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九阳神功 就在这一瞬间,巴天石抱住自己的手腕,惨叫後退,又是两声尖叫,捉住箫惠 仙的两名壮汉,已抱著肚子,倒在地上呻吟惨号! 事起仓淬,坐在石床上的萧清和忍不住心头狂跳,定眼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紫 衣的少年!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萧惠仙;这紫衣少年,正是郑毅! 原来郑毅隐身在这三宫殿屋脊暗处,眼见陆友仁一行人进入练功房,过了一会 儿,好像这些人又全都不在厢房之中了,心头不禁大奇?不知他们会到哪里去了? 要待下去察看,忽然心中犹豫起来。 自己既非「修罗教」中人,如何能去干涉人家教中之事?有了,前些天容嬷嬷 给自己缝制了一套紫色长衫,大概还在珠儿房间,何不去换上,继续冒充萧惠仙的 「师弟」就算被这两个师叔揭穿了,自己也算得上是「修罗教」的「姑爷」也不能 算是外人! 一念及此,立即飞身越过屋脊,奔入後进,推开珠儿的房间,那套紫衫果然被 珠儿褶叠得整整齐齐,置於床头;郑毅立刻脱下这件白衫,换上紫衫,再回到练功 房来,伸头一望,见到那扇门户,他心中好奇,伸头往门户中一探,见到了夹墙, 以及尽头处的入口。 郑毅心中又犹豫起来了,自己该不该下去呢?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小天井中响起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似是有七、八个夜行人 同时越墙而入,落在这天井之中,郑毅心中一慌:「不知来的是甚麽人?」 要退出已经来不及,要进入地道又不知前途凶险如何,不得已,飘身上了屋梁, 缩身到暗阴处;果然有脚步声四下搜索,其中也有人往这练功房来,发现了这道暗 门,立刻轻声呼唤同伴,道:「在这里了!」 立刻就有两名壮汉现身,手执朴刀,行动敏捷,看来武功不弱,迅速地窜到暗 门处,小心翼翼地向里面探视。 一人道:「乌鸦鸦的,甚麽也看不到。」 另一人道:「你不会点起火摺子来?」 这人道:「里面如果有埋伏,我一点火熠子,岂不要成为箭靶子?」 那人道:「亏你还是在江湖上混了许多年的……」只见他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 火熠子,呼地一口气吹燃,却只是伸手扔入了夹墙的地道中去! 郑毅心中奇怪,他刚刚才伸头看了那夹墙地道,虽然黝黑,仍能看清并无埋伏, 为甚麽这两个人说甚么也看不见呢? 原来他不知道自己因为误打误撞吞服了那颗「九阳珠」又不断的机缘巧遇,与 这些美女们合体交媾,采得许多宝贵的处女阴元,增加了他许多功力! 他的功力让他耳聪目明,在黑中能看清的事物,别人就不一定能看得见啦! 但是他也相当佩服这位仁兄,他引燃火熠子抛入,自已却不现身,等了半晌仍 无动静,这才放、心地窜身而入,向前探去……门口又有脚步声,郑毅抬眼望去, 不禁大吃一惊! 进来的两个人他都认识,就是「傲仙宫」护法「无影枪」赫连强,以及他那个 不成器的徒弟巴天石!後面又跟了七、八名壮汉,手中各种武器,显然尽是高手! 进入夹墙探视的汉子已经退出来,向赫连强躬身道:「启禀护法,这堵夹墙通 道上洒满了毒针……」他递上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 赫连强接过来一看,夸道:「不错,你很细心!」 那汉子又道:「通道尽头是一处地道入口,有石级往下……再下面就太黑了, 属下看不清楚!」 赫连强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据报‘修罗教’隐匿三宫殿,怎麽会一个不见? 原来躲到这底下去了……」 巴天石道:「据报萧清和练功走火入魔,已经三年,莫非也躲在这底下了?」 赫连强艺高人胆大,今夜又是有所图谋而来,冷哼一声,道:「是与不是,好 歹也要进去瞧瞧!」 他伸手指了四个人,道:「你们跟我进去,其馀的在这里守候,千万别被人断 了退路!」 众人应声遵命,那壮汉此刻有了靠山,胆子也大了,手举火熠子,抢著走在前 面引路。 赫连强等人就鱼贯进入通道之内。 只听赫连强道:[ 这地上毒针,为数不少,是那机簧中发射出来的;奇怪,如 是他们自己人,就不该发射毒针,那麽进入之人,就是箫清和的对头……」 芭天石在乘机表示聪明,道:「师父说得不错,只有外人闯入,才会没有把这 夹墙与地道机关恢复原状……」 赫连强笑道:「不管是谁,都该感谢他!」 巴天石道:「谢他甚麽?」 赫连强道:「他没有把机关恢复元状,我们才这样轻易找到入口,你说该不该 谢他?」 巴天石大笑:「不错不错,著实是该好好谢他……」 他们就把这里当成了菜市场一样,毫无顾忌地大声谈笑而入,一点也不怕有人 听到,直到他们声音进入了地道,外面再也听不到了…… 郑毅心中暗道:「槽糕,这姓陆的与姓崔的两位师叔,押著萧惠仙进去,必有 其目的;这、无影枪」赫连强又进去,好像也是有所图谋,这一下更复杂啦!」 只见这暗门处只有一名壮汉,练功房的门口也有一名,其馀的已经散布到外面 的各地去戒备去啦;练功房门口的一个,自然是目光瞧著外面,警戒著有人从外面 来的;而暗门处的一个则是一心一意地注意著夹墙里面,不知道他们进去之後会有 甚麽变化。 他们绝对没有想到,就在这练功房之内,潜藏著一个敌人,所以郑毅从屋梁上 轻飘飘地落下来时,暗门口的这名壮汉正是背对著他,毫无警觉的。 郑毅从没有下手打过人,他不知该把这个人怎麽办,正在犹豫时,这人忽然惊 觉背後有人、猛地回身,一见郑毅,张嘴就要喊叫。 郑毅也猛地被他吓了一跳,仓促间连想都没有想,一伸手就点住了他的右胸肩 下! 那是他在萤桥茶座见到盲女叶依萍点倒巴天石时所用的方法,他也不知道那点 是甚麽穴道名称,甚至不知道点中之後会有甚麽结果?幸好他这一指点出,虽然认 穴不准,却因为他功力深厚,力透附近几个穴道,顿时将这壮汉闭住,身子一阵摇 晃,就要跌倒。 郑毅急将他扶住,自己先进入暗门,再将他斜斜靠在暗门之口!一如他刚才在 向内张望一样的姿势,这壮汉就像那天的巴天石一样,要睡上许久才会醒来啦! 然後他快速地走过通道,进入地道;他手中没有火熠、火炬,但是仍能隐隐约 约的看到朦胧光影,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往前直追。 走完了地道,进入了石窟,才发现「托塔天王」钱贵增、红老道、容嬷嬷、月 儿、珠儿,以及另外四名少女,全都被人制住了穴道,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傲仙宫」的人却一个也不见! 郑毅功力深厚,却不会点穴解穴,见到这些人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一眼见 到月儿眼中有祈求之色,心中一动,想到一个的办法! 他走上前去,当众伸手将月儿紧紧环抱,这样他的双手才能分别按在月儿的「 玉枕穴」与[ 命门穴」上。 一阵「九阳神功」输入月儿体内,立刻就冲开了她的穴道。 月儿嘤咛一声,娇羞地推开她,低声责道:「当著这麽多的人,你要叫我羞死?」 郑毅道:「对不起,我不会解穴,我只知道用这个办法!」 月儿一听他不会解穴,立时过去将众人的穴道全都解了。 蛛儿埋怨道:「你怎麽现在才来?」 郑毅也在埋怨道:「你们学了‘同心剑’怎麽还会被点了穴道?」 月儿与珠儿同时一怔道:「对呀,我们怎么不用‘同心剑法’?」 立刻从四名少女手上接过长剑,各拿两柄,蓦地听得萧惠仙一声尖叫。 郑毅心头大震上个箭步就窜入石屏之後,发现那巴天石以正在扯破萧惠仙的衣 衫,他怒恨之极,疾冲而上,双手疾点,惊退了巴天石,击倒了两名壮汉,将箫惠 仙抢救了下来。 萧惠仙死里逃生,一眼看到救自己的手正是自己心上人,口中忍不住嘤咛一声, 扑入了郑毅怀里!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巴天石没有见过郑毅,怒喝著要找他拚命,另两名朴刀壮 汉要为同伴报仇,挥舞著雪亮钢刀,正待朝郑毅攻来。 赫连强喝道:「你们退下!」 这时钱贵增等人也相继奔入这石室来。 赫连强目中精芒电射,洪声一笑道:「好小子,又是你!」 郑毅抽空朝萧惠仙道:「你快站好!」 萧惠仙一时之间惊喜交集,才扑入郑毅怀中,这时站定下来,才想到当著爹爹 与这许多人的面,紧紧搂在人家身上,不由得羞得双颊飞红,默默退後一步,伸手 紧紧掩住被扯破的衣衫。 郑毅一眼就瞧见端坐在石床上的箫清和,心知他一定就是萧惠仙的父亲,他此 刻走火入魔,行动不便,深怕赫连强这种厉害角色会伤到老人家,立时喝骂叫阵, 道:「好不要脸的老家伙,上次被小少爷打得掉到烂泥巴里,丢人还丢得不够麽? 这里人太多,太挤了,有种的跟我到外面去,让小少爷再教训你!」 赫连强脸色大变,那一次的失败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耻辱!心中杀机顿起,怒哼 一声:「好,出来!」当先纵出这石室,来到前面这间宽大的石窟中来,大叫道: 「该死的小鬼,待老夫先超渡你,再把这里的老老少少,全部杀光!」 他这样凶神恶煞一般的怒吼,吓得郑毅心惊胆跳,萧惠仙急握住他的手,道: 「你千万要小心……」 郑毅心头发慌,脚下发软,但是他不能在这里示弱,他咬牙向萧惠仙道:「小 心保护令尊我……我去跟他拚了!」他不愿让萧惠仙见到他懦弱的样子,一咬牙, 大步往外走出来。 萧惠仙奔到老爹身旁,唤了声:「爹。」 萧清和一眼就瞧出女儿对这年轻人有不同的感情,也看得出郑毅色厉内荏,目 的只是在保护自己。 他向女儿道:「看到那石凳没有?抱我到那上面去坐。」 萧惠仙道:「那里很危险!」 萧清和道:「我要坐在那里看看他……」 陆友仁走过来,低声道:「大师兄为何不抽空再给他一刀‘修罗刀’?」 萧清和刑长叹:「刚才那一下,也只是把他惊退而已,其实我已内力不继,再 也不能动手啦……」 萧惠仙抱起老父到那可以看到大石窟的石凳上坐好,只见郑毅面对这赫连强, 昂头挺胸,一副睥睨之态;看到、心上人能够如此自信,萧惠仙莫名其妙地也充满 了自信,充满了得意之情。 赫连强吼道:「不用在那里装模做样了。?赶快过来领死!」 其实他自己也是心中不安的,上次在萤桥茶座,就领教过他的厉害;那时他功 力不足,经验又差,此刻有多少进步,也不知道…… 郑毅其实比他更害怕,但是他努力鼓起勇气来,大声笑著,道:「人家说,好 戏要放在压轴,你也算是个人物,小少爷自然会亲自陪你……」 他瞧见月儿、珠儿手中各有双剑,便向她二人道:「你们两个,是小姐的甚麽 人?」 月儿道:「我们是她的婢女。」 郑毅又道:「我是你们小姐的甚麽人?」 珠儿也答道:「你是小姐的师弟!」 郑毅嗯了一声,这才向赫连强道:「你现在听清楚了?等下我再陪你玩,死在 小少爷我手中,大概也不致辱没了你的身份!现在……」他转头向月儿、珠儿道: 「你二人联手,去把他带来的这些劣徒跟打手,统统打发掉!」 见他这副指挥若定的神情,月儿、珠儿立时充满信心,更何况她们刚才就是被 那混蛋巴天石点中穴道,还乘机伸手在身上揩油吃豆腐,令她们恨得牙痒! 月儿、珠儿挥剑冲了过去,巴天石与四名朴刀壮汉刚才进来时就已经领教过她 们的武功平平,这次二人手中虽然各多了两把长剑,还是不会把她们放在心上。 谁知才一接手,她二人四剑,竟然相互呼应,成了一道绵密而犀利的攻势,直 攻得巴天石措手不及,情势殆危! 在石凳上观战的箫清和不禁咦了一声,神情紧张地注目再看去,只见那两名朴 刀壮汉也挥刀加入战局,仍是被月儿、珠儿四把长剑逼得手慌脚乱,只有招架之功, 完全没有防守之力! 赫连强大吃一惊,再仔细一看,骇然大叫:「‘同心剑’原来你们也学会了‘ 同心剑法’?」 萧清和本就惊异不置?月儿、珠儿这套剑法绝不是自己「修罗教」中的剑法, 已经神妙得近乎奇迹的剑法,他一时想不起这是甚麽剑法,经赫连强这麽一叫,他 才恍然大悟:「同心剑法!」 只听赫连强大喝一声:「你们退下!」 巴天石与二名壮汉赶紧收手退下,在一旁拚命喘气,差一点连站都站不稳啦! 赫连强吼道:「该死的臭小子,你过来领死!」 郑毅知道自己最後仍免不了要与他一战,心中胆怯,却不能承认,大声道:「 师姊,咱们两个联手斗他!」 萧惠仙果然一掠而至,从月儿、珠儿手中接过长剑,自己手持双剑,另外两柄 递给郑毅,道:「好,我们师姊弟联手斗他!」 他二人并肩站在一起,一式的浅紫色长衫,任何人一见都会承认他们是师姊弟, 赫连强皱眉道:「怎麽?连你也学会了‘同心剑法’?」 郑毅笑道:「她是我的师姊,你说她会不会?」 赫连强开始有些胆怯了,环视四周之人道:「你们也都会‘同心剑法’?」 郑毅又是大笑,道:「他们都是‘修罗敦’人,你说他们会不会?」 刚才进来之时赫连强能很快地将睑匮陷等人全都制服,点中穴道,自然不会因 郑毅这一句话就吓退,那次在萤桥茶座也斗过这小子与秦慧珠的联手!也不见得有 甚麽了不起的天大本事?心中虽怯,也不甘就此退走,双手一扬,哈哈大笑道:「 好好,本座就教你们见识一下‘傲仙宫’的武功……上吧!」 郑毅却不急著攻击,只是大声向萧惠仙道:「这个人很阴险毒辣,你要小心他 双手会突然出现奇怪的武器,又会突然缩回去!」 这样把他的秘密讲出来,赫连强大喝一声,立刻展开攻击! 他能够很快的制服钱贵增众人,也能避开箫清和的‘修罗刀’武功非同小可; 这样含怒攻来,双掌未到,就已激起了一阵尖锐呼啸的劲风,袭得郑毅与萧惠仙二 人的脸颊生痛。 萧惠仙刚才见到月儿、珠儿联手「同心剑」愈使愈熟练,打得那三个家伙手忙 脚乱,不禁心痒难熬,跃跃欲试;这一下真的双剑在手,又站在心上人身侧,真的 面对敌人来攻,立时双剑一展,清啸一声,反扑过去! 这「同心剑」的招式固是神妙无比,而最大的特点却是一心二用,左右手相互 使出不同招式应敌,而更大的不同是二人同心,各有双手,就变成了四个人同时上 阵! 萧惠仙初学「同心剑」虽然她也与月儿、珠儿一起联手练过,但是终究是初学 乍练,不甚纯熟;要她与郑毅同心攻敌似乎不易,但是她只一动,郑毅便立刻知她 心意,便即展开身形,左右手两柄长剑,立刻就辅助了她的招式上的不足,而形成 了最完全的攻势! 在旁人眼中看来,正是师姊主攻,师弟助攻,天衣无缝的一套剑法,在赫连强 眼中,真正最厉害的杀著却是郑毅的剑上所发出来的! 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郑毅的名字,只觉得才几天不见,他的武力又深厚了许 多「同心剑」的招式变化又繁复了许多,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惨败在这个小 家伙手上! 今天既然遇上了,无论如何要先把他废了再说,一念及此,双手连挥,他的秘 密武器倏吐、倏吞,鬼魅似的集中攻击乡致,郑毅心慌意乱,那一双「无影枪」就 有如毒蛇吐信一般的又疾又快,专攻自己前胸与眼前,令人防不胜防,幸而萧惠仙 已渐渐愈打愈有心得;再加上她绝不愿心上人受到任何伤害,一双长剑指东打西, 专攻赫连强腹背胁下等软弱之处攻击,叫他不能攻击郑毅! 而郑毅又似乎受到「同心剑法」中一种无形的魔力所控制,只要萧惠仙一动, 他的双剑就会不由自主地攻出,配合的恰到好处,攻势顿时凌厉十倍! 赫连强久攻不下,突然起了歹毒之心,一招虚攻,却疾速地反身飘退,在众人 惊叫声中扑向了坐在石凳上的萧清和!一掌击上他的头顶「百会穴」! 但是他仍是迟了一步,在他转念伪攻的虚招之间,郑毅的左手长剑却已毫不客 气地刺入了他的左肩,深深地嵌进肩胛骨与锁骨之间的缝隙之间! 他飞身跃退之中,也带得长剑飞退…… 郑毅握剑不放,也被他带得跟进…… 眼见他要加害萧清和,郑毅情急之下,右手长剑脱手飞出,刺入了赫连强的手 臂! 只是阻得一阻,赫连强的手掌还是拍中了箫清和的头顶! 身旁不远的陆友仁,崔浩然惊急抢救,已自不及。 萧清和被击中,登时如雷轰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萧惠仙双剑往地上一扔,奔过去抱住老父,哭喊道:「爹!」 赫连强却乘这一阵混乱问,飞身越过众人,往外奔逃。 巴天石与四名朴刀大汉,亦立刻头也不回,逃之夭夭。 钱贵增、红老道大喝一声:「哪里逃!」 起身急追,但是他二人起步较晚,终於被他们逃出了地穴,招呼留守在外面的 那些手下,一面抵抗,一面撤退。 他们到底是「傲仙宫」的人,钱贵增与红老道也实在耽心老教主的伤势,便匆 匆赶回。 幸好那赫连强在下手击中箫清和之前,已经连中了两剑,受伤不轻,饶是如此, 击在萧清和顶门上的一掌,怕不也有斤千之力? 就算一块巨石也能击碎,何况是个走火入魔,身负残疾的老人。 箫清和自从走火入魔之後,只是仗著多年修为,保持著体内气机畅通,但是三 年来也折磨他身力愈见衰弱;这头顶「百会穴」是人体上部经脉总汇,与脚心「涌 泉穴」共称绝穴,平常练武之人都受不了,何况是走火入魔的老人? 萧清和整个人都闭气昏绝!萧惠仙抱住老父,口中哀叫:「爹爹……」 容嬷嬷急将她拉开,说道:「不行,不能过份摇晃地!」 萧惠仙却扑倒在郑毅身上,哭泣道:「怎麽办?我爹爹如果死了,我怎么办?」 一口气接不上来,竟也因此昏了过去,幸好郑毅抱住她,双手又压住了她的玉 枕穴与命门穴,缓缓地将一股「九阳神功」输了过去…… 萧惠仙又悠悠转醒,月儿心中一动,道:「郑公子,要救老教主,只有靠你啦!」 郑毅惊怔:「靠我?我又不是医生,我怎麽救人?」 月儿道:「你从‘玉枕穴’和‘命门穴’给老教主输些真力过去,就能挽救他 的性命!」 萧惠仙一听,立刻道:「对对对!你有‘九阳神功’快给我爹输功。」 月儿、珠儿已经合力将萧清和翻转身来,使他俯卧。 萧惠仙又教他如何盘膝坐好,牵他的手来准确地压在老父的「玉枕穴」与[ 命 门穴」上,道:「现在开始催功,注入你的‘九阳神功’!」 容嬷嬷却耽心道:「这‘玉枕穴’和‘命门穴’也是人体内两大绝穴,要是弄 不好……」 月儿道:「容嬷嬷放心,婢子亲身体验过……」 珠儿也接口道:「婢子也体验过……就连小姐她,也亲身体验过,绝对没有问 题的!」 只见这年纪轻轻的郑毅,调息运功,催动真力,额顶之处竟隐隐有晕氤氲紫气! 再瞧老教主竟也渐渐转为温暖红润,终於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萧惠仙立刻低声道:「爹爹不要动,师弟正在为您渡入真力!」 再看郑毅,已经满头大汗,浑身湿淋淋了…… 萧清和挣扎道:「好了,叫他住手,不然他会伤到身子!」 萧惠仙只好叫郑毅住手,再扶老父坐起身来。 郑毅道:「老前辈感觉如何?」 萧清和仍是虚弱,却道:「老夫不要紧……小兄弟,今日多承相助,萧某感激 不尽!」 郑毅红著脸道:[ 前辈不用客气。」 萧惠仙亦道!「爹爹,他是自己人,爹真的不用跟他客气。」 萧清和早已看出他俩的关系非比寻常,心中满意,淡淡一笑,道:「你叫甚么 名字?你怎么会‘同心剑法’的?」 郑毅就把自己的姓名身世,以及巧得「同心剑笈」邂逅萧惠仙等等经历,从头 到尾,详述一遍。 萧清和点头道:「好,好,你的福缘不浅,我这女儿也是福缘不浅……」 他伸出颤抖的手,拉住女儿的手,交到郑毅手上,道:「我只有这麽一个女儿, 我把她交给你……」 郑毅一阵感动,萧惠仙一阵羞怯:「爹……」 萧清和喘息,道:「我累了!你们先走吧……」 四剑婢本来就是训练了来服侍老教主的,立刻扶得他睡好。 萧惠仙、容嬷嬷等人告辞退出。 出到外面来,才知天色已明。 折腾了一天一夜,又大量输功给萧清和,郑毅只觉得头晕脑涨,脚步虚浮。 猛一见到外面强烈的天光,刺激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几乎跌倒。 幸而月儿、珠儿急将他扶住,容嬷嬷道:「快扶他到後面去休息,老婆子还要 到前面巡视一番,才能安心!」 月儿、珠儿将郑毅扶入萧惠仙房中,躺到小姐床上,将他鞋袜脱去,长衫褪去, 再拉过被单来将他盖好。 郑毅立刻就呼呼大睡了,月儿、珠儿这才放心退出房间,发觉小姐就在门口徘 徊,笑著拉住她,道:「怎麽不进去陪你的师弟?」 说著合力将她推了进去,再为她带好房门。 二人相视一笑,月儿道:「折腾了一夜,我饿死啦!」 珠儿道:「我也是,我想,他们也是……」 月儿道:「走,我们到厨房去弄几个好菜,待会儿大家好好的吃一顿!」 一场剧变,考验了郑毅的爱情;一场战斗,也考验了郑毅的武功;更因为他竟 能救回自己的老父,萧惠仙对这位如意郎君,更是死心踏地,决定托付终生啦! 她在幻想著如何准备,办一个热闹的、盛大的婚礼,如何布置一个温馨,舒适 的家。!如何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她满心幸福地宽衣解带,滑入了郑毅的被子里,也伸手解除他的衣服,抚摸著, 亲吻著他健壮的身躯…… 郑毅虽是疲累,但是他体内的「九阳珠」却似灵物,一碰就醒,他的人还没有 醒,但是他的巨龙却醒了! 那巨龙翘首昂然,柔嫩的光头上有张小嘴,正晶莹地流著口涎,状极可爱! 萧惠仙忍不住一阵心跳,血脉奔流,忍不住的跨身而上,乘骑了上去! 接著就是一阵疯狂驰骋,疯狂地颠腾跳跃,竭尽所能的要制造出顶撞摩擦的快 感! 这种快感是曾经熟悉的,是刻骨铭心不会忘记的;萧惠仙自从经过了人生的第 一次之後,这麽多天来无时无刻不在怀念著这种熟悉的滋味的! 现在又抓住了这个机会,她不会放过,她不顾形象,主动地疯狂颠簸! 不小心会脱离出来,她又慌忙地捉住,重新塞入,再度驰骋…… 但是这种工作终究是丈夫的工作,郑毅不知何时早已醒来,翻身而起,将她压 倒,笑道:「还是我来吧!」 然後他开始勇猛地冲锋驰骋,直捣要塞了! 虽然有过前此的经验,萧惠仙这次还是会重蹈覆辙,不多久就一阵哆嗦著,哀 呜著,闸门大开,蜜汁大泄特泄! 郑毅的「九阳珠」再度发挥神奇的功用,吸得乾乾净净…… 萧惠仙实在累极了,郑毅却又精神十足了,在她耳边道:「记得我跟你说过, 我本是要去找叶依萍的……」 萧惠仙道:「不错,你是说过。」 郑毅道:「你已安全回到父亲身边,我已放心了,我该去找她了!」 萧惠仙道:「好,你去找她!」 郑毅保证道:「我还会再回来……」 萧惠仙道:「我会等你……」 容嬷嬷突然推门而入,大叫道:「不好了,老教主危险了!」 他二人正在赤身裸体交股而卧,也被吓了一大跳,匆匆披衣而起,萧惠仙埋怨 道:「容嬷嬷怎麽啦,就这样闯进来……」 容嬷嬷道:「这种事老婆子又不是没有见过……」她又大吼道:「还不赶快穿 衣服,老教主危险啦!」 月儿、珠儿亦闻讯赶到,急快帮萧惠仙穿衣,郑毅到底是男人,穿衣的动作比 女人快得多,急拉容嬷嬷往外奔:「老教主是怎麽回事?」 原来他们都离开地穴出来,只剩下那两位师弟,还有四名服侍老教主的四剑婢。 安顿萧清和睡下之後,四剑婢就暂时退到外间去。 陆友仁忍不住叹道:「大师兄不是一记‘修罗刀’就把那老贼的衣袖切下一截 了麽?」 崔浩然道:「小弟看那赫连强除了闪躲,也不敢还手。」 萧清和轻喟一声,道:[ 二位师弟有所不知,愚兄若是没有走火入魔,这些人 自然不是我的对手,本教‘修罗刀’无坚不摧,和道家的剑煦功夫,可谓异曲同工 ;但是‘修罗刀’凭仗的是本身真气。练成修罗心法,真气在体内循环不息,自可 随时使出‘修罗刀’来应敌而无事。但是愚兄走火入魔已三年多,走火之後,经脉 窒滞,真气无法循环,不过凭仗我多年修为,最多也只能发一记‘修罗刀’!这一 招若不能克敌,真气业已衰竭,哪里还有抗手之力?」 陆、崔二人默然。 萧清和又道:「再说这个‘傲仙宫’的护法,果然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也幸 好有一位郑毅能够抗衡,我以为能就此把他吓走,谁知仍被他瞧出愚兄已经色厉内 荏,外强中乾,竟乘机对愚兄下手……」 萧清和乘著刚才郑毅输给他一些「九阳神功」精神还好,决定即时把「修罗真 经」上的修罗心法,传给陆友仁,崔浩然两个师弟。 「修罗教」一直传下来的规矩,只有教主才能学习真经上的心法,因为修罗心 法是「修罗真经」的钥匙,学会心法,才可能学习真经上的任何武功。 即然规定只有教主才能学习这修罗心法,而此刻萧清和却决定把修罗心法传给 两个师弟,实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第一,他修习这修罗心法,自从练功走火入魔之後,经过三年的努力,才知道 如果没有外来的助力,只凭自己闭关苦修,是无法修复玄功的;运功入辟,解铃仍 须系铃人,要修复玄功,自然仍得从「修罗心法」著手。 那麽,除了同们师弟陆友仁,崔浩然二人,之外,还有谁才可能? 他二人从小练的也是修罗内功,是「修罗心法」的基本功夫,他们已有数十年 功力,再修「修罗心法」可谓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如果传给外人,像红老道、钱 贵增等人,纵然内功深厚,也至少要一、二年的时间,才得入门,那样就缓不济急 了…… 这也是他与两位师弟约好的,要传给他们,再由他们协助自己导气归元,打通 闭塞的经脉! 第二个原因,是三年前来找他的那个神秘黑衣人,说「九转掌」只有「修罗刀」 能破,当时虽然勉强将对方惊走,他势必再来,而且看来已迫在眉睫,刻不容缓了 …… 第三个也是很重要的理由就是「修罗教」恪於只有教主才可以修习修罗心法。 才能修习真经上的绝世武学,以致多少代以来,修罗武学始终只有教主一人能 使,而始终无法昌明於世,教中除了教主一人,没有真正的高手,一日有事「修罗 教」 就无法自保。 他想试著突破历代规章,传授心法给两个师弟,然後规定他们只能学习真经上 的某一种功夫,也可以做为自己的左右手,有助於「修罗敦」的兴替。 这就是他决心把心法传给两位师弟的心愿,所以他便乘著此刻精神状况还不错, 尽心传授讲解,把心法上的艰涩难懂的口诀,阐释得十分详尽。 一面又要他们当时就依法练习,不嫌其烦的从旁指点。 陆友仁、崔浩然是同门师兄弟,不但同根同源,也有数十年功力,此时经大师 兄指点其中的关窍,自然闻一知十,豁然贯通。 练习了一个多更次,已经熟悉无碍。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萧清和只觉得内力不继,道:「恭喜两位师弟,大功告成, 现在可以休息一下了!」 崔浩然试探著问:「练会心法,就可以练真经上的任何武功麽?」 萧清和道:「这个自然,心法是真经之钥,练会心法,再练真经上的武学,许 多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顿了一顿道:「可惜的是,两位师弟刚才没有忍耐那真经之毒而提早服用了 解药,所以体质受到了限制,如今你们都只能从真经上选择一种武功来学,专精为 主,不要贪多……」 陆友仁道:「大师兄的意思,是要小弟与三师弟,分别只学一种功夫?」 萧清和道:「不错,愚兄正是这个意思。」 陆友仁又道:「依大师兄之见,我学哪一种功夫最适合?」 萧清和道:「愚兄练的是‘修罗刀’这是真经上最难练的功夫,就算上驷之材, 三年只能小成,十年方能大成,所以,若依愚兄的看法,二师弟宜修习‘修罗指’ 三师弟宜修习‘修罗七诀’!」 萧清和希望两个师弟分别修习修罗指和修罗七诀,自然是希望他们今後一直承 袭这两种武学,开创凡是「修罗教」长老,都可修习这两种功夫的先例。 这原是很合理的构想,但听到陆、崔二人耳中,就不禁大失所望,认为师兄还 是存著偏心! 陆友仁表面上点头道:「大师兄说得是,小弟没有丝毫意见,大师兄要小弟练 甚麽,小弟就练甚麽!」 崔浩然也道:「是是,小弟也没有意见。」 萧清和以诚待人,只道两个师弟说的都是真话,心头自是喜悦,含笑道:「如 此甚好,从明天起,你们就可以分别修习真经上的功夫了……」 陆友仁道:「大师兄不是说要小弟二人,以修罗心法助你导气归元麽?不知要 如何才能助大师兄打通闭塞的经脉?」 萧清和道:「那只有在一天之中的子、午、卯、酉四个时辰,才能行功,二位 师弟初学修罗心法,还是再练纯熟些,等明天午时再开始吧!」 陆友仁道:「明日午时就要正式开始,但小弟二人并不知道法门,此时由大师 兄提示,试行练习一次,免得临时生疏才好。」 崔浩然道:「不错,小弟觉得修罗心法只是打开练修习本教武功之钥,小弟二 人练功数十年,方才依法运行,已能运用自如,只是替大师兄打通闭塞经脉,倒是 没有试过,大师兄应该早为提示,也好使小弟二人在心里早有个准备。」 萧清和见二位师弟说得极为诚恳,这才含笑道:「也好,二位师弟听好,明天 午刻,你们二人各出一掌,分别抵住愚兄背後两处「正风门」穴道,然後徐徐运气, 和愚兄的真气会合!」 陆友仁走到他背後,伸手按住他的右边「正风门」说道:「三师弟,你也来按 住大师兄的穴道上!」 崔浩然多年来一向以他马首是瞻,深知此举必有深意,但又不知他到底要干甚 麽? 只好依言跟著过去,伸出左手抵在大师兄左边「正风门」穴道上。 陆友仁出其不意,左手迅若闪电,一下点在崔浩然右腰「志堂穴」上! 崔浩然绝对未想到二师兄会对他淬施毒手,反应已来不及,闷哼一声,歪倒在 石床之上。 萧清和是背对著他二人,虽然看不见,却已感到不对,喝道:[ 二师弟,你这 是干甚麽?」 但是陆友仁二话不说,集中全力,一掌拍在他背心正中「命门穴」上! 萧清和闪避已自不及,何况早已身负重伤,哪里是他这蓄意一击的对手,百忙 之中猛地问气一缩,竟将「命门」大穴提高了半寸! 虽然避开了这危险的一击,但也因这威力无穷的强震,击得他两眼发黑,张口 喷出鲜血,昏了过去! 陆友仁嘿嘿一笑,道:「大师兄,你别怪我心狠手辣,老鬼师父已是偏心,你 又如此私心,我只好先下手为强啦!」 他伸手从榻上取过那两册「修罗真经」塞入怀中,又点了崔浩然另两处穴道, 这才举步往外走去。 他又突然回头,因为他想起真经上有毒,他必须去找到解药,谁知翻开石床上 的凹穴,却不见解药! 一出石室,就遇到三名剑婢,他二话不说,欺身而上飞快地点中三人的昏穴。 三名剑婢应声倒下,陆友仁厉声道:「还有一个丫头呢?」 三名剑婢已不能开口说话,就算能开口,自然也不肯说出同伴的下落! 陆友仁猜想她一定在那地泉处「解放」本打算追去将她一起击倒,但是做贼心 虚,不敢在此多做停留,匆匆离去。 谁知才到地洞出口,就遇到那名剑婢,她未必知道发生了甚麽事,但是他不想 让她发现而怀叫,惊动别人,心肠一狠,也是一指点去! 不料这剑婢虽然年幼,但是日夕照料老教主,多少也受到他一些指点,武功机 智反应都快得出奇,一滑身间就已闪过,惊骇大叫道:[ 二师叔,你这是干甚麽?」 陆友仁大惊,立时再度追袭,下手毫不留情! 这剑婢惊骇奔逃,大叫道:「救命呀,救命!」 扑地一声中指倒地,前面却出现红老道与钱贵增,冷冷道:「好武功,好长辈, 竟然下杀手偷袭一个丫头?」 红老道大声叫道:「来人呀,老教主有危险啦!!别叫这个杀人凶手逃掉啦!」 陆友仁立时出手抢攻,却是以攻为幌子,急忙纵身後退! 谁知墙角处却突然出现容嬷嬷,炉铁双拐迎头痛击! 陆友仁仓促间举掌格开,力道之大直震得容嬷嬷双拐脱手,身子连退三步,几 乎跌倒地上。 只是这样一阻,陆友仁失去了逃走的机会,红老道的乌丝拂尘与钱贵增的降魔 杵双双攻到! 容嬷嬷立稳身子,不再恋战,扯起她的破锣嗓子,大声喊叫:「来人呀,老教 主被杀啦,快来人拿凶手呀!」 郑毅首先赶到,却见红老道与钱贵增都已倒在地上,陆友仁已不知去向。 随後赶到的容嬷嬷道:「小哥儿快进去瞧瞧老教主,这里交给我!」 郑毅奔入,一见四名倒地不起的剑婢,心中知道不妙,再奔近石床,只见崔师 叔与老教主都倒在那里! 崔师叔是被点中穴道,而郑毅却不懂得解穴。老教主是受了重伤,他又不懂得 治伤。 不得已只好先将崔师叔拉到一旁去,自己盘膝坐到老教主身旁,依自己的笨办 法,双掌按住萧清和的玉枕穴与命门穴,以自己的「九阳神功」强行输入,以接续 他的生命! 这「修罗教」的「修罗莫经」本是佛门旁支,与少林武功是同根同源,是正宗 的佛门内功! 而郑毅却是以道家「上清神功」为入门基础,吞下一颗「九阳珠」也是道家至 宝。 因此他练的[ 九阳神功」应该是正宗的道家内功! 这两种格格不入的内功,教郑毅怎么办才好? 笨人有笨办法,那就是以强势的道家内功,强行驱除他早已若断若续的佛家内 功! 强势的「九阳神功」开始大且里的注入箫清和体内! 「九阳神功」护住了他的心脉,他的心脏又开始跳动…… 「九阳神功」护住了他的肺脉,他的肺部又开始呼吸…… 但是郑毅却已满头虚汗,力竭倒下! 他并不是昏倒,而只是累倒…… 他知道萧惠仙惊急地抱住老教主,哭道:「爹,你麽样?你好些了没有?」 他挣扎著道:「你放心,老教主暂时不会死……」 他累得两眼发黑,直想睡去…… 他知道月儿紧紧地抱住了他,道:「郑公子,你不要紧吧?」 他也听到珠儿道:「走,我们先抱他回去休息……」 容嬷嬷陆续把红老道与钱贵增救起。 萧惠仙与月儿、珠儿也把四剑婢救醒,一起赶到石室,见郑毅已经拚著耗尽自 己内力,在为老教主接续性命! 容嬷嬷过去将崔浩然的穴道解了,拉到外间石室来,问道:「崔长老,这究竟 是怎麽回事?」 崔浩然叹道:「二师兄对大师兄如何下手的,兄弟并不清楚,当时咱们两人听 了大师兄讲解如何打通经脉,谁知他竟然对我下手,将我点昏!」 钱贵增怒哼道:「该死的陆友仁,他觊觎真经,竟敢犯上!」 容嬷嬷道:「现在别说废话,先救教主要紧………」 崔浩然叹道:「兄弟初习修罗心法,功力尚浅,本来要与二师兄……」 钱贵增怒目圆睁,咬牙道:「那个畜生,你还叫他师兄?」 崔浩然道:「是是,不叫……本来要二人合力,而且要在每天的子、午、卯、 酉四个时辰……」 红老道沉吟:「子、午、卯、酉?缓不济急,我看还是由这位小兄弟……」 容嬷嬷探头向内瞧了一眼,叹道:「可惜他年纪太轻,功力太浅,独木难支… …」 红老道微笑:「你以为他这么年轻,而一身深厚的功力又是从哪里来的?」 容嬷嬷睁大了眼睛,道:「对呀!就算他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不可能有这 么高的成就?」 钱贵增忍不住道:「莫非他有奇遇,服了甚麽灵丹妙药?」 红老道又笑:「只怕还不止此!」 崔浩然也道:「难道又经高人前辈,给他强输功力?」 红老道:「那也有可能,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擅於采补!」 众人同时一惊,崔浩然道:「原来天下真有‘采补’之术?」 红老道点头:「的确是有,源於印度佛教,现在佛们中也有‘野狐禅’之说, 道家也有‘修铅炼汞’之术……」 容嬷嬷冷笑道:「你这野老道也懂这麽多?」 红老道叹道:「这也不是人人能练得会,第一就要有慧根,第二还要有机缘; 我看郑毅这小子,从人中至印堂至发尖,隐然一条细红的血线……」 男人听得坪然心跳,容嬷嬷却怒道:「好了,你到底要讲甚麽?」 红老道叹道:「你何不去与月儿、珠儿谈谈,探探她们的口气?」 容嬷嬷她实在不想来问这种事,但是忍不住好奇,终於走近月儿的房间,里面 却没有人。 「这孩子,会到哪里去了呢?」 忽然听到小姐房间有奇怪的声音,是一种甜腻的娇唤和一种浊重的呼吸! 容嬷嬷心头一惊,她是过来人,一听就知道是怎麽回事;这郑毅刚刚还体力耗 尽而昏倒,此刻怎麽又生龙活虎般地干这种事? 是郑毅跟谁呢?是月儿还是珠儿?总该有一个在外面守护的吧?难道…… 她心中又是一惊,难道会是二人同时? 容嬷嬷忍不住走近,从窗隙中瞧去,赫然发觉她的猜测没错,果然是月儿与珠 儿,同时陪侍。 而郑毅正在勇猛地轮番攻伐,轮番采吸…… 容嬷嬷看得心惊肉跳,急忙纵身退开,在老远的花荫下守候著! 良久之後,才见郑毅一面整理著服装,一面匆匆再赶往地下石室。 容嬷嬷好奇心驱使?连忙悄悄跟在後面,只见他来到石床,轻声地唤起陪在老 父身旁的萧惠仙,道:「我再来给他输功!」 萧惠仙惊异道:「你不是太累了麽?」 郑毅道:「不要紧,我刚刚从月儿、珠儿那里,又补充到许多体力……」 他又盘膝坐好,伸手按住萧清和的脑後「玉枕穴」与背後[ 命门穴」。 阳和的「九阳神功」再次注入…… 萧清和又得到了生命的泉源,他的呼吸更见深沉,他的脉膊更见稳健,他的面 色也见红润…… 萧惠仙又惊又喜! 容嬷嬷也惊异不置? 突然「砰」地一声,郑毅又睡倒在石床之上…… 萧惠仙急将他抱住,急切地呼唤道:「郑毅,你不要紧吧?」 掷毅露齿一笑,道:「我不要紧,我只要睡一觉就好了:…。」他紧紧握住她 的手,道:「你陪我睡?」 萧惠仙紧紧抱住他,由衷地感谢他,道:「好,我陪你睡!」郑毅便蜷伏在她 的怀中睡著了。 容嬷嬷趋前探视了一下老教主,只见他的伤势又稳定多了,不禁心头大慰,轻 声向萧惠仙道。!「看来只有他才能救老教主……」 萧惠仙道:「是呀,可是他一个人,实在太累了……」 月儿与珠儿又来,虽然疲倦,精神却很好,接口道:「小姐不责骂,婢子就把 真相说了……」 萧惠仙一怔,心中猜想她们要说甚麽,叹道:「我不责骂,你们说吧!」 月儿道:「你去陪他睡,他才能有精神帮助老教主!」 容嬷嬷也证实了红老道说过的话,他目注二女,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会采 补之术?」 珠儿一怔道:「甚麽是采补之术?」 容嬷嬷道:「就是采阴补阳……」发现她们还是听不懂,她也不说了,脑筋飞 快地转动著,又向她二人道:「你二人刚刚才陪他睡过,一定也太累了……」 月儿、珠儿叹道:「是,婢子刚才跟他玩得太疯了,所以太累了,婢子该死… …」 萧惠仙道:「现在该我陪他……睡。」 容嬷嬷道:「不,你要在此照顾你爹,我去叫容儿、婷儿、宛儿、红儿四个, 轮流陪他睡!」 她说的这四个,就是由容嬷嬷一手培养训练出来的四剑婢,年龄与月儿、珠儿 相近,武功修为也不比二人差。 听容嬷嬷这样说,萧惠仙等三人都惊怔不已? 容嬷嬷又道:「只是她们完全不懂得怎么才能……陪他,所以月儿、珠儿,你 二人要从旁协助!」 「你二人先把这郑公子抱到小姐房间去,我去叫容儿来!」 月儿、珠儿道:「是。」 抱了郑毅去了,萧惠仙道:「容嬷嬷,谢谢你!」 容嬷嬷叹道:「当年的我‘神针容三娘’时代,曾经叱席江湖、风云一时,却 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仇家,被追杀几乎死去,幸而老教主相救……老教主对我恩重如 山,我这样做也只是尽一点心意,报答老教主!」她嘿嘿一笑:「谁知这样却便宜 了郑毅这小子?」 因为容嬷嬷这样的安排,郑毅轮流与容儿四剑婢,月儿、珠儿,还有萧惠仙等 七女合媾,藉「九阳珠」之助练成「九阳神功」;再逐日协助老教主萧清和,使他 伤势复元,并逐步打通了他的经脉穴道,使他重获生命! 萧清和又可以与崔浩然重新修习修罗口诀了,虽然「修罗真经」已被陆友仁窃 去,但是他没有得到解药,他绝对不敢任意翻阅的。 所以萧清和不耽心修罗武功会外流出去,他自己倒可以依记忆所及,将‘修罗 指’与‘修罗七诀’重新抄录,并指导崔浩然学习! 郑毅却趁这几天的机会,将「同心剑」第一、第二招,传授给四剑婢;这「同 心剑法」果然奥妙,威力无穷。 四剑婢因与郑毅合体交媾,而得到阴阳调和,内功增加了一倍,有了「同心剑 法」四人合力,竟连两位护法都攻不进去! 萧惠仙、月儿、珠儿,再加上这四剑婢,七个人就以「同心剑法」组成了一道 严密的保护网,再也不用怕谁来欺负啦! 这天,萧惠仙与郑毅二人在房间,浓情蜜意,几番云雨,抵死缠绵之後,萧惠 仙又被他弄得几乎虚脱。 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伏在他胸膛上,叹道:「你是怎麽回事?你好像心不在 焉?有甚么心事?」 郑毅道:「我出来太久了,我该回去啦!」 萧惠仙想起他曾经说到「白衣教」的事,道:「回到沈白凤与沈红玉那里?」 郑毅道:「不,在那之前还有叶依萍!」 萧惠仙道:「叶依萍?她在哪里?如果可能,何不把她也一起接来,跟我们住 在一起?也免得你这样两地相思。」 郑毅道:「好呀,我先去跟她说说看,如果你不嫌弃……」 萧惠仙道:「你以为我们会欺负她麽?你看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郑毅亲吻著她:「你真好!」 郑毅沿江而下,沿路打听,终於找到那日借宿的农家。 农家夫妇竟然还记得他,大声道:「你怎麽这麽久才回来,可怜的叶姑娘天天 等你,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 郑毅心中惭愧,忙道:「叶姑娘呢?她在哪里?」 农妇道:「後来有一天,她的小妹妹找了来,把她劝了半天,接她回去了!」 郑毅道:「她家?哪里是她家?我该到哪里去找她?」 农妇道:「她说你知道,如果你不记得了,那就是根本跟她无缘,那也就算了 ……」 郑毅道:「我记得……我记得,是老河口的沈爷爷家,我……我这就去找她!」 突然身後「咭」的一笑,原来是叶依萍,投身入怀,紧紧抱住:「原来你真的 记得……」 她谢了那位农妇,向郑毅道:「走,我们回老河口的沈爷爷家去!!」 如果依萍能够见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她一定高兴得要命。 此刻伶伶见到她的模样,就高兴得跳起来,抱住依萍用力的转著圈子,又跳又 笑,大声欢呼,道:「姊,你简直变了一个人耶?」 依萍自己看不到,但是她也应该感觉得到。她眼睛复明了,她能看见东西了, 虽然视力还是很弱,至少不必再生活在漆黑的恐惧中。 她得到爱情的滋润,她的皮肤有了血色,已不再是那样憔悴苍白。 她练会了「同心剑法」加上她原有的武功基础,她更有自信了! 这等等一切,都使她看来又健康,又漂亮,与昨夜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难怪 伶伶看了,要为她高兴呢。 伶伶牵著她的手,回到沈爷爷家,这沈爷爷原是她们家的老仆人,因为家遭巨 变,沈爷爷才避到这乡下来,做了农夫。 沈爷爷只有一个儿子,却有四个孙子和两个孙女儿,最小的一个孙女儿和伶伶 差不多大。 郑毅见沈家的人又亲切又和气,而且还是对依萍两姊妹恭恭敬敬的当成主人, 一点也不因为她们现在落难而生轻视之心。 沈家人也瞧得出依萍对郑毅的态度,猜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把郑毅当成姑爷 一样的对待。 郑毅感动之馀,取出一张一佰两黄金的银票来,交到沈爷爷手中,道:「我也 是孤儿,沈爷爷也是我的爷爷,以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沈爷爷感激得发抖,握住他的手道:「好孩子,乖孩子,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随时可以来长住。」 沈家马上挪出房间来给他们休息,全家人又忙著准备丰富的晚餐。 郑毅也确实是累了,这一觉睡得天色昏暗才醒来。 却听到隔壁房内,依萍与伶伶两姊妹在争执的声音,可怜的伶伶竟被骂得哭了。 郑毅起床,走到隔壁房去,只见伶伶哭泣著奔了出来,依萍却坐在椅子上生闷 气! 郑毅过去扶住她的肩,柔声道:「怎麽啦?伶伶惹得你不高兴麽?」 依萍仍在呕气不理,郑毅又道:「伶伶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别跟她计较……」 依萍道:「她不是不懂事,她只是偷懒,不肯学!」 郑毅好奇道:「甚麽事不肯学?你要教她甚麽?」 依萍道:[ ‘ 同心剑’就这么简单的一招七式,她竟然怎麽都学不会?」 伶伶却出现在门口,大声道:「对,我就是怎麽都学不会,可是我并没有偷懒, 我也知道我们叶家有血海深仇,我们须要赶快练会绝世武功,才能去报仇;可是你 这一招七式的‘同心剑’却要左右手‘一心二用’的练,我怎么也学不会。」 依萍又急又气,怒吼道:「可是我却在一个时辰就能学会。」 郑毅立刻拦住她,笑道:「可是你却忘了,练‘同心剑’时我问过你一句话麽?」 依萍道:「甚麽话?」 郑毅道:「我问你肯不肯与我永结同心?」 依萍道:「记得呀,那又怎麽样?」 郑毅道。!「这‘同心剑法’最重要的关键,不在它的招式奥妙,而在於它的 真诚心态,那天早晨在那羊皮囊里面,你与我是真正的‘永结同心’所以你练得很 快,而伶伶却没有……」 依萍一怔!道:[ 这麽说,任何人要练‘同心剑法’都要与你……那个……」 她一时说不出口,郑毅知道她的意思,但也说不出口。 事实上他得到这本「同心剑笈」才两天,完全没有明师指导。只有靠自己摸索, 研究,到现在为止他也只练成了两招,而真的也是两个女人,跟他「那个」之後才 练成的,所以他一时为之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伶伶年纪幼小,却似乎也体会出姊姊所说的「那个」是指甚麽,不很真切,却 莫名其妙的一阵脸红心跳起来。 恰巧在此时,沈爷爷的那个小孙女走过来,唤她们去吃晚饭了! 这一顿晚饭吃得不像秦府里那样精致美味,却也是又丰盛又温馨。 这才是「家」的感觉,郑毅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吃过饭,泡了茶,陪沈家人在客厅里聊天,沈爷爷说他计划在後院再盖一座幽 静的跨院偏厅,给他们三个人住,暂时就委曲在挪出的房间里住下。 有了一佰两黄金,沈家人的心里都踏实了,各人有各人的计划,大家都兴奋地 讨论著,沈爷爷却打断各人的兴头,道:「甚麽计划都不准有,所谓财不露白,树 大招风,你们别忘了还有个‘冷鹰堡’!」 大家果然都不敢再吭声,沈爷爷又道:「我们把银票兑换成银子,悄悄的拿回 来埋在地下,然後各人还是干各人的事,种田的种田、做工的做工,安安稳稳、平 平静静的过日子!」 郑毅忍不住插口道:「甚么是‘冷鹰堡’?」 伶伶道:「‘冷鹰堡’就跟我家的血海深恨有关……」 依萍突然喝道:「住嘴!」 伶伶果然不敢再开口,沈家人上上下下,也再没有人敢再谈此事。 既然依萍绝口不提她家的血海深恨,郑毅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跟依萍已 经有过这样的亲蜜关系,虽然没有正式的婚礼,他也把她当成自己的老婆了。 老婆的事就是我的事,老婆的血仇当然也是我的血仇! 他不知道这个老婆的仇家到底是谁?但是一定是非常强大、非常厉害;否则她 不会这麽守口如瓶,也不是这麽急著逼伶伶练「同心剑」他灵机一动,练「同心剑」 的还有一个秦慧珠,何不把她也找来?人多好办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嘛? 想到这里,便向依萍道:「明天我还要回长安城里去一趟!」 依萍想要问,却又忍住,郑毅道:「我还有个老婆住在富豪客栈,我要去把她 接来。」 依萍眼睛还看不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还有个女人,现在又听他亲口说「老 婆」两个字,心中极不是滋味,只是冷冷道:「回长安,不怕那个恶人又来捉你去 砍手臂?」 一提到砍手臂,郑毅又心惊胆跳,但是依萍的仇家太厉害,一定要找人来帮忙 才行!咬咬牙,道:「我小心些就是!」 依萍跟他合体之缘,又能练成「同心剑」哪有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基麽?他是 为了自己的血仇而冒险,心中自然不能妒恨,只有感激,只是她的悲惨身世使她变 得沉默寡言,不善言辞表达,只说了一句:「我陪你去!」 伶伶接口道:「我也去!」 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的依萍神采奕奕,谁都想不到她就是前一天在莹桥茶 座上吹箫的盲女了。 小伶伶决定向沈家借一套衣服,把自己扮成个小男生,至於郑毅自己,就只好 把头发弄乱,脸上弄脏一穿上农夫的粗布衣服,挑了一副空的箩筐,扮成乡下人进 城啦! -------- 西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