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四大天王 七、八名大汉,每人手里都抄著家伙,一时间,全船大乱,惊惶尖叫:「不好, 强盗来了!」 慌乱中,男号女叫,吵成一片,七、八名大汉却同时一声暴喝道;「不许吵, 谁吵,就砍谁?」 这一喝果然有效,渡船上立时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再吭半声。 只见那大黑船上,又连续下来三、四十名彪形大汉,手持雪亮的钢刀,将渡客 们全都驱赶到船头去。 最後又下来一个四十上下,满脸络腮胡子的矮胖子,这人身穿著一件圆领大红 绸衫,手上提著一把虎头钩,看样子是个头领老大。 紧随著这老大左右二人是一对高如门神般的高瘦汉子,每人都是一口长柄大砍 刀。 再後面的,又是四个大小高矮不一的汉子,各个凶神恶煞。 其中一个黄发汉子越众而前,向斐玉等人一抱拳,施了一个江湖礼数,开口道 :「咱们是晋江流域混字号的,人称「混江七龙」。」 斐玉没有见过大世面,竟吓得不敢开口! 四妹只好挺胸而前,站在斐玉面前,道:「你们是「混江七龙」你们尽管去混 你们的江,开我们甚麽事?」 为首的这名老大笑道:「咱们已经宣誓效忠新盟主,而盟主座下四天王之一的 「劈山天王」正在船上,要和斐少爷过去一叙……」 四妹脸色大变,道:「我们跟他又不认识,叙甚麽叙?」 为首老大狂笑道:「你们不认识他,他却说认识你们,他交代说:你们若不过 去,就是不给他面子,叫我们只管动手段几个人立威……」只见他手一挥「混江七 龙」的老么手中钢刀一挥,已将一名手持长篙的船夫砍倒。 一声惨叫,鲜血飞溅,溅得一名妇人满头满脸;那妇人吓得尖叫,采人哪里见 过这样残暴的杀人景象?一时间大家都惊叫了起来。 那名老么又喝道:「不许叫,谁再叫?就杀谁!」 众人又吓得不敢出声,只有这妇人已经歇斯底里,疯狂地嘶叫不已,那老么竟 然又是一刀,毫不容情又将她杀了!这样的残忍手段,果然吓得那些平民百姓们簌 簌发抖,再也不敢吭声。 斐玉不禁大怒,道:「你们这样滥杀无辜,还是人麽?」 为首老大冷哼一声:「只要你肯乖乖过去,我们自然就不会滥杀无辜!」 斐玉冷汗直流,但又不忍心再见到无辜百姓因他而惨死,只得咬牙道;「好, 我过去!」 四妹立刻道:「我陪你一起去!」 为首老大横臂拦阻:「不行,只能他一人过去!」 斐玉抖声道;「只要我过去了,你们就不可再伤任何人!」 这老大倒也豪爽,大声道:「好,只要你过去,咱们就不再伤害任何人!」 斐玉抱定舍己救人的决心,回头对斐忠道:「你是虹儿的父亲,你就好好跟虹 儿去过活吧……」 斐忠颇为感慨,点了点头。 斐玉再对四味道:「你们也都回紫衣堡,好好扶侍小公主吧!」 众少女更是泣不成声,唯有秋华却在偷笑。 四妹奇道:「你笑甚麽?」 秋华道:「裴少爷是去歼敌立功的,又不是去送死的,咱们又何必这样哭哭啼 啼……」 斐玉自知绝不是那种歼敌立功的料子,却也不忍心再见她们哭哭啼啼,便大声 道:「对,你们不必哭啼,我去了!」 斐玉扭头走去,这「混江七龙」也跟随在他身後,簇拥而去,到了那大黑船, 斐玉手脚发软,再攀过那边之时,几乎失足跌入水中,幸好「混江七龙」眼明手怏, 将他提起,挟持著往大黑船去。 为首老大冷笑道:「像这样的软腿虾,也敢打著旗号与咱们盟主对抗?」 四妹等少女不禁又羞又愧,又担心又绝望,就连秋华都忍不住的哭泣了起来。 众匪徒又陆续跳过了那大黑船去,长篙上的钩子松脱,两条船又错身而过。 那大黑船三张黑帆吃满了风,迅速地疾驶而去,竟将斐玉劫走了!眼看那笨重 的渡船愈来愈远,这艘大黑船飞一般地破浪而去,斐玉的一颗心就更是急得不知如 何是好。 「混江七龙」全都手执兵器的围在他身边,又听得一个声音在吼道:「把他带 过来?」 「混江七龙」立刻让开一面来,果见那宽广甲板正中,立著铁塔似的一个巨人, 浓发浓髭,大眼外凸,活像画像里的钟馗。 挺胸凸肚地站在那里「嘿嘿」冷笑著:「你就是那个号称要讨伐咱们盟主的斐 玉麽?」 斐玉只觉得自己膝盖不由自主地发抖…… 「混江七龙」在後面猛推了一把,令得他跟舱地向前冲出好几步,恰巧就在那 个「劈山天王」的面前。 「劈山天王」早已瞧出这小子根本不是甚麽角色,一声暴喝,有如青天霹雳, 道:「说,是谁主使你来的?」 斐玉咬牙道:「没有人主使我来,江杰本来就不是个东西,你们这样滥杀无辜, 也不是好东西,简直比日本倭寇还好不到哪里去?」 「劈山天王」盛怒:「好大胆的混蛋东西?给我抓起来,砍掉手脚,带去献给 盟主去发落!」 「混江七龙」早就围在他身边,立时伸手向他捉来;谁知这斐玉却滑溜无比? 身子只一晃就从他们手臂之下溜了出去! 「劈山天王」盛怒,双掌一错,全身骨骼立时嘎嘎作响,全身运起劲力,肌肉 一块块资起,就要向他击来! 那一群斐玉与水手之中,竟有一个眼睛大大的姑娘,正是这「劈山天王」韩飞 的女儿,她深知父亲此刻盛怒出手,莫说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夥子,就是一块巨石, 也会被他打得碎裂! 她刚才就眼见斐玉为了不教无辜百姓再受害,毅然答应只身赴难,侠义精神责 可敬佩,谁知武功却差得很。 父亲含怒出手,他是必死无疑:心中不免一阵惋惜同情,只听得「呼」地一声, 劲风疾涌、采人纷纷闪避。 「劈山天玉」韩飞果然出手了,劲风直压得斐玉连气都喘不过来,脚下不由自 主地跟舱而退,身子如遇到狂风的杨柳,却又恰巧避过了致命的一击!真是惊险到 了极点…… 这少女韩滢吓了一跳,一口气尚未喘过来,韩飞的第二掌又向斐玉劈到…… 韩飞号称「劈山天王」掌上功夫是万钧之力! 斐玉根本来不及看清他出掌方向,只觉劲风又一次紧压而至,除了後退,脚步 往哪里都踏不出去,空有十三种奥妙无比的步法,却一步都用不上,只能再往後退, 身子也蜷曲倾倒,以减弱劲风的袭击! 这一步已经退到了船舷,他摇摆著的身子几乎就要跌落水中去,韩飞猛地吸气, 再吐气开声,第二掌又使足了劲力,直击而下! 猛地眼前一花,一条窈窕的人影一闪,已经进入了他的掌力范围,就要被他结 结实实地击中。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女儿韩滢,这一掌要是击中,她哪里还有活命?匆忙中 拚力扭转腰力,硬生生要将他已经发出去的掌力带得偏开一些!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郁痛,喜气岔入了胸口,而那刚猛 无比的掌力,却只能被他移开不到二寸! 斐玉经过海上飓风,又与阿玉在海上玩耍,水性极高,本就打算藉机翻入江中 逃命…… 蓦然——见到一个少女闯入了劲风之中,眼看就要粉身碎骨而亡,匆忙之中的 侠义之心又起,非但没有跳入江中逃走,反而一翻身将她抱住,用力冲向一旁!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将韩滢从掌风之下救出,自己的腰背之间,却结结实实地 挨了一下! 斐玉与韩滢一起滚到地上,采人一阵惊叫中,韩飞强忍胸口疼痛,大阳道;「 滢儿过来!」 韩滢本就是为了要救斐玉,本想以自身挡一下掌力,好让斐玉有机会跳入江中 逃生,谁知道父亲的掌力实在太大?才会演变成这样。 要是再给父亲出手的机会,他哪里还能逃命?灵机一动,大声应道:「不行, 他已将我挟持了,我……挣不开!」 斐玉正在一怔间,她却贴住他的耳朵轻声道:「快,我腰间有一把匕首,快点 挟持我,退到船舱去!」斐玉的手正在她腰间,正好摸到一柄匕首,立刻拔了出来。 韩滢乘势拉他站起,一只手捉住他握匕首的手腕,身子自动一转,变成了背贴 在斐玉胸前,而这匕首恰巧抵住了自己的心口,不只韩飞大惊!「混江七龙」与众 匪徒全都大惊!不知所措。 韩滢却故意花容失色尖声大叫道:「不要,不要,不要杀我,我还不想死!」 斐玉哪里是要杀她?真想立时放手,谁知她已紧紧捉住自己握住斐玉的手,不 肯放开。 只听她又叫道:「快来救我,爹,快来救我!」众人惊急中,立时有人要从背 後扑上。 韩滢又叫道:「不行……不行!你们不能过来,他会杀我,他真的会杀我……」 韩滢捉住斐玉的手,转动著身子,就带动著斐玉也转动身于,变成了背对舱门 ;她一步步往後退,自然也带动著监店一步步往後! 这贼船上百余名匪徒,再加上「混江七龙」与「劈山天王」足够教他死无葬身 之地! 斐玉在逃走无门之下,发觉她这法子也不错?立时抓紧了她,主动地一步步往 後退,大声喝道:「谁要过来,我就从这里一刀,喀噤一声,叫她香消玉损,魂归 离恨天!」 在这种危急存亡开头,他居然还能出口成章? 韩滢差点笑出声来,立时惊慌大叫:「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众匪徒无可奈何,只得一面呼喝叫嚣,紧紧相逼,却毫无办法;眼睁睁地看著 他挟持韩滢退入船舱;这船甚大,船舱也大,分成许多间,本是「混江七龙」的房 间,为了礼遇盟主派来的使者,就挪出其中最好的两间房间来安置他父女。 他们一直退到韩滢所住的那一间「砰」地将房门关上,从里面把好,将众人全 隔绝在外面! 暂时是安全了,斐玉这才松口气,将斐玉的手松开,竟发觉他痛得弯下腰去, 冷哼出声。 韩滢惊道:「你怎麽了?你受伤了?」 随即想到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是他将自己抱住扑开的,莫非…… 她急伸手按一下他的腰背之间,立刻就痛得「哎哟」一声,冷汗直流。 门外却响起韩飞的声音道:「斐玉,你还不打开门来?」 韩滢一惊,急向能店低声道:「不行,你千万不能开门,你若开门,你就死定 了!」 外面韩飞竟用力擂著门,厉声道:「斐玉,这门挡不住我的,你再不打开,我 就把门劈碎!」 韩滢立时尖声大叫一声,吓得门外的韩飞惊声问道:「滢儿,你怎麽啦?」 韩滢道:「爹!他拿刀子要割我的脸,你再敲门,他就要把我毁容……我若是 被毁容,我也不要活啦!」 韩飞怒骂:「他敢?」 韩滢道:「他敢,他敢,他说他还要剥我的衣服,一块一块割我的肉……你千 万别再敲门,我还不想死!」门外的韩飞个性残暴,却也是舐犊情深,竟吓得真的 不敢再敲门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韩滢知道这一招奏效,扶住斐玉轻声道:「来,我扶你到床上躺著……」这房 是韩滢的临时闺房,这床上的锦褥、鸳被,处处散发著少女的体香! 斐玉往柔软温馨的床上一躺,顿时有如跌入幸福的云端。 韩滢伸手掀开他腰部衣襟只见一大块紫红乌黑,入手发烫,吃惊道:「你伤得 很严重……」 斐玉捉住她的手,叹道:「不知还能活多久?」 韩滢深知父亲的掌力厉害,要是震碎了内脏,那…… 她愈想愈害怕,急道:「你,你这个人也真是的,我帮你挡那一下时,你就该 赶快逃命……」 韩滢道:「我本来是可以逃的,你又为甚麽要突然冲进来?」他伸手一拉,就 把她拉得趺在自己身上,少女情怀,立时又羞得挣扎退缩!能任哪里容她退缩?已 经拦腰将她紧紧缠住,道:「我为了你,马上就要死了,难道让我亲一下都不肯麽?」 韩滢挣扎不开,他按住了腰背的手掌,又不知是恰巧按住了哪一处地方?令得 她全身又麻又软,根本无力挣扎,果然就被他翻过身来,压在下面,被他深深地吻 住了! 斐玉的吻,一向是最有魔力的;韩滢这样一个情买初开的少女,哪能抗拒他这 样的吻?立时就神昏智乱,融化得像一滩烂泥,根本就不知自己置身何处了! 斐玉的手更是最有魔力的手,又温柔、又有力地抚摸她的娇躯,无声无息地解 除了她所有的武装,把她剥成了一头赤裸的羔羊,他自己也变成了馋涎贪婪的饿狼, 那条人间罕有的宝贝也变得又粗又硬,又热又烫,那宝贝变得像是有灵性的活物, 自动自发地找到那桃源洞口,自然而然地扭摆著探头而入;有些紧、有些狭,却又 温暖、又滑湿,这正是那宝贝最最喜欢的环境,於是又挺动著一分一分地深入…… 韩滢被吻住,嘴唇无法呼吸,只能悉嚼动著鼻孔来应付急促的喘气,忽然闷哼 了一声,全身抽紧,双手双腿都缠住了他,原来她已被突破关口,被强大的敌人全 根尽入了! 接著她就遭遇到更大的侵略,更强的冲击,巨大而坚硬的肉柱次次直扬花心, 毫不容情! 这样野蛮又疯狂的冲击,似乎立刻会引起少女的强烈反抗尖叫,但奇怪的是, 这韩滢没有尖叫,也没有反抗?她只是象徵性地扭摆著、逃避著,从鼻孔里发出含 糊不清的嗯啊之声。 但是她的扭摆非但不能逃避,反而更引得敌人的侵入,而那种含糊的呻吟,更 似一种强烈的邀请,於是监区就忘了自己的腰痛了,鼓起全身精力来,一下接著一 下的冲击,一下子接著一下子的抽插! 他专心一致地依著吹月神功心法,一面努力抽插挺送,直扬花心,务必弄得她 情动昏荡。一面吸著她的呼吸,吮著她的玉津女属阴其息如月吹女息如吹月…… 果然不多久,这个韩滢就再也禁不住的情动昏荡了起来…… 雪白的玉臀一下一下地向上抛起,左右摇动,纤细的小蛮腰剧烈地扭动著,全 身都沁出晶莹的汗珠,口腔内的玉津更多了,又甜又蜜,斐玉吸吮著、吞咽著…… 门户内的蜜汁更多了,经由他的宝贝大量地吸入,直上丹田,化作温润的内力, 注入七经八脉,四肢百骸!愈来愈强的刺激,愈来愈深的扬击,终於被敲开了闸门, 一阵狂泄! 斐玉得其所哉,施「冷月仙子」传授的心法提肛忍尿抱元守一定龙门上曲骨入 大赫…… 任何船只的船舱都很济;任何船只的船舱内走道一定是更挤;一定停留不住这 麽多人在此围观,所以目前就只留了一个匪徒守在这门口,其余的就全部都散了去。 这名匪徒守候著,隔著门板,甚麽也听不见,他只有耐心地守候著。 远远的转角处,本也有其他的好奇之徒,想要知道那里面到底会发生甚麽事? 但是等了许久,却甚麽事都没有发生,没有发生,就是无聊,於是就渐渐散去, 只有这个奉派在门口看守的家伙,枯守在这里,几乎都快要打瞌睡了。 突然,他似乎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他心中一惊,职责所在,立刻跳起身来, 把耳朵贴到门口,仔细倾听?那是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受伤了,又像是有人 生病在呻吟,却又有急促的喘息!不由一阵面红耳赤,他听得血脉加速,呼吸不顺 畅了起来。 原来这种声音令他连想到男女在敦伦时的那种声音,他自己就曾经寻花问柳, 曾经有过老相好,这房里是斐玉与韩滢,一个活色生香的人质被拉进了房内,又从 里面紧紧扣住…… 任何人听到这种声音,都难免会想到那种令人血脉资张的镜头! 长年在船上航行,三月不知肉味!只用耳朵听,用心去想,绝对不过瘾,如果 能偷偷瞧上一场活春宫;他正在设法用眼睛去找甚麽缝隙偷瞄,脑袋瓜上猛地挨了 一把掌,是一个小头目巡行经过,骂道:「鬼鬼祟祟的在干甚麽?」 这匪徒涎著脸道:「你听听,他们两个是不是在里面干那个……」他的手势比 得很猥亵,这小头目一看就明白,不禁一怔,骇然道;「真的?」 他也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地倾听了一下,却是甚麽声音也没有,不禁骂道: 「你这家伙,心术不正,想甚麽事情都是歪的!」 这匪徒道:「可是,我明明……」 小头目道:「你还是乖乖的守在这里,要是出了甚麽差错,小心脑袋瓜子搬家!」 说著他又巡行而去,这匪徒愈想愈不甘心,一定是他们的说话声惊动了门内, 所以他们暂时不出声了;既然这门完全没有门缝,他自己手上却有一把钢刀,何不 动动手脚,挖出一个缝来?一念及此,他心中有种深夜偷窥的刺激与紧张,左右张 望了一下,悄悄握刀上前…… 房内的斐玉与韩滢,又疲累又满足,几乎虚脱却又精神十足。 斐玉仰天躺在床上喘气,韩滢伏在他的胸膛上,温柔地尝著他的汗珠。 斐玉道:「你恨不恨我?」 韩滢道:「如果你丢下我不管,我就恨你!」 斐玉叹道:「我很想丢下你不管,可是我肚子饿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韩滢笑道:「肚子饿?那还不简单?你就去叫他们送饭来吃吁?」 斐玉一怔,道:「他们恨不得要杀了我,还会送饭来给我吃?」 韩滢笑道:「怎麽不会?你忘了我是你的人质?你只管假装凶狠地要胁我,保 证你要甚麽有甚麽!」 斐玉道:「是吗?」 韩滢道:「不信你就试试看!」 斐玉想想也对,立刻起身穿衣,赶到门口,伸手拉门,突见一名匪徒正在门口 用一把钢刀挖他的门,这门突地拉开,那匪徒猛地吓了一跳,钢刀失手落下,正巧 砍在自己的脚背上,惨叫一声,跌倒地上,流血不止。 这叫声立时惊动了那巡行小头目,急奔而回,道:「是怎麽回事?」才发觉房 门已开,斐玉站在门口,道:「你们小姐正落在我手上做人质,你们知不知道?」 小头目道:「知道!知道!」 斐玉尽量装出凶狠模样来,大声道:「你们要是不听话,我随时可以一刀杀了 她,你们信不信?」 小头目道:「信,信!」 斐玉道:「我肚子饿了,赶快去弄些好吃的来!」 小头目道:「是,是!」 韩滢却在後面插嘴道:「你们可不能在食物里面下毒,因为他一定会逼我每一 样东西都先吃一口!」 小头目道:「是是,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韩滢道:「一桌酒菜!」 小头目道:「是是,一桌酒菜……」 韩滢道:「八菜一汤!」 小头目叹气道:「是,八菜一汤。」 韩滢又道:「还要有酒。」她问斐玉道:「你爱喝甚麽酒?」 斐玉道:「我对酒不是很内行。」 韩滢转向那小头目道;「那就去弄一坛葡萄酒来,我也可以喝一点……」 这小头目竟然起疑,道:「韩姑娘你……」 斐玉大吼道:「你还不快去,是不是要我先砍她一条手臂,再割下她的耳朵?」 小头目一惊,慌道:「不能砍,不能割,我这就去叫人准备……」 他匆忙奔去,这受伤的匪徒也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得远远的,连他的钢刀都忘了 捡走。 他们狼狈退走,韩滢不禁哈哈大笑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这小头目自 然不敢隐瞒,急忙去报告「混江七龙」。 「混江七龙」自然也不敢隐瞒,急忙去报告「劈山天王」。 韩飞又怒又恨,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咬牙骂道:「都是该死的滢儿!」 「混江七龙」的老么献计道:「我这里有七步迷魂散……」 那小头目突然插嘴道:「不行,他刚才还说,他会拿韩姑娘当试验,要她先吃!」 老么道;「我可以把量放少一些,就算先吃了也看不出来;就算昏倒了,也是 两个一起昏……」 韩飞却冷笑:「两个一起昏倒,谁开门让我们进去救人?两人又一起醒来,结 果还不是一样,反而倒叫他起了戒心,弄不好,吃亏的还是我女儿!」这老么也不 敢再吭气了:心想女儿是你的,你又是盟主身边最得力的四大天王,这种事怪罪不 到我头上。转头吩咐道:「去,按照他的吩咐,去弄一桌丰富的酒席!」 一大桌丰盛酒席送了进来,韩滢又小心翼翼地再将房门扣好,又搬了椅子、橙 子来将门堵好,一大桌的菜,她每一样都大吃几口,一坛葡萄酒也倒出来自己先喝 一大口,确定每一种都没有问题,这才让斐玉与她一起吃喝。 斐玉道:「你对我真好……我是你父亲的敌人,你为甚麽要帮我?」 韩滢叹道:「他是我爹,你却是我老公,你说我该帮谁?」 斐玉道:「可是我才刚刚上船,在这以前你连见都没有见过我,怎麽就对我这 麽好?」 韩滢笑道:「以前虽然没有见过你,可是你一上船,我就知道是你,你就是我 老公!」 斐玉高兴地搂住她吻了下去,笑道:「原来你这张小嘴还真甜……」 韩滢吃吃笑道:「你是我老公,他却是我老爸,你说谁比较亲?」 斐玉一怔!道:「当然是老爸!」 韩滢道:「所以,你不可以欺侮我老爸!」 斐玉叹了口气,道:「他那一双劈山开石的铁掌,他不杀我,已是上上大吉了, 我哪里还能欺侮他?」 韩滢道:「他是盟主所封的四大天王,他奉命来缉拿你归案,要是你逃走了, 他达不成任务,盟主就会怪罪……」 斐玉叹气道:「原来你还是打算把我送过去,好让你爹立功……」 韩滢整个人都赖到他身上来了,在他身上厮磨纠缠,吹气如兰,大撒娇道:「 人家我把身子都献给你了,你就为我委曲一下,我已经想好了计策,绝对保你平安!」 斐玉道:「甚麽计策?」 韩滢一双柔莠伸入了他的衣襟,她的檀口在他耳畔吐气如兰,道:「我的计策 是如此、这般……」她咬著他的耳朵说了计策…… 斐玉哈哈大笑,抱住她又亲又吻,道:「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甚麽东 西?」 韩滢又被他吻得酥麻,轻轻发抖,长长叹息,道:「我脑子里甚麽都没有装, 只装了你……」 他又解了她的衣物,他又将她抱到床上,他又长躯直入…… 她又全身颤抖,她又心满意,最後两人又一起达到高潮…… 小头目又来禀报:「赶快,赶快!要紧,要紧!斐玉又有要紧的事……」 「混江七龙」各个大怒道:「这个斐玉甚麽意思?刚刚吃完一顿大餐,难道又 饿了麽?」 小头目道:「不是,不是!这次他要求大澡盆、大桶热水、乾净衣服……他要 洗澡!」 老么怒拍桌子,吼道:「他把我们当成甚麽?当成奴才了麽?」 小头目又道:「他还请老大你亲自去一趟,他说有要紧的事要跟老大当面商量, 说是对你一定有利!」 老大道:「是吗?这我倒要去听听,他到底怎麽个对我有利!」 「混江七龙」全都来了,斐玉只把门开了一条缝,拉了阵阴挡在门口,大声道 :「韩姑娘当我的挡箭牌,所以你们不要妄想动手!」 老大道:「我们不动手就是,你有甚麽话直管说就是。」 斐玉道:「我在你们船上抓了人质,这样僵持不下,迟早闹得你们盟主也知道, 要是怪罪下来……」 老大叹道:「难道你肯离开我的船麽?」 斐玉道:「只要你肯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老大道:「这……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们七兄弟不能作主,要去找「劈山天王」 来!」 背後有个声音道:「我已经来了!」 韩滢见到父亲,大叫道:「爹爹救我!」 斐玉大吼:「不要吵,再吵我就一刀把你杀了!」 韩滢道:「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爹就再也没有顾己,一定会把你碎尸万 段,给我报仇!」 斐玉道:「我当然知道,我可以不杀死你,我只要在你这漂亮的小脸蛋上多割 几刀……」 韩滢惊惧大叫道:「不行不行,你千万不能割我的脸,你还是杀了我算了!」 斐玉吼道:「叫你不要吵!」 韩滢一惊,果然噤声。 韩飞眼见女儿落在他手上受此凌辱,又气又恨,却又偏偏不敢动手,怒道:「 好了,不要罗唆,你到底想要怎麽样?」 斐玉道:「我要一辆舒舒服服的马车,我要最好的马,最好的车夫,送我上黄 韩飞道:「上黄山干甚麽?」 斐玉道:「你们谁都知道我斐玉公开宣布,要打倒江杰,而那个家伙不是正在 黄山?」 韩飞嗤之以鼻,道:「就凭你也想打倒江杰?」 斐玉道:「我如从你手中逃走,你这「劈山天王」不但大大失了面子,说不定 还会遭那江杰的责罚;要是把我直接送到他手上,你岂不是大功一件?」 韩滢插嘴道:「要是你半路逃走……」 斐玉道:「就凭你爹那双能开山劈石的铁掌,我能跑得掉麽?」 韩滢又道:「我爹只有一个人,马车四方八面……」 斐玉笑道:「你爹不会多找些人来帮手麽?」 韩滢又道:「可是……」 韩飞却道:「好了,不用再说了;我这就派人准备车子,明天一早就向黄山出 发!」 斐玉道:「好,我答应你不见到江杰我绝不逃跑,希望你也守信用,车上给我 弄舒服一些……」 韩飞掉头就走,一面道:「包你满意就是!」 斐玉又向「混江七龙」笑道:「我是不是说过对你有利?你们是不是应该好好 感谢我一番?」 「混江七龙」没有想到这件事这麽容易解决,同声答道:「大恩大德,多谢多 谢!」 斐玉道:「今天晚上,多多派人给我站卫兵,要是出了甚麽意外……」 他们不禁心惊瞻跳,惊叫出声。 斐玉又道:「还不赶快去给我多送些热水来,我要洗澡!」 老大立刻道:「是,是!立刻就来!」 果然就有大量的热水送来,又有特大号的木盆,全新的毛巾,整块的香皂,还 有一套崭新的衣服。 韩滢就关起门,与斐玉二人跳进澡盆子里,大洗「鸳鸯浴」大玩水中乐趣! 大黑船上放下了快艇「劈山天王」派了得力人手上岸,分头去办事啦!新盟主 的派力范围竟然极大!办起事来自然也得心应手,不成问题。 天黑时,大黑船靠岸停泊了;这里不是通商大埠,只是一个平静的小乡镇;却 有一条通往樊城的官道,那是往黄山的大道;这里没有码头,大黑船吃水太深,就 只好离岸远远的就下锚落徒,让船只泊在河水中央。 斐玉、韩滢早已颠质倒凤,玩得累了,相互倚偎纠缠著呼呼大睡。 「混江七龙」与他的百余名手下,却神经紧张,一夜未曾合眼,他们枕心地看 守房间里的斐玉,要是今夜被他逃脱「劈山天王」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百余名匪徒就各个不得合眼,分布在船上四方八面,牢牢盯住。 幸好只须这一夜,明天一大早,就有车子来将斐玉接走,只要不是在他们船上 出事,盟主江杰就怪不到他们头上来;只可惜他也绝未想到,韩滢的妙计是在半夜 时,悄悄叫醒斐玉,悄悄打开她房间的窗子,那窗外就是滔滔江水「混江七龙」绝 对未料到这年纪轻轻的斐玉,竟是水中高手! 韩滢道:「你可别忘了,在江杰出现之前,你一定要赶上来,否则我爹会被你 害惨了!」 斐玉拥住她深深一吻,道:「你放心,我一定马上就赶回来!」 然後他就悄悄溜出窗外,悄悄滑入水中,深深吸一口气,沉入水中,潜泳著顺 流而下! 等他一口气用完,再浮上水面时,已经在百丈开外了,夜深人静,四下漆黑「 混江七龙」守得再严密,也无法再找得到他了! 天色大亮,岸边的官道上果然驰来一辆马篷大车,数十名骑士,迎接斐玉的队 伍来啦! 「混江七龙」的老大急去禀报「劈山天王」老么则去敲斐玉的房门。 门打开了,突地伸出一只玉手,将他拉入房内,又把门关上。 老么一惊,道:「韩姑娘,你这是干甚麽?」 韩滢道:「你们「混江七龙」大事不妙啦!」 老么一惊,道:「甚麽不妙?」 韩滢道:「叫你们派卫兵看好,结果还是被斐玉溜掉了!你们七个人的脑袋瓜, 只怕都要保不住啦!」 老么瞧见窗子大开,外面就是江水,这才恍然大悟,立刻又吓得脸色苍白,急 得像无头苍蝇,在房里团团转,喃喃道:「怎麽办?这下怎麽办?」 韩滢道:「你来敲门,是不是马车已经来了?」 老么道:「是,不但车子来了,令尊大人还召了一批得力高手,有数十之多!」 韩滢笑道:「这下你们更跑不掉啦!」 老么吓得腿都软了,韩滢道:「不要紧,我有妙计,不过要你们「混江七龙」 全力配合!」 老么急道:「甚麽妙计?」 韩滢附耳一番交代,老么听得连连点头,道:「是,是,我这就去交代一声!」 他匆匆出房来,门又被关上了;他奔出船舱,那威风凛凛的「劈山天王」早已 立在船舷上,居高临下,掌控全局,大喝一声道:「去吧,把囚犯押上马车!」 老大立刻奔来,向老么道:「怎麽样?去通知斐玉了没有?」老么急拉他到船 舱内,转告一番,老大立刻又召集另外五名兄弟,安排一番。 这「混江七龙」立刻各自就位,接驳上岸的小舟也都准备就绪! 老大这才走近「劈山天王」禀报道:「斐玉坚持要挟持韩姑娘,才肯上车!」 韩飞又呕又恨,却也无奈,只是冷哼:心想:暂时任你威风,等见到江杰,再 来收拾你! 老大又道:「他怕你一双铁掌,他要你退後五十步!」 韩飞只得向後退开,一面吼道:「叫他别耍花样,否则要他碎尸万段!」 老大这才又钻进舱内,来到殴住房;只见验阶将一张棉被卷起,大小高矮与怅 任差不多,一只手搂在怀中,再由老么用一条被单将二人连头盖住。 老大、老么左右挟持,看来就像押解,又像护送,七龙前簇後拥,脚步混乱地 挤出船舱。 韩滢自己挣扎著掀开床单一角,露出头来惊叫:「爹,你一定要来救我……」 话末说完,又被床单连头盖住,匆匆忙忙地下到接驳的扁舟,由匪徒水手划船 上序。 「混江七龙」一起护送他们上岸,老大却大喊道:「斐玉要求马车旁所有人都 退开五十步,一个都不许靠近!」 「劈山天王」在船上瞧得清楚,听得分明,立刻大声道:「好!大家都退开五 十步,不可靠近!」果然全都退开,大家眼睁睁看著「混江七龙」将床单盖住的二 人护送著进入篷车内,车门又密密关好。 「混江七龙」完成任务,退回到岸边来,阵练也从大黑船上乘快艇上岸,老大 向他道:「幸不辱命,安全送上了马车,再来就没有咱们的责任啦!」 此时车内却传来韩滢的声音叫道:「斐玉说,那个老么连杀渡船上的两个无辜 百姓,要他偿命!」老么一惊!迅速抽身後退;谁知这「劈山天王」的掌力如山, 当胸压到! 「混江七龙」一齐磕头歌血,指天发誓的兄弟,却在这真正危急之下,吓得各 自退开,以求自保! 韩飞掌力递出,结结实责地印在老么的胸口上,将他击得直飞出五、六步「砰」 地跌在地上,胸骨尽碎,七孔流血……眼见他是活不成了! 韩飞转睛瞧了剩下的六龙一眼,见他们已被震撼住,完全没有那种打算过来拚 命的意思,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向马车,此时那群威武标悍的骑士早已围拢上来, 牵过一匹空鞍的骏马来,让韩飞骑了上去。 大队人马就此扬长而去「混江六龙」这才上前围住了那七孔流血的老么,道: 「等盟主发觉那里面只是一床棉被,韩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也就给兄弟报仇啦!」 但是这一番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话,老么早已听不到啦!他已经为自己的恶行付 出了代价! 大队人马护送这辆篷车前行,韩飞的这几名手下果然也真能干,才一夜之间, 竟能弄到这样一辆好车?这辆乌篷大车,外貌看来虽然陈旧,但车中的陈设,却可 称得上是江湖罕见,今世少有;这车厢中铺著厚厚的锦褥、绣被,就彷佛女子闺中 绣床一般,就连韩滢从房间里为了假扮斐玉而带出来的那条绵被、床单,相较之下 也要黯然失色了。 韩滢定了定神,转目四望,又见这车厢四壁,挂著许多只湘妃竹篮,篮里装著 各式各样的女性饰物配件,竟是特地为了人质韩姑娘准备的。 篮下极为整齐地堆放著些书册,大约是见到斐玉少年书生打扮,所以准备了各 式经史子集,又有文房四宝;书堆旁边又有一具小小粕台,粕台上是各式化纹品, 口红、胭脂、乳液、发油,应有尽有,粕台畔又有具碧沙食橱,然後是一支暖壶、 一叠新衣、一方棋枰、一具弦琴、三支朱红酒葫芦。 还有幅小小的山水画,挂在竹篮、葫芦之间。放眼望去,真是琳琅满目,再无 半分空隙。 这车两边有门,又有小窗,俱都可以从里面扣死,可以保持车内的秘密,又可 以挟持人质,不受外面攻击;设想得真是周到极了。 只可惜这车上并没有斐玉,否则这一路向黄山,路程半月有余,与相爱之人厮 守在这里面,是何等悠闲自在…… 伸手将窗帘掀开一隙,只见四方八面尽是劲装骑士押解,自己的父亲正在与两 名状似头领之人并骑而行,不时向这车上指指点点,似在商讨甚麽密谋? 韩滢一惊,他们莫不是在商议,要如何下手擒住斐玉,甚至将他消灭…… 韩滢悚然而惊,她不是枕心斐玉,因为斐玉根本不在车上:她是耽心父亲,要 是当著这麽多人拆穿真相,早已被斐玉溜走了,父亲一定大失面子,甚至要受盟主 怪罪! 韩滢心惊之下,轻声呼唤道:「爹,你过来一下!」 韩飞听到,策马贴近车窗,问道:「怎麽样?斐玉欺侮你吗?」 韩滢一眼瞧见那两名头领似的人物也紧紧跟近,低声道:「把他们遣开,女儿 有话要说!」 韩飞一怔!又见女儿脸色凝重,直觉的向那二人道:「前後去巡视一遍,以防 有变!」 这队人马并非韩飞的部属,只是他临时以「四大天王」的身分,临时调来支援 的。 这二人只有听他的调度,乖乖地分头到车前、车後去。 韩滢道:「有件事要向爹禀明,有关爹的自身安全,生死存亡,所以爹一定要 沉住气,不能露出一点马脚!」 韩飞一怔!惊道:「你说甚麽?」 韩滢道:「斐玉昨夜溜出去办了一些私事,很快就会回来,这车上没有斐玉, 只有一条棉被!」 韩飞又惊又怒,忍不住伸头向车内一望,果然除了韩滢,并无第二个人影。 韩滢又道:「爹爹千万保持镇静,不动声色,继续前进,一方面设法阻止有人 半途窥探车内,发现真相!」 韩飞咬牙道:「可是我已派了快马前去通报盟主…」 韩滢道:「不要紧,他用不到两天,就会办完事情,赶回来了!」 韩飞冷哼道:「你这麽相信他?」 韩滢道:「不错,女儿相信他!」 韩飞道:「要是他失约没有回来,你就把为父害惨啦!」 韩滢道:「放心,绝对不会…三」 她又补充了一句,道:「其实像江杰这种失德败行的人,哪有资格当武林盟主!」 韩飞押著那辆马车,浩浩荡荡往黄山出发。 这一番骚动已引起了江湖上的骚动,立刻传报到了滋阳;立刻就有人赶到滋阳 渡口,求见四妹,道:「往樊城的官道上「劈山天王」派人连城调集车马人手,从 大黑帆船上接走了人犯,不知是谁……」 四妹大惊道:「是斐玉!」 那位来通报的人大吃一惊,道:「斐玉?是不是在「四明山庄」上,仗义援手, 埋葬了我家先人的斐玉?」 斐忠道:「不错,正是他!」原来这些人正是当初在「四明山庄」上所牺牲的 二十二位英雄侠士的後人。 斐忠问:「你们的先人是谁?」 那人道:「在下师叔,罗浮彩衣。」 另一人也道:「先父终南乌靴!」 斐忠「哦」了一声,道:「是了,那日在「四明山庄」是斐玉下令,由我亲手 埋了……」 他虽然记不起往事,但是从「四明山庄」醒来之後的事却记得一清二楚! 说到那罗浮彩衣的衣著形貌,及说到终南乌靴的武器特徵,莫不完全明白,甚 至二十二人的埋葬顺序,红砖上以剑尖刻的名字,亦说得明白。 这些人无比同感大恩,纷纷说道:「这样的大恩大德,粉身碎骨难以为报,愿 效犬马之劳:水远追随斐少爷!」 四妹却叹道:「只可惜斐少爷已遭「劈山天王」掳去……」 又有人赶来报告道:「我捉了一名水寇,他有消息说,斐少爷不是俘虏,而是 他挟持了一名人质!」消息案说纷纭,突然有大队人马往北奔去,竟是中原武林道 上的豪杰之士。 斐忠拦住一人问道:「发生了甚麽事了?」 那人道:「信鸽传讯,有人号召起义,攻打江杰的连云庄,我们正要赶去起义!」 四妹惊道:「是谁那麽大胆子?敢去碰新任盟主?」 那人道:「听说是一个少年,自称「落跑英雄」!」 四妹吃惊:「斐玉?他不是被俘虏,且挟持人质,乘马车往黄山去了麽?」 眼见一批又一批的武林人物赶往北面去,四妹等人却拿不定主意,急得向斐忠 道:「怎麽办?我们该怎麽办?」 斐忠却恭恭谨谨道:「我只是裴少爷的奴仆,你们是他的妻妾,怎麽反倒问起 我来了?」 四妹听他言之有理,无可争辩,秋华却道:「如果我们都不在,现在只有你一 个人,你会怎麽办?」 斐忠犹一判断,毅然道:「往南追综那辆车子!」 四妹眼神一动,下令道:「我们立刻出发,远远盯住那辆车子!」 这十几名少女虽然一样直在五色帆船上生活,但是下到陆地也有一段日子了, 头脑聪明灵巧,学了很多东西,也懂得用脑筋去想,所以她们其中雨人很快地骑马 往樊阳方向追去,隔不多久又是一骑……不多久又是一骑士这样一个接著一个的出 发,首尾相接,前後可以呼应…… 最後才是斐忠赶著这辆大车出发,随後跟上,沿途都是信鸽在头顶上飞来飞去。 沿途都是武林人物,有的健马,有的徒步奔驰,有的往南,也有的往北,好像 武林中发生甚麽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 陆陆续续地听到一些消息,但是东说纷纭,莫哀一致,有的说连云庄已被英雄 合力攻破,有的说其中一个年轻人被杀,死状颇惨,四妹等人顿时手足冰冷,欲哭 无泪;急著想要赶回去看看,却又怕是消息误传…… 秋华向斐忠叹道:「如果我们都不在,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斐忠接口道:「我还是会往南追综那辆车子……」 还不到天黑,最先出发的两名少女已发现了「劈山天王」押送的那辆乌篷车了。 而她们只是远远地盯住那队人马,并不去惊动他们,在後面的少女们也渐渐地 拉拢了距离,并不去惊动他们;信鸽仍是不断在头顶上飞来飞去,仍是有江湖人物 不断的来往奔驰,就达押车的「劈山天王」也忍不住要拦住他们问道:「到底发生 甚麽事了?」 那人兴奋道:「好消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韩飞道:「甚麽好消息?」 那人道:「有个年轻人,叫做「落跑英雄」斐玉,率领了成千上万的英雄豪杰, 冲进了连云庄,将江杰打得落花流水,也不知道是谁放了一把火?那豪华无比,甲 第连云的连云庄,就化为一片火海,烧到现在……」 韩飞大惊失色,随行队伍的两名头领同时脸色大变,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那辆 乌篷车。 韩飞心中一怔,强自镇定冷哼道:「二位可是怀疑那斐玉不在车内?」 这二人心知肚明,同时冷笑一声,道:「我们只是奉召来此护送一辆乌篷大车, 保护车子的安全,其他的事,咱们一概不闻不问,与我们无关!」 韩飞冷哼道:「不错,明哲可以保身,咱家自然不会为难一一位!」突然一声 长笑,是那个年纪轻轻的斐玉现身了,扬声道:「多言贾祸,明哲保身,现在只请 各位都退开一些,让我上车!」 韩飞冷哼道:「连云庄的事,是你干的?」 斐玉道:「你说会是我干的吗?」 韩飞道:「你还真的敢回来?」 斐玉道:「我答应了令媛,就一定会回来!」 降练道:「你知道後果是甚麽吗?」 斐玉道:「刀山油锅,不皱眉头……」 韩飞道:「好,现在这麽有胆识的年轻人也不多了。」他转头向众人道:「且 退开一些,让他上车!」随行押送护驾之人,各个充满崇敬之色,不由自主地全部 下马,恭恭敬敬地肃立一旁。斐玉就这样大摇大摆地上了车! 韩滢把车门再开好,投身入怀,抱住他他用力地吻著:「你……真的回来了?」 斐玉也吻著她,道:「有你在这里,我能不回来吗?」 韩滢却靠在他怀中哭了,道:「你这样回来是很容易,只是,明天你又如何脱 身呢?」 一直盯视在後面的两名少女,赶紧回报四妹,道:「果然看见斐少爷,自动向 「劈山天王」阵练报到,又进入一辆篷车,被他们押著前进……」 四妹惊奇道:「难道真的是他领导著群雄,攻破了达云山庄?」 秋华也道:「可是,他既然已经自由了,又何必再去自投罗网?」 斐忠驾著马车,淡淡道:「这叫做有所为,有所不为。」 四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心中惶然,暗叹道:「这样送入虎口,却不知怎 麽才能脱身?」 斐忠耳朵却尖,已经听到了,嘿嘿而笑,道:「他如想脱身,普天之下又有谁 能拦得住他?」 黄昏,夕阳在山的那一连,夕阳如火,火红的夕阳把大地辉映成一片迷人的夕 阳红。 血一般的夕阳红!韩滢望著这样赤红如血,美得令人心悸的夕阳:心中竟有不 祥的预感。 紧紧搂住斐玉的身子,竟也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 斐玉发觉了她的颤抖,道:「你怎麽了?」韩滢哭泣道:「是我,都是我害了 你,要不是我,你早就可以跳到江水里逃走了;要不是我,你也早就可以从窗户逃 出,一去不回了……」 斐玉道:「我怎麽能够丢下你不管?我向「冷月仙子」发过誓,我这一辈子, 绝对不会对不起任何一个对我好的女子!」这一路上,他与韩滢耳须厮磨,已经将 他的过往,点点滴滴,毫不保留地说给她听。 斐玉又道:「所以我才要不辞千里,上黄山去找那黄翠袖,我不能对不起她!」 韩滢却哭泣道:「可是?那江杰,还有三大天王,他们各个都武功高强……」 斐玉道:「比起令尊又如何?」 韩滢道:「各个都比我爹还强,而且,他们要是联手,你就连半分机会也没有, 你实在应该乘现在……」 斐玉叹道:「你是叫我乘现在逃走麽?我如走了,你和令尊又怎麽向江杰交代?」 韩滢道:「我爹是江杰身边的亲信,也是最得力的四大天王之一,就算江杰怪 罪,也不致於会怎麽样……」突然窗边有人接口道:「对,要走就快!」 原来是韩飞已经来到了窗边,急切道:「他们已经来到前面的路口了,你赶快 带著滢儿逃走,我可以替你们挡一阵!」 斐玉伸头一看,果然是江杰与三名大汉策马疾驰而来,前导的护卫的人马已经 迎了上去,扬声道:「恭迎盟主,三位天王!」 韩飞更急切道:「快,快从另一边的车门窜出去!」 斐玉却咬牙道:「不行,我不能害了你!」正说著,江杰四人已来到车前;此 刻再要想走,也已经来不及啦。 韩飞下马,恭声道:「属下阵飞,恭迎盟主。」 江杰等人也下马,道:「你派专差来报,说斐玉已被你擒获了?」 韩飞道:「属下惭愧,不是将他擒住,而是被他挟持人质,在这车内……」 江杰冷笑:「挟持了甚麽样的重要人质,使得你不敢下杀手?」 韩飞道:「他挟持的是属下的女儿;属下只有这麽一个独生女儿……」 江杰「哼」道:「斐玉那乳臭小于,有甚麽本领挟持令干金?」这个问题阵缺 却无法回答。 江杰又道:「斐玉小子一直都在这马车之内?」 韩飞有些心虚,只得咬牙回答道:「是!」 江杰大笑道:「他如在车内,那火烧我连云庄的又是甚麽人?」 江杰一步上前,伸手就要拉开车门,韩飞急阻道:「盟主小心,他手上有人质 ……」 斐玉却拉住韩滢,一手持匕首,一手勾住她脖子,从马车另一边车门下来,厉 声道:「不许过来,我会杀了她!」三名天王一展身形,就包抄了过去! 马车上的车夫倒是见机得快,缰绳一抖,将马车驰出十丈,斐玉立时就被包围 在中央了! 韩飞急忙叫道:「小心,不可伤到我女儿!」 江杰哈哈大笑道:「放心,他不会伤你女儿的!」韩飞一怔! 江杰道:「你瞧他眼神,他非但不会伤她,甚至还会舍命保护她?」 韩练道:「可是他的刀子……」 江杰道:「那是他在作戏,他一定看上了你女儿的美色,已经爱上她啦!」 斐玉心中大惊,原来这老奸巨猾,倒是聪明得很? 江杰一挥手,道:「拿下他来!」除了韩飞之外的三大天王立时动手,扑身而 上! 他们仍是不愿韩飞的女儿受伤,所以并未尽全力抢攻,但是斐玉却拉著韩滢拚 命闪退,狼狈不堪! 韩滢急道:「放下我,你自己逃命去吧!」 江杰狂笑道:「现在,你还走得了麽?」 斐玉将韩滢推开,同时闪身後退,连续闪过那三大天王,哈哈大笑道:「有本 领,你就来捉我!」三大天王见他已放下人质,再无顾忌,立时展动身形,全力扑 击!谁知这斐玉竟然比鱼还要滑溜?左一闪右一窜,就已脱出了三大天王的攻击范 围,逃之夭夭。 突听江杰大喝一声,道:「斐玉!你看这是甚麽?」 斐玉回头,只见江杰却抓住了韩滢的手臂,将她提得几乎离地而起,痛得惨叫 呻吟不止。 就连那三大天王也是一怔!韩飞更是吃惊,急道:「盟主,你这是干甚麽?」 江杰哈哈大笑道:「你父女二人,串通逆贼,该当何罪?」 韩飞道:「属下哪有串通逆贼?」 江杰道:「如果没有串通,他岂不早就跑了?还会留在那里等甚麽?」 他转头向斐玉道:「斐玉,你过来!」 斐玉道:「我为甚麽要过来?」 韩阴立时大声道:「你不能过来,你赶快逃走!」 江杰用上手力,韩阴就痛得惨叫呻吟。 江杰冷笑向韩飞道:「你还说没有串通?你女儿为何不帮忙捉拿逆贼,还要纵 容他逃走?」 江杰再转向斐玉道:「你再不过来,我就当场将她处死!」 斐玉又惊又急,道:「你不能杀她,我……我过来就是!」 他果然走了过来,江杰得意大笑,道:「「铁枪天王」捉住他!」 这「铁枪天王」一伸手就捉住了斐玉的手腕,捏住了他的脉门,就算斐玉再有 通天本事,也休想逃脱得了! 斐玉道:「我已经过来了,你总可以放开她了吧?」 江杰见他已入掌握,厉声道:「连云庄是你带领攻打的?」 斐玉道:「我、我……」 江杰又一用力,韩滢痛得大叫,斐玉心疼不已,又急又怒,道:「我已经过来 了,你还不放开她?」 江杰冷笑:「连云堡被火烧成一片平地,我江家祖先一片基业全毁在你手上… … 你敢做,难道不敢承认?」 斐玉咬牙道:「承认承认,你放开她!」 江杰道:「你不是挟持了人质,坐在车上麽?」 斐玉实在不想牵连韩氏父女,大声道:「姓江的,你到底守不守信用?我都已 经自动过来了,你还不放开阵阴?」 江杰冷笑:「韩滢、韩飞与你连合串通,犯了叛逆大罪!」 他大吼道:「「金刀天王」「托塔天王」将韩飞拿下治罪!」 韩飞长叹道:「江杰!我韩飞一向忠心耿耿,为了你出生入死,今天你却这样 对待我麽?」 那三大天王也都不忍,纷纷道:「盟主息怒,这中问一定另有隐情!」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大惊回头,竟是一批黄衣劲装少女,各个手执双剑, 从黄山方面冲杀而来,护送马车的匪徒们竟被杀得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金刀天王」大叫道:「不好,是黄山翠袖门下!」 黄衣少女大喊道:「不错,咱们就是黄山翠袖门下,被你们守攻,困守在山上 半个多月,今天总算要下来报仇啦!」 「托塔天王」惊道:「你们能冲下来?徐赋呢?刘峒呢?」 这名黄衣少女道:「他们那一群酒囊饭桶,空有几百个人,还不是被我们斩瓜 切菜,杀得乾乾净净!」 她娇喝一声:「姊妹们,给恩师报仇,杀呀!」众女奋不顾身地杀来,那些匪 徒抵抗不住,伤亡惨重。 斐玉腕脉被人拿住,全身无主,却挣扎叫道:「广庠袖,我是显臣,你在哪里?」 一片战乱之中,没有回音,金刀与托塔二天王亦不急捉拿斐玉,先去参战,与 那批黄衣少女搏杀。 江杰的四大天王,武功果然高出黄衣少女们甚多,立刻就杀得几十名少女狼狈 不堪! 斐玉又惊又急,大声喊叫道:「我是斐玉,黄翠袖,你在哪里?」 突然有一名黄衣少女无声无息地欺近,双剑直取这「铁枪天王」! 仓卒间,这「铁枪天王」反手拍出,击中这少女的左肩,打得她仰天跌倒。 斐玉却也趁此一挣而脱,赶忙上前抱住这少女道:「姑娘,你怎麽样了?」 「铁枪天王」左臂血流如注,显然是被她的双剑所伤,怒恨交加,抢上前来, 飞腿要踢这少女,危急之下,斐玉抱起这少女,闪身避过;「铁枪天王」怒吼连达, 疯狂似的追击! 斐玉抱著这少女,左闪右躲,也是狼狈不堪,这少女在他怀中娇喘,急道:「 你不用管我,你放下我,自己逃命去吧!」 正在此时,後面由四妹带领的少女们赶到!一见到江杰,因为当年「紫衣侯」 的五色帆船上就斗过一场,今日见到,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喝声中,全部 集中攻势,围剿江杰! 江杰手中抓住一个人,本可以用来要胁敌人,但四妹与这韩滢根本不认识,所 以丝毫不在意她的死活,放手拚搏!江杰武功虽高,多一个人就等於多一个累赘, 用力一推,将她推得撞入四妹怀中,阻止了她的攻势;同时反身疾扑,再攻向敝阵! 韩滢终於得脱,对这无情无义的江杰恨之入骨,拾起地上的匕首,疯狂地攻向 江杰。 江杰此刻已对韩飞父女恨之入骨,虚晃一招,全身击向韩滢,欲将她置之死地! 就在此时,一声厉啸,吓得江杰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原来是斐忠出现了。 斐忠眼中充满血丝,大吼道:「毒针的解药呢?还不交出来?」 众人都吃惊,江杰亦咬牙道:「你说甚麽?」 斐忠道:「你就是「四明山庄」後山,以毒针暗袭的家伙!」 江杰吃惊道:「你……你胡说!」斐忠一步步逼来,咬牙切齿道:「我认得你, 我一直追你三天三夜,终於被你狡猾逃脱;但是我已经认得你了,就算你再化成灰, 我也认得出你来!」 他已逼得够近了,蓦地一声大喝,纵身扑出:「纳命来!」他已堪堪扑到,眼 看江杰再也逃不了,谁知他一扬手,一莲乌黑的,细如牛毛的毒针,暴雨似的射了 出来!距离实在太近,所以笼罩的范围就不大,顶多只有胸前一片的范围而已,任 何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都会紧急扭身闪避,至少可以避开胸前致命的要害;谁知这 斐忠非但不避,反而挺胸向前加速冲出,使得距离更近,发射的毒针更集中,采人 似乎听到「噗」地一声?这一蓬数十根的毒针,竟全数射入了他的胸口! 紧接著斐忠一声暴喝,双拳如铁锤一般当头击下;江杰开无可闪,只得举起双 臂往上架住!只闻「喀嚓」两声,江杰的手臂骨头已经折断,一股巨大的冲力,将 他撞得连连後退…… 秋华一脚踢在他的腰上!四妹长剑送入了他的背心,剑尖竞透胸而出!江杰口 腔里喷出血来,却哈哈狂笑道:「「七重生」想不到你「七重生」也会死在我手上? 哈哈……」 斐玉道:「「七重生」是谁?谁是「七重生」?」 江杰一手捧住自己胸口的剑尖,一手指著斐忠,笑道:「鼎鼎大名的「七重生」 也中了我的「腐尸无影针」!哈哈……」 「劈山天王」韩飞心中吃惊!他久走江湖,早就听说有个神秘的恶人,专以「 腐尸无影针」害人,中者无救,想不到竟是他追随了多年的盟主? 斐忠却用力撕开衣襟,原来他胸前的衣衫之内,早就预藏了一块皮革,数十根 毒针全都钉在这块坚硬的皮革上,并未真的伤到他本人,斐忠笑道:「我天涯海角 的追踪你,早就预留了这一手来对付你的!现在你可死得瞑目了么?」江杰气得大 吼一声!猛地喷出大口鲜血,仆地而亡!江杰一死,三大天王与众匪徒也都一起停 手不再争斗了! 韩飞挺身道:「咱们四大天王瞎了眼,跟错了这阴险小人,从今天起,武林盟 解散,以前各人所作的罪孽,自己承担!」 四大天王一起称是,斐玉却道:「四位老前辈今後何去何从?」 韩飞叹道:「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韩滢凄然道:「爹……」 韩飞道:「我知道这斐玉是个好孩子,你就好好跟著他吧……」 斐玉上前道:「紫衣侯」在江南沿海,聚义抗倭,四位老前辈何不与我们一起 前去,共襄盛举?」 「铁枪天王」道:「不错,为国为民,抗倭杀寇,正好减轻一身罪孽!」 「金刀天王」亦道:「久闻「天下第一剑客——紫衣侯」的侠名,正要前去拜 识!」 「托塔天王」也道:「能追随这样的大英雄,有为者,亦若是!」 斐玉大为高兴,欢声道:「好极了,欢迎大家全都到我们紫衣堡来!」黄山翠 袖门下众少女与四妹带来的众少女,年龄相若,气味相投,早就手牵手又谈又笑。 韩滢与四妹、秋华也相互问好。 四大天王皆向斐忠道:「前辈真的是江湖奇人「七重生」么?」 斐忠道:「老夫实在不知道「七重生」是谁?老夫只是斐玉裴少爷的奴仆……」 斐玉扯住一名黄衣少女道:「黄翠袖呢?你们知不知道黄翠袖在哪里?」 黄衣少女各个神情有异,都顾左右而言他,避而不答。 那位被斐玉救了的少女,悄悄扯扯他的衣服,道:「她不叫黄翠袖,她叫翠儿 ……我叫绛儿。」 斐玉道:「绛儿,绛儿……告诉我,她在哪里?」 绛儿道:「她与你,有了私情,被师父捉了回来,关在後山「迷魂大阵」中… …」 斐玉急道:「後山在哪里?迷魂阵怎么走?」 绛儿一指那插天高峰,道:「那就是黄山始信峰,後山就在那背面,至於迷魂 大阵,我们谁也进不去……」正说间,又有黄衣少女走来,道:「绛儿,你在说甚 么?」 绛儿脸一红,道:「没有,我在谢谢他刚才救了我……」 绛儿与那黄衣少女离去,眼中仍是关切之情,众人仍在热烈庆幸这一战成功! 谁都没有留意斐玉已经悄悄的一个人走入了暮色笼罩的山林之内…… ----------- 转自 21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