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所有的分舵弟子都已改扮成了各色人等,其中有渔民,有农夫,也有书生文士。但温天龙却几乎忍不住耍笑,因为他们大多改扮得不伦不类,很容易看出马脚。分舵是设在一处渔民家中,百余名弟子则散处在整个村中。
由于分舵弟子在王一波领导之下,所做的都是劫富济贫之事,所以甚得当地渔民拥戴。温天龙在分舵坐定之后,王一波立刻指挥属下备办了一桌盛筵接风。
在座的尚有水南村的两位长者,对温天龙绿林道的侠义行为也是称赞不已。席后,已是夜色阑珊之时,温天龙送走两位本村长者,与王一波进入了一间密室之中。温天龙见室中无人,方道:‘本座听得盟主大哥说,莫家美已被擒获,是否属实?’王一波忙道:‘属下焉敢谎报,那莫家美想是要去投靠天毒教分坛,被属下之人截获的。’温天龙道:‘现在何处?’王一波道:‘就在密室之中。’
原来在分舵所在的内室中,修建了一间地下密室,在王一波引路下,即刻进入其内。那只不过是一间地窖一般的建筑,其中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昏暗,一个妇人已被点了穴道,正斜躺在一角之中。
温天龙走上前去,冷冷一笑道:‘莫家美,认得我吗?’莫家美两眼转了一转,满面惊骇之色,但因穴道被闭,却说不出话来。温天龙手点出一缕指风,解开了她的穴道。
莫家美挣扎了一下,叫道:‘你………逃出来了。’温天龙一笑道:‘为了要取你的性命,我不能不出来。’莫家美呐呐的道:‘饶………了我吧!’
眸光转了两转,又道:‘这次!我决心出家为尼,再也不敢打别的主意了。’温天龙咬牙这:‘可惜你悔悟得太迟了………’冷冷一笑,又道:‘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再相信你的了!’莫家美叹口气道:‘你想把我怎样呢?’
温天龙道:‘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莫家美仍然乞怜的道:‘可知是………什么路?’温天——冷笑道:‘死路………’
声调一沉,又道:‘你只有走进坟墓去了!’
振臂出指,又点出了一缕指风!莫家美一面挣扎,一面嘶声大叫道:‘我还不想死,饶………我………一命………吧!’但温天龙的指风却不偏不倚,狠狠的点中了她的死穴。他虽不是嗜杀之人,但对这妇人,却觉得再没有理由让她活下去了。
莫家美死穴被闭,气息渐微,不到半盏热茶的功夫,已是一命呜呼。
王一波凑了过来道:‘二盟主,这尸体………’温天龙忖思道:‘把她埋葬了吧!’
王一波应了一声,即刻派两名绿林弟子,把莫家美的尸体抬了出去。
于是,温天龙与王一波重回密室议事。
温天龙道:‘眼下尔等在此安全吗?’
王一波皱眉道:‘这话就很难说了………’
微微一顿,又道:‘这水南村是一座小村,平空增加了我们一百多人,很容易引人注目………’温天龙点头道:‘若不是本村的人袒护你们,只怕早就被天毒教的人发觉了!’王一波点头道:‘二盟主说的是。’温天龙忖思着道:‘设若天毒教的人发觉了,你们自忖可有抵抗的能力?’王一波微微变色道:‘不瞒二盟主说,只怕没有………’微微一顿,又道:‘那天毒教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实在不是我们所能抵御得了的,何况,还有他们所精擅的毒功,更不是我们所能抵抗的!’温天龙道:‘那么你们有何打算?’
王一波忙道:‘请二盟主指示。’
温天龙忖思了一下道:‘只有一个办法………’沉凝的接下去道:‘你们早些撤离此处!’
王一波道:‘这………难道要放弃这处分舵?’温天龙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总比你们白白的牺牲了好一些!’王一波忙道:‘二盟主的意思是………’
温天龙沉凝的道:‘这样吧,你们分批撤回总坛,去向盟主报到,就说这是我的意思。’微微一顿,又道:‘不过,你们绝不能百余人一齐行走,至少须分为十批以上。’王一波道:‘遵二盟主令谕,但我们何时起身?’温天龙道:‘最好就是现在!’
‘现在………’
王一波怔了一怔道:‘现在不是太急促了一些吗?’温天龙道:‘只有急促一些,你们才会安全,因为天毒教的人随时随地会来。’王一波道:‘这容易,属下等立刻就可以采取行动。’温天龙欣然这:‘那好,你们准备走吧!’
王一波皱眉道:‘但二盟主呢?’
温天龙笑道:‘我一向是行踪无定,何况我有我的事要做,你就不必多问了!’王一波忙道:‘二盟主保重!’温天龙颔首道:‘我知道,你们准备走吧!’于是,温天龙在夜色中离开了水南村,但他并未去远,却隐在数十丈之外的一处高地之上。
不多时光,一批人悄悄走出了水南村。
那批人约有十多人,不久之后,又是一批悄疾的走了出来。
温天龙知道,那是王一波已经下令撤走了,直等到十批人完全撤出之后,温天龙方才飞身而起,迳向云雾山中扑去。
原来他要夜探云雾山天毒教分坛。
但他并不知云雾山的天毒教分坛究在什么地方,直摸到二更过后,也没找到。那时他正在一处山谷之中,感到茫然失措,正在焦灼之际,忽然瞥见了一条人影。温天龙疾驰而至,拦到了那人面前。
定神看时,方才看出那是一位年约六旬的青衣老者,正在东寻西瞧,不知找什么东西?温天龙怔了一怔道:‘老丈请了。’那青衣老者吃了一惊,讶然叫道:‘你………你………是什么人?’温天龙道:‘在下是过路的,因为迷了路径,想向老丈探问一下………’微微一顿,又道:‘老丈深更半夜为什么来到这深山之中?’青衣老者叹口气道:‘采药。’
目光一转道:‘客官要出山是吗?’
温天龙摇摇头道:‘不是要出山,而是要找一处地方。’青衣老者道:‘不知客官要找什么地方?’
温天龙道:‘老丈是住在这山中的吗?’
青衣老者点头道:‘不错,小老儿已在这云雾山住了三代了,这山中的每一处地方我都熟,你问吧!’温天龙道:‘想必老丈听说过天毒教分坛是在这山中的什么地方吧………’青衣老者一惊道:‘什么,天毒教分坛?’温天龙点头道:‘正是。’
青衣老者摇摇头道:‘不知道。’
温天龙怔了一怔道:‘老丈真的不知道吗?’
青衣老者点头道:‘小老儿真的不知道………’伸手一指,又道:‘由这条路向正南走,可以走出山外,客官还是快些离开此处吧!’察言观色,温天龙看得出来,这青衣老者并非真的不知道,而是不敢说了出来。温天龙忖思了一下,道:‘老丈采什么药?’青衣老者苦笑道:‘地骨皮。’
温天龙怔一怔道:‘想必老丈是一位名医了!’青衣老者摇头一笑道:‘名医二字,小老儿可担当不起,只不过略解药性而已。’温天龙奇道:‘既是如此,老丈又何必深更半夜,忙着来采这种药物呢?’青衣老者重重的叹息一声道:‘小老儿已经说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客官还是不要问吧!’温天龙沉凝的道:‘在下也有一个毛病,越是想知道的事,一定越要想知道。’青衣老者停了采药,忽然滚下了两滴老泪。
温天龙吃惊的道:‘老丈为何流泪?’
青衣老者叹道:‘任何人都难免有些伤心的事,小老儿因为心中悲痛,所以落泪!’温天龙苦笑道:‘在下年纪虽青,但却以游侠江湖自命,前辈不论有什么伤心之事,何妨告诉在下?’青衣老者叹口气道:‘告诉你也没用处,还是不说的好。’温天龙道:‘以在下猜测,也许与天毒教分坛有关,在下猜得对吗?’青衣老者忍不住更加流泪,道:‘不论是与不是,小老儿也不愿说,因为就算说了,不但无益,反而有害。’温天龙道:‘这又何以见得?’
青衣老者皱眉道:‘天毒教尽是武功高强之人,你这点年纪,找了去不是送死吗?’温天龙朗然一笑,道:‘那也并不见得。’微微一顿,又道:‘至少,老丈说出来也可先放开一点闷气。’青衣老者拭干泪渍,颔首道:‘也好!’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方道:‘小老儿在此居住了已经三代,一向以贩卖草药为生………’温天龙接口道:‘怪不得老丈在此采药,原来您果然是十分内行之人。’青衣老者又重重叹道:‘但一个月之前却出了变故。’温天龙道:‘不知是什么变故?’
青衣老者道:‘就是天毒教分坛了!’
温天龙忙道:‘天毒教分坛又怎样呢?’
青衣老者道:‘他们发现了我,就迫我每天为他们采二斤地骨皮!’温天龙道:‘他们用钱雇你?’
青衣老者摇头道:‘什么都没有。’
温天龙道:‘这样说来,你怎么肯呢?’
青衣老者道:‘我原本是不肯的,但是………’长叹一声,方道:‘他们把我的妻女捉了去,强迫我做,否则就要杀我的妻女。’温天龙咬牙道:‘这简直是强盗。’青衣老者点头道:‘小老儿也说他们是强盗,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眼看着妻女被人杀害呀!’温天龙道:‘既然如此,就请老丈快些告诉我,那天毒教的总坛是在什么地方吧!’青衣老者皱眉道:‘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处?’温天龙道:‘我可以去救你的妻女,使你们一家团圆,而且可以消灭天毒教,替地方除害。’青衣老者摇头道:‘只怕你做不到,会白白送上一条命。’温天龙道:‘这是我的事,老丈究竟肯不肯说呢?’青衣老者忖思良久,方道:‘好吧,我告诉你!’伸手遥遥一指,道:‘由这边向西,连越过两座山峰,就在一道山坡之上。’温天龙忙道:‘多谢老丈!’迈动脚步,就欲走去。
青衣老者追了上来,道:‘小老儿名叫楚一雁,少侠当真救出我那妻女之时,盼你能够告诉她们!’温天龙连忙点头道:‘在下记住了!’
当下按照青衣老者所说的方向,疾步飞驰而去,眨眼间已连越两重山峰。定神看时,果见一片山坡横亘面前,坡上楼阁高耸,有一片广大的庄院。
温天龙心想道:‘这大约就是天毒教分坛了。’当下展开绝顶轻功提纵身法,向庄院之中飞扑了进去。庄院之中大都已熄灯火,只有一座正厅中仍然透出了一缕光亮。
温天龙鹭伏鹤行,向正厅行去。待至到达窗下之时,方才长身而起,戮破了一处窗洞,向内窥望。
一看之下,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正中高坐的赫然是断魂夫人,一旁侧坐着一名白衣老者。
只听断魂夫人向白衣老者沉声问道:‘分坛成立已久,不知有多少可用之人?’白衣老者忙回答道:‘约有五十人左右。’断魂夫人颔首道:‘本座来时,曾奉教主指示,可以随意调用分坛之人!’白衣老者忙恭声道:‘自下座以下,悉听节制。’断魂夫人欣然道:‘好,从明日起,要加紧传习毒功,本座要在十日后开始远征。’白衣老者忙道:‘下座遵命。’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不知总护法是要………’断魂夫人沉声道:‘各大门派都要在这一举中完全征服,使教主得到天下!’白衣老者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温天龙并不多听,长身而起,向后院扑去,一连穿过两重院落,忽然看到了一个打更之人。
温天龙心中一动,立刻身形一幌,向那打更的更夫扑了下去。那更夫大吃一惊,方欲开口叫喊,已被温天龙点中了穴道。
温天龙急忙把他拖到一旁的花丛之中,拍开了他的穴道喝道:‘如果你想活命,最好不要出声。’那更夫嗫嚅的道:‘少侠,您………’
温天龙哼道:‘我只问你一件事,如果你肯说实话,就可以饶了你的性命。’那更夫忙道:‘老夫愿说,请少侠问吧!’温天龙道:‘有一个姓楚的母女,不知在于何处?’那更夫困惑的道:‘是什么姓楚的母女,老夫没有听说过呀!’温天龙哼道:‘你别装糊涂。’
声调一沉道:‘那姓楚的每天要送二斤地骨皮来,就是他的妻女,你究竟知不知道?’那更夫噢了一声,道:‘知道,知道………我想起来了!’温天龙忙道:‘快说,她们在那里?’
那更夫忙道:‘被押在地牢之中。’
温天龙哼道:‘去放她们出来!’
那更夫皱眉苦声道:‘没有分坛坛主的令谕,有谁敢放她们,何况,地牢是有守卫的呀!’温天龙忖思了一下,道:‘这样吧,你带我去好了!’那更夫连忙道:‘好好………’
身形一转,向前走去。
温天龙随后跟着,一连穿过三重跨院,到了一处花园之中。
温天龙道:‘是在这里吗?’
那更夫伸手一指,道:‘就在花园尽头!’
微微一顿,又道:‘请恕小老儿不能再往前走,否则小老儿的性命就要完蛋了!’温天龙重新点了他的穴道,道:‘那就只好委屈你在这儿等上一会了!’随后将他推到了一处花丛之中。
温天龙试探着迈步向前走去。
只见花园尽头果然有一座地牢,两名守卫正在牢前走来走去。温天龙收住脚步,略一忖思,又迈动脚步向前走了过去。
他故意放重脚步,只听守卫之人喝道:‘什么人?’温天龙道:‘传谕的。’
那为首的守卫又道:‘传何人之谕?’
温天龙轻声道:‘坛主。’
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两名守卫面前。
那为首的守卫一怔道:‘兄弟,怎么以前没见过你?’温天龙一笑道:‘在下是才由总坛来的。’
那守卫道:‘怪不得!’
目光一转,又道:‘总坛中可有什么消息?’
温天龙道:‘消息可多了!’
目光一转,道:‘最重要的消息是教主已经下令征服天下,等到那一天到来之后,咱们也都跟着风光起来了!’那守卫欣然道:‘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现在这一天终于就要来了!’另一名守卫道:‘你来有什么事?’
温天龙道:‘我要见见那母女。’
那为首的守卫道:‘见她们做什么?’
温天龙道:‘坛主吩咐我来问她们一句话。’另一名守卫道:‘既是坛主要他来的,大哥就快些开门吧,也许坛主还等着覆命呢!’温天龙点头道:‘不错,坛主是催我要快些回去。’那为首的守卫终于探手怀中取出了一柄钥匙,去开门上的巨锁。但听卡嗒一声,两扇铁门打了开来。
温天龙欣然道:‘多谢两位了!’
随手一拍,点闭了两人的穴道。
温天龙急忙把僵尸般的两人拖入了地牢之内,只见地牢果然正有一母一女坐在一旁。这变故使他们母女大吃一惊,连忙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温天龙一笑道:‘你们是谁?’
那中年妇人道:‘我们是被抓之人。’
温天龙急道:‘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那妇人道:‘他叫楚一雁,少侠………’
温天龙忙道:‘这就对了!’
目光四外一转,道:‘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快跟我来!’但他立刻又发愁了起来。
因为她们母女都是一双小脚,根本无法翻墙越脊,如果由大门而走,又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一时不由踌躇起来。
当下忖思着道:‘你们可会武功?’
那妇人连连摇头,道:‘难妇长住山里,只不过比普通人强壮一点吧了,武功是一点不懂!’温天龙为难的道:‘这就不好办了!’
目光一转,又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略一叹息,又停口不语。
那妇人急道:‘恩公究竟有什么办法,快请说出来呀!’温天龙苦笑道:‘若想救你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要背一个,抱一个!’那妇人忙道:‘恩公能有这样大的本领吗?’温天龙道:‘这也只好碰运气试试看了,也许我能,也许我不能!’那妇人道:‘如果太冒险的话,我们不想连累恩公。’温天龙摇头道:‘在下顾虑的不是这些,而是………’略一停顿,方道:‘男女授受不亲,若是………’那妇人急道:‘这是没有关系的,只是………’温天龙目光四外一转,道:‘既是如此,也就顾不得许多了!’伸手将那少女抱了起来,又道:‘芳驾快些爬到我的背上。’为了逃命,那妇人也就顾不得许多,果然爬到了他的背上。
温天龙并不停留,急忙长身而起。所幸没有人发觉,不久时光,他就驰出了那片庄院,到了山坡之上。
温天龙将两人放下地来,道:‘你们能走吗?’那妇人忙道:‘我们从小就在山中走惯了,自然能走!’温天龙道:‘那好极了,快去找你丈夫吧,也许他还在那片山谷中等着你们呢!’那妇人千恩万谢,就要跪下叩头。
但温天龙却拦住了她,道:‘你们快走吧,越快越好。’忖思了一下,又道:‘这山里不能再住了,见到你丈夫之时,最好与他远远的离开这里!’那妇人忙道:‘那是当然,我们再也不敢回来了!’温天龙挥手道:‘你们快走吧!’
那妇人急叫道:‘但恩公………’
温天龙道:‘我还有事要去办,你们不必多问了!’当下不再理会两人,身形鹃起,又向那山坡上的庄院之中驰去。他已是轻车熟路,眨眼间就已由原路进入了庄院之内。
但他却不禁吃了一惊!
因为当他进入庄中之时,一条人影正好横拦在面前,正是断魂夫人!
温天龙大吃一惊,道:‘你………你………’断魂夫人冷冷一笑,道:‘没有想到吧!’
声调一沉,道:‘在华山之时,被你这孽徒捉弄够了,老身曾经发过重誓!’温天龙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断魂夫人又道:‘你可知我发的是什么重誓?’温天龙冷笑道:‘你发什么重誓,我如何知道?’断魂夫人道:‘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格格一笑,道:‘一刀一刀割你,至少要割到一千刀以上,才会要你的命!’温天龙冷冷的道:‘在下也发过誓。’断魂夫人道:‘你发的什么誓?’
温天龙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断魂夫人道:‘说出来听听,也没有什么关系。’温天龙道:‘除去天毒教,杀尽天下的坏人!’断魂夫人道:‘这么说,你也把老身视为恶人了。’温天龙道:‘但是也有补救的办法!’
微微一顿,又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你能够改过,也可以不在坏人之列!’断魂夫人大怒道:‘好大胆的孽徒,你竟然敢教训起我来了!’温天龙冷笑道:‘这是我的一番好意,如果你不肯听,那也就没有办法了!’断魂夫人叱道:‘孽徒,听着,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快些束手就缚!’温天龙冷笑道:‘在下已有师承,而且现在是铁剑门一派掌门,与你的关系早就没有了!’断魂夫人怒道:‘那样你将死得更惨!’
温天龙一笑道:‘这也难讲,咱们走着瞧吧!’断魂夫人蓦地伸手一抓,五指如钩,向他肩头上搭了过来。
温天龙冷哼一声,道:‘在下已非当年的情形!’刷的一声,长剑拔出了鞘来。
只见那白衣老者,与牡丹以及许多天毒教徒都已闻声赶来,将他围在了核心之中。温天龙避开断魂夫人一抓,伸手挥出一剑,但见白芒一闪,拦腰挥去。
断魂夫人闪了一闪,又复一掌拍来。
温天龙不敢恋战,连攻三剑,向庄院之外飞驰而去。
断魂夫人大喝道:‘那里走!’
身形鹃起,急迫而至。
温天龙一面后退,一面接招。但他试得出来,自己比断魂夫人还是差得甚多,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他知道今夜大势已去,唯一的办法是先逃过这一关,再慢慢想办法。当下向山势陡峭的一座山峰逃去。
但断魂夫人穷追不舍,一直赶到了绝顶之上。
温天龙没想到那座山峰是一道绝峰,一时不由大为后悔。但就当他略一迟疑之际,已被由后赶到的断魂夫人一指点了穴道。
温天龙被摔倒在地。
断魂夫人冷冷一笑,道:‘温天龙,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温天龙虽是穴道被闭,但未点闭哑穴,依然能够开口说话。
当下哼了一声,道:‘在下认命了!’
断魂夫人由腰间拔出一柄匕首,喝道:‘你当真要我一刀刀割你!’温天龙咬牙道:‘这不是你早就发誓的吗?’
断魂夫人哼道:‘不错。’
温天龙坦然道:‘那么你的誓言可以实现了!’微哼一声,道:‘你可以割了!’
接着双目闭了起来。
断魂夫人怔了一会,咬牙道:‘你不怕死?’
温天龙苦笑一声,道:‘认真说来,没有不怕死的人,但人有时不得不死!’断魂夫人道:‘你认为现在是你不得不死的时候?’温天龙淡淡的道:‘大概是吧!’
断魂夫人忽然叹口气道:‘也许你可以不死!’温天龙双目一睁,道:‘为什么?’
断魂夫人幽幽的道:‘认真说来,我实在太喜爱你了,你是我认为最好的徒弟!’微微一顿,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希望你会回头。’温天龙道:‘你的话说对了,我确是回头了。’断魂夫人忙道:‘你悔改了?’
温天龙冷冷的道:‘我离开泰山之时,是悔改了,是因为我脱离了罪恶,但………’断魂夫人大喝道:‘住口!’温天龙笑道:‘就算你不让我说下去,反正你也会明白我的意思了,对吗?’断魂夫人道:‘不错,你一定要找死,我就只好成全你了,你可有遗言?’温天龙摇头道:‘没有。’断魂夫人手中匕首一扬,就要动手。
但她立刻又停了下来,叹口气道:‘孽徒,你不能再想一想了么?’温天龙冷笑的道:‘我早就想清楚了!’
断魂夫人怒道:‘好吧,我成全你!’
猛然一拳,拍了出去。
温天龙穴道被闭,那里有招架的能耐,身子顿时像落叶一般的瓢下了峰巅。温天龙心中悲哀的想道:‘完了,这一次是死定了?’不久——只觉蓬的一声,整个人完全昏了过去。
※ ※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悠悠的醒了过来。
定神看时,自己正躺在一席床榻之上。
他不由大为奇怪,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由峰上摔了下来,怎会躺在了床铺上面。正在困惑之时,只听一阵脚步声传处,一个黄衣小婢走了进来。
那小婢高兴的道:‘你醒来了?’ 温天龙忙道:‘这是什么地方?’那小婢道:‘养心谷!’
‘养心谷?’温天龙困惑的道:‘是姑娘救了我吗?’黄衣小婢摇头一笑,道:‘是我们谷主。’
眸光一转,这:‘你都快摔死了,经过了半个月的治疗,你终于又好了!’‘什么?’温天龙双眼大睁道:‘你说什么?’黄衣小婢奇道:‘莫非你耳朵摔聋了,听不到我的话吗?’温天龙忙道:‘不是听不见,而是………’
目光一转,道:‘你说半个月。’
黄衣小婢道:‘今天刚好十五天,不是半个月了吗?’温天龙忙道:‘你是说我由峰上摔下来十五天了?’黄衣小婢点头道:‘一点不错,到明天就是十六天了!’温天龙奇道:‘我只觉得仿佛不过顷刻之间,怎么一下子就过了十五天呢?’黄衣小婢笑道:‘你昏迷不醒,自然不会觉得时间过了多久,但我………’有些幽怨的接下去,道:‘每天在这里侍候你,才真觉得时间长呢!’温天龙忙道:‘那真是谢谢姑娘了。’
黄衣小婢笑道:‘你真正该谢的是我们谷主,用不着谢我,你说是吗?’温天龙忙道:‘谷主也要谢,姑娘也要谢!’黄衣小婢笑道:‘你这人倒是满和气的!’
温天龙道:‘谷主现在何处?’
黄衣小婢道:‘谷主去给你弄一种补药去了,要到明天才能回来呢!’眸光一转,又道:‘谷主说,只要你把那补药服了下去,是立刻就会复原的。’温天龙大是感激的道:‘那真太多谢了。’黄衣小婢笑道:‘要不是我们谷主,只怕你早巳死了,你定要重谢我们谷主才对!’温天龙忙道:‘这是自然,但………’微吁一声,又道:‘在下身无长物,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谢谢你们谷主才好!’黄衣小婢噗赤一笑,道:‘万两黄金,也不会放在我们谷主眼里,如果你要用东西谢,那就是打错了主意!’温天龙道:‘那要用什么谢呢?’
黄衣小婢神秘的一笑道:‘且等我们谷主回来之后再说吧,谁知道谷主希望你怎么谢呢?’温天龙大为困惑,但又不便多问,只好又静了下来,闭口不语。
黄衣小婢急道:‘你饿不饿?’
温天龙忙道:‘不饿!’
黄衣小婢笑吟吟的踱了几步,道:‘那么我走了,你自己歇息吧!’温天龙忙道:‘姑娘请便!’
黄衣小婢随即姗姗而去,脚步声渐去渐远,终于听不到了,但却给温天龙留下了满腹的困惑,与解不开的一个谜团!望着黄衣小婢走去的背影,温天龙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无法想像得到,这道绝涧之中竟有人居住,那位谷主究竟是什么人,是男?是女?他开始打量自己所住的地方,只见那是一间小巧的房间,四壁光洁,床榻精美,而且有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使人陶然如醉。
他想:人生真是奇妙,看来自己也许又捡回了一条性命。
但他立刻又忧愁了起来,这半月之中,江湖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故!天毒教怎么样了,各大门派是否已经受到了侵害,还有绿林道………
他记得断魂夫人曾向天毒云雾分坛主说过,她要在十天之后进侵各大门派,那么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天,只怕………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尽力宽恕自己,一切都是早巳注定了的,假若自己从峰上摔下来时已经摔死了,岂不什么都完了,自己连想也想不成了!
尽管如此,但他的心境却仍然不能平静,他又想到梅花。
她究竟去了那里?难道她当真为了闻玉华之事,对自己永远不理不睬了吗?还有闻玉华,她是否来了云雾山?这些事没有一件不使他困恼,但却又没有一件能想出结果。最后,他试着运聚功力,想看看自己的伤势怎么样了?讵料一试之下,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他觉得出心脉若断,显然他当时伤重的等于已死!这十五天来真是一段生死的挣扎,他也可以想得到那位谷主是费了多大的力量来救他,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在迷迷茫茫之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见房门一开,那黄衣侍婢又走了进来。只见她手中捧了一个木盘,有着四碟小菜,一大碗稀粥。
温天龙勉强一笑道:‘这养心谷中只有谷主和你吗?’黄衣小婢微微一笑道:‘不错,谷主一走,可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说着已把木盘放在温天龙面前,道:‘快吃一些吧!’温天龙摇摇头道:‘我………不饿!’
黄衣侍婢着急的道:‘不吃怎么行,半个月来,就靠了药力维持,但人总是要吃饭的呀!’不容温天龙反对,立刻把碗稀粥放在他的面前,用一只木瓢喂着他吃。温天龙不忍过拂其意,只好勉强吃了一些。
那小婢侍候得无微不至,待温天龙吃完,用温水给他擦了脸,方才扶他睡了下去。道:‘好好养神,别胡思乱想,谷主回来见你已经醒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温天龙困惑的道:‘你那谷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黄衣小埤撇嘴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还是等我们谷主回来之后,你自己去看吧!’温天龙虽是满腹困惑,但却不便再问,只好又换一个话题道:‘那么,姑娘叫什么芳名呢?’黄衣小婢笑道:‘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叫小梅,你也叫我小梅吧!’温天龙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微微一顿,道:‘小梅,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些消息吗?’小梅皱眉道:‘什么事?’
温天龙道:‘你可听说过天毒教的事?’
小梅泯嘴一笑道:‘什么天毒教地毒教,我根本就没听说过嘛!’眸光一转,又道:‘老实说,我跟我们谷主住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年了,根本就没离开过一步,怎么会知道呢?’温天龙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不再问下去了,微吁一声,闭目不语。
小梅笑道:‘你又想睡了?’
温天龙忙道:‘不,大约这半个月我实在睡够了,根本没有一点困意。’小梅笑道:‘既然不困,为什么你又闭起眼睛来了!’温天龙苦笑一声道:‘无聊!’
小梅眸光一转道:‘这样好不好,我来讲个故事给你听!’温天龙无可无不可的道:‘好嘛!’
小梅却兴致极高,忙着去泡了一壶香茗,又烧上了一柱好香,方才坐在温天龙床前,道:‘这是一个很悲的故事!’温天龙一笑道:‘一定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了?’小梅连连摇头道:‘也许有一点,但却不完全是。’温天龙笑道:‘我一定洗耳恭听。’
小梅忖思着道:‘这故事该从何处说起呢,对了,就从那一双老夫妇说起吧!’眸光转动了一阵,才道:‘在一处风光秀丽的地方,有一家大户人家,一双老夫妇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家财万贯,奴婢成群,惟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们没有儿女!’温天龙接口道:‘人总没有十全的!’小梅哼了一声道:‘这双老夫妇一生积德行善,没有儿女实在太不公平了………’温天龙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小梅柳眉一皱道:‘但这双老夫妇到处求神拜佛,祈望他们能有一儿半女………’温天龙道:‘神佛都是人造出来的,这那里信得?’小梅傲然一笑道:‘但是神佛毕竟显了灵………’温天龙奇道:‘莫非他们得了儿子?’
小梅道:‘就在老安人六旬大庆的时候,忽然身怀六甲,怀胎十月,生下了一个女儿!’温天龙笑道:‘六十高龄的人,还能生男育女,实在是奇事,也许当真神佛有灵了!’小梅哼道:‘自然是神佛有灵,这位千金自幼娇生惯养,真是宠爱极了!’温天龙道:‘那是自然的了!’小梅停顿了一阵,又道:‘这位小姐长到十七岁之后,应该到了出嫁的年龄,但两位老人家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膝下只有这位女儿,如何肯嫁她出去………’眸光一转,又道:‘何况,还有那样大的一片家业,要由谁来继承呢?’温天龙道:‘看情形大约是要招赘了!’
小梅双掌一拍道:‘不错,那两位老人家就是一心要招一位乘龙快婿,把偌大的一片家产也交给他掌管!’温天龙笑道:‘只怕求亲的多到不能再多了!’小梅连连点头道:‘远远近近几百里路的人家都托人来求亲,甚至还有从京城里来的王孙公子………’温天龙奇道:‘连王孙公子都来了?’
小梅道:‘可不是吗,那位小姐不但家财万贯,更吸引人的还是她的美貌,那真是远近驰名,只要见过那位小姐一眼的人,无不睡思梦想,神魂颠倒!’温天龙道:‘这件事我倒不曾听得说过!’
小梅笑着投注了他一眼,道:‘这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你只怕还爬在妈妈怀里吃奶呢,怎么会听说!’温天龙不由脸色一红道:‘你说吧,后来怎样了,那位小姐找到东床快婿了没有?’小梅叹口气道:‘两位老人家东挑西拣,终于挑中了一个名叫百里文的少年书生………’微微一顿,又道:‘那百里文自幼父母双亡,是一个寒士,人长得风流英俊,而又温文有礼,所以两位老人家一眼就看中了他。’温天龙望着小梅的面色道:‘难道选错了人吗?’小梅皱眉道:‘你听我说嘛!’
忖思了一阵方才接下去道:‘那位小姐完全听从父母之命,出阁成礼,把那百里文招入倪家的东床!’温天龙道:‘那小姐姓倪?’
小梅点头道:‘嗯,姓倪………那百里文赘到倪家去之后,最初也十分本份,但过了一些时候,却渐渐的变了!’温天龙一怔道:‘怎么变了?’
小梅道:‘百里文虽是读书人,但对读书却没多大兴趣,他的兴趣在于练武,与结交匪人………’温天龙叹口气道:‘也许是环境改变了他,如果一直穷下去,也许能使他不会生出这些毛病来!’小梅眸光转动着道:‘也许是吧!但那位小姐却是个太贤淑的人,只要是丈夫要做的事,她一点都不拦阻,于是倪家天天都大张筵席,招待的尽是江湖上一些杂七杂八的人物,天天胡天胡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方才又道:‘两位老人家实在看不过去,随便劝说了他几句,那知反被他顶了回去!’温天龙道:‘难道邻居街坊们也没有仗义出头的吗?’小梅摇头道:‘百里文所结交的都是一般盗匪之徒,谁敢管这份闲事,惹祸上身!’温天龙叹道:‘这实在是件不幸的事!’小梅道:‘不幸的事还在后头呢!’
眸光一转,道:‘倪家虽是以务农为本,但祖上却传下来了一部奇书,那部奇书是一本武林秘笈,但倪家先祖曾在江湖上吃过大亏,所以训戒后世子弟以务农读书为本,已经三代没有练武,那本书也就一直保存着!
但这件事却被百里文知道了,天天逼着那小姐要这部奇书!那小姐恪于祖训,伪称这部书早已烧了,但百里文不信,由口角而至动武,最后竟把那小姐凌虐了起来,每天打骂不休!那小姐自叹遇人不淑,除了昼夜啼哭之外,没有一点别的办法!’温天龙慨然道:‘那两位老人家呢,难道不能把这百里文逐出去吗?’小梅咬牙道:‘别提了!………’
重重的叹息一声,又道:‘两位老人家虽然责斥于他,但他初时不听,后来反而加剧,到了最后,竟把两位老人家赶了出去,反客为主!………’‘赶了出去?’温天龙大为意外的道:‘这不是没有王法了吗?’小梅道:‘本来就没有王法嘛?谁敢管他,谁就是不想活了!’温天龙喟然道:‘那两位老人家呢?’
小梅道:‘两位老人家只好住进了一座破庙,以乞讨为生,那位小姐偷偷的派丫头去给两位老人家送了几两银子,被百里文知道了,即刻当着小姐的面,把那丫头活活的打死,至于小姐,也被吊起来抽了一顿鞭子………’温天龙怒道:‘好大胆的畜生!’
显然这故事使他激动了起来。
小梅继续道:‘从此,那小姐就被锁在一间空屋之内,因为百里文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一个妖娆的女人,做了他的新宠,至于那两位老人家,连气带饿,过不了两个多月,就双双而死了!’温天龙叹道:‘可怜!’
小梅道:‘我的故事还没说完呢—那位小姐后来逃了出来,因为她已身怀有孕,生下来的是一个女儿,她本来要把这孽种摔死,但是她做不到,就把她扶养下来,那女孩子也活到十七八岁了!’温天龙道:‘故事完了吗?’
小梅苦笑道:‘可以说完了,也可以说没完,因为到现在为止,这故事还在进行着呢!’温天龙道:‘那小姐与她的女儿呢?’小梅道:‘那小姐走时把他们祖传的武谱带了出来,就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隐居,但她不久也就死了,只余下个七八岁大的女儿!’温天龙接口道:‘难道那武谱没落到百里文手上吗?’小梅道:‘谁说没有,但落到他手上的只是正篇,另外还有续篇,而续篇不但有正篇所有的武功,而且还有几多正篇上所没有的武学………’微微一顿,又道:‘那小姐本想在隐居的处所穷习武功,好替父母报仇,但她一来思念死去的父母,二来怀恨百里文,再加上生产时失调,留下了一个病根,所以隐居之后不久,就一命呜呼了!’温天龙道:‘但她的女儿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小梅一笑道:‘她有一个忠心的女仆跟着她,那女仆不久也生下了一个女儿,比她们小姐小着两岁,而后那女仆也死了,就由这小丫头侍候她,如今这小丫头也已经十六岁了。’温天龙困惑不已,忖思了一下又道:‘那百里文与那姘头呢?’小梅道:‘听说他们也没有好结果,最后也闹垮了,而且那百里文似乎颇有后悔之意。’温天龙道:‘可惜他后悔得晚了!’小梅咬牙道:‘是啊,就算那小姐活着,也是不会原谅他的,因为他做得太过份了!’温天龙道:‘那么,又是如何知道他后悔的呢?’小梅道:‘因为他曾到处找过那倪家小姐,知道她已死之后,曾经难过得昏了过去,但而后就不知下落了!’温天龙道:‘小梅,恕我问你一句,为什么你要讲这故事给我听?’小梅忽然眼圈一红道:‘无聊嘛,随便谈谈而已!’温天龙凝重的道:‘但我却不认为这是随便谈谈,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呢!’小梅沉默不语,但眼泪却像流水一般的流了下来,弄得衣襟尽湿。
温天龙温柔的道:‘既然你告诉我这故事,必然就是想把事实告诉我,何必还要瞒着我呢?’小梅长长的叹吁了一声道:‘好吧,我告诉你!’温天龙忙安慰道:‘姑娘不要伤心,你可以慢慢的说!’小梅揩揩眼泪道:‘这谷中有两座坟墓,一位是那受落了欺凌而死的小姐,一座就是那女仆的!’温天龙忙道:‘那么,你谷主………’
小梅道:‘谷主就是那小姐所生的女儿,我就是那女仆所生!’温天龙大是同情的道:‘料不到你们有着这样的身世,唉………我温天龙若是幸而不死,一定要替你们报仇………’微微一顿,又道:‘那武谱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小梅点点头:‘知道!’
随即一字一顿的道:‘断魂武谱………’
‘断魂武谱………’温天龙讶然大叫道:‘为什么叫断魂武谱?’小梅道:‘因为上面的招式毒辣,每一招用出都足以致人于死,所以叫断魂武谱。’微微一顿,又道:‘也就因为这武谱之学太过毒辣了,所以倪家上代才告诫子孙弃武从文,但是却没有想到引出百里文的事故来!’温天龙忖思着道:‘但那百里文的姘妇叫什么名字?’小梅道:‘她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不过听说她以后叫断魂夫人!’‘啊………’温天龙惊叫一声,喃喃的道:‘断魂夫人!’他心中明白,断魂夫人不可能有第二个,必然就是………
一时之间,他的心又混乱了起来。
只听小梅幽幽的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温天龙苦笑一声道:‘没有什么………’
略一停顿,又道:‘姑娘既然说得这样坦白,我也不便再瞒你,那断魂夫人我是认得的?’‘啊………’小梅叫道:‘这是真的?’
温天龙随把自己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但却隐下了与梅花结为夫妇而梅花又已出走之事,因为他觉得这并没要说的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