼向宫子奇。
他又时常将手臂挥起,挡开鬼手。
宫子奇时遇险招,但无可奈何,于公明武功也不太弱,只好缠战下去。
眨眨眼,二人又过百招,于公明不耐,身形一闪,出了战圈。
他冷冷的向宫子奇道:“你要投降还是要我用雷心钻杀了你!”
说着他将雷心钻摸了出来,缓缓的举起。
宫子奇额角渗出冷汗,凝视着雷心钻。
于公明冷笑着向他问道:“我再问一遍,你投降还是要死?”
宫子奇急掠了白剑翎一眼。于公明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不马上回答,我雷心钻就要出手了!”
白剑翎道:“慢着!”
于公明冷冷道:“你有什么话说吗?”
白剑翎道:“今天是我俩的事,你和他的事暂且先放下,我和你的事先解决了再谈他的事!”
于公明冷冷道:“我不会中了你的缓兵之计的!”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道:“那么我们两档事归一档,如果你能杀了我,他自然也会服你!”
于公明不信的哼了一声。
白剑翎道:“如果你要他对你服,你只要先击败我,或杀了我!”
于公明向宫子奇望去。
宫子奇冷冷道:“凭你!跟白少侠差得更远,你雷心钻取出也不一定有用!”
于公明哼了一声,听宫子奇的口气竟似对日剑翎非常心服口服的。
他扫了二人一眼,冷冷的向白剑翎道:“也好,我今天主要的也是要收拾你!”
白剑翎淡淡一笑,一手抽紫剑。
于公明将雷心钻收入怀中,冷冷道:“只怕凭你白剑翎还不够格让我用雷心钻!”
但此刻他说这话,他自己都有些怀疑,宫子奇不会佩服任何一个人,而今他却服了白剑翎,不知白剑翎在和他分开后又遇到了什么?
他还是想不行再取出,反正身上红霓甲连内切劲力都不惧!
他振了振手中长剑,冷笑着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凝立当地,不知是不是应该一下击死于公明,如果不,那于公明取出雷心钻他是否挡得住呢?
他身形飞绕而起,紫剑向于公明颈间绕去。
于公明一见白剑翎的身法,不由大吃一惊,知自己远非白剑翎的敌手。
他身形疾退。
白剑翎飞身追上,于公明长剑一起,铿的一声,他右手长剑被紫剑一切两断。
于公明急忙滚身进去。
白剑翎早就准备将于公明一举成擒,他身形转为“坤马行地”之式,掠地急追。
于公明右手一起,以右臂向白剑翎紫剑挡去。
白剑翎紫剑一背,右手食中二指一并,向于公明“喉结穴”点去。
白剑翎左手一起,闪电似的向于公明双目点去。
于公明又向外滚去,用背心迎来。
白剑翎二指点中于公明背心,于公明好似无觉,双手急翻,向白剑翎反击过去。
白剑翎右手紫剑翻出,向于公明眉心点去。
于公明大喝一声,道:“慢着!”
白剑翎剑势一滞,于公明身形疾退,右手拿出雷心钻,冷冷道:“白剑翎,既然你武功如此高,那更说不得,只有请你尝尝雷心钻的滋味了!”
雷心钻在于公明手中,一闪一闪的发出耀目的金光。
白剑翎默不出声,双目凝视着于公明。
于公朋冷笑着,手中雷心钻不发出,过了一会,道:“奇正剑诀交出来!”
白剑翎决心一试雷心钻究竟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他淡淡一笑,道:“如果我有,你可以在我尸身上搜出!”
于公明道:“放在你胸前吗?”
白剑翎道:“你放心,别怕雷心钻会将奇正剑诀毁去!”
于公明迟疑了一下,道:“我现在正要用人,如果你答应跟我,我愿饶你一死!”
白剑翎不愿再拖,他淡淡道:“哪一天如果你重组铁燕帮,我也一定要把它毁去!”
于公明冷然长笑,雷心钻发出刺耳的嗡嗡声,带着一道耀目的金光自于公明掌心飞起,向白剑翎不疾不徐的飞去。
白剑翎一收紫剑,双掌一合一张,雷音神功发出,向雷心钻震去。
雷心钻闪出耀目的金光,毫不受阻的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一掌无功,紫剑疾出,身形飞起,向雷心钻迎去。
雷心钻逼至,嗡嗡之声更加刺耳。
剑钻微交,白剑翎只觉右手被震,紫剑好似要脱手飞去。
他紫剑向上挑起,“虹阻长空”,一道耀目的淡紫色弧光自剑尖幻起,横在空中。
雷心钻徐徐而前,钻身不时闪烁出耀目的光芒。
白剑翎心中微惊,急忙身形一沉,以“乾龙御天”之式,身形急绕飞起。
雷心钻跟踪转了过去,速度愈来愈快,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身在半空中,连变了三个身法,但雷心钻却愈追愈急,如闪电一般的追了上去,钻身嗡嗡之声益作,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额上渗出汗水,他咬了咬牙,身形疾落,右手一反,一道紫光飞起,“彗星遮月”,正是奇正十三剑中第十三招的奇式,向雷心钻反攻了过去。
“慧星遮月”,一道紫虹飞起,剑身隐含着淡淡的紫气,向雷心钻射去。
于公明狂笑连连,宫子奇紧张的望着紫剑。
紫剑如闪电般的射中了雷心钻,雷心钻钻尖闪过一道金色光芒。
紫剑微顿,落向地面。
雷心钻也微顿,斜斜的向地面落去。
白剑翎和宫子奇二人惊喜的呆着,于公明,身形抢前,一手拾起了雷心钻。
白剑翎吃了一惊,身形一动,也将紫剑拾了起来。
于公明手捧雷心钻,不敢再逼。
白剑翎也不敢进逼,这一招已经够险了,以剑击钻,结果剑钻齐落,如果以钻击剑呢?他不敢想,那无异的,他必定要败。
于公明怒视着白剑翎,怒火自他双目中射出,好似要将白剑翎烧死,想不到以雷心钻都不能取胜,当日他雷心钻一出手,风花雪月四人齐死,而如今制不住一个白剑翎!
二人互相望着,谁也不敢先动手。
于公明自知如果他再先动手,雷心钻一定不会再回他手中。
但他又不舍就如此离去。
宫子奇在旁冷冷道:“白少侠快出手,你剑一出手,我就去抓住他!”
于公明心中暗惊,忙道:“别想得太便宜了,别忘了我身上有红霓甲,不会怕他的剑!”
宫子奇冷冷道:“红霓甲既能伤于雷心钻之下,自然也挡不住他的紫剑!”
于公明冷笑道:“试试看!”
白剑翎凝视着于公明,知道剑虽可击落雷心钻,但恐怕不能克制红霓甲!
于公明的心中也微微紧张,以白剑翎这么高的功力,加上宫子奇在一旁,他两人想取胜凭自己手中握有雷心钻,必定不能。
但白剑翎若想和他同归于尽,只要他和宫子奇打个招呼,自己绝对跑不了。
他现在不愿就死,但不知白剑翎心中如何想,如果──,那岂不麻烦。
白剑翎沉声道:“于公明,你雷心钻我已不怕了,天蚕网即将出世,雷心钻不能独霸江湖,你要何时才会悔悟!”
于公明心中暗惊,冷笑道:“天底下除了当年王子侠知道天蚕网的下落外,又有谁知道?”
白剑翎沉声道:“就是落在王子侠手中!”
于公明吃了一惊,知白剑翎不会虚言吓他,他冷冷的望着白剑翎,他的希望又将成了泡影,他以为能得到了雷心钻和红霓甲后,必可天下无敌,谁知又不能制住白剑翎,如今天蚕网又将出世,不知自己以后如何。
白剑翎继续道:“你现在悔悟还来得及!”
于公明冷然长笑,道:“白剑翎,天蚕网未出世前我会重组铁燕帮,它一出世,即将落入我手中,那时你将有什么话可说?”
说完他笑了一阵,一步步向后退去。
白剑翎知于公明要离去,他也只能保持不败罢了,他淡淡一笑,道:“你去好了!”
于公明转身疾奔而去,白剑翎叹了口气。
宫子奇笑道:“白少侠神勇,宫子奇今日才目睹,少侠此般功力想定可天下无敌!”
白剑翎淡淡一笑,向宫子奇道:“我们走吧!”
二人又向前走去。
喜马拉雅山中一片雪迹,两匹马缓缓的向前走着。
倏地,两声长笑声中,两条人影飞掠而至。
铁仙大笑道:“白剑翎,我俩终于追上你了!”
白剑翎一抬头,见竟是铁仙和列缺客二人联袂而来,他微微吃惊,拉住了马缰,心想不知铁仙怎么说的,竟把列缺客也拉了来。
列缺客才开口道:“白剑翎——”
铁仙冷冷一笑,道:“列缺兄,我们还是和他少说些废话吧!”说完一手击出长剑。
列缺客迟疑了一下,也一手抽出长剑。
铁仙冷冷向白剑翎道:“白剑翎!抽剑下马!”
白剑翎吃了一惊,心知要糟。
他扫了二人一眼,抽剑摘弓,左弓右剑,一翻身下马,站在二人面前。
列缺客冷哼了一声,道:“我先试试他到底有多少斤两?”
铁仙瞥了一眼,冷然长笑道:“好!我先来收拾这宫子奇!”
白剑翎沉声道:“你俩先跟着我来!”
列缺客冷冷道:“只我一人已足够对付你了!”
白剑翎道:“试试看!”
列缺客冷笑道:“你接过我的列缺剑法吗?”
白剑翎一瞥眼,见铁他已向宫子奇缓缓逼了过去,他身形一动向列缺客攻去,眨眼间连攻三剑。
列缺客长剑挑起,一片剑影拦了过去。
白剑翎身形闪动,不进反退,大声向宫子奇道:“当心!”
他剑弓齐翻,排山倒海似的向铁仙攻去。
铁仙怒哼一声,连接了两剑,列缺客见白剑翎指东打西,自己第一招就受愚,他不由大怒,长剑翻动,连展列缺剑法,向白剑翎围去。
列缺剑法以快见长,铁仙的巨灵剑法以沉见长,二人合围,立将白剑翎困住。
白剑翎虽被困住,但丝毫没有落于下风,他精通天下两种至高的剑术,他左手使出弧光剑法,弧光连现,右手使出奇正十三剑,屡屡攻出,仍是挥洒自如。
铁仙和列缺客二人以江湖无第二人之想,今合围白剑翎还是如此,不禁大怒。
二人齐怒哼一声,剑式由疾而徐,每一剑中都蓄满了内家真力,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被逼,剑式也越出越缓,每一剑攻出想收回都吃力非常。
铁仙和列缺客二人剑法越攻越徐,但每一剑的劲力也愈来愈足,且每一招都辛辣无比。
白剑翎渐渐被逼保守势,偶而才出一招攻去。
铁仙冷冷一笑,向列缺客道:“差不多了吧!”
列缺客又攻出了三招,道:“差不多了!”
两人一齐大吼一声,剑式一左一右,“取钳形向白剑翎攻去。
弧光被二人剑式一夹,发出轻微的嘶声。
白剑翎心中微惊,紫剑收回,急展奇正十三剑,以“剑扫千军”之式反扫回去。
左手紫弓也以“日轮三现”之式攻出。
双方全力抢攻,刹时间剑气漫天,一片光华急闪。
双方剑式微交,白剑翎踉跄退下。二人冷然长笑,挺剑疾攻。
白剑翎奋力挥剑,再战双敌。
铁仙冷笑着向列缺客道:“列缺兄!你攻我守,他使的奇正十三剑我都有谱!”
列缺客应诺一声,二人出剑再困白剑翎。
白剑翎凝立场中,挥剑应战,剑风在他耳旁不时掠过,情势越来越恶劣。
唰的一剑,他衣袖被列缺客削去了一角。
宫子奇在旁忍不住,他身形一起,将鬼手向铁仙背心击去。
铁仙是何等人也,焉能被宫子奇暗算中?
他反剑疾扫,向宫子奇扫去。
宫子奇吃了一惊,急忙将鬼手向铁仙长到上叩去。
铁仙此刻目的不在他,对他理都不理,叮的一声叩中,铁仙顺势将长剑向白剑翎挥去。
宫子奇身形被震飞起,一直翻出了两三丈。
他心中暗惊,想不到以他的功力去叩铁仙的剑,都被反震出这么远,其剑身所蕴之功力可想而知。
但场中白剑翎情势越来越危险,白剑翎向宫子奇道:“宫大侠勿动,我没有关系!”
铁仙冷笑道:“你没有关系?不出百招就要了你项上首级!”
白剑翎淡淡一笑,他虽处于劣势,但只是他不愿开杀戒而已,如果他愿意,他随时可取二人性命。
宫子奇不听,身形扑起,施出他鬼影千幻的身法,向列缺客攻去。
列缺客冷哼一声,长剑一摆,将宫子奇逼退。
宫子奇大吃一惊,想不到鬼影千幻的功夫对他们竟没有用。
铁仙冷笑道:“这宫子奇在旁讨厌得很,我先除掉他算了!”
列缺客冷笑不答。
白剑翎闻言大惊,知铁仙既然说得出,自然就做得到,他紫剑频翻反攻了回去。
他出招大都用的是奇正十三剑,虽然他奇正互变,但有列缺客在旁,招式几乎打了对折,很多精妙之处不能畅然挥去。而且铁仙对奇正十三剑也很熟,屡能防范于未然。
眨眨眼又过了五十余招,列缺客不耐道:“这白剑翎守得太严,不易攻破!”
铁仙冷然长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出招,那怕不露空门!”
列缺客哼了一声,他本是要铁仙一同出招,以二人之力向白剑翎攻去,听铁仙如此回答,心道:“这还用你说吗?”
铁仙冷笑了一阵,道:“我可令他疯狂的出招!”
列缺客不理,仍然闪电般的攻着白剑翎。
铁仙知列缺客的心理,他长笑了一声,也挥剑疾攻,连攻出五剑。
白剑翎被攻得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列缺客大喜,正要叫铁仙一齐使出内家剑法逼住白剑翎,但铁仙突然一退,长剑向宫子奇绕去。
宫子奇大吃一惊,挥鬼手去挡,剑光闪处,鬼手立断,昆邪剑穿胸而过,宫子奇大叫一声,按住伤口倒下。
铁仙冷笑着抽出长剑。
白剑翎忽啸一声,剑势一翻,将列缺客逼退了五六步,身形向宫子奇飞去。
铁仙不敢轻将其锋,急忙闪身退开。
白剑翎蹲身看着宫子奇。
宫子奇用手按住伤口,喘着气道:“白少侠!杀他!杀他!
你再不杀他就是妇人之仁!”
白剑翎双目含泪,微微颔首。
宫子奇又道:“你不杀他,他会杀你,而且不只是你,很多人都要被杀!”
白剑翎又点着头。
宫子奇笑了笑,道:“白少侠,我还是感激着你!”
说完手一松,鲜血泉涌而出。
白剑翎扶着宫子奇,眼中含着泪水,他才改过自新呀!
铁仙目光闪动,身形一起,向白剑翎袭去。
白剑翎身形一翻,剑弓齐出,将铁仙逼退。
他双目怒视着铁仙,铁仙不由自主的心中感到一阵惧意。
他冷哼了一声,道:“白剑翎,你也要跟他去了!”
白剑翎含怒道:“你该杀!”
铁仙冷然长笑道:“谁能杀我?”
白剑翎一步步逼了上去,道:“世间留你没用!”
铁仙轻蔑的笑着,他向列缺客看了一眼,人一左一右,挺剑攻了上去。
白剑翎凝立当地,道:“死在临头还不知!”
二人不理,挺剑攻上。
双方初接,互相抢攻,眨眼就互攻了十余招。
白剑翎长啸一声,奇正剑法中第十三招展出,“星流慧扫”,一道紫虹掠地疾扫。
二人大吃一惊,哪见过这种剑式,一齐飞身护去。
白剑翎身形掠地而过,反手出剑,“慧星袭月”,紫剑脱手飞起,向铁仙飞去。
铁仙吃了一惊,突然记起奇正剑诀中只有十二招,难道这是第十三招吗?
没有时间让他再想,紫剑拖着一道紫色的光芒,划过长空,发出嘶嘶的声音,向铁仙射去。
铁仙挥剑急挡,巨灵功也随手发出,向紫剑震去。
紫剑嘶嘶之声大作,剑身也不时闪烁着耀目的紫光。
铁他大惊,咬牙用昆邪剑拦去。
昆邪剑被撞开,紫剑向他前心射去。
铁仙身形龙形飞绕而起,紫剑如闪电般的直追而起,射向铁仙。
紫剑自铁仙背心穿入,铁仙大叫一声。
紫剑贯穿了铁仙,向列缺客飞去。
列缺客目睹铁仙惨死,紫剑又向他飞去,他面色惨白,持剑之手都不由微有些颤抖。
白剑翎身形飞起,抓回紫剑,列缺客惊视着他,白剑翎道:“你可以走了!”
列缺客如梦初醒,停了一下,冷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要放我走?”
白剑翎道:“是的,你应该改过自新!”
列缺客冷笑了一阵,道:“你如果放了我,我还是不感恩,而且非杀你不可!”
白剑翎凝视着他,缓缓道:“你可以走了!”
列缺客冷哼了一声,道:“我走后总有一天会将你杀了!”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我只希望你不要殃及他人!”
列缺客凝视了白剑翎一阵,哼了一声,道:“我一定要将你击败!”
说完他起身飞奔着离去。
白剑翎望着他,直到他背影消失,才缓缓回头,望着地上两具死尸,一友一敌,如今都已死了。
他抬头茫然的望着苍空。
暮春三月,杂树生花,江南草长。
山野中一片野花香,山中走出三骑,中间一人不住的纵声大笑着。
突然他收敛了笑容,道:“你俩说得固然不错,但我心中还有一个忧虑,还有一个白剑翎!”
左边的那人笑道:“帮主!您说什么话呢?白剑翎有何可怕,虽然他现在名为天下第一高手,只要您雷心钻一出手,哪怕他不伏死就地?”
于公明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实不瞒你们二人,雷心钻对白剑翎无功!”
那二人吃惊的喔了一声,道:“真的吗?”
于公明道:“我试过了,否则我早将他除去!”
说完他又傲然一笑,道:“但我还是占着上风,我雷心钻不出手他决定不敢攻,他要先攻就非败不可!”
林中一个冷冷声音道:“不见得吧?”
于公明面色一变,喝道:“谁?”
列缺客自林中走出,冷冷道:“星宿海列缺客!”
于公明吃了一惊,道:“你来有什么事?”
列缺客道:“白剑翎已饮了玉贞水,他去取青灵丹,回来时功力必将恢复,你的优势可能不能保持了!”
于公明面色微变,凝视着列缺客道:“你来这儿是什么意思?”
列缺客道:“我和铁仙二人斗白剑翎一人,结果铁仙死于他剑下!”
于公明又吃一惊,沉思了一阵,下马道:“于公明江湖晚辈,若得前辈相助,共诛白剑翎,将是生平第一大幸事!”
列缺客道:“现在我和你的目的一样,要白剑翎的命,所以来找你!”
于公明喜道:“若前辈愿入本帮,我愿礼聘前辈为副帮主!”
列缺客冷冷道:“我目的并不在副帮主,我只是要白剑翎的命!”
身旁二人冷冷道:“你不入,以我们帮主在江湖上的地位,现已超过你了,别搭什么臭架子!”
列缺客面色微变。
于公明知道当今天下,列缺客的功力可以说只输白剑翎,自己功力大浅,以致雷心钻失功,若得列缺客之助,不愁白剑翎不除!
他反身向二人叱道:“列缺客是江湖前辈,你俩怎可对他无礼?”
列缺客哼了一声。
于公明心想不露一手,只伯列缺客以后不会服他,他笑了笑向列缺客道:“前辈想必知道,雷心钻和红霓甲均在这儿!”
列缺客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于公明阴阴一笑,道:“当日我雷心钻出手,风花雪月四人齐死!”
列缺客还是没有说话,他心中自有他的打算,他并不想靠于公明来杀白剑翎。
于公明冷冷一笑道:“前辈见过雷心钻吗?”说着自怀中将雷心钻取出。
雷心钻在他手心中闪烁着。
于公明道:“我功力增加一成,白剑翎要增加十成才行,我如能以内力控这雷心钻,天下哪有敌手!”
列缺客笑了笑,道:“如果于帮主愿意,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于公明吃惊的望着列缺客。
列缺客加重道:“我可以帮助你,使你功力增高!”
于公明不信的喔了一声。
列缺客道:“以白剑翎功力能精进如此,以你现在的功力,我可助你增进一倍多,但再往上我就无能为力了!”
于公明道:“如何能呢?”
列缺客笑了笑道:“我用手抵着你背心,助你行功!”
于公明不信的望着列缺客。
列缺客道:“但这必须要你信任我才行,目前只怕还谈不到!”
于公明迟疑了一下道:“隔了红霓甲可以吗?”
列缺客点了点头。
于公明不自然的笑了笑,道:“不是我心急,是不是现在就请前辈助我一臂之力,日后我必以白剑翎的头颅作酬!”
列缺客微笑着点了点头。
列缺客道:“自然,白剑翎闯中原后,你必须拿他的头来给我!”
于公明道:“一定的,我一定办到!”
二人走入林中,找了一块大巨石,于公明坐了上去,敛气调息。
列缺客阴阴的笑着,想不到一个帮主却如此容易受骗。
他向于公明道:“不要紧张,要像平时练功夫时一样!”
于公明心中何尝不怀疑列缺客的用心,但以为有红霓甲护身,还伯什么?
他敛气调息,列缺客用手心向于公明背心贴去。于公明一阵紧张。
列缺客好似有觉,道:“别紧张!”
于公明缓了一口气,突感到二指点在他后脑“脑府穴”,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知道完了。
列缺客冷笑道:“别动,练功调息!”
于公明定了定神,道:“前辈不要开玩笑!”
列缺客冷冷一笑,道:“你后脑有没有红霓甲?”
于公明冷冷一笑,他知道今天可以说跑不了,但他哪里甘心就如此死。
列缺客冷冷道:“我想还是你不要开玩笑吧!隔着红霓甲,天下有谁能将劲力透入!”
于公明道:“前辈以天下第一之地位,难道要暗算在下吗?”
列缺客但笑不言。
倏地,他向后喝道:“谁?不准进来!”
于公明身形向前行出。
列缺客冷冷一笑,二指疾出,于公明一声没哼,就倒地死去。
列缺客冷冷道:“你们二人谁敢进来?”
林外寂静无声。
列缺客冷冷笑着,一手抱起于公明的尸体,飞身而去。
那二人走了进来,呆呆的互视着,如今于公明已死,雷心钻和红霓衣自然也落入他手中,自己二人又能奈何?
天觉寺,徒立在印度北部,覆压数十里,为印度第一大佛寺。
白剑翎凝视了天觉寺一会,缓缓向它走去。
走至寺门口,他下了马,牵着马向内走去。
那和尚惊视了他一会,面上露出亲切的微笑道:“檀樾是自中土来的?”
白剑翎笑道:“是的!”
那和尚笑道:“我们这是仅存的佛教寺,天一大师是我们的住持,寺内有一半都是中土人士!”
白剑翎笑道:“我来此正是来找天一大师的!”
那和尚皱了皱眉道:“天一大师可能不能见你!”
白剑翎呆了呆,道:“为什么?”
那和尚笑了笑,道:“檀樾有什么事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道:“我一定要见他,我把天觉宝录带来了,而且——”
他还没有说完,见一个高大的僧人走了出来,那人一见他就冷笑道:“白剑翎!你来可是将天觉宝录送来?”
白剑翎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在中原时有一面之识的法雨。
他笑道:“原来是法雨师兄!”
法雨哼了一声道:“你把天觉宝录带来了吗?”
白剑翎点了头,正要说话。
法雨跟着冷笑道:“果然不错,天觉宝录就在你手中,在中土时你只一味狡赖,如今却亲自送来了,你是想要青云神丹吗?”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我想见令师天一大师,我有信要交给他!”
第十二章
法雨哼了一声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岂是你所能见的!”说着将右手伸出,向白剑翎道:“你既然把天觉宝录带来了,就该交给我!”
白剑翎道:“我想见天一大师,他伯父有信要交给他!”
法雨笑道:“你说谎也不考虑考虑,我师父天一大师已是百岁出头,哪来什么伯父,你不如说他侄子还比较像一些!”
白剑翎沉思了一阵,法雨催道:“快将天觉宝录交出来!”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天觉宝录我愿意给你,但你必须引我去见天一大师!”
法雨冷笑道:“你一定要我们用强吗?”
白剑翎道:“你不愿引我我去也可,烦你通报一声,告诉天一大师说他伯父有信来,见不见随他!”
法雨见白剑翎一再退步,也不由沉吟着。
白剑翎加重道:“只烦师兄通报一声,见不见听任天一大师自己主张!”
法雨抬头道:“不行,现在切不可惊动他老人家,这条件我不能答应!”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抬头道:“师兄能否将原因告诉在下,让我想一下!”
法雨冷冷道:“不能!但你的天觉宝录必须留下!”
白剑翎道:“要如何才能去见天一大师?”
法雨冷冷一笑,道:“你被人称为中土第一高手,如果你能使我兄弟四人心服口服,那我一定引你去见我师父!”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在下愿意一试!”
法雨回身,连击三掌,不一会,三个僧人走出,法雨道:“我兄弟四人,法雨、法通、法海、法晓!”
白剑翎微笑道:“在下白剑翎,愿领教四位绝学!”
法雨冷冷道:“我兄弟四人也愿意领教所谓中土第一高手的武功!”说着四人一分,白剑翎放松马缰,向四人一拱手。
四人也微微闪身,出掌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既要四人心服口服,他身形以“乾龙御天”之式飞起,反掌连出四招,分攻四人。
四人接掌,一齐向后退了一步,不由面色微变。
法雨大声道:“好!不愧为中土第一高手!”
白剑翎淡淡一笑,他心中也不由微微惊异,四人中二人使的是刚劲,二人是柔劲。
他身形在半空中飞绕了一个圈,再度下击。
四人身形齐分,向旁退去。
白剑翎长吸一口气,双脚贴地平飞,双掌微起,使出雷音神功,掌势一发,便将法雨、法晓二人震开。
法通、法海自后疾追而至,白剑翎头也不回,反手出掌,又将二人震退。
四人一齐吃惊,白剑翎功力竟至如斯,他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但四人又不能就此退去,四人互视一眼,又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身形疾翻,雷音神功清身,自四人之间直行而过,右手背出,向四人背心云台穴点去。
四人身形疾闪,白剑翎一收手,凝神站立。
法雨额角微现冷汗,但他怎能引自剑翎去见他师父呢?
白剑翎微笑着望着法雨,法雨开口道:“我兄弟四人今日算是见识了中土的绝学,但还想见识一下中土的剑术!”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我们怎么比?”
法雨笑了笑道:“很简单,我四人全是用禅杖,只要你能硬接我兄弟百招,我兄弟就心服口服了!”
白剑翎笑了笑,自忖弧光剑法素以抵挡沉重的招式见长,焉会惧你?
他笑了笑,点头应允!
法雨大喜,他忙一挥手,就有小僧去将禅杖抬来。
白剑翎见那四根禅杖都是乌黑黑的,每一根都有两个人抬,怕没有百斤以外。
四人拿起了禅杖,白剑翎也返身抽出紫剑。
法雨大笑道:“这一次你可要小心了!”
白剑翎微微一笑。
法雨大喝道:“我使出第一招!”他手中禅杖一卷,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听他说要硬接,当下也不敢怠慢,他紫剑一侧,将法雨这一杖引开。
四人四支禅杖轮流击至,白剑翎紫剑连翻,将四人禅杖引开。
转眼已三十余招,法雨知道这样下去千招也是一样,他大喝一声,四人杖式立变,四支禅杖微交。向白剑翎压去。
白剑翎知不是可以再施巧劲了,他长剑突然挑起,一道弧光幻起。
四人杖下,劲力全消,不由大吃一惊,收住招式,惊视看白剑翎。
白剑翎笑了笑,没有说话。
法雨一挥杖,四人一齐再出招,四支禅杖互出,一连串禅杖的影子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长剑再度挑起,“虹阻长空”,四人一连串的攻势全消。
法雨呆了呆,心知再斗千招也不能取胜。
他迟疑了一下道:“白少侠真乃神人,我兄弟四人今日初睹中土神功,真是口服心服!”
白剑翎笑道:“师兄过奖了,只请师兄能引在下去见天一大师!”
法雨呆了呆,道:“是为了青云神丹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法雨道:“不瞒白少侠,我天觉寺中并没有青云神丹,青云神丹在我们的一个对头手中有!”
白剑翎呆了呆,道:“我还是希望能和令师一见!”
法雨道:“家师正在和那人比武,现在不能见!”
白剑翎迟疑了一会,道:“天一大师和他比武多时才完!”
法雨摇头道:“这就非我所能知,这场比试关系到我们天觉寺的命运,所以万万不可去打扰!”
白剑翎叹了口气,取出天觉宝录,交给法雨道:“这就是天觉宝录了!”又将信取出道:“这信请师兄在天一大师比试完了以后转交给他!”
法雨迟疑了一下,道:“我看白少侠的武功盖世,分明天门已开,为何还要青云神丹呢?”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我服了玉贞水,必须要青云丹解毒!”
法雨沉思了一会,白剑翎返身还鞘,“再见了!”
法雨道:“别忙,或许可能去见我师父,但我们不能去,我们去他认得我们,一分神就非败不可,你去双方都不知是敌是友。”
白剑翎沉吟着。
法雨又道:“好!你带着你的剑,跟我来!”说着将信也塞回剑翎手中。
白剑翎接过了信,背上紫剑。
转过了十几个大殿,远远的望见一座宏大的殿房,门窗四闭,四外毫无人迹。
法雨道:“他们二人就在此殿中,你可自己去,但千万小心!”
白剑翎向法雨道,“谢谢师兄了!”
法雨转身疾疾退去,白剑翎身形微起,向殿顶落下。
低头一看,只见下面有两人,狠狠拼斗着。
另一个是个黄发碧眼的怪人,身材矮小,右手挥着一根竹杖。
二人全是以快打快,地面上的石块在二人脚附近的全成了粉碎,可见二人招式不但快,而且劲力十足。
白剑翎看了良久,身形飘落。
二人斗着,同时发现了白剑翎,二人一齐大吃一惊,互交一杖,身形向后跃去。
那怪人冷笑道:“天一,想不到你还得了帮手!”
天一看了看白剑翎道:“我可没请什么帮手,该不是你宫中另派来的高手?”
白剑翎道:“奉伯父云鹤居士之命,特来送信!”
天一大师喜道:“我伯父还健在!”
那怪人冷冷道:“原来是中土的人。”
天一大师不理他,一面拆信一面道:“夜魔星!今日我有事,你明晚再来吧!”
那怪人怒哼了一声,但见白剑翎在,他刚才进来直到看见他才发觉,这份功力就比自己高,他怕二人合手,身形一起飞了出去。
天一大师看着信,看完沉思了一会,笑道:“既然白少侠与家伯父有很深的渊源,我一定全力帮助,只要能制住刚才那夜魔星就一切可迎刃而解!”
白剑翎躬身道:“请大师多多指点!”
天一大师笑了笑道:“白少侠的武功由刚才进来那一手就知,定在老僧之上,也就是说必可制住夜魔星,老僧也有事求助少侠,少侠就不要客气了!”
白剑翎没有说话,不知天一大师有什么事要他去做。
天一大师笑了笑道:“少侠如能制住夜魔星,也就是替老僧及天觉寺帮了一个大忙!”
白剑翎道:“愿听大师的吩咐!”
天一大师放下禅杖,双掌连出三掌,向白剑翎攻去,口中道:“少侠请接招!”
白剑翎知天一大师要试试他功力,当下也不客气,身形连闪,双掌随着身形攻了出去。
天一大师道:“好!”跟着出掌迎了上去!
双掌一交,天一大师被震连退了三步。
他大笑道:“白少侠果然不凡!”
白剑翎躬身道:“白剑翎适才放肆,请大师恕罪!”
天一大师笑道:“哪里话,以少侠如此功力,想必剑术上造诣也很深,也不必再试了!”
白剑翎道:“大师夸奖了!”
天一大师盘膝坐下,向白剑翎道:“少侠请坐,老僧有言相告!”
白剑翎依言坐下。
天一大师笑道:“今天你来的正好,天觉寺的命运或许将赖少侠挽回了!”
白剑翎静坐无言。
天一大师道:“天觉寺是印度仅存的佛教寺了,刚才那人是身毒一怪,夜魔星古拉法师,他不但精武功,而且会精神功,很难对付!”
白剑翎喔了一声,心中不明所以的吃了一惊。
天一大师又道:“如今我和他以天觉寺做赌,如果我败了,自然将天觉寺付之一炬,他败了,天觉寺将永远屹立不摇!”
白剑翎微惊,心道原来如此。
天一大师道:“他也不敢硬来,因为寺中还有一位高僧,就是天觉大师,他已闭关百年,如果他一出关,只恐天下无人能敌!”
白剑翎又吃了一惊,反问道:“那天觉宝录——”
天一大师道:“天觉宝录上所载的就是他的武功,但他回天觉寺时遇到了飓风,遗失了!”
白剑翎暗道:“天觉宝录中的武功并非等闲,听法雨说其中最精异的是用梵文记载的,如此看来,只伯天觉大师早已是天下第一奇人了。”
天一大师笑了笑道:“你要知道,青灵神丹也在夜魔星手中,他是当朝法师,如果能制住他,令他就范,那青灵丹也就可得到!”
白剑翎点了点头。
天一大师又道:“但也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你必须听我的,否则棋差一着只伯天觉寺都不保!”
白剑翎又点着头,不知天一大师究竟要他怎么做。
天一大师笑道:“这事必须有你这般的功力才做得到,而且可令他服服贴贴!”
白剑翎静静听着,天一大师又笑了笑,好似非常得意。
他又向白剑翎道:“你要他向大自在天神发誓,那他就永远不敢再反言了!”说着他向白剑翎嘱咐了一阵,白剑翎点着头。
第三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天一大师站立在殿顶,远处一条黑影闪来。
夜魔星古拉出现,冷笑着望着天一。
天一笑道:“夜魔星,我们二人在这儿打斗会有人打扰,不如另换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怎么样?”
夜魔星冷冷道:“去哪儿?”
天一大师说:“到山中,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
夜魔里凝视着天一,天一闭目微笑,夜魔星哼了一声道:“量你也不敢捣鬼,好!”
天一身形一起,领着夜魔星向山中奔去。
翻过了一个山头,前面出现一块方圆里许的平地,天一身形不停,向前奔去。
夜魔星道:“慢!这个地方不是最好的地方吗?我们别走了!”
天一大师道:“此处仍然不够僻静!”
夜魔星冷冷道:“你有什么好地方?”
天一大师道:“落星峡中无底潭畔!”
夜魔星道:“你捣什么鬼?”
天一大师道:“阿弥陀佛!你如害怕,不去也好!”
夜魔星古拉一瞪眼,怒声道:“笑话!走!”
话声出口,人已纵起,飞驰而去。
天一大师微微一笑,跟着也顿足纵身,飞越而去。
落星峡,在天觉寺后三十里,万山之中,丹巴江至此穿山钻峡而入布达拉江。
无底潭为两江交汇之点,名虽为潭,实为弱水浮沙,鸿毛皆沉。
潭之大小约三四十亩,宽有五十丈,长有百丈有余,周遭寸草不生。
夜魔星一到了潭畔,他似被眼前情形给怔住了。
眼前的形势是怪石嵯峨,野莽遍地,无底潭一片浮沙,不见水草。
转眼间,天一大师也到,朗笑一声,道:“这个地方怎么样?”
夜魔星双眼一翻。道:“天一,你闹什么鬼?……”
天一大师大笑道:“夜魔星,咱们已动手打了两天了,拳掌兵刃都较量过了,你赢我多少?”
夜魔星狂笑道:“我一定会赢你!”
天一大师笑道:“有几成把握?”
夜魔星瞪大眼睛发怔,他心中明白,实在没有几成把握。
天一大师笑道:“所以我约你来这里,较量一下轻身飞纵的功夫!”
夜魔星慌然道:“如何比法?”
天一大师道:“看到没有,咱们各凭功夫,飞纵向对岸,谁先到,就算谁胜,后到的败落!”
夜魔星既是印度人,他当然知道这无底潭的厉害,鸿毛皆沉,只要一口气接不上,脚下只要一沾浮沙,立刻就能沉下去,真个无底,连救都难。
他打量了一阵,估计四五十丈的距离,以自己的功力,勉强可以过去,哈哈一声狂笑道:“好,就依你!”
话音未落,突有一个清朗的声音道:“你们这样比,可须要个证人?”
夜魔星怒哼一声道:“天一,你又请来了帮手?”
天一大师笑道:“笑话,咱们比的是轻功飞纵,他能背我过去吗?”
来人正是白剑翎,笑道:“我来给你们做个见证,还不好吗?”
夜魔星想想道:“你先给我们露一手功夫,看你够不够资格?”
白剑翎笑道:“你们比的是轻功飞纵,我也不例外──”
话声中,身形倏然一转,飞纵而起。
就见他象一只大鸟一般,凌空斜着飞掠,人到中途,猛地往下一落……
夜魔星哈哈大笑:“小矮子!凭你这点……”
话未说完,就见下纵的白剑翎左脚尖一点右脚面,身形蓦然而起,一个飞燕穿帘的式子,人就落在了对岸。
夜魔星又吃惊道:“啊!”
白剑翎在对岸招呼道:“我这公证人当定了,二位请过来
吧!”
天一大师看了夜魔星一眼,笑道:“夜魔星请吧。”
夜魔星哼了一声道:“天一,还是你先来!”
天一大师微微一笑,大袖扬处,身形纵起,就象一只大灰鹤,向对岸飞掠。
到了中途,一样的须要换气,抬左脚点右脚,哪知,一脚点空,身形急剧下坠。
就在这时,突觉脚下有一物垫了一下,身形又起,再次腾身,人也落向了对岸。
正当他人方落地,突听身后夜魔星一声大叫,道:“不好!”
转头看时,见夜魔星人已落入潭中。
他仰躺在浮沙之上,动也不敢动。
因为他知道,只要稍微一动,立刻就会陷下去,那样一来,他夜魔星真就得沉入无底了。
夜魔星叫道:“天一,快救我上去!”
天一大师笑道:“我自救都难,怎能救你!”
夜魔星着急道:“那就烦你那位朋友救我好了!”
天一大师笑道:“他不肯白白救你,我又要保全天觉寺,如此怎么办?而且打谎语是他,我只要一走了之,这岂不更方便?”
夜魔星急道:“这样可不行,我一定要他们火焚天觉寺!”
天一大师道:“阿弥陀佛,如果你能现在命令他们,你应要他们不要火焚天觉寺才对!”
夜魔星大声向白剑翎道:“你如果不救我出去,我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剑翎向天一大师笑了笑,道:“那我就看他如何叫我死无葬身之地吧!”说完一拖天一大师转身欲去。
夜魔星又大叫道:“别走了。”
白剑翎转头看着他。
夜魔星道:“你有什么条件,快说,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
白剑翎笑了笑,道:“你起来了,我可死无葬身之地了!”
夜魔星道:“如果你救我起来,我可不伤你一根毫毛!”
白剑翎看了看天一大师,道:“那是以后的事,我不救你起来,你也不能伤我一毫一发,我就是救了你起来,你也不见得能伤我毫发。”
夜魔星咬了咬牙,道:“你还有什么要求,我也愿意一并答应!”
白剑翎沉吟了一下道:“我想要青灵丹!”
夜魔星哼了一声道:“我只有一颗,现在我自己都舍不得服用!”
白剑翎笑了笑道:“我也只要一颗!”
夜魔星咬牙道:“好我答应给你!”
白剑翎道:“那我也答应救你起来。”
泥涡中再次响起咕噜噜的声音,夜魔星急道:“那就快点救我起来吧!”
白剑翎缓缓道:“我怕你起来反悔,你说我该怎么办?”
夜庞星急道:“我愿对大自在天神发誓!”
白剑翎笑了笑道:“好!”
夜魔星急道:“我古拉若能出困,第一永不焚天觉寺,第二永不伤白剑翎一毫一发,第三将我的青灵丹给白剑翎,如不遵言,将愿受大自在天神火焚之刑。”
白剑翎点点头,手中绳子脱手飞去,落在夜魔星身前。
夜魔星一把抓住,白剑翎再次振腕,将夜魔星拖出。
到了山顶,夜魔星喘了口气,狠狠地看了天一大师两眼,天一大师微笑不语。
夜魔星恍然哼了一声道:“原来都是你们搞得!”
天一大师心中微惊,忙道:“你可别胡赖我,要不我俩再一起跳下去!”
夜魔星哼了一声,自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盘给白剑翎道:“拿去,这里面就是青灵神丹了!”说完他怒瞪了白剑翎一眼转身离去。
白剑翎接过玉盒。
天一大师笑道:“三种药丸均已齐全,你可以服了!”
火灵丹本就在白剑翎怀中,金液银丸江玉羽也交给他了,他向天一大师躬身道:“谢谢大师相助之德。”
天一大师笑道:“别客气,我也要谢你才对。”他说完顿了顿,道:“你现在就可以服药了!”
白剑翎盘膝坐下,将三种灵药一起服下,服下之后,只觉得遍体清凉,好似舒畅万分。
天一大师笑道:“白少侠不妨在敝寺中小住数日,令友大概也不日即至,等他们来了以后,你和他们一起走吧!”
白剑翎道:“谢谢大师了!”说着跟着天一大师一起回天觉寺去!
三日已过,白剑翎向天一大师告辞,要回中原去。
天一大师知他心急,也不再挽留,只道路途珍重。
白剑翎骑马上道,他恨不能立刻就回到中原,于公明扬言要重组铁燕帮,如今不知如何了。他正想要策马急奔,突然林中传来一阵声响!
白剑翎勒住马缰,侧脸向林中望去。
林中走出一人,望着他冷笑着,来人竟是夜魔星。
夜魔星冷冷的笑着,道:“我听说你今天要回中土去了,所以特来送行!”
白剑翎只觉他笑中含着一阵阴冷之气,使人听了好似要打颤。
夜魔星又道:“你别害伯,我已发誓不伤你毫发,而且以你的武功,我也伤不了你!”
白剑翎定神笑了笑,道:“你是说,你这次来有什么事?”
夜魔星阴冷的笑着,道:“我这次来是善意的,我是宫中的大法师,有预卜未来的能力,如果你愿意,我愿替你预卜你的未来!”
白剑翎笑道:“那你应该先替自己卜一卜才是,你上次落人无底潭,你能预卜吗?”
夜魔星笑容一敛,沉声道:“这只能卜别人,对自己无法预卜,你不信就看我双眼!”
白剑翎不由自主的向夜魔星的双眼望去。
夜魔星面上现出了冷酷的笑容。
白剑翎一看到夜魔星的双眼,立刻感到不对,他想要逃开也来不及了。
他奋力挣扎着,不让自己受制。
夜魔星咦了一声,口中念念有词,突向白剑翎道:“过来! 过来!我不会伤害你,你可以看见你想见的!”
白剑翎精神恍惚;江玉羽、石小青、千智掸师……等人的身影一一在夜魔星眼中闪过,他不由自主的下马向夜魔星走去。
夜魔星右手举起,欲向白剑翎胸前中庭穴点去。
他迟疑了一下,向白剑翎问道:“你青灵丹服了吗?”
白剑翎精神受制,闻言点了点头。
夜魔星停了一停,放下右手向白剑翎问道:“你为什么要服青灵丹?”
白剑翎不由答道:“我饮了玉贞水!”
夜魔星阴冷的笑了笑,道:“你天门已开是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夜魔星停了一下,道:“你现在什么事都要听我的,我要你去将天觉寺中所有僧人杀掉!”
白剑翎一呆。
夜魔星心道不好,连忙道:“看着我,看着我……”他知不能让白剑翎做与他个性上太相背的事,否则可能将他刺激清醒。
半晌,他又道:“你记得你以前的事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夜魔星怪笑了一阵,道:“你可以看见它!”
果然,往事一幕幕的在白剑翎眼中闪过。
半晌,夜魔星问他道:“你看过了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夜魔星又问道:“里面的你是谁?”
白剑翎答道:“白剑翎!”
夜魔星突然大声道:“但是,你不是白剑翎!”
白剑翎一呆,半晌道:“那么我是谁?”
夜魔星大声道:“对了!你是谁?”
白剑翎脑中如受洪钟,一连串的问题向他脑中闪过,他喃喃道:“我是谁?我是谁了……”他感到脑中容不下这许多问题,好似要炸了开。
他用手着头,向地面倒了下去。
夜魔星仰天大笑,白剑翎纵然有绝世神功,但还是被他制住了,即使白剑翎武功再高,但他也成了废人了。
他现在只要不使白剑翎恢复记忆就可以了,他守住了他的诺言,没有伤到白剑翎一毫一发,但今后白剑翎虽活,但和死了也没有分别。
他挥杖,将白马用力一击,白马狂嘶一声,负伤奔去。
夜魔星狂笑着,望了望躺在地面的白剑翎。
他挟起白剑翎,向前奔去,将他放入山中,以免被往来天觉寺的人发现了又救回去。
他放下白剑翎,已离天觉寺有百余路,四周都是苍茂的树林。
夜魔星得意的笑着,转身奔去。
白剑翎悠悠醒转,他脑中昏昏无觉,他看了看四周,只觉得怎么搞的,自己在这里。
他想又想,但膨胀欲裂,只好不想。
他起身,看了看天空,一步步向前走去,他茫然的看着四周,他简直不敢用脑,他一想,必定脑胀欲裂。
不知走了多少时候,他面前呈现出清溪一流,他俯身去喝着水,喝完了水,觉得畅快无比,他刚要抬起头来,不远一声惊叫。
一个少女缩入水中,他吃了一惊,立刻发觉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红着脸向后退去。
突然,他敏锐的听到背后轻响。
他一回头,三丈外,另有两个猎装少女,用弓箭指着他,喝道:“别动!”
他呆呆的站了起来。
那两人冷笑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看我家公主出浴!”
白剑翎呆呆道:“我是来喝水!”
那两人冷笑道:“没有理由!”两人手一松,长箭脱弦,向白剑翎射去!
一声惊叫,白剑翎本能的闪开。
那两人一手抽出猎刀,向白剑翎逼近。
白剑翎急道:“你们怎么不讲理的,我又不是窥浴,我也并没有看见!”
身后奔来一人,身上只有布包起,向两人叫道:“小英,小凤,不准动手!”
白剑翎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出浴的那少女,他红着脸道:“对不起!”说着回身欲走!
那少女道:“你是中土来的吗?”
白剑翎扶着额角道:“我不知道!”
那少女愣了愣,笑道:“你自己怎么可以不知道呢?”
白剑翎扶着头,没有说话。
那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剑翎摇着头。
少女噗嗤一笑,道:“你这人真奇怪,怎么连你自已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白剑翎喘了口气,道:“刚才对不起,我只是要喝水罢了!我要走了!”
少女道:“慢着!我还有话问你!”
白剑翎低着头。
少女笑道:“我还忘了!我要先去穿衣服了!你先等一等!”说完奔开。
白剑翎呆立着,小英小凤两人怒视着他道:“今天算你走运,否则一定杀了你!”
白剑翎没有理两人,他茫茫然的向前走去。
去了一会,那少女奔来叫道:“你到哪儿去?”
白剑翎道:“我要走了!”
那少女不高兴的道:“你走你走好了!我不过看你也是中土来的,我们都是中原人,所以才好意问你两句,你走吧!”
白剑翎呆了呆,向那少女问道:“请问姑娘,这儿是哪里?”
小英叱道:“叫公主!”
少女笑了笑,道:“原来你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吧!这儿是身毒国的地方,我们是自中原迁来的!”
白剑翎呆道:“我怎么会到这儿来?”
少女笑道:“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焉会知道怎么来的!”
白剑翎默然无语。
小英小凤向少女道:“公主,我们回去吧!否则王爷又要派人来找了!”
少女笑道:“没关系,我出来跟爹说过了,我来打猎,他怎么会派人来找我?”
说着又向白剑翎道:“你这人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呢?你能不能记起你以前的身世呢?”
白剑翎摇了摇头道:“我一想头就痛!”
少女笑着点头道:“那你可能是被人害了,这儿有很多巫师,专门搞这一套!”
远处传来一阵低吼声,小英、小凤二女变色,道:“不得了了,大概刚才那群野猪回来了!”
少女弯弓搭箭,向白剑翎道:“你别伯,只是五六只野猪,你看我们把它们赶回去!”
草丛中一阵蠕动,探出一只野猪。
小英惊道:“是白牙!”
一只牛那么大的野猪出现,身后带了五六只野猪,它双眼看着那少女。
少女道:“不要伯!”但她自己也掩不住内心的恐惧。
白牙不经意的望了四人一眼,低吼着向那少女冲去。
三女一起发箭,白牙在地面一滚,三箭一起落空,它翻身站了起来。
三女惊呼一声,拔出猎刀,向后退去。
白牙踢后腿,向少女冲去。
白剑翎突然上前,出掌向白牙击去。
三女惊呼一声,白牙滚身躲开,望着白剑翎,怒吼着但却不敢上前。
少女笑道:“原来白牙竟怕你!”
白剑翎迷茫的向少女道:“你把弓箭给我!”
少女将弓箭送给白剑翎,白剑翎很熟悉的一手搭上九箭。
白牙低吼着,向后退去。
白剑翎一松手,九箭齐飞,白牙滚身欲逃,但已不及,九箭一起射中,叫都役叫就死去。
其余五六只野猪一起逃开。
少女惊异的道:“你好高的武功呀!”
白剑翎将弓还给了少女,他只觉得很自然,不用想就可以做得到了。
小英、小凤也惊异的望着他,二女上前,见九支长箭竟连箭羽都没入白牙体内,不由互相惊视一眼,做声不得。
少女笑道:“真谢谢你了,想不到今天白牙会出来,如果你不在,我们三人不知道怎么办了!”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公主再见了!我要回去了!”
少女不高兴道:“你怎么老是说要走要走的!”
白剑翎道:“我……”
少女道:“你既是中土来的,而且还救了我,我爹一定很高兴,你去见我爹好吗?”
白剑翎迟疑不语。
少女道:“别再想了,我们走吧!”
说着转身,不待白剑翎再说就向前面走去了。
二位侍女自林中牵出马匹,少女翻身上马。
二女用棍抬起野猪,也上了马。
少女道:“走吧!”
说完微抖马缰,向前奔行。
白剑翎也不知怎么办,跟了过去……
走了不远,绕了几个圈,远处出现了一座城堡。
堡中响起了号角声,城门大开,有四个守卫者分立城门两旁。
少女笑道。
“看!这就是我家的城堡,他们看见我了,正开门迎接我!”
城中走出一个腰挂长剑的少年,向那少女道:
“公主!你回来,你爹在等着你呢!”
少女笑道:
“真的吗?那我应先进宫去才是,这人帮了我一个忙,杀了白牙,我带他来见我爹!”
那少年打量了白剑翎一眼,向他道:
“你是谁?”
少女噗嗤一笑,道:
“你别问他了,他都不知道,你带他马上来,我入宫去了!”
说完她一挥手,和那两个侍女奔了进去。
白剑翎不惯这种排场;
他踌躇了一下道:
“这位仁兄!我不想进去!我要走了!”
那人瞥了他一眼,道:
“不行,这是公主的命令!”
白剑翎轻叹了口气,心想反正就走一趟吧!
不要多少时间。
向前走去,不远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宫殿。
进了宫门,高高坐着一个身穿黄袍的老人,那少女就坐在一旁。
那少年单腿跪下道:
“黄瑞拜见王爷!”
白剑翎微微躬身道:
“拜见王爷!”
那老人大笑道:
“黄瑞,现在没有外人,不必多礼!”
又向白剑翎道:
“那头白牙是你杀的吗?你武功很好,又是中原来的,如果你愿意,你可在宫中任侍卫!”
白剑翎微笑道:
“对不起,王爷!我不在这里,我想走了!”
那老人微微扬眉,道:
“别斩钉截铁的,这黄瑞是我内侄,也是我宫中侍卫长,日后你俩可以在一起共事!”
那少女道:
“你为什么老是要走?在宫中做侍卫他人求之不得,你还不要!”
白剑翎道:“我不想!”
那少女转头向老人道:
“他竟如此倔强!爹!我看你一定要把他留下来!”
那老人笑道:
“年轻人,别太骄傲了!以为你武功天下无敌,在我宫中会埋没了你!”
白剑翎笑了笑,道:
“我并没别的意思,我也记不得练过什么武功……但是,我只觉得我不适合做这种事!”
那老人哼一声,道:
“听你的口气还是说我屈就了你,这样吧!如果你能胜过黄瑞,这侍卫长就让你当!”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
“我不是嫌地位低!”
那老人不理,向黄瑞道:
“黄瑞,你出面和他比一比——到底谁行不行,但不要伤了他,他总算是帮了紫云的忙!”
黄瑞应了一声,不屑的向白剑翎道:“喂,你过来吧!”
白剑翎摇了摇头。
黄瑞露齿一笑,道:
“你不敢过来,我可以去!”
说完向白剑翎走去。
白剑翎道:
“不!我不和你打!”
黄瑞身形一闪,双掌一分,向白剑翎拍去。
白剑翎本能使出“干旋坤转”的身法,身形自黄瑞双掌中穿过。
黄瑞眨眼间不见白剑翎,不由呆了呆──一回头,又出掌拍去。
白剑翎身形又转,又轻易闪了过去,那老人道:
“停!”
黄瑞退下,狠狠看了白剑翎一眼。
那老人道:
“黄瑞!我看你远非他敌手!”
黄瑞不服道:
“黄瑞向不练掌,只练剑。只恐黄瑞的雷电剑法天下少有人敌!”
那老人道:
“这也有理,你可以用剑再和他斗一阵,但不伤他!”
黄瑞抽出宝剑,叫道:
“拿剑来!”
立即有一个侍卫将剑拿来。
黄瑞道:“给这人!”
侍卫将剑捧给了白剑翎。
白剑翎道:
“不用,我不想斗!”
黄瑞哼了一声,道:
“你怕吗?”
白剑翎呆了呆,笑了笑。点头道:
“我有些怕。”
黄瑞抬头向那老人道:
“启禀王爷:这人说他怕了!”
那少女冷冷道:
“我看那不见得,也许是他不愿伤你,所以才不与你斗罢了!”
黄瑞含怒道:
“黄瑞愿以头与他相拼!”
老人笑道:
“黄瑞!你怎么不经一激!紫云就是在激你。”
黄瑞道:
“我发誓定要击败这人!”
白剑翎淡淡道:
“我愿认输。”
那少女道:
“你这不是诚意的,且又没有斗怎知?分明你以为你一定会胜,才如此!”
白剑翎道:
“我还没拿过剑!”
那少女叱道:
“你胡说!你武功这么好,怎么没拿过剑?”
白剑翎道:
“我记不得曾经拿过剑了!”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
“你这人总是拖拉,你非和他比不可!”
老人也沉声道:
“你应该和他比!”
白剑翎摇头,默默不语。
那老人道:
“我有个办法——这样你就会愿意了!”
老人又道:
“明日清晨你俩当众比剑,胜之人愿以紫云下嫁!”
白剑翎一惊,道:
“不行!”
老人道:
“为什么?”
白剑翎不知怎的,只觉他不能如此,他摇头道:
“我不知道!”
黄瑞道:
“王爷这办法非常好!”
老人笑道:
“黄瑞,你有取胜把握?”
黄瑞斜视了白剑翎一眼,抬头道:
“明日在场中倒下的必不是黄瑞!”
老人大笑道:
真乃豪侄”
他向白剑翎道:
“你可候在会宝林,明晨比剑,以你的傲气,你败了必死,胜了可得我女儿!”
说完他起身,和紫云一起退去。
黄瑞收剑入鞘,冷冷看了呆在一旁的白剑翎。
然后大步而去。
另有两人上前,引白剑翎向会宝林走去。
白剑翎跟了过去。
转眼天色已暗。
白剑翎只觉心中愁闷万分。
他出了林,向花园中走去。
紫云穿过花丛而来,向白剑翎道:
“喂!今天,我爹说以我为赌注,你为何不可,看不起吗?”
白剑翎摇了摇头,向后退去。
紫云进了一步,道:
“你别走!”
白剑翎低头道:“我不知道,我只觉得我不该如此!”
紫云哼了一声,道:
“你有妻子吗?”
白剑翎扶着头道:
“好象是的!”
紫云道:
“你今天窥浴的事,我还没说给爹爹听,否则他非杀你不可!”
白剑翎急道:
“不!我并没窥浴,我只是喝水,无心……”
紫云道:“不管有心,还是无心,黄瑞的剑术是一绝,你不定是他的对手!”
白剑翎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紫云笑了笑,道:
“但我看你倒还是个好人。你如果今天对我爹爹礼节周到一些,也不会如此了!”
白剑翎淡淡一笑。
紫云凝视着他,良久又笑了笑,道:
“老实说,我反而喜欢你这种性格,你有妻子也没关系,你已经记不起来了!”
白剑翎摇头道:
“但或许有一天会记起来的!”
紫云道:
“如果你是被人施术了,那恐怕永远记不起来了,我要走了,祝你好运!”说完她笑了笑,转身离去。
白剑翎突然感到不远有一阵轻微的声响,一条黑影悄悄离去。
他一眼看出那正是黄瑞,他默默无言地回至楼上。
第二天,天色大明,广场上集满了人群。
白剑翎和黄瑞面面相对,黄瑞抽出了长剑,白剑翎也接过来长剑。
他转身向老人道:“我如败只有死,但我胜愿王爷放我自由!”
紫云道:“不行!”
王爷道;“你先别急,胜败尚未能知,此话焉能在此时说!”
白剑翎无可奈何,只好抽出长剑。
黄瑞长剑一抖,向白剑翎道:“你小心吧!”
他说完,长剑一抖,剑随身走,一剑刺出,斜斜向白剑翎刺去。
白剑翎吃了一惊,右手一起,一剑撩了上去。
黄瑞冷冷一笑,心道:凭你这种剑法,还不是来送死!
他长剑疾施,向白剑翎右臂刮去。
白剑翎对往事全忘却,武功虽未忘却,但对敌的经验全失,虽有一身武功,但一时却使不出。
他急忙退了一步,黄瑞冷冷一笑,身形不停地追去。
白剑翎又退了两步,长剑侧着挡去。
黄瑞身形飞掠,落向白剑翎背后,长剑向白剑翎背心刺去。
他这一剑刺出,又准、又疾、又狠。
白剑翎一摔身,本能地闪了过去,但已险极。
紫云在一旁看了不由为他吓出一身冷汗,心道:这人昨日身形如此敏捷,今日怎么如此不济?
黄瑞怒哼了一声,长剑抖出,连攻五剑。
白剑翎不由自主地长剑一挑,一道弧光飞起,黄瑞五剑落空。
黄瑞吃了一惊,又连连出剑,剑势如闪电一般向白剑翎逼去,其中隐挟风雷之声。
白剑翎长剑剥出,剑尖微颤,一连串的弧光自剑尖幻起,黄瑞一连串的攻势均归于无效。黄瑞连哼两声,不服地连连攻了上去。
白剑翎长剑缓缓剥出,“虹阻长空”,一道耀目的弧光幻起,横在空中。
黄瑞攻势全归于无效!
他咬了咬牙,他怎么能败呢?他急急挺剑再攻。
白剑翎又挡了三剑,反手一剑,轻易地逼退了黄瑞,黄瑞退了两步。
白剑翎长剑一圈,以“日轮三现”之式向黄瑞攻去。
黄瑞见白剑翎剑势一起就如此凌厉,他急忙举剑相迎,“日轮乍现”,黄瑞右手长剑被击向半空中飞去。
四周人有的惊叫,有的欢呼。
黄瑞铁青着脸站着。
那老人呆了呆,没有作声。
紫云掩着口,站起了身,惊异地望着白剑翎。
黄瑞向老人跪下一脚,道:“他不能娶公主!他不但有了妻子,而且他昨日偷看公主出浴,理当处死!”
紫云面微变,叫道:“没的事!”
老人冷冷地望着白剑翎,道:“他说的是实话的吗?”
白剑翎低头无言,他知道昨晚和紫云的对话全被黄瑞偷听了去。
紫云大声道:“果然我想得不错,你惯会在人背后说坏话,他记忆全失,焉能记得他有妻子?他难道见过他妻子吗?”
老人沉声道:“紫云,他窥浴是事实吗?”
紫云道:“没的事,我昨天去打猎,又不是去出浴!”
黄瑞道:“这是我昨晚无意中听到的!”
紫云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昨晚跟踪着我!”
老人道:“紫云,你说这话就是承认黄瑞所说的是事实了!
是吗?”
黄瑞接着道:“王爷不妨差人去问小英小凤,她两人也一定知情!”
白剑翎抬头道:“不用去查了,这都是实情,但我去喝水,无心窥浴!”
老人道:“承认就好,你也知道该怎么办!”
紫云开口欲言,老人向她叱道:“紫云,你这样你娘会伤心的!”
紫云道:“爹,他已胜了,既然他已胜了,他就是我丈夫了,我决心一辈子跟他,这是你自己定下的办法,可怪不得我!”说完她离座向白剑翎走去。
老人道:“紫云,你回来!”
紫云停住了脚步,低头道:“黄瑞是在妒忌,如果他死了,我也一辈子不会再嫁!”
老人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紫云向白剑翎走去。
黄瑞双眼泛红,他冷冷地笑着,他向老人道:“王爷,既然公主一定要下嫁这人,我还有一个办法,给他一线生机!”
老人道:“你说说看!”
黄瑞冷冷道:“如果他能除去天王蟒,不但他能活下去,而且他还是可以得到公主!”
老人沉吟不语。
紫云大声道:“黄瑞!你太狠了,你心中别想什么毒计,以他的武功,他要走就走,你又能奈何他?”
黄瑞面色微变,他也知道,如果白剑翎要走,只伯无人能拦阻。
紫云向白剑翎道:“别上他的当,你带我走吧!”
白剑翎摇摇头道:“不能,我怎么能带你走呢?”
紫云面色微变,道:“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为什么不能带我走呢?”
白剑翎摇摇头道:“不!我已经有妻子了!”
紫云道:“你要弃下我吗?”
白剑翎笑道;“你是公主,金枝玉叶,在城中生活又好,何必跟我?”
紫云道:“我愿跟你,在城中人人勾心斗角,除了你,你武功好,可以保护我,又不趋财势!”
白剑翎微笑道:
“不,我们才见面一天呀!这是不可能的,我有我自己的妻子,不能再娶你为妻子了。”
老人见白剑翎和紫云两人视他们不顾,他怒声道:“你可以活命,但你必须斩了天王蟒!”
紫云急道:“你快带我去吧!他们人多,久了就走不了!”
白剑翎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能这样做!”
紫云道:“你不会有妻子的,你记忆已失,绝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白剑翎只觉脑中有两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他低声说:“我知道,我有妻子!”
紫云道:“不管怎祥,你先带我逃出去,否则要走都走不了了!”
那老人含怒退去,两人四周围充满的人变成了一队队的弓箭手,弯弓搭箭,指着两个人。
紫云反身牵着白剑翎向前走去,口中含怒道。
“谁敢放箭!”
众人分开,不敢逼迫。
白剑翎被紫云牵着向外走去。
黄瑞策马奔来,大声道:
“王爷有令,不准放过!”
弓箭手又围了上来,向紫云道:
“公主恕罪,这是王爷的命令!”
紫云大声叱道:
“让开!”
弓箭手又道:“公主恕罪,王爷之命令小的不敢不服从,如果不服从,定被严处!”
白剑翎低头道:
“公主,我无意让你父女反目,公主可自去,我白剑翎不愿累及公主!”
紫云大声道:
“你已经是我丈夫了,何必再多说,我们俩同生共死!”
白剑翎感激道:
“公主,这是不可能的,你我身份悬殊,这是不可能的!”
紫云道:“你怕死吗?”
白剑翎点点头道:“有谁不怕死?”
紫云怒道:“懦夫!”
白剑翎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黄瑞见机行事,向弓箭手一打手势,弓箭手分开,紫云掩面疾奔而去。
白剑翎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心中觉得一松。
黄瑞冷冷的望着白剑翎,他心中惊异白剑翎的行为,但想他大概真是怕死。
白剑翎虽然舍去了紫云,但仍是祸根。
他心中想着,非除去不可。
他向白剑翎道:“你跟我来,我家王爷有话对你说!”
白剑翎道:“不,我要的只是自由。我要离去!”
黄瑞真怕白剑翎走,以白剑翎的功力,这些弓箭手焉能困住他?
他急道:
“王爷不过是请你去谈谈,如果不愿意,那时候再走。”
白剑翎沉吟了一下。
黄瑞大声道:“让道!收弓!”
四外弓箭手一齐退去。
进入屋内,那老人叹了一口气,道:“我请你来,是有事相求!”
白剑翎莫名其妙。
老人道:“在我后山中,有一条天王蟒,我们每天都要送人去给它吃,否则它会窜出来。”
白剑翎默默无言地看着他。
老人道:“刚才我目睹神功,知天下只有你一人能除此害,为了全城人的安全,我请你勉为其难,将它除去!”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只怕我没有这个功力!”
黄瑞见白剑翎有意思应允,道:“不要紧!”
老人咳了一声,道:“我想你一定可以胜任,我代替全城人向你致谢!”
白剑翎笑了笑,道:“我会去除的!”
黄瑞道:“那我也该谢谢你了!”
白剑翎心中有数,只微笑地望着他。
黄瑞心中一怯,没有说话,稍停才道:“你要些什么,我立刻找人替你去准备。”
白剑翎道:“弓箭和长剑就可以了。”
黄瑞急急出去,白剑翎道:“我也走了!”
老人眼中闪过一道难言的光芒,他开口道:
“你知道了吗?”
白剑翎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人道:“那你为什么还去呢?”
白剑翎道:“我担心是我一旦不行,天王蟒发怒,冲了出来怎么办?”
老人叹了口气,道:“你现在还可以说不去!”
白剑翎道:“但我不会说了!”
老人低头道:“这是紫云她娘的主意,紫云不能嫁给你,应该嫁给黄瑞!”
白剑翎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黄瑞脚步已近,老人急道:“小心,天王蟒的血有毒!”
白剑翎点了点头,黄瑞走了进来,道:“东西已准备好了,你准备今天去,还是休息两天再去?”
白剑翎笑了笑,道:“既然要去,迟早都是要去,如果今天来得及我今天就去,但不论成败,我是不回来了!”
黄瑞点着头,道:“那我们就走吧!”
白剑翎跟着黄瑞走了出去,他佩弓挂剑,黄瑞将天王蟒的地方告诉了白剑翎,白剑翎点了点头,起身出城而去。
才入树林,林中窜出一条人影,来人正是紫云。
紫云向他道:“你到哪儿去?”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道:“我去天王谷!”
紫云摇头道:“那地方去不得,刚才黄瑞和我娘商量的话我全听到了,他们要害你!”
紫云又道:“你还要去?”
白剑翎点了点头。
紫云道:“天王蟒血液中都有毒,你怎么能去了”
白剑翎笑道:“你父亲告诉我了!”
紫云道:“那你更不该去了,你既然知道,你又何必再上当呢?”
白剑翎道:“我去杀了它,对你们不是有好处吗?”
紫云道:“但你去只有死路一条,天王蟒如果很容易就被杀,也不用等你来了!”
白剑洲思了一阵,道:“但我还是可以一试!”
紫云大声道:“蠢才!你真是不想活了!”
白剑翎笑了笑。
紫云又道:“我不准你去,你胜了黄瑞,那我就是你的妻子,我不准你去!”
白剑翎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如此,我俩地位不同,性格也不合,不能的!”
紫云哼了一声,道:“如果你一定要去,我陪你去好了!”
白剑翎道:“你为什么会起这种念头,你去死了,未免太不值得!”
紫云叱道:“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俩谁也不惹谁,难道我自己去也不行吗?”说完她向后山奔去。
白剑翎急道:“公主,你快别这祥,我们慢慢商量!”
紫云哼了一声,道:“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白剑翎追上去,道:“公主,既然如此,我俩一同去好了!但你要听我的,不许一个人独自涉险!”
紫云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向山上奔去。
两人奔至天王谷,天王谷方圆数里,谷中一片烟雾腾腾。
白剑翎向下看去,只见一条奇大无比的巨蛇盘绕在谷中,全身鳞甲,口中喷出一阵阵烟雾。
他向四周一看,将紫云领至一片山崖后,向她道:“你在这儿看!”
紫云正要开口,白剑翎道:“你不能出来,你如果被它看见,也许我与它同归于尽,或者我死无葬身之地!“
紫云点了点头!
白剑翎看了看四周地势,一手抽出长剑。
他左手拾起了一块大的石子,向天王蟒的头上扔去。
半晌,一阵云雾升起,白剑翎略一思索,将剑还鞘,摘下弓,搭上九支箭。
天王蟒已自谷中探身而上,它看见谷口旁的白剑翎,它赤红色的双眼闪闪发光,向白剑翎移去。
白剑翎一手搭上九箭,一拔出箭就觉得不对,九支箭都没有箭头。
他吃了一惊,想不到黄瑞竟如此狠毒。
天王蟒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白剑翎攻来。
白剑翎身形疾起,向半空中飞起,九箭齐发,向天王蟒口中射去。
天王蟒一痛,巨口立闭,白剑翎顺手抽出长剑,向它双眼刺去。
天王蟒全身一沉,缩回谷中,怒视着白剑翎。
刚才九箭白剑翎已贯足了功力,天王蟒即使不伤,但也非常疼痛。
白剑翎也不敢攻,他想不到黄瑞竟把无头箭给他,但现在连生气的时间都没有。
天王蟒又张开口,蛇信在伸缩着,但也不敢突然攻上。
白剑翎身形绕谷而走。
天王蟒也跟着白剑翎,身形移动,双目如火炬一般,在云雾中逼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又收剑回鞘,一手搭上九支箭。
巨蟒向白剑翎扑去,白剑翎身形急飞而起,九箭闪电似的发出,向天王蟒双目射去。
天王蟒不理,身形急冲,巨口一张,向白剑翎咬去。
九箭纷飞,正好射中天王蟒双目之旁,它身体一拱,纠闪电般向白剑翎冲去。
白剑翎身在半空,长吸了一口气,施出“乾龙御天”的身法,身形急绕而起。
天王蟒不舍,身体向上追至。
白剑翎反手出剑,身形一绕,向天王蟒左目刺去。
天王蟒再击不中,它全身力道一收,一直向下落去。
白剑翎见天王蟒回至谷底,他也不敢追去,一摸,还只剩下两支箭了,想到箭,他轻叹了口气,将剩下的两支箭取出。
他眼中微微闪光,他咦了一声,竟有一支箭上面还有锋利的箭头。
心中微喜,将那支没头箭搭上,向天王蟒射去。
随手再搭上那支有头的箭。
天王蟒被激,再次腾身而起。
白剑翎大喝一声,弓弦一响,仅有的一支利箭射出,向天王蟒左眼射去。
天王蟒欲躲不及,一箭正中。
它怒叫一声,向白剑翎冲至。
白剑翎身形急闪。
“叭!”
天王蟒巨尾翻起;向白剑翎打去,白剑翎身形急飞而起,一尾打下,山石粉飞起来了。
天王蟒左目流着血,巨尾不断地追着白剑翎抽打着。
乱石粉飞,阵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传出。
白剑翎身形急闪着,但不敢向紫云躲的那边闪去,以免紫云受袭。
天王蟒的怒火平息了,它尾巴放下,单目注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脑中微感迷茫,好似有些昏沉沉的。
天王蟒巨尾在半空中摆动了两下,缓缓而至。
白剑翎挥剑斩去,发出铿然之声,巨蛇却无损。
巨尾压下,白剑翎大喝一声,雷音神功不自觉地发出,将巨尾推开,以“乾坤御天”身法飞起。
紫云躲在一旁,看得冷汗直流,脚步不自觉地向外移去。
白剑翎脑中闪过无数人影,他急忙抓住一个,长剑刺出,正是“石剑钻青”,向巨蛇右眼刺去。
天王蟒红信吐出,又一下子向长剑缠过去。
他身形一变,转为“坤马行地”长剑转刺颈间。
天王蟒急急缩身,他一剑虽未刺中,但却瞥见蟒颈间一条白线,必是它致命的地方了。
天王蟒缩着头,怒视着白剑翎。
紫云全身移出崖石。
天王蟒巨尾一抖,闪电似地向紫云拍过去。
白剑翎大吃一惊,长啸一声,身形飞起,双掌拍出。
“啪”!
天王蟒被白剑翎一拍,背撞中山崖。
“轰”!一块山石崩下。
他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他急忙躲向一旁。
巨蟒一尾不中,另一尾又一下拍过来。
白剑翎滚身躲过,随手长剑飞出,一道长虹经天掠过,闪电似的射中天王蟒的右眼。
天王蟒再度负创,巨尾乱扫。
白剑翎飞身而起,一拉紫云,闪入崖后。
紫云喘了口气,轻声问道:“你没受伤吧?”
他摇摇头,外面惊天动地,一阵阵轰隆声响。
过了半个多时辰,慢慢变小。
白剑翎一抬头,见巨蟒巨尾微摆,缓暖游出谷来。
他吃了一惊,这天王蟒冲出那还了得吗?
他身形飞起,向巨蟒头上落去。
天王蟒好似已觉,张开口,又向白剑翎扑去。
白剑翎身在半空,连换了三个身法之后,才落到了天王蟒的头上边,随即一手拔出长剑。
鲜血急涌,白剑翎疾闪,右手已沾满血迹。
他打了个颤。
心想糟了!这血可有剧毒,这便如何是好?
天王蟒滚身欲将白剑翎摔开。
白剑翎留不住,只有身形一起,飞身跃开。
天王蟒长尾又飞起来了,并向四面扫着。
白剑翎身形飞起,天王蟒昂首向他扑去,他身形疾落,背手出剑,长剑闪电般射入蟒颈下白线。
天王蟒好似痛极,巨尾用力支持着,全身站起。
半晌倒入谷中。
他累极,踉跄退下。
紫云奔了上去,白剑翎道:“别过来,我手上有毒!”
紫云吃了一惊。
“你……”
白剑翎将弓摘下,向谷中扔去,向山中走去。
紫云呆立着,突然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山中。
天觉寺中又是一个清晨,法雨急趋而入,至天一大师跟前,道:“师父,寺外来了三个人,要见您老人家。”
天一大师惊异地喔了一声:“你去请他们进来!”
法雨快步走出,不一会带入三人。正是苦行大师与江玉羽石小青两女。
天一大师起身相迎。
苦行合什:
“贫憎苦行,来此向师兄打听一人的消息!”
“什么消息?”
“白剑翎不知是否来过?”
天一大师笑道:
“原来是苦行大师,白少侠已得了青灵神丹,此时已回中土去了,三位没遇见他?”
苦行大师回身向二女看了一眼道:
“他已经回去了吗?好象不可能吧!”
天一笑道:
“他昨日清晨离去!”
苦行大师迷茫着:
“我们一只金鹦鹉在路上找着,怕和他岔过,但根本就没有看见过他!”
天一惊道:“是吗?”
他沉思了一会,“不知是否夜魔星又做了手脚!”
苦行大师道:“怎么?他在这儿也结了仇吗?”
天一道:
“青灵神丹就是自夜魔星身上得来,但他已发誓不伤白少侠一毫一发!”
苦行大师也沉思。
石小青道:
“我们还是往回追吧!白哥哥大概回中原了!”
法雨急奔而入,和天一大师附耳说了几句话。
天一面色微变。
苦行大师抬头望着天一。
天一道:
“不对了!刚才小徒告诉我,在附近发现了白少侠的马,剑弓俱在,但人不知何处去了!”
江玉羽和石小青脸色俱变。
四人走出。
寺僧已将白马牵至。
江玉羽和石小青一眼就看出正是白少侠的那匹马,他俩奔了过去。
白马看见二女,好似非常高兴,长长嘶了一声。
二女目中不由含着泪水,向苦行大师道:“是夜魔星,马股是他所用的竹杖打击的痕迹!”
苦行大师向二女道:
“你俩别哭,白少使非夭折之相,大概有惊无险。”
天一道:“夜魔星绝不敢杀白少侠,他已对他自己的神起誓,不得伤白少侠一毫一发,我只担心。”
江玉羽急道:
“大师担心什么?”
天一道:“夜魔星会精神功,少侠若不及防,精神可能被制。”
江玉羽道:
“那怎么办呢?”
天一凝神沉思了一会。道:
“先去找夜魔星,看他究竟把白少侠怎样了!”
苦行大师道:
“怎样找他呢?”
天一沉思了一阵,道:
“我也不知他现在在哪儿!但我们如果去宫中找,他就一定会赶回去的!”
苦行大师点点头,望了望江玉羽和石小青。
江玉羽道:
“大伯!我想到附近去找找看,看他会不会流落在附近!”
天一沉思了一会:
“如此更好!如果夜魔星对白少侠施了精神功,或许会将他放在附近山中去,但你俩即使找到他也不要太急了,他或许会神经错乱!”
江玉羽含泪点头。
天一大师叹口气:
“这都是老僧不是,太疏忽以至如此,现在我们就分成两面去找他吧!”
苦行大师点头。
江玉羽拉着石小青,向两人拜别,到附近山中找白少侠。
天一苦行两人也动身在宫中去。
宫庭之中飞落二僧。
他们盘膝而坐。
十余个武士围了上去,一起抽出腰中弯刀。
天一禅杖一挥,逼开众人,用印度语叫道:“你们快把古拉法师找来!”
众人不理,挥刀直上。
天一禅杖挥出,将十余人都逼至一丈以外,众人连攻无效,一连串乱叫。
天一向苦行道:“夜魔星不在宫中!”两人闭目,盘膝打坐。
四外举起了十余支火把,生起了一个大火炉,炉中插满了一支支的标枪。两人还是不理。
一支支火红的标枪自火中取出,-声大喝向两人射出。
天一禅杖又起,将标枪扣飞。
标枪射入宫殿木柱,木柱燃了起来,一阵大乱,众人又忙着救火。
德萨王含怒走了出来,看着两人。
天一道:“我要见古拉大法师,他若不敢出来,我们就不走!”
德萨王怒容满面道:“你若不离开宫殿,我将要火焚天觉寺!”
天一笑道:“但我现在要见古拉,他若不敢出来我们就不走!”
德萨王冷笑着退下,宫中四面生起了四个巨大的火炉,炉上均放着一缸油。
生油沸腾,冒出青烟,四面一起推倒,油燃起了火,向两人停身之处流来。
两人只有飞身而起。
四处乱箭不停的射来,标枪也一支支不断抛来。
苦行大师僧袍急挥,天一禅杖一挥,轰地一声,殿顶洞开,两人飞身而上,端坐殿顶。
四外噪声大起,一条人影飞奔而来。
天一静静道:“夜魔星来了!”
苦行大师微徽颔首。
夜魔星沉着脸,听卫士向他报告。
德萨王走出,怒叱夜魔星,夜魔星冷笑着道:“放心,他死不了,但大概你永远找不到他了,但他也不会来找你们了!”
苦行大师站起身来,道:“夜魔星,你快将白剑翎下落说出来!”
天一道:“中原第一奇僧苦行大师!”
夜魔星面色微变,冷笑道:“想不到苦行大师也到这儿来了!”
苦行大师淡淡道:“我只希望白剑翎的下落!”
夜魔星一抖手中竹杖,道:“我今天要领教领教所谓中土第一奇僧有何出奇之处!”
苦行大师合什道:“既然如此,我就奉陪了!”
天一道:“哪劳大师亲自动手,让我收拾他好了!”说完起身,一抖手中禅杖。
夜魔星冷笑道:“不行!我今天要领教的是苦行的武功,与你无关!”
苦行大师上前道:“老僧向未与人动手,今日既然如此,我只好奉陪,但白剑翎的下落必须告诉我。”
夜魔星冷冷道:“胜了我自会告诉你!”
说完他身形一转,竹杖挥出,向苦行大师击去。
苦行大师素以一招禅的功夫著称,他右手食指微起,向杖头点去。
夜魔星一杖含着劲力击出,只觉一道凌厉的劲风向杖头点来,他吃了一惊,身形闪动,竹杖了一带,向苦行大师身后击去。
苦行大师身形飞起,宽大的僧袍在半空中飞舞着,他右手反出,向夜魔星眉心点去。
夜魔星吃了一惊,身形急向后退去。
苦行大师身形不停,翻身而下,围着夜魔星急绕,以指做剑,施出他师傅当年威震中原的“十八番风雨”的招式,如狂风暴雨向夜魔星攻去。
夜魔星吃了一惊,又觉得四周无数道劲力破过他劲力攻来。
他竹杖连挥,向那些劲力拦了过去。
苦行大师愈展愈快,夜魔星身形腾跃着,狼狈至极。
突然苦行大师一挥手,身形退后道:“阿弥陀佛,你现在可以说了!”
夜魔星赤红着脸,含怒道:“你还是伤不了我,这只是取巧罢了!焉能算胜?”
天一早就看出来了,他笑了笑道:“这是苦行大师手下留情,否则三指之中只要实中一指,你绝活不了!”
夜魔星哼了一声,道:“不行,我身形在动,他怎能点中!”
苦行大师道:“你不服,我俩可以再试一次!”
夜魔星道:“好!”
两人身形闪动,又斗在一起,这次夜魔星不敢让苦行缠上,他身形绕着殿顶游走。
苦行大师疾追,夜魔星只偶尔出手发招,一攻即去。
苦行大师僧袍飞扬,如飞鹰一般在后追着。
夜魔星突然一回头,竹杖脱手向苦行大师掷去,身形同时反扑,施出他的绝招,“仰指北斗”,右手食中二指一并,连点苦行大师前身七八处穴道。
苦行大师僧袖急挥,身形急飞而起。
夜魔星不舍,身形飞起,追了上去。
苦行大师身形侧翻,施出“瀑布三叠”的奇门身法,连连折身而下,右手一指禅功发出,点中夜魔星身后“三焦穴”。
夜魔星打了个颤,倒在屋顶上。
苦行大师将他穴道解开,道:“现在你可没话说了,快将白剑翎的下落说出来!”
夜魔星冷冷地看着苦行大风道:“你要知道他在哪儿,还是他怎样了!”
苦行大师道:“都要!”
夜魔星冷冷道:“不行!你只能知道一样!”
天一大笑道:“你败了,只有我们问你,你不答可不行!”
夜魔星冷笑道:“你们知道了也没有用,除非我自愿为他治,否则无人能使他恢复!”
苦行大师道:“他怎么样了?”
夜魔星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天一道:“我们不要知道何必来找你!”
夜魔星面上现出阴冷的笑容,向苦行大师道:“你如果要知道就看着我眼中!”
天一道:“不可!”
苦行大师已不由自主的瞥了他几眼,夜魔星眼中现出白剑翎的影子。
他凝神看去,脑中渐看迷惘。
天一在旁吃了一惊,大喝一声,禅杖挥起,向夜魔星击去。
夜魔星冷笑着向苦行大师道:“拦着他,我会把白剑翎的下落告诉你!”
苦行大师精神被制,闻言出手,阻住天一大师。
夜魔星冷笑连连,天一大师心急似火,飞身向夜魔星扑去。
苦行大师再度出手,阻住天一。
夜魔星冷笑着,双目控制着苦行。
江玉羽和石小青两人向山中走去,金鹦鹉飞起,向四面望着。
不一会,日已西沉,两人只有随便找了个地方安歇。
天色又明,二女继续走去。
走到了一条溪水之旁,二女已渴极了,俯身要喝水。
金鹦鹉大声叫道:“姑娘!姑娘!我看见白公子了!”
二女惊喜欲狂,大声道:“在哪里?”
金鹦鹉起身向小溪上游飞去,二女紧追了过去。
一会,他俩看见了白剑翎,白剑翎正和她俩未见过的少女坐在水边。
二女停慢了脚步,缓缓的走过去。
白剑翎好似已觉,抬头望着二女,石小青大声叫道:“白哥哥!”说着奔了过去。
白剑翎起身退了一步,莫名其妙的眼中流下了泪水,他轻声道:“你们是谁呀?”
江玉羽止住了脚步。
紫云向白剑翎问道:“咦!你怎么一见她们就流泪了呢?”
白剑翎双眼注视着江玉羽,道:“我不知道!”
紫云道:“你认识她们吗?”
白剑翎凝视着江玉羽,目中合著泪光,道:“好像见过,但想不起来了!”
江玉羽也含着泪望着白剑翎,道:“剑翎!回去吧!我大伯也来找你了!”
白剑翎低头道:“剑翎!谁是剑翎?”
石小青哭着叫道:“白哥哥!你就是剑翎呀!你叫白剑翎!”
白剑翎受惊的退了两步,道:“我不叫白剑翎,白剑翎不是我!”
江玉羽道:“那你是谁?”
白剑翎茫然地抬起头,望着天道:“我是谁?我是谁?”
紫云心中暗惊,想这女子必是白剑翎的妻子,她问白剑翎道:“你既然不认得她们,我们走吧!”说完拖着白剑翎走开。
白剑翎道:“你别拉我,让我想,我好似见过她俩。”想了一会儿,他又痛苦的用手扶着头!
石小青哭道:“白哥哥!你好狠,不认我和江姐姐了!”
紫云又拖着白剑翎道:“走吧,你想就头痛,算了!”
又向石小青道:“你们别缠我丈夫了,我们要走了!”
江玉羽和石小青二女一起惊退了一步。
第十三章
白剑翎停住脚步,向紫云道:“不!公主,你该回你爹爹那儿去!”
紫云断然道:“不!你比武胜了,我自然要跟你!”
江玉羽停了一下,白剑翎好像记忆全失,他身旁又有一个什么公主,这如何是好!
白剑翎和紫云二人缓缓走入林内。
江玉羽拉了石小青一把,二人跟了下去,准备见机行事。
白剑翎踌躇着道:“公主!你不应该跟我走,你应该回去!”
紫云不理,白剑翎又道:“公主,你如果不放心,我可以送你回去!”
紫云哼了一声,说:“谁要你送!”说着停了一下道:“刚才你见了那两个女的为什么流泪?她们是你的妻子吗?”
白剑翎默然不语。
紫云道:“喂!你说话呀!你见了她俩流泪,一定有道理,你说说看!”
白剑翎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紫云心想江玉羽和石小青必定是白剑翎的妻子,她向白剑翎道:“她们说你叫白剑翎,是吗?”
白剑翎道:“我对白剑翎这名字好像很熟,但是我不是白剑翎呀!”
紫云道:“你怎么知道你不是白剑翎呢?”
白剑翎沉思着,他别的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叫白剑翎,好似……。
紫云又道:“我们不谈这些了,反正你也记不起来!”
白剑翎一声不响,还是在沉思着。
紫云心中微急,心想刚才不该问他这些,如果将他潜意识勾了起来,只怕对自己也没有好处,而且以他的武功,无人能拦阻得了!
她想着,心中只想打断白剑翎的沉思,她脱口说:“你送我回城!”
白剑翎乍听之下,吃惊的抬头望着紫云,稍顿笑道:“好的!”
紫云接着道:“但你不能立刻就走,你最少要留三个月才成!”
白剑翎皱眉道:“三个月!”
紫云点了点头,道:“反正你以前的事全忘了,多留一些时候对你没有害处,而且我可以替你想办法!”
白剑翎摇头道:“不行,我不能留这么久!”
紫云道:“你为什么要怕我?”
白剑翎叹了口气,半响道:“不是怕你,我只想,或许我们不该如此!”
紫云哼了一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何不该?”
白剑翎说:“我也许有妻子,一旦我记起了以前的事,那可怎么办?”
紫云又哼了一声,道:“别提这些不高兴的事了,我们回城再说!”
说完二人默默无言的向前走去。
江玉羽和石小青两人互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走了一个多时辰,远处出现一座城堡。
一阵号角声,一个老人骑了一匹白马,带领一队人马走了出来。
白剑翎和紫云走了过去,老人面上现出欣慰的笑意。
紫云向前对老人说:“爹!那天王蟒已经被他杀了!”
黄瑞骑在马上,阴狠地看着白剑翎。
老人笑道:“我真高兴,我们进城再谈吧!”说着众人一齐向城内走去。
江玉羽和石小青就躲在附近树丛中,对黄瑞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由暗暗替白剑翎担心。
江玉羽和石小青道:“小青!我俩在城外等一等,天黑再进去!”
天色渐暗,城中一处处闪烁着灯光。
江玉羽和石小青二人飞身上城,向宫中奔去。
翻过了宫墙,墙内是一片花朵,二人踽踽而行,向左右看着。
远远有一个池塘,池中有一座小亭,一条路通向池外。
二人搜索着,见白剑翎正一人坐在亭中,左手扶着头在沉思着。
远处走来一条人影,来人正是紫云,她向左右看了看,向亭中走去。
白剑翎已经发现了她,抬起头来,注视着她。
紫云笑道:“你在想什么?我看你还是不要想以前的事了,想也没有用!”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我不是想以前的,我想今天两个女子……”
紫云哼了一声,道:“很漂亮是吗?”
白剑翎转头望着池水,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好似见过她俩,而且好似很熟,但丝毫想不出一点头绪,不知我是否神经过敏,或她俩找错人了!”
紫云也想了一下,道:“你别想了吧!反正你又不认识她俩,而且她俩早已不在这儿了!”
白剑翎抬头望着天空,没有说话。
江玉羽眼角看到一对眼睛在注视着亭中,那人一身黑衣,躲在对岸一棵树上,正是白天狠毒的看着白剑翎的那人——黄瑞。
她心中一阵紧张,不知黄瑞要如何。
石小青也发现了黄瑞,她一手拾起了一颗小石子,向黄瑞弹去。
黄瑞不防,正被打中,他想叫,但又不敢。
他双眼狠狠地向四外搜索着,想找用小石子弹他的人,但一无所获。
白剑翎已所到石子击中黄瑞时的轻响,他双眼一掠,已发现了黄瑞。
紫云也转过头去,口中向白剑翎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白剑翎低头道:“没有什么!”
黄瑞见紫云转头看来,心中一阵紧张,连忙翻身逃去。
树枝一阵响动,紫云一眼瞥见黄瑞的背影,她面色微变,站起身子,向白剑翎道:“他好大的胆子,我去告诉我爹爹去!”
白剑翎默默无言。
江玉羽向石小青道:“小青,你跟着剑翎,我跟那人去!”
石小青点了点头,江玉羽身形一闪,向黄瑞追去。
黄瑞知道已被紫云看出,他咬了咬牙,向宫中奔去。
走廊上布满了卫士,他身形一落,大步向前走去,卫士一见是他,都肃立敬礼。
江玉羽在外跟着。
黄瑞转入后宫,走入一间房中,江玉羽看了看,身形飞起,绕过了宫顶,自窗外向内望去。
见黄瑞进入房中入向一个中年妇人跪下道:“黄瑞拜见姑妈!”
那妇人道:“起来不用多礼了,今天你表妹也回来了,你怎么不去陪她?”
黄瑞道:“姑妈,您不知道,有一个小子缠着表妹,她不理我!”
那中年妇人面色微变,道:“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人吗?”
黄瑞点着头。
中年妇人道:“不要紧,还有我呢!你父亲把你托给我,我当然要尽力照顾你,我早就决定将紫云嫁给你了!”
黄瑞道:“姑妈,您的决定有什么用,看今天的情形,好似姑夫他老人家要将表妹嫁给那人!”
中年妇人怒道:“真有这事吗?我不相信那人的人品会比你还要好,而且你姑夫上次也答应将你表妹嫁给你了,难道他要反悔吗?”
她向身旁宫女道:“去!把王爷请来!”
不一会,紫云和老人出现在房中,妇人一看紫云也在,她道:“紫云,你也来了,很好!”
紫云怒视了黄瑞一眼,向那妇人拜道:“娘!”
老人向那妇人道:“黄瑞越来越不像话,居然跟踪紫云!”
中年妇人面色一变:“你说什么?跟踪紫云?是我要他去的,怎么哪?”
老人满面通红道:“我已决定把紫云嫁给那人了!”
中年妇人怒道:“紫云是我生的,我要她嫁给黄瑞,这事你不用管!”
老人怒哼一声,道:“不行!上次就不该要别人去斩天王蟒,别人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斩了天王蟒,差一点死去,总算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他三番两次救了紫云,紫云不嫁他不行!”
妇人含怒而起,向紫云道:“紫云!你听不听你娘的话?”
紫云道:“娘!您别听黄瑞的,他阴险透了!”
妇人面色大变,大叫道:“好呀!紫云!我白养活你了,你大了,是吗?竟教训起我来了!”
老人怒道:“你别骂孩子,黄瑞本来就不对!”他说着转头向黄瑞道:“黄瑞!你听着,自明天起我免除你侍卫长之职,以后不得踏入宫中一步!”
中年妇人大声道:“慢!”她奇怪今天他为什么不向她低头,她颤抖着道:“龙云!你要这样做你就先杀了我,黄瑞有哪一点配不上紫云!”她又转向紫云道:“紫云!你为什么一定要嫁那人!他的名字叫什么你都不知道!”
紫云道:“我当然知道,他真名叫白剑翎!”
老人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紫云道:“我听别人这么叫他的,但他自己不承认!”
中年妇人喘着气道:“紫云,你表哥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你倒说说看。”
紫云道:“黄瑞嘛?他哪一点比得上白剑翎的?”
黄瑞含怒看了那老人一眼,急步而出。
中年妇人道:“黄瑞!你别走!”
黄瑞回头说:“没有什么好谈的,我明天就要出宫了,我今天要做点事!”
老人大声道:“黄瑞!你敢怎样?”
黄瑞不理,反身急出。
老人忽向那妇人道:“这就是你的好侄子!”
妇人沉默了一会,抬头说道:“这你也不能怪他,他心中气坏了,你不该免他职的!”
老人哼了一声,道:“我近来才发现黄瑞做事欲达目的不择手段,我要马上解除他的兵权!”说完他一挥手,和紫云二人转身向外走去。
黄瑞又出现在门口道:“不必了,已经晚了!”门口闪出一队侍卫,拦在门口。
江玉羽不由心中暗惊。
黄瑞一挥手,那队侍卫将二人围了起来。
那中年妇人怨声向黄瑞道:“黄瑞!你不能如此!”
黄瑞冷冷道:“这不能怪我,龙云逼人太甚了,我不得不如此!姑母最好让开!”
侍卫围了上去,龙云怒喝道:“退下!”
黄瑞冷冷道:“这一队全是我的心腹,他们都对你的事事都帮着外人觉得不满,他们都是我的人!”
侍卫围了上去,龙云铁青着脸道:“原来你早有预谋了!”
黄瑞冷笑道:“我本来也不愿如此,现在我也不愿如此,只要您老人家愿意将表妹嫁给我,王位让我,我也不愿逼人太甚!”
龙紫云叱道:“你别梦想,白剑翎他来非杀了你不可,你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黄瑞面色连变,一步步向龙紫云走去。
再说白剑翎目送龙紫云离开,他站起身,准备回房。
石小青急忙绕了过去。
白剑翎呆呆的站着,望着石小青。
石小青走了过去,白剑翎道:“这位姑娘怎么进入宫内来了!”
石小青轻声说:“白哥哥,你真的记不起我了吗?”
白剑翎嗫嚅道:“对不起,姑娘,我想你认错人了吧?我不姓白!”
石小青急道:“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能记起吗?我是石小青,你被夜魔星用精神功使你失去了记忆!”
白剑翎道:“石姑娘,我好似根本不记得了,也许你们找的人跟我很像!”
石小青拉着他坐下,将以前的事一件件说给他听,最后希冀的向他问道:“白哥哥,你记起来了吗?”
白剑翎勉强的笑了笑,道:“对不起石姑娘,我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只记得我并不叫白剑翎!”
石小青急得泪水都流出来了,道:“白哥哥,你再想一想!”
白剑翎见石小青如此,心中不由一阵歉然,叹了口气道:“我一想过去就头疼,纵然勉强去想,但丝毫也记不起来!”
石小青低头流着泪,起身欲去。
白剑翎心中也很难受,但他实在对石小青好象毫无印象,也无可奈何。
石小青突然回头向他问道:“你说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那你怎么记得你不叫白剑翎?”
白剑翎心中也一惊,他低头沉思着,最后抬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我只觉得我不是白剑翎,好像……”
他又想了一会,道:“好像我脑中有人告诉我。要我不要冒充白剑翎。”
远处闪来一条白影,向白剑翎道:“剑翎!你快来,黄瑞反叛,困住了龙云父女!”
白剑翎吃了一惊,黄瑞反叛?他顾不得其他的,跟着奔去,石小育也跟了上去。
黄瑞一步步向龙紫云逼去,左手按着剑柄道:“紫云,你要记住,现在你已不是公主了,你在我手中了,你乖乖的听命,你就是王妃,否则……”
中年妇人大声道:“黄瑞!你不能那样对待紫云!”
黄瑞冷笑道:“这一天我已等了很久了,但是我总想姑夫自己将紫云嫁我,我也自自然然的得到王位,但现在事实逼我不得不如此!”
龙紫云叱道:“黄瑞!我死也不会嫁你!”
黄瑞冷笑道:“放心,你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的,至少目前如此!”
说着他头一偏,道:“先将他俩送回他们的房中,小心看守着,不准消息传出去!”
龙云一手拔出佩剑,大声道:“谁敢上前?”
黄瑞面色铁青,大声道:“蠢才!现在他已不是王爷了,怕什么!”
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举着佩刀走了上去。
龙云面上轻蔑地冷笑着,长剑挥去。
那侍卫一闪身,用刀背向龙云砍去。
龙云冷笑一声,一剑刺人那侍卫腹中,那侍卫大叫一声,向地面倒下。
龙云抽出佩剑,向四周扫了一眼。
黄瑞冷笑道:“想不到姑丈年纪虽老,但宝刀未老,我黄瑞亲自来领教!”说着大踏步向前。
中年妇人大叫道:“不可。”
黄瑞不理,向龙云走去。
龙云冷笑着望着黄瑞,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上来好了!”
龙紫云吃惊的望着黄瑞,她知道她父亲不是黄瑞的对手,而且黄瑞既叛,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白剑翎飞身而人,龙紫云惊喜的叫了一声,石小青和江玉羽随后飘身而入。
黄瑞一挥手,四个侍卫挥刀向白剑翎围去。
白剑翎凝立当地,石小青将长剑递给白剑翎,白剑翎迟疑了一下,抽出长剑。
四个侍卫围了上去,白剑翎长剑飞翻,四侍卫一齐向后退去,手中刀已被震脱手不见。
黄瑞挺剑而上,直逼龙云。
白剑翎大喝一声,黄瑞反手拍开龙云长剑,用剑指着龙云,大声道:“不许动!”
那中年妇人奔上前去,哭叫道:“黄瑞,你姑丈待你不错,你不应如此待他!”
黄瑞冷冷道:“姑妈!你也别上前!否则姑丈的命我可不保!”他抬头向白剑翎道:“你快弃剑投降,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白剑翎呆呆的站着,锵的一声,放下长剑。
黄瑞面上现出得意的冷笑,他头一摆,两个侍卫走了上去。
龙云大声道:“不可!”他身子向黄瑞手中长剑撞去!
一声大叫,鲜血涌出,龙云向地面倒去,龙紫云母女一齐奔了上去。
黄瑞也大出意料,他手提长剑向外奔去。
白剑翎也跑了过去,龙云大叫道:“不可让他奔出去,兵符在他手中!”
白剑翎吃了一惊,起身直追。
身旁侍卫围了上来,白剑翎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十几个卫士一齐被震飞。
白剑翎冲了出去,见黄瑞已快被开视界,他身形如闪电般的追了出去。
黄瑞一回头,见是白剑翎,他身形急闪,在宫中左拐右拐,一会就不见了。
白剑翎呆愣的站着,一转念,向宫门奔去。
宫外响起了号角,他心中吃惊着,知道已晚了一步。
龙紫云扶着龙云缓缓走出,宫外围满了兵士。
龙云自大门而出,外面噪杂之声立止,他面上现出欣慰的笑容,正欲开口,远处一支利箭如闪电般的射入他的胸中,他向地面倒下。
白剑翎乍不及防,面色苍白。
宫门外噪杂之声大起,黄瑞大声喝叫:“杀了那人,王爷是他杀的!”
兵土中一连串的大喊,一齐向宫门中涌至。
江玉羽一拉白剑翎道:“快走,先逃过了这一阵再图后计!”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紫云捧起了龙云的尸体,向白剑翎道:“你走吧!她们两人大概是你妻子,我祝你们快乐,快走吧!”
石小青拉着她道:“不行!你也会被黄瑞杀了的。快跟我们走!”
紫云仰首道:“他不敢!”
龙云悠悠醒转,见兵士向上冲,又晕了过去。
白剑翎道:“王爷还没有死,我们走吧?”说着接过龙云身体。
五人闪身入宫,轰的一声,将宫门闭紧,五人向宫中奔去。
白剑翎向紫云问道:“你娘呢?”
紫云含泪道:“她老人家自杀了!”
宫外传来撞门之声,轰隆!轰隆!响不绝耳。
龙云又醒来,向紫云道:“紫云!快带他们到我房中!”
紫云应了一声,在前奔去。
到了龙云房中,已隐隐听到轰的一声,宫殿大门已被冲开。
龙云道:“关上门!”
三女将房门紧闭。
龙云努力吸了口气说:“打开柜子!”
紫云将柜子打开,龙云向白剑翎道:“白少侠,抱我去柜子!”
到了柜中,龙云出手伸出,将柜角一个暗钮一按,柜底打开了一个门。
门外脚步声已至。
龙云镇静的要三女依次进人,白剑翎也抱着他进入,将柜门关闭,走入暗道,再将暗门关闭。
向前而去,不一会已至出口。
龙云用手指着,要白剑翎放他下来,他闭目道:“你们走吧!我自知活不成了,但黄瑞也活不成了!”
四人一呆,他又道:“我这秘道有图在另一柜中,他一定找得来,不一会就领人来了,我这秘道中埋有炸药!我决定与黄瑞同归于尽!”
紫云哭道:“爹爹!”
龙云笑道:“你去吧!别哭了!”
紫云哭道:“爹爹,我和你一齐死吧!我不去了!”
龙云闭目笑道:“傻孩子,你爹爹老了,又受了伤,你怎么可以跟我比!”
紫云收泪笑道:“我是您女儿;我不能不顾你而去!”
龙云面带微笑道:“你有这份心我已很满意了!”
紫云微笑不语。
白剑翎望着紫云,半晌突然道:“紫云!跟我去吧! 我愿意娶你,如果你愿意!”
紫云也含泪笑道:“别傻,你有妻子了,怎能再娶我呢?”
白剑翎也含笑道:“不!我根本不记得,你是个好人,不该死,嫁给我!”
紫云笑道:“我只听了你这句话就满足了,她们可能都是你妻子,你记忆虽失,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叫白剑翎,你去吧!”
白剑翎看了江玉羽和石小青二人一眼,见二人低头不语!
紫云笑道:“别激动,你走吧!如果我嫁了你,对你我都不适合!”
龙云抬头望着紫云,半晌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江玉羽抬头笑了笑,向紫云道:“龙姑娘!我们并不是他的妻子,只是他的好朋友,如果你愿意抛弃公主的地位,我们很愿意和你一齐去中原,那儿的山水,比这美多了!”
紫云抬头望着天空,含泪道:“我真想去呀!”
江玉羽道:“那就别犹豫了,我们走吧!”
紫云道:“但现在不行了,我不会去了,我既然下了决心,没人能改变它!”
龙云抬头道:“紫云!你再考虑一下!”
洞中传出脚步声。
紫云笑道:“没有什么好考虑了,你们快走吧!我祝你们幸福!”
白剑翎等三人缀缓离去,半晌,远处传来爆炸声,三人一齐低着头,默默无言。
夜魔星见苦行大师阻住了天一,他冷笑了一声,天觉寺三老中他只不惧天一。
他冷笑了两声,一伸手闭住了苦行大师的穴道,挥起竹杖向天一迎去。
天一挥杖迎来,向夜魔星猛攻过去。
夜魔星对天一不惧,二人缠战在一起。
天一战了一会儿,见四外兵卒愈来愈多,又战夜魔星不下,再不走,想走也走不了!
他右手禅杖连攻五杖,稍稍逼退夜魔星,跟着他身形一起,向外扑去。
夜魔星心中暗惊,天一如回天觉寺,只怕自己担不下,那二人一出,自己万万不是对手。
他身形一起,向天一追去。
天一禅杖连扫,杀开一条血路,向外飞奔而去,夜魔星一面大喝让路,一面追,但天一身形已杳。
德萨王站在石阶上,向夜魔星道:“你将擒住的那和尚杀了,再去火焚天觉寺。”
夜魔星凝立不动,半晌道:“此事万万不可,苦行我们还有用,天一回寺,可能天行天觉二僧同时开关,那时你如何抵挡?”
德萨王哼了一声,心中也暗惊,天觉在传说中已成神仙中人,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王所能抵挡得住的!
夜魔星又道:“苦行大师我有用,可以用来抵挡天觉等人!”
德萨王惊异的哦了一声。
夜魔星冷笑道:“我要苦行替我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做好了我就不再怕了!”
德萨王道:“你是说……”
夜魔星笑道:“对了,只要我用精神功将苦行催眠,哪怕他不进去!”
天一急急往天觉寺奔回,此事万万不可延退,凭夜魔星,他必定知道厉害,对苦行大师不敢怎样,但德萨王就不同了,他不是武林中人,焉能知利害,苦行大师决不会危险,再下去就不知道了。
天色大明,天觉寺中响起了钟声,天一大师率领数千僧人向碧莲洞走去。
到了洞前,天一与众僧齐宣佛号,一齐跪了下去。
洞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位老僧,他默默的环视了众僧一眼,向天一道:“师弟请起!”
天一跪着道:“请师兄大慈大悲!”
那老僧道:“你要我将天觉大师兄请出吗?”
天一道:“天觉寺已面临大劫,大师兄闭关亦已满百年之期,故想请大师兄请出,重主持天觉寺!”
那老僧叹了口气,道:“大师兄早已圆寂了!”
天一惊道:“什么?”
那老僧望着天一道:“他早已功德圆满,已经西归了!”
天一默默无言,沉默了一会,道:“天一无德无能,请天行师兄任主持之职!”
天行摇头道:“师弟别如此,大师兄西归之前还有话交待!”
天一喜道:“是关于这次的事吗?”
天行笑道:“我也不知,他只说天觉宝录必已返回天觉寺,其最后一章关系着本寺,师弟只需去研读天觉宝录中最后一章即可!”
天一默然无语,天觉宝录得回后,他竟因忙碌,连翻的时间都没有。”
天行大师笑道:“师弟不必担心,万事本为前定,徒然担心亦为无益,大师兄还说摄魂大法将再现!”
天一更惊,道:“夜魔星如再得了摄魂大法如何得了,摄魂大法只要一呼对方的名字即可将对方的心魂摄住,一向被锁在灵虚崖中,无人能得,不知如何会出世!”
天行又道:“但还是有人能制住他呀!”
天一知摄魂大法一出世,必定落在夜魔星手中,但不知何人能克制。
天一默默无语,天行一挥手道:“师弟请回,此人已至,我回洞去了!”说完返身而入,洞门缓缓关上。
天一起身,回头见远处江玉羽和石小青二人已和白剑翎回来了。
他大喜的走了上去。
江玉羽急急向前,将白剑翎失去记忆的事告诉天一大师。
天一大师皱着眉,也不知如何是好,但总算白剑翎已经回来了,自己去看看天觉宝录中是否有记载救治之法。
他向江玉羽说完就回房中去了。
白剑翎被二女引至寺中,石小青将白马牵出,递给白剑翎道:“白哥哥!这就是你的马,你还记得你爹留下给你的紫弓紫剑吗?”
白剑翎尴尬地摇着头,他奇怪为什么别人都叫他做白剑翎,但他又不能阻止,但他确实知道他并不叫白剑翎!
石小青优虑的望着白剑翎。
白剑翎道:“石姑娘,大概白剑翎很像我,所以你们都把我当做白剑翎了!”
江玉羽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再说夜魔星将苦行大师催眠,领他向灵虚崖走去。
到了灵虚崖,夜魔星向苦行大师道:“你走进去,一直向前去,在洞中你可以找到一座神像,你将神像带出给我,你将知道白剑翎的下落!”
苦行大师向洞中走去,他一宜向前走去,洞中深处传来一阵阵的低吼声。
他已被催眠,好似无觉的向前走去。
走了半个时辰,洞中走出一双狒狒,双目注视着苦行大师低吼着。
苦行大师向身旁一个裂缝中躲去。
巨狒狒将手伸出,一把抓住苦行大师。
夜魔星跟在后面,见苦行大师被擒,他止住脚步看着。
苦行大师使出一指禅的功夫,一指点瞎那巨狒狒的左眼。
巨狒狒疼痛难当,一手松开苦行,用手摸住左眼。
苦行大师落至此面,他僧袍已破,鲜血自腹部流出。
他好像是无觉,向前走去。
巨狒狒跳了一阵,又向苦行大师追去。
夜魔星在偷看着,心中不由一阵紧张,苦行大师迎面也奔来一双巨狒狒。
两双狒狒一齐抓住苦行大师,夜魔星心中狂跳,他知道这两狒狒力大无比,刀枪不入,很难伤他俩。
他身形冲出,自双狒狒中间穿了过去。
两狒狒一齐狂吼着,放下了苦行大师,向夜魔星追去。
夜魔星大惊,急急向前奔去。
两双狒狒也不会的追来,一直向夜魔星追去。
夜魔星向前奔着,两双狒狒也行动如风一般向他追至。
他想不到这两双狒狒比他快这么多,他一回头,一双狒狒已离他不过三尺,而且愈来愈近了。
狒狒怪叫着,毛手伸出,向夜魔星抓去。
夜魔星大叫一声,竹杖往回抢去,狒狒一把抓住,叭的一声,折成两段。
夜魔星面色都吓白了,后悔不该贪快急前,他急忙又向前奔去。
狒狒又尾随追来,夜魔星不时回着头。
他看着狒狒,一抬眼,前面已无路可走,他大吃一惊。
狒狒毛手抓来,他大喝一声,双手向狒狒震去。
砰的一声,他被反震而退,他踉跄的退了两步,狒狒虽然没事,但也痛疼难当,怪叫一声,毛手反拍,向夜魔星扫来。
夜魔星面色死灰,又退了一步。
他这步一踏,哗的一声,地面上开了一个洞,他脚下一软跌了下去。
他脑中一阵昏沉,只觉背心被震,倒在地上。
而苦行大师被狒狒放开,他茫茫然的还是向洞中走去。
他一步步的向前走着,洞中无数条道路,他随便找了一条,向下走去。
走了半个多时辰,左转右转,他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夜魔星跌落洞底,半晌,他缓缓的爬起了身,摸着背,背心一阵阵的疼痛。
他向四外看去,只见下面也是无数的洞。
他扫了四周一眼,见左旁有一丝光线射来,他起身向左面而去。
走了一会,他看到了光线的发源处,原来那挂着一尊怪神,青面撩牙,六双手持着六种不同的兵器,鼻子上穿住一个白玉环,光线就是白玉上发出的。
他看了一会,突然大喜,这不正是他要找的那个神像吗?
他欣喜地向前走去。
那尊邪神好似正露齿对他狞笑着。
他走了上去,看着那尊邪神,他用力摇着那尊邪神,但那尊邪神一动也不动,好似钉在墙上一般。
夜魔星用力摇了一阵,又哼了一声,拾起了一块巨石,向那尊邪神击去。
那尊邪神被击中,发出一阵尖锐的声响,夜魔星颤抖地趴在地上,用双手掩着双耳。
过了一会,那尊邪神才静止不发声。
夜魔星站起身,注视着这尊邪神,半晌,他上前,一把扯住了白玉环,用力一拉,那尊邪神应手而开,邪神身后藏着一本薄绢,书面写着:“摄魂大法!”
夜魔星大喜,想不到自己二十年来不敢入洞,今日竟如此就得到了摄魂大法了!
他闭目良久,睁开双目,打开摄魂大法,一页一页的仔细看了过去。
他本是学过精神功,此时学摄魂大法,更是简单。
砰的一声,他急忙站起身子,一看,原来苦行大师也落了下来。
他面上露出了冷笑,起身向另一洞口往回走去。
摄魂大法已得,他多留无益,苦行大师已被催眠,不妨放他在洞底,让他自生自灭,现在的问题是他如何才能出洞呢?
他向前走去,用眼向四外看去,但一毫不见,走了一个多时辰,还是在洞中。
他坐下休息了一阵,又起身走着,不一会,又见有光线透入。
他大喜,急急走了过去,那儿有石阶,一步步向上走去。
他上了石阶,急急奔了上去,一上去,又大吃了一惊,两双狒狒都坐在那儿,背对着他,它俩已听到了声音,转头向他看来。
那只瞎了一双眼的狒狒怒吼着,向夜魔星遥去。
夜魔星大惊,不得已,只有转身向洞底奔去。
两只狒拂不舍紧追了下来。
夜魔星急绕着,他连自己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弯,但两只狒狒毫不落后,如风一般的追了下来。
夜魔星也不知跑了多长了,他只觉得他从来没有急奔过这么久的,现在腿已好似有些酸软。
两双狒狒也好似有些急了,一面吼叫着,一面追着,不时自地面上拾起石块,扔向夜魔星。
夜魔星咬了咬牙,返身撕下衣服,用火种点燃了,用手挥舞着向两双拂拂冲去。
两只狒狒大叫嚷着,夜魔星往地下一丢,急急向前奔去。
两只狒狒跳着,火势渐小,这才起身向夜魔星追去。
夜魔星早已迷失了来时的道路了,他发狂似的向前飞奔着。
两只狒狒一面吼叫着,一面追至。
不一会,迎面缓缓的走来苦行大师。
夜魔星大叫一声,双手互击,向苦行大师捞去,想一把擒住了他,用他来退狒狒。
但苦行大师虽被摧眠,他还是会自卫的,他右手食指伸出,旋出一指禅的功夫向夜魔星攻去。
夜魔星不得已只有退了两步。
两只狒狒已快追至,他大急,向苦行大师冲去。
苦行大师连出五指,又将夜魔星逼退。
两只狒狒追至,大吼着出爪向夜魔星抓去。
夜魔星大惊,身形急闪,反身出招,向狒狒双眼点去。
那只拂狒大吼着,挥臂向夜魔星扫去。
另一只狒狒错身而过,自夜魔星侧面向他攻去。
夜魔星大惊,身形一起,欲自狒狒头上飞身而过。
那只狒狒双手疾挥,拦住夜魔星,夜魔星大急,双脚踢出,向狒狒双眼踢去。
双脚踢中,那只狒狒大叫一声,双目齐瞎,它右臂一挥,啪的一声,将夜魔星拍落地面。
另一只狒狒已伤了一只眼,见了苦行大师就向他扑去。
夜魔星被那只狒狒一臂扫中,跌落地面,他全身筋骨好似散了一般,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那只狒狒举足向夜魔星踏下。
夜魔星大惊,一股求生的本能支持着他,他一滚身,向旁躲去。
狒狒一脚踏空,地面一阵震动,它怒吼着,双手向夜魔星抓去。
另一只狒狒扑向苦行大师,苦行大师向后退着。
狒狒向苦行大师扑去,苦行大师向后门着,狒狒的身形虽然也很灵活,但它也惧怕苦行大师的一指禅功,因此也不敢再逼,只慢慢向苦行大师逼去。
苦行大师伸出右手食指,不时吓着狒狒,向后退去。
夜魔星又向后急滚,狒狒又追了过来。
他身上虽然疼痛难当,但究竟顾命要紧,他向狒狒身后窜去,起身急奔。
狒狒怒吼着,也追了上来。
夜魔星发狂似的奔着,奔了一段路,居然已绕至了先前的石阶,他上了石阶又向前奔着。
狒狒双目虽瞎,但它对地形很熟,而且又新负重创,复仇之念使它也狂追着,它伸出爪子向夜魔星捞去。
它也追至了夜魔星身后,夜魔星急躲,但背上已被抓了五道长长的血痕。
夜魔星狂叫了一声,又向前奔去。
狒狒急急追上,被石阶绊了一跤。
苦行大师向后退着,那只狒狒低吼着,逼了过去。
苦行大师一反手,自壁上挖起了两块石子,向狒狒右眼弹去。
狒狒挥手打开,怒吼一声,向苦行大师扑去。
苦行大师急退,他不经意的向后抓去,抓起来的正是那个神像。
他好似已经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了,他返身急奔。
狒狒不舍,紧追了上来,苦行大师使出全身的功力,向前奔去,狒狒跟不上,不一会就落了下来。
天色微明,夜魔星自洞中跌撞而出,他全身血迹,向地面倒下。
天空中落下微小的细雨,他缓缓醒来,他向四周望了望,闭目休息了一会,起身缓缓离去。
天色渐暗,白剑翎走出寺外,江玉羽和石小青二人紧跟着。
白剑翎回头道:“我要走了,二位姑娘请不要拦阻我!”
江玉羽道:“你等一等,天一大师在研读天觉宝录,如果你不反对,等他出来替你恢复记忆后你再走!”
白剑翎停步不言。
天一自后而来,江玉羽回头急道:“大师!有办法吗?”
天一大师微微摇头,道:“不行!除非夜魔星自己,或者让他受极大的刺激,用一件特殊的往事来刺激他,使他恢复记忆!”
江玉羽停顿沉思着。
白剑翎笑道:“我想我应该谢谢你们了,你们的意思要我知道我叫白剑翎,但我自己确确实实的知道我不叫白剑翎,我不是白剑翎!”
天一皱着眉,点着头,轻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记起了天行说白剑翎是夜魔星的克星,以他这样,他是不会怕摄魂大法的。
天一笑道:“你不是叫白剑翎也好,但我有一件事要你帮忙,你愿意吗?”
白剑翎沉吟道:“什么事?”
天一道:“我有一个朋友,是自中土来的,他被北部的一个德萨王擒住,你愿意帮我去救吗?”
白剑翎向天一问道:“这人是个好人吗?”
天一微笑道:“当然,我不会要你做不该做的事,你如果认为我们不是坏人,那希望你能帮忙!”
白剑翎点头道:“好的!我愿意!”
天一道:“那好,你就把紫弓紫剑拿去用吧!”
说着四人又向宫中出发。
石小青的功力较天一低得太多,四人缓缓而行,走了一天一夜才到。
天一领先而上,卫士们一个个拔出了腰刀,一圈圈的围了上来。
天一一挥手,四人绕过了卫士,纵身上了殿顶。
天一大师在殿顶叫道:“叫德萨王或者夜魔星古拉出来答话!”
下面不理,乱箭纷纷射了上来。
天一大怒,禅杖用力一敲,殿顶开了个洞,四人一齐返身而下。
德萨王铁青着脸站着,指挥卫士们围了上去,欲捕四人。
天一大师笑道:“德萨,你快将苦行大师放出来,否则我可放不过你!”
德萨王冷笑着。
卫士们一层层的围上,天一大师禅杖急挥,卫士们一个个被打得急急向后追去,不敢上前。
天一大笑着,领先向德萨王冲去。白剑翎挥掌断后,眨眼就冲至德萨王身旁。
德萨玉大惊,向后退去。
天一大师一手抓住德萨王,叫道:“大家住手,否则我要杀了他!”
卫士们都停了手。
夜魔星扶着一个卫士出现,他望着天一大师冷笑着,然后惊异的望着白剑翎。他奇怪白剑翎怎么被他们找了回去,见白剑翎手持紫剑,好似记忆已恢复。
天一也看见了夜魔星,他奇怪夜魔星怎么受伤了,他大声向夜魔星道:“古拉!你快交出苦行大师,否则德萨之命不保!”
夜魔星冷笑不语。
天一举起掸杖,对着德萨王。
夜魔星轻声道:“天一!天一!”
天一闻言脑中一阵迷惘,好似听见天觉在叫他,他凝神倾听着。
夜魔星摄魂大法已见效,他又道:“天一放下杖来,你应该保护德萨王!”
天一已中魔道,放下了禅杖,双目向四方看去,好似真在保护德萨王一般。
江玉羽等人大惊,白剑翎望着二女,不知如何是好。
天一大师向白剑翎喝道:“放下你手上的剑,站开,不许伤德萨王!”
江玉羽急向白剑翎道;“快!他已中了暗算,你先点了他的穴道,我们先救他回去!”
白剑翎微微一动身形,天一禅杖直起,向白剑翎扫去,口中道:“快让开,这儿不许你站!”
白剑翎身形微闪,连变了两个身法,点中了天一大师的“涌泉穴”,一手抱起他,大喝一声,紫剑划出,逼来一条路,向前奔去。
夜魔星冷冷一笑,拦在白剑翎身前,口中道:“白剑翎,你听我的!”
白剑翎微微一愣,心道:“怎么他也把我当作了白剑翎,这真是笑话,难道我真的那么像白剑翎吗?”
夜魔星冷冷一笑,以为他的摄魂大法又已起效,他继续道:“你快弃剑投降吧!”
白剑翎道:“别胡说了,快让路!”说着他长剑逼去。
夜魔星大惊,他想不到他的摄魂大法居然对白剑翎无效,他还不知是因他用精神功使白剑翎失去记忆的后果。白剑翎根本不以为夜魔星叫的是他,他自然不会精神再受制了。
夜魔星一愣,紫剑已袭至,他连忙身体倒地而滚,但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再抬头时白剑翎已一马当先,领着江玉羽和石小青二女冲出重围而去。
他呆呆的望着三人背影消失,他还是想不出白剑翎为什么对摄魂大法不生反应!
白剑翎一手挟着天一大师冲出了重围,他收起了紫剑,向前奔去。
走了一段路,他停下身,看着江玉羽。
江玉羽笑道:“你现在解开大师的穴道,但要小心些!”
白剑翎点了点头,伸手解开了天一大师的穴道。
天一大师翻身站起,望着三人道:“怎么了?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江玉羽舒了口气,天一分明已经恢复正常了。
天一大师沉思着,道:“奇怪,我分明记得我们刚才在宫中,我逼住了德萨王,以后夜魔星出现,我就……”
他想者道:“不好,摄魂大法已被夜魔星得去了,但不知他如何这么快就将摄魂大法得到了,他得了摄魂大法,只怕苦行大师危险了!”
江玉羽急道:“大师!那怎么办呢?”
天一大师抬头凝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道:“大师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吗?”
天一大师缓缓道:“我不能再和夜魔星朝面了,你们三人均不怕摄魂大法,他不知你们的名字!”
江玉羽看着白剑翎,道:“你就帮一帮忙,救救我大伯好吗?”
白剑翎笑道:“江姑娘说哪里的话呢?只要能,我一定尽力而为!”
天一大师道:“别的也没什么,主要的是你要制住夜魔星,使他不言不动,以便找苦行大师!”
白剑翎沉思了一阵,点了点头。
四人又起身往宫中奔回。
夜魔星和德萨王二人正谈着,白剑翎飞身而下,空手向夜魔星逼去。
夜魔星见是白剑翎,他急退了两步,高声道:“白剑翎!
白剑翎!”他想再试一试摄魂大法。
谁知白剑翎还是不理,他只道:“你认错人了!”他欺身上前,左手二指向夜魔星“肩井穴”点去。
夜魔星不得已,身形急闪,和白剑翎斗在一起。
白剑翎身形连闪,反手闭上了夜魔星身后的“哑穴”,“灵台穴”、“志堂穴”三大穴道。
夜魔星瞪着眼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天一飞身而下,闪至德萨王身后,高声道:“快说!苦行大师在哪儿?”
德萨王目睹夜魔星被制,他还没见夜魔星真正败过,此刻吃惊道:“苦行大师被古拉大法师要去了,是他擒住的,不关我的事!”
天一大师哼了一声,道:“但你应该知道他在哪儿?”
德萨王定了定神,道:“天一!你知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你竟敢威胁我?你再要如此我一定火焚天觉寺!”
江玉羽和石小青二人也飞身而下。
天一大师笑道:“我不管你以后如何,我现在是要知道苦行大师的下落!”
德萨王看了看四面,抬头道:“我不知道!”
天一大师笑道:“你别推掉,你现在在我手中,你该想一想,你给我答案好,还是杀了你好?”
德萨王打了个冷战,道:“我一定……”
天一道:“不管你一定如何,但我禅杖一起一落,你什么都完了,你的命已完了,你一定要什么呢?”
德萨王哼了一声道:“我只知古拉大法师领苦行大师去灵虚崖,结果古拉法师受了伤,但苦行大师就不知其下落了!”
江玉羽惊叫道:“那这怎么办呢?”
天一大师皱了皱眉,道:“你说的是真话吗?”
德萨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天一大师沉默了一会,向白剑翎道:“我离开,你解开夜魔星的哑穴,问他苦行大师的下落!”说完他身形急奔而去。
白剑翎点了点头,见天一大师的身形消失,他解开了夜魔星的哑穴,向他问道:“我问你,苦行大师的下落在何处?”
夜魔星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江玉羽道:“好好说,否则你要小心,要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夜魔星抬头向江玉羽问道:“你是谁?”
江玉羽知道夜魔星在刺探她的姓名,她道:“这你别管,如果你不说出苦行大师的下落,我将用金针刺入你幽门穴及分水穴,使你全身瘫痪!”
夜魔星惊得打了一个冷战,道:“苦行大师在洞内,生死不明!”
江玉羽闻言大惊,道:“你把他老人家送进去的吗?”
夜魔星冷笑着,不再说话。
白剑翎一伸手,又点了他哑穴。
天一大师又飞身而至,一把挟起夜魔星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赶快走!”
说完四人挟着夜魔星急向灵云崖奔去。
德萨王忽视着天一大师的背影,以他贵及王位,尚被天一大师如此戏辱,使他威严尽失。
他抬头向手下道:“马上召集兵马,天明时向天觉寺进发,要在十天之内使天觉寺变为瓦砾!”
四人挟着夜魔星,奔至灵虚崖。
天一心急,领先冲了进去。
白剑翎紧跟了上去,四人向洞中奔入,一阵低吼声,一只巨大的狒狒出现,它双眼俱瞎,向四人逼至。
天一吃惊的向后退了两步,他早就知道洞中有两只狒狒,全身刀枪不入,它冲了过来,怎么办?
狒狒举掌拍来,白剑翎闪身而上,双掌迎了上去。
轰的一声,狒狒向后退去,坐倒在地上,狂吼着。
天一惊叹着,那只狒狒又站了起来,洞内又飞也似的奔来另一只,那只独眼的。
白剑翎也吃惊着,这两只狒狒竟如此厉害,夜魔星的伤大概就是这两只狒狒弄的,不知苦行大师的武功如何,现在怎么样?
两只狒狒一起怒吼着,向白剑翎逼至。
白剑翎大喝一声,双掌分击,雷吉神功自然使出,两只狒狒好似也觉得不对,不敢硬挺,急急向后退去。
白剑翎再攻上去,两只狒狒自知不敌,向洞内奔了进去。
四人跟踪追入,三拐两拐,两只狒狒竟分开来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领先限着那只独眼的狒狒跟了下去。
那只狒狒怪吼着,回身向白剑翎反扑过来。
白剑翎双掌翻起,将那只狒狒震回。
那只狒狒好似已经怒极,它怪吼着,双臂乱挥,疯狂似的扑向白剑翎。
另一只狒狒也绕了出来。
白剑翎双掌一闭一开,雷音神功发出,向两只狒狒震去。
两只狒狒拼死冲了过来。
白剑翎双掌击中,两只狒拂身形微微摇晃,又冲了过来。
白剑翎突然长啸一声,身形一矮,自自然然的使出“雷神震天”这一式,将两只拂拂一起震得翻了一个筋斗,坐在地上。
天一见两只狒狒已晕倒,向白剑翎道:“我们快进去吧!”
正说着,洞中缓缓走出一人,来人正是苦行大师,他怀中抱了一尊怪神像,向外走去。
天一大师上前道:“大师!你好!”
苦行大师道:“你是谁?快别拦住我,我有要事急去办!”
说完向前走去。
白剑翎望了望江玉羽,四人退出了洞口,只见苦行大师呆呆的站着洞口。
天一大师向江玉羽道:“你大伯双眼发直,必是被夜魔星用精神功催眠了!”
江玉羽急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天一大师沉思了一会,道:“只有夜魔星能解!”
他又向白剑翎道:“你解开他哑穴,要他行法解开苦行大师的催眠,我要躲入林中,实不可不小,注意不要中了他的计!”
白剑翎点着头,天一奔开。
白剑翎解开了夜魔星的哑穴,道:“你替大师解开催眠术!”
夜魔星心中盘算着,道:“那要行法,要把我全身穴道解开才行!”
白剑翎迟疑着,转头向林中望去,见天一用一根树枝点着。
他心中沉思了一阵,就解开了夜魔星的穴道。
夜魔星大笑着,转身急奔。
白剑翎大喝一声,追了上去,夜魔星大叫道:“苦行,拦着他!”
苦行大师身形一动,用神像向白剑翎背后扔去。
白剑翎身形一返,拍开神像,身形就此一滞,苦行大师已连连发出一指掸功,阻住白剑翎。
夜魔星见计已得逞,他又大叫道:“天一,天一可在!”
天一大师不由自主的自林中奔出。
夜魔星道:“你和苦行一起出手,毙了这白剑翎!”
苦行大师和天一大师二人围着白剑翎疾斗,白剑翎又不好伤二人,不觉被困。
夜魔星也加了上去,三人围攻白剑翎一人。
白剑翎支持不住,一手抽出紫剑,逼退了三人。
夜魔星见白剑翎剑出鞘,他心念一转,向江玉羽和石小青二人奔去。
白剑翎大惊,急忙追了上去。
但苦行大师和天一二人好似着魔似的,疯狂的向他攻着。
夜魔星面上露出狰狞的苦笑。
他向二女逼去,石小青挥剑欲拦,夜魔星一挥手,将石小青长剑拍飞。
二人惊呼一声,一起向后退去。
夜魔星如闪电般的追了上去。
白剑翎大吃一惊,他长啸一声,紫剑以“剑气冲云”之势划出,逼退苦行天一二僧。
他跟着身形向夜魔星逼去。
苦行大师和天一大师二人一起追至,向白剑翎背后攻去。
夜魔星也急急回头,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急展奇正十三剑中第十三招“星流慧扫”,一道紫虹掠地急扫,立时野无遗寇,三人被迫一齐起身。
白剑翎脑中又是一阵迷惘,他不由自主的右手一反,紫剑脱手飞起,“慧星袭月”,向夜魔星射去。
夜魔星右掌反拍,想将紫剑拍开,紫剑不停,向夜魔星胸前射去。
夜魔星此时才大惊,身形一弹向上腾身而起。
紫剑又发出嘶嘶之声,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弧形,向夜魔星追去。
夜魔星连变了三个身形,但紫剑加速,如闪电一般射入他背心。
白剑翎侧身看着,他呆呆的半跪在那儿,刚才那一幕正和他脑中一幕潜意识完全相合。
江玉羽和石小青见夜魔星伏珠,二女向白剑翎奔去。
白剑翎呆呆的看着夜魔星的尸身斜斜落下,他口中喃喃道:“铁仙!铁仙!”
江玉羽和石小青呆住,不知白剑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剑翎绕经起身,一眼瞥见江玉羽和石小青,他惊喜的叫道:“玉羽!小青!你们怎么都来了?”
江玉羽和石小青二人都惊喜地流出泪水,流着泪看着白剑翎。
白剑翎看着她俩道:“你们两人怎么了;你们怎么……怎么哭了!”
江玉羽笑道:“白剑翎!你好了!”
白剑翎诧异道:“我好什么?我……我有什么不对吗?”
石小青也笑道;“白哥哥,你刚才还不承认自己是白剑翎呢!”
白剑翎向左右看了看,惊道:“怎么了!苦行大师和天一大师都在,夜魔星也死了!”
夜魔星一死,摄魂大法亦解,二人正在闭目养神。
白剑翎对自己失去记忆时,那一段事也好似记不得了,他听石小青在旁说着,他尴尬道:“我都记不起来了!”
江玉羽笑道:“记不起来更好,反正那人不是白剑翎!”
白剑翎看着她,见她睫毛上还沾着泪水,真是美极了,他真想上去亲一亲她。
江玉羽望着他,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她羞赧的低下了头。
石小青望着二人咭咭一笑。
白剑翎转头望着石小青,解嘲道:“小青!我们去看看苦行大师和天一大师如何了!”
苦行和天一二人睁开双眼,走了过来,道:“我俩没什么!”
天一大师道:“白少侠竟能恢复记忆,实在可喜可贺!”
苦行大师疲倦已极,他也笑道:“我们先休息一会,再赶路回天觉寺吧!”
他和天一大师二人盘膝而坐,白剑翎和二女久别重逢,滔滔不绝的谈着。
转眼天色已明,天一苦行双双起身,三人好似余兴未已,但无可奈何,只好起身。
苦行大师笑着道:“以后日子还多着,何必今日!”
石小青道:“白哥哥日后又要奔波了,只怕少有时间闲谈!”
苦行大师大笑,道:“傻孩子,别痴了,我说的是以后呀!”
三人知苦行大师所指,一起赧然不语。
天一也笑道:“我们该走了!”
白剑翎起身,至夜魔星身前,注视了他尸身良久,才将紫剑抽出。
五人缓缓走着,全然不知德萨王已倾他全部的兵力向天觉寺攻去。
五人走了一阵,天一道:“我不知怎的,好似心神不宁!”
苦行大师沉思着,突道:“夜魔星已死,不要是德萨王又要发生事了!”
天一惊道:“真的,不知天觉寺是否有难!”
他领先奔去,至宫中,连一个兵士都看不见了,他大吃一惊,五人急急赶路,回返天觉寺。
天色渐暗,天觉寺外一阵阵蹄声响起,一队队数不清的兵士冲至。
火箭四外乱飞,骑兵冲人寺中,挥刀乱斩。
法雨自寺中急奔而出,见状大惊,四大金刚齐名,挥杖拦在寺门口,拦住攻势。
寺中僧人也全部用戒刀抵挡着。
德萨王在林中,四周围满了兵士,他见四大金刚勇武如此,也不由暗暗心惊。
他向左右看看,用手指着天觉寺的矮墙道:“用巨木将墙撞开!”
四大金刚凝立寺门口,四支禅杖如蛟龙一般挥舞着!
骑兵挡着立毙,但前呼后拥,怕没有万人以上,他们四人一面心惊,一面焦急,不知天一大师等人现在如何了!
远处一队骑兵拖倒了一棵大树,用二十匹马拖着,向寺墙冲至,轰的一声,寺墙倒塌了一大片,一队骑兵冲入。
德萨王面露冷笑,手一挥,将墙又撞了四五个缺口,一队队骑兵冲入。
他得意的笑着。
寺中飘起一个僧人,落至他身前。
他吃了一惊,见那僧人指甲蜷曲着,满头白发,那人向他躬身道:“老僧请王爷息怒,以免生灵涂炭!”
德萨王颤抖着道:“你是天觉大师?”
那人道:“天觉师兄已西归,贫僧天行!”
德萨王哼了一声,道:“不用你管,天一辱我太甚,我非将天觉寺夷平!”
天行道:“王爷这未免太过分了,一人之辱,竟要以千万人之性命来抵!”
德萨王哼了一声。
五条身影落下,德萨王一见大吃一惊。
天一含怒道:“德萨!你快下令撤退,否则你就没有命了!”
德萨王咬了咬牙,一挥手,万余兵马冲了上去,一时杀声震天。
他怒声道:“你杀了我也没有用,现在我再下令他们也听不见了!”
天一大怒,天行叹了口气,道:“劫运如此,人能奈何!”
四大金刚每人都负了伤,匹夫之勇焉能敌万军,而且四人两面受敌,乱箭飞啸过空中,四人仅能自保。
万马奔腾,四人倒地,战马践踏而过。
战马潮水一般涌入寺中,德萨仰天大笑。
天行叹气离去,天一一挥杖,击毙了德萨王,反手又击毙身旁的将官。
他飞身向寺中冲去。
苦行大师向白剑翎道:“剑翎!快阻止他,他一人去没有用的!”
白剑翎飞身拦住天一大师。
天一神智已昏,挥杖击向白剑翎,白剑翎震开天一大师的禅杖。
天一大师不理,落身在人众之中,挥杖乱击。
白剑翎只有落身出剑,保护着他。
幸好未曾深入,苦行大师大叫道:“剑翎!你制住天一大师,救他出来!”
白剑翎制住天一大师,扶着他,飞身回至林中。
回至林中,解开了天一大师的穴道。
天一大师流着泪,跪下身,合什向天。
天觉寺后山中发出隆隆之声,山顶冒起了一缕青烟。
天一笑道:“佛已怒了,你们走吧!空灵山要爆炸!”
苦行大师大惊,想不到这儿有一座火山,而且快要爆炸了!
天一笑道:“你们快走!”
白剑翎也急道:“大师也一齐走吧!”
天一不动,空灵山冒出的烟愈来愈浓。
苦行大师急道:“剑翎!你拖住天一大师,我们要退了!”
天一道:“大师不必如此,今日天觉寺之结果,我难辞其咎,我即使苟活无也法心安!”
苦行叹了口气,空灵山隆隆之声已起,一块块碎石落下,万马反奔。
白剑翎扶起石小青,扶着江玉羽,和苦行大师飞也似的向后退着。
岩浆流出,石块随着隆隆声向高处飞起,身后一片惨叫声。
四人飞也似的奔着。
奔了一程,石块自半空中落下,白剑翎一面闪着,一面向前奔去。
岩浆如泉水一般涌出,树林随着便起火燃着。
空灵山怒喷着气,直冲云霄。
苦行大师急道:“剑翎!你带着她俩失走吧,别管我!”
江玉羽道:“这怎么行,我们先找一个地方躲一躲再说吧!”
四人向附近山洞中奔去。
奔至洞中,只听空灵山正肆其余威,轰的一声,惊天震地的响声后,一阵石雨落下,洞口顿时被石块封住了一半,大火也熊熊烧来。
黑烟冒入洞中,苦行大师叹了口气,道:“还是快走吧!
岩浆流到时要走都走不了了!”
白剑翎奋施雷音神功,推开了石块,四人又向外奔去。
一出洞口,四人大吃一惊,原来那一声巨响之后,岩浆射向半空中,现在正遮天落下。
四人尽力飞奔,白剑翎还是挟着石小青扶着江玉羽。
岩浆落下,树木发出裂声而着火。
白剑翎弃了半个多时辰,江玉羽又要倒下,白剑翎又挟着她向前奔去。
天色已明,白剑翎也不支,放缓了脚步,石小青和江玉羽落地,三人均累极,昏昏睡去。
太阳刺着双目,三人醒来,日已当中,江玉羽惊叫道:“怎么?我大伯呢?”
白剑翎向左右一看,果然苦行大师没跟来。
他跳起身子,向左右看着,他以为他挟着两人,苦行大师一定跟得上的,但不知怎么不见了。
他见没有苦行大师的影子,不由低下头。
江玉羽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山火未熄,还在猛烈的燃烧着。
苦行大师恐怕凶多吉少了,她呆呆的站着。
白剑翎急道:“我回去找!”
说着就起身,江玉羽急叫道:“剑翎!不要去了!”
白剑翎停住身,但没有回头。
江玉羽道:“我大伯如果无恙他会来找我们的,比你找他要方便多了!”
白剑翎没有说话,默默的转回头来。
三人沉默了良久,江玉羽道:“我们走吧!我们回中原去等我大伯吧!”
附近一声长嘶,走出一匹白马,背上停着一双金鹦鹉,向江玉羽道:“姑娘!我们在找你们呢!”
白剑翎见白马居然无恙,他走了过去,见马缰已断,分明是挣断了缰绳而来。
他轻轻地抚摸着白马。
江玉羽也笑了笑,道:“它们也跑出来了!”
白剑翎勉强的笑了笑。
三人沉默的向前走着。
江玉羽向金鹦鹉道:“你去附近看看我大伯在不在!”
金鹦鹉应了一声,飞身而起,向附近飞去。
三人向归途上走去,不一会,金鹦鹉飞回,道:“没找到苦行大师的踪影!”
泰山道上,三人向云鹤居士居处走去。
苦行大师还是不见踪影,三人虽已回至中原,但心情是沉重的。
不远处闪出了一条身影,冷笑着道:“我想云鹤一定住在泰山,你们也一定要来,果然被我猜中了!”
白剑翎一见来人竟又是列缺客。
列缺客冷笑着望着白剑翎。
白剑翎没有说话。
列缺客道:“看你现在还活着,想你青灵神丹已得,玉贞水之毒已消,是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列缺客冷冷道:“那么说你天门已开,已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内家掌力不能毙死你,而且又服下了三种灵丹,百毒不侵了!”
白剑翎默不作声,他不知列缺客来意如何,因此也不敢发言。
列缺客跟着道:“但是我最讨厌别人武功比我高,尤其是你,你可知当你异走异域时,雷心钻及红霓甲均已落入我手中了吗?”
白剑翎微惊,雷心钻如果落在功力像列缺客这么强的人手中,那自己万万不是对手!
列缺客冷笑地望着他。
白剑翎还是不发一言。
列缺客道:“如今我既然已经找到了你,你也该自知不是对手,你死后我不伤她们一毫一发!”
白剑翎淡淡道:“没用,天蚕网已将出世,你得了雷心钻,但必定就要失去!”
列缺客一呆,道:“你说什么?”
白剑翎道:“昔年雷心钻的主人,王子侠将要收回雷心钻!”
列缺客冷冷的看着白剑翎,他相信白剑翎说的不是假话,白剑翎不会吓他,而且王子侠也对,只要王子侠能知道天蚕网的下落。
他沉默了一会,道:“你说这话也没有用,我不会放过你的,以你现在的功力废掉你武功也是不可能,你自刎了吧!”
白剑翎笑了笑,看了看身后的江玉羽和石小青,道:“不会的!我不会自刎!”
列缺客冷冷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来收拾你了!”
白剑翎笑道:“如果我没有死的理由,我一定要活下去!”
列缺客冷笑了两声,他自恃身上有红霓甲,不会怕白剑翎,他身形闪动,向白剑翎攻了上去。
白剑翎身形急闪,他单掌斩出,带着一股劲气,闪电似的向列缺客颈间斩去。
列缺客身形一起,扑了上去。
白剑翎一掌斩中列缺客前胸,列缺客好似无觉,他双手一翻,列缺神功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一掌斩中,但列缺客身上有红霓甲,故一击无效,他脚踏奇正步,闪电似的闪开一旁。
列缺客不舍,追踪而上,列缺神功以全力攻至。
白剑翎无法反攻,列缺客有红霓甲护身,不怕雷音神功,但他对列缺神功却不能不躲。
两人闪电似的对着掌,列缺客对自己不用照顾,放胆急攻,白剑翎只守不攻,眨眨眼就过了百招以上。
列缺客见急攻无效,他哼了一声,他虽立于不败之地,但也奈何不了白剑翎。
他身形急退,双目盯着白剑翎。
白剑翎也凝立着,他不敢想以后将会如何,因为列缺客身上有红霓甲,红霓甲可使他立于不败之地。
他还有雷心钻,如果他取出雷心钻,恐怕自己是劫难难逃。
列缺客不愿以雷心钻取胜,他闪电似的攻了上去。
二人又对了十余掌,列缺客抽出长剑,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也抽出长剑迎了上去。
列缺客猛攻着,长剑配合著身形,如闪电般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以弧光剑法固封着门户。
列缺客身形飘惚不定,列缺客剑法展开,圈成了一个大光圈围着白剑翎。
又过了百招以外,却丝毫没有进展。
白剑翎心中暗暗盘算着,现在是用剑,天下两大剑术都齐集在他一身,他考虑着取胜之方。
列缺客不耐,心想我何必一定要图好看,亲手毙了他,我假雷心钻不也是一样的吗?
他剑式一缓,白剑翎长啸一声,长剑振出“日轮三现”
之式,他以他绝世的功力,配合著这绝世的剑法,将三式一齐震出,三道弧光以三个不同的方向,向列缺客颈间飞绕过去。
列缺客大吃一惊,他身形半矮,长剑连出五招,迎了上去。
“日轮三现”之后,震得他手腕酸麻。
白剑翎一招得逞。再奋余威,顺展奇正十三剑,向列缺客颈部袭去。
只见场中一道紫虹,飞袭着列缺客。
列缺客惊得一头冷汗,右手长剑左遮右栏,身形也上下左右急闪着。
但奇正十三剑绝世剑法,焉能如此就躲过?白剑翎才展到第十二招,“角声吹日,剑气冲云”,但列缺客虽躲过了头部,身上却已中了五剑,只是因有红霓甲护身,没有受伤,但外衣已被割开了五道口了。
白剑翎展到第十二招,不由心中一软,考虑着是否应该展出第十三招。
列缺客乘着这空隙,身形一闪,闪出了白剑翎的剑圈。
白剑翎一惊,心道:不能让列缺客用雷心钻。
他身形急追而上,长剑划出,想将列缺客再圈入剑圈之中。
但列缺客哪能让他如意,他心知一接招,凭白剑翎那两套绝世的剑法,尤其是奇正十三剑,他绝对逃不出手去。
他大喝一声,右手长剑脱手而出,将全身功力贯入,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挥剑急挡,但他随手起剑,而列缺客的功力也非同小可,将白剑翎竟逼退了一步。
列缺客身形随剑出手,向后飘去,跟着掏取雷心钻。
白剑翎无言的站着,他不知后果如何!
列缺客冷笑道:“这雷心钻落入于公明那种人手中真是暴殄天物,现在在我手中了!”
白剑翎默默无言的凝视着列缺客。
列缺客冷笑道:“我喜欢你多讲一些话,你不觉得你现在还不说话有些太可惜吗?”
白剑翎还是不说话。
列缺客继续道:“老实说,我还不讨厌你,但你那身武功要不得,如果你不会武功,我反到愿意教你,但现在说不得,只有要你命了!”他说着,正要将雷心钻发出。
突然他眼角一瞥,瞥见了一个人影,那人躲在树林中窥探着。
他沉声喝道:“谁躲在林中,如果还不现身,就别怪我列缺客不客气了!”
林中踱出一人,白剑翎回头一看,惊异地道:“王子侠!”
列缺客心中一惊,原来雷心钻的原主人来了。
王子侠走到白剑翎及列缺客中间的附近,向列缺客伸出右手道:“雷心钻还我!”
列缺客怒笑道:“还你!你凭什么取回去?”
王子侠冷冷道:“列缺客!你识相一点,别大家拉破了脸,要我取出天蚕网抢回来!”
列缺客闻言狂笑着,几人敢象王子侠如此待他,他即使不要命也不能就此放手。
王子侠自怀中取出了一面透明的丝网,他开口道:“你送回来还是等我来拿?”
列缺客怒道:“我送回来!”说完用手持着雷心钻,向王子侠逼去。
王子侠道:“别动!你别打鬼主意!你这一套我早就会了!”
列缺客大怒,一并收回雷心钻,双手一挥,向王子侠击去。
王子侠连退了两步,举起天蚕网道:“你别得意,虽然我为了急急要取出这天蚕网而受了内伤,现在一时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可要清楚,我这天蚕网并不是专门收雷心钻的。
你要进来也可以!”
列缺客不敢再逼,他若被天蚕网围住,不但雷心钻失去,红霓甲也要失去,而且他的声名也俱毁!
王子侠道:“你先权衡一下轻重,将雷心钻还给我,我不再找你麻烦。”
列缺客哼了一声,看了看白剑翎。
王子侠接着道:“这人跟你的事我也不管,而且我可以答应你,你可用雷心钻来解决他!”
他说完向白剑翎看去,道:“上次我叫你帮我,你不肯,但我终于将天蚕网取出了,虽然我受了一点内伤,但我不动你,我将雷心钻借给他,他会毙了你!”
列缺客怒哼一声,王子侠说话全是用命令式的语气,但他棋差一招,无可奈何,天蚕网在他王子侠手中,自己要动手非输不可。
他沉思着,他实在不愿将雷心钻交给王子侠,虽然王子侠功力不会比自己高,而且他受了一些内伤,但雷心钻到了他手中,比到于公明手中还是强十倍。
王子侠扭头向列缺客道:“你说怎么样?”
列缺客要想拖时间,他点了点头道:“好!我收拾了白剑翎再把雷心钻还给你!”
王子侠傲然一笑,道:“好的!”说着收回天蚕网。
列缺客一横心,翻手将雷心钻向王子侠击去。
一道金光掠过天空,向王子侠击去,如一道金虹一般,经天而下。
王子侠冷笑一声,双肩微微一抖,天蚕网已又飞起,雷心钻一遇到天蚕网好似劲力全消,天蚕网向列缺客罩下。
列缺客吃了一惊,双掌击出,身形跟着急闪。
天蚕网一张,比原来大了十余倍,闪电似的扣住列缺客。
列缺客身子一触天蚕网,只觉全身劲力全失,一阵麻木,不能动弹。
白剑翎及江玉羽、石小青三人见状大惊,想不到天蚕网竟如此厉害,列缺客一触它就不能动了。
王子侠冷笑着走了上去。
江玉羽一推白剑翎,低声道:“快去阻住他!”
白剑翎心中一惊,心中也想,不能让王子侠过去。
他轻啸一声,紫剑脱手飞出,以“慧星袭月”之式,向王子侠阻去。
一道紫虹急闪而至,王子侠大吃了一惊,急忙后退。
白剑翎并没有伤王子侠之意,他身形急起,一手抓住长剑,拦住王子侠。
王子侠冷冷地望着他,但掩不住眼中惊异的神色。
白剑翎沉声道:“你不能碰这雷心钻!”
王子侠冷冷的看着白剑翎,道:“现在列缺客不肯和我合作了,你当初不肯帮我,现在又阻止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白剑翎道:“你估量着吧!”
王子侠冷冷道:“我现在不杀你,但不会很久,天蚕网和雷心钻我一定要!”
白剑翎道:“如果你得了,那我们不安全,所以你不能动!”
王子侠面上露出阴险的笑意,道:“过半个时辰列缺客就便死了!”
白剑翎沉思着,道:“你也不是正人君子,你得了天蚕网和雷心钻也不会行善,我想我们把它毁去!”
王子侠冷冷道:“毁不掉的!”
白剑翎道:“那我可以把它沉入海中!”
王子侠道:“这是为了保持第一名的名头而做的吗?”
白剑翎道:“你怎么说也没有用,我问心无愧即可!”
王子侠好似无可奈何,道:“好!你愿意怎办就怎办吧!”
白剑翎反手向天蚕网抓去。
一把抓中,他只觉得左手整个麻木,一点力都用不上 了。
王子侠冷笑一声,身形扑起,双掌以全力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正在一愣,欲躲无及,手转一侧身,砰的一声,正中他右肩,他连退了五步。
王子侠一闪身,抓起了雷心钻,冷笑道:“白剑翎!你别把天蚕网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如此简单我早取出来了!”
白剑翎吸了口气,幸好没受伤,而且左臂也恢复了知觉。
王子侠冷笑道:“你居然想将这件两宝物沉入东海,我早就说过我要杀了你,现在雷心钻在我手中!”
白剑翎无言的站着,他知道他现在无法反抗了。
王子侠又道:“天蚕网好得,天蚕液难求,你双手平白的想取天蚕网那能不上当!”他说着冷笑着,收回了天蚕网。
列缺客还是麻木着,知觉还没有恢复。
王子侠道:“就是如此,他全身被天蚕网触过,非要一个时辰以上才能恢复知觉!”
白剑翎默默不言,他不知王子侠为什么手持雷心钻迟迟不发出。
王子侠冷冷一笑道:“我愿意让你多活一些时间,但是有条件!”
白剑翎沉默不语,不知王子侠有什么条件,他又在玩什么花样。
王子侠道:“仗着几件宝物成名无足为奇是吗?”他说着冷冷一笑,道:“我要真功夫,你必须将雷音神功、弧光剑法和奇正十三剑传我!”
白剑翎淡淡道:“办不到!”
王子侠冷笑道:“我不怕你不答应,现在你们有三条命在我手中,如果效果好,我可饶你一死!”说着哼了一声,道:“但是我要想法度去你全身功力,怎么样?”
白剑翎笑了笑,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若把武功传授你,不只我三人一定难活命,即使能活命也将被天下武林诟骂!”
王子侠阴阴一笑,道:“三条人命,换三种武功,换不换?”
白剑翎笑道:“不行;以你的行为而论,我无能为力!”
王子侠冷笑道:“那是条死路!”
白剑翎淡淡一笑,望着江玉羽和石小青二人。
江玉羽也笑着,白剑翎已将她俩和他看做一体了,会如此牺牲!
王子侠怒哼一声,举起雷心钻,道:“别后悔!”
白剑翎好似也知江玉羽的心事,心中一阵温馨,他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王子侠被激得发火,冷笑道:“我没法救你们了!”
第十四章
王子侠话才说完,林中一个声音接着道:“你没法救,我可有办法救!”
说着林中踱出一人。
白剑翎惊喜道:“云鹤居士!”
王子侠冷冷道:“原来是你,连你共有四人!”
云鹤居士笑而不语,自怀中掏出一柄金色剑鞘的短剑,道:“王子侠!你听说过金鳞到吗?”
王子侠面色微变。
云鹤笑着又道:“天南一宝!”
王子侠哼了一声,他想不出金鳞剑怎么到了云鹤居士手中,但他知云鹤居士是一代奇人,他胸中包罗万象,武林中的掌故他可一件件数出,好似置身其间。
他看了云鹤手中那柄金剑一眼,悻悻道:“云鹤!今天我王子侠就让你了!”说完急奔而去。
云鹤居士微芙着收回短剑,向白剑翎道:“快!带着列缺客我们快走!”
石小青诧异道:“何必这么匆忙?”
云鹤笑道:“你想,如果金鳞剑在我手中,我还会写信要他出江湖,用天蚕网去制雷心钻吗?”
数人急急奔向王子侠所居茅屋。
进入屋中,云鹤居士向白剑翎道:“列缺客一时醒不了,你把他放在一旁吧!”
白剑翎放下了列缺客,向云鹤居士问道:“居士可知苦行大师的下落吗?”
云鹤居士看了白剑翎一眼,笑道:“我也不是先知,听你口气好似苦行大师和你们分开了,我虽没有见到他,但知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白剑翎不安的看了江玉羽及石小有二女一眼,道:“居士可知天觉寺已毁了吗?”
(缺)
白剑翎惊异地点了点头。
云鹤居土缓缓道:“这些事都已有了结局,并不急,急的是天蚕网及雷心钻均已落入王子侠手中,王子侠胸襟狭窄,无容人之量,又被我所愚,他不久定将发觉,那时他怒气更盛,恐怕他对我们不会轻易放过!”
白剑翎道:“但他手中有天蚕网及雷心钻,谁也不能奈何他!”
云鹤居士微笑道:“你刚才不是听我说过吗?金鳞剑,只要有金鳞剑,一切迎刃而解!”
他顿了顿,又道:“金鳞剑数百年来均在天南一带,故被人称为天南一宝,最近的主人据我所知,是天南一剑奚万全,但已是百余年的事了,他从不履足中土,故也无人知其下落,当今天下只有东西二矮知道他的下落!”
白剑翎喔了一声。
云鹤居士又道:“东西二矮不日将至泰山,以他俩人古怪的脾气来论,除了你,他们决不肯帮别人的忙。”
白剑翎思一会,道:“天南一剑究竟是怎么一类人呢?”
云鹤居士微笑着道:“这你不用担心,他的脾气和东西二矮差不多,但他一手飞凤剑不在奇正十三剑之下,而且他手中有金鳞剑,但我猜他或许已不在人世了!”
他想了一会,又道:“这次你最好一个人去,而且不要露出痕迹,飞凤剑的传人已现江湖,他也一向无敌手,你要小心了!”
白剑翎点头应诺。
云鹤居士道;“王子侠也不是笨人,我马上就要离开此地,自然他一定要找你,飞凤剑的传人也要找你,你最好在路上不要惹事,剑弓都不要带,免得出岔子!”
正说着,列缺客已经恢复了知觉,他休息了一会,站起身子,扫了四人一眼,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
云鹤居士笑了笑,也不阻止,就让列缺客离开,转头向白剑翎道:“他虽不能言动,但刚才的话他全听到了,他也不是刚出道,他自己心里会有主张的!”
他说完又道:“你去吧!此时东西二矮大约将至,江姑娘和石姑娘交给我了,你的行踪我自会知道,我们会去找你的!”
白剑翎望了二女一眼,江玉羽轻声道:“你快去快回,免得我和小青担心!”
白剑翎点了点头,石小青迟疑的向云鹤居士问道:“居士!那飞凤剑法很厉害吗?”
云鹤居士笑了笑,道:“你别担心,没有问题,说不定东西二矮还会与白少侠一起去呢!”
石小青又道:“那人是谁,你知道吗?”
云鹤居士道:“那人叫卜正南,在天南一带名头已胜过白少侠,天南三十名高手齐聚一带,但被他轻易的就击败,一个都没让他活着!”
白剑翎心中暗想此人原来如此心狼手辣的。
云鹤居士笑着向白剑翎道:“你快去吧!今天的事必须在王子侠还没有赶回来以前办好!”
白剑翎向江玉羽及石小青二人看了一眼,道:“那我就走了!”说完他向外奔去。
他空身向泰山之峰奔去,不一会就上了山顶,泰山之峰,毫无人迹。
白剑翎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一会儿,东矮司徒明已翻上来,他一眼看见白剑翎坐在那儿。
白剑翎起身道:“前辈您好!”
司徒明疑视着白剑翎,半晌笑了笑道:“白少侠有什么事吗?”
此时西矮公孙亮亦自另一方翻了上来。
他一见白剑翎也咦了一声,大笑道:“白少侠近日可好?
听说白少侠败列缺客,毙铁仙,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今日白少侠来,我俩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白剑翎尴尬的点了点头,道:“正是!我今日来有点事麻烦二位!”
司徒明笑道:“那正好,上次我俩答应的事没做,梗在心头实在难受,白少侠请快说吧!”
白剑翎笑了笑道:“我有件事要请教二位的,不知二位是否肯以相告?”
二矮齐道:“白少侠请说,只要我俩知道,一定决不推托!”
白剑翎沉吟道:“二位可知如今天蚕网、红霓甲及雷心钻均已现江湖,雷心钻及天蚕网均在王子侠手中,红霓甲是在列缺客手中!”
二矮惊异的喔了一声,但并未开口。
白剑翎看了二人一眼,道:“所以我想知道天南一剑奚万全的下落及金鳞剑的下落!”
东西二矮互视一眼,沉默不言。
白剑翎道:“不知二位前辈是否能以相告?”
司徒明沉吟道:“白少侠!不是我俩不愿相告,实在是因为此事关系我俩师门体面甚大,其中牵涉颇有不便出口之处,此事要请白少侠原谅!”
白剑翎望了两人一眼,默默无言,心想既然如此,自然也不便追问,去找卜正南,他是飞凤剑的传人,他也一定知道。
他向二矮微笑道:“既然如此,白剑翎就告退了!”
西矮公孙亮道:“慢!”他头缓缓转向东矮司徒明,凝视着他。
二人相视半晌,公孙亮向白剑翎道:“白少侠可知我俩和天南一剑奚万全是什么关系吗?”
白剑翎摇头道:“不知!”
公孙亮道:“我俩是他当年近身侍童!”
白剑翎微微点头。
公孙亮又道:“我俩当时的武功比现在还要高!”
白剑翎一愣,没有说话,他想不到二矮当时武功比现在还要高,以二矮的武功来论,已在古毒之上,那天南一剑的功力将要深不可测了。
公孙亮道:“但天南一剑自己收了一个弟子!”
白剑翎道:“可是卜正南吗?”
公孙亮冷笑了两声道:“就是他!”
司徒明也道:“白少侠的武功我俩见过,奇正十三剑也确实神妙无方,但比起飞凤剑法来还要稍逊一着!”
白剑翎微笑道:“二位前辈大概也知王子侠的为人,两件宝物都在他手中,只怕他将称霸江湖,无人能制,而任其所为了!”
司徒明道:“这正好!那他一定去找卜正南,而卜正南也非死不可了!”
白剑翎道:“卜正南是天南一剑的弟子,那金鳞剑一定也在他手中,他焉怕王子侠?”
司徒明冷笑道:“就是金鳞剑不在他手中!”
公孙亮和司徒明俩人互视一眼,向白剑翎道:“白少侠,你问我俩,我俩本不该不说,但老实说,我俩也不太清楚金鳞剑的下落,卜正南他知道得要比我俩清楚,他虽未至中原,但在天南一带,他名头可比你大,飞凤剑法天南绝学,不是奇正十三剑所能敌,如果白少侠一定要问,我俩只能告诉白少侠去天南找卜正南,一找就可找到了!”说完他俩一起退去。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儿,也下了泰山,至山底,见自己那匹白马奔来,但紫弓紫剑已被云鹤居士收走,他上了马,向南行去。
天色渐暮,这日白剑翎已至四川境内,他进了一家旅店,正在吃着晚饭,门外一阵声响,进入了五六个大汉,个个腰中都插了一把刀。
五人大声喝叫着。
门外走进一人,看上去只有二十余岁,背上斜插着一柄剑,轻蔑的笑着,看着这五人。
五人和那人对面的一个,霍然起身,道:“你是谁?”
那人昂首阔步,一屁股坐在白剑翎的对面,口中道:“这些人是谁?好大的架子嘛!”
说着转头向白剑翎看去,白剑翎一抬头,吃了一惊,那人面上虽是轻蔑的笑着,但两眼神光外露,分明内功已近炉火纯青了。
五人中的那人大声道:“你连振远镖局的人都不认得了吗?”
那人不理转头向白剑翎道:“门口那匹白马可是你的吗?”
白剑翎凝视着那人,微微点了点头。
那人也点了点头。
五人中的那大汉怒声道:“你耳朵聋了吗?我们是振远镖局的,你身上佩着剑,看就不是好人,如果你想劫我们的货,那是梦想!我告诉你,这次是我家总镖头,铁臂金刀徐达开亲自保的!”
那人望着那大汉,轻蔑的笑着。
那大汉心中微有怯意,他擦了擦额角的汗,道:“你等着好了。我家总镖头就要来了!”
那人站起身道:“来了,他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可都是振远镖局的伙计吗?”
那大汉一听那人的口气,五人一齐起身,道:“正是!”门外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和马车声。
那人转过头去,嘴角轻蔑的笑着。
门外走入一个老者,那人倏地一回身,白剑翎呀的一声,那五个大汉一声没哼,一齐被他用飞刀钉在墙上。
那老人面色剧变,他大喝道:“你是谁?来劫我徐达开保的货吗?”
两辆马车,前面一辆帘子掀开走出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他一下车就呆在那里。
那人轻蔑的笑着,向徐达开问道:“你就是所谓铁臂金刀徐达开吗?”
徐达开一手抽金刀,怒声道:“朋友,你是哪一条道上的,我徐达开在江湖上混了半辈子,承江湖朋友们看得起,你一出手就毙我五个伙计,是和我徐达开过不去吗?”
那人又转头向白剑翎道:“喂!我看你那匹马倒不错,你要多少钱才让给我?”
白剑翎还没说话,徐达开哪里受得了,他大喝一声,一刀砍出,向那人身背砍去。
那人一回身,用二指轻轻一钳,钳住了那柄金刀。
徐达开不舍,抬脚向那人小腹踢去。
那人二指一反,夺下了徐达开的金刀,闪电似的退了一步用刀柄一掷,将徐达开掷翻倒在地上。
他轻蔑的笑着,双手轻轻将那两柄金刀折成两段。
跟着,又问白剑翎道:“怎么样,你要多少钱?”
白剑翎心中也暗惊这人的武功竟如此高,他淡淡一笑想:“对不起!我不卖的!”
那人喔的一声,向白剑翎轻蔑的笑道:“你不卖吗?”说着向白剑翎走去。
徐达开坐在地面上,向那人道:“你可是卜正南卜大侠!”
那人轻蔑的笑着,道:“你怎么知道?”
那胖子听了急忙向卜正南走去,媚笑道:“原来是卜大侠!失敬失敬,在下黄德寿,是此次的东主!”
白剑翎微惊,打量着卜正南,他想不到这么快,就碰到卜正南了。
卜正南喔了一声,向黄德寿问道:“你这次要徐达开保的是什么?”黄德寿嘻嘻笑道:“没什么,卜大快可要过目吗?”说着他拿出一个盆子,打开送给卜正南看,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珍宝。
卜正南一面看着,缓缓道:“就这些吗?”
黄德寿媚笑道:“珠宝没有了,其余是我和小妾!”说完他拍了两掌,后面一辆马车中,两个丫头扶着一个丽人走了出来。
黄德寿道:“这就是小妾丽春!”
卜正南将珠宝还给了黄德寿,走了过去,打量着那丽春。
白剑翎皱了皱眉,心道:想不到卜正南竟是如此好色的人。
那丽春低着头。
卜正南笑着问黄德寿道:“很漂亮嘛!”
黄德寿媚笑道:“卜大侠夸奖了,如果卜大侠肯帮忙,我愿将她送与卜大侠!”
白剑翎听了看了看黄德寿一眼,心道:“这人也委实说得不像话!”
卜正南眯着眼笑道:“真的吗?”
黄德寿忙道:“当然真的!”
卜正南道:“但还不够,子午山的宝藏我要一半!”
黄德寿面色一变,又恢复原来的脸色,媚笑道:“卜大侠说笑了!”
卜正南轻蔑地笑道:“如果我不肯帮你,只怕你连尸骨都得不回,我只就将宝藏送你一半!”
黄德寿嗳了两声,向左右看了看,只好轻轻地点着头。
卜正南冷冷一笑,向他问道:“你有图么?”
黄德寿点了点头。
卜正南轻蔑地一笑,向白剑翎道:“你呢?”
白剑翎淡淡道:“我不卖,但……”
卜正南右手一翻,闪电似地弹出一柄飞刀,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微一侧身,右手食中二指正夹着刀柄。
卜正南面色一变,大笑道:“想不到你也会武功,我出道以来,还没有人躲过我飞刀的,今天就你接住,就冲着你这一手,我也不再要你的马了!”
白剑翎默不答言。
卜正南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剑翎对卜正南的印象不太好,他淡淡道:“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卜正南仰头大笑道:“你想瞒别人可以,但可瞒不过我,你是白剑翎是吧!”
徐达开一听,忙起身向白剑翎躬身道:“原来是白大侠,我徐达开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卜正南轻蔑地一笑,道:“不但你是白剑翎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来是为了金鳞剑,对吗?”
白剑翎凝视着卜正南,淡淡道:“你都猜对了!”
黄德寿眼珠一转,向白剑翎媚笑道:“原来是中原大侠白剑翎,我黄德寿失敬了,你如果肯帮忙,那……”
卜正南轻蔑地一笑,道:“你就把另一半给他是吗?”
黄德寿假笑了两声,道:“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实说也不妨,天下两大剑客均在此,更不必怕别来抢,谁能帮我取出宝藏让我安全,我决定将宝藏的一半酬谢他!”
卜正南轻蔑地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和白剑翎替你奔劳吗?”
黄德寿假笑了两声,没有答话。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我对这没有兴趣!”
卜正南接口道:“但我想你一定对金鳞剑有兴趣的!”
白剑翎看着卜正南,没有说话。
卜正南抬头一笑道,道:“老实说一句,以我的身手,哪会在乎这点宝藏,你大概想知道金鳞剑的下落,你跟着我,准没错!”
他说完转头向黄德寿道:“宝藏你别想了,老实告诉你,你如取出宝藏,一定会被分尸,你难道不知天南的金钱帮吗?”
黄德寿打了个颤,道:“有两位大侠在,焉会怕金钱帮?”
卜正南轻蔑地一笑,道:“金钱帮帮主十二金钱镖鱼玉名是我拜弟,白剑翎不是他的对手,我更不会帮你的,他要这一笔宝藏,作为向中原发展之用,你就把图给我算了!”
黄德寿涨红着脸,呆在那里。
卜正南轻蔑地向白剑翎道:“你是中原大侠,你应该帮助他的!”
白剑翎淡然一笑,道:“如果卜大侠认为我应帮他,那卜大侠就可以放过他!”
卜正南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黄德寿急向卜正南道:“卜大侠!您是最守信的,我已答应将丽春及一半的宝藏给你!”
卜正南道:“当然!你一定要,我也会帮你的忙,而且保你不会出事,但回至中原时,你将被分尸!”
黄德寿咬了咬牙道:“好!那是以后的事,我现在不管!”他说着,目光流转,狠毒望着卜正南。
卜正南斜着眼看着他,嘴角撇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黄德寿心中另外打着主意,心想既然如此,那你就一丝也不要。
卜正南侧脸向白剑翎道:“怎么样?金鳞剑在子午洞中,跟我去吧!”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刚破晓,一行人就向前进发,向子午山行去。
卜正南不时发出轻蔑的笑声,好像他对任何人物均如此的看不起。
白剑翎沉思着,一言不发。
徐达开和黄德寿两人不时望着卜正南,眼中露出狠毒的光芒。
不一会,天色已黑,一行人又投店。
夜半,白剑翎轻步而出,走至园中,望着天上的夜光,缓缓的散着步。
突然他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自后而来,他站定了脚步,一个轻轻地声音向他叫道:“白大侠!”
他一回头,见那人竟是黄德寿的小妾丽春。
丽春向他走去,口中道:“白大侠!你救救我!”
白剑翎道:“你有什么事么?”
丽春道:“黄德寿要我明天拿酒给卜大侠喝,但我不敢!”
白剑翎喔了一声,心想,卜正南虽不对,但罪也不致死,何必如此呢?
丽春皱着眉道:“白大侠!我看得出,你心很好,我该怎么办呢?我不拿毒酒给卜大侠,他们会杀我的,但我不敢拿给他!你看我怎么办呢?”
白剑翎沉吟了一会,道:“明天吗?”
丽春点了点头。
白剑翎道:“没有关系,我知道了,你明天拿酒给卜大侠时我会办的!”
丽春看了白剑翎一眼,退了下去。
第二天,天色已暗,黄德寿摆宴席请卜正南及白剑翎,宾主开怀畅饮,只有白剑翎滴酒不沾。
不一会,黄德寿击鼓三声,丽春低头棒着一杯酒走出,向卜正南道:“贱妾丽春,敬大侠一杯酒!”
白剑翎见她双手都颤抖着。
卜正南轻蔑的笑着,扭头看着白剑翎。
白剑翎微笑道:“刚才你们说我不肯喝,现在这一杯我就喝了吧!”说完他接了过去,举杯欲饮。
黄德寿与徐达开两人一起变色,卜正南轻蔑地笑着道:“这杯是毒酒,是来毒我的,你怎敢喝?”
白剑翎一呆,不知卜正南怎么知道的,黄德寿与徐达开面色死灰。
白剑翎笑道:“我早就知道是一杯毒酒,因为我想交你这个朋友,同时为救丽春姑娘一条性命,难道我不该喝吗?”
卜正南神情一怔,冷声道:“我可没有你这样傻,你该知道,我卜正南从不受任何人的恩惠!”
白剑翎道:“连你师父在内?”
卜正南又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白剑翎笑了笑,又道:“你现在武功如此,当然是你师父所授,你师父对你也有传艺之恩!”
卜正南轻蔑地一笑,道:“你说天南一剑奚万全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心中暗思怎么卜正南直呼奚万全的名讳,难道他不是他的师父吗?
卜正南轻蔑地笑着道:“不错,他对我有传艺之恩,但他杀了我父母,这又该如何算呢?”
白剑翎一愣,心道:原来如此,难怪卜正南对天南一剑奚万全不满。
卜正南冷冷道:“当年奚万全为了我娘将我爹杀死,结果我娘也自杀了,那时我才三岁,当我长大了,终于我知道了这些往事!”
他说着转头向白剑翎道:“你说我怎么办?”
白剑翎见他眼中充满杀气,他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卜正南轻蔑地一笑,道:“结果他没有活出二十个时辰!”
白剑翎心中一寒。
卜正南继续道:“但这老家伙临死向子午洞中奔去,我也无法追入,因此金鳞剑随他葬身在洞中了!”
白剑翎缓缓道:“但你可想到你师父对你不但有传艺之恩,而且还有养育之思,他不该死在你手中的!”
卜正南怒哼了一声。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我父亲也是死在我师父剑下的!”
卜正南惊异地喔了一声,问道:“那你怎么办呢?”
白剑翎道:“但他老人家是被迫的,迫不得已才如此的,他老人家并没有错!”
卜正南哼了一声。
白剑翎笑着道:“无论如何,如果抛弃了仇不谈,你师父确实是有恩于你,他不该死在你手中的!”
卜正南愤然起身,又沉思了一会,向白剑翎道:“我们不谈这些了,虽然今天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上当,但你今天助手,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说完他转身离去。
白剑翎叹了口气,也回房去了。
第二日,清晨,黄德寿向卜正南道:“卜大侠,前面还有许多路,我不想去了!”
卜正南轻蔑地笑着,看着他。
黄德寿擦去了额头上汗水,赔笑着:“我愿赔偿卜大侠的损失!”
卜正南轻蔑道:“你赔得起吗?”
黄德寿赔笑道:“卜大侠请别生气,我愿将我身上的所有珍宝都送给你!”
卜正南冷笑不语。
黄德寿又道:“还有丽春也送给你!”
卜正南道:“就如此吗?”
黄德寿赔笑着,右手擦着额上汗水,他自知毒酒不成,再往下去,自己性命难保。
卜正南轻蔑道:“怎么不说呢?”
黄德寿道:“卜大侠还要些什么呢!”
卜正南道:“如果下去,那好,我只要你和徐达开两人项上之头即可!”
两人闻言面色大变。
卜正南冷道:“少噜嗦了,往下走吧!”
两人相视,无言可答。众人向南行去,进入了云南境内,卜正南昂首而行,凡是武林中人,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的叫一声大侠!
不日至子午山,黄德寿看着山洞,面上露出诡秘的笑容。
卜正南侧目轻蔑地望着他。
黄德寿媚笑道:“大侠!我们就进去吧!”
卜正南向四周扫了一眼,道:“就我们四人进去,其余的人留在洞口好了!”
四人进入洞中,徐达开领先,手中举着支火炬。
白剑翎见洞中四通八达,中间有无数的岔路。
黄德寿眼珠一转,面上露出诡秘的笑容,在怀中掏出一张牛皮纸的图,他一人偷偷地看着。
卜正南轻蔑地哼了一声,黄德寿收入怀中,道:“卜大侠!
我们现在向内走吧!”说完他带头,向洞中走去。
走了一程,黄德寿又至怀中悄悄地将图取出。
卜正南哼了一声,道:“拿给我!”
黄德寿吃惊地看着卜正南,向后退去,口中道:“不!
这可不行,羊皮图在你手中,你要丢下我们,那可怎么办?”
卜正南轻蔑地一笑,道:“如果我想要你的命,可用不看这么麻烦!”
黄德寿无可奈何,迟疑了一下,将图递了过去。
卜正南接过了图,双眼仍然轻蔑地望着黄德寿。
他凝视着黄德寿,半晌才收回目光,他看着羊皮图,见那皮上的毛均退光,而且已带有黑斑,确是老皮了。
他向四周看了看,默思刚才走过的路,和现在的位置,果然不错。
他轻蔑地瞟了黄德寿一眼,道:“走!”
黄德寿惊恐地望着他,道:“你把图还给我,不然我不进去了!”
卜正南冷冷道:“去不去随你!”
说完转头向白剑翎道:“我俩进去吧!”
两人向前走去,卜正南以为黄德寿及徐达开两人必会跟来,但突然两人向后奔去。
卜正南心中微震,他哼了一声,面上又现出轻蔑的笑容。
但再走了一段路,那图竟不对了,那图只有三分之一是真的。
黄德寿和徐达开躲了开,黄德寿仰头大笑道:“如何,卜正南功再高,只怕不能奈何我了!”
徐达开也笑道:“卜正南开始一定不服,而白剑翎在他身旁,他也不能说伤气话,他一定向里面闯,那就非死不可了!”
黄德寿冷笑道:“当然!”他说着从怀中掏出另一张图,道:“这才是真的!”
徐达开过去看着,赞不绝口,连道:“黄德寿的匠功惟妙惟肖!”
黄德寿大笑道.“不错,等两人晕了后,我们去把白剑翎救出来,那他就会完全帮助我们了!”
徐达开冷笑了一声,一手紧握着羊皮图,道:“黄大老板,别想了,图在我手中!”
黄德寿道:“但图是我的,你也是我雇的!”
徐达开冷笑道:“没有用,我当镖师已厌了,我也想当老板了!”
黄德寿面色一变,道:“你想怎么样?”
徐达开冷笑道:“我想怎么样?我想要这张图……”
黄德寿怒声道:“你疯了,取出来后我会分你一半的!”
徐达开冷笑道:“不!我要的不是一半,而且白剑翎还在,你有么对付他?”
黄德寿怒道:“徐达开,你也想背叛我吗?”
徐达开冷然长笑,挟图向洞内奔去。
黄德寿望着他的背影消逝,他面上再次诡秘地笑着,道:“狡兔三窟,仅免一死,谁知我还有第三张图?”说着他在身上又摸出一卷羊皮。
卜正南见图不对,他迟疑了一下,哼了一声,一声不响,还是向下走去。
白剑翎不知,也跟了下去。
走了半个多时辰,白剑翎咦了一声,向卜正南道:“卜兄!我想不对!我好像觉得我们在绕圈子!”
卜正南道:“哪里会!”他口中虽如此说,但心中也不由不着急,他在图中对着,但哪里还能对得出自己现在哪里。
但在白剑翎面前,他哪肯服输,他仍然向下走着。
白剑翎止住脚步道:“卜兄!我看你手中的图或是假的,我们不要再往下走!”
卜正南哼了一声,轻蔑地一笑,但却说不出话来。
白剑翎凝视着他,道:“卜兄!现在回头,或许还来得及,再下去,就晚了!”
卜正南轻蔑地一笑,道:“那你就回头吧!我要往下走了!”
白剑翎无言地看着卜正南,道:“卜兄!听我一次劝,这是对你没有害的!”
卜正南轻蔑地笑了笑,向洞中走去,口中道:“白剑翎,今天幸好是你,如果换一个人对我说这些话,早就死在我手中了!”
白剑翎默默无言,看着卜正南,一直到他背影消逝在视界。
他沉思了一会,向侧面一个洞中走进去。
走着走着,竟发觉那个洞愈走岔路愈少,最后只剩下一条甬道。
前面远处有一个转弯口,忽然闪出一丝火光。
徐达开一手持着图,一手举着火炬,满面面惊恐之色,口中还喃喃道:“怎么?图上竟没有这条路?”
白剑翎侧身,徐达匆匆而过,好似没有看见他一般。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单一的甬道突然开展,呈现出一个石室,石室中四通八达,四面有无数条通道。
白剑翎迟疑着,不知走哪一条路才好。
突然正面洞口出现了一个人。
白剑翎一见,呆在那里,半晌,他急忙奔了过去,跪下道:“大师您好!”
苦行大师微微一笑,道:“孩子!你跟我来!”说完他回身走去。
穿过了石洞,又至一间石室,地下坐着一个老人,白须白发,正在那儿闭目静坐。
他睁开双眼,目光炯炯,亮得吓人。
苦行大师微笑道:“这位是子午客,我是被他救的!”
白刘翎躬身道:“子午客前辈,您好!”
子午客大笑道:“大师何必如此,说子午客哪里知道,何不说我就是南天一剑奚万全呢?”
白剑翎微惊,卜正南说奚万全已死,怎么他又话了呢?
奚万全一笑,向白剑翎道:“你觉得奇怪吗?”
白剑翎看着他,不发一言。
奚万全道:“卜正南只知有宝藏,天南一剑无恶不作,自那次以后,我就成了子午客!”
白剑翎也低头不语,心道:是啊!虽然他濒临死境,但他已悔悟了啊!
奚万全笑了笑,道:“我还是在江湖上走动,你的事和卜正南的事,我全了如指掌,老实说,飞凤剑比起奇在十三剑来,还是要差了一筹!卜正南不是你的敌手,但他天资绝顶,功力也仅仅差你一筹罢了!”
苦行大师道:“你也是飞凤剑的传人,如此说不是怕减了你的光彩吗?”
奚万全淡淡道:“大师是出家人,自己本该就看轻名利,怎么对我的名利还看得那么重呢?”
苦行大师笑道:“檀越恕罪,适才戏语,请勿见怪!”
奚万全向白剑翎道:“我想赎我过去的罪,所以有一事想请你去做的!”
白剑翎听了道:“前辈吩咐就是,我白剑翎做得到的,我一定尽力去做!”
奚万全起身,向白剑翎道:“你跟我来!”
走至一片石墙前,他双掌轻拍,石壁打开,里面一片珠光宝气,十二箱珍宝,耀目万分。
奚万全道:“这就是宝藏了,我想请你转至中原,中原黄河泛滥,这批宝藏不能食用,但可供救灾之用!”
白剑翎点了点头,道:“这么多宝藏,我一人如何搬运呢?”
奚万全笑了笑,道:“黄德寿会帮你搬的,至中原之后,我有办法让他不敢不拿去救灾!”
白剑翎点了点头。
奚万全子道:“卜正南我会应付,你只要小心鱼玉明即可!”
说完他一拉苦行大师,道:“大师我们走吧!”
他回头向的剑翎道:“黄德寿要来了,我们要走了!”
白剑翎站在当地,不一会,一支火炬出现,黄德寿转了过来,他一眼看见白剑翎站在藏宝之前,他呆了一下,媚笑道:“白大侠,想不到你先来了!”
他双眼睁着,看着那十二箱珍宝,其中任何一箱都可使他富可敌国了。
但他想到要分白剑翎一半,心中不由暗自可惜。
但想卜正南不见了,他要算计白剑翎更容易了。
白剑翎望着他,知他贪财吝啬,他笑了笑道:“黄老板,你可找人来抬这些宝藏了。”
黄德寿一听,连忙向外走,口中道:“好的,我立刻就去,但卜大侠呢?”
白剑翎淡淡道:“你别管了,但他一定出得去的,你用假图骗他,他早就知道了!”
黄德寿停住了脚步,吃惊道:“什么?”
白剑翎笑道:“他一时不会来,你不要怕,我们可要快走些了!”
黄德寿连忙道:“是的!是的!”返身急奔出去。
官道上,出现了一列马车,向中原奔去。
白剑翎骑在马上,向左右看着,两天来,遇到过不少武林中人,但他们对这十二车的珍宝竟视若无睹,连正眼也不看一下。
这么多珍宝,从车辙上就可以看出来不是普通的物品,而且在天南可说没有人真正看过白剑翎的庐山真面目的,但却好似没有一个人为了这批珍宝而动心。
白剑翎暗自担心者,愈是没有旁人敢动,可说愈是证明了金钱帮势力之大。
走着走着,他一眼瞥路旁一棵大树上,嵌着十二个青铜钱。
白剑翎右手微举,一列马车齐停。
他眼角一瞥,看见一个人躲在大树上枝叶浓密的地方。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心知金钱帮以众欺少,只怕不是他一人所接待下来的,他纵然能阻止他们,但亦仅能自保而已!
他策马向前,用手向树干一震,十二个青铜钱被一起震出,落向他掌心。
白剑翎看了看那些青铜钱,一挥手,马车队又向前走。
走了不远,就看见信鸽从顶上飞过。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现一排五人,拦在路中。
白剑翎策马而上,中间的一个黑脸的中年人也策马而前,向自剑翎道:“判官笔李武奉鱼帮主之命,来接收子午山藏宝,并问卜大侠的下落。”
白剑翎微微笑道:“原来你是奉金钱帮帮主之命来的,你们帮主却为什么不来呢?”
李武不屑道:“我家鱼帮主怎会亲自动手,听弟兄们说,你把我十二个青铜钱收去了,是吗?”
白剑翎笑道:“贵帮主人不来,而想要藏宝,这可使我为难了,我也仅仅是受人之托,而这批珍宝运会中原,是去救灾用的!”
李武冷笑道:“黄德寿将拿这批珍宝去救灾吗?就是救灾,鱼帮主一句话说要,谁又敢不给?”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李兄!帮主如果不亲自出来,恕我不能从命!”
李武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就凭我李武你也不敢不给!”
白剑翎笑道:“李兄的意思是──”
李武一眼瞥见身后四人,他哼了一声,道:“我李武牵鱼帮主之令,今日这批藏宝是非到手不可!”
白剑翎笑了笑,自怀中摸出那十二个青铜钱,用手按了按,交给李武道:“请李兄取出这十二个青铜钱,上复贵帮主,说我白剑翎和他亲自一谈!”
李武看了看那十二个青铜钱,看上去毫无异状,他伸手一接,十二个青铜钱竟已成了碎铜了。
他呆了果,不信地看了看,确实都已成了碎铜,他疑惑地看了白剑翎一看,口中喃喃道:“白剑翎?白剑翎?白剑翎?”
白剑翎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武向身后四人瞟了一眼,道:“原来是白大侠,我虽居天南,但白大侠之名仍然如雷贯耳,但是——”
他说完抬头看了看白剑翎,继续遭:“在下是奉了鱼帮主之命,要留这十二车子午山藏宝,但我愿领白大侠去见敝帮主!”
白剑翎皱了皱眉,道:“李见是否能请贵帮主来一趟?我不愿这些藏宝被人扣下!”
李武冷冷一笑,道:“不用说敝帮主的义兄卜大侠,即使是敝帮主你也接不下来,子午山藏宝关系着金钱帮向中原发展的前途,这批宝藏你想要带回中原,老实说,那根本就不可能!”
白剑翎笑了笑,道:“李兄的意思是现在就要这批珍宝了,是吗?”
李武看了看白剑翎,他自知远非白剑翎的敌手,白剑翎不答应他也不能奈何,他吸了口气,道:“如果白大侠愿意留下,我李武就代表鱼帮主谢谢你了!”
白剑翎淡淡道:“我也是受人之托,这事我也无法做主!”
李武道:“那我自己去问黄德寿了!”
白剑翎道:“托我的人可不是黄德寿!”
李武道:“那是谁?”
白剑翎凝视着李武,道:“天南一剑,奚万全!”
李武面色一变,怒道:“白剑翎!你欺人太甚,别以为你天下无敌,金钱帮对这子午山藏宝是要定了,你留下便罢!
否则只怕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剑翎淡淡道:“奚万全并没有死,此刻或许和卜正南在一起,你信便信,不信我也不勉强你信!”
李武哼了一声,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十二箱珍宝你要带走了,是吗?”
白剑翎道:“正是!”
李武道:“那可好!我李武奉鱼帮主之命要你将藏宝留下,那我可要见识见识白大侠的武功了!”
白剑翎道:“如果李兄一定要比,我白剑翎也只有奉陪了,但还希望李兄手下留情!”
李武本自知不敌,但他又不能不战而退,只好硬着头皮一试。
他白背后抽出一对判官笔,一言不发反手一招“扬眉吐气”,向白剑翎胸前点去。
白剑翎身形微侧,闪了开去,
李武再次出招,双笔齐出,一招“双峰英立”,直取白剑翎。
白剑翎上半身向后侧去。
李武大喜,白剑翎如此闪法,那还不是自找苦吃,他再攻一招白剑翎如何躲?
他大喝一声:“倒!“全身功力聚于笔尖,“左右参差”,双笔一上一下向白剑翎胸前击去。
白剑翎右手微起,食指微屈,向双笔叩去。
李武两支判官笔皆被震起,震得他身形一摇,几乎落下马背。
他吓得面如土色,夹着马,连退了三步。
白剑翎坐起身子,笑了笑,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武哼了一声,向后一挥手,与另外四人一起退下,五匹马转头奔去。
白剑翎笑了笑,一挥手,马车又向前行。
黄德寿在马车中,李武一出现就吓晕了,马车开始走,他这才缓缓苏醒!
白剑翎心知道这一路都要多事了,如果鱼玉明是君子,他自会出来。但如果他只是见利忘义的小人,那只怕难免重重偷袭了!
向前走了五里余,前面现出了一道峡弯,约有百丈之长,双壁上又全是乱石,大小不一。
白剑翎皱了皱眉,心想如果鱼王明要截,只怕这儿是埋伏最好的地方了。
他挥手要马车停下,他单人匹马向峡谷内奔去。
白自马向前冲去,眨眨眼就到了尽头,他左顾右盼,峡谷中竟无丝毫可疑之处。
他心中暗暗惊奇,突然马车一片混乱,车夫一个个中箭,倒下马来。
白剑翎大惊,拉转马头,策马急奔,向马车奔去。
但峡谷之上此时出现一片人影,巨石如乱雨点一般落下,向白剑翎击去,阻止他,不让他奔回原处。
白剑翎视界所到,一个个金钱帮帮众涌出,向马车奔去。
他长啸一声,身形离鞍而起,雷音神功随手发出,击开落石,身形如闪电一般扑回。
山顶上一声长笑,一个青衣少年自山顶飞下,向白剑翎截去。
白剑翎以乾龙御天之式,身形急转而起,飞身疾上,闪开那人,向马车上落了上去。
马车已缓缓被金钱帮众拉转了,白剑翎双掌齐出,前面两轮马车的车轮都被他击成了粉碎,马车也不能再动了。
身后那少年追赶了过来,朗声长笑道:“好功力,不愧是中原第一高手!”
白剑翎凝立在一辆马车上,侧脸向那少年问道:“可是鱼帮主吗?”
那青衣少年长笑道:“不敢!鱼玉明正是我!”
白剑翎道:“好!那你命令你的帮众退下!”
鱼玉明长笑不言,目光中闪动着杀机,一瞬即杳。
白剑翎凝视着他,道:“鱼帮主!你也是少年英侠,怎么如此贱视人命?”
鱼玉明笑容一敛,长揖道:“鱼玉明眼光短浅,今日闻及白剑侠金玉良言,使我不胜之感佩!
说完,他转头向帮众喝道:“白大侠的话你们听见没有,赶快退下,不得妄杀一人!”
帮众一听一齐向后退去。
鱼玉明回头向白剑翔道:“白大侠,我已替你做了一件事了,我义兄卜正南的下落请你告诉我!”
白剑翎一愣,道:“卜大侠的行踪我也不大清楚,但据我所知,他师父天南一剑奚万全要找他!”
鱼玉明朗声长笑:“好!好!”
白剑翎道:“这批藏宝是天南一剑奚前辈要我代运至中原救灾用的,希望鱼帮主能够放行!”
鱼玉明长笑一声,转头向帮众们叫道:“你们听见没有!
散开,让道!”
帮众全退开,让出了道路。
白剑翎正要谢,鱼玉明又长笑了一声道:“白大侠,我又替你做了一件事,我希望你告诉我义兄卜正南的下落!”
白剑翎愣了愣,知鱼玉明不肯信他,他沉吟了一下,道:“鱼帮主,我刚才已说过了,我说的全是真话!”
鱼玉明又朗声长笑,道:“白大侠!你这可就不对了,我鱼某并没有疑心你说假话,你却如此,难道你有些做贼心虚吗?”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鱼帮主这样叫我如何说?卜正南深入子午洞,但他师父要去找他,这就是了!”
鱼玉明冷哼了一声,道:“白大侠,我替你做了两件事,而你却不肯将我义兄的真实的下落告诉我,你是认为我鱼玉明好欺吗?”
白剑翎淡淡道:“鱼帮主!你我均非孩童,我怎能欺得你?”
鱼玉明冷冷一笑,道:“白大侠,你既如此,我们多谈无益,但只怕你要后悔!”说完他盯视了白剑翎一眼,向后退去。
白剑翎眼光急掠,见金钱帮众均已站至有利的地位,似等鱼玉明号令一发就要开始攻击了!
他先前将马车车轮击毁,虽阻止了金钱帮将珍宝运走,但却使这列马车全困这儿,不能动了。
鱼玉明冷冷一笑,飞身站至一块巨石之上,凝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回眼一掠,见车夫不是死了,就是躲开了,黄德寿躲在车中,一动也不敢动。
鱼玉明开口道:“白大侠,你还有一个机会,我再问你我义兄下落如何?”
白剑翎笑了笑,道:“我白剑翎现在无话可说,在这儿我只希望鱼帮主不要伤及他人,全向着白剑翎来好了!”
鱼玉明冷冷一笑,道:“好仁慈的心肠,这我可答应,但要以我义兄卜正南的下落来换!”
白剑翎向山顶上扫了一周,见山上也布满了人,他心想这鱼玉明真是够狠的,只怕不容服他。
他心念微动,身形平飞而起,斜斜向上飞去,一直扑向鱼玉明。
鱼玉明冷笑凝立,他身后射出一阵箭雨,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身形一沉,“坤马行做,身法由正奇,闪电似地向鱼玉明射去。
鱼玉明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的光芒,他哼了一声,身后一阵机簧声,一排硬弩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身形微一沉浮,硬弩侧身射过。
他落身至鱼玉明身旁,道:“鱼帮主,你今天如果肯放过我,我白剑翎日后虽不敢说知思图报,但鱼帮主有事我白剑翎愿尽一份心力!”
鱼玉明凝视着白剑翎,半晌道:“我别无他事,我只要知道我义兄的下落!”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道:“鱼帮主,我如何才能使你相信呢?”
鱼玉明冷冷道:“说实话!”
白剑翎默默无言。
鱼玉明道:“天南一剑奚万全根本无法再活下去,当年我义兄武功虽不高,但天南一剑被我义兄灌醉,连击了三掌,而且将金鳞剑刺入他腹中,他能活吗!”
白剑翎道:“是的,你说得很对,奚万全是活不了了,但他逃脱了,你相信一个人服了玉贞水之后还能活吗?”
鱼玉明默默无言。
白剑翎又道:“当今世间谁能说连受铁仙三下巨灵掌还能活的!”
鱼玉明道:“你说的是谁?”
白剑翎凝视着鱼玉明,缓缓道:“我,当然这些你都以为不可能!”
鱼玉明哼了一声,表示不相信。
白剑翎继续道:“但你也知道,我中了铁仙三记巨灵掌,只要我身旁火灵丹就可以了。我服了玉贞水、火灵丹、青灵丹、及金液银丸才照样不死,天南一剑虽受了很重的伤,但有千年灵芝,他会死吗?”
鱼玉明无可奈何地哼了一声。
白剑翎道:“鱼帮主,卜大侠是和我一起入洞的,但他拿了一张假图,而天南一剑已不是昔日的天南一剑了,他改名为子午客,他已归心向善,既然当年他本不该杀卜大侠的父母,当然至今他已不会对卜大侠如何的,你放心,他或许不久就会出来了!”
鱼玉明道,“好吧!我姑且再暂信你一次,这次只要你把珍宝留下,我就让你走。”
白剑翎道:“鱼帮主,这批珍宝——”
鱼玉明冷哼了一声,道:“你既然能真实地告诉我,我义兄的下落,我自然很感谢你,但我所能做到的仅此而已,其他的事你别对我说!”
白剑翎道:“但这关系千万灾民!”
鱼玉明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至理名言,你白剑翎今日能成名,你难道没有想到你剑上沾过多少人的血吗?你也不想一想你的名声不也是血淋淋的吗?”
白剑翎沉声道:“鱼帮主,我不否定剑上染有血,但你可知道,我剑上所染的人的血,没有一个无辜的!”
鱼玉明道:“白大侠!我听说令师是千智禅师,那是真的吗?”
白剑翎点了点头。
鱼玉明大声道:“那应该知道佛家最戒杀生,而且人性本善,你应度化那些人才是,但你怎么能开杀戒呢?”
白剑翎道:“你也可知佛家要有韦驮与四大金刚来护法吗?”
鱼玉明冷笑道:“你杀了一个恶人只是少一个恶人,你度了一个恶人,不但少了一个恶人,而且还多了一个善人,不是吗?”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如果一个人生命在你手中,放了他你的亲友就要受害,你是放了他呢?还是毁了他呢?”
鱼玉明冷笑道:“你是要我说毁了他吗?”
白剑翎不答,又向鱼玉明问道:“如果一个人他生命在你手中,放了他对你亲友无损,你是放了他呢?还是毁了他呢?”
鱼玉明冷冷道:“这次你的意思是要我说放了他吗?”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不!你错了,我想这只关系到你私人亲友,你本身的利害,这样做只有思怨之心,而无是非之心,如果那人是官,而你亲友是盗,你怎么说呢?难道毁了他吗?”
鱼玉明冷然长笑,道:“不是!”
白剑翎又道:“如果这人无损毁于你亲友,而不容于人群,你放了他吗?”
鱼玉明冷笑道:“那我就没有想到了,我想或许我高兴就放了他,我不高兴就——哼!”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你以为你所以活着是为了称雄于武林吗?”
鱼玉明傲然道:“人生不为名利,那为什么呢?以你而论,今日能被称为武林第一,难道这不是名吗?”
白剑翎道:“人生在世追求名刑,所得到的也不过是虚名虚利而已,谁能王世间带走些什么吗?
鱼玉明冷冷道:“我可使我的名声永传!”
白剑翎笑道:“如何呢?”
鱼玉明长笑道:“只要我以这批珍宝做基础,我可创造自己的名声!”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鱼帮主,这全是虚名,即使你一言一行能支配天下所有人,又怎样呢?”
鱼玉明微笑道:“人死留名,虎死留皮,如此我愿已足!”
白剑翎道:“但连你自己也知道,凭自己一个人,自古至今能有谁留下名来的!”
鱼玉明道:“但我只愿我名留下就好!”
白剑翎笑了笑道:“但谁也知道,那并不是你一人所得的,那有什么意思呢?”
鱼玉明冷笑不言。
白剑翎又道:“鱼帮主!你也是聪明人,你也知道,名利无用,你为什么不肯舍弃这批珍宝,而将它用于救灾呢?”
鱼王明冷冷道:“白大侠!我现在还是称你为白大侠,你快趁我未改之前走开,我要向中原发展,这批珍宝我更是非要不可,虚名虚利,你虽不在乎,但我却耿耿于怀,你我并不相宜,你走吧!”
白剑翎笑道:“鱼帮主既然知道那是虚名虚利,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鱼玉明冷笑道:“白剑翎!那你为什么得武林第一的称号呢?难道这不是虚名吗?”
白剑翎笑了一笑,正想开口。
鱼玉明又冷笑一声,接下去道:“人说别人总是容易的,你自己名已有,你也可乐得如此,人不和你争,另外又可以使你声名益隆,我说得对吗?”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道:“鱼帮主,你说得也很有道理,但老实说,刚才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我说的只是我心中所想的罢了!”
鱼玉明冷哼了一声,道:“是吗?我以为凡是人都会看重名利的,你不是人吗?”
白剑翎道:“鱼帮主,好名不能算是一件坏事,而且好名可以使人走上正路,你鱼帮主今日放手,使千万灾民获救,他日亦必声望益隆!”
鱼玉明道:“对,你说得很对,但我可不喜欢这些,我情愿得手这些珍宝自己再打算!也许我至中原后,拿出一部分救灾来!”
白剑翎叹了一口气,道:“那是不可能的,奚前辈已有吩咐,要我护至中原!”
鱼王明冷冷道:“但你护得了吗?”
白剑翎道:“当然不一定能办到,但我愿尽力而为!”
鱼玉明朗声长笑,道:“死而后已!”
白剑翎点了点头。
鱼玉明长笑了一阵,然后一敛笑容,冷然道:“但你保的镖今日就要丢了,你去把奚万全找来吧!”
白剑翎笑了笑,道:“我不行吗?”
鱼玉明不屑地长笑道:“你吗?你既然对这批珍宝无法做主,你有什么用呢?”
白剑翎道:“你赢了我,我想不给也不行,你败了,那你自然不该要了!”
鱼玉明笑完道:“但是不行,这珍宝我是非要不行,即使你胜了我,你能保这批珍宝不到我手中吗?我现在并不是鱼玉明,我是金钱帮帮主:你要胜过我金钱帮,珍宝我不但不要,我情愿送你们至中原!”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道:“如何才算胜过金钱帮呢?”
鱼王明不屑地笑了一阵,道:“你吗?”
白剑翎道:“正是!”
鱼玉明冷冷道:“以你的武功,不试可知,非败不可!”
白剑翎笑道;“我白剑翎不自量力,那我如何才算胜过金钱帮呢?”
鱼玉明冷笑再声,道:“那很简单,只要你能将子午藏宝运回中原,而不落在我金钱帮手中,那就算你胜了!”
白剑翎知鱼玉明在戏弄他,他笑了笑,道:“这很难办到,但我愿一试!”说完知再说也没用,就起身走回去。
鱼玉明冷笑道:“很好!”
白剑翎回身道:“这是我白剑翎和贵帮金钱帮的赌吗?”
鱼玉明大笑道:“正是!”
白剑翎道:“那请鱼帮主非是必要,不必杀伤其他的人!”
鱼玉明道:“我没这种慈悲心,他们都应归你保护,你应保护他们!”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回头向鱼玉明道:“那我白剑翎别的无能为力,只怕要请鱼帮主送行了!”
鱼玉明大笑道:“那可有趣,你居然要把我当作人质了!”
白剑翎身形微弓,身形向鱼玉明射去,他自知除非将鱼玉明做人质,否则难闯此关。
四处长箭乱飞,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长啸一声,身形直拔而起,飞升至十丈以外,跟着身形泻下,向鱼玉明追去。
利箭一至白剑翎身旁,都纷纷被他以雷音神功逼落。
鱼玉明一回头,见白剑翎直追而至,声势如此,心中不由微惊,他长笑一声,身形反迎而上,白剑翎迎去,双掌向白剑翎胸前印去。
白剑翎反手向鱼玉明手腕扣去。
鱼玉明冷一笑,双手微沉,换掌为指,点向白剑翎胸前“旋肌穴”。
白剑翎身在半空,微一拧身,转至鱼玉明背后,向他“灵台穴”点去。
鱼玉明心中暗惊,他用力一拧身,双脚向白剑翎踢去。
白剑翎长吸一口气,身形在半空中急闪,身法转变,连出三招向鱼玉明攻去。
鱼玉明心中大吃一惊,以喝一声,运气逼住身形,直向下坠。
白剑翎身形在空中悠然一转,斜向鱼玉明追去,身形虽快,但不失优雅。
鱼玉明二落地,四面机簧声立响,“蹦”!的一声,数十支硬弩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挥拳击去,身形不由一滞。
鱼王明冷冷一笑,一挥手,十名黄衣人出现,一起抽刀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反手出掌,向黄衣人逼去。
十名黄衣人均是高手,十人一起出刀,硬接了白剑翎一掌,在即向四面分开,向白剑翎围攻过去。
白剑翎双脚已将落地,他长吸一口气,身形又向上升起。
跟着身形飞绕,出掌向黄衣人连连击去。
十名黄衣人又一齐挥刀拦住。
白剑翎身形略沾即起,他心念一动,将“雷神震天”之式击出。
十名黄衣一齐大喝一声,出刀拦去。
鱼玉明已经看出白剑翎此次劲力有异,他疾击一掌,十人齐分。
“轰”!的一声,飞沙走石,地面被击成一个数丈大的坑。
十名黄衣人一分之后,又向白剑翎扑去。
白剑翎一掌击空,原来是有意的,想先慑敌之气,但十名黄衣人却毫不退却,他身形一翻,双掌一护胸前,一护背心,分开出掌,向十名黄衣人击去。
不等和十名黄衣人接贯,他身形忽闪,以“干旋坤转”
之式,闪电似地穿出了阵中。
十名黄衣人失了目标,顿时阵式大乱。
白剑翎回身,再次穿入,闪电似地将十人一一点上了穴道,随手抛出,向马车抛去。
鱼玉明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吃惊,白剑翎的身法竟如此奇诡,他也不一定是对手。
白剑翎制住了十人,目光向四周一扫,他知道仅此十人不足力勒鱼玉明,他双脚微动,向鱼玉明扑去。
鱼玉明长笑一声,一手撇下长剑,向白剑翎迎去,同时一挥手,金钱帮帮众纷纷向马车扑去。
白剑翎吃了一惊,鱼玉明长笑一声:“白剑翎,你我来一次胜负吧!”口中说着,长剑向白剑翎分心刺去。
白剑翎心想先制服鱼玉明,但剑不在手边,颇为不便,他身形疾闪,一手自地面上随手抄起一柄断刀。
鱼玉明冷冷一笑,长剑往回一带,向白剑翎斩去。
白剑翎身形一起,“乾龙御天,身形疾转而起,向鱼玉明劲间划去。
鱼玉明冷哼一声,身形一低,“一柱擎天”向白剑翎腹部刺去。
白剑翎身形疾转,“星飞绕树”,断刀连连刺出三刀,向鱼玉明攻去。
鱼玉明心中一寒,大喝一声,长剑疾疾划出,一片剑幕拦在身旁。
剑翎不停刺出,剑刀一交,立分上下,鱼玉明当场被震退三步。
白剑翎回眼急掠,见马车已全被金钱帮控制住了,他心中大急,将全心劲力聚于刀身,以“柳色千条”之式向鱼玉明攻去。
鱼玉明闷哼了一声,回剑向白剑翎眉心刺去。
白剑翎长啸一声,展出“日轮三现”,向鱼玉明攻去。
“日轮三现”,鱼玉明大吃一惊,长剑一圈,向白剑翎断刀点去。
“叮!”的一声,鱼玉明长剑脱手飞去。
鱼玉明不等白剑翎再攻,连掌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断刀划出,向鱼玉明攻去。
鱼玉明哼了一声,只有收手。
白剑翎断刀圈住鱼玉明,左手向鱼玉明穴道点去。
鱼玉明面现冷霜,不架不挡。
白剑翎正要点上,他大喝一声,双手一挥,十二金钱镖脱手而起。
白剑翎心中一惊,身形疾退,十二金钱镖在半空中飞转着,发出嘶嘶的声音,忽急忽缓的向白剑翎飞去。
鱼玉明十二金钱镖出手,身形不停的向前窜去。
白剑翎轻啸一声,断刀挥处,“柳色千条”,一片剑影拦在身前。
十二金钱镖纵横飞舞,有些直升而上,有些飞绕向身后攻来。
白剑翎身形一矮,一招“剑气冲云”,用断刀将十二金钱镖逼落。
他抬眼见鱼玉明已走出五丈开外,他大喝一声,道:“鱼帮主慢走!”跟着追了上去。
白剑翎知鱼玉明一脱手,这事就麻烦了,所以施出全力,追了上去。
鱼玉明头也不回,一直向前奔去。
白剑翎奋力紧追。
眨眨眼就出百丈开来,白剑翎离鱼玉明身后也不过丈余远。
鱼玉明忽地一回头,右手连忙擎出一连串十二枚金钱镖,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微惊,鱼玉明以十二金钱镖成名,自然破他十二金钱镖并非易事,刚才一举而破,想他现在使出的才是他的看家本领。
白剑翎手使断刀,颇为不便,武功已大为减色。
鱼玉明镖一出手,仍然向前奔去。
白剑翎见十二金钱镖已飞至,不破也无法追。
一连串的金钱镖,突然最后一枚金钱镖愈走愈急,将前面十一枚金钱镖击得东倒西歪,向四面飞去。
白剑翎追了过去,断刀向那枚金钱镖迎去。那枚金钱镖一沉,斜斜向上切至,其余十一枚也互相乱碰,飞走弧形,切向白剑翎。
白剑翎大喝一声,左掌一起,“雷神震天”,震飞顶上射来的金钱镖,身形如闪电一般飞起。
最后那枚金钱镖自下而上,将其余的金钱镖擎起,又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长吸一口气,身形在半空中飞绕了一个圈,直向鱼玉明追去。
他以绝世的功力,使出绝世的身法,后力不济的金钱镖立刻被摔开,他身如神龙经天一般向鱼玉明扑去。
鱼玉明也不是弱者,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追上的,他也是聪明绝顶,取胜固然无法,脱身却可轻而易举的。
他反手又射出三枚金钱镖,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反手挥刀,连落金钱镖,但鱼玉明在金钱镖中所蕴的劲力也非常人可比,因此白剑翎的身形也不能不受阻。
鱼玉明一直向山中奔去。
白剑翎紧追不舍,他知如今如再不能获得鱼玉明,那局势完全无法挽回。
鱼玉明心中早有计划,他算好时间,想手下人大约已将场地清理好了,他一手扣上五枚金钱镖,反身凝立,道:“白剑翎,你追我于嘛?你保的镖全被我手下收拾好了,我看你算了吧!”
白剑翎早知那是必然,他不理鱼玉明的话,还是向他追去。
鱼玉明朗声长笑,道:“让你见识见识我十二金钱镖的手段如何!”
说着他左手连弹,五枚金钱镖排成一线,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心急似火,轻啸一声,用断刀护住全身向鱼玉明追去。
五枚金钱镖快慢忽变,以梅花形向白剑翎击至。
白剑翎挥刀击去,五枚金钱镖一分,一起向白剑翎背心击去,五枚合而成一,一直擎下去。
白剑翎反手一刀,撞落五枚金钱镖,但转了过去,鱼玉明踪迹皆杳。
他呆了呆,心想鱼玉明不可能这么快就奔走了,居然不见了。
白剑翎向四面看看,向山旁搜索,但还是找不到鱼玉明。
他懊丧的站着,忽然一眼瞥见身旁有一块巨石似被搬动过,他一手推开,里面果然是一个洞穴,他急忙冲进里面。
走了半盏热茶的工夫,到了尽头。
尽头堵了一块巨石,他一手推开巨石,走出一看,不自呆住。
原来那正是刚才马车被阻的乱石滩。
白剑翎走了下去,乱石滩中一片清凉,一些东西也没有留下。
滩旁一棵大树上用剑钉了一张纸条,道:“子午宝藏十二箱拜领!
金钱帮帮主鱼玉明”
白剑翎看着默默无言,他知鱼玉明计划早已想好了,不由自己不受他的愚弄。
他瞥眼望见地上马车轧过的轮迹,他沉思了一下,一把拔下那把剑,插在背上,追了下去。
天色已黑,天空中挂着皎洁的月亮。
白剑翎按着车迹向前走去。
走了一段路,不禁呆住,原来鱼玉明早已想到了,岔路上每一条都有马车轧过的痕迹。
白剑翎沉思了一会,向中间一条较大的路追过去。
他刚一起步,林中一声马嘶,白剑翎心头一震,那正是他那匹白马的嘶声。
他毫不犹豫向林中冲去,只听林中一阵哨声,一阵箭雨射至。
白剑翎急忙飞身而起,心道:原来如此!
他刚才还在奇怪鱼玉明的行动怎么这么快,原来却躲在林中,车辙不过是诱敌之计,要不是自己白马的嘶声,恐怕自己又要上他的当了。
白剑翎自背上抽出长剑,一剑在手,如虎添翼,他长剑左右飞舞,敌箭纷纷被击落!
林中又是一阵口哨声,十二辆马车本来隐藏在林中,此时一起向前奔去,一排弓箭手出现,用硬弩拦住白剑翎的去路。
白剑翎冲了下去。
一声长笑中,鱼玉明出现,他大声道:“白兄,别来无恙乎!”
白剑翎一领长剑,向鱼玉明身前落了下去。
鱼玉明做笑道:“白兄,我手中握有一群人的性命,你是知道的,你总不希望那些人变成尸体吧?”
白剑翎一呆,鱼玉明又傲然长笑。
白剑翎笑了笑,道;“鱼帮主,你也知道,我不出手,他们更危险,是吗?”
鱼玉明大笑道:“不然,你不出手我可以以他们来勒索你,你动手,他们就没有价值了,留下也没有用,你以为对吗?”
白剑翎道:“不!我既然因为他们而不动手,自然他们暂时会活着,但再下去你也不会让他们活,如果我动手,一旦以你做人质,结果你必知道!”
鱼玉明大笑道:“好妙论,你说的也不错的!”
白剑翎一瞥眼,见那些马车均要奔走了,但鱼玉明在此,而且他手中有剑在,不怕鱼玉明不还!
他身形一动,长剑向鱼玉明前心逼去,口中道:“好!这儿没有山洞了!”
鱼玉明一手抽出长剑,大笑道:“真想不到,我一时不在意,竟把长剑留给你了!”
白剑翎一言不发,他顺展奇正十三剑,疾攻鱼玉明,想将他一举成擒!
鱼玉明和白剑翎这一对剑,鱼玉明连遭险招,濒临危境。
白剑翎奇招击出,十招之内,将鱼玉明逼得背水而战!
鱼玉明心中惊恐万分,以他的功力,开始时对白剑翎毫不放在眼中,认为他听得不过虚名而已如今自己竟败得如此惨。
白剑翎反手展出“剑扫千军”,向鱼玉明攻去。
鱼玉明怒喝一声,右手长剑向白剑翎掷去。
白剑翎已稳操胜券,他用剑一拔,拔开鱼玉明长剑,挺剑再攻。
鱼玉明欲再施故计,他一手漓出十二枚金钱镖;以“刘海漓全钱”的手法向白剑翎漓去。
白剑翎哪容鱼玉明再施故计,他轻啸一声,施出弧光剑法,长剑挑起,“虹阻长空”,十二枚金钱镖投入,了无音讯。
鱼玉明金钱镖一出手,身形跟着窜起,向后奔去。
白剑翎啸声未毕,剑势化为“日轮三现”之势,向鱼玉明绕去。
鱼玉明大吃一惊,他手中长剑已失,只余金钱镖,但刚才十二枚金钱镖齐出,竟被白剑翎于刹那间破去,无法再施故技了!
但他总希冀一试,他反手弹出两枚金钱镖,射向白剑翎双目。
白剑翎右手一起,屈指将那两枚金钱镖弹上半空。右手剑势不停,仍然以“日轮三现”之式,向鱼玉明绕去。
鱼玉明无奈,滚身而逃,双手连发,将全身仅余的二十四枚金钱镖同时发出,攻向白剑翎。
白剑翎剑势不停,“日轮再现”将二十四枚金钱镖绞成粉碎。
“日轮三现”,鱼玉明闭目待毙。
白剑翎一手点中了他的麻穴,道:“鱼帮主,我不得已如此,希望鱼帮主下令放车放人,送我等一程!”
鱼玉明闭目不言。
白剑翎道:“鱼帮主!你是一帮之主!”
鱼玉明还是不言。
白剑翎向四周一扫,见金钱帮之众还有许多人,他大声道:“李武何在?”
李武应声而出,怒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道:“贵帮主已落我手中,你快要手下放车放人!”
李武闭口不答。
鱼玉明朗声长笑道:“白剑翎,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我告诉你,这儿行不通,这是金钱帮,没有我鱼玉明的话,谁敢动!”
白剑翎道:“但你在我手中,我要你来下令!”
鱼玉明大笑道:“白剑翎:你以为你胜得了我金钱帮吗?
我告诉你,绝不可能,以你绝胜不了我金钱帮,我一命抵十命,何乐而不为?”
白剑翎道:“你真不要命了吗?”
鱼玉明大笑道:“我死不足借,藏宝早已运走了,我死后我义兄卜正南自会替我而为帮主,那时他可以向中原发展,他可以替我报仇!”
白剑翎道:“他在哪儿?”
卜正南向洞内走去,他一手持着火炬,一手持着假图,在洞内盲目的走着。
洞中左右前后全是洞,但不知哪一条路才是正式出去的,还是向宝藏去的。
他真后悔,如果当年他将金鳞剑拨出来,那他今日也不必上黄德寿的当了,他口中虽不认输,但心中不由不认输了。
他在洞中绕了一天一夜,做下了无数的记号,但走来走去似老在那同—块地方。
突然他似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一抬头,天南一剑奚万全竟呈现在他眼前。
他吃惊的站了起来。
天南一剑奚万全凝视着他,半晌笑道:“正南!你还没有忘记我吧?”
卜正南惊道:“你是谁?你是奚万全的灵魂吗?奚万全早死!”
奚万全道:“不!他还没有死,就站在你面前!”
卜正南大声道:“不!他死了!他绝不会活的!”
奚万全道:“是的,他死了,以前的他死了,但另一个他又复活了!”
卜正南惊心的站着。
奚万全吸了一口气,道:“孩子!我们有七八年没见了,我们坐下谈谈吧!”
卜正南锵的一声,抽出了长剑,道:“你快走!否则我杀了你!”
奚万全笑道:“孩子!你别忘记!我是你的师父,你的武功全是我教的,而且金鳞剑还在我手中!”
卜正南定了定神,咬牙道:“你这恶贼,我没你这种师父,是你杀了我母,你是杀我父母的仇人,我不能让你再活下去!”
奚万全道:“孩子!当年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杀了你父母,但我收养了你,自小养大你,传你武技,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卜正南哼了一声,道:“别说了,说来说去不管你是怎么好,你杀了我父母就该偿命!”
奚万全道:“是呀!但我已偿过命了,你对我已无仇恨可言了!”
卜正南冷笑一声,挺剑而前道:“不!你怎么能逃得活命我不管,但你必须死!”
奚万全道:“孩子,你坐下来,我俩谈一谈,我有金鳞剑,你胜不过我的!”
卜正南退后两步,用背抵住了墙,凝视着奚万全,金鳞剑,金鳞剑正是他梦寐所求的,如今在奚万全身上,他事用强,绝无法得到,而且有性命之忧,如今奚万全好似对他并无敌意,他何不暂时先收手,等得了金鳞剑,稳操了胜券再说吧!
他放下了剑,坐了下来。
奚万全原也是此中道人,而且卜正南是他自小养大,卜正南心中所想的他焉有不知之理。
他笑了笑,也坐了下来,他看了卜正南一会,笑道:“正南!你飞凤剑法已经全学会了吗?”
卜正南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
奚万全笑了笑,道:“为人不可太傲,白剑翎虽比你年轻,但他不但武功比你高,而且他为人也比你谦虚,你以后应多学他!”
卜正南一愣,心道:“原来奚万全已和白剑翎见过面了。
奚万全笑道:“是的,我和他见过面,并且子午宝藏我也交他带出去了!”
卜止南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的眼光,不由自主道:“白剑翎凭什么得子午藏宝?”
奚万全不答,笑了笑道:“我这几天和苦行大师在一起,这才深深知道我以前不对,我如果要心安,必须要做更多的好事!”
卜正南心中一动,道:“你现在心中还是不安吗?”
奚万全笑着看着卜正南,微微点了点头。
卜正南道:“你把金鳞剑给我,那算你赎罪的一部分,那你心中可能较安!”
奚万全笑道:“正南,你现在还出不去,用金鳞剑杀了我,你自己也会困死在这里的!”
卜正南哼了一声,道:“我并不要杀你!”
奚万全喔了一声,道:“我想你说金鳞剑是我赎罪的一部分,另一部分自然是我的命了!”
卜正南哼了一声,无言可答。
奚万全笑了笑,道:“老实说,我对你已经并不歉疚了,你当年暗算我致死,这洞中不可能有第二株的千年灵芝了!”
卜正南哼了一声,道:“我也后悔,当年不该将金鳞剑留在你身上,反而使你多活了一些时候,以至于得到千年芝灵,没有死掉!”
奚万全笑道:“你也后悔,但你知道,后悔的是都已太晚了!希望你不要再太晚了才好!”
卜正南起身道:“但我至今还没有再后悔的事情,我不要金鳞剑也可称雄武林,白剑翎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我义弟鱼玉明都可击败他!”
奚万全含笑不语。
卜正南又道:“白剑翎脱不了天南,我和我义弟鱼玉明共同向中原发展,你有金鳞剑也没有用!”
奚万全笑道:“你错了!奇正十三剑天下无敌,我去也逃不了,你小心日后丧生于奇正十三剑之下,你如此顽孽,我也无法,三日之内我送你出去即是!”
卜正南怒哼一声,挺剑向奚万全走去。
第十五章
卜正南挺剑而前,用剑抵住奚万全前胸。
奚万全不躲不闪,凝立当地,但笑不言,卜正南和他凝视了片刻,沮然收剑,奚万全对他全然不惧,他对奚万全也就不能奈何了。
奚万全笑道:“我现在说的全是真心话,听不听由你,白剑翎力足以制服金钱帮,鱼玉明决无法奈何他,三日之后,我一定送你出去便是!”
卜正南低头不言,以他目前的情况,也只有听命于奚万全了!
且说白剑翎擒住了鱼玉明,见鱼玉明宁死不屈,他淡淡笑了笑向鱼玉明道:“鱼帮主,你固然不惜己命,我反倒有些替你可惜!”
鱼玉明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白剑翎道:“你与卜大侠的关系,使我且感且佩,当今武林中真正能像你与卜大侠二人之生死之交的,恐怕一个也找不出来!”
鱼玉明抬眼望着白剑翎,不知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白剑翎笑了笑,道:“鱼帮主不愿要自己的生命,而且据我所知,卜大侠对鱼帮主亦为肝胆相照,二位可谓是死友了!”
鱼玉明不耐烦的道:“白剑翎,你究竟什么意思,你不敢直说吗?”
白剑翎微笑着凝视着鱼玉明,半晌才道:“我相信如果我对你不利,卜正南将来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但是……。”说着他住口不言。
鱼玉明等了一会,见白剑翎还不开口,他哼了一声道:“你心里在害怕吗?”
白剑翎笑了笑,道:“不是,我只是想,即使如此,你亦再也不能复生了,这岂不可惜吗?”
鱼玉明朗声长笑道:“原来是这件事,你替我可惜,那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了!”
白剑翎又道:“鱼帮主!你难道不觉得你以生命仅值这么一点珍宝吗?”
鱼玉明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白剑翎又道:“鱼帮主!你难道不觉得你以性命换取这些珍宝太不值得了吗?当今天下以鱼帮主今日之年龄而论其成就,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而且日后的发展更是无可限量,今日鱼帮主如此贱视自己,岂不真是太可惜?”
鱼玉明又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白剑翎知鱼玉明心中早已动摇,只是碍于出口罢了,他又笑道:“而且我并不是以你换取十二箱珍宝,以鱼帮主的聪明才智而论,胜我白剑翎多多,自可以再得到更多的珍宝,何必一定如此呢?”
鱼玉明没有作声,沉思了一会,回头命令道:“放车放人!”
白剑翎解开鱼玉明的穴道,道:“鱼帮主,多谢了,适才得罪,千祈见谅!”
鱼玉明朗声笑道:“好说好说,你胜我败,既无可肆言,此举自然。当然,我鱼玉明既然服输,自然要守诺言,不但放行,而且我金钱帮愿将此件珍宝送到中原!”
白剑翎道:“那我白剑翎实在感激万分,但鱼帮主放行我已非常满意了,不敢再劳累鱼帮主了!”
鱼玉明长笑道:“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只答应在天南不动一指,到中原之后,我鱼帮主还是要这件藏宝,到时候要再睹白大侠的神功了!”
白剑翎冷冷笑了笑道,“那么我白剑翎更不敢请鱼帮主护送了!”
鱼玉明长笑道:“我鱼玉明言出必践,此次焉能毁信,白大侠虽则不愿,我是非送不可!”
白剑翎想了一会,笑道:“那鱼帮主一定还要这件珍宝了!”
鱼玉明笑道:“在天南我鱼玉明绝不沾指!”
白剑翎道:“鱼帮主的意思可是说这件珍宝在天南时绝不会有问题,而到中原之后就要给鱼帮主?”
鱼玉明朗声长笑道;“白大侠真乃快人,在下就是这个意思!”
白剑翎心中一时无法,这鱼玉明也是如此厉害,不但要有力,还要有智,只要一不小心就要全盘皆输了,这次幸而擒住了他,以致转败为胜,但下次必不会如此简单,以鱼玉明的智慧加上这次的经验,必将另定万全之策,那时也许他根本不露面,那自己也就不能奈何他了!
他想了想,笑道:“鱼帮主一定要如此,我白剑翎也无法阻止,但我还是不希望贵帮插足此间,我还是自己保护自己的,贵帮如亦有意护卫,可在外面保护!”
鱼玉明大笑道:“那自然,虽然白大侠不欢迎,我仍然是要护送的!”
马车驱出,白剑翎一挥手,马车排成了一字长蛇阵,向前驶去,白剑翎向鱼玉明一拱手道:“鱼帮主,白剑翎就此告辞了!”
鱼玉明朗声长笑道:“白大侠,我俩后会有期,中原再见了!”
白剑翎驱马上前,查验着十二箱珍宝,见还是原封未动,见黄德寿还是晕倒在马车中,好似死人一般。
马车浩浩荡荡,直向中原而去,路途上一路无事,但金钱帮隐现于左右。
白剑翎心中担忱着,不知鱼玉明下一步会如何?上次未成功,这次他一定会改变方法,不可能硬枪,如果再来,手段一定更毒,但不知他将用什么方法,此事甚为可虑,但一时也无法可想。
时光飞快,不久一行人就到了中原,到了中原的第一无,居然一丝事也没有发生。
中原武林对白剑翎之名是如雷贯耳,他已成了武林中的神人一般,中原武林中,也大都熟知白剑翎的面貌,见了他都恭敬非常,倒是白剑翎自己反而有些不习惯这些虚名。
第一天平安度过,第二天色初明,大队人马再向前出发。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第一辆车子的车夫大叫一声,倒了下去,白剑翎心中微惊,急忙策马向前奔去。
那车夫一直抱着肚子向路旁树林滚去。
白剑翎突感不对,连忙一拉马头,但其余的马车的车夫一起挥鞭,马车四散逃开。
白剑翎大吃一惊,不想可知这些车夫均已被鱼玉明以偷天换日的手法换上了金钱帮的帮众,他一时疏忽,只注意到左右的环境,不知金钱帮什么时候换上了。
他愣了一愣,身形倏起,向最前那辆马车的车夫追去。
以他的武功,身形一落,就已擒住了那人。
那人挣了两挣没有挣脱,白剑翎一手困住了他穴道,向他问道:“你是金钱帮的人吗?他们把马车驾到哪儿去了?”
他人翻了翻眼,倒向地下,就此死去。
白剑翎呆了呆,鱼玉明好似早知他有这一手似的,那马车夫早已中毒死去了!
林中传出鱼玉明得意的长笑!
白剑翎扫目四望,十一辆马车早已奔得无影无踪,他不敢迟疑,身形闪电一般飞升而起,向林中落去。
他身形落下,笑声已离此而去,白剑翎跟着追了下去,若今日得不到鱼玉明,今日就全盘皆输了。
追了一程,笑声倏杳,白剑翎向下追去,连人影也看不见一个,他心中暗自惊疑,以他的速度而论,本不应落后如此,他追着笑声,似应已追上了才对,但如今不知鱼玉明躲到哪儿去了。
他找了找,只见不远树上挂着一张白纸,他走近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子午藏宝十一箱就此收下,其余一箱聊充路费,以表谢意,此去不再见,希勿怪!金钱帮帮主鱼玉明。”
白剑翎呆不能言,今天连别人人影都没有看见就败得如此惨,他几乎不敢相信,金钱帮仅仅如此,就轻易自他手中将十一箱珍宝取去,只怪他自己太大意了,只注意金钱帮由外而来,没想到金钱帮下了这一着棋子,由内着手,使他全盘皆输!
他沉思了一会,向原路奔回,见原地一辆车也没有了!
分明是黄德寿将另一辆马车趁乱带走了。
他上了马,一面沉思对策,一面向前缓缓而去。
上次马车虽被驾走,但尚留有车迹,此次他不用看就知不会有车迹了,此地官道上车迹众多,纵有车迹留下亦不能断定是不是刚才的。
走了一段路。前面停了一辆马车,白剑翎策马上前,见车座上倒了一个人,自背心射穿,倒死当地,正是黄德寿。
箭上挂了一张白纸道:
“黄德寿罪该必死,丽春为余义兄所喜,故携去,藏宝一箱,望加珍视!”
白剑翎皱了皱眉,上前随手掀开箱子,珠宝之光射出,耀目万分。
他突然大笑了一阵,一脚将一箱珠宝踢飞,散得林中全是,口中道:“今日白剑翎既败,何必留下这一箱珍宝?”说完策马向前急奔而去。
奔出了五里余,他突然一拉马头,带转马头,双脚微叩马腹,坐下白马长嘶一声,如一阵旋风一般,向原处奔回。
马蹄和地面稍沾即离,好似飞一般,不一会就回到了原地。
远远他看见一个个人影向林中闪去。
白剑翎轻啸一声,身形离鞍而起,如箭脱弦一般向林中射去。
林中帮众不及走避,他右手挥处,速闭了十余人的穴道。
白剑翎将那十余人放在一处,举目向林中扫去。
林中寂静无声,好似一个人也没有似的,他自十余人中找了一人,向他问道:“你们帮主在哪儿?”
那人惊恐的望着白剑翎,一言不发。
白剑翎再问了一句道:“你们帮主在哪儿?你说了我就放了你!”
那人仍然一言不发。
白剑翎微微一笑,知不吓一吓他,他是不会讲的了,他抓起长剑,向那人道:“你不说我也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四肢!”
说着将剑向他面前迎去。
那人惊恐道:“我不知道,我们帮主的行踪我们怎会知道!”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想这也是实情,他又问道:“好!我相信你,我不问你们帮主在哪儿,但你总该知道你们事成之后到哪儿去!”
那人惊恐的望着四方,摇头不语。
白剑翎笑了笑,道:“我不喜欢用空言吓人,我不希望我做出之后你才相信我本说空话!”
那人道:“我说!我说!是在山水之间!”
白剑翎闻言,顾不得解开这些人的穴道,他知道他如果晚去一步,鱼玉明一定会下令再改地方的。
他飞身上马,双脚一夹马腹,直向山水之间奔去。
白马飞奔,眨眼便至,见当地已是人影俱无,已来迟了一步,人已离去。
马尚未到,他身形早已飞身而起,直向山上飞去。
到了山顶,他举目四望,见一列马车还正在向外奔去,他心中一喜,正要飞身而下。
突然四面出现无数支火把,照得当地一片通明,无数张强弓硬弩正对着他。
白剑翎吃了一惊。
身后传来一阵长笑,他回头一看,见鱼玉明正身着一件长衫,站在水旁。
他回身,鱼玉明开口道:“白大侠,真幸会了,想不到我还是被逼得和你见面,白大侠的机智真是令人钦佩,一箱珍宝使我俩又见面了!”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鱼帮主的英才为人所不及,我白剑翎焉能放鱼帮主,但今日既又幸能见鱼帮主,还是希望鱼帮主能归还十一箱珍宝!”
鱼玉明朗声长笑道:“白大侠难道没有看见身后的人吗?”
白剑翎淡淡道:“鱼帮主也不是不知道,这些焉能阻住我白剑翎?”
鱼玉明假作惊愕之态道:“哎!我忘了白大侠还有一身超群出众的武功!那我要如何才能阻止白大侠呢?”
水面出现了一艘艘的小船,每一艘小船上会是灯火光明,上面的人也全是弯弓搭箭对着白剑翎!
鱼玉明自言自语的道:“这还不够!”
四面出现了一排排人,每人手中都持着枪盾,鱼玉明长笑道:“白大侠,这些全还不足以抵挡你,但我另有计策对付你,这些足可挡你一时,我可要走了!”
说完他身形向后飞起,落至船上。
白剑翎身形飞起,向鱼玉明扑去。
鱼玉明长笑一声,一排箭弩向白剑翎射去。
自剑翎长啸一声,长剑挥起。弧光剑法使出,一招“虹阻长空”,一排箭射出如中无物。
白剑翎身形一落,再次飞身,直向鱼玉明停身的那一艘小船上落去。
万箭齐发,射向白剑翎,白剑翎长剑展出“剑气冲云”、“剑扫千军”两式,剑气闪耀,如一圈白虹围着他一般,如流星一般,向鱼玉明落去。
鱼玉明长笑出剑,长剑向白剑翎刺去。
白剑翎剑迎去,双剑未交,小船乍动。向后滑去。
鱼玉明长笑随船而退,白剑翎顿失目标,他长剑一沉,猛吸了一口气,身形再次落向鱼玉明,剑身还是蕴满真力,向鱼玉明迎去。
鱼玉明长笑再退,此次白剑翎已有准备,身形以“坤马行地”之式,贴着水皮飞掠直追。
鱼玉明面现得意的笑容,目中闪动着另一种胜利的光芒,他向后退了两步。
白剑翎虽觉有疑,但这些表情只是在一瞬间在鱼玉明面上一闪即逝,他略一迟疑,就落身船上,挺剑向鱼玉明攻去。
鱼玉明身形急退,一直向后退去,身形向船外飞掠而出。
白剑翎正要追上去,他那一艘小船轰的一声炸起碎片,白剑翎乍闻爆声,心知不对,身形一沉,直落向水底,他只觉得全身一震,但以他武功,雷音神功已可收发由心,乍一动念,雷音神功已有满全身,饶是如此,但只觉脑中一昏,水一漫,立刻又清醒了。
他用力甩了甩头,只觉全身疼痛非常,但身在水中,他双脚一拨水,向上浮起。
鱼玉明朗声长笑,倏见白剑翎浮出水面,他面色一变,想不到以炸药尚未能置白剑翎于死地,难道说他真的已成了神吗?
他没想到,如果在陆地上来这一手,白剑翎是非死不可,如今白剑翎不等炸及身就沉入水中,炸药根本没有直接炸及本身,他焉会受损?
白剑翎一见鱼玉明,他自知现在精力大损,上去定不是鱼玉明的对手,而鱼玉明一见白剑翎心中早怯,他一挥手,小船向下游驶去。
白剑翎换了口气,他不想让鱼玉明知他精力已损,也不愿放过他,他闭上双目,用脚踏着水,向小船跟去,一会沉入水中,一会浮出。
鱼玉明见白剑翎跟来,根本没想到白剑翎精力已将不支,他令手下全速前进。
白剑翎曾独力剩二龙于海上,水上功夫自然也不差,焉会落后,他也正好趁此时恢复体力。
走了一程,鱼玉明也不是傻子,他也看出先前白剑翎精力不够,可以追上,而偏不肯追上。
他长笑一声,手一挥,六桨放下,小船立停。
白剑翎略一迟疑,他知鱼玉明已有疑心了,他长叹一口气,哗的一声,身形自水中拔起,在半空中微微一绕,向鱼玉明落去。
鱼玉明心中暗疑,不知白剑翎到底精力是否受损,或是他故意装的,还是另有打算。
他迟疑不敢上前,不知是否要硬接,如果硬接,万一白剑翎并不如他想,那他岂不是自投罗网,但如果如他所想,他岂不空失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他大喝一声,十二枚金钱镖脱手飞起,一直线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也知鱼玉明的心意,鱼玉明的意思必是要试一试他功力强弱,万一他露衰象,鱼玉明会以全力抢攻,如果他不露败象,鱼玉明必另想他法脱身。
白剑翎知万不可露出败象,他全力轻啸一声,长剑合著雷音神功拨出,逼落十二枚金钱镖。
鱼玉明心中微惊,催船再走,白剑翎逼落了金钱镖,若他在平时,必可以“坤马行地”一式追上,但此时功力大减,无法再追,只有落回水中。
鱼玉明本想再施金蝉脱壳之计脱身,但一见白剑翎落回水中,他长笑一声,心想不过如此而已,他身形一起,长剑抖出,自上而下,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不敢硬接,一拨水向旁门去。
鱼玉明不舍,举剑直追下去。
白剑翎自信水底功夫不在鱼玉明之下,他身形一直潜下,向水草中躲去。
鱼玉明心中惊疑白剑翎水底功夫比他想像的强多了,今日始信白剑翎昔日在东海单剑搏双龙之事。
他也不肯示弱,他见白剑翎向水草中躲去,他右手长剑脱手,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不敢怠慢,回手拨落了鱼玉明投来的长剑。
回头一看,鱼玉明已拔出随身的匕首,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回手出剑向鱼玉明刺去。
鱼玉明右手匕首格去,一人用匕首,一人用长剑,二人在水底接上,拼起内力。
半晌,二人均觉不支,一起松开,白剑翎身形一动,向水面浮起。
鱼玉明跟着追上,匕首向白剑翎后腰扎去。
白剑翎身形一翻,单足肉鱼玉明踏去,身形如箭一般向上升起。
鱼玉明身形一闪,也向上升起。
白剑翎换了口气,又向水底沉去,他自知功力尚未全部恢复,目前功力尚不能放鱼玉明,虽不会败,但绝无法占上风。
鱼玉明也换了口气,向下追去,他心中充满自信,目前白剑翎功力大减,此时必可除去,若此时他尚无法除去白剑翎,那不用再说以后了。
他直追下去,白剑翎刺出“剑气冲云”一式,全力向鱼玉明刺去,四外水流纷纷被逼开。
鱼玉明吃了一惊,他身形急忙一闪,落至白剑翎身后,出匕首向他背心扎去。
水中挥剑不便,白剑翎一刺不中,鱼玉明匕首已自身后刺至,他长剑一收,用剑柄向鱼玉明匕首扣去,格开了鱼玉明的匕首。
鱼玉明身形闪过白剑翎,之后,向白剑翎右胸撞去。
白剑翎力贯剑身,向鱼玉明扫去,水花四散,剑力之厚已为鱼玉明不及。
白剑翎,只怕再也不可能了。
他不得已,只得收手,他心中暗恼怎么自己既未受伤,又用的是匕首,样样占先,还是占不了上风。
他心中暗哼一声,反手射出十二枚金钱镖,在水中急旋,向白剑翎投去。
白剑翎吃了一惊,在水中不比陆上,金钱镖的劲力不但无减,而且有增,但他在水中也非常难挡。
金钱镖顺着水势,歪歪斜斜的飞射而至。
白剑翎急中生智,反手脱下长衫,将雷音神功的劲力透入,向十二枚金钱镖扫去。
长衫上布满了劲力,迎了上去,十二枚金钱镖被一卷而空。
白剑翎随势身形冲起,挺剑刺向鱼玉明。
鱼玉明向后急退,他已看出白剑翎的功力在急速的恢复着,此时他恐怕已不是敌手了。
白剑翎冲向鱼玉明,鱼玉明并非愚者,焉能让白剑翎手到擒来,他一转,闪了闪,匕首连连向白剑翎刺去。
白剑翎自己也觉到功力正在迅速的恢复着,好似已经很容易的使得出力了,他反手出剑,排开水势,直扫鱼玉明。
鱼玉明心中暗哼一声,匕首斜斜向白剑翎长剑格去,一格即走,身随匕首之势,直逼白剑翎。
白剑翎在水中一矮,单掌翻起,雷音神功发出,一条水柱直冲而起,直投向鱼王明。
鱼玉明见白剑翎水中施出雷音神功,他吃了一惊,连忙也出掌击去,将白剑翎的掌劲击偏。
白剑翎一掌无功,右手长剑一背,双掌伸出,“雷音开陆”,水纹断裂,雷音掌劲透出,直击鱼玉明。
鱼玉明脚微一踏水,身形向上直冲而起。
白剑翎直追而上,心想功力既然恢复,自不必再惧于鱼玉明,而且正好趁此时擒住鱼玉明。
鱼玉明心中已惧,不能再战,他身形直冲而起,离开水面,在半空中飞绕了半圈,直落向那一艘小船。
船上弓箭手不待吩咐,长箭射出,向白剑翎射去。
白剑翎眼见鱼玉明上船,以为鱼玉明定躲入篷中,他身形一落,长剑展处,拍落箭弩,破篷直下。
但篷中杳无人迹,他眼见鱼玉明上船,但此时已不在。
他心知上当,他身形腾空而起,举目向四面望去,但四面俱空空如也,并无其它第二艘船,远远的一艘艘船在向前去。
他想追,但想鱼玉明不可能去得那么远,但此地附近并无第二艘船,不知鱼玉明躲至何处去,他仿佛记得,适才此处并不只这一艘船,这艘船和另一艘更小的船在一起的。
白剑翎身形再次升起,向四面望去。
白剑翎起身向四外一扫,远远的岸边,草中似正隐藏着一艘小船。
他身形一动,直追了过去,果然正是草中藏着一艘小船,那艘小船一见白剑翎逼近,立刻开动,如箭一般向下游驶去。
白剑翎大叫道:“鱼帮主请留步!”说着身形一占绿草,直追下去。
小船不停,直奔而下,白剑翎认定鱼玉明一定在那条小船上。
他身形握起,向那条小船落下。
那艘小船灵活非常,在河中心微微打了一个圈,闪过白剑翎,向下游再行下去。
白剑翎单足一点水波,身形贴水追上,船上的人纷纷落水,白剑翎上船,但却毫无鱼玉明的踪影。
白剑翎呆住,鱼玉明又已脱手而去,去向不明,不知他躲到哪儿去了。
他举目四望,除非鱼玉明躲入水中,其他或不可能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躲了。
他失望的无目标的望着四方.心中暗想真是棋差一着全盘皆输了,鱼玉明一走,自己就胜望全无。
他茫然的望着四方,突然一个念头自他心里闪过,刚才这艘小船为什么要逃呢?除非是鱼玉明在船上,或是——,否则他不会如此逃开的。
他心中露出了一线曙光,他一手捞起了支桨,用桨一拨水,小船如矢脱弦一般向上游行去。
到了原处,先前那艘小船已不见了,他一催小船,再往上追去。
不一会,已看见先前那艘小船在前面缓缓前行,白剑翎追了上去,那艘船上的人也看见了白剑翎,它继续走了一段路就停住了。
船头站出一人,向白剑翎抱拳道:“白大侠再次追来有什么吩咐吗,或是不肯放过我这几位小兄弟?”
白剑翎凝视了那人一阵,一见那人如此,心中更是疑心,今日事已至此,他只有这一着棋,说不定只好孤注一掷了。
他淡淡一笑,向那人道:“我想请贵帮主出来!”
那人呆了呆,半晌始道:“白大侠刚才不是看过了吗?我们帮主并不在船上。”
白剑翎笑一笑道:“是的!刚才不在,现在可在了!”说完他大声道:“鱼帮主,白剑翎有事相求,请鱼帮主出来一会!”
鱼玉明朗声长笑,自船中走出,长笑道:“白大侠真好眼力,我鱼玉明自甘下风了!”
他适才用调虎离山之计,二次登上这艘小船,以为白剑翎定想不到他还会下这一着,那他就可以轻易脱身了,想不到白剑翎由他的疑兵之计想到了这一点,又再次追回,使他无从遁形,只有现身。
白剑翎见鱼玉明现身,这才松了口气,这次总算又见着了鱼玉明了。
他笑了笑,向鱼玉明道:“鱼帮主想必有自知之明,不必我再动手,我希望鱼帮主将十二箱珍宝归还?
鱼玉明仰天长笑,半晌始道:“白剑翎,你想得也太顺心了,你每次在最后关头赶至,使我鱼玉明敬佩万分,但你以为你对我可以手到擒来吗?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鱼帮主还有什么妙计可供我白剑翎参考的吗?”
鱼玉明长笑一声,身形一起,向水中落去。
白剑翎不敢怠慢,也投身入水中,向鱼玉明追去,远远望着鱼玉明一直沉向水底。
白剑翎追了下去,鱼玉明身旁升起一圈圈的墨水,向四面散开,正似墨鱼吐墨逃身一般,鱼玉明如法泡制,想自白剑翎手中逃开。
白剑翎乍见墨水,心中不由微微吃惊,双脚用力一拨水,直追了过去。
他身形闪电似的穿过的墨水,但在这一刹那间,鱼玉明的身形已杳。
白剑翎呆了呆,随手在水底劈出两掌,墨水立被击散了一部分。
鱼玉明的踪影仍是不在,白剑翎心中不由微慌,难道说就如此又被鱼玉明逃出手了吗?
他心中一急,正要再次出掌,击散墨水,倏地心念一动,不敢多留,双脚一踏水,直升而起,眨眼露出水面,举目四望,水面一片平静,两条小船还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见到一个人影穿水而出,随即又沉了下去。
白剑翎飞身而起,出掌向水面击去。
劲风击中水面,哗的一声,水面出现了一个大旋涡,跟着轰的一声,旋涡一合,涌起了一根水柱,直冲起了两三丈高。
鱼玉明虽不是傻子,但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不得不现身,他身形随水柱直升而起,他朗声大笑,水柱落下,他身形一翻落回船上。
白剑翎翻身落在船上。
鱼玉明朗笑道;“白大侠功力盖世,今日目睹神功,使我鱼玉明钦佩万分,十二箱珍宝今日我鱼玉明也没脸再要,决定完壁归赵了!”
他自知远非白剑翎的对手,卜正南不在,如果是卜正南,或可与白剑翎一敌,凭飞凤剑法,谅不致落败,但今日若不知难而退,反落入白剑翎手中,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白剑翎向鱼玉明拱手道:“那我白剑翎谢谢鱼帮主了!”
鱼玉明一挥手,小船转头,向下游驶去。
白剑翎也掉转船头跟了过去。
走了一段水路,上了岸。
鱼玉明换马,和白剑翎并肩前行,路上鱼玉明不时长笑,白剑翎默默无言。
又走了一会,鱼玉明轻击三掌,一列车驶出,正是十二箱子午藏宝,此时又回至白剑翎手中了。
白剑翎看了那十二箱珍宝一眼,扭头向鱼玉明道:“鱼帮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鱼帮主是否能答应。”
鱼玉明长笑道:“你意思是要我不再对这十二箱藏宝打主意?”
白剑翎道:“正是如此!”
鱼玉明长笑一阵,道:“不行!”
白剑翎无言的凝视着鱼玉明,一言不发。
鱼玉明道:“你如果要我对你心服口服,就不能对我有这种要求!”
白剑翎懔然默默无言的注视着他。
鱼玉明带转马头,长笑道:“我的妙计还没有用出来,焉能就此罢手?三日后我将作最后一次的劫车,如果你还能应付,我不但不再劫,而且还可任你所意,要我做一件我办得到的事!”
说完他长笑着带马而去。
白剑翎忧郁的望着那十二辆车,两次他都是险胜,若自己大意一些,或鱼玉明小心一些,两次都已被劫走了,第三次就将来到,胜负之数谁能逆料?
他正在想着,忽闻一声佛号,那声音是如此熟悉,他连忙一扭头,见正是千智禅师。
他连忙下马,奔上前去,口中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千智禅师微笑不言,半晌道:“孩子!不要忧郁;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信心,你应有自信心!鱼玉明虽机智百出,但他已两次败在你手中,他倘有自信心,而你为什么要失去呢?”
白剑翎沉默无言。
千智禅师又道:“孩子!你心中怕吗?”
白剑翎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千智禅师道:“是啊!
你是应该怕的,为什么你不怕呢?千万条人命全掌握在你手中,你的成败关系太大了,你是应该害怕的啊!”
白剑翎抬头望着千智禅师,感泪的叫了声道:“师父!”
千智禅师笑容一敛,正颜道:“但是你该知道,你既然担负下这么沉重的工作,这工作又是关系这么大,你该知道这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
白剑翎心中一震,道:“是的,无论如何我是不该怕的,这件事我一定全力去做!”
千智禅师笑了笑,沉默了一会道:“苦行大师已经回去了,这你可放心,三日后我再来与你相见。记住,以静制动,还是必要,不可轻举妄动,必要时,应用你的智慧,做是准确的判定,做最有力的行动!我走了。”
说完他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去。
白剑翎轻轻叫了一声:“师父!”
他从来没有看见千智禅师这种神色,他好似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到底是什么事呢?
白剑翎心中暗想着,一挥手,一列马车再次向前出发,但千智禅师临去时的那种目光一直萦绕在他心中,徘徊不去。
那似乎是关于,……他心中直觉的感到,必有事故发生,而且如有事故发生,不会是苦行大师、云鹤居士……等人,必是……,必是她俩!
他心中有些乱,但思及此行的成败,千智禅师适才的语言又涌至心头,他不敢再想,他将疑虑暂时压了下去!
眨眼,第三天已到,白剑翎已将车夫换了人,他一马当先,驱车而前。
走着走着,前面是一片大树林,四面枝叶浓密,白剑翎向林中望了望,心想鱼玉明可能就在其中了,但不过去又不行。
林中一阵熟悉的长笑声传出,鱼玉明身着长衫,腰挂长剑,缓缓自林中踱出。
白剑翎一愣,前两次鱼玉明一向是尽量避免现身的,这次怎么现身呢?
鱼玉明长笑了一阵,向白剑翎道:“白大侠,今天是第三天了!”
白剑翎笑了笑,道;“鱼帮主现在要开始动手吗?”
鱼玉明朗声长笑道:“白大侠以为我现在要动手吗?”
白剑翎笑道:“不知!”
鱼玉明目中闪动着一种异样的光彩,他又长笑了一阵,道:“以白大侠的智慧,焉有不知之理?”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鱼帮主怎说这种话,鱼帮主手操动静之权,进退之间,主动全在于鱼帮主本人,白剑翎一介庸才,焉能前知?”
鱼玉明大笑,半晌始道:“白大侠言辞太谦了,以白大侠的武功,应知就凭如此,我鱼玉明是不敢对白大侠动手的,是吗?”
白剑翎笑了笑,道:“鱼帮主胸中天机神妙,或另有妙着,我白剑翎焉能料中?”
鱼玉明长笑道:“白大侠直捧我,捧得我飘飘然不亦乐乎,等一下再来个单手擒龙,使我变成阶下之囚,上下之间,甚差就不可以千里计了!”
白剑翎微微一笑,道:“鱼帮主说得太过了,鱼帮主若无万全之策,焉能就如此?”
鱼玉明傲然长笑,道:“我万全之策倒没有,但我在此树林中倒是有些别出心裁的玩意儿,要请白大侠多多指教了!”
白剑翎淡淡一笑,心忖不知鱼玉明在林中又布下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来对付自己,只怕一不小心,又要落入陷阱了!
鱼玉明长笑道:“我此时来此,是特地邀白大侠前往一视,看看我今日之布局如何,有些什么地方尚须改正的,请白大侠指正!”
白剑翎微微皱眉,道:“好!既然如此,我就随鱼帮主前往一视!”
鱼玉明微愣,他原没有想到如此白剑翎就会答应和他一起去看,他以为白剑翎一定不肯随去,而将十二箱珍宝留在当地的,哪知白剑翎和他心思不同,他如有机会和鱼玉明在一起,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鱼玉明长笑了一声,道:“白大侠真爽快,不怕我趁你走时劫车吗?”
白剑翎微笑道:“我能与鱼帮主联袂而行,怎怕贵帮众劫车?”
鱼玉明一呆,心中暗自懊丧,他长笑了一声,道:“那就请白大侠移步一视了!”
二人并肩,飞身上了一棵巨树,向前奔去。
白剑翎故意落后半肩,与鱼玉明并肩而前。
鱼玉明随手指点,白剑翎暗自心惊,林中布置竟如此严密,自己不知如何才能行出。
鱼玉明虚手指点一阵,朗声长笑道:“白大侠,布置粗浅,要请白大侠指正了!”
白剑翎一面听鱼玉明的,一面自己观察着林中情势和环境,随口答道:“鱼帮主太客气了,以此等布置,我白剑翎见了直束手无策了!”
鱼玉明大笑道:“白大侠太谦了!”
二人并肩落下,白剑翎道:“说实话,若我一人,我可以行出,加上十二辆珍宝,我可说毫无把握!”
鱼玉明哈哈大笑,目中闪动着轻蔑的眼光,好似说:“就是你也无法过去!”
鱼玉明笑了一阵,道:“我要看看白大侠的手段如何了!”说完退回林中。
白剑翎默默无言,他回想着林中情景,和鱼玉明对他说的布置的情况。
心想鱼玉明或不会将全部真实的情况说出来,就他所见,许多鱼玉明三言两语都带过去的地方,其中似伏有重兵。
他想着,一挥手,一马当先,向他所见得最清楚的那一块地方行去。
马鞭的声音响起,一列车一直向林中行去。
白剑翎此次的车夫全是武林中人,况且白剑翎此时在中原武林的声望,要请一些人帮忙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马车一入林中,左右利箭如雨一般射出,那些人一个个拔出刀,左遮右拦,向前直行了过去。
前面轰的一声,两株五人合抱着大树倒下,拦在身前。
白剑翎催马上前,大喝一声,双掌击出将两株大树击得飞散。
两旁巨树一棵棵倒了下来,向马车折去。
那些人武功比白剑翎差的太多,焉能挡得住。有些惨叫而死,有些急忙逃避。
白剑翎身形飞起,长啸一声,身如神龙在空,双掌连出,巨树一棵棵被拍开。
旁边人一声惊叫:“火!火!”
一阵爆裂声,火势渐大,自四旁烧至。
白剑翎大惊,他想不到鱼玉明手段竟如此辣,想把他们全烧死在这儿。
他剑眉微扬,久已未被勾起的怒火此地再次升上, 以他的武功,在死亡边缘会安度火谷,焉怕这区区野火?
他长吸一口气,雷音神功布满全身,他身形如巨鹰般飞起,将着火的大树一一拍倒。
雷音神功袭处,火势为之顿减,巨树随着掌势出处,一棵棵飞起,向远处落去,眨眼间当地露出一块空地,火劫顿敛,不能再往林中延烧,只能向两旁烧去。
白剑翎心怒鱼玉明手段太过恶辣,他身形向林中扑出,以目前的情势,四面都是火,既不能向内烧,反成了车列的天然屏障,因此白剑翎放心向外扑出。
白剑翎穿过火势,见金钱帮帮众正在忙乱中,火势向外猛烧,他们用火攻白剑翎,现在不但没有收到效果,反而惹起火烧身。
白剑翎见金钱帮帮众已如此狼狈,他心中怒火渐渐平息,身形闪动,只不见鱼玉明的踪影。
他心念一动,往回奔去,穿过火势,回至车列。
见鱼玉明赫然正站在其中,车中人无一幸免,全数被害。
鱼玉明正指挥着手下压住一方火势,欲突火而出,将藏宝劫去。
白剑翎自出现如天神下降,飞将军自天而降,向鱼玉明的头上落去。
鱼玉明一见白剑翎突然出现,不禁有些心慌,他见白剑翎含怒而出,心想他不找到自己,决不会回来,料不到竟不一会就回来了。
他吃了一惊,身形急忙向一旁移去。
白剑翎一抖手中长剑,如影随形一般直向鱼玉明逼去。
鱼玉明心中大惊,见白剑翎此等声势,好似要将他一剑杀死在手下似的。
他反手出剑,反迎了上去。
白剑翎双脚一错,施出奇正十三剑中第一招,“干旋坤转,倏阴忽阳”,剑势奇出,身形偏侧,自鱼玉明背后刺去。
鱼玉明大吃一惊,身形贴地翻转,同时长剑挑出,“剑挑吕梁”,向白剑翎挑去。
白剑翎长剑划出,“剑扫千军”,全力迎了上去。
鱼玉明不敢硬接,身形斜侧掠去,闪了开去。
白剑翎正要再攻,鱼玉明纵声长笑道:“白大侠真是好功力!”
白剑翎凝视了鱼玉明一眼,道:“鱼帮主如此做事,不嫌太毒了吗?”
鱼玉明见白剑翎已停手,他喘了口气,道:“这是白大侠逼的,可怪不得我!”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道:“怎么说?”
鱼玉明笑了笑道:“以白大侠如此的绝世神功,如果我手段不狠一些,如何能取胜?”
白剑翎淡淡道:“以鱼帮主的聪明才智,竟然如此地贱视生灵吗?”
鱼玉明道:“我说过,这是你逼的!”
白剑翎道:“鱼帮主如此说也不怕天下英雄笑话吗?说这种话以取脱罪,那未免也太幼稚了。”
鱼玉明朗声长笑,他哪会被人如此辱骂过?他笑了一阵道:“白大侠真是好口才,我鱼玉明贱视生命,你白剑翎也并不重视人命,须知责人大易,你怎不想想你自己又是怎的重视人命?”
白剑翎凝视着鱼玉明。
鱼玉明继续道:“你明知我要用一切方法来阻止你,而你不顾他们的性命,送他们进入虎口,而你自己却一走了之!”
白剑翎呆了呆,鱼玉明如此责他也不是无理,他那时怒火正旺,只想去找鱼玉明,并没有想到鱼玉明倏地进入火圈,而致诸人死去,这也不能不归咎于己的。
鱼玉明见白剑翎呆住,他哼了一声道:“你心中也知道是吗?”
白剑翎抬头,冷冷道:“如果你是我,现在你将怎么办!”
鱼玉明沉吟了一下,白剑翎正在逼他,如果易地而处,白剑翎决不能再多活一刻。
白剑翎道:“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了!”
鱼玉明道:“白大侠的意思是要替那些人报仇是吗?”
白剑翎冷冷道:“报仇倒无所谓,鱼帮主要使我他们几位有个交待才好!”
鱼玉明朗声长笑道:“正好!我如果是你,不能保护他们,一定引咎自刎,以对他们于地下!”
白剑翎心中暗怒,道:“我想不到鱼帮主竟如此讲义气,真令人可佩!但我今天可不如此想!”
鱼玉明见白剑翎动了怒头,知无法再用遁词,他朗声长笑道:“自然,我亦无法脱咎,但白大侠无法引咎于我,我这样做仅是为了金钱帮而已!”
白剑翎道:“你是金钱帮的帮主,只有你才能命令金钱帮!”
鱼玉明道:“是啊!就是因为我是金钱帮的帮主我才不能不为金钱帮打算啊!”
白剑翎道:“你抚心自问,你难道不是为你自己吗?你在不久以前不是还说为了你自己扬名显姓吗?”
鱼玉明无言可答,只好道:“没有别的办法,那我只好任你宰割了是吗?”
白剑翎道:“鱼帮主,我们做事全要凭良心,你自问有没有自愧于心?”
鱼玉明仰首道:“我从来不管这些!”
白剑翎道:“是的,你不管这些,人全是平等的,你为什么总是过于重视自己而轻视别人呢?”
鱼玉明不解。
白剑翎又道:“人之初,性本善,你不应把物欲看得太重,要求真名,虚名是没有用的!”
鱼玉明默默无言,他突然觉得什么时候有人对他如此说过,那是很久的事了,那人告诉他不要太看重物欲,否则将被物欲所累。
他想着,毫无头绪。
突然一声佛号,千智禅师出现。
鱼玉明心中一震,千智禅师看着鱼玉明,白剑翎惊喜着上前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千智禅师微笑不言,向鱼玉明道:“鱼施主,你可记得二十年前的赤城子吗?”
鱼玉明心中十惊,心想不就是赤城子对他说的吗?赤城子是他师父赤霞子的至友。
千智禅师叹了口气道:“鱼施主以十二金钱镖成名,你师父定可死而无憾,但鱼施主你也知道,令师当年在武林中以正直出名,凡事以义为先,而今若见鱼施主如此,不知他心中有如何感觉?”
鱼玉明心中一震,向千智禅师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师父和赤城子!”
在他心中,武林中几乎没有知道他是这荒异人赤霞子的弟子,他也不愿他人知道,他人知道了将使他难堪,使他师父的名誉受损。
千智禅师笑道:“赤城子是我大哥,他临终曾嘱咐我,要我照顾你,可二十年来我为自己的事奔波,无暇顾及,有些愧对亡兄!”
鱼玉明默默无言。
千智禅师道:“鱼施主,你天具慧眼,怎地偏被物欲所诱,名利是空,不可一意孤行!”
鱼玉明念及赤城子当日对他,不亚于赤霞子的教导,只是无机会以报答。
他拱手道:“今日既然禅师出面,我鱼玉明愿自甘服输,并愿听禅师差遣!”
千智禅师道:“鱼施主太客气了,奚施主本欲假黄德寿之手济实,此时我希望能假鱼施主之手,不知是否能?”
鱼玉明躬身道:“鱼玉明愿尽力而为!”
他一挥手,车列向前出发,鱼玉明回头向白剑翎道:“白大侠,先前多多得罪,希能见谅!”
白剑翎忙还礼道:“鱼帮主太客气了,白剑翎不才,愿祝鱼帮主一帆风顺!”
鱼王明拱手而去。
鱼玉明离去,千智禅师回头向白剑翎道;“翎儿,奚施主交给你的事你总算完成了!”
白剑翎见千智禅师面现忧容,不由道:“全是师父刚才来才解决的,师父还有什么心事吗?”
千智禅师道:“金鳞剑你也不用担忧了,奚施主答应亲自携金鳞剑再度出江湖。”
白剑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半晌才问道:“小青她们好吗?”
千智禅师道:“她俩见苦行大师已归,听说你和卜正南正面相对,二人怕你吃亏,因此就偷偷地向天南赶去了,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怕她俩为了怕我们找,而走岔路已经迷路了!”
白剑翎心急似焚,恨不得立刻出发去找寻二女。
卜正南自子午洞中出来,他一连闷了三天,出了洞口手出掌,连击了十余掌,将子午洞洞口震塌了一大半,这才悻悻而去。
初至中原,他闻金钱帮失利,最后鱼玉明竟守约去赈灾去了。
卜正南心中忿怒,中原武林人,只要身上佩刀挂剑带着兵器的,遇着他必无幸免。
中原武林大恐,想不到卜正南竟如此毒辣。
卜正南在荒野上,连毙十余名中原武林中人,面对着月色,嘴角撤出轻蔑的微笑。
在他心中,天下武林也不过如此。
突然,他眼角一撇,不远正有一对人影闪过,他轻蔑地一笑,喝道:“停步!”
那二人一惊,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竟是两个绝色少女,正是江玉羽与石小青二女。
卜正南也一愣。
江玉羽打量着这年青人,缓缓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卜正南见石小青背上背着一张紫弓,他正想开口欲叱,但一抬面,江玉羽那一双明亮的大眼正注视着他,使他心中突然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低头定了定神,道:“我是卜正南,你们可知道吗!”
石小青叫道:“原来你就是卜正南?”
江玉羽皱了皱眉,淡淡道:“卜大侠的大名远传中原,我俩早就有闻了!”说完一拉石小青向石小青说道:“小青,我们走!”
卜正南忙道:“慢着!”
江玉羽回头凝视着卜正南,缓缓问道:“卜大侠还有什么事吗?”卜正南尴尬地说出话来,他结结巴巴地道:“我要知道白剑翎的下落!”
江玉羽道:“我们也想知道!”说完一拉石小青向前奔去。
卜正南追了上去,道:“二位请留步,既然二位也要找白剑翎,我们一路不是正好吗?”
江玉羽淡淡道:“你要与我俩一路?”
卜正南沉默了一会,道:“我可以保护你俩,白剑翎他还不够资格。”
江玉羽平静地望着他,不发一言。
卜正南不敢正视她,只回头道:“你看,这些人全是我空手毙死的,白剑翎他能吗?”
江玉羽淡淡地道:“他永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卜正南心中微怒,道:“你俩是他的什么人?”
江玉羽凝视着他,道:“我俩是他的妻子!”
卜正南狼狈地站在当地,江玉羽一拉石小青,绕过卜正南向前奔去。
卜正南怒道:“停步!”
二女不理,卜正南身形一起,追了上去,眨眨眼就拦在二女身前。
石小青一手抽出紫剑道:“你快让路!”
卜正南道:“你们既是白剑翎的妻子那好,我卜正南到中原来虽然要杀中原武林中人,但最主要的还是要找白剑翎!”
江玉羽平静地道:“你找他干什么?”
卜正南轻蔑地一笑,道:“他自居天下第一,我找他要他的命。”
江玉羽道:“他虽未自居天下第一,但我相信他是天下第一,他不但武功超群出众,为当今天下无敌,而且以德服人!”
卜正南轻蔑地一笑道:“奇正十三剑有何出奇,飞凤剑胜他多多!”
江玉羽平静地看着他,好像清澈地看出了他的自吹自擂。
卜正南害怕江玉羽这种目光,但他妒忌着白剑翎,白剑翎样样比他行,而武功方面,奚万全虽说飞凤剑敌不过奇正十三剑,但他不信,他还认为飞凤剑天下无敌,到中原后更是,中原武林中人似乎没有人能在飞凤剑法上走过三招。
他决心不顾一切,必须除掉白剑翎。
他沉默了一会道:“我到中原,凡是身上带着兵器的,照例必须死,但我今天放过你俩,但你俩必须听我的。”
江玉羽平静地道:“你这是逼迫我俩吗?”
卜正南低头不语,半晌,他心中泛起了白剑翎的影子,他沉声道:“正是!”
石小青叱道:“那可由不得你,我手中有剑,你可小心!”
江玉羽轻声道:“小青,你不是他的对手,算了吧!”
石小青道:“玉姐,那难道就如此听他的。”
江玉羽平静的望着她,石小青心中感到一股力量支持着她,心中恐惧全消,收剑退下。
江玉羽扭头望着他,他心虚的低下头。
江玉羽平静地道:“卜大侠!我不希望你用这种手段,你的武功并不是天下无敌,比不上白剑翎!”
卜正南哼了一声,道:“但我现在就要用胁迫的手段,你又怎样?”
江玉羽平静地道:“但你永远得不到你所要的!”
卜正南哼了一声,道:“但是我自来可以得到我要的!”说完他向二女逼去。
才走了两步,他突然一回头,身后不远,站着一个老头。
那人冷冷地道:“卜正南,不准你动她俩,她俩是我的!”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你的?你是谁?”
那老人冷冷道:“我叫王子侠,你纵使没见过,也该有个耳闻,我是何许人,你师父想必会怎样!”
王子侠面露怒色,一瞬即消,他冷笑道:“说得好,只怕你自言自语,不知高低,待会儿吃了苦头讨饶都来不及了!”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我讨饶? 自来只有别人在我卜正南手中讨饶的,还没有想到我卜正南要何人讨饶过!”
王子侠冷冷道:“今天正是你卜正南要向他人讨饶的日子了!”
卜正南心中怒火上冲,他虽耳闻天蚕网在王子侠身旁,但自信飞凤剑法哪会怕天蚕网。
王子侠冷冷的笑着。
卜正南微一提气,身形飞在半空中,展出“飞凤剑法”
中第一招,“天凤矫翼”,长剑平送,向王子侠刺去。
王子侠也久闻“飞凤剑法”神奇莫测,不在奇正十三剑之下,他也不敢怠慢,右手撤下长剑,迎了上去。
卜正南剑势倏变,连扫出三剑,逼得王子侠连连后退。
王子侠心中暗暗吃惊,卜正南面上轻蔑的笑着,长剑微带,反手向王子侠攻去。
王子侠一抖肩,发出天蚕网,天蚕网飞起,卜正南飞身欲躲,天蚕网倏张,卜正南被困。
王子侠先前被卜正南所识,此时想着辱卜正南,他上前用住卜正南的穴道,取下了天蚕网。
卜正南悠悠醒转,王子侠冷冷一笑道:“卜正南,你求饶不?”
卜正南闭目不言。
王子侠冷哼了一声,向二女道:“两个小女娃!那白剑翎在哪儿?”
二女不答。
王子侠冷笑道:“你俩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定要我逼你们才说吗?”
二女还是不发一言。
王子侠逼了过去,江玉羽平静地道:“你就是王子侠是吗?”
王子侠冷冷的点了点头。
江玉羽道:“王子侠为武林中前辈,哪有逼迫两个女子之理?”
王子侠停住脚步道:“除非白剑翎自动投至,否则决不放你俩!”
江玉羽道:“你找不到他吗?”
王子侠冷冷道:“你们说出白剑翎在哪里,带我去找他,找到了他再放你们!”
江玉羽平静的道:“只他一个人吗?”
王子侠哼了一声道:“还有云鹤那老不死的,他上次居然随便拿一柄剑骗我,金鳞剑焉能在他手中?”
江玉羽道:“是的,但我俩是自他那儿偷偷逃出来的,现在去找白剑翎!”
王子侠道:“好!那先带我去找白剑翎去。”
江玉羽沉默无言,她先前和王子侠东拉西扯,为的是拖时间,以求脱身之计。
她想了一会,道:“那好,我带你去,我妹妹你可要先放了她!”
王子侠冷笑道:“不!我一个也不放!”
石小青道:“我们也用不着你放,我们自己可以走,我白哥哥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你留下我们也没有用。”
王子侠冷冷道:“他若知道你们在这里他一定自动会来的!”
江玉羽默默无言,左近传出一声佛号,苦行大师突然出现。
江玉羽喜道:“大伯!您来了!”
苦行大师微微一笑,看了王子侠一眼道:“王檀樾,别来可好?”
王子侠怒哼了一声道;“你是苦行?”
苦行大师笑道:“王檀樾有什么事,一定不让敝侄女走开,我可以稍助薄力吗?”
王子侠道:“我要白剑翎!”
苦行大师笑道;“那是不可能的,天南一剑奚万全已和天蚕网等均已出世,他已改邪归正,他愿亲自入中原,以金鳞剑收你的天蚕网和雷心钻!”
王子侠心中暗暗吃惊,哼了一声道:“但他现在还没有来,我正好先收拾你们,把你们当大质,向他换金鳞剑!”
不远一个人影出现,长笑道:“谁说我没来的,我这不是来了吗?”
来人赫然正是奚万全,话声刚完,人也到了场中。
王子侠心中大惊,奚万全土人他向未见过,但天南一剑之名他却早有耳闻,天南一剑金鳞剑更是熟为人知的。
奚万全到了场中,向苦行大师笑道:“大师别来可好?”
苦行大师微笑道:“奚檀樾真乃信人,而且来得如此是时候!”
奚万全笑道:“那卜正南也被擒了,这也好杀杀他的傲气!”
苦行大师轻叹了口气。
奚万全转脸向王子侠道:“你就是王子侠吗?”
王子侠冷哼了一声,奚万全的名声即使再大也不该对他如此傲慢,他也算是武林中有地位的人了,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也冷冷道:“你就是天南一剑奚万全是吗?”
奚万全长笑道:“正是!你既然知道是我,你就把天蚕网和雷心钻交给我吧!”
王子侠哪会如此就交出他费了偌大的心血才得到的天蚕网,本想就此称雄武林,刚一出江湖,立刻收回了雷心钻,但想不到江湖武林以为早已死了的奚万全还活着,而且携着金鳞剑出现。
他想到上次上了云鹤居士的当,这奚万全虽然语言之间对他毫不在意,但焉知不是云鹤居士的第二次空城计呢?
他想着,没有说话。
奚万全道:“怎么了?要我自己动手吗?”王子侠心中也有些怕,心想如果这人真是奚万全,而且手中确有金鳞剑,那不将天蚕网雷心钻交给他也不行,但究竟该怎么办呢?
他心念微动,冷冷一笑道:“好的! 我这两件宝物看来是不给你也不行了!”
奚万全大笑道:“正是!你不给我也不行!”
王子侠大喝一声道:“接着!”他反手掷出雷心钻,一道金光掠过长空,直射向奚万全。
奚万全大笑一声,反手一挥,金鳞剑脱销而出,万道金光自剑身闪耀着,迎着雷心钻斩去。
两件宝物全属于至刚之性,金鳞剑以刚克刚,叮的一声长鸣,雷心钻在半空中颤动了一下,奚万全友手一抄,就将它接了过来。
奚万全随手接过了雷心钻,身形同时闪电似的向王子侠逼去。
王子侠心中大惊,他凝立不动。见奚万全逼近,他反臂抛出天蚕网,身形同时一翻,向后奔去。
奚万全大笑一声凝立不动,天蚕网一张!他闪电般的出剑,金鳞剑过处,天蚕网立分为二。
王子侠身形闪动,眨眨眼,没入山峦之中。
奚万全金鳞剑乱挥,将天蚕网斩成碎片,回首对苦行道:“大师!你看如何?”
苦行大师微笑不言,心中暗想,这奚万全虽是绝顶聪明,而且因遭到那么大的刺激而悔悟,因他武功太高,向未遇敌人,而且手中又握有天南一宝金鳞剑,更使他如虎添翼,以为天下豪杰,如此而已。
他表面虽不说,但心中是确认天下无敌了,奇正十三剑虽神奇,但焉能奈何金鳞剑呢?
他虽时时自谦!但心中却自傲非常,这些苦行口中虽不说出,但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傲心渐长,易入魔道,稍激即动。
奚万全见苦行大师不答,他回头上前解开了卜正南的穴道,道:“怎么样?你总算落败了吧!”
卜正南一言不发,沉默了半晌,奚万全在笑着,他忽然抬头轻蔑的一笑转身奔去。
卜正南一向所向无敌,今日初被王子侠以天蚕网轻易击败,心中哪会如此就服,他心中已恨极了王子侠。
他随着王子侠刚才奔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王子侠初奔入林中,见奚万全并未追来,他躲着见奚万全在向苦行大师说话;他舒了一口气,知奚万全不会追来了,他才放心的向下奔去。
卜正南向前追去,不一会已是见王子侠在前面奔着。
他嘴角撇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他身形飞朴而下,向王子侠追去。
王子侠亦非易与之辈,他突感有人追至,他一回头,单掌向卜正南胸前拍去。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反手向王子侠右手脉门扣去。
王子侠冷笑,右手一圈,反扣卜正南手腕脉门。
卜正南身形一沉,右手食中二指一分,向王子侠双目点去,左脚膝盖抬起,向王子侠小腹“丹田穴”撞去。
王子侠一时处于劣势,被迫退了一步。
他气得满面涨红,卜正南轻蔑的一笑,身形再逼上,双掌连连拍出五掌,向王子侠攻去。
王子侠大喝一声,双掌一翻,向卜正南硬接了上去。
卜正南又是轻蔑的一笑,以王子侠本身的武功而论,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但王子侠会羞辱他,他现在自要还以颜色。
卜正南又轻蔑的笑了笑,左脚一滑,和王子侠擦身而过,反肘叩向王子侠背心。
王子侠微惊,他以右脚为轴,身形一转,反掌为剑,斩向卜正南。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身形疾转,如闪电一般,连攻出十余招。
王子侠乍失卜正南身形,心中一慌,又乍遇这种攻势,连挡了十招,就被卜正南制住。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随手再解开王子侠的穴道,再次出招向王子侠攻去。
王子侠撤下长剑,一圈一抖,直点卜正南双目。
王子侠长剑一偏,向卜正南右手压下去。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右手食中二指闪电似的一夹,夹住王子侠的长剑。
王子侠何许人也,焉能让你卜正南如此轻易得手,他左掌拍向卜正南面门,右手长剑同时一绞。
卜正南的功力并高不了王子侠多少,当时被迫后退,他又轻蔑的一笑,再度攻上。
王子侠一剑在手,以剑战卜正南赤手空拳,二人势均力敌,杀得难分难解。
卜正南愈战心中愈火,怎的一入中原连这么一个老头儿都战不下,真是岂有此理,战不下王子侠,将来又怎能战白剑翎呢?
他一向自负,如果不是金鳞剑在奚万全手中,他自信飞凤剑会比奚万全行!
他战着战着,大喝一声,双掌伸出,以全身的功力全聚于双掌,向王子侠击去。
王子侠愈战愈心惊,暗思后生可畏此言不虚,自己以单剑在手,但仍然还战不过一个空手的边荒小子,而此人本是以飞凤剑法见长,如果他用剑,只怕自己在他手下走不了十招。
卜正南奋力疾攻,王子侠渐渐被迫成下风,他愈打愈不是味道,心中被闷得发慌!
他长剑乱挥,卜正南轻蔑的一笑,连攻五招,单掌斩中王子侠右腕。
王子侠夺剑而退,卜正南嘴角撇起一丝轻蔑的笑容,也向后退下。
王子侠沮丧的望着卜正南,心知今天是难逃大限了,他缓步向前走去。
卜正南轻蔑的望着他。
王子侠拾起剑,卜正南身形一动,再次逼上,王子侠反剑欲自刎,卜正南大喝一声,拍飞了王子侠手中长剑,闭住了他的穴道!冷冷的问他道:“王子侠!你真的想死吗?”
王子侠怒道:“卜正南!你别神气,在半个时辰以前,若不是我的手软,你命早就丧我多时!”
卜正南轻蔑的笑着,半晌道:“你手软?是真的吗?”
王子侠只求速死,怒声道:“卜正南,你还记得你被我擒住时的情形吗?”
他本是想卜正南动手杀他,但卜正南闻言轻蔑的笑道:“是的!我记得好像还在眼前,我永远忘不了!”
王子侠道:“那好……”
卜正南接口道:“是的,我一想起那件事,我就希望你不死!”
王子侠心中一惊,道:“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卜正南道:“我要你永远死不了!”
王子侠不知卜正南要将他如何,直瞪着他。
卜正南说道:“我要把你……”他说着突然一回头,喝道:“谁?”
山旁出现两个矮人,正是东西二矮。
卜正南轻蔑的笑道:“原来是二位,十年久别,二位可好?”
东西二矮冷冷道:“卜正南!我俩本来就要去天南找你了,想不到你倒到闯中原来了!”
卜正南似作吃惊状道:“你俩找我有什么事吗?”
卜正南大笑道:“你指的可是奚万全!”
东西二矮同时抽出长剑,道:“卜正南,你别笑,即使你能胜过我俩,我俩亦能收拾你!”
卜正南道:“你们看见了这人吗?”他说着指着身旁的王子侠。
二矮无言。
卜正南道:“这位是王子侠,最近在江湖上很出风头的人物,因为雷心钻及天蚕网全在他手中,你俩既隐居中原,对他自然还有一点认识。”
二矮不信的啊了一声道:“是真的吗?”
卜正南笑了笑道:“现在已经不真了,他的雷心钻,和天蚕网早就被奚万全以金鳞剑收去了。”
二矮一起道:“什么!师父还健在?”
卜正南道:“他还救了我!”
二矮不信的哼了一声,虽然当年奚万全很溺爱卜正南,但决不可能在此时还救他。
卜正南大笑道:“你俩不信吗?问他好了!”
王子侠哼了二声,没有说话。
二矮知卜正南虽心狠手辣,但却很少说谎,二人闻言道:“好!那我俩令天暂且放过你!”
说完转身欲走。
卜正南喝了声道:“慢!”
二矮回身,冷冷的看着卜正南。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二位!今天是你们二位饶了我吗?”
二矮面色一变,便哼一声。
卜正南轻蔑道:“实在说,今日既遇你俩,我决不会放过你们!”
东西二矮,二人一起撤下长剑;他俩自知单打独斗决不是卜正南的对手,但二人合手,当时的白剑翎,屡将败于二人手中,只因他奇正剑法及弧光剑法精妙,才偶解此厄,他俩自忖,二人合手,焉惧卜正南一人?
卜正南仰天大笑,举手解开了王子侠的穴道:“你可以不必自刎了,你们二人合手,百招之内不败,我卜正南情愿自刎!”
王子侠拾起长剑哼了一声,东西二矮一起向王子侠道:“现在用不到你,你且退下!”
卜正南轻蔑的大笑,王子侠也不愿多事,以他的声望本不甘被二矮如此喝斥,但他现在乐得不上场。
二矮挺剑而上,卜正南轻蔑的大笑,随手抽出长剑,往半空中抛去,一抛一接,剑身嗡嗡不绝。
东矮司徒明俯身出剑,直扫卜正南双腿,西矮公孙亮身形一起,直封卜正南上方。
卜正南嘴角一撇,单剑连出两个剑式,上下之间,将二矮长剑封口。
二矮身形一动,长剑绵绵不绝的攻上。
卜正南面露轻蔑的笑容,单剑斜斜刺出,左右前后,全都封回。
二矮一输疾攻,眨眨眼过了五十余招,卜正南凝立当地,以静制动,丝毫无损。
卜正南目光微闪,轻蔑的道:“我可要反攻了,你们小心!”
二矮起道:“飞凤剑本门剑法,怎能奈我二人呢?”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长剑飞舞,剑式如长江大河一般展开,反攻了过去。
饶是二矮平日亦曾常见天南一剑奚万全本人练剑,但一经对剑,仍然逃不脱飞凤剑法轻飘舞着,神鬼莫测的剑招。
卜正南的一支长剑如长虹一般的绕着二人,二人被迫只有背背相对,挺剑自保。
王子侠在一旁静观待变,此时见情势不对,转身欲去。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剑圈突展,口中道:“王子侠!今日你可不能独自置身事外!”
王子侠乍遇飞凤剑,急忙举剑来迎,卜正南剑圈一收,将王子侠也圈入。
二矮心中暗惊,十年一别,卜正南竟已悟透了飞凤剑诀中妙着,难怪名声如此大。
他俩目前仅能自保,但对王子侠可大不高兴,王子侠被圈入剑圈,二人长剑一合,将王子侠向外逼去。
王子侠两面受敌,心神已乱,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长剑微扫,将王子侠双耳割下。
东西二矮挺剑反攻,卜正南再展飞凤剑法,圈住三人。
王子侠铁青着脸,他此时虽恨卜正南,但更恨东西二矮,卜正南见三人自相残杀,正合他意,他放大剑圈,仅将三人圈住不让逃走。
王子侠不理卜正南,出剑频频攻向二矮。
二矮一起哼了一声,两支长剑一交,攻向王子侠。
王子侠自知必死,即使是死,也必须得回些代价,可不能如此轻易就死。
他单剑直扫二矮,三人长剑相交,二矮技高一筹,王子侠长剑被逼飞。
二矮挺剑而上,直刺王子侠,王子侠闭目待死,卜正南出剑直攻二矮,二矮只有收剑自保,王子侠拾剑再攻。
二矮怒极,以“花剑交封”之式直攻王子侠。
卜正南知王子侠必接不下,他单剑一翻,“清凤长鸣”,剑式闪动,逼退二矮。
王子侠出剑直刺二矮前胸。
二矮胸中怒火欲爆,二人一起大喝一声,身形一分一合,将王子侠夹在二人之中,内逼王子侠,外拒卜正南,剑式如虹,飞绕场中。
卜正南不想即死二矮,对二矮一时也不能奈何!
二矮剑逼王子侠,把王子侠逼得汗落如雨,气喘如牛,简直是转瞬即死。
二矮一起大喝一声,王子侠惨叫一声,右手被断去,鲜血四溅,反剑同时交叉而过,跟着回剑拒卜正南。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他心中也怒火如焚,二矮竟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他长剑一提,诡招频出,逼得二矮再次背背而战。
卜正南面露轻蔑的笑容,单剑直串王子侠,手中随着剑式将王子侠的尸身抛出丈余。
二矮看得心中发寒,但又不能逃脱,只有奋力迎战,以求苟全。
卜正南既立心剑死二矮,自然手下就不再留情,但二矮垂死挣扎,他也一时不易全功。
剑影缤纷,剑光缭绕,三人愈斗愈烈,但卜正南胜势早定,二矮沮势早存,无可挽救。
又过了十余招,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长虹疾绕,“飞鹤化凤”,剑式展出,二矮长剑并被击飞。
二矮失剑,卜正南也一收剑,轻蔑的看着二矮。
卜正南一步步向前逼进,二矮缓缓向后退去,他俩自知二人性命就在片刻,生望已无,二人面对卜正南,好似死神,无法迎敌。
卜正南轻蔑的道:“你俩后悔遇到了我吗?”
二矮额上,汗珠如黄豆般大,一颗颗往下落,他俩只见卜正南嘴动,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
卜正南走上前了一步,单剑串入东矮司徒明胸中,司徒明只觉胸中一阵刺痛,此时他才想要抵抗,但已不能了。
卜正南笑了笑,一手抽出长剑,向公孙亮刺去。
公孙亮翻身向旁滚去。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也不追,口中轻声道:“公孙亮,你还想活吗?”
说着缓缓向他走去。
公孙亮坐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卜正南举剑刺去,公孙亮右手握了一把石子,大喝一声,向卜正南掷去,同时身形弹起,如箭一般向卜正南行去。
卜正南想不到公孙亮还会反抗,他武功虽高公孙亮很多,但也逃不过公孙亮这种拼命的举动。
一片石子迎面击来,又正好阻住了他的视线。
他双掌一翻,震飞石子,长剑又向公孙亮刺去。
但公孙亮双脚踢出,正踢中卜正南小腿,公孙亮惨叫一声倒地,卜正南也踉跄的退了四五步,坐在地上。
他缓缓站了起来,轻蔑的笑着,望着三人的尸体,他抽出长剑,又刺了公孙亮一剑。他心中暗想着,当今天下高手寥寥可数,白剑翎的武功也强不过这三人。
卜正南望着将暗的天空,轻蔑的笑着,半晌缓缓道:“是的,我现在要的只是白剑翎的命,和她!”
他似乎看见了白剑翎,他不屑的看着白剑翎,他双目中似乎充满了怒火,自言自语,咬牙切齿的道:“白剑翎!白剑翎!”
他自己也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如此恨白剑翎呢?当日白剑翎待他不错,他对白剑翎的印象也不错,那是为什么呢?
白剑翎样样都占先,他在每一方面都不如他,自奚万全说他不如白剑翎,还有她,她已被白剑翎得去了!
卜正南他不服,为什么白剑翎会胜过他?他有自信击败白剑翎,不论哪一方面。
他也轻蔑的笑着白剑翎,他心中认为白剑翎的存在使他难堪。
奚万全他并不放在心上,他自有办法对付,而他将如何对付白剑翎呢?
千智禅师是少林派中最高的一辈,白剑翎是千智禅师的亲传弟子,是雷音神功的传人。
他想着,他该去少林,去了少林,不怕白剑翎不来找他。
卜正南仰天轻蔑的笑着,他好似已经是一个胜利者了。
天色初明,少林寺中传出清越的钟声,激荡在整个嵩山。
卜正南向山上奔去,耳中听了钟声,轻蔑一笑,直奔少林寺。
他昂然阔步,拍开山门,直行入大雄宝殿,少林寺中僧人还来不及挡阻,他已人了大雄宝殿。
寺僧见势不好,少林派为名派之祖,谁敢如此轻闯?
不能拦阻,只得入内通报掌门方丈。
卜正南直行大雄宝殿,大笑着,轻蔑的道:“这就是嵩山少林寺吗?”
一声佛号响起,百慧与众僧走入,百慧合什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不知何人,何事闯入敝寺?”
卜正南打量了百慧一眼,轻蔑的一笑,昂首道:“你就是少林寺派的掌门人吗?我要白剑翎!”
百慧淡淡一笑道:“小施主可是卜正南?”
卜正南昂首傲然大笑道:“正是,想不到少林派也知有我这么一个人!”
百慧道:“卜大侠之名现已传播中原,但不知卜大侠找白剑翎有何事?”
卜正南昂首道;“白剑翎可是少林弟子?”
百慧淡淡一笑,摇头道;“不是!”
卜正南一愣,他自思随便一问,百慧是少林派掌门人,定不会说谎,也不敢说谎,只要白剑翎是少林弟子,那他就有所借口,捣毁少林寺了。
他闻言沉默了一下,又问道:“千智可是少林弟子?”
百慧躬身道:“千智师伯正是少林弟子!”
卜正南疾道:“既然千智是少林弟子,白剑翎是千智的亲传弟子,焉能说不是少林弟子?”
百慧淡淡一笑道:“卜大侠,白剑翎原是少林寺中落发僧人,法名叫百行,但早被逐出门墙了!”
卜正南又是一愣,道:“怎么说?”
百慧道:“白剑翎不是少林弟子!”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少林派的掌门人都打谎语吗?”
百慧合什道:“阿弥陀佛!卜大侠说话太过了,出家人焉能打谎话,白剑翎独闯达摩院,这是事实,寺中僧人皆知,我焉能打谎语!”
卜正南沉默不语,他心中真想不通,这是不可能的,据他所知,白剑翎根本就是少林弟子,并没有出家,但百慧说的又不像是假。
他抬头道:“白剑翎分明是俗家人,他焉会在少林寺出家?”
百慧微笑道:“阿弥陀佛,其中自有下情,卜大侠谅必不知!”
卜正南找百慧的漏洞,他轻蔑的一笑,道:“你且说来一听!”
百慧道:“雷音神功是少林寺中至高无上的内家武功,谅卜大侠心知!”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自然知道,而且白剑翎正是雷音神功的传人!”
百慧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他是我少林寺中僧人!”
卜正南道:“怎说!”
百慧道:“当初千智师伯得授雷音神功时,曾许愿将来雷音神功非少林寺中僧人不传,否则必受少林寺家法之惩,这事卜大侠可知?”
卜正南道:“不知!”
百慧道:“白剑翎如不是少林寺中僧人,千智焉能传他雷音神功?”
卜正南轻蔑的道:“当然,我想千智应受少林家法的惩治才对!”
百慧道:“卜大侠此言差矣,白剑翎确曾在少林寺中出家,而且是我亲自为他接引,剃度,然而后来闯达摩院被逐!”
卜正南连哼两声,想再找其他的题目,大闹少林寺一番。
此时门外奔入一僧,向百慧道:“苦行大师到!”
卜正南一听苦行来了,他定可借题发挥了,他想着仰天大笑。
第十六章
卜正南大笑了一阵。
百慧心知不好,但也只好道:“苦行大师世外高僧,既然能屈驾此地,快通知众僧迎接!”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百慧!我且问你,苦行和你是什么关系?”
百慧大师合掌道:“阿弥陀佛,此事卜大侠想必知道,或不用老袖多言了!”
卜正南冷冷一笑,道:“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百慧沉思了一会,知今天的事躲不过了,他凝视着卜正南道:“苦行大师与我同是佛门弟子,在师门上讲他可算是我的长辈!”
卜正南双手击了一掌,道:“那好!”
百慧默然不言。
卜正南嘴角撇起一丝奇异的笑容,半晌道:“我在路上打听到,太阳之女是他的侄女,意思就是说白剑翎是苦行的侄女婿,是吗?”
百慧闭目道:“老僧不知!”
卜正南冷冷一笑,道:“不管你是知也好,不知也好,你现在去迎接你的师门长辈吧!但你可记住,不要和我耍花样,苦行走了我会找你!”
百慧睁眼凝视着卜正南不语。
卜正南哼了一声,也瞪着百慧。
百慧知无法可想,只有转身离去。
卜正南面露轻蔑的冷笑,他用目光一扫大雄宝殿之内,心中盘算着,心想不知江玉羽是否来了,如果她也在场,正好让她见识一下天南绝学,让她知道一下,白剑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正在想着,百慧已连同苦行大师与江玉羽等一行人进入。
卜正南转身轻蔑的望了众人一眼,昂首狂笑!
苦行大师凝视着卜正南,心中暗自后悔不该马上遣去奚万全,他因见奚万全又再得志,怕他故态复萌,因此将他遣回天南,不知卜正南却追至少林寺中!
卜正南狂笑了一阵,用眼晴一扫众人,向苦行道:“大和尚,你好吧?”
苦行大师淡淡道:“听说卜檀樾要见我是吗?”
卜正南一瞥眼,见江玉羽在凝视着他,他一看见她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心中充满了妒忌,他乖戾的向苦行大师叫道:“什么卜檀樾,叫我卜大侠!”
苦行大师淡淡一笑,道:“卜檀樾,你该知道一个人不该纵情傲物,凡事皆有因果,卜檀樾原是性情中人,奈何如今竟慧根已昧!”
卜正南怒喝道:“苦行!在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用得着你来教训我吗?”
苦行大师道:“卜檀樾……”
卜正南大喝道;“叫我卜大侠!”
苦行住口不言,卜正南一步步的逼了上去,逼视着苦行大师道:“叫我卜大侠,你听到了没有!”又喝道:“叫我卜大侠!”
卜正南他自己不知为何他一定要如此,他只觉得胸中有无限的闷气要发泄,否则他要爆炸了!
他眼光一瞥,转至江玉羽身上,转身向江玉羽走去,向她逼视着。
江玉羽平静的缓缓道:“卜正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卜正南停住了脚步,他目光迅速的移开,马上又似不甘心的凝视着江玉羽,半晌道:“我并不如此以为,我丝毫不觉过分!”
江玉羽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如果你还是人,你会觉得太过分的!”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上前一步道:“你的意思是骂我不是人吗?”
江玉羽凝视着卜正南,一言不发。
卜正南虽觉怒火焚心。但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他害怕着。他怕江玉羽那样目光,她的目光好似一把利剑,看穿了他的整个人,使他无法掩饰他自己。
他目光闪避着道:“凭你这句话,就该叫白剑翎碎尸万段!”
石小青在旁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凭你?”
卜正南身形如闪电一般的一转,面对着石小青,一步步的逼了过去。
石小青昂然不惧道:“你只会欺侮武功比你低的人罢了。
这有什么用!”
卜正南冷冷一笑,哼了一声道:“天下之人有谁武功比我高?”
说着他环视了一周,又道:“白剑翎他武功比我高吗?”
石小青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当然比你高,我白哥哥比你强千倍万倍!”
卜正南气得仰天狂笑,半晌,他身形一起,直向大雄宝殿上佛祖金身飞去,右手单掌切下,一掌将佛祖左臂切下。
他站在如来佛头顶上攀着佛臂,大声道:“白剑翎他能吗?”
众人见了不由面色大变,天下英豪即使武功再高,有谁敢在少林寺中如此放肆的,不用说少林寺是天下武功之源,就以少林寺中的人才而论,谁敢在少林寺中如此狂傲的?
达摩院中高手无数,合手之下,只恐天下之人无一敢自存取胜之望。
百慧见卜正南如此,不由面色大变。
卜正南侧目轻蔑的扫着众人,双手一握,啦的一声,将佛臂折为两段,双手一松,佛臂落于地面,发出了一声清音。
百慧合掌闭目不言。
卜正南大声道:“怎么了!你们都聋了吗?”
百慧心中盘算着,半晌睁目道:“卜大侠,天下之人无一人敢如此对待少林寺的!”
卜正南昂首大笑,道:“你意思是说我是第一个了?”
百慧正色道:“卜大侠既然如此,莫怪老僧对卜大侠不客气了!”
卜正南大笑道:“你要对付我吗?那我正是求之不得!”
百慧整容凝立,苦行与二女齐退。
门外转入百余名僧众,将卜正南团团围住。
卜正南放声大笑,长啸一声,身形落下,落入群僧之中。
百慧轻击两掌,僧众排出了素为武林侧目的“罗汉伏魔阵”。
阵式转动,顿时将卜正南困于其中。
卜正南大笑,空手迎上,掌劲频频拍出,反攻了回去。
群僧闪动进退之间不失毫厘,掌劲虽轻,但拍出绝快,卜正南一出掌之间,阵式之中早已闪过了五六人,每人都稍站即走。
卜正南才接三掌,正觉不对,少林寺他是早已闻名,而且少林寺中一向不过问江湖之事,而江湖武林中对少林亦向不敢轻视,但少林寺的实力究竟如何,从未有人去试过,也从未有人敢试。
卜正南哼一声,反手抽出长剑,单剑划出,身形闪动之际,一招“飞凤展翅”发出,立将僧众逼退两步。
卜正南得意的一笑,长啸一声,欲剑戮群僧。
百慧见卜正南出剑,心中微惊,知卜正南以飞凤剑而闻名,剑招自有独到之处,他急忙轻击两掌,阵式转动益速,群僧击出之掌劲织成一道气墙,逼住卜正南。
卜正南正欲一展“飞凤剑”,不想却被逼住,长剑挥舞之际,仅能保持不败而已。
眨眨眼数十招如闪电般的过去,卜正南只觉得四外压力有增无减。
他心中怒火上升,怒喝了一声,单剑斜斜刺出,使出“飞凤剑法”中威力至高的一招,“丹凤朝阳”,他全身功力尽聚于此,剑尖过处,群僧的气劲不觉一分,他身如轻风,直穿而出。
百慧见卜正南脱身而出,他身形一起,如一只巨鹤般的扑了上去。
百慧身为一派宗师,自来无人见过他施展武功,也无人知他在武学上的造诣究竟如何,对他的武功即使少林弟子也只有猜臆而已。
百慧被迫出手,他身为少林掌门,他的达摩神功已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他双手挥出,达摩神功直击而出,向卜正南击去。
卜正南一向轻视百慧,百慧是苦行的晚辈,苦行他尚且不放在目中,何况对百慧?
他轻蔑的一笑,身形在半空中一拧身,单掌向百慧拍去。
两人掌势一接,上下立判,卜正南轻敌过甚,身形被震得一晃。
百慧长驱直人,乘胜攻去。
他身形一翻由上而下,连击五掌。
卜正南怒极狂笑,双掌以全力向百慧击去。
但身后众增已追踪而至,卜正南立刻被逼,回掌自保。
他这一轻敌,使他又再度被迫落回阵中。
百慧虽侥幸逼回了卜正南,但心中不由暗自吃惊,卜正南的功力竟在他所想像之上,单凭一个“罗汉伏魔阵”,要对付空手的卜正南还可以,如果飞凤到法展开,只怕“罗汉伏魔阵”无法困住卜正南。
卜正南被逼回阵中,心中怒火上冲,单剑急展,连出绝招,向群僧逼去。
群僧被逼,急忙向后退了一步。
百慧吃了一惊,身形急扑面下,亲身入阵,指挥群僧向卜正南围去。
卜正南怒哼一声,在他心目中他是天下第一人,焉能如此被困,以他的聪明、才智,又焉能甘愿被困?
他在刚才交锋之时,早就看出“罗汉伏魔阵”之所以能制敌,全部是因为快,人数的众多上方位踏得准的,使“罗汉伏魔阵”充分的发挥了他的效力,动作连续不息,足可使被“罗汉伏魔阵”困住的人,筋疲力竭而落败。
百慧落入阵中,“罗汉伏魔阵”的威力更是大增,阵法的推动也更是快!
卜正南看出了“罗汉伏魔阵”的长处,他一面采取守势,一面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罗汉伏魔阵”一滞,他就可以占上风了。
他掠目四望,见众僧均闭目而行,闪动之际,四外压力更是加大。
他轻蔑的哼了一声,长剑连翻,一连挡了十几招。
十余招一过,他突然大喝一声,身形一矮,一招“剑影流虹”,剑势贴地扫出,如洪水泻地一般,向群僧扫去。
“罗汉伏魔阵”仅微微一起,闪了过去,仍然是屹立不摇。
卜正南心中早定破阵之计,他身形一翻,卖险招,走险式,腹部朝天,剑式急展而出,正是“飞凤剑法”中的“剑挑万斗”一式,长剑频频挑起,闪电似的向众僧挑去。
群僧大惊,他们虽平常训练有素,均为江湖上罕见高手,但哪会见过这种天南绝学,一时不由慌乱了一阵。
众僧纷纷闪避,卜正南长笑一声,身形再变,“飞凤矫翅”之式再度展出,剑气如虹,横掠“罗汉伏魔阵”中。
百慧大惊,心知罗汉阵一破,少林寺的劫运即至,他单人迎上,出掌向卜正南逼去。
卜正南一招“飞凤矫翅”逼退群僧,见百慧逼上来,适才被百慧逼落时之怒火又升起,他长笑了一声,单剑刺出,直逼百慧。
百慧心中抱着牺牲一己,以期卜正南再度被困之心,他若死于卜正南剑下,群僧激忿之下,再加上苦行大师在寺中,少林之劫或可消除。
但卜正南并不如他所想,百慧侧手出掌,以“旁敲侧击”之式,向卜正南长剑拍去。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他飞眼急掠,见众僧已一退又将逼上,他右手长剑突背,两人身形一合百慧大师已被他闭上了软麻穴。
众僧涌至,卜正南身形不动,单手将百慧挥起,向群僧扫去。
少林掌门人被擒,众僧心中虽急怒交加,但亦只有退后。
卜正南嘴角撇起一丝轻蔑的笑容,环目四望,众僧呆立,不知如何是好。
卜正南冷冷道:“叫苦行出来!”
众僧呆立不言。
卜正南提起了百慧道:“你们听到了没有?”
他话刚说完,苦行大师已自门外飘身而入,他自知处境非常难,百慧既已落入卜正南手中,其不适之处可想而知。
卜正南见了苦行大师,他扬了扬眉道:“白剑翎现在在哪里?”
苦行大师合十道:“卜檀樾问起此事,老僧实在不知!”
卜正南仰天大笑,他本不是想问出白剑翎的下落,但只是要找一个借口罢了。
苦行大师也知卜正南心中的意思,他淡淡一笑道:“但卜施主并不在于要知白剑翎的下落可是?”
卜正南面容一板,道:“你说什么?”
苦行大师又淡淡笑了笑,道:“这些事不妨都揽在我身上,卜施主只要找我就好了!”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好!你也倒爽直,我就明说了吧!我第一要白剑翎的命,第二要你侄女,你能做得到吗?”
苦行大师合十道:“这两件事老僧都可以办得到,只是在于我肯不肯办而已!”
卜正南哼了一声,冷冷的看着苦行大师。
苦行大师道:“白剑翎只要我肯开口,他是会答应,我侄女的事那我更是办得到了!”
卜正南冷冷道:“你的意思是你不肯办了,是吗?”
苦行大师淡淡一笑道:“老僧未有此言!”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我也相信你办得到,只是你有条件是吗?”
苦行大师笑了笑道:“老僧正是此意!”
卜正南一步步向苦行大师逼去,冷冷地看着他。
苦行大师淡然道;“你逼我有什么用!”
卜正南止住了脚步,他深信白剑翎敌不过他,但他心底对白剑翎还是免不了有一种畏惧,他一向轻蔑的对着所有的人,但他不敢轻蔑的看着白剑翎,他似乎有些儿怕白剑翎那种正直的目光及凛然不可犯的神态,他妒忌着白剑翎,在白剑翎面前,他不由自主的会感到自卑!
他还是希望着,最好用不着他自己动手,而使白剑翎消失。
沉默了半晌,他开口向苦行大师问道:“你有什么条件,是要我放了百慧吗?”
苦行大师淡淡一笑道:“你想会吗?如果用白剑翎和百慧两人的生命由我挑,你知道我是要谁!”
卜正南忽哼一声道:“苦行,你别吞吞吐吐的,如果我不是想点事,我才不买帐!”
苦行大师道:“我也没有什么条件,只是我替一个人做事,那人应该比我行!”
卜正南轻蔑的哼了一声道:“你认为我不如你吗?”
苦行大师淡淡道:“我并没有如此说!”
卜正南怒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苦行大师道:“但我又怎么知道你比我强呢?”
卜正南昂首大笑道:“原来你想考我!”
苦行大师默然不语。
卜正南笑容一收道:“好!无论什么事,你做得到,我做不了,我就从此放手,不再行走江湖!”说完了他又加了一句道:“但你可别拖时间,小心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苦行大师笑了笑,道:“那你先放了百慧,如果你样样都胜过我,也不怕他不俯首听命!”
卜正南冷冷道:“那可办不到,若要我放百慧,除非我已落败!”
苦行沉默了一会,道:“卜施主既然答应了,能不反悔吗?”
卜正南冷笑了一声道:“如果我到时候要反悔,此时说不反悔的话也无益!”
苦行无奈,道:“那好,我如能做,如果卜施主也能做,老僧届时也无话可说了!”
卜正南大笑了两声,道:“但是记住,我们比的是武功,你拿别的来考我那可不行!”
苦行大师凝视着卜正南,道:“卜施主刚才已经答应了,说无论什么事!”
卜正南冷冷道:“难道你要我和你比念经吗?”
苦行大师知卜正南自知不能样样占上风,故想反悔了。
他沉思了一会,又向卜正南道:“卜施主是说我怎么做,卜施主也都能,是吗?”
卜正南哼了一声道:“当然,只要是属于武功的,难道我卜正南会不如你吗?”
苦行大师又道:“完全相同的方法吗?”
苦行大师的意思是想问清楚了,省得卜正南到时又反悔。
卜正南也知苦行大师的意思,他自认武功高苦行大师甚多,他冷冷道:“当然!你别怕我做不到!”
苦行大师凝视着卜正南,道:“那么我也不多说了,我做三件,你全学得能和我一样,或比我好,那我就自甘下风!”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那还不简单!”
苦行大师闭目了一会,伸出右手食指,向卜正南道:“你也知我是练一指禅功的,自然我要用我这一指来向你讨教了!”
卜正南不耐道:“快些吧!”
苦行大师身形一反,单指插入香炉,一个重有数百斤两三寸厚的铜香炉被他一指之力点穿,但香炉一动也不动。”
卜正南面色微变,心中暗惊苦行大师功力之纯厚。
苦行大师尽一指之力,转身向卜正南道:“卜施主,现在要看你的了!”
卜正南哼了一声,走上前去,看了看,见那洞口微向内凹,全是被苦行大师用本身的劲力,集聚于一指而使出。
他心中微微一动,右手食指也闪电似的点出,香炉立穿,也穿了一个洞,香炉微发嗡声。
苦行大师见那洞口如受刀切一般平,心中暗惊,卜正南这一指全是刚劲,非常人能及。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如何?不输你吧!”
苦行大师默然无语,这次卜正南虽使香炉微发出声,但劲力之足,竟超过了他的一指禅功,真使他惊异。
他沉思了一会,笑了笑道:“还有两局要向卜施主讨教了!”
卜正南笑了笑,道:“快些,我可等得不耐烦了!”
苦行大师道:“卜施主可知点石成金吗?”
卜正南皱了皱眉,道:“我没听过!”
苦行大师笑了笑,用手自地面上拿起了一块青石,用右手食指点了一下,给了卜正南!
卜正南一手接了过去,青石外面一层立即散落,而先前一块拳大的青石,此刻只剩下龙眼般大小,可是却沉重非常。
卜正南一愣,心中暗惊,苦行大师竟能以一指之力,将一块青石压小,成如金一般重,此种绝技此次才初次看见。
他自知做不到,不由心中焦急万分,呆呆的站在那里沉思着。
如果他做不到,那岂不要贻笑天下人,而他就此放手,他如何能舍得?
他一瞥眼,见苦行大师面色有些不对。他一抬头凝视着苦行大师。
苦行大师心中一惊,但口中又不好说。
卜正南冷冷一笑,他知苦行已用力过度,他开口道:“这是真的吗?”
苦行哼了一声。道:“自然!”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那你再做一次看!”
苦行大师一听之下,气得面色急变,他怒哼了一声,道:“卜施主是做不来吗?”
卜正南冷冷道:“我们比武要讲信义,我不喜欢偷巧的行为!”
苦行大师轻叹了口气,自知这次被卜正南赖了过去了,他施出他尚未练好的绝技“点石成金”,以致于真气损耗甚大,可一不可再,卜正南要他再试一次,这哪是他力所能及!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
苦行大师闭目良久,道:“卜施主,学有所专攻,卜施主的武功纵使天下无敌,但也不能保证每一样武功都很高!”
卜正南冷冷道:“但我相信,我至少比你要行!”
苦行大师淡淡一笑,道:“现在我也不希望别的,只希望这次卜施主要看清楚,败了之后卜施主千万要守信!”
卜正南面色一变,道:“怎的!你以为我不如你吗?”
苦行大师闭目不语。
卜正南怕苦行大师内力恢复再施“点石成金”的绝技,他催促道:“苦行!你别再拖时间了,我可不耐等你!”
苦行大师睁开双眼道:“卜施主,你可要看清楚了,这次我用的手法是‘指震七星’!”
卜正南心中暗惊,不知苦行大师又要施什么绝技,但表面上只好应诺了一声。
苦行大师淡淡一笑,右手一沉一起,铜香炉上立即被印上了七星之图,每一指的深浅都一样,排成北斗之形。
卜正南呆立不语。
苦行大师笑了笑,道:“卜施主,这用不到什么深厚的内力,只是手法罢了,如果卜施主没有看清楚,我可以再来一次!”
卜正南冷哼了一声,道:“不用了!”
他说完走出了一步,右手也一沉一起,但这仅是手法而已,必须要熟,熟才能生巧,卜正南平日并不用指,他指力可以很强,但灵度却远逊于苦行。
他食指弹下,香炉上出现五六个深浅不同的指印,杂乱的排着。
苦行大师看了卜正南一眼,合十躬身道:“老僧望卜施主能守前约!”
卜正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一瞥眼,见江玉羽和石小青自门口走了进来,石小青满面欢欣之色。
卜正南猛一回头,向苦行大师喝道:“你为什么叫她们两人在偷看?”
苦行大师一呆,心知卜正南又要借机会发作。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讲话,卜正南已是大喝一声,身形飞起,双掌全力拍出,轰的一声,巨佛像倒了下来,一阵烟灰升起。
苦行大师大惊,知卜正南恼羞成怒,他急忙身形一动,纵至百慧身旁举手解开百慧的穴道。
卜正南怒啸一声,一手抽出长剑,身形直冲而下,长剑一挥,向苦行大师与百慧两人圈去。
群僧纷纷起身,向卜正南攻去。
卜正南正怒在头上,他“飞凤剑法”急展,立有一名僧人被他划伤跌落。
苦行与百慧两人双双而起,一起出手,向卜正南围去。
卜正南大笑一声,长剑一翻,反逼两人。
群僧也纷纷围了上去,场内顿现一片混战。
卜正南轻蔑的哼了一声,长剑如蛟龙一般在半空中飞舞着。
苦行大师施出“一指禅功”拼力迎战,但适才内力损耗太多,一时不易恢复,暂时也疲惫不堪。
百慧穴道刚解,动作还不太灵活。
卜正南杀心已起,长剑连展绝招,招招抢得先机,占尽了上风。
苦行愈战愈疲,劲力也愈来愈弱。
卜正南冷笑着,长剑在半空中,过了一个半弧形,向苦行大师攻去。
苦行大师向一旁躲去。
百慧自身出掌,直逼卜正南。
卜正南轻蔑的笑着,反手一招展出“剑挑万斗”之式。
百慧心中大惊,急忙一闪身,但卜正南的剑势如钱塘潮起,势不可止,直攻而至,欲避无及,右脚自踝之下,全被切断。
众僧一起扑向卜正南,卜正南反手出剑,剑式诡绝,连攻了十余招,逼退了众僧,反手再一剑,向百慧大师当头劈去。
苦行大师大喝一声,身形飞也似的逼了上去,“指震七星”之式再次展出。
卜正南大喝一声,反手出剑,长剑向苦行大师掷去。
苦行大师被逼只有回手自救,卜正南单掌向百慧顶门拍去。
百慧右足踝虽断,但神志未丧,他单掌一拍地面,身形急飞而起,向后退去。
卜正南大吼一声,直追而上,膨的一掌,将百慧大师震得直向后飞去。
众僧一起去救百慧大师,卜正南大笑一声,反身直逼苦行大师。
苦行大师知卜正南内力雄厚,百慧被他击中这一掌,绝无生望。
他反手挥剑,向卜正南反逼了过去。
卜正南轻蔑的撇了撇嘴,右手向剑身震去。
苦行大师收剑出指,向卜正南面门点去。
卜正南冷冷一笑,他早看出苦行大师内力不济,身形已慢了。
他身形一转,闪至苦行大师身后,单掌劈去。
苦行大师向前进了两步,卜正南身形如影随行,直跟了下去。
苦行大师避无可避,反手出剑,向卜正南掷去。
卜正南左手一捞,右手拍了上去。
突然一声:“不准你动手!”
卜正南一滞,膨的一声,苦行大师的身形已随着他的掌势飘起,跌落在地上。
卜正南回身轻蔑的扫了众僧一眼,眼光落在江玉羽及石小青的身上。
众僧涌了上去……。
少林寺中在一阵恶斗后,一片沉寂,四面野风吹拂着……少林寺四周再也听不见寺中的钟声……。
天色渐开,两条人影出现在山道上,一老一少,正是千智禅师与白剑翎两人。
千智掸师面上现出迷惑的神色,白剑翎侧脸道:“师父,怎么了?”
千智禅师面色凝重的一面沉思着一面道:“奇怪!应该是做早课的时候了,怎么听不见钟声?”
白剑翎心中暗慌,道:“师父!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吧?”
千智禅师道:“苦行大师与我约在少林寺见,少林寺是天下武学万流归宗之处,当年铁仙也只敢挑名独斗,想不会出什么岔子,但数百年来早钟之声未断,这……。”
说着两人已到了寺门,少林寺门口赫然躺着一具尸体,两人一齐上住脚步。
两人身形略停,一起飞也似的向寺内冲去。
白剑翎一马当先,身形如箭一般冲了过去,双掌一推将虚掩着的寺门拍开,寺内一具具尸体躺在地上。
两人心中惊异万分,万想不到少林寺会遭到这种变故。
白剑翎心中一阵惨然,又向大雄宝殿内冲了进去,佛像仆倒地面,殿内死尸更多。
白剑翎只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忿恨之心,他实在想不到有谁手段竟如此狠毒,他掠目四望,心中想着,天下有如此手段的恐怕只有卜正南一人,但卜正南没有理由如此做呀!
他的眼光停住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苦行大师竟然盘膝坐在殿内一个角落上。
白剑翎心中狂跳,苦行大师与千智禅师约好,一个人去找白剑翎,一个人去找江玉羽和石小青。找到的人到少林寺来相会。
苦行大师既至,表示他已找到了江玉羽和石小青了,但她们呢?
白剑翎急奔了过去,扶住苦行大师急道:“大师!您老人家怎么了?”
苦行大师勉强睁开了双目,面上微微一笑道:“剑翎!你来了!”
白剑翎急忙点着头,泪水自他目中渗出,他急道:“大师!你怎么会这样?”
苦行大师笑了笑,抬头望着走过来的千智禅师道:“千智师兄,你也来了!”
千智禅师合什闭目道:“大师请不用多礼,静心要紧!”
苦行大师道:“不行了!要不是卜正南掌势快拍下时滞了一下,我现在根本无法与你俩再相见了!”
白剑翎惊叫道:“卜正南!他为什么要如此?”
苦行大师轻轻叹了口气,道;“卜正南为了要找你,还有……还有就是玉羽!”
白剑翎心中又吃了一惊,道;“玉羽怎么了?”
苦行大师沉默了一会,道:“我也不知,那时我晕了过去,天明前方清醒!”
白剑翎心如火烧,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在促使他,使他恨不得立刻找到卜正南!
苦行大师道:“剑翎!你别着急,她们俩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白剑翎低下了头,沉思了一会,向苦行大师道:“大师!
我替您疗伤!”
苦行大师道:“不用了!我自知无法再生了,只希望你以后善待玉羽这孩子,我心中就满足了!”
白剑翎道:“大师!您难道不相信我能治好你的伤势吗?”
苦行大师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白剑翎道:“大师!您心中另有什么顾忌,是吗?”
苦行大师默然不语,半晌道:“说实话,我只是不愿见你陪葬而巳!”
白剑翎奇道:“大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苦行大师沉吟了一会,道:“卜正南真正的目标是你,而你也马上就要去找他,你两人武功相差有限,如你用雷音神功替我疗伤,只怕……”
白剑翎笑道:“大师!您的意思我明白!”
苦行大师叹了口气道:“所以我不愿你如此!”
白剑翎道:“大师!但您不知道,卜正南的武功我见过,说实在的,本来我也不愿出口,他的武功和我还有一段距离,我并不畏惧他!”
苦行大师抬头凝视着白剑翎,见他一脸真诚,不像为了要治自己而故意自夸!
白剑翎又道:“而且我身上有灵丹,也用不着多少功夫就可以治好您的伤势了!”
苦行大师默然不语。
白剑翎取出灵丹一颗让苦行大师服了下去,用“雷音神功”中“气透灵霄”及“引气归元”二式,治好了苦行大师的内伤。
苦行大师起身,只觉得全身浊气尽失,竟比伤前的功力尚有稍增之势。
千智禅师向白剑翎道:“剑翎!你大概也心急此事,我与苦行大师两人也欲料理此地后事,你就一人先去吧!有了信息再回此地来!”
白剑翎起身拜别两人,向外走去。
出了寺门,他彷徨的向四面望着,不知要向哪一方追去才好。
这是急事,如果追错了方向,不知几时才能找到卜正南。他正在想着,忽然眼角一瞥之处,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身形像闪电般的飞掠追去,身形一落,见那人竟是鱼玉明,他诧道:“鱼帮主,你怎么在这儿?”
鱼玉明凝视着白剑翎一阵道:“白大侠,我义兄命我来此看白大侠是否来了!”
白剑翎道:“卜正南?”
鱼玉明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昨夜遇见他的!”
白剑翎道:“鱼帮主,我想你来此也不是才一会,寺中的情形你也知道!”
鱼王明点了点头。
鱼玉明道:“我也知道我义兄这次的作为不太对,但我还是不能说出他在哪儿!”
白剑翎沉默了一会问道:“为什么?”
鱼玉明道:“当年我师父的大仇就是他替我报的!”
白剑翎道:“鱼帮主,那他不过对你一人有恩罢了……”
鱼玉明接口道:“但他也不过对你一人有怨罢了!”
白剑翎道:“鱼帮主,你或许说得对,我和少林寺有极深的渊源,但少林寺是天下万流归宗之所,而且以卜正南这样行为是不容于天下人的!”
鱼玉明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或许说得对,但我也不愿说出他的所在!”
白剑翎道:“鱼帮主没有一些正义感吗?”
鱼王明淡淡地笑了笑,道:“江湖之中以信为先,我已答应我义兄了!”
白剑翎道:“你为什么不说以义为先呢?武林中人只可因义而废信,没有因信而废义的!”
鱼玉明大声道:“我与卜正南义共生死,他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你冲着我来好了!”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鱼帮主!少林寺中人不是你杀的,我不会找你的,但卜正南,必不能容于天下!”
鱼玉明大声道:“白剑翎!你别欺人太甚,你说的话全是符合义的,你的行为全是侠义道的行为,你就代表了侠义道,是吗?”
白剑翎用手抚着额角,道:“我也有私心,我想知道江玉羽她们姐妹两人到底怎么样了,但鱼帮主,如果你公平一些,难道卜正南的作为是对的吗?”
鱼玉明道:“你也有私心?”
白剑翎双目凝视着鱼玉明,沉声道:“鱼帮主,你该知道我发怒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鱼玉明退了一步,他心中为难着,白剑翎面上虽很平静,但他似乎感到一股无形的怒火自白剑翎身上发出,使他感到窒息。
白剑翎道:“鱼帮主,我不想过分逼人,但我也不愿轻易的退步,卜正南屠杀少林寺,这事你还认为有情可原吗?”
鱼玉明昂首道:“你要知道卜正南的下落?”
白剑翎道:“是的!”
鱼玉明道:“但你要知道,见了他并不一定于你有利,你们两人最好不见,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白剑翎道:“如果鱼帮主如此关心,我白剑翎倒要感谢盛情了,但我非见他不可!”
鱼玉明道:“如果我能早遇见你,或许我会正义一些,我钦佩你的为人,但我先遇到的卜正南,你这种行为在我看起来简直是愚不可及!”
白剑翎道:“鱼帮主能告诉我卜正南的下落吗?”
鱼玉明道:“我在今世,最感激的是卜正南,他替我报了我师父的大仇,而且数年以来,我与他共处如亲手足,你想我在你们两人之间会帮谁!”
白剑翎淡淡一笑,道:“我想你或许会帮我!”
鱼玉明哼了一声。
白剑翎道:“卜正南的行为于义有所不合,而令尊师是以义而闻名天下,你应该知道,你应该怎么做!”
鱼玉明道:“你别用我师父来诱惑我,你会知道我不会帮你的!”
白剑翎道:“你会的,因为天下有比卜正南更使你敬重的人!”
鱼玉明哼了一声,道:“但天下人之中,我最感激他!”
白剑翎道:“你为了他替你报了你师父的大仇吗?”
鱼玉明道:“正是!”
白剑翎道:“卜正南替你报了你师父的大仇,你就如此感激他,那可见你对你师父是多么敬重了!”
鱼玉明默然不语。
白剑翎道:“你师父在天之灵会赞成你帮我的!”
鱼玉明狐疑着,没有说话,半晌道:“好!我就带你去见他!”
白剑翎心中大喜,鱼玉明回身,领着白剑翎向前奔去。
十余里路之后,鱼玉明领先奔入一个谷中。
谷中一片青翠,一流清溪自谷中流出,地面上全是鹅卵石。
远处山上倒挂下一条瀑布,飞泻而下,落人一个小潭,潭上溅起一阵阵水珠,幻起了无数道的彩虹。
白剑翎凝神望去,见卜正南正站在瀑布之前,练着剑,只见他右手飞舞,一道道剑光幻起,身形也跟着飞快的闪动着。
突然,一只苍鹰飞奔而下,向溪中的鱼落去。
卜正南身形一停,大喝道:“白剑翎,我看你在哪儿跑!”
说完右手长剑脱手,向那只苍鹰射去。
苍鹰被他这一剑正好穿胸而过,卜正南面上轻蔑的一笑。
白剑翎走了过去,卜正南笑容倏减,回首凝视着白剑翎。
白剑翎向卜正南逼近,道:“卜正南,少林寺的事你手段好毒呀!”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不理白剑翎,他侧脸向鱼玉明道:“玉明!这是怎么回事?”
鱼玉明淡淡道:“白大侠要见你,我想这事到最后也一定要由你们两人自己来解决的,所以我就带他来了!”
卜正南哼了一声,道:“但你知道我现在不想见他,我和那江玉羽的事解决了才见他,你要背叛我吗?”
白剑翎听卜正南提起了江玉羽的事,他开口道:“卜正南,江玉羽她们姐妹俩呢?”
鱼玉明向卜正南道:“我俩是结义兄弟,哪里能说什么背叛不背叛?”
卜正南又哼了一声,嘴角撇起了一丝轻蔑的微笑,他扭头向白剑翎道:“白剑翎,你可真有办法,居然把玉明说动,要他带了你来这儿!”
白剑翎沉声道:“这不是我有办法说动他,而是你自己要他带我来的!”
卜正南扭头向鱼玉明道:“是吗?”
白剑翎道:“你对少林寺的手段太狠了,以致于他不能不不带我来!”
卜正南冷哼了声,向鱼玉明道:“你认为我对少林寺的手段太狠毒了吗?”
鱼玉明沉吟了一会道:“是的,确实是过分了一些!”
卜正南扬手大笑道:“真得我太过分了吗?你会以为我太过分吗?”
鱼玉明道:“你要找白剑翎,只要你通知一声,他哪有不来之理,你如此,少林寺是武林万流归宗之处,你太过分了!”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你这是来教训我吗?”说完一步向鱼玉明逼去。
鱼玉明凝神不动道:“我这不过是为你好罢了,白大侠是奇正十三剑的传人,你是飞凤剑的传人,两人相斗,必有一伤,我生平对你非常感激,但白大侠的为人你也知道,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卜正南接口道:“所以你帮助他来对付我是吗?”
鱼玉明淡淡的笑了笑,道:“大哥!你说这话太过分了,无论如何你我是兄弟,我怎么会对付你呢?”
卜正南道;“那你为什么带他来?”
鱼玉明道:“大哥,难道说你永远不见他吗?”
卜正南哼了一声,道:“那你这是帮他还是帮我?”
鱼玉明道;“我都不帮!”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好!果然是结义兄弟,两边都不帮,你的意思就是说要帮白剑翎,但碍于我义兄弟的情面,不好意思是吗?”
鱼玉明大笑道:“大哥既然一定要如此说,我就承认也无不可!”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扫了两人一眼,道:“那好,我俩义兄弟的情分到此为止,你以为你武功很高吗?白剑翎再加上一个你,又焉能奈何我?”
鱼玉明大笑道:“那也好,既然你不愿意要我这个义弟,我也不勉强,但我也绝不会帮助白剑翎的,你放心好了!”
白剑翎向卜正南道:“卜正南,江玉羽姐妹在哪儿?”
卜正南仰首大笑道:“她们吗?她们早成了我的人了,不再是你的妻子了!”
白剑翎道:“卜正南,我不愿再发怒,但我要告诉你,你做的事已使你不能挽救了!”
卜正南大笑道:“怎么!我需要别人挽救吗?”
白剑翎道:“你独戮少林寺中全体僧众,你自己应该自裁!”
卜正南大笑道:“飞凤剑法天下无比,会败在你手下吗?”
白剑翎淡淡道:“我今天来就是来领教你的高招的!”
卜正南道:“可惜,我的剑刚才贯人你的胸膛,和你的尸体一起沉人水中了!”
白剑翎道:“那我就领教你的天南绝学了!”
卜正南道:“那也好,空手也一样,你既空手,我也用不着欺你!”
他说完身形一起,正是飞凤展翅之式,身形平飞而起,向白剑翎冲去,单掌向白剑翎劈去。
白剑翎凝立不动,见卜正南冲近,身形悠转,反手向卜正南颈间切去。
卜正南一击不中,心中早有打算,他身形一抖,翻身出指,向白剑翎双目点去。
白剑翎不闪不避,反迎了上去,双掌一起,向卜正南胸前击去。
卜正南身形一升,白剑翎掌才击空,卜正南又双足立下,向白剑翎胸前踢去。
白剑翎长吸一口气,身形以“乾龙御天”之式飞起,在半空中飞绕了一个圈,双掌向卜正南背后拍去。
卜正南见白剑翎动作神速如此,心中吃了一惊,被迫落地。
白剑翎此时也不欲直追,也翻身落地。
两人这一交式,眨眼间互换了三五招,鱼玉明在旁看着,心中暗暗吃惊,两人之中的任一人他都远非敌手。
白剑翎和卜正南两人互视片刻,卜正南面上轻蔑的一笑,向前进了一步,双掌翻起,向白剑翎胸前拍去。
白剑翎不欲硬接,侧身拍开卜正南掌势。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以为白剑翎不敢硬接,他身形直迫向前,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右掌稍沾即走,身形以“飞星绕树”之式飞绕而出,左掌横出,向卜正南肋下拍去。
卜正南冷哼了一声,他脚下如铁石一般站着,一动也不动,右手横出,向白剑翎掌式接去。
白剑翎掌势击出,两人一接掌,互相各退了一步。
卜正南面色微变,他以静打动,以右手对左手不过仅仅平平而已,这样看来白剑翎功力之厚似在他之上。
白剑翎退了一步,跟着身形一矮,“雷音神功”随着掌势击出,以“雷神震天”之式向卜正南击去。
卜正南怒哼一声,他自知不敌,不敢硬接,连忙侧身让步。
白剑翎既已占上风,不再客气,而且他心中还惦念着江玉羽及石小青二女,他追踪而上,双掌展出雷青掌式,以“雷音开陆”一式,向卜正南击去。
卜正南怒吼一声,翻身出掌。
掌势微交,卜正南被震得连退三步。
白剑翎身形直逼而上,双掌以“千里奔雷”之式击出。
卜正南又接了一掌,又被震退了五步,他只感到胸中一阵阵血气翻涌。
白剑翎再逼了上去,卜正南大喝道:“慢!”
白剑翎没有理会,单掌以“春雷乍起”之式击出。
卜正南也不是傻子,他哪敢接这一掌,身形一直向后飘退。
卜正南大叫道:“玉明!你还记得你以前对我说的话吗?
当我替你师父报了仇之后!”
鱼玉明见卜正南被白剑翎逼得毫无还手之力,记起当日自己曾说,愿以自己性命报答他昔日恩情……。
卜正南一面闪避着,一面向鱼玉明退去。
鱼玉明大叫道:“白大侠!你今日就暂且放过他一次吧!”
白剑翎闻言道:“鱼帮主!今日放过了他,何日才能再见他?”
鱼玉明还没有答言,卜正南大笑道:“好!白剑翎,今日我就败在你手中也无怨言了,我义弟都如此听命于你,我有何话说?”
鱼玉明闻言向白剑翎叫道:“白大侠,这是我的事,我今日要放他走路,难道你就如此斩尽杀绝吗?”
白剑翎道:“鱼帮主听过除恶务尽吗?”
卜正南还是闪避着,只偶尔轻沾一掌,白剑翎虽完全占着上风,但一面与鱼玉明说话,也无法将卜正南一下制住。
鱼玉明闻言心中大不高兴,以为白剑翎太过于专横,他上前一步,出掌助卜正南向白剑翎击去。
两人合掌,膨的一声,三人齐退一步。
白剑翎见鱼玉明居然出掌,不由一愣。
卜正南心中大喜,大笑了一声,身形一起,向后奔去。
白剑翎大叫道:“卜正南你往哪儿走!”
鱼玉明大喝道:“白剑翎,你别欺人太甚!”
白剑翎身形飞起,向卜正南追去,鱼玉明金钱镖飞出,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无奈,只有反身出掌,击落金钱镖。
鱼玉明大声道:“卜正南,你快走吧!今日之后,你我情分已绝,你也别再想我帮助你了!”
卜正南轻蔑的大笑,向一座小屋奔去。
鱼玉明大惊,怒叫道:“你想干什么?”说着不再阻止白剑翎,两人一起向卜正南追去。
卜正南冲至门口,鱼玉明大喝道:“别想进去!”说着十二枚金钱镖飞起,向卜正南击去!
卜正南大笑着,身形飞起,自小屋上破顶而入。
鱼玉明向白剑翎大叫道:“白大侠,江玉羽姐妹两人都被卜正南关在屋内!”
白剑翎闻言大惊,直追下去。
屋门被拍开,卜正南立在门口,大笑着道:,白剑翎,你看是你输还是我输?”
白剑翎见江玉羽和石小青都被卜正南控制着’心中不由一沉,呆立在那儿,半晌不能出声。
卜正南狂笑着。
鱼玉明内疚着,卜正南的为人他知道,白剑翎既痴情于二女,自然将被卜正南玩于股掌之上,其命运可想而知。
而这些,都是他一时姑息所造成的。
他大笑道:“卜正南,你的手段也真够狠的!”
卜正南冷冷道:“你也别想再近一步!”
鱼玉明大笑一声,身形飞起,向卜正南扑去,道:“你可威胁白剑翎,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他身形扑了过去,卜正南面色微变,哼了一声,出掌向鱼玉明击去。
鱼玉明身形在半空中一滞,二十四枚金钱镖带着嗡嗡之声,自四面八方向卜正南攻去。
卜正南面色又变,十二金钱镖原为鱼玉明成名绝技,自不容忽视,他赤手空拳之下,对鱼玉明的一发二十四枚金钱镖,也有些心惊。
他又恼又怒,鱼玉明竟然以全力来对付他了,他身形一起,双掌飞舞,将二十四枚金钱镖完全避开,向鱼玉明迎面击去。
白剑翎见鱼玉明冲了上去,他也跟着追了上去,向卜正南迎丢。
卜正南双掌击出,鱼玉明才发金钱镖,再连忙起掌迎去。
双方一接,鱼玉明被震得吐了一口鲜血,向地面飘落下去。
卜正南身形也微微一晃,白剑翎大惊,身形直扑而上向卜正南出掌攻去。
卜正南不敢硬接,他身形急退,向后落去。
白剑翎长啸一声,身形在半空中急绕了一个圈,向卜正南迎面击去。
卜正南心中大惊,身形急忙一落,白剑翎追踪而至,卜正南自地面拾起数块鹅卵石,分向二女击去。
白剑翎急忙回身去救,卜正南不敢多留,急急向外奔去。
白剑翎抓住鹅卵石,回头见卜正南已去远,他急忙奔向鱼玉明。
鱼玉明睁开双目,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他见白剑翎迎去,他缓缓道:“白大侠!我对不起你,让卜正南跑了!”
白剑翎望着他,道:“鱼帮主,谢谢你!我衷心的感谢着你!”
他见鱼玉明眼神涣散,知他心脉已断,无法挽救了,心中不由一阵悲戚。
鱼玉明听了白剑翎的话,面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感激的看着白剑翎,半晌,头一侧,死了过去。
白剑翎心中不由难受十分。
二女走了过来,白剑翎起身,三人相视着,均不由自主的流出了泪水。
三人拥抱而泣。
半响,石小青将紫弓紫剑交给白剑翎道:“白哥哥,这是你的!”
白剑翎感激的接了过去,抚摸着石小青的头发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两人了!”
二女相视而笑,道:“但我们三人又在一起了!”
白剑翎激动的道:“是呀!我们又在一起了!”
卜正南逃出谷口,心中犹忿忿不已,在他心中,他本已将占上风,但就是鱼玉明来一搅,使他又落败而走。
他心中最不舒服的还是他“飞凤剑法”没有得到施展,“飞凤剑法”岂是中原的剑法所能敌,在他心目中,只要他有机会能施展飞凤剑法,白剑翎实在不足畏惧!
卜正南向前走着,他怒哼了一声。
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笑声,他一抬头,见来人竟是天南一剑奚万全。
奚万全见到卜正南大笑了一阵,道:“你怎么了?”
卜正南起初一见奚万全,心中不由自主有一些畏惧,但见奚万全如此问他,心中不由定了下来,知道绝没有问题。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
只听奚万全又大笑了一阵,道:“怎么,王子侠没被你找到吗?”
卜正南心中暗自打着主意,他走向一旁,没有答言。
奚万全皱了皱眉,心中暗诧;卜正南怎么今日神色不对!
他又问道:“怎么了,败了吗?难道你败在王子侠手中了吗?”他说着声音干涩。
卜正南心中已打定了主意,听到奚万全这样口气,心中大喜。
他淡淡道:“你想我会败在王子侠手中吗?凭我的飞凤剑法!”
奚万全心中微放,笑道:“我想也不会的,凭飞凤剑法,除了奇正十三剑之外,天下无人能敌这飞凤剑法!”
卜正南默不做声。
卜正南还是不答言。
奚万全大笑道:“我看你这种神气知道你一定是败了,是败在白剑翎手中对吗?”
卜正南抬眼望了望奚万全,坐下了身子,还是不说话。
奚万全又问道:“你怎么败的,是败在他最后一招上是吗?”
卜正南轻蔑的撇了撇了嘴,没有说话。
奚万全皱着眉道:“怎么?不对吗?”
卜正南还是不理。
奚万全哼了一声,道:“他的奇正十三剑我看过,如果你用飞凤剑法和他对剑,必在第十三招上落败,但你如果用‘丹凤朝阳’这一招去接,仅仅夺剑而已,性命尚可保存!”
卜正南仔细的听着,记在心中,但口中还是一言不发。
奚万全道:“你也是这样败的是吗?”说完大笑。
卜正南昂首道:“不是!”
奚万全笑到一半,闻言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凝视着卜正南道:“你是怎样落败的?”卜正南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奚万全哼了一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除此之外,别无败落的理由!”
卜正南抬头道:“焉知没有?”
奚万全道:“那你说,你是在第几招上落败的?”
卜正南道:“你以为第几招?”
奚万全道:“第十二招吗?”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第二招!”
奚万全大笑道:“第二招?你怎么在第二招就落败了?”
卜正南冷冷一笑,道:“白剑翎不但奇正十三剑远胜飞凤剑法,而且他功力也比你高!”
奚万全大笑道:“卜正南!你别在我面前耍这一套,我虽好胜,但也不会上你的当。”
卜正南冷哼了一声,“他内力之厚远胜过你,我万万不是对手,我也是好胜的,想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自动降低我自己呢?”
奚万全哼了一声,道:“你是怎么落败的?”
卜正南心中暗自寻思着,随着心目中抓住了一个招式,向奚万全道:“我第一剑用‘飞凤矫翅’向他攻去,他用剑微微一沾人就不见了!”
奚万全长叹了一声,道:“那正是奇正十三剑中第一招!”
卜正南心中一松,他本也是信口开河,随口说的,不料倒真说中了!
奚万全又道:“第二招呢?”
卜正南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奚万全道:“怎么了?”
卜正南道:“我回身用‘剑挑万斗’这一招!”
奚万全道:“对!是该用这一招!”
卜正南大笑了一阵没有说话。
奚万全道:“怎么?难道第二招会败吗?”
卜正南道:“这一招大错特错,我这一招才攻出,白剑翎长剑一横挑起,我的长剑就被他用剑吸起,被挑上半空中,正好插中了一只在空中飞的苍鹰!”
奚万全冷哼了一声,道:“奇正十三剑中并没有一招像你所说的那种招式!”
卜正南也冷冷道:“信不信由你,你信与你不信对我并没有什么利害!”
奚万全哼了一声,道:“你想要我起好胜之心去斗白剑翎吗?”
卜正南轻蔑的道:“我可不那么想,你自己也说过你不是他的对手!”
奚万全飞闻言变色。
卜正南心中暗喜,当然奚万全说这话是说给卜正南听的,而此时卜正南再反说给奚万全听,语态、口气却大为不同。
奚万全听在耳中,感觉也大为不同。
卜正南又道:“我是被他赶来此地的,说不定他马上就追来了!”
奚万全哼了一声,道:“你是为什么和他斗的?”
卜正南昂首道:“我杀了少林寺中所有的僧人!”
奚万全面色大变。
卜正南接口道:“你别奇怪,这事你还没有胆量去做呢?”
奚万全怒哼一声,道:“你居然用飞凤剑法去杀少林寺的僧人。你不知少林寺为武林所尊重,你碎尸万段也理所当然!”
卜正南傲然一笑,道:“我以飞凤剑法独斗少林群僧,杀之轻而易举,只是败在白剑翎手中罢了!”
奚万全冷冷道:“你别以为这样说可以激我让你,奇正十三剑中根本没有那一招!”
卜正南大笑了一阵,轻蔑的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要求你来让我吗?你行吗?”说完大踏步而去。
奚万全心中忿怒交集,但也无可奈何。
白剑翎和二女已追踪而至,他远远瞥见卜正南向外走去,他大喝道:“卜正南!你往哪儿走?”
他又向奚万全叫道:“奚前辈,别让卜正南走!”
卜正南停住脚步,回首看着白剑翎。
白剑翎飞身逼近,哼了一声向卜正南道:“卜正南!你心好狠,你义弟鱼玉明护你,你还将他毙死在掌下!”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不答一言。
白剑翎纵身而上,翻掌向卜正南攻去。
卜正南身形疾退,用眼角轻蔑的斜视着奚万全。
奚万全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白剑翎怒虽不形于色,但却在心中怒火焚烧着,他恨不得一掌将卜正南毙在掌下。
卜正甫不敢硬接,一直在闪避着。
白剑翎连出三掌,身形飞快的旋转着,单掌不断的袭向卜正南。
卜正南身形也旋风似的旋转着,掌力只自侧面向白剑翎击去。
白剑翎身形旋空飞起,正是“乾龙御天”之式,飞旋向卜正南攻去。
卜正南矮身躲去,白剑翎身形由正转奇,“坤马行地”,卜正南被追出掌,膨的一声,被震退了五六步。
白剑翎不舍的追了上去,再出掌向卜正南攻去。
卜正南有意做作,踉跄退下。
白剑翎大喝一声,双掌以“雷声震天”之式,向卜正南击去。
奚万全在旁大喝道:“住手!”
白剑翎一惊,他万想不到此时奚万全竟会叫他住手。
白剑翎身形一滞,卜正南做作到底,他一滚身躲了开去。
白剑翎侧身看着奚万全,满脸茫然之色。
奚万全和白剑翎眼神一接,心中不由自主的一怯,但又似心有不甘,凝视着白剑翎道:“白少侠!你这样做不太过分了吗?”
白剑翎笑了笑,向奚万全道:“奚前辈大概你还不知道……。”
奚万全道:“卜正南杀了少林寺中的全部的僧人是吗?”
白剑翎一愣,心中不知奚万全在想些什么,他茫然道:“那前辈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呢?”
奚万全哼了一声,道:“你眼中还有我吗?你口口声声叫着前辈,但行事起来哪里把我放在眼中!”
白剑翎心里暗想,他回身向奚万全躬身,道:“奚前辈请恕罪,我白剑翎是以为卜正南之罪不容于天下,才敢在前辈面前如此放肆!”
奚万全道:“白少侠,一个人应有些自量,无论如何卜正南还是我得意弟子,一个人不该太恃技而骄!”
白剑翎心中暗想,向奚万全躬身道:“白剑翎不知奚前辈指的是什么?”
白剑翎道:“晚辈心中并没有这种念头,而且晚辈也想不出这事和卜正南的事有什么牵连的地方,卜正南狼子野心,把义弟鱼玉明都死在他手中,前辈不要上他的当!”
奚万全哼了一声,道:“你这算是教训我吗?”
白剑翎道:“晚辈不敢!”
奚万全道:“好:你既然口口声声自称晚辈,那么我告诉你,卜正南我领回天南管教,你可以回去了!”
白剑翎心里一想,朗声道:“卜正南不容于天下人,奚前辈要三思而行!”
奚万全遣:“我早决定了,你多言无益!”
白剑翎道:“前辈你一定要如此做,我白剑翎无法辨别!”
卜正南在旁闻言大笑不已。
奚万全怒向白剑翎道:“那好,你全向着我来好了!”
白剑翎道:“奚前辈,不可受卜正南激将之计!”
奚万全怒道:“这不是卜正南要我护他的,是我自己要护他!”
白剑翎呆住,不能说话,用眼向卜正南望去,卜正南仍然在大笑不已。
白剑翎向奚万全道:“前辈不想到后果吗?”
奚万全仰天大笑,道:“你说我也会在两招之内败在你奇正十三剑下吗?”
白剑翎道:“晚辈不知道奚前辈指的是什么?”
奚万全冷冷道:“卜正南不是用飞凤到法,但在两招之内被你逼飞了吗?”
白剑翎道:“我并没有和卜正南用剑斗过。”
奚万全心中一颤,回首向卜正南问道:“他说的是实话吗?”
卜正南轻蔑地一笑,道:“完全是真的。”
奚万全心中怒火上冲,但他难道在白剑翎面前承认上当,反身责骂卜正南吗?
他哼了一声回身向白剑翎道:“那好,你和卜正南斗一次剑,看奇正十三剑行,还是飞凤剑法行!”
白剑翎道:“原来奚前辈就是为了这个吗?”
奚万全怒瞪了白剑翎一眼,道:“怎么?你以为飞凤剑法不值得一斗吗?”
白剑翎默然不语,他知奚万全脑中思想早就被卜正南弄骗了,他每说一句话奚万全必定住那一方面想去。
奚万全侧脸向卜正南道:“你要小心了!”
卜正南大笑道:“我不会和白剑翎斗的!”
奚万全怒哼了一声。
卜正南道:“我为什么要和他斗呢?我斗完了胜了你要我小心,败了死不足惜,我为什么呢?”
奚方全冷冷道:“你是被逼的,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道:“但我可不这么想,在我手中,我可以决定奇正十三剑与飞凤剑法孰优孰劣,飞凤剑将在两招之内败落。”
奚万全怒道:“你的生命也将在你败落之时结束!”
卜正南大笑道:“那我可无所谓,我死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我还不在乎这几个时辰的生命!”
奚万全无奈。
卜正南用眼侧视着奚万全,道:“但我可有足够的把握获胜!”
奚万全哼一声,没有说话。
卜正南笑了笑道:“你自己心里知道,如果你和白剑翎斗,你必可获胜,但你原不能获胜!”
奚万全冷笑道:“你向我要剑吗?”
卜正南仰天大笑不语。
白剑翎在旁道:“奚前辈,卜正南的性格你应知道。”
奚万全怒哼了一声。
白剑翎抽出长剑,向卜正南逼去。
卜正南闭目引颈待毙。
奚万全大喝道:“慢着。”
白剑翎停了脚步,向奚万全道:“奚前辈不可上当!”
奚万全道:“我上当吗?”
卜正南双目微闭,面上轻蔑地笑了。
奚万全咬了咬牙,又低下了头,向白剑翎道:“好,你杀了他吧!”
白剑翎逼前了一步,卜正南做了他最后的努力,他仍能闭着双目,不发一言,白剑翎道:“卜正南张开你的双眼,我不惯杀一个不抵抗的人!”
卜正南仍然不应。
白剑翎知卜正南做作,他长剑一起,向卜正南眉心刺去。
卜正南双目虽闭,但以他的武功,白剑翎这一剑刺来,他如同目睹,他心中一凉,心知完了,如再不躲,只怕一剑毙命,但他如一躲表示他先前的都是做作之态,也难逃一死。
白剑翎的剑已刺近他的眉心不过一分了,一股求生之念促使看他,他将要后退,耳中又听奚万全叫了一声:“慢着。”
他汗水自额际流下,但心已放下。
奚万全冷冷地看着卜正南,在他心中实在对卜正南很欣赏,卜正南的个性和他当年完全一样,而且比他还要有气魄。
他右手一挥,将金鳞剑抛给卜正南。不由吃了一惊。卜正南身形飞起,一手接住了金鳞剑。
他翻身落地,一手抽出了金鳞剑,万道金光飞耀着,卜正南大笑道:“金鳞剑!金鳞剑!你终于又落到我手中了!”
奚万全见卜正南如此神情,心中不由有点后悔。
卜正南侧脸向奚万全道:“金鳞剑现在在我手中了,天下之人谁能敌我?”
白剑翎心中怒火如焚,他侧目望着奚万全挺剑向卜正南攻去。
奚万全心中一凉,但事已如此,无法挽回了。
卜正南大笑一声,金鳞剑急掠而起,带着一道金色的光芒向白剑翎扫去。
白剑翎紫剑横挥,以“剑气冲云”一式迎了上去。
两人长剑微交,白剑翎只觉得金鳞剑有一股说不出的劲力,将他逼回,他被震得连退了三步。
他面色微变,卜正南大笑,回剑看了看,轻蔑地一扫场中人,挺剑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沉声敛气,卜正南剑光将至,才施出“影若浮星”
一式,随着卜正南长剑指挥之处退后。跟着,他紫剑连展奇正,反攻了回去。
奚万全心中暗想,白剑翎的功力远较他想象的要高,奇正十三剑居然可以与金鳞剑相对,这更是使他惊异。
卜正南大笑了一声,疾展“飞凤剑法”,剑光如匹练般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被逼得只有躲闪,不敢硬接。
卜正南一面狂笑着,一面口中道:“白剑翎我要你慢慢的死,你看见了吗?场中还有三个人,由你疏的至你亲的,我先一个杀死再处置你!”
奚万全心中怒恨交集,一念之差,将金鳞剑抛给了卜正南,现在自己将是第一个被他试剑的人。
白剑翎心中也大怒,他连攻三剑,但全被卜正南以金鳞剑将他逼回。
卜正南翻身向奚万全一笑,向奚万全逼去。
白剑翎大喝一声,身形翻落,拦在卜正南身前。
卜正南身形一伏,展出“剑挑万斗”一式,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长剑挑起,一轮轮弧光幻现在半空中,拦住卜正南。
卜正南金鳞剑过处,弧光幻减,卜正南金鳞剑毫无所阻的向白剑翎攻去。
卜正南再次近身,金鳞剑由上而下,直劈白剑翎。
白剑翎剑眉一挑,右手长剑尖倏地挑起,“虹阻长空”一式施出,意图一试。
卜正南长剑划下,白剑翎被震后退。
奚万全心中如受刀割,他大喝一声,右手击出雷心钻,一道金光划过长空,闪电似的向卜正南击去。
卜正南心中微慌,金鳞剑一侧,以全力向雷心钻扫去。
雷心钻与全鳞剑一接,叮的一声,发出一声激响,一溜金光爆射而出被击落地面。卜正南面上轻蔑的一笑,反手出剑,逼退了白剑翎,一低头,从地面拾起了雷心钻。
白剑翎面微变。
奚万全早知道这种结果,他身形飞扑面上,在半空中飞绕了一个大圈,向卜正南扑去。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左手雷心钻发出,在半空中一闪一闪的发出了金光,向奚万全射去。
白剑翎大惊,他顾不得别的,轻啸一声,身形半低,背手投出长剑,“慧星袭月”向雷心钻袭去。
剑钻一交,双双下坠。
奚万全满面汗水,他自知必死,想不到白剑翎竟肯夺剑救他。
卜正南面色微变,他今天才初次真正看到白剑翎的功力,雷心钻居然还无法制住白剑翎。
他面上冷笑着,现在白剑翎双手空空,剑不在手,“奇正十三剑”也无法施出,白剑翎是无法在他金鳞剑之下走过三招的。
他一步步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闪电似的自背上撤下了紫弓,凝视着卜正南。
卜正南轻蔑的笑着,在他心中,弓根本不算一回事。
他近身出剑,白剑翎紫弓挥起,以弓展出奇正十三剑,奇招频出,绝不轻捋卜正南之锋,卜正南一时也无可奈何于白剑翎。
卜正南心中微动,向江玉羽姐妹两人逼去。
白剑翎大惊,奚万全在旁,将紫剑抛给白剑翎,大叫道:“白少侠接剑!”
白剑翎接过紫剑,身形飞落在卜正南身前,左弓右剑,凛然而交,拦住卜正南。
卜正南轻蔑的一笑,身形以“飞凤出巢”之式飞起,向二女袭去。
白剑翎右剑以“柳色千条”一式拦了上去,右弓以“日轮三现”的攻招,攻向卜正南。
卜正南心中一凛,他虽然无惧于白剑翎,但他可不愿与白剑翎同归于尽,他一拧身,落回了地面。
白剑翎直扑而下,向卜正南追击。
卜正南怒哼了一声,翻身出剑,一招“丹凤朝阳”,金鳞剑剑身漫出无数道剑气,向白剑翎袭去。
白剑翎剑招一化,长剑横拖,以“剑扫千军”之式攻出。
奚万全大叫了一声,道:“白少侠,这招万不可接!”说着雷心钻再度向卜正南击去。
卜正南大喝一声,反剑击落雷心钻,回剑逼退白剑翎,身形直扑向奚万全。
自剑翎大喝一声,身形直追而起,向卜正南追去。
奚万全见卜正南又逼了过来,他咬了咬牙自知这样下去也非死不可,他身形也扑起,向卜正南迎去。
卜正南右手金鳞剑一翻,以“飞凤展翅”之招向奚万全刺去。
奚万全是卜正南之师,对飞凤剑法比卜正南还要熟得多,焉会被卜正南一招刺中。
他身形一拧,在半空中一变,双指向卜正南双目点去。
卜正南长剑一起,“剑挑万斗”向奚万全小腹刺去。
奚万全不理,双指仍向卜正南双目点去。
卜正南心中大惊,他想不到奚万全竟抱了必死之心,他急忙拧身闪避。
奚万全易指为掌,全身功力尽集于一掌,向卜正南击去。
卜正南再次变换身形,膨的一声,他被奚万全一掌之力斜斜击中,自半空中飘落。
奚万全也被卜正南一剑刺中,一直向地面上摔下。
白剑翎叫了一声,急忙落身察看奚万全的伤势。
奚万全小腹上一连被卜正南以“剑挑万斗”之式,划了十余道口,小腹以下,一片血肉模糊。
白剑翎近身,奚万全吸了两口气道:“白少侠!快!快毙死了卜正南!以免后患!”
白剑翎目中含着泪水,道:“他还是站着的,但我一定可以替你报仇!”
奚万全喘了一口气,道:“白少侠!我对不起你!我在妒忌你!”
白剑翎道:“奚前辈,这并没有错,你并不是妒忌我;你是耻不及人,这并不是错!”
奚万全笑了笑,道:“你别安慰我,如果不是你让着我,我会一走了之,但你感动了我,我永远感谢你,苦行大师用口头感化了我,但你用事实感化了我!”
白剑翎含着泪,不发一言。
奚万全又喘了口气,道:“我很高兴,我高兴我在临死前能真正的悔悟前非!也能真正的体会到牺牲的快乐!因为我不再内疚了!”
他说完笑了笑,闭目而逝。
卜正南被奚万全最后以毕生功力聚于一掌击下,虽然只是带着了一点,但他已感到受不了了,他凝立着,向白剑翎逼去。
白剑翎站直了身体,回身怒视着卜正南。
卜正南冷笑了一声,身形一起,在半空中飞绕了一个孤形,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身形一侧,收剑出弓,九支箭以“羿射九日”之式,向卜正南发出,一支支长箭划过长空,发出嘶嘶之声。
卜正南轻蔑的大笑着,金鳞剑一挥,将九支箭一起逼落。
他笑了一半,笑容收敛,面色微变,他放纵的大笑,只觉得胸中一阵气闷,好似一股气血闷在胸中。
白剑翎九箭一出,长弓也飞起,直向卜正南击去。
卜正南不敢再发声,他一剑挥开了紫弓,金鳞剑向白剑翎攻去。
白剑翎身形飞起,闪了过去,反身出剑,“星流慧扫”,一道匹练似的紫光掠地急绕,闪电般的攻向卜正南。
卜正南心中轻蔑的一笑,这正合他的意思,他身形一起,如飞凤在天,在半空中飞绕着。白剑翎不顾一切,长剑脱手飞出,“慧星穿月”,紫剑带着一道紫光,挟着白剑翎全身的功力,向卜正南击去。
卜正南冷哼了一声,他才一出声,一口气血直冲而上,他脑中一阵昏乱,只见眼前无数道紫光飞掠着,他心中大惊,随手撩去,但只觉胸中一凉,一支长剑正透胸而过……。
白剑翎起身掠目望着地面上一对尸体,二女奔至,白剑翎面露笑容,用双手拥着二女,二女喜极而泣。
白剑翎笑道:“玉羽,小青,你们看,太阳升起来了!”
三人面露笑容,抬头望着初升的旭日,白剑翎心中感到无比的舒畅,他低着头望着二女,心想:他现在该做些什么呢?他回少林后应去哪儿呢?石臼湖……?梅谷……?
梅谷中的景象又浮现在他脑际,他应去那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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