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解玉卿 果然是伍佰两银票。 却是这薛姑娘用终生的「羞辱」所换来的。 黑霸等人满心不是滋味,薛姑娘痛苦地说:「千万别让我爹,或是任何人知道, 就当我已经死了。」 黑霸等人自然知道她的苦处,立刻应道:「是是,我们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 别看她娇弱女子,此刻例也坚强:「你们最好把钱分了,然後远走高飞,再也别让 我爹找到。」 「是是,我们马上走,越远越好!」黑霸等人离去後,春姨领著她走出这厢房, 一面夸道:「考虑得很周到,很好。」这无花宫占地极广,更极奢侈豪华,亨台楼 阁,离梁画栋,园林水榭,九曲回廊……看得薛姑娘眼花撩乱,目不暇给。 春姨一面指点介绍这里的环境,一面也开导她:「无花宫不比其他妓院,这里 的姑娘格调高,这里的嫖客也绝不可能是那种贩夫走卒,耕田挖矿的小角色……以 你的青春姿色,只要好好听从教导,在我无花宫中,保证你锦衣玉食享用不尽。」 却听到前面一间厢房内,传来怒喝声及哀号声。 薛姑娘惊疑间,春姨笑道:「不必奇怪,这是她自找苦吃。」 知道她一定不懂,春姨又道:「你知道的,卖身进了这里,就是要当妓女接客 的,想当贞节烈女,又何必来呢?」又是一声惨号,惊心动魄。 薛姑娘吓得脸色发白,春姨早已看在眼里,冷笑道:「她叫秀姑,已经卖到这 里来一个月了,至少给她介绍了十个客人,她却总是推三阻四,就是不肯接。」她 所谓接客,当然不是「接待客人」而已,而是要进一步让客人在自己身上发泄「性 欲」,薛姑娘一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浑身鸡皮疙瘩。春姨道:「今天决定要给她 「浇头」!」 「浇头?」「不错,我带你来,就是顺便要让你见识一下,可别学她那麽傻。」 说著推门而入。 只见那秀姑,才十五六岁年纪,容貌清秀,双手被麻绳缚住,吊在悬梁之上。 一名赤膊壮汉,手执皮鞭,一顿毒打。 秀姑已衣衫破裂,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一见春姨进来,秀姑哭求哀告著:「春姨,求求你,放我回家。」 春姨冷笑:「你要回家,她也要回家,每个姑娘都要回家,咱们无花宫还搞个 屁呀!」「求求你,我愿意做牛做马……」 「你卖身一百两银子,做牛做马,要做到几时?」 春姨已懒得再说道理,只是回头向一名坐在幽暗处的锦衣老者招招手。 「郝总镖头,可以过来啦!」 那名总镖头这才走上前来谄笑著:「春姨好……」 而他的眼睛却自始至终都在盯著薛姑娘,色咪咪地口涎直流。 那眼光有如利刃,直看得薛姑娘觉得自己就是全身赤裸地暴露在他面前似的, 浑身莫名其妙就起了鸡皮疙瘩。谁知他竟然厚颜地伸出手,向薛姑娘的睑上摸去。 啪地一声,他手背上被春姨重重地打了一下:「住手!」 郝总镖头涎著脸道:「我要……这一个。」 春姨笑得花枝乱颤,道:「算你还有眼光,只可惜这一个……太贵啦!」郝总 镖头道:「贵一点不要紧,多少多少?」 春姨道:「把你的「飞马镖局」全部拿来,也只够一半。」 这郝总镖头吓一跳,昨舌道:「算了算了……还是玩玩这个,将就将就。」春 姨道:「就是如此……」 她又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位飞马镖局的总镖头,语带轻佻道:「瞧你年岁似乎不 小了…还「行」吗?」 「行,当然行!」他用力地拍著胸脯,大声道:「咱们练武之人……」 春姨眉花眼笑,极尽挑逗道:「脱啦脱啦,让咱们好好欣赏一下练武之人的「 雄壮威武」!」 郝总镖头吓一跳:「脱光?」 春姨轻轻抚模他的脸,又往下摸到他的胸膛:「您指名要享受「浇头」之乐, 就一定是!想要证明您到目前为止,还是「强者」,对不对?」郝总镖头果然挺胸 凸肚。 「您看,我给您准备了一个年龄不比您孙女儿大,又如假包换的「处女」。」 郝总镖头色咪咪地向那秀姑瞟去。 春姨更在他耳边低语道:「更弄了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来,让也亲眼瞧瞧, 您这位名震大江南北,杨州飞马镖局的郝总镖头,是如何「雄壮威武」,如何「征 服」那个处女的。」她一番挑逗又挑拨的言言。激得这个似乎有些「心理变态」的 老家伙,果然「兽性」大发。只见郝总镖头立时褪除自己衣物,展现他那一身健壮 结实的肌肉,又特别运气使劲,摆出几个「健美先生」的姿势把他最好最棒的一面, 拚命展现在薛姑娘面前。薛姑娘顿时羞得面红耳赤,难堪地扭过头去。 春姨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也想落到秀姑一样的下场!」 薛姑娘一惊:「啊?」 春姨语带威胁道:「不肯主动接客,就只能被动「浇头」,你乖乖的给我看清 楚。」薛姑娘心惊胆跳,只得努力克制自己的羞耻,抬眼向那个「老不羞」望去。 他年纪大得足够当祖父,倒也体格健壮,肌肉结实,不止周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 「聱肉」,反而也能努力挤出几块结实的肌肉来,尤其那胯下……薛姑娘又是脸红 心跳,春姨适时在她耳边提示:「男人女人都一样是人,只是少许地方的构造不一 样,功能也自不同,趁这个机会看仔细一些,这些都是将来你自己要面对,要应付 的。」 这段话说得透澈,但你要叫一个大姑娘家突然面对这样的「不文之物」,实在 难堪!薛姑娘又惊又怕,不敢看又不得不看,那老家伙只见她「小鹿乱撞」、「心 花怒放」!真是又骄傲又得意,凭空得到无限满足快感,那条原本「普通」的家伙, 竟然也努力地「雄壮威武」了起来。春姨看看时机成熟,将那大汉手中皮鞭接过来, 交到郝总镖头手中,低声在他耳边道:「那个宝贵的「处女」就在您眼前,去凌虐 她,去教训她,去征服她!」郝总镖头果然手中皮鞭一扬,啪地一声,响起了一个 吓人的「鞭花」。 春姨更压低声音道:「去「强奸」她,完全不用怜香惜玉……」 她声音又稍稍大了些,足够让薛姑娘也听到:「这趟「浇头」,您可是花了一 百两银子的呐!一百两银子值在值得! 他一指薛姑娘道:「你会让她从头到尾都看完?」春姨笑道:「那要看您表演 得精不精彩!」 他心中一喜,太好了,一百两银子的代价,今天不只可以强奸这个,更可以在 心灵上强奸那一个。人类变态的性心理真是奇怪,只因有这样一个「太贵」的女人 在旁,他竟然在潜意识里,激发了他更强更勇的雄性本能,要在她面前尽量展露。 只见他手中皮鞭一扬一挥,唆嗳连声,那秀姑惊叫声中,衣衫亵裤,全都化为 片片彩蝶,四下纷飞…… 春姨不由赞道:「好一招「八方乱两」!」 那秀姑就此变得赤条精裸,妙的是那皮鞭竟然能完全不伤到她半点肌肤。他得 意地向薛姑娘回望一眼,扔下手中皮鞭,走向那个双手被吊在悬梁上的秀姑,伸出 禄山之爪,就向她胸部抓去。那秀姑蓦地起脚,踢在他的胯下! 郝总镖头一生闯荡江湖,经历多少生死搏斗,那能就被她踢中?却把他一身高 明本事,用来对付一个可怜弱女子,只见他一伸手就捉住了她的足跺! 秀姑双手被缚,为保护自己贞操,拚了最後力量,用余下的那只脚再踢去!当 然又是被他轻易地抓个正著。 这两只脚都被抓住,秀姑立刻就只有无助地被呐在半空中,无助地挣扎,无助 地喊叫,求饶…… 这位总镖头却望著薛姑娘,得意一笑,口中虽未说出来,却明显地表示出他将 要如何「征服」…… 果见他双手用力一分,秀姑的一双腿就被大大地分开,这中间已经再无障碍, 他就挺起他的「雄壮威武」,毫不容情地长驱直入了。 只听得一声惨叫! 接著就是一阵残暴式的攻击…… 薛姑娘实在不忍再看,才扭过头去,就听见春姨在凌厉道:「为什麽不看清楚?」 薛姑娘吓一跳,只得勉强再把头转回来。 春姨冷冰冰的声音道:「这秀姑不肯接客,只因一层心理障碍,你知道是什麽 吗?」「是什麽?」 「处女!」她冷冷地盯棍她:「告诉我,你是处女吗?」 薛姑娘不敢隐瞒,只能乖乖地点头。 「这就是了,你自以为「处女」很值钱,很宝贵,拚了命也要维护,其实说穿 了,一文不值!」 薛姑娘听得十分诧异。 「就看这个秀姑,她死都不肯接客,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吃了多少苦……今天 找个人来把她「强奸」,开了她的「苞」,破了她的「处女膜」,明天再看看她会 不会少一块肉?掉一层皮?」「拿掉这层心理障碍,明天她会想:好啦,反正已经 「非处女」,再要怎麽样,也不过如此啦……」薛姑娘心惊肉跳地继续看下去,春 姨冷哼著,道:「拿掉「人」的虚伪假面具,男人女人也跟动物一样;女人最原始 的本钱是肉体,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就是「性」!女人的肉体,能改变男人的一生; 男人因为性欲的满足,甚至能改变整个世界!」 「褒姒、杨贵妃、西施……例子多得不胜枚举;无花宫的最重要课题,也是最 重要的致胜秘诀,只不过是澈底的研究一个字—人性!」 那位郝总镖头看似「雄壮威武」,横冲直间,把个可怜的秀姑弄得哼哼哦哦, 死去活来,不旋踵,他自己就一阵别嗦,败下阵来。春姨一拉薛姑娘道:「走吧, 後面没什麽好看的啦!」 ※※ ※※ ※※ ※※「暖翠阁」在无花宫的东侧。 这里竟也是曲廊回院,重门叠户,富丽中带著高雅。 时已过午,这里的姑娘们有的仍在拥被高眠,有的开始娇慵睡醒,有的已开始 梳洗打扮春姨唤住一名提著热水经过的年轻龟奴:「阿祥呢?」 「在「可人」房里侍候著呢!」 春姨领著薛姑娘来到一所别院,小月门上悬有宫灯,绣著「可人」二字。跨入 月门,春姨似深怕吵醒了可人,只是低低地唤了一声:「阿祥!」 阿徉间声而出,竟是那名领黑霸等人进入侧门厢房的那名龟奴。 他也一怔,有此一惊喜,又显然是已经领到了介绍卖身的奖金,他喜孜孔地叫 了一声:「薛姑娘!」随即又赶快向春姨补行一褶:「春姨!」 春姨嗯了三贤,轻声道:「可人还在睡?」 绣房内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春姨早……」 春姨一面进入一面笑骂:「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早?」 那可人姑娘,果然温柔婉约,秀色可人。此刻正坐在菱花镜前,细心梳理她那 满头如丝缎一般,乌黑亮丽的秀发。香姨上前,手扶香肩,怜惜又体贴之极,柔声 问道:「昨天晚上……」 可人叹口气道:「别提啦,那老家伙竟然是青城派,青松下院的……」 春姨失声道:「展下院……莫非是青虹道长?」 可人道:「正是。」 春姨又失笑:「我又何必大惊小怪?须知出家人也是人。」 可人道:「可不是?出家人讲究禁愍,只是越禁欲越爱「偷腥」……」 春姨眯上那双迷得死人的媚眼笑道:「身分地位高了,一举一动也越容易受人 注意,难怪他又改扮又改名,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可人亦笑得迷死人:「这 老家伙好不容易瞒住了别人,上了我的床,可就毫不客气,差点把我整死!」看她 满面春色,并无倦容。春姨笑道:「是「整」死还是「夹」死?」 可人娇羞不依,春姨改口道:「崭获颇丰吧?」 可人得意道:「还好啦,「妊女九转神功」努力应付到第四转上,才把那牛鼻 子老道降服,乖乖地献出他的「宝贝」来……」一眼瞧见怯生生站在门口的薛姑娘, 可人诧异地望向春姨。 春姨这才拉了薛姑娘进来,给她引见:「她姓薛,今天才收的。」 薛姑娘乖巧地叫了一声:「可人姐。」 可人点头为礼,却又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著她。 春姨说明来意:「她是新来乍到,还没地方落脚……」 她把薛姑娘牵到可人身边比比。 「身材跟你差不多,所以带她来先跟你找一件衣服换上……」 可人会意,走到靠墙一整排的衣柜前。 打开橱门,里面竟是上百套崭新衣物,绣懦罗裙,围罩纱巾,水衣底裤,一应 俱全……矗衣橱底层更是各式各样,精工手绣的鞋子,把薛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可人看看她一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神情,不禁有些暗笑,春姨却投过挑战的 眼色:「可人替她选一套试试?」可人岂能让春姨看轻,再次打量眼前这位土气却 又称得上绝色的姑娘,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似乎她根本还没资格穿这里的高贵 衣衫,又似乎这满橱之衣衫根本没有一件配得上她。 又一次遇到春姨挑衅的目光,可人叹了口气,只好伸手取下一套全素的绿色衣 裙,往她身上一比:「这套应该还不错……」春姨赞赏道:「嗯,可人真有眼光。」 转向薛姑娘道:「还不把你这身破衣脱了!」 她从来未在人前脱过衣服,不禁有些犹豫,春姨目光一凝,冷冷道:「连这一 点都还看不开?」薛姑娘心中一凛土止刻想到秀姑被人家「浇头」的惨状,不敢再 犹豫,只得动手除去自己的衣服。 幸好里面尚有底裤,谁知舂姨冰冷的声音,就像冰冷的刀:「脱光!」赤红著 脸,薛姑娘只得除去身上最後的一件:「幸好她们都是女人……」她心中自嘲。一 具精赤细白的身子展现在这两个同是「女人」的外人眼前,薛姑娘明知道自己的未 来免不了要成为让男人玩弄的妓女,可是此刻,面对两双目不转睛注视的眼睛,她 仍是万分忸怩难堪,极不自在。那是多麽完美无瑕的一具躯体,可人打心中赞叹著, 纤秽合度,玉琢脂凝,骨肉均匀!同为女人,也会「我见犹怜」!可人目中显露出 激赏,春姨亦是深庆得人,牵起薛姑娘的两只手,交到可人手上:「考考你!」可 人又是一怔:「考我?」「看看她体质如何?」 可人哦了一声,分别车起薛姑娘双手,握在她手腕脉门之上:「别怕,放轻松!」 她这样赤身裸体,就像个婴儿似的被她们牵过来递过去的,她只是害羞而不是害伯, 她现在害伯也已经来不及了,再害怕也会落到秀咕那种地步。突然,从她左手传来 一股清泌凉爽的感觉,迅速地传遍全身,畅行无阻,使她四肢百骸无不舒坦,简直 是飘在水清凉而爽朗的云端。连可人的声音竟也有些缥缈起来:「嗯,纯阴之体, 脉络畅通,毫无窒碍……」接著,又是一股温暖和煦的感觉,从她的右手传来,开 始传遍全身,五脏六腑俱感熨贴又听可人的声音说道:「至阳之精,灵窍未聚,泥 丸已成!」她当然听不懂可人在说什麽,可是她能真真实实地感受到这种从未有过 的奇妙感觉,真是滋味无穷……她正在细细体会这种美妙的感觉时,又突然一下子 全都不翼而飞,使她尝然若失,空虚又茫然。原来可人已放开了她的两手,声音却 变得冰冷了:「我看这位姑娘若不是从未习武,就是已经高明到「返本归元,不著 皮相」啦!」薛姑娘还是没听懂可人的话…… 冷不防被春姨曲指一弹,正弹在她两眉之间的额上。 大概是本能的闪躲,但已来不及躲掉。 一阵刺病,眼泪都怏掉下来了,春姨却又已扶住了她,似真似假地笑道:「难 道你真的算准了我不会下杀手,置你於死地?」 这句话倒是听懂了,但她仍是不解,好端端地为什麽要置我於死地?一定是开 玩笑,叹了口气道:「不会的,你们一定不会花五百两银子把我买来又杀掉……」 一句话逗得那两个女人都笑了起来,春姨终於放下所有的疑心,亲自动手,为她穿 好那套绛色素衣裙。 牵著她转个身,仔细打量,欣赏著…… 可人万万没想到她这套绛色衣裳,竟也能这麽出色。 春姨笑道:「不是你的衣服出色,而是给她一穿就出色。」 「是吗?」她转向薛姑娘道:「脱下来!」 薛姑娘一怔,却又只好脱下来。 立刻又变成一条赤裸的羔羊。 可人却从衣柜里取出一幅白纱来,扔给她道:「穿上!」 赤裸究竟不是滋味,一幅白纱虽不是衣裳,也总比「光著屁股」的好。 她忙不迭地将那白纱胡乱地往自己身上一被一裹…… 那薄如蝉翼,似绸似丝的白纱,既不够大又不够长,只能胡乱地裹在身上,甚 至还能隐约地看见她的肉体。可是奇怪,就只不过这样随随便便的裹上,都能叫人 觉得她既高贵又大方,既亲切又端壮。可人这才由衷赞叹:「果然是天仙化人,绝 色无双!」 春姨突然大叫一声:「等等,你说什麽?」 这无缘无故地一声大吼,倒把薛姑娘吓了一跳。 可人亦怔:「怎麽啦?」 春姨急切地道:「你刚刚说什麽?再说一遍!」 可人道:「我说……天仙化人,绝色无双!」 春姨拍手大笑道:「对啦,绝色无双……绝色无双!」 她拉起薛姑娘的手:「我正在想给她取个什麽样的名字呢!」 她再重新仔细打量著她:「薛无双!好极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叫「薛无双」!」 春姨将薛无双交给可人,道:「这是个可造之村,你要好好教导她。」 可人当然喜欢,她早已「爱」上她啦! 不是那种「情欲」之爱,而是那种「心灵」之爱!从她身上,她能幻想自己已 经失去的……年轻、美貌、纯真……尤其是「贞操」!她打心底儿爱上她,亲切地 挽著薛无双的手,道:「春姨放心!」 春姨又去忙自己的去啦! 可人将她按著坐到自己的化妆台前,开始为她重新整理起头发来。 望著菱花钢镜中,薛无双的影子竟变得朦胧了起来,因为绸镜并非现代的玻璃 镜,可以照得人「纤毫毕露」,铜镜又带有微微的「黄金」之色,铜菱中的薛无双, 更是美得迷蒙,美得像仙女,美得高不可擎!多半是移情作用的关系,全都转换到 薛无双身上,她细心又珍惜地为她梳理著,无限惋惜地问道:「怎麽会甘心到这里 来的?」薛无双叹了口气:「逼不得已……」 可人点点头,利时又想起自己:「所有无花宫的姑娘全都是不得已……」薛无 双却道:「不瞒姐姐说,我不止有可怜的身世,我甚至是要托身此处来避仇。」「 避仇?」可人颇感意外,又飞快地设身处地为她著想一通,终於叹口气道:「聪明, 如果仇家太厉害,躲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只怕都没有躲到这里来安全。你那仇 家再怎麽想破脑袋也不会料到你不只隐姓埋名,甚至当了「妓女」!」薛无双道: 「不是避仇,更要报仇!」 可人又吓一跳:「你说什麽?」 可人上上下下,一再打量她:「你从未习武,连半点防身功夫都没有,你凭什 麽报仇?」薛无双无言以对,可人却大笑起来:「是了,你是想以女人最原始的本 钱,习得无花宫的绝技,让仇家死在你的肚皮上?」不管她是真心还是无意,这番 话总是带有羞辱,薛无双也都只能无言忍受。「无花宫的绝技就是「媚术」,它叫 做「妊女九转神功」,要习得这项绝技,却要先付出极大的代价。」薛无双已有所 悟,但绝不出声。 可人继续道:「这个代价,在一般寡廉鲜耻,不知善恶之人来说,却又一文不 值。」她简直是在用最刻薄的言词在骂人了:「这个代价就是,你要用你自己的肉 体,去承受千人骑,万人压……」她深深地吸气,拚命忍住的却是自己多年来所承 受了的:「千人…一万人……生张……熟魏……迎新……送旧……」 她忍不住地饮泣:「那此一人的嘴里对你尽是赞美、恭维,打心底却把你看得 下贱、猪狗不如!」 激动起来,她声音变大:「你能想像所遭受的过程?要不要我赤裸裸地说给你 听?」她不等她的反应,她已经开始赤裸裸地说出来:「他花了钱,他要得到代价, 他要你尽量眨低自己,尽量尊崇於他,除了满足他的心理,还要满足他的生理…… 他在你身上花了钱,他就要在你身上捞回来,他不必对你怜香惜玉,他只要残暴地 对你横加揉躏,努力摧残。尽管你极度厌恶,极度痛苦,你还得努力装出虚假的欢 悦,哼一两声,叫一两声给他听……」说到激动处,这位可怜的可人姑娘,竟不克 自制,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臂,大声道:「你能想像,恶形恶状的禽兽,终於在你身 上获得满足,还要喷出一大堆又腥又臭的秽物……还要瘫在你身上,死赖著不起来 ……」可人似乎藉这个机会,把自己满肚子委屈一古脑儿发泄出来,而薛无双却听 得心头滴血,但是她仍是坚强地咬住牙根,坚定地瞪大眼睛,硬是不让自己的眼泪 流出来。可人再一次望著她,道:「纵使你能忍受得过,纵使你习得了这项绝技, 但是你的仇人呢?你还要让你那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你身上占尽便宜享尽艳福,发 尽兽欲,最後才能让一他在你的肚皮上极度兴奋满足之余,终致脱阳而死?」可人 逼视著她:「……这样的报仇,值得吗?」薛无双已咬破嘴唇,沁出血来,但是她 仍是坚定地点点头。可人叹了口气,松开了她:「看来你真的是仇深似海,非报不 可,才会出此下策……」她拍拍她的肩:「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无花宫全体上下一 定会为你全力以赴!」「不!」薛无双急切地恳求道:「千万别再让任何其他的人 知道此事。」可人不悦:「哦?你担心我们无花宫的力量不够?还是担心我们人多 嘴杂,终於泄密?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让我知道?你尽可以随便编一套说词,反正 没有人会追查你究竟来自何一方?」「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要对 你推心置腹,坦诚以告……」她曲膝跪下:「可人姐,实在是我这仇家来头势力太 大,又有通天澈地之能,他迟早会找到我,我告诉了你,很可能就已把你牵累到了 万劫不复的噩运,我实在不想再牵累其他人。」可人一惊:「有这麽严重?对方到 底是什麽人物?」 「我不能再说什麽了,任何与此事有关连的人,都可能诛连九族,我真的不想 害了你,害了无花宫!」可人沉思良久,终於点点头:「好,我也不会再追问什麽 了,除非你主动要告诉我。」她扶起薛无双,歉然道:「刚才我一番话,把你吓到 了?」 「不,谢谢你让我了解真相。」 「我也真笨,我说那番话好像是为了警告你千万别打算用这个办法报仇,其实, 就算你不报仇,你还是要经历这些,忍受这些……」薛无双点头:「不错!」 「而你,又比我了不起,你至少还有一个必须活下去的目标—报仇!我却每天 像行尸走肉,活一天算一天……」「你还是有将来的呀!」「将来?要离开这里只 有一条路——死!」 「不是也有赎身的?」 她惨然苦笑:「那也只能为奴为妾,上不了台面……」 「也可能「母以子贵」……」 「不可能,要习得「妖女九转神功」第一步骤就是要放弃「生育」。」 薛无双这才大惊失色。 可人突然向她追问:「春姨有没有给你吃什麽药丸药酒之类的?」 薛无双摇头道:「还没有,怎麽啦?」 「无花宫为了控制这里面一大群男男女女,就是从这些药开始……有些是帮你 习得上乘媚术,有些更能使人迷失本性,终身被它控制,你如要报仇,最好小心些。」 薛无双心中无限感动,却忍不住反问她:「你呢?我看你本性就没有被迷失嘛!」 可人笑骂敲她脑袋:「死丫头,还会挑我毛病……反正你要小心些!」 薛无双却揉著自己的眉间额头。 可人问道:「怎麽啦?」 「奇怪,刚才春姨弹了我一下,此刻开始疼痛起来……」 「我看看……」 可人夺下她的手,只见她刚才被弹中的位置上,已开始泛出一个艳红的斑点。 可人笑道:「圣女印!」 薛无双不解:「什麽?」 可人道:「无花宫的处女都会被打上一个,当成是「圣洁」的标志。」 薛无双道:「圣洁有什麽好?洗得掉吗?」 可人道:「洗得掉那还能叫做「圣女印」?它会跟著你一辈子,直到……」薛 无双道:「直到什麽?」 「直到你那一天被男人「搞」了……」 薛无双道:「这个搞字真难听。」 「那该怎麽说?」 薛无双道:「应该说……哎呀,我不会说嘛!」 可人道:「你不会说?我来教你:北方人叫「操」,南方人叫「干」,广东人 叫「丢」,外国人叫「做爱」,年轻人叫「打炮」……你还要不要听?」薛无双两 手塞住耳朵,跺脚叫道:「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可人笑得梦仰後翻,把她的手拉下来,问道:「不敢听啦?那麽,敢不敢看呢?」 薛无双吓一跳:「不要不要,我不要看!」 这下可人不笑了,她正经八百的对她说:「你不敢听,不敢看,敢不敢做?」 薛无双僵住了,她这句话的道理非常简单而明显。你可以不听,不看,但绝对不能 下既然不能不做,就乾脆乖乖的做,否则就像那个秀姑一样,其结果还是要做。可 人讲得非常对:只要能拿掉羞耻之心,春姨也讲得对,拿掉心理障碍,「做」这就 容易了。这就是「宿命」,妓女的宿命就是「做这件事」,那麽就坦然接受吧!」 想到这里,薛无双一挺胸膛:「好,可人姐帮我找个男人来。」 「干嘛?」 「让我先做一次,拿掉心理障碍。」 正说间,龟奴阿徉出现在门口。 可人道:「呐,这不是来了个男人吗?」 阿祥跨入门内:「不错,是来了个男人,干嘛?」 可人眨眨眼:「她要跟你「做」一次!」 阿祥道:「好呀……做什麽?」 薛无双早己面红耳赤,吓得躲到可人身後去了。 阿祥身为龟奴,整天穿梭在这些姑娘与嫖客之间,对那些不堪入耳的打情骂俏, 早已司空见惯,根本不以为意,他一伸手向外道:「两位姑娘请用餐!」 ※※ ※※ ※※ ※※这无花宫有八院、四厅、二阁。这位可人姑娘是暖翠 阁里的首席名牌红人。暖翠阁里有一间专门给这些姑良们用膳的「食堂」,唯有可 人有资格不与那些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们共餐,她有自己的「特餐」,是龟奴阿徉 专门负责打理,就在她这独门独院的小月门之内。这无花宫果然锦衣玉食,刚才看 过了可人的大衣橱,现在再看她桌上这六菜一场,竟然全都是最精美的菜肴。阿祥 又是习惯性地取下肩上布巾,劈哩啪啦地在座椅上拍了一阵,这才退开一步,躬身 道:「两位姑娘请用餐!」两副碗筷,却只有一杯酒。 那当然是此间主人「可人姑娘」的啦,所以薛无双就主动往另一个位置坐了下 去。谁知阿祥立刻将这杯金黄琥珀色的酒栓到薛无双面前。 可人脸色微变,阿祥陪著笑脸道:「春姨特别交代,赏薛姑娘这杯「沐春酒」, 祝她在无花宫里前程似锦!」可人满脸焦急之色,想要阻止,可是春姨派了阿徉来 一直站在旁边等候著,不肯离去。薛无双却偏偏又毫无警觉,落落大方地举起酒杯 :「真是多谢,我藉这杯酒祝阿祥哥身体健康,祝春姨青春永驻!」杯中酒一饮而 尽。 可人面色惨白,薛无双只觉一股暖流不温不火,顺喉而下,不由赞道:「好酒, 饮之如沐春风,这「沐春酒」三字真是名符其实!」她放下空杯,阿祥立刻将那杯 子收在怀中,涎脸笑道:「我得用这杯子回去向春姨回报阿祥一面给二人盛饭,一 面低声向可人道:「春姨吩咐,昨夜那位洪老爷……」可人一怔:「又是他?」 阿徉咧齿一笑:「大概是食髓知味啦……今晚要留宿。春姨吩咐了两个字—— 喂羊!」这阿祥显然是北京人,说话总是卷起舌头带著「儿」音,这喂羊二字,竟 被他说成了「喂羊儿」三个字。 可人先是一征,接著笑骂道:「明明是「维扬」,你却说成喂羊!」 阿祥啊了一声:「对呀,春姨交代得清清楚楚是「维羊」两个字,可是我一路 走就一路想,这世界上只有山羊绵羊,可没听说过有一种羊叫维羊…… 可人已笑著打断他的话:「去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让人笑掉大牙!」阿祥 反正已传达了命令,如释重负地退走:「两位姑娘慢慢享甩,我待会再来收拾。」 等他走开,可人埋怨道:「你不该唱那杯酒的!」 薛无双雨眼一红,可人吓一跳:「你怎麽啦?」 薛无双道:「谢谢你这麽开心我,处处为我著想……可是我已经决定,要尽早 成为真正的「无花宫」的一员,至於将来到底能不能报仇,以後再说……」 可人叹道:「好吧……我尽可能把这无花宫的秘密多透露…… 薛无双夹起一块基亮透明的「蜜汁火腿」递在她碗里:「可人姐,祝你永远快 乐!」这可人姑娘,艺名「可人」,果然是如花解语,曲意可人,立刻明了这薛无 双是不想让自己惹上麻烦,也就不说了。 薛无双却又笑道:「说点轻松有趣的事给我听……」 「嗯……这无花宫嘛,吃喝嫖赌样样但全,只要有银子,这里简直就是男人的 天堂,尤其是晚上……」 ※※ ※※ ※※ ※※昨天还聚集十万大军,今日撤得一个不剩。 昨日还在热闹非凡的「校场」,今日却仍未能恢复原貌,大片麦田被踏成平地, 至少要明年才能恢复耕作。街上的商家却多少蒙受其利,不是蒙受大唐军旅之利, 而是衣霞袁氏,为了犒赏三军,几乎把附近几个城镇的好东西全买光了。银霞三十 六骑又带了凌玉娇等人,到镇上来打造一辆宽敞舒适又坚固的大车,选购大批的优 良骏马,采办衣物粮食。这些东西不能在袁氏范围内准备,因为伯奸细又走漏消息, 她们在镇上准备,而且也要极度保密。欧阳婷找到镇上一家鸟店,这位老板姓解名 九恩,其实也是衣霞袁氏的人,他们在镇上以经营鸟店为掩护,专们饲养训练信鸽, 供袁氏传递消息之用。解九恩道:「她已经在婚礼上亲眼见到,绝对错不了的……」 ※※ ※※ ※※ ※※姐妹俩共效峨皇女英,二女共事一夫,这份手足之情 夫妻之爱,已经浓得化不开。三条赤裸的肉体,挤在温暖的睡袋之内,杨欣左拥右 抱,左亲右吻,不亦乐乎……他那条龙吐珠又已威风凛凛,准备就绪,紫霞握在手 中,虽是售识,仍然惊惧颤抖,把他推向蝶衣:「我已经吃饱喝足……该她啦!」 巨龙转向蝶衣,才刚刚找到洞口,她已惊惧得身上出现红疹:「我怕……」紫霞道 :「不要怕,我来帮你。」 蝶衣尖叫道:「不要不要,不要你帮,你走开!」紫霞无奈,只好向杨欣道: 「能不能也用对付我的方法,完全不知不觉的就进去了?」杨欣点点头,开始在蝶 衣身上用水磨功夫,在她身上轻怜蜜爱,由肌肤的接触开始,亲吻中抚摸,挑逗她 最敏感之处。她也是个女人,是个成熟健康的女人,在杨欣这样的强烈挑一逞之下, 她也开始有激烈的反应,她终於也潮湿了。但是才一接触,她立刻又惊惧退缩大叫, 甚至哭泣:「怎麽办,我该怎麽办?」紫霞叹道:「我知道怎麽办,只不知你肯不 肯?」 蝶衣道:「怎麽办?」 紫霞道:「强奸!」 蝶衣大怒吼叫:「你说什麽?」 谁知杨欣真的用强,两手捉住她两只手腕,用力向两边撑开压住,强壮的身体 就紧紧地压在她身上,低下头去用力咬住她的乳房。 蝶衣怒吼大骂,拚命扭动挣扎,但是杨欣强壮的身子紧紧压住,绝不放松!他 只能用两腿拚命踢,拚命蹬,却又被杨欣找到机会,趁势挤进了她两腿之间,尽量 贴近她的胯下,使她的两腿无从著力。 蝶衣怒吼叫骂成惊惧哀求,再又变成恶言咒诅,然而杨欣已如禽兽一般,兽性 大发,在她扭动挣扎中找到一个绝佳时机,用力一挺,就血花飞溅,全很尽入。 蝶衣惨叫一声,幸而是在万里高空,惨叫声只在云间回荡,而杨欣铁石心肠, 只停了几秒钟,就开始强而有力地连续攻击! 他完全不懂怜香惜王,他完全不理会她惨叫求饶,他完全不关心她血流如注! 他只顾自己的发泄,在她那娇柔瘦弱的身上,踩躏摧残! 他用力按住她的两手,整个人的体重全部压在她的身上,甚至连膝盖都与大腿 打直,除了两只脚尖,全身重量全都在她身上,压得她气都喘不过来,而他却仍在 轮番啃噬她的两只乳房,仍在全力攻击她的深处。像这样一阵惊心动魄的「强奸」, 直叫紫霞心惊胆跳,心慌意乱。 她想逃避,但这是在万里高空的一只风筝上,在同一只睡袋里一同赤裸著。挤 在同一只睡袋里,他的冲击、震动;她的哀叫、颤抖,没有一样能避得过,她都只 能切切实实地「感同身受」!那是多麽可怕的冲击蹂躏呀!她真想出声阻止,但是 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现在停止,定是功亏一簧,前功尽弃!蝶衣已在愤怒、惊 惧、羞辱、恼恨的复杂情绪之中,她已吼叫得声嘶力竭,她只能喘息呻吟,无助地 扭摆逃避:但是这种微弱的扭摆,更让他那强壮的侵略者,找到可趁之机,找到她 的脆弱点。她终於被他全面征服。 她终於喘息中呻吟著配合他。 她的手不知何时已被松开,她的手得到了自由,却不是用力推开他,而是急切 地缠住他一块顽铁终於溶化…… 她的心理障碍终於被解除。 她终於可以过著更幸福美满的人生啦! 紫霞暗自为她高兴,却听到一连串熟悉的咕咕声。 她伸头一看,竟是一只雪白的信鸽停在她的网篮上,腿上金环,是她的宝贝「 天羽」。她伸出手来,天羽就乖乖地让她捉住。 取下腿环上的纸条,上面写著衣霞山庄出了内奸,要往南诏避祸,降落到「十 里岩」集,她立时披衣而起,操纵著风筝转向,往下降去。 等等,有什麽不对? 她再看看这张纸条,发觉摺叠的方法有异。 这只「天羽」是她与银霞三十六骑之间专用的通讯工具,除了负责饲养与训练 的人,那个与她们交情极好的解玉卿之外,没有人知道有这只「天羽」的存在。即 使是解玉卿也不知道她们传讯时还有特殊的「摺叠手法」。 幸好她警觉心很高……十里岩显然有个陷阱在等她。 袁紫霞将风筝转向,飞向山拗一处浅坪,那是她也曾来过的「中途站」。她将 风筝停下,将仍在绸缪中的二人,连网篮带睡袋一起解下,向姐姐道:「你们就在 这儿等我,千万别到处乱走!」袁蝶衣已渐渐进入情欲的高潮,只是向她表示知道 了,接著又进入「恍惚」的境界中去。这处浅坪是在深山密林的边缘,向内绝无通 路,向外又恰是一处极深的断崖,是一处绝佳的休息场所。袁紫霞将他二人放在此 处倒是非常放心。然後她独自伸手握住风筝的绳索,驾著它凌空飞去。 ※※ ※※ ※※ ※※此时已近黄昏时刻,夕阳将大地染成一片血红。 袁紫霞的巨型风筝在十里岩上空一掠而过,竟见一辆烧毁的马车,十余具银霞 女将的尸体,还有倒毙的马匹。袁紫重大吃一惊,再绕回来降低一些细看,地上血 流成河,显然经过一场惨烈战斗!突见有一活口受了重伤在向她挥手帕求救,因距 离仍远,瞧不清那人是谁,只觉得非常眼熟。 一阵热血上涌,她立刻降下风筝,从她头项掠过,伸出手要拉她上来。 而就在已经飞临她头顶之际,她蓦然惊觉那些假死的银霞女将全是敌人假扮的, 而且同时一跃而起,向她攻来。如果那些人再慢半秒锺才行动,袁紫霞就会被这求 救之人捉住手腕,而这求救之人竟是她一向视为心腹好友的解玉卿。在这电光石火 的一瞬间,袁紫霞本已伸出的手猛地回缩,身子亦同时向上蜷缩,恰好避开了那些 人的攻击,但是腰背之处仍是被割破一道长长的裂口,一阵凉风灌进来,幸好是割 破衣服没有伤到肌肤。不幸的是他们攻击的目标似乎不是她的人,而是这只大风筝。 薄薄的绸布已被割破好几道裂口,细细的藤条亦遭斩折好几根。 这只风筝已严重受伤再也无法飞行啦! 幸而袁紫霞终日与风筝为伍,操控技术已出神入化,在这干钧一发之际,猛地 一扭左翼,靠著原先滑翔而下的冲力,再次扬升数十丈,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又摇 摇摆向前滑去……但是已经不行啦,渐渐无法维持高度,终於栽到田野中去。 解玉卿与解九思父女见状,呼啸一声,召集这些埋伏的人手向前追去。 暮色更深,血红的夕阳很快就要掉落到山的那一边去啦! ※※ ※※ ※※ ※※「千里追魂」柳含笑之所以能千里追魂,不是因为她 的武功有千里之外夺命追魂的本领,而是她的追踪之术,举世无双。她之所以能追 踪,也并不是她有什麽与生俱来的特殊本领,而是因为她聪明又细心,对任何细微 末节都特别留心,仔细研究其中的奥妙,分辨其中的差异。自从在喜筵上亲眼见到 袁紫霞的巨大风筝,竟能载著三个人去「蜜月旅行」,不禁见贤思齐,日夜在心中 思量。她们决定南下避祸,在这镇上打造大车,准备物品,柳含笑就趁机采购一些 她自己需用的材料,也叫宁儿馨儿一起,著手试验她改良设计的小型载人风筝。此 时她们在清泉岗上等候与杨欣三人来会合,柳含笑更是趁此机会,利用地形之便开 始「试飞」……其实那只是一只摺曼式的风筝,用把环挂在自己两胁之下,两手伸 开能抓住风筝两翼藤条下面的握把,不只可以展翅滑翔,更可振动双翼如巨鸟。这 样小型风筝本是不足以承受人体重量,但是对一个武术轻功有足够造诣的高手来说, 登萍能渡水,踏雪几乎无痕,有这样又轻又薄,又能驭气鼓风的「风筝」之助,应 该很有挥洒余地啦!只见柳含笑几经练习,果然能利用地形之便,凌空而起,滑翔 飞行,更能鼓动双翅,再度升高,又能转折翻腾表演特技。宁儿馨儿看得心广难熬, 柳含笑似有备而来,买的材料极多,便协助她二人也各做一只宁儿馨儿年轻活泼好 动,有了这只风筝,学会了「飞翔」技巧,便开始你追我逐,漫山遍野嘻嘻哈哈地 玩了起来。只可惜初学乍练,难免失手,砰地一声跌个倒栽葱,灰头土脸……好在 小孩子心性,爬起来哭两声,立刻又忘了疼痛,一跃而起,再度展翅飞翔。银霞三 十六骑中,欧阳婷与她二人最是要好,见猎心喜,跃跃欲试,忍不住开口问:「借 我玩玩好吗?」宁儿笑道:「有何不可,送你都行。」 馨儿也道:「反正材料多得是,乾脆叫她们都来,每人都做一只玩玩。」宁儿 道:「对啦!每人一只,银霞三十六骑,从此改名「银鹏三十六骑」!」馨儿道: 「银鹏三十八骑!」 宁儿道:「咦?你我也都加入?」 馨儿道:「人多才好玩。」 一群都是天真活泼的少女,大家都忙著做,忙著飞,忙著玩……也忙著摔跤, 忙著呼痛。但是她们也玩得很愉快。凌玉娇、赵君璧与芸娘只觉得这东西除了好玩 之外,其他一无是处。 柳含笑却全神贯注,自己再飞再试,也看著那群天真浪漫少女们再飞再摔。她 又灵感大发,重新再做一只改良型的。 她向芸娘请教:「如果是你,在飞行中还能搏斗吗?」 芸娘的回答只有简短的两个字:「用脚!」 赵君璧插嘴道:「那当然也行,你最好再加改良……」 突然她惊奇大喊:「你们看!」 原来这清泉岗位於盆地边缘,居高临下,远远看见袁紫雷的那只巨大风筝在火 烧似的夕阳下,一再盘旋起落在那片乌黑的「十里岩」附近。 芸娘惊道:「她们好像遇到强敌!」 果然见到那风筝最後一次勉强拔高之後,摇摇摆摆,落荒而逃。 柳含笑惊叫:「糟糕!」 那只风筝终於不支,坠毁在那片平原上。 凌玉娇惊急大叫:「快,我们赶快支援。」 但是距离实在太远,她们站在高岗上,见到那只能乘载三个人的巨大风筝,也 不过比一只苍蝇大不了多少。要等她们绕下清泉岗,再用快马奔驰…… 更何况一落到平地,因地形地物而阻绝视线,就很难正确掌握方向,及时赶去 营救啦!危急迫在眉睫,凌玉娇已抢过一具风筝,尚未来得急结扎妥当,就已冲向 断崖,展翅一跃,凌空而起。 她武功高强,身子又轻,御风飞去,偶而鼓动一下双翼,竟口巨鹏似的飞快向 前掠去。宁儿馨儿看得又敬又佩,热血沸腾,大喝道:「银鹏三十八骑,出动啦!」 她二人亦奋不顾身地掠出断崖,利时间三十六名女将一声娇喊:「出动!」全都陆 续跃入空中,盘旋飞去。从上面往下看,盆地上的夕阳已经落到山脚外面,大地已 在幽暗阴影中,而这三四十只风筝却仍旧照耀在金色夕阳下,远远近近,大大小小, 迅快无声地奔赴出事地点,景色真是又美丽又壮观。柳含笑道:「你们说,这玩意 只能当成玩具吗?」芸娘正想回嘴损她两句,赵君璧已经急道:「我们还等什麽?」 柳含笑道:「不等啦……」她竟然也学著那此一银霞少女,娇喊一声:「出动!」 风筝坠落在「十里岩」外不远之处。解九思挥动埋伏高手出动,迅快地往那个方向 包围而去。十里岩本是光秃秃,寸草不生的一大片巨大岩石,而岩石也因为亿万年 的风吹雨打日晒,有许多因「风化」作用而碎裂。大小碎石由十里岩渐渐向外散布, 使得这里的地质变得极差。除了野草,根本无法耕作,因而也无人居住,因此解九 思才会选择这块地形,设下陷阱,要捉杨欣……他指挥著一批高手扇形散开,逐步 拨草搜寻而来。突然有人喊道:「在这里。」大家间声扑至,解九思急问:「在那 里?」那人指著地上那只坠毁的巨型风筝道:「这不是?」解九思骂道:「我们要 的是人,要这只破风筝干什麽?」突然草丛中有簌簌之声。又一个大喊:「在那边!」 只见一条娇弱纤瘦的人影一掠而过,疾入野草丛中,隐伏不见。众高手立时展开包 围队形,步步逼近。一名歹徒窥见草丛中依袂开动,他冷笑著扬起手中钢刀,正要 偷袭而上。突然一阵空气速涌至之声,他惊惶抬头,只见一只血红巨鸟扑面而至, 是首先到达的凌玉娇,无声无息地从空中滑下,左脚一拨他手中钢刀,右脚弹出, 噗地正中面门!这一脚之力何止百斤,这歹徒只惨叫出半声,便已倒地不起。只这 半声就已惊动这群高手,惊见凌玉娇双臂一拍,再度腾身而起,调头又向他们扑来。 众人惊见这种飞将军自天而降的神勇英姿,早就吓得心慌,谁知霎时间,四面八方, 昏暗暮色中尽是凌空而降的「天降神兵」。他们仓惶应战。但是那里抵得住那苍鹰 搏兔似的凌空扑击。不多久就已真正的「伏尸遍野,血流成河」啦!袁紫霞这才从 草丛中出来,相见甚欢。谈起经过,才知杨欣与蝶衣二人乃在那山腰浅坪之上,如 何去接他二人下来?太阳落山未久,这里恰是「十里岩」,袁紫霞白银霞女将手中 接过一件「银鹏袋」,藉这里特有的上升暖流,腾身而起,终於能盘旋而升,越爬 越高。袁紫雷落地後,将如何利用暖流上升的要领与技巧,向众人示范解说一遍。 众人经过几次试验努力,终於都能升空,到了足够的高度,再滑翔落回到清泉岗去。 她们也把受伤破损的这只巨型风筝修理好了,再由袁紫霞驾著,凌玉娇、芸娘、柳 含笑也都各自驾一只单人「银鹏」前往「迎驾」。只因经过这样一番往返折腾,又 已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 ※※ ※※ ※※解九恩父女千辛万苦地设下巧计要捉杨欣,谁知天不 从人愿,反而被莫名其妙,自天而降的一群女将们杀得大败,不但折损全部高手, 自己的左肩也被深深地砍了一刀,伤及肩胛。幸而他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赶快 用血污涂抹在脸上,再伏地装死,避过一劫。直到袁紫霞那批女将全都带到「十里 岩」去试飞,他才与女儿解玉卿会合,利用夜暗草丛,慌不择路,落荒而逃。既称 盆地,四面皆高,但唯有这一面距离他们最近,在夜暗中看来又是地形复杂,逃避 敌人追踪最好。解九思便由女儿扶著高一脚低一脚地往这边山脚之下接近。虽已敷 上了金创药,但是这伤口太深,如果不是肩胛骨挡住,只伯连肺都已劈成两半,得 不到休息,这一路赶著逃亡,现在又是鲜血迸流,连呼吸都扯得伤口剧痛。幸好已 经到了一片直削如镜的的断崖之前,向上仰望因是漆黑夜空,竟是莫测高深,不知 是何所在。解玉卿将父亲扶著在一丛阔叶植物後面躺好,重新为他换药包扎,让他 睡下道:「您休息一下,我去找点吃的。」她一辨明方向,就向那面石壁之间的裂 缝处走去。像这样的石缝间,应该很容易找到蛇或是鸟,那怕是一窝蛋也好,老爸 和她目前极需要食物,才能补充体力,天亮时才能继续逃亡。走近了看,才知道这 石缝也颇深颇宽,可容一人侧身而入,仰望一天如线,蔓藤幽草,倒也清静隐蔽, 如果将父亲扶到这里来休息就更安全啦!她心念才动,蓦地里听到异声。这绝非鸟 兽之声,但又实在不像是人声。这真是奇怪啦,在这荒郊野地里莫非有妖物出现不 成。她已是惊弓之鸟,立时静立不动,侧耳倾听。又是一声。声音来自石缝隙之顶 端,这次听得真切,确是人声,似乎是个受了伤的人。极有可能是父亲从大内「鹿 鸣苑」召来的高手,在刚才一场搏斗中受了伤,竟也逃向这个地区来躲藏,而且还 比自己更早一步,上了岩石顶上。他还真聪明,在那上面能居高临下,能更清楚地 监视著是否有人追来。她心中一宽,轻声向上面呼喊道:「我是解玉卿,我爹也受 伤啦……你是那一位?」上面那人没有回答,隔了许久,才又很奇怪地呻吟了一声。 解玉卿大奇,决定要登上岩项察看一下。这道石缝可客人侧身而立,她可以手足并 用,施展壁虎功或是擎援蔓藤,向上爬升。倒也费了颇长的时间,终於爬上岩项, 入眼是一片不到半亩的平坦石坪,後面是浓密阴森的原始森林,前面正是这一削如 镜的断崖。解玉卿立时大为惊喜,因为见到这石坪上,有两个负伤挣扎的人,里在 篷布或是毡子中,其中一人竟是她父女二人干辛万苦要捕捉的杨欣。这才叫做「干 算万算,不如老天一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二人既已受 伤,解玉卿便悄悄从後方接近,左手捏住那张早已松脱的鹅绒睡袋,猛一欣开,同 一时间右手中食二指并起,疾戳他腰际「志室穴」。睡袋一掀,入目所见赫然竟是 一对赤裸纠缠中的内体,她心中一慌,一口真气竟出现一刹那间的空档,偏巧就在 此时,她右手戳中的「志室穴」中,莲地倒窜出一股极强的真力,直由她右手中指 「中冲穴」、食指「商阳穴」撞了回去。这中指属「手厥阴心包经」,食指属「手 阳明大肠经」,都是直透肩颈与「督脉」的要穴「天柱」相会。如是平时,他这反 撞之力顶多将她一震而弹开,偏偏她在此时眼见一幅令少女最最惊心动魄的「男女 交媾」场面,一口真气出现刹那间的空隙,解玉卿猛地觉得後脑颈椎处一震,整个 人就如遭雷劈,顿时血脉被制,穴道闭锁,动弹不得了。她已周身僵硬,不能动弹, 张口结舌,不能出声,但是她却又瞪大了眼睛,不能不看,不能不听。这扬欣经过 袁紫霞提示,果然用最残暴最不客情的手段将她「强奸」,竟也因此而突破了她的 心理障碍。有时候也不由不感叹一声。「女人真是最奇怪的动物」,贞洁得比圣女 还要贞洁,一旦突破了她那「薄薄的一层」,她就再也没有矜持的藉口,她就乾脆 而澈底地开放自己的「潜能」。别看一个娇小瘦弱,不堪一握的「弱女子」,她的 「潜能」可是各位看官诸君,您再也想像不到的。这位袁蝶衣小姐的障碍一旦突破, 食髓知味,就贪求无厌地从万里高空,恣情享受到此时,虽然突然被人揭去了陲袋, 但她恰巧在努力攀登「快感」的高峰,根本无暇分心,即使天场下来她也不管了。 她突然勇敢地翻身而起颠鸾倒凤,她争取骑到上面尚控主导权,她主动地控制快慢、 深浅、角度……最主要的是,她要藉这样剧烈的运动,使自己更心跳加速,更血脉 加快,更肌肉酸痛,更意识模糊。可怜的解玉卿,只因自己一时疏忽,被定在这里, 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开,连闭眼不看都不可能。幸好袁蝶衣终於爬上了情欲的最 高峰,她开始皮肤红疹,全身颤抖了。杨欣急扶住她的腰,按住她的左边「章门穴」, 右边「大横穴」,低声喝道:「练功,练功!」而袁蝶衣却道:「不,不要练功, 我要给你,统统给你。」她将他两只手都挪开,移过去压住自己乳房,然後伏下身 去疗软在他身上。一阵剧烈颤抖,她舒畅地在他耳边呢喃:「都给你了……别浪费 啦!」杨欣果然不会浪费她的宝贵精元,深深地捧入中,紧紧地衔合著,一口一口 地吸吮著,一滴都没有浪费。袁蝶衣虚弱地伏在他身上喘息,很快地进入了昏迷睡 眠状态。杨欣则两手轻轻将她环抱,自己很快地将得自她身上的元精,化为一股醇 厚阴柔的内息,催动著走过全身奇经八脉,四百四十二个穴道。袁蝶衣阴精泄尽,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杨欣一惊而起,这样是不行的,他不能让她遭受到风寒,他立 刻伸手去拉过那张睡袋来,将袁蝶衣包好,让她好好睡一觉。这才回过身来,向解 玉卿道:「你是谁?你到这里来干什麽?」解玉卿张口结舌,瞪著眼只瞧见他胯下 怪物经过方才的磨擦浸泡,正在油光反亮地昂然怒目,直在她眼前跳跃!解玉唧面 孔涨红,身子发抖,杨欣迭遭奇遇,连续采集多位武功高强的处子阴元,更在锺王 陆寝古墓,将那些方代方士辛苦炼制的灵丹妙酒拿来大吃大喝,更加上石壁上许真 阳的「内丹导引图」之助,使他能奇迹似的每天都有所进步。他现在已经不再残废 丑陋,更是英姿焕发,他不再痴呆愚蠢,甚至聪敏慧黠。但是他仍是经验不足,此 刻面对一个目瞪口呆的解玉卿,他就完全不知该怎麽办才好。只听得袁蝶衣在背後 道:「踢她屁股!」他以为袁蝶衣是要惩罚她在房偷看,他就真的起脚在她屁股上 狠狠地踢了一脚。这一脚就震动了尾椎「长强穴」,解玉卿立刻恢复了自由,立刻 拔腿就跑,要从刚才她上来的那处岩缝处再爬下去。袁蝶衣叫住她:「站住,我有 话要问你。」谁知解玉卿内心有愧,非但不敢停步,反而更加快速度想要逃跑。杨 欣也追去,一面叫道:「站住,我有话要问你。」他这一追,解玉卿更是心慌意乱, 脚下一滑,土石松动,藤蔓杂草也被她连根拔起,她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翻落。 危急中杨欣猛一探身,伸手捉住了她的左腿足踝。下坠的身形一顿,她已被他倒提 在半空中。解玉卿挣扎惊叫,剩下的另一只脚乱踢,大吼:「放开我,让我走!」 她这样一阵乱挣乱踢,就连杨欣也抓持不牢,被她带著一起往下滑落跌下好几十尺。 幸好杨欣在匆忙中又抓到一根较为结实的藤蔓,才能暂时稳住身形。他惊急大叫: 「不要乱动。」她却又突然惨叫一声:「哎呀!」杨欣惊道:「你怎麽了?」解玉 卿惊恐尖叫:「蛇,蛇!我被蛇咬了!」杨欣急道:「在那里?咬到那里?」 解玉卿颤抖著:「大腿!」 杨欣果然看见一条花纹斑拦,头呈三角的毒蛇正狠狠地咬在她右大腿内侧上。 因为一手吊住藤蔓,另一手正握住她的左腿,实在再空不出手来,不得已只好将藤 蔓扯下,将她左脚绑住,使她直接吊在藤蔓上,这才能空手出来,一下子捏住那毒 蛇的头,逼得它张大了嘴,将它从她的腿上拔了下来。解玉卿已吓得发抖:「金线 腹蛇!」 杨欣不管什麽线什麽蛇,一口咬掉这蛇的头,卡嗤卡嗤地嚼碎,全部吞下肚去。 这才将蛇颈的断口处塞入解玉卿的嘴巴:「吸它的血!」她才吸了一口,就一阵呕 心要吐。 杨欣一掌拍在她背心「肝命穴」上,喝道:「再吸!」 这肝俞穴反射著肠胃之间的「贲门穴」,经他一拍,立时胃口大开,也就自己 握住蛇身,大口大口地吸著。突然嗤地一声,大腿一凉。 她惊叫:「你在斡什麽?」 杨欣并不答话,已将她长裤撕开。 只因那蛇咬之处,太近胯下,杨欣就乾脆连她底裤一起撕开,顿时将她那羞人 的私处呈现在眼前。 左腿是被藤蔓倒吊著,右腿又因蛇毒而麻木,她就这样两腿大大地分开著啦! 解玉卿只是个大姑娘家,此时的羞怒已超过了疼痛,她又在挣扎吼叫:「不不,放 开我,不准碰我!」 她这一挣扎,藤蔓又开始松动,士石杂草亦开始泻落,岌岌可危中杨欣及时两 脚左右一撑,幸好踏住了这道石缝隙两边的坚硬部份,同时两手环抱住解玉卿的纤 腰,这才再次阻止了下滑之势。 杨欣怒道:「你再挣扎我就松手,让你自己下去。」她这样脚上头下的被他拦 腰抱住,果然不取再挣扎,只得由著他低头下去,在她那接近胯部的伤口处,开始 吸吮有毒的血。 别人吸毒血要赶快吐掉,他却一口一口全都吞进肚子里去。 这伤口又实在太接近私处,他在吸吮中难免总会有所触及,最令人难堪的是, 他因为匆匆追来,到此刻为止仍是赤裸著身子的。 此刻他又是脚下头上地攘住她的腰在吸吮她胯部伤口,所投她的脸就正好在他 的胯下位置。 他两脚是张开撑在岩石上的。 他丑条「龙吐珠」,就正好像一条怒龙,含著一颗艳红的珠,在她眼前晃动不 已。她不免脸红心跳,呼吸急促起来。 奇怪的是她呼吸的热气,竟能惹得这条怒龙有所反应?就像有生命有灵性的活 动,竟然昂起头来,缓缓地朝她而来。她大叫一声,。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就是 来自被他吸吮的伤口。 他咽下一口浓浓的血水问道:「你怎麽了?」 「痛!」 「那里痛?」 「伤口。」 杨欣得意而笑:「好啦,伤口会痛表示已经没问题啦!」 「谢谢你。」 「不,是我对不起你。」 「为什麽?」 」 「如果我不踢你,你就不会滑倒;不滑倒,就不会被蛇蛟。」 他这才想起是跟一个女人的「私处」在讲话,他立刻将她再倒转过来,让她也 头上脚下:「怎麽样,你还能下去吗?」刚才失血过多,全被他吞到肚子去了,又 是倒置这麽久,她此刻真的是一阵头昏。杨欣倒也体贴,伸手抱她,道:「我扶你 下去。」 她却轻轻将他推开:「至少你先去穿个衣服。」 「好,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来。」 这杨欣果然身手俐落,迅速爬升到浅浅石坪上,只见袁蝶衣已经疲累得裹著被 子睡著了。他飞快地穿回自己的衣服,再往下爬,却又回头去把蝶衣的长裤拿了一 件,轻轻在她额上一吻道:「对不起,我把人家的裤子撕破了,用你的赔她,下回 我再赔你。」他这才飞快地爬下来,在中途先给解玉卿换上破裤,再背起她来,迅 速地爬下去。解玉卿找到躲藏在草丛中的父亲,得意地向他说:「您看我带了谁来?」 解九思早已听到声音,早已见到一个黑影背著女儿来。这才仔细打量,却是越看越 吃惊。解玉卿惊道:「爹,您怎麽啦?」 解九思脸色大变,指著杨欣道:「他,他是谁?」 「他就是杨欣。」 解九思却又惊又喜:「他不是杨欣,他是沈亚之!」 解玉唧不解:「您说什麽?沈亚之又是谁?」 解九思道:「沈亚之就是当今圣上,太宗皇帚李世民的妹夫,翦云公主的驸马 爷。」解玉卿疑惑地望著他:「你……又是杨欣,又是李欣,现在又变成了沈亚之 ……你到底是谁?」这杨欣亦是满脸茫然疑或:「我……到底是谁?」 解九思挣扎起身:「此地已不安全,我们还是快走。」终於找到一户农家,解 玉卿敲门求宿。 这半夜三更的,身上又带著伤,农民惊惧不敢开门,这解玉卿竟一脚把门踢开, 硬闲了进去。农夫农妇吓得紧紧搂著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儿,躲到里面不敢出来。 解玉卿拍著桌子大吼:「有什麽吃的喝的赶快弄些出来,不然一把火把你屋子 烧光!」听说要烧房子,那可不真的是「土匪强盗」?只有土匪强盗是「杀人放火」 的呀!农夫农妇心一慌,急忙抱住女儿,悄悄地从後门溜走,逃之天夭!许久没有 动静,解玉卿自己摸到厨房,因陋就简,生火煮面,只有一把青菜,几个鸡蛋,也 就一起煮了端上前来。 老父伤重,尺吃了几口,胃口全无,解玉卿就扶他到「炕」上躺下。 解玉卿再回到桌前,一番奔波劳累,倒也胃口大开。灯下面对这个英挺的男人, 没由来的一阵脸红心跳。谁知他竟完全不在意,只是大口地把自己一大碗面吃完。 解玉卿看得有趣,伸手将老父的那大半碗推过去,他也老实不客气,端起大碗 唏哩哗啦连汤带面吃得精光。呸呃嘴,拍拍肚子,他用手指指那北方人享用的「炕」, 道:「你睡。」然後他就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夜色已深,无星无月亦无风,幸好江北的春夏之交夜晚倒也凉快。 他在晒壳的广场上,农家人用来乘凉聊天的长板凳上躺下,仰望天空,竟有一 只巨大的风筝寂静无声地在高空滑翔而过。 後面紧接著又有三只小型迷你风筝。 他当然认识那只大的,那就是昨天结婚的临时「洞房」,她就是在那上面听了 这个新娘子的话,把那个新娘子「强奸」的。他面露微笑地仰望著天际飞过的风筝。 解玉卿却轻轻地走了出来,在他的长凳旁的一张小板凳上坐下:「你在笑什麽?」 她当然没有注意到头项的低空,有风筝飞过,而他也不打算吓到她,所以他只是笑 笑道:「我在想,人生真是奇怪,不知道是人麽原因,就相聚了,也不知道是什麽 原因,又散了。」解玉卿眼珠一转:「你是说你跟袁家姐妹的聚与散?」 他道:「对,我从来连听都没有听过她们,忽然之间就变成了我老婆……」他 向她眨眨眼:「你会变成我的什麽?」 她一巴掌打去:「你坏死了!」 她的巴掌却被捉住,她挣扎:「你放手。」 他却忽然用力,只一拉就已将她拉得俯趺,正好跌向他的嘴唇,正好被他吻住 ……就在此时,一只小巧的迷你风筝从他们头顶上轻巧地一掠而过。 -------- 大唐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