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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四大金钗
上路不久,背上的婴儿又哭起来了。怎么回事?难道肚子又饿了不成?一刚才在客栈才喂过他一次奶呢……
大概是尿布湿了,不舒服……。
一想到换尿布,他就不禁直皱眉头,昨夜在客栈里,他为婴儿换了两次尿布,喂了一次奶,结果弄得精疲力竭,一夜未眠……。 最可恨的是第一次换尿布时,好不容易刚刚换好,忽然“噗”的一响,解开被袱一看,婴儿的屁股赫然又是一泡屎尿。
现在又要换尿布了,我的天哪!。但是,他宁可为婴儿换尿布,也不想听他啼哭,当下抱在路旁停下,解开被袱一看,却发现比想像的要严重得多,婴儿竟拉稀屎了。
他大感吃不消,摇头叹气道:“哎呀!我的小乖乖,你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么?”
没奈何,他只好耐心的为婴儿拭净屁股,再取一块尿布换上去。
虽然已有过两次换尿布的经验,但是他仍然不熟练,仍然笨手笨脚。
正在手忙脚乱的时候,突闻来路上一片马蹄声,滚雷一般奔过来…… 。他抬头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见是四匹枣红骏马并辔疾驰而来。
他没有心情再去多看一眼,又低头去为婴儿包扎。
自来路上疾驰过来的四匹马,在驰到他面前之际,突然一齐勒住,四匹马因是在疾驰中被勒停,登时前蹄扬起,希聿聿的嘶叫起来。孙敬之抬头一看,顿时耳根发热,满面通红。
原来,四骑士竟是四个姑娘。
四个容貌绝丽的劲装姑娘,她们的年纪约在十八、九岁间,每人背上均背着一把宝剑,每人的衣饰均极华丽……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们的容貌,个个美若鲜花,英武中不失娇媚……
一看到她们,立刻就令人想起莲花峰上的“九不”小道姑,她们的年岁相若,而眼前四位则比永远只穿一套浅灰色道袍的“九不”
要成熟,艳丽得多!
孙敬之所以面红耳热,他觉得男人替婴儿换尿布,是一件有损男人尊严的事,而这样的事情竟然被四个年轻姑娘撞见了,实在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那四个姑娘也真刁,看见他害臊,竟咕咕吃吃的娇笑起来。
孙敬之不觉恼羞成怒,瞪了她们一眼道:“哼,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当中一个穿红衣的姑娘,举手一指那婴儿,笑问道:“喂,那婴儿是你的儿子么?”孙敬之沉下脸道:“不用你管!”
那红衣姑娘蛾眉一皱,不大高兴道:“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
孙敬之怒道:“对你们这些毫无恻隐之心的姑娘,我为什么要有礼貌?”
那红衣姑娘讶然笑道:“你说我们没有侧隐之心,指的是哪一点?”
孙敬之一指婴儿,怒冲冲道:“你瞧,替婴儿换尿布本是你们女人的事,如今不幸落到我头上,你们不但不表同情,居然还在那里笑个不停? 这不是毫无恻隐之心是什么?”那红衣姑娘似乎愈听愈觉有趣而可笑,又吃吃的笑了起来,道:“你这人真有趣,那婴儿又不是我们的,怎么反怪我们不替他换尿布呢?” 孙敬之道:“不是你们的,难道是我的不成?”
那红衣姑娘停住了笑,现出诧异之色道:“那婴儿不是你的儿子?”
孙敬之悻悻然道:“我的老婆都还不知在哪里?哪来的儿子?”
那红衣姑娘“哦”了一声,道:“原来那婴儿不是你的儿子,刚才我们以为他是你的儿子,以为你老婆跟你吵架,一怒回娘家去了,丢下婴儿来让你受苦,所以才笑你的……那么这婴儿是你的什么人?”孙敬之道:“跟我毫无关系,是在河水上捡到的!”
那红衣姑娘惊讶道:“哦,是在河水上捡到的。那么你要把他送往何处?”
孙敬之淡淡道:“宜宾柏树溪!”
红衣姑娘道:“那是你的家?”
孙敬之道:“不,这婴儿身上有一块竹片,上面刻字说“凡拾得此婴者,请送往宜宾柏树溪马致远处,可得酬银一百两”我就是要把他送去那里的……”
他又赶快加以申明,道:“不过不是为了那一百两银子!”
说毕,又低头去为婴儿包裹身子,也许是在女人面前心情紧张之故,包来包去竟都包不好。
红衣姑娘从马上下来,走上前道:“让我来试试吧!”
她将襁褓重新摊开,很熟练的就将婴儿包裹好了,然后将婴儿抱着站起,笑道:“嘿,这婴儿倒是长得蛮可爱的,叫什么名字呀?”
孙敬之道:“没有姓名!”
红衣姑娘道:“竹片上没有写下婴儿的姓名?”
孙敬之道:“没有!”
黄衣姑娘插嘴道:“没有名字,我们给他取一个……”
蓝衣姑娘道:“对,这孩子是从江水流来的……我们就叫他江流!”
绿衣姑娘却道:“人家立刻就会送回到亲人家,你们给他取名字有什么用?”
红衣姑娘道:“这倒也奇怪,这婴儿的父母既然希望拾得者将他送去亲人家,就表示他们还要这个婴儿,照理应该写明此婴的姓名才对……”
孙敬之道:“如果我是婴儿的父母,而有仇家在追杀我的话,我也不敢写明婴儿的姓名!”,红衣姑娘一怔!道:“哦,你是这样想的?”
孙敬之点点头。 红衣姑娘注视他有顷,问道:“你贵姓大名?”
孙敬之道:“我姓孙,名敬之!”
看来年龄最小的绿衣姑娘又问:“你今年几岁?”
孙敬之老老实实道:“十六!”
他抬头望她一眼,道:“年龄很重要么?”绿衣姑娘咭咭笑道:“你比我都还小一点,我们都是你的姊姊,你说重不重要?”
孙敬之叹了口气,怎么从来遇到的,都是年龄比他大的。……只好唤了一声“姊姊!”
四个少女一阵得意,尤其那兰衣姑娘甚至伸出纤纤玉手,在他稚气未脱的脸蛋上摸了一把,笑道:“嗯,这才乖……”
孙敬之脸庞一下子又红得像柿子一样!。红衣姑娘又上下打量他一眼,含笑道:“你的气质异于常人,练过武吧?” 孙敬之道:“练过一些!”红衣姑娘道:“令师何人?”
孙敬之道:“一定要说么?” 红衣姑娘笑道:“在我们“四大金钗”面前,你不必顾虑什么!”
孙敬之未曾听过“四大金钗”这个绰号,无从知道她们的出身来历?也无从知道她们是正是邪?故不愿轻率的道出自己的师门,当下反问道:“姑娘贵姓芳名?”红衣姑娘吃吃娇笑道:“现在我知道你是初出道的人了,如果你是走过江湖的人,一定知道我们四人的姓名!”
孙敬之微微点头道:“姑娘说的不错,我是刚出道的!”
红衣姑娘一面逗着婴儿玩,一面说道:“我叫丁亚君,黄衣的叫程亚薇,穿蓝衣的叫何亚兰,穿绿衣的叫潘亚琪!”
孙敬之却记不住那么多,只依次称呼:“红姊姊、黄姊姊、蓝姊姊、绿姊姊!”
她四人竟也觉得这样称呼很好玩,也就都答应了。
丁亚君道:“现在你可以说出令师是谁了么?”
孙敬之微微一笑道:“红姑娘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的师门来历?一个人的身价地位的轻重高低,难道要以师门来做衡量?”
丁亚君笑道:“咦,你这人外表看来老实,嘴巴敢情也挺厉害的……好啦!你不说拉倒,其实你也不一定有资格跟我们“四大金钗”交朋友呢!”
她把小江流往孙敬之手上一塞,摆手说声:“再见!”
转回坐骑,一跃而上,再伸头向孙敬之扮个鬼脸,道:“别忘记给小江流吃奶!”
语毕,一抖马索,娇叱一声,向前驰去。
与那程亚薇、何亚兰、潘亚琪三女,也在一片脆笑声中,纵马驰去……
四骑奔驰极速,一眨眼只剩下一道尘烟……
目送她们离去之后,孙敬之面上泛起一丝笑容,自言自语道:“这四个姊姊好放荡,只怕不是正派人物……”
他又站着发痴了一会,遂将小江流背好,开始赶路……
走了约二十多里路,来到一处峦山重重的山路上,背上的小江流又开始哇哇啼哭了。
这次他知道必是饿了,当即走到一处可挡风的山壁下,解下小江流,取出尚剩的那罐牛奶,喂小江流进食。
小江流的胃口奇佳,一碗牛奶很快就吃完了,他接着又为小江流换了一块尿布。 正好附近有一条浅溪,他把换下的尿布拿到溪中洗涤干净,正要转身走回,忽然瞥见在那上游不远的溪畔,一棵树下栓着四匹马。
那是“四大金钗”的坐骑。
他心头一动,暗忖道:“她们的坐骑为何拴在这地方?坐骑在此,人亦必在附近,但此处荒无人烟,她们因何停留于此?”他愈想愈觉奇怪,决定去看个究竟,当下回来将小江流背起,沿着浅溪来到拴着马匹的树下,举目四望,不见“四大金钗”的踪迹,但是很快地就看出了她们的去向。
浅溪右边是一片翠林,林间下有一条羊肠小径,可以断定她们是走人林中去了。 她们为何人林?必有缘故,且跟上去看个究竟。
于是,他顺着羊肠小径走去,迂回曲折的走了数百步,穿出树林,眼前竟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地。 。草地旁是一片十亩碧湖,风平浪静,一平如镜,又宁静又幽美。
唯一破坏这片美感的是湖边一块巨石,石上刻着“沉剑湖”三个大字。
而那自称“四大金钗”的丁亚君、程亚薇、何亚兰、潘亚琪四女,正站立在草地的中央。
由于山顶的地形特殊,孙敬之一走出翠林就看见了她们,而她们也同时看见了他。
她们脸上立现意外之色,那丁亚君启口道:“孙敬之,你到这儿来干么?”
孙敬之原想窥视,现因行藏已露,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道:“我在山下发现你们那坐骑,一时好奇,才过来看看!”
丁亚君神情变得很凝重,说道:“你不该到这“沉剑湖”来的。快下山去吧!” 孙敬之一怔!道:“哦,这地方叫“沉剑湖”……为什么叫“沉剑湖”呢?”丁亚君道:“因为此地是武林人选择作为决斗的地方,输的一方,必须将武器沉于此湖,从此退出武林 ”
孙敬之惊讶道:“原来如此……姑娘们令天要与人在此岭决斗么?” 丁亚君点头道:“正是!”
孙敬之道:“对方是谁?”
丁亚君道:“不知道!”
孙敬之道:“不知道怎么决斗?”
丁亚君道:“是的,我们接到了一封未署姓名的挑战书,约我们姊妹四人到此一决高下,因此我们就来了!”
孙敬之道:“无聊!”
丁亚君道:“你说什么?”
孙敬之道:“无怨无仇,无缘无故的,却要决斗,岂不是很无聊么?”
丁亚君道:“如果真是无怨无仇,那的确有些无聊,不过我们“四大金钗”向来是来者不拒的!”孙敬之道:“对方何时到此?”
丁亚君道:“该到的时候了!”
孙敬之道:“我可否留下来观战?”
丁亚君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背着一个小江流,不大妥当,最好不要看!”
孙敬之正觉得有理,转身便欲下山,但转而一想,又觉不该放弃这个观摩的机会,于是折回身子道:“不,我只要不干预你们的决斗,当不会有任何危险,红姑娘以为然否?”
丁亚君一笑道:“也好,其实你即使想干预,恐怕也无此能力!”
孙敬之唯唯称是,当即走到刻着“沉剑湖”三字巨石的右边,等着作壁上观。
丁亚君问道:“那小江流怎么样了?”
孙敬之道:“刚刚喂过奶,现在很安静!”
丁亚君笑道:“你哪里来的奶?”
孙敬之道:“昨天有人送了一瓶牛奶,我就用牛奶喂他!”
丁亚君“哦”了一声,仰头望望天空,说道:“奇怪,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怎么还不见人来呢?”程亚薇插口道:“会不会是开玩笑的?”
她说话的声音十分好听,宛若珠走玉盘,给人一种听觉上的享受。丁亚君摇摇头道:“不,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这样的玩笑开得并不高明!”
何亚兰冷“哼”道:“可是我们经常碰到一些不三不四的登徒子,说不定这又是那些登徒子的杰作呢?”
她的声音细细的,说话时表情非常生动,颇有倾倒众生的那种媚力。丁亚君又摇摇头,表示反对她们的看法。
潘亚琪斜眼看向孙敬之,微微一笑道:“孙敬之,莫非我们要等待的人是你?”
她的语声清脆悦耳,别具一种风味。
孙敬之面上发红道:“姑娘说什么?”
潘亚琪含笑道:“向我们下挑战书的,是不是你呀?”
孙敬之连忙摇头道:“不,不!姑娘不要误会,我与你们四位素昧平生,怎么会向你们下挑战书呢?”他耸耸肩,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孙敬之再怎么没出息,也不会向姑娘下战书……”,潘亚琪听此言,不禁叫了起来,道:“哎哟,听你口气,好像还瞧不起咱们“四大金钗”是不是?”孙敬之忙又摇头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潘亚琪逼道:“是什么?”
孙敬之一急之下,冲口而出道:“我的意思是说好男不与女斗!”
潘亚琪火气更大了,转身对丁亚君冷笑道:“亚君姊,你听听,这小于敢情真是瞧不起我们呢!”丁亚君也对他表示不满,道:“孙敬之,你不该说这种话,难道你认为我们“四大金钗”不值得一斗么?”
孙敬之发觉自己愈描愈黑,不禁急得满面通红,忙道:“不,不! 我绝无此意,红姑娘请不要误解……”潘亚琪朝他走上数步,发出更清脆的笑声道:“你我拆几招试试……”
孙敬之掉头便走。
潘亚琪向前娇喝道:“站住!”
把小江流放下孙敬之站住了,但不是被她喝住的,而是被人挡住的。
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四个白衣青年,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四个白衣青年,是从那条羊肠小径走上来的,来得很快,好像一阵旋风。他们的年纪,均在三十左右,体格雄伟,相貌英武,每人腰悬一剑,有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慨。
孙敬之心知他们必是下挑战书的人,当下连忙侧身退到一旁,让路给他们过去。 四位白衣青年没有走过去,对着他虎视眈眈了片刻,当中一个才向“四大金钗”开口冷冷道:“姑娘们,这小子是哪儿来的?”
丁亚君答道:“是个不相干的人,他希望观看我们决斗,四位别理他就是了!”
四位白衣青年对孙敬之投以一个睥睨的眼色,不再理他,举步朝“四大金钗”走过去。
丁亚君等四女似乎已看出他们的来历,神色变得很凝重,早先的谈笑风生之情已一扫而光了。
四位白衣青年在距离她们寻丈之处煞住了脚步,原先开口的那一个掀动嘴皮,露出一个冷傲的微笑,缓缓说道:“久闻“四大金钗”风华绝代,今日相见,果然胜于传闻……”
说的虽是客气话,但语气充揶揄。
丁亚君不甘示弱的,蛾眉一扬,娇笑道:“要是我没看错,四位必是飞鹰门的剑士,此番隐姓埋名约我们到此,不知有何苦衷?”
说话的白衣青年脸色一沉,说道:“丁姑娘最好莫逞口舌之利!”丁亚君道:“那就请报出姓名!”
说话的白衣青年道:“我叫申厚卿!”
另三个白衣青年也跟着报出了自己的姓名,一个叫宇恺,一个叫符文豹,一个叫范震中。丁亚君笑道:“原来是名震武林的飞鹰四杰,失敬了。”
申厚卿反手一指孙敬之,问道:“那小于是谁?姑娘可肯明告?”
丁亚君道:“他叫孙敬之,是我们在路上认识的,尚无任何交情,他捡到一个弃婴,打算送去还给小江流的亲人,因知我们将在这“沉剑湖”接受挑战,故请求留下观战,尊驾若觉不妥,可请他离去就是了!”
二申厚卿微微一哂道:“不,我们非常欢迎有人观战!”他话锋一顿,接着缓缓道:“不过,我们今天约四位到此,绝无争强好胜之意,假如四位肯接受我们一样赠与,今日之战即可免了!”
丁亚君美眸一溜,娇笑道:“这倒不错,尊驾打算赠送我们什么样的礼物呀?”
申厚卿自怀中掏出一枚飞鹰徽章,向她抛了过去,道:“就是这个东西!”
丁亚君没有伸手去接,让那枚飞鹰徽章落在地上,看了一眼,佯装不识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呀?”
申厚卿脸色变了,道:“丁姑娘当真不识得它是什么东西么?”
丁亚君摇首道:“孤陋寡闻,不识此为何物?”
申厚卿冷冷道:“那是我们飞鹰门赠送给武林同道的银鹰徽章!”
丁亚君道:“干什么用的?”
申厚卿道:“佩在胸前!”
丁亚君装傻,又问道:“佩在胸前干么呀?”
申厚卿沉声道:“那样我们就知他是朋友,将来在江湖上相遇,可免发生冲突!”
丁亚君笑道:“无聊!”
申厚卿好像挨了一记耳光,勃然色变道:“你说无聊?”
丁亚君道:“可不?简直无聊透了!我们“四大金钗”行道江湖,干的是惩奸锄恶之事,绝无逞强好胜之意,也绝不会无缘无故去和你们飞鹰门作对,除非你们有意找麻烦!”
她摆摆手,笑道:“对不起,这个干爹我们不认!”
申厚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冷笑道:“这是我们飞鹰门的一番好意,希望你们识趣一些!”
丁亚君摇摇头,笑道:“你大概没打听过,咱们“四大金钗”一向是最不识趣之人!”
申厚卿目中闪射强横之色,厉声道:“把它捡起来!”
丁亚君道:“那不是我的东西!”
申厚卿悍然笑道:“你想沉剑于此?”
丁亚君仰脸望天,轻佻道:“埋身都不在乎!”
孙敬之听到此处,心中大为佩服,不免脱口道:“好,有骨气!”
申厚卿眉头一皱,转对符文豹使了一个眼色,符文豹于是折身向孙敬之走了过来,寒着脸问道:“小子,你说什么来着?”,孙敬之一指丁亚君,笑嘻嘻道:“我说那位红姑娘很有骨气!”符文豹怒喝道:“胡说她姓丁,不姓红!”孙敬之被他一吼,吓了一跳,道:“是是,她姓丁,不姓红,但是,阁下不以为她很有骨气么?”
符文豹冷冷一笑道:“她很有骨气不错,但不知你小子的骨气又是如何?”孙敬之道:“我么?从小梅婆就教育我,做人不能有太多的骨气!”
符文豹听他无缘无故提到媒婆,甚觉无聊,睥睨一笑,道:“你是说你没有骨气?”
孙敬之道:“也不是,我的骨气是看情形而定的,我不高兴接受的事情,连梅婆也无法叫得动我!”
符文豹见他满口媒婆,媒婆的,一副不知大祸即将临头之态,心中甚是气苦,当下掏出一枚飞鹰徽章,递到他面前道:“这个给你!”
孙敬之摇头道:“对不起,我不想要,我要那东西没有用!”
符文豹怒道:“你不要也得要!”
孙敬之道:“唉唉,这是为什么啊?你们今天的对像是红、黄、蓝、绿四位姊姊,可不是我呀……”
符文豹道:“现在加上你一个了!”。孙敬之道:“不成,我背上有这个小江流,不能跟人发生冲突的!” 符文豹道:“解下来!”
孙敬之道:“也不成,万一我死了,谁来送他回亲人之处呢?”
符文豹道:“我替你送!”
孙敬之瞄他一眼,摇摇头道:“你?不成,不成……我对你没有信心!”
符文豹按捺不住了,收回飞鹰徽章,手往剑柄一按,喝道:“你不打也得打!”
“呛!”地一声,剑已出鞘。
孙敬之确实不敢打,怕伤及背上的小江流,慌忙后退三步道:“慢来,慢来……要打,咱们另外约个日期,今天实在不成!”
符文豹一手仗剑,一步一步欺上去。
丁亚君忽然娇躯纵身而起,飞掠到符文豹面前落下,脆笑道:“沈大侠,别把事情弄得太复杂,今天是你们“飞鹰四杰”和咱们“四大金钗”的事,要打冲着我们来便是!”
符文豹沉不住气,顺势一剑向她刺出,大喝道:“好,我先收拾你!”
剑出如风,话声未落,剑已刺临丁亚君的胸前。丁亚君就像一只黄莺,轻快的一跳避开,然后翻腕撤下宝剑,准备与对方展开一场剑斗了。
符文豹刺出一剑落空之后,忽然冷静了下来,微微一笑,道:“黄姑娘不想再考虑考虑么?”丁亚君道:“考虑什么?”
符文豹道:“接受我们的飞鹰徽章,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否则你今天沉剑于此,就得退出武林了!”,丁亚君道:“退出武林我不怕,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就是啦!”
符文豹道:“好,你接招!”
长剑一抬,倏然斜刺过去。
丁亚君娇躯一侧,双手左阴右阳,合握剑柄,迎着来剑一拨,继之身形一旋一转,只见宝剑猛冲而起,使出了一招“回馥贴珠”反攻上去。
剑法快捷而泼辣,符文豹“哼!”的一笑,脚下略移,长剑截出,但闻“铮!”
然一响,正好截中丁亚君的剑身。
丁亚君似乎抗不住他的内力,被震得往旁颠出三步。
符文豹长剑顺势对着她右肩欺去,喝道:“小心这一招!”
这一招,变化的即非常诡奇,就那么轻,轻一点,剑尖已攻近丁亚君的右肩了。
丁亚君连忙一斜身,紧跟着左腿猛抬,反踢符文豹右“太阳穴”
这一踢也很高明,正好破了符文豹的奇击,两人剑来剑往,愈打愈快!
彼此的攻势渐见凌厉起来了……
孙敬之很注意的看着他们两人的剑路变化和功力的强弱,看了一会之后,他就在心中下了一个断语,丁亚君剑法确有不凡的造诣,是武林中少见的女流高手,但是符文豹却比她高强得多,她绝不是符文豹的对手,迟早要败。
这种看法显然很正确,那程亚薇、何亚兰、潘亚琪三女的脸上也露出焦灼不安之色了。
转眼间,两人已斗了五十多招,丁亚君的脸上开始见汗,手脚渐显迟钝,显然已到了强弩之末矣。
就在这时,屈居下风的丁亚君突然发出一声娇叱,身子一旋飘飞而起,掠空两丈!
空中再一转身,左手一抖,三支小东西,奔雷似的朝着符文豹打出……竟是三支金钗!
电光石火间,只听符文豹长笑一声,长剑左右翻出,便听两声“叮、叮!”
轻响,有两支金钗已被磕飞出去,另一支则如石沉大海。
不,另一支到了符文豹的口中,他把那支金钗咬在了嘴上。
这是一种卖弄,但是如无充分的把握,是不敢妄为的!
丁亚君不禁看得傻了……
符文豹吐出金钗,哈哈笑道:“丁姑娘,你看还要再打么?”
丁亚君似已气馁,但不肯就此认输,一挫纤腰,咬牙说道:“为什么不打?
你还没有打败我呢!“ 符文豹脸色一沉,厉声道:”是么?“
他仗剑攻去,丁亚君蓄势以待,看着对方已然逼近,突地跨步倾身,一剑疾点出去。
这一剑招式平凡,但去势却奇快异常,好像是刚刚离弓的箭。
但眼看剑尖快点到对手的腹部时,符文豹却已一闪到了她身右,左掌陡张,龙爪也似的抓向她的臀部。
丁亚君将身一扭,宝剑倒拖,以剑柄云头撞向他右腰,喝道:“去!”
符文豹似未料到她有这一变招,这时的左掌若继续抓出,虽可抓中她的臀部,但自己的腰部亦将逃不过她的剑柄!
他虽想轻薄一番,却也不愿落个两败俱伤,当下左掌略扬,变抓为推,迎着她的剑柄推出。
“拍!”的一响,力量相抵,两人各自跃退寻丈。
这一接触之后,两人未继续进招,而静立对峙不动,四目相对,互望良久之后,才突然同时欺前,同时出手!
但见一片剑光如电交扑,势如双龙交缠恶斗,忽上忽下,一连发出“铮铮铮”
数响,最后是“叮”的一声长响,双剑一贴而开,又各自跃退寻丈。
符文豹“嘿嘿”冷笑道:“这一次算不算呢?”
丁亚君没有动,她的表情,茫然中透着几分伤心,呆立片刻之后,才愤然弃剑于地,道:“好,你赢了……但是我告诉你们,丁亚君就是丁亚君,你们若想要我臣服,那是作梦!”
原来,她右肩上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是被符文豹的剑刺破的,虽然未伤及皮肉,但这已经够了。
申厚卿笑道:“丁姑娘,如果你愿接受我们的飞鹰徽章,仍可将剑拾起来!”
丁亚君骂道:“放屁!”
申厚卿笑容一凝,道:“真奇怪,我们飞鹰门有何不对?使你如此反感?”
丁亚君以充满讥讽的口吻道:“飞鹰门剑术冠绝天下,堡中人看来也很正派,可是我就是讨厌!”申厚卿冷笑一下,转对程亚薇、何亚兰、潘亚琪三女问道:“你们三位姑娘做何打算?”
程亚薇冷静的答道:“我认输,但不臣服!”
说着,解下背上的长剑,丢在地上。
何亚兰一呆道:“二姊,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亚薇浅浅一笑道:“大姊既然不敌,咱们三人又何必不服气呢?”
何亚兰听了,当下也解下长剑,往地上丢去,长叹道:“唉!想不到咱们四大金钗刚刚闯出了一点名气,就碰到了这种倒楣的事……”
潘亚琪也解剑扔下。丁亚君忽然笑了起来,道:“这样也好,前几天那位老婆婆说的不错,女孩子长大了就该嫁人,闯什么江湖嘛!?咱们嫁人去吧!”
说着,招招手,向山下走去。
程亚薇、何亚兰和潘亚琪继而也移步跟去。
其中的何亚兰见孙敬之兀自呆立不动,便提醒他道:“喂,孙敬之,我们已经输了,你还不走?发什么呆呀?”
孙敬之“哦”了一声,忙的掉头便走。
申厚卿喝道:“站住!”
孙敬之吓了一跳,怔怔回头道:“怎么啦?”
申厚卿冷笑道:“你不能走!”
孙敬之道:“为什么?” 申厚卿道:“你小子既敢上“沉剑湖”观战,必然有恃无恐,我要领教领教!”
孙敬之道:“刚才我已说过了,我今天不能跟你们打,我要送这小江流去……”
申厚卿蛮横道:“要走可以,接受我们的飞鹰徽章,或留下一点东西!”
孙敬之道:“留下什么东西?”
申厚卿道:“你小子没有武器,所以留下一只耳朵或鼻子都可以!” 孙敬之皱眉道:“申大侠出身名门,应知谦逊美德,何以如此跋扈?”
申厚卿冷笑道:“你小于不用讲道理,如果你还有一些骨气,就该表现表现!”
孙敬之想了想,深感为难道:“你一定要打,我只好事赔,但是我背上这个小江流刚刚睡着了,要是把他吵醒哭起来,那可真麻烦”
孙敬之道:“假如你不满意,我向你认输,再向称道歉如何?”
申厚卿道:“不行!”孙敬之道:“申大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跟我这个默默无名的人过不去?”
申厚卿“嘿嘿”笑道:“要我放你一马也可以,只要接受我们的飞鹰徽章!”
孙敬之摇摇头道:“对不起,那是毫无道理的!”
申厚卿道:“那么,你除了接受挑战之外,别无他路可走!”
孙敬之又想了想,毅然点头道:“也罢,既然如此,我舍命陪君子便了!”
他跪落地上,小心翼翼的解下背上的小江流,然后抱去一边放在地上,好像一个慈母,轻轻的拍几下被袱,轻轻的说道:“娃儿,你好好的睡,千万不要醒来,也千万不要哭,你知道么?你一哭我心就慌……”
小江流没有动,睡得很甜。他于是慢慢站起,走到“四大金钗”眼前,拱手作揖道:“四位姊姊,我有个请求,不知你们可肯答应?”
丁亚君道:“什么事?”
孙敬之道:“我若不幸身亡,请你们照着此竹片上所刻地址送去交给马致远好么?”
丁亚君点头道:“好的!”
孙敬之道:“谢谢,四位姑娘心肠好,菩萨终会保佑你们的!”
说毕,转身到申厚卿面前,抱拳道:“好了,申大侠可以动手了!”
申厚卿掀动嘴皮,傲然一笑道:“你不使用任何武器么?”
孙敬之道:“是的,家师告诫我,非到万不得已时绝不可使用武器,因为武器容易伤害人命!”
申厚卿讥笑道:“哼,你这小子看来倒有一副菩萨心肠啊?”
孙敬之道:“不敢当,仁民爱物之心多少是有一些的,否则哪还算是人呢?”
申厚卿好像碰了一个软钉子,勃然道:“好,你既不使用武器,我就空手接你几招试试!”
双足踩出丁字步,喝道:“进招吧!”
旁边的范震中开口道:“老大,这小于让小弟来打发吧?”
申厚卿“嗯”了千声,收足恢复直立之式,笑了笑道:“也好,你替我教训他一顿!”范震中于是迈步而出,迎上孙敬之道:“小于,我先让你三招,动手吧!”
孙敬之说声:“谢谢!”跨前一步,左手掌刀一翻,朝着对方左肩砍去。出手“十诫刀法”并不凌厉,但不拖泥带水,姿态颇为优美。
但是这一招落在范震中眼里,他对孙敬之的评价就愈加不高了,他只轻轻一侧身,便已让开了孙敬之的第一掌,笑道:“第一招!”孙敬之右掌继出,切向他腰部。
范震中左脚弯膝一抬“啪!”的一声,推开了孙敬之的第二掌,笑道:“第二招!”
孙敬之右腿猛抬,飞踢他心口。
范震中再一旋身避开,长笑一声道:“第三招让过啦!小心了!”喝声中,左掌暴探,像刀一样对准孙敬之的鼻梁上疾戳去!
他似乎打算第一招就将孙敬之摆平,故出招迅速,力量用得很足。
哪知就在他掌势发出的一瞬间,孙敬之的动作也突然快了起来,那情形就像一个本是行动迟钝的老人,突于一瞬间变成了生龙活虎的年轻小伙子一般。
但见他身形一拧,让过范震中手掌之际,顺势一把握住范震中臂膀,继之他左臂一曲,以手肘猛的倒撞上了范震中的右肋。
“砰!”一声巨响,范震中身如断线纸鸢,直飞了出去。
申厚卿、宇恺、符文豹三人一惊之下,面色大变,好像看到一件不可思议和毫无道理之事。
而“四大金钗”则登时露出喜出望外之色,几乎高兴得要跳起来呢。
那范震中一直飞出三丈开外,才砰然跌落地上,他随即努力的坐起……
但可能肋骨已断,痛呼一声,又倒了下去……
孙敬之打赢了,反而心虚起来,连忙拱手道:“对不起,我一时收势不住,希望范大侠的伤不重!”
范震中大叫道:“宰了他,宰了他!”
孙敬之又连忙轻“嘘”一声,道:“范大侠小声一点,莫吵醒了小江流?”
宇恺勃然大怒,厉吼一声,纵身向孙敬之猛扑过去,空中双手十指箕张,朝孙敬之头上疾扣落。
孙敬之身子往左一顿,右腿随之飞起,迎着对方飞踢上去。
双方攻势均快,但听“叭!”的一声,腿与掌碰个正着,孙敬之身子贴地一翻,滚出数尺;宇恺则往上飘起七、八尺,空中一个鹞于翻身,才安然落地。
就在这时,那小江流忽然哇哇大哭起来了。
孙敬之吃了一惊!慌忙跳过去蹲下,轻拍被袱哄道:“别哭,别哭,我的小乖乖,请你帮帮忙,这不是哭的时候啊!”
宇恺不肯给他哄慰小江流的时间,紧随着飞扑过去,对着他背心猛的一脚踹出。
孙敬之适时抱起小江流,使了个“懒驴打滚”巧妙的避过对方的一脚,同时于身子翻倒之际,也乘机飞起一脚。
这一脚才是踢得正是时候,宇恺因自己瑞出的一脚用力过猛,一时无法应变,于是肚子上“蓬!”的被踢中了!
而他的身子也和范震中一样直飞出去了!
“四大金钗”不免鼓掌叫好起来。
真的,她们一直以为孙敬之是个很普通的角色,一定不是“飞鹰四杰”的对手,哪想到情形刚好相反,不到片刻工夫,孙敬之就接连挫败了两个!
这对她们四女来说,真是一生中最愉快的时刻!
但是对申厚卿和符文豹来说,却是一次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
符文豹双眉一扬,便待挺身而出,申厚卿一把拉住他,很冷静的说道:“不,让我来,你去照顾他们两个!”,说毕,移步向前。“他的态度表现得很沉着,但是谁都看得出他胸中充塞着浓重的杀气。
孙敬之连忙把小江流交给丁亚君,道:“我若不敌,你们赶快带这小江流下山,不要管我,知道么?”
丁亚君点点头,孙敬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迎着申厚卿走过去,神情变得很严肃。
双方一步一步接近,最后在相距寻丈处立定了脚步,申厚卿习惯的一掀嘴皮,冷冷笑道:“小子,我们看走眼了,原来你很行呀!”
孙敬之一拱手道:“承蒙申大侠夸奖,孙敬之深感荣幸!”
申厚卿眯起眼睛,一字一字道:“当今武林各门派中,能调教出如你这等身手者,已经不多了,我能否知道你的师门”孙敬之道:“抱歉,我实在不想把麻烦带给师门,申大侠不论做何打算,都冲着我来就是了。”申厚卿“哼”的耸肩一笑,说道:“这样也好,现在我就把我的打算告诉你,我要取你的命!”
一声龙吟,剑已脱鞘,执于手上。
孙敬之泰然的笑了笑,也自地上拾起“四大金钗”丢弃的一把长剑,道:“好吧,听说飞鹰门的剑术冠绝天下,世无匹敌,我就在剑上讨教讨教……”
申厚卿道:“很好,你进招!” 孙敬之抱剑一礼,随即凝神于一,准备出手了。
对于这场剑斗,他的态度是相当谨慎而严肃的,虽然他已经轻易的打败了范震中和宇恺两人,但他知道那是对方轻敌和自己出奇制胜的结果。
而这种情形,在申厚卿身上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了,所以临此第三场决斗的前一刻,他一点也不敢大意。
他目注对方静立不动,寻觅着可进击的机会。
而申厚卿则以高昂的斗志严阵以待……两人虽然还没有动一下,但每一瞬间都隐伏着杀机,使在场的“四大金钗”看得有透不过气之感…… 。双方静静对峙了好一会,申厚卿似乎已等得不耐烦,忽然向前跨出一步,长剑斜举,故意露出一个空门,引诱孙敬之进击。
孙敬之视若无睹,只是凝神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他特别注意对方的眼神,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心里有什么主张,都会表现在眼神上面。他已看出对方在引诱他,所以当然不加理睬。
申厚卿见他不肯上钩,随即又变了身形,身躯微弓,剑藏肘下,遥指孙敬之,似有抢先动手之意。
孙敬之就在这个时候动了。
他在申厚卿掠动身形之际,突然跨前一大步,左脚后抬,吐剑疾点而出。
申厚卿反应也快,立时一错步,长剑自肘下冲出,反刺孙敬之左胸口。孙敬之身形半转,长剑化点为撩,旋身“铮!”的一响,双剑首次交击,于是一场龙争虎斗揭幕了。
两人一动手就形成激烈的拼斗,剑芒霍霍,剑声叮叮,以快打快,一口气对拆了三十多招,才见孙敬之一个倒纵暴退两丈,面色微微苍白,好像死里逃生似的。
事实上他没有受到一点损伤,他只是破解不了申厚卿的一招剑法,不得不后退躲避而已。
其实孙敬之使的不是剑法而是刀法,他除了在莲花峰学的“九诫刀法”之外,根本不会别的,此刻他握剑如刀,招式变得四不像,滑稽可笑。
而且“九诫刀法”是“莲花圣母”所创,至今尚未出世,他们又有谁认得出来。申厚卿乘势疾进,挥剑猛攻,气势如虹!
他的攻势有如长江浪涛,源源不绝,招中套招,变化奇妙,一时竟攻得孙敬之节节后退,毫无还手的余地。只因孙敬之实在只懂刀法,不懂剑法,而此时手中却又是剑不是刀!握着剑使刀法,总有些不乘手的别扭!“四大金钗”见孙敬之屈居下风,不禁紧张起来。
何亚兰连连顿足娇叫道:“孙敬之,不要怕,好好的打,你一定能够打败他的!”
她这一叫啸,却更激起了申厚卿的气焰,只见他蓦地长啸一声,连人带剑跃上空中,紧接着一个翻身,便见一片剑网朝着孙敬之直罩而下。
孙敬之就地一闪,疾速的往旁滚开。
“嗤,嗤,嗤!”申厚卿长剑落处,草地像被鞭挞似的,飞起一束一束的细草。“哎哟!”“四大金钗”不觉惊叫起来。
但就在这时候,被逼得不断翻滚逃避的孙敬之,忽地长剑猛吐,宛若一道奔电,向上射去!
“铮!”一声特别响亮的碰击声过后,只见申厚卿悬空的身子一颠而下,着地之后,滚转了两下,竟然躺着不动了。
而孙敬之也躺着没动。
“啊!”四大金钗又惊叫起来。
她们以为他们已两败俱伤,但过了片刻,却见孙敬之慢慢的翻身坐起,全身似无伤口。
四女一见大喜道:“啊,你没事!” 孙敬之慢慢站起,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道:“姊姊,我大概已经输了……” 四女一怔!齐问道:“怎么会呢?” 孙敬之抬起了右臂 四女才发现他臂膀后面中了一剑,血已染红了整条袖子。
“他输了?那么申厚卿呢?”四女再转向申厚卿望去,看见申厚卿也正在慢慢坐起,可是他只坐起了身子,而没有站立起来。
他似乎已站不起来了……符文豹看得面色一变,疾步趋近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申厚卿努力以平静的声调道:“没什么,你扶我起来吧!”
符文豹伸手要搀扶他时,丁亚君忽然一声道:“且慢!”
符文豹面容一沉,掉头怒问道:“你叫什么?”
丁亚君挺眉一笑道:“你不能扶他,你应该让他自己站起来,这样胜负才能分晓!”符文豹怒道:“胡说,胜负已分,我大师兄胜了!”
丁亚君道:“是么?”
符文豹一指孙敬之道:“他已受了伤,而我大师兄没有!”
丁亚君道:“你大师兄既未受伤,怎么的站不起来呀?”
符文豹道:“他扭了脚……”
丁亚君咯咯娇笑道:“恐怕不是吧?”
符文豹对她怒目而视,目中隐透杀气。
孙敬之开口道:“红姑娘,你不要阻止他,让他扶起申大侠好了!”
他耸肩一笑,慢吞吞又道:“如果他被扶起后,还能够站立的话”
符文豹遂将申厚卿扶起,但是申厚卿双脚刚刚站直,忽然痛叫一声,又跌坐下去,看样子他是剧痛难当,额上冒出了冷汗……。
符文豹大吃一惊!道:“大师兄,你哪里受伤?”
申厚卿痛苦道:“我……我“涌泉穴”上中了一剑!”
涌泉穴在足心中间,符文豹低头细看,才发现他右脚的英雄靴下破了个洞,有少许的鲜血流出。
符文豹乃是行家,一看就知他伤的比孙敬之重,不禁面色大变。四女也到此时才知申厚卿受伤的情形,才知这一场的胜利者是这个傻小子孙敬之,顿时喜形于色,拍手喝采起,程亚薇掏出一方香帕,含笑走近孙敬之道:“我帮你包扎好吗?”
孙敬之没有反对,伸出伤臂,让她包扎。
其余三女也围上他,对他表示拥戴之意。
何亚兰笑道:“孙敬之,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打败了“飞鹰四杰”这下你成名啦?”
那符文豹突地暴跳而起,厉声道:“谁说的?还有我呢!”
说着,拔剑出鞘,便待冲出。
申厚卿急道:“三弟!”
符文豹煞住扑势,回头怒冲冲道:“大师兄,咱们兄弟不能栽这筋斗,小弟今天非宰了他不可!”
申厚卿向他招招手,道:“你过来,听我说一句话!”
符文豹转回蹲到他身边,申厚卿又把他拉近些,在他耳边低声道:“那小子的身手高绝,显然是某一位武林高人的门下,我既落败,你亦绝非其敌,不要意气用事了,还是先照顾我们三人要紧!”
符文豹皱了皱眉不悦道:“这个……”
申厚卿又回他耳语道:“别忘记还有那“四大金钗”她们不是好货,可能会乘机下毒手呢!”符文豹这才勉强同意的点头,起身道:“孙敬之,今天这笔账我们记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何亚兰不等他说完,笑着打岔道:“不对!”
符文豹一瞪眼道:“什么不对?”
何亚兰笑道:“符文豹,你难道忘了“沉剑湖”的规矩么?在“沉剑湖”边决斗,是没有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落败一方,只有沉剑湖底,永远退出武林一条路,谁也不能计划报仇!”
符文豹脸红了,骂道:“臭丫头,你是“龟笑鳌没有尾巴”?我们若是沉剑退出武林,你们四人呢?” 何亚兰笑道:“一样,刚才我们亚君姊已经说过了,我们退出武林并不难过,因为我们可以去嫁人,去做个贤妻良母!”符文豹登时为之语塞。
孙敬之觉得再待下去没意思了,便道:“对不起,我……要走了!”说毕,走去抱起小江流,要下山了。
申厚卿忽然脱口道:“孙敬之你且等一下,我跟你商量一事!”
孙敬之驻足道:“申大侠有何指教?”
申厚卿未语脸先红,沉默了片刻,才呐呐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孙敬之道:“什么交易?”
申厚卿道:“今天的事,我们双方都不说出去,她们“四大金钗”也不退出武林,而我们四人也一样,大家扯平,如何?”
孙敬之道:“这……很好啊!”
申厚卿又转对四女问道:“四位姑娘意下如何?”
四女不免心动了,原来,她们四人是名震武林的“山西大娘”的衣钵传人,自艺成离师之后,即雄心勃勃的想闯出一番事业来。
而且她们还奉师命要去完成某项任务,也很不愿就此沉剑退出武林,故听了申厚卿的话,都觉得这个交易可以接受。
何亚兰很高兴,望着丁亚君问道:“大姊,你认为怎么样?”
丁亚君笑道:“也罢,人皆有侧隐之心,人家“飞鹰四杰”成名不易,而且正当壮年,如果就此沉剑退出武林,未免埋没了英才,这是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咱们是应该接受他的要求的!”
申厚卿听了羞愧交加,大吼一声道:“贱婢,你别占了便宜又要卖乖,若是这么说,作罢算了!”
丁亚君笑嘻嘻道:“好呀!作罢就作罢,反正我们女人迟早要嫁人,不在乎……”
程亚薇也道:“这个人刚刚替我们报了仇,我们就算感恩戴德,嫁给他也不错!”孙敬之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黄姊姊你就别再说了,你们双方谁也不必沉剑退出武林,就这么决定便是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还是要奉劝申大侠一句话,我们练武之人,应以武德为重,所谓“持之以庄,临之以敬,接之以和,秉之以公,练之以勤,行之以义,存之以仁,归之以忠……”而切忌持强逞能,做无意义之争,贵门剑术称雄武林固属事实,但若要强人臣服,迫人接受飞鹰徽章,却是不对的,我言尽于此,望四位三思之!”
言毕,躬身一礼,转身举步走去。
四女连忙拾回各人的剑,跟随孙敬之下山……
她们现在对孙敬之的观感已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走在下山的羊肠小径上,何亚兰忍不住问道:“孙敬之,你到底是哪位高人的门下?告诉我们好么?”
孙敬之微笑道:“对不起,我不想把麻烦带给家师,恕不奉告!”
何亚兰道:“你告诉我们,我们不说出去就是了!”
孙敬之摇摇头。
程亚薇道:“只可惜我们因为刚才的约定,不能把你在“沉剑湖”连败“飞鹰四杰”的事说出去,否则你必能一举成名天下知!”
孙敬之笑道:““名如缰,利如锁”我对扬名立万并不感兴趣!”
程亚薇道:“那么你下江湖来磨练,所为何事?”
孙敬之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只是要来找一个人,在找到他之前,什么都别谈……”
潘亚琪道:“刚才你对申厚卿讲了一番大道理,听起来很有意思,你是怎么懂得这许多大道理的?”
孙敬之微笑道:“那些道理其实很浅薄,是老生常谈了,算不了什么的!”
潘亚琪笑道:“我觉得申厚卿真是个没骨气的小人,你说是不是?”
孙敬之道:“不,他只是没有勇气接受失败罢了,在他们的心目中,那“沉剑湖”好像是专为别人而设的!”
潘亚琪道:“对,刚才我们真不该接受他的要求,让他们沉剑退出武林才叫痛快!”
丁亚君道:“我本来也有这个意思,可是想到我们自己的将来”,何亚兰道:“正是,要我这样就退出武林,实在有些不甘心!”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山下溪边。
丁亚君问道:“孙敬之,你的手臂还痛吧?”
孙敬之老实答道:“有一点……”
丁亚君道:“那么把那小江流交给我好了!”
孙敬之道:“干么?”
丁亚君道:“我们一起陪你去柏树溪。”
孙敬之道:“这个……”
丁亚君道:“不欢迎?”
孙敬之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你们。
丁亚君道:“不,我们一定要去!”
孙敬之道:“为什么?”
丁亚君道:“第一,你受了伤,再要照顾小江流一定很困难。第二,那“飞鹰四杰”可能不肯就此甘休,他们很可能再找上你,或找上我们,因此我们五人在一起,不要走散,较为安全!”
孙敬之沉吟半晌,觉得有理,便把小江流交给她……
程亚薇则牵来自己的坐骑,把缰索塞到他手上,说道:“坐骑让你乘坐!”
孙敬之道:“那你呢?”
程亚薇道:“我没有受伤,可以步行!”
孙敬之摇头道:“不行,哪有男人骑马,让女人步行的道理……”
再说我的伤并不严重,不碍行走。“说着,把缰索塞还给她,程亚薇又塞给他道:”喂,你这人懂不懂礼貌?女人要送东西给你,你就非接受不可,否则便是失礼!”
孙敬之呆了呆道:“是这样么?”
程亚薇道:“是的!”
孙敬之道:“可是我们四人骑马,就只你一人步行,这怎么成呀?”
程亚薇一指潘亚琪道:“我可以与我们四妹共乘一骑,到了镇上再买一匹”
孙敬之叹了口气,终于坦白承认道:“我不会骑”
丁亚君这才真正的为难了,何亚兰已抓住孙敬之的手一拉,将他拉上马来,让他坐到自己背后,道:“这不就解决了么?”
其他三女一想,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只要打开心胸,只要你肯让一个男子与你共乘,不就解决了么?
当然,与孙敬之共乘是可以的;其他男人嘛,那是万万不行的!
三女坦然一笑,提缰催马而去,何亚兰道声:“坐稳了!”
马缰一抖,坐骑昂扬一声,展开四蹄,往前疾奔……
孙敬之猛地失去平衡,差点跌下马来。
幸而练武之人,反应颇快,双手一环,就将何亚兰拦腰抱住,这才坐稳。
但在匆忙之间,两手也恰巧抱住了她的胸部……
那里真是又坚挺复丰满,孙敬之人手一握,就再也舍不得放开何亚兰羞得瞒脸涨红,怒道:“放手!”
孙敬之手一松,却又差一点被颠下马背,何亚兰又急忙抓住他的手道:“抱紧抱紧,别掉下去!”
孙敬之果然又将她抱紧,而且老实不客气地紧紧压在她的胸膛上。何亚兰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怦怦乱跳,全身发软,连坐都坐不稳了…… 孙敬之却又全身都贴到她的背上来,炽热的呼吸就在耳边,更令她全身酥麻难耐……
突然她发觉他的一双手,不如何时竟悄悄地伸手人了她的胸衣,钻进了肚兜,直接握住了她的一双乳房!
何亚兰忍不住的一阵颤抖,哀求道:“不要……”
孙敬之不但没有听话,反而更恣意地玩弄着她那两粒娇嫩的樱桃……
何亚兰不安地扭动着身子:“不……不要……”
她突然全身都僵住,坐直了身子,道:“快放手,她们看到啦!”
孙敬之只得放开,只见三女都在前面勒马停住,等何亚兰驰到近前,丁亚君道:“好了,现在决定一下,该怎么办?”
孙敬之一怔!道:“什么该怎么办?”
丁亚君伸手向前一指,道:“你看!”
只见路旁几块石子,却排成了一个简单的箭图形。
孙敬之好奇道:“这是什么?”
何亚兰一跃下马,将其中一个石于翻开,只见上面又画着一只简单的飞鹰形。
孙敬之失声道:“飞鹰门?”
丁亚君道:“不错!” 孙敬之道:“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
丁亚君道:“我们被盯上啦!”
孙敬之吃惊道:“我们被飞鹰门盯上了吗?他们为什么要盯上我们?”
程亚薇担心着道:“是盯上我们?还是盯上孙敬之?”
丁亚君冷“哼”道:“目前还不晓得,总之我们已经在一条船上,我们最好不要分开,要小心些……”
程亚薇道:“天色已不早,前面就是洪家集,咱们早些休息”何亚兰也道:“晚上睡觉警惕些”
潘亚琪也道:“孙敬之的房间别离我们太远,相互间也有个照顾!”
说着驱马前行,丁亚君道:“好,就这么办!”
三女也驱马前行,竟把孙敬之一个人丢在路上了,他不由大叫道:“喂,你们都走了,谁来载我?”
四女四骑,都已经奔出了大老远,何亚兰道:“喂,我已经载了他一程,难道你们就不肯载一载么?”
潘亚琪促狭笑道:“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怎么好意思跟你抢?”
何亚兰道:“什么好机会?”
潘亚琪道:“又搂又抱,又捏又摸,爽都爽死,岂不好?”
想不到全都被她们瞧见,何亚兰的俏脸不禁一下子绯红,啐道:“好的机会让给你,你去……”
潘亚琪羞得策马而逃,叫道:“才不要……”
丁亚君也取笑道:“你呀!反正湿手已经沾上面粉了,还是你去吧……!”
她们也调头而去,何亚兰叹了口气,只好回头来接孙敬之。
一上了马,孙敬之又一次温香软玉抱满怀,就老实不客气地抱住她,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的……”
说着他的手又伸了进来,又握住了她的乳房,揉搓之间,何亚兰浑身酥麻,几乎栽下马去。
幸好孙敬之坐得够稳,将她搂在怀中,再也不放,凑上嘴唇,在她耳畔道:“好想跟你玩“游戏”……”
何亚兰一怔!道:“什么游戏?”
孙敬之的一只手已经开始向下,向她最最敏感的地方移动:“我们停下来,我教你……!”
何亚兰两腿夹得紧紧的,尖叫道:“不要!”
到了洪家集,丁亚君三女已找好一家规模还不错的客栈,订好了相互紧邻的三间房。
丁亚君、程亚薇住左边,何亚兰、潘亚琪住右边,中间就是孙敬之与小江流…… 只有这样,才能相互照顾。
她们不想为敌所乘,就叫店夥将一桌丰盛的酒莱开到孙敬之房间来,大家关起门来,围桌而坐,吃喝谈笑……
不一会,店夥又送上孙敬之吩咐他去慢火墩熬的浓稠米浆。
豪放不羁,动辄与人流血火拚的四大金钗竟然也都有女性温柔细腻的一面,把一个小江流弄得妥妥贴贴,舒舒服服。
又叫店夥来收拾了碗筷,各人也都轮流着梳洗完毕,决定早点休息。
今晚的小江流被她们弄得妥妥贴贴,舒舒服服睡着了……
孙敬之向来纯朴善良,心无挂碍,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他又在朦胧之中,感觉到有一个人悄悄地摸进了他的房间……
而这人却不是敌人,孙敬之完全没有感觉到一点敌意……
这人非但没有要伤害他或是小江流,甚至还轻手轻脚,褪除了自己的衣衫,变成了一条光溜的鱼,滑进了他的被子……
孙敬之一闻到她身上那种特殊的香味,就知道她是何亚兰。
何亚兰像条滑溜的鱼一样钻进了他的怀中,轻咬着他的胸膛:“你还装睡!”孙敬之叹口气道:“你来做什么?”何亚兰黏了上来:“我要玩……游戏!”
孙敬之道:“你这样子,潘亚琪不知道么?”
何亚兰轻声道:“好像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干涉……”
孙敬之道:“为什么?”
何亚兰道:“我们在马上的事,她都知道了……”
孙敬之道:“她怎么会知道的?”
何亚兰道:“刚刚,她问我,我只好告诉她啦……”
孙敬之叹口气,开始放心大胆的对她动手了。
他有过这些经验,所以他的手极有效,很快就挑逗起她的情欲,何亚兰颤栗着发抖,轻声道:“如果有机会,你也该跟她……玩玩……”
孙敬之口中应着:“哦,好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
不说话,只动手……
不只动手,也动作……
他有过许多次玩这种游戏的经验,他渐渐从经验摸索出如何教对方享受,让自己愉快的方法……
就这样,他把这个初经人道的何亚兰,弄得高潮迭起,欲死欲仙……何亚兰在辗转呻吟中喜极而泣:“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房门猛被撞开,丁亚君冲进来道:“不好了,程亚薇不见了!”
一眼却瞧见孙敬之与何亚兰两条赤裸纠缠的身子,吓得赶紧闭眼,不敢再看。
潘亚琪也闻声而至:“怎么回事?”
见到孙敬之与何亚兰的情形,似震惊,似好奇,竟目不转眼的瞪眼瞧着,不知所措……
何亚兰匆忙间,只知躲进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不敢见人。
孙敬之赶紧起身穿衣,一面问道:“你说程亚薇怎么样?不见了?怎么不见的?”
丁亚君焦急道:“我睡着了,半夜要起来上厕所,就见门未动,窗已开,程亚薇不见了……”潘亚琪的第一个反应是:“糟糕,她一定是被敌人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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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敬之吓一跳,道:“你……你说什么?”
潘亚琪道:“我们决定做你的老婆!”
程亚薇道:“我们全都是!”
孙敬之竟吓得半晌不能成言,丁亚君秀目含怒,道:“怎么?咱们“四大金钗”还配不上你么?” 孙敬之叹了口气,道:“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何亚兰笑道:“当然是以后再说,我们还得先禀告师父才行。”潘亚琪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心虚,不必连夜出发……”
丁亚君笑道:“好,我们还是按正常速度前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亚兰笑道:“我们“四大金钗”全都跟了你,可不便宜了你这傻小子啦?”
孙敬之不觉便宜,也无法反对,只会呵呵傻笑……
晓行夜宿,这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
只是便宜了孙敬之,“四大金钗”果然都心服口服的跟了他。
沿路上把他伺候得周周到到……
孙敬之当然也每夜与“四大金钗”轮流玩“游戏”把她们弄得服服贴贴……
这天晌午时分,他们终于到了柏树溪。
这是个大镇,主要街道虽只一条,但小街纵横如网,约有上千产人家。
孙敬之还以为要打听出马致远这个人,一定不大容易,哪知一问之下,立刻有了结果。
原来,马致远是柏树溪的首富,经营药材生意,他的家宅就在大街上。
孙敬之和“四大金钗”顺着指点的手指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块最大的招牌店号“彭记药材”!
店内堆积着一大包、一大包的药材,靠门处有座大柜台,那后面站着一位中年人。
他看见二人上门,连忙职业性地上前招呼,拱手道:“二位请坐,有何贵事么?”
孙敬之还礼道:“我叫孙敬之,有要事欲见马致远先生,请问阁下是……”
中年人道:“我叫彭守原,马致远是我的伯父,足下要见我伯父,不知有何赐教?”
孙敬之道:“我是为背上这小婴儿而来的……数日前,我在江面上捡到这小婴儿,他身上有一块竹片……”
他把在老龙坝拾获小江流的经过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彭守原听得很惊奇,说道:“这可奇了,我们彭家并未失去小婴儿啊?”
孙敬之道:“我猜想此婴亦非你们彭家之人,但令伯父必知此婴之身世来历,可否请令伯父出来面谈?”
彭守原道:“好的,诸位请稍候!”
他进入屋通报,过了一会,只见他又急急自屋内走出,向他们一揖道:“家伯父在内厅相候,各位请随我进来吧……”
五人随着他进入屋内,来到了一间布置精美的内厅上。
厅上坐着一位相貌清瘦,年约六十五岁的华服老人,他见五人,立刻起身相迎。彭守原便指着华服老人,向孙敬之道:“这便是我伯父马致远”孙敬之拱手道:“打扰彭老先生了!”
马致远客气的答道:“好说,好说,各位请坐,不要客气!”
五人谢坐,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马致远等其侄向五人奉过茶后,便挥挥手道:“守原,你还是去看顾生意吧!”
彭守原应声退了出去,马致远遂向五人抬手道:“五位请用茶!”
“谢谢!”
马致远视线投注在孙敬之背上的小婴儿,接着说道:“刚才,老汉听我侄儿说,老弟在江上拾获一个小婴儿,身上有一块竹片,上面刻着要求交给老汉的名字?”
孙敬之点头称是,随即取出竹片,递了过去。
马致远接过竹片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道:“请将那小婴儿解下,让老汉看看如何?”
孙敬之解下小婴儿,抱给他。
马致远抱过小婴儿端详了老半天,摇摇头道:“奇怪,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呢?”
孙敬之一愕!道:“老先生不知道?”
马致远道:“是的,老汉从未见过此婴,也想不起谁会送此婴给老汉?”孙敬之道:“那竹片上刻明要交给老先生,足见小婴儿的父母与老先生必有深厚的关系……老先生不妨再仔细想二想!”
马致远又想了片刻,仍然摇头道:“很抱歉,老汉仍然想不起来,老汉过去交的朋友虽然不少,但年纪均已在六十以上!”
他的意思是,六十岁以上的人,是不大可能再生孩子的了。
孙敬之道:“但弃婴之人既然指明交给老先生,可见他与老先生必非泛泛之交!”
马致远沉吟道:“这倒不一定,老汉承祖上余荫积了些薄产,经常救济贫困,因此可能有人认为老汉定肯收留这小婴儿……!”
孙敬之道:“可是,从小婴儿的衣着上看,其父母显然不是贫苦之人呀……”
他顿了顿,续道:“再说,此婴之父母如因贫苦养育不起,而想送给老先生抚养,也不必将他放人江中,任其漂流,老先生以为然否?”
马致远点点头,沉吟不语。
孙敬之又道:“我今日带小婴儿到此,全是基于人道,不忍见其溺毙江底,绝无索取报酬之意!”
马致远忙道:“老弟莫误会,老汉只是想不起此婴的来历,并没有拒绝收留的意思……这样好了,这小婴儿老汉暂且收下抚养,猜想过一段日子,此婴父母必会前来认领,到时老汉再还给他们就是了!”
孙敬之道:“如此甚佳,我告辞了!”
说毕,起身一拱手,使“四大金钗”辞退而出。
马致远一直送他们到外面店铺门口,双方再拜而别。
五人乘上坐骑,即策骑离开“彭记药材铺”往原来的街上驰去孙敬之仿佛卸去了一副沉重的担子,心情显得十分轻松愉快,说道:“如今好了,咱们这就北上飞鹰门,去跟他们解释清楚!”
丁亚君神情落寞道:“我倒想再在这柏树溪停留一些时候!”
孙敬之不解的问道:“干什么?” 丁亚君道:“弄清楚那马致远为什么要对咱们说谎……”
孙敬之心头一震!愕然道:“哦?你认为那马致远在说谎?”
丁亚君道:“是的,他分明知道那小江流的来历,却不肯坦白告诉咱们,我想这其中必定有缘故!”
孙敬之吃惊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坦白告诉咱们?”
丁亚君道:“从他神色上观察出来的,刚才你如曾留意到他的神色,你也能够看出来!”
孙敬之皱起眉头,心情又沉重起来,道:“他不肯坦白告诉咱们小江流的来历,你认为是何原因?” 丁亚君道:“不知道!”
孙敬之想了想,道:“不过,不管那小江流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弃婴者指名要求交给马致远,即表示他信任马致远,这也就是说,小江流到了马致远手里,不会有任何危险!”
丁亚君门道:“不一定!”
孙敬之道:“啊?”
丁亚君道:“如果弃婴者是小江流的父母,自无问题,如果不是,那就不一定没有危险了!”
孙敬之道:“啊,这话倒是不错……”
丁亚君道:“所以,表面看起来你是做了件好事,但说不定反而是把小江流送入虎口呢……”
孙敬之道:“这……怎么办?”
丁亚君道:“别紧张,这只是我的一种猜疑罢了!”
孙敬之道:“但你说的也有可能呀!”
丁亚君道:“如果你不放心,咱们不妨留下来暗中监视一两天,看看小江流到了马致远手里,会有什么变化……”
孙敬之道:“好,咱们留下来!”
丁亚君道:“那么,咱们先去找一家客栈,把坐骑安顿下来再去监视!”
月上中天……
二更时候……
柏树溪这个镇上几声猫叫和狗吠……
已无一个行人,显得一片宁静,只有间歇的就在这时,却有一顶四人抬的大轿,自“彭记药材铺”的后院抬出,走上了小街。四个轿夫似已得到嘱咐,一直绕行于小街上,一直避走大路。
而且,他们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步伐也放得很轻,似乎不愿弄出一点声音去惊动别人。
拐弯抹角的走了好一会,才走出柏树溪的镇街,向南直去……
这路是条乡村小道,路面宽仅四尺,两旁是一望无垠的稻田,大轿行走于村道上,刚好把整条路面塞满。 。约莫行了三、四里路,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村落,这时大轿内忽然逮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蔡老二!”后面的一个轿夫答道:“小的在,老爷有何吩咐?”
轿中人道:“有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蔡老二道:“没有,这一路上,小的一直在注意,没看见一个人影……”
轿中人道:“很好,你们把轿子抬到洪佃户的农舍吧!”
蔡老二道:“是!”
于是,大轿进入小村落,在一户农舍门口的晒谷场上停放下来。
“汪,汪!”一条狗突然自屋角窜出,对着大轿吠叫不休。狗吠声立刻吵醒了农舍中的人,问道:“是谁来了啊?”
蔡老二道:“洪老爹,快起来开门,是我们老爷到了……”
屋中的洪老爹敢情很熟悉蔡老二的声音,听了忙道:“啊!是,是……来了,来了!”
须臾,农舍的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面貌清瘦的老农夫自里面匆匆走出,满面惊异的问道:“老爷,怎么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了?”一个轿夫打开轿门,马致远手抱着小江流自轿中跨出,一面答道:“嗯,洪老爹,你看我抱的这小婴儿是谁?”
洪老爹趋前端视,惊讶道:“这是谁家的小婴儿?”马致远道:“我的外孙!” 洪老爹“啊!”了一声,又惊又喜,道:“是我们大小姐的孩子?”
马致远道:“正是!”
洪老爹面上仍挂着一片疑惑,道:“听龙姑爷说,这小婴儿和我们大小姐,一起葬身火海了呀……”
马致远道:“没有,有人将这小婴儿救出,放入江上让他逃生……靖康呢?”洪老爹道:“在地窖中”马致远道:“快叫他出来见见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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