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夫妇同到者,梁山伯庙到一到!”
梁山伯庙位于宁波西乡的邵家渡,此庙相当大,此庙后庙,另有梁山伯及祝英台寝宫,宫内布置和活人寝宫布置一模一样。
梁祝二人生前不能结连理,死后则藉此补憾。
农历八月二十一日为梁山伯诞辰,水陆香客却于每年之八月初便开始涌到梁山伯庙祭拜,因此,二十一日当天皆是人山人海呀!
至于平常,则游客较稀哩!
不过,倒有一人天天到梁山伯庙报到,他叫程晋星。
程晋星,男,十六岁,宁波人,眉清目秀,身材适中,以卖鱼维生,市场大小贩仔及邻坊皆称呼他为‘阿晋仔’。
幼时,人皆称他为‘星仔’可是,在他六岁那年,一家三代同堂十五人在一夜之间遭劫匪洗劫,除他一遁入茅坑幸活外,余皆惨死。
亲人死,财物又遭劫,部份人批评‘星仔’为‘克星’,于是,他改自称‘阿晋仔’,任何人称呼他为‘星仔’,他一律不理。
其父程伦自他能行走时,便每日率他上市场卖鱼,先带他到梁山伯庙,然后,其父会带他坐在庙前之榕树下瞧着来往的香客。
他们大约坐半个时辰,便会返家。
日复一日,即使大风大雨,其父仍背他到梁山伯庙合掌一拜,再坐在榕树下淋雨,半个时辰一到,便自行返家。
阿晋仔没问过其父,因其父除卖鱼和客人打招呼外,一向沉默寡言,即使在家中也罕说话,因此,他们全家人皆不喜说话。
阿晋仔更问过其母,因为,其母从早忙到晚的操持家务,甚至尚须修剪花木,她那里有‘美国时间’多说废话呢?
她是阿晋仔的启蒙老师,她督课甚严,阿晋仔怕都来不及,怎敢多问此事呢?
所以,他一直把此事放在心中深处。
家人遭劫杀之后,阿晋仔独居一座庄院内,他每天一大早便拎鱼篓,赴市场卖鱼,因为,他在天未亮时,便已入江捕妥鱼。
宁波位处涌江及姚江汇合处,阿晋仔便住在姚家村村头,他自二岁便随其父入江玩水,五岁便已经能够捕鱼。
别人是垂钓或在江边以内捕鱼,阿晋仔却游入江内以小网捉鱼,所以,他的鱼既大又种类多,每日皆被预订一空。
他售完鱼,便在市场饭摊或面摊上以经济实惠的食物解馋,然后再到梁山伯庙合掌一拜,即坐在榕树下。
他一坐在树下,便靠在树身翻阅书册,这些书册乃是他和王秀才讨价还价老半天,再以廉价租来翻阅的哩!
王秀才今年五十七岁,他在年青时曾任过小官,因个性耿直,不喜逢迎拍马,加上时运不济,在辖区内出了几件大案,因而被摘掉乌纱帽。
他愤而在姚家村设垫收费为孩童启蒙啦!
他虽穷,却藏书甚多,类别也甚广,所以,颇符阿晋仔的口味。
这天上午,阿晋仔循例在粱山伯庙内合掌一拜,便靠坐在榕树下翻阅书册,他仍似昔日般翘腿悠哉的靠坐在树身阅书。
不久,他哇操一叫,便又叹了一声,因为,他又阅到荆轲昔年刺杀秦王却功亏一篑之典史,十年来他巳阅此‘游侠列传’近百遍,他每阅到此地,总是叫哇操及喊干!
倏听:“小伙子,为啥不爽?”
阿晋仔一抬头,便见一位满脸大胡,身材魁梧一身便服中年人站在树前瞧他,那对眼睛既圆又大,而且不时闪闪发亮哩!
阿晋仔怔了一下,便望向附近问道:“大叔在问我吗?”
“正是!”
“我在替荆轲叫可惜,人在骂秦王命大,干!荆轲明明已经把匕藏在书卷内,而且也接近秦王,偏偏就刺不死秦王,干!”
“哈哈!哈哈!”
阿晋仔怔道:“大叔笑什么?”
“为古人打抱不干,傻小子!”
“我……我就事论事呀!”
“小子,人各有命,秦王命中注定要一统天下,谁也宰不了他,即使有人刺入他的心口,他仍然会活命啦!哈哈!”
阿晋仔怔道:“刺入心口尚能活命?”
“不错,你不信乎?”
“不信!”
“哈哈!吾便是一例,瞧!”
立见他拉开上衫的襟扣,阿晋仔不由唔一声。
“哈哈!唔什么?没瞧过如此美的胸膛吧?”
拍拍二声,他拍胸脯道:“够结实吧?他便是我黑虎之商标,你再瞧瞧这些英雄毛,多美,多够味呀!”
他不由哈哈一笑!
此人的胸膛既宽又结实,而且颜色呈现,充满着粗犷及活力,阿晋仔不由摸摸自己的胸脯问道:“大叔如何练成的呀?”
“哈哈!汝说得出练字,足见汝并非外行,哈哈!不错,吾昔年的确下过一番苦功,不过,吾天生便是此种虎才啦!”
黑虎不由又哈哈一笑。
阿晋仔问道:“我一直想练武,却找不到师傅,大叔……”
“哈哈!汝想跟吾练武乎?”
“是的!可以吗?”
“吾先瞧瞧汝是不是练武的料子,否则,吾懒得白费力气!”
阿晋仔忙道:“谢谢大叔!需脱衣吗?”
“免!吾之慧眼可以尚烛一切!”
说着,他立即瞪眼上前注视着。
阿晋仔暗叫道:“哇操,好亮的眼睛喔!厉害!”
黑虎由上瞧到下,又由下瞧到上,接着,他走到阿晋仔的背后又上下仔细瞧过,他不由暗暗点头道:“好料子,不知反应如何?”
他立即一脚轻轻踢上阿晋仔的右腿弯。
阿晋仔啊一声,左脚向前一踏,便位出了弓箭步稳住。
黑虎不由哈哈一笑!
阿晋仔原怔,乍听笑声,立道:“大叔方才试验我吧?”
“哈哈!不错!吾授妆武功!”
“啊!谢谢!大叔!不!恩师!”
黑虎摇头道:“不!吾不收徒,汝唤吾虎哥吧!”
“哇操!不行啦!你配当我的叔伯啦!”
“哈哈!无妨!虎哥听起来较亲切!”
阿晋仔忖道:“哇操!有理!虎‘叔’就好似虎‘死’哩!”
他立即道:“谢谢虎哥!”
“哈哈!很好!汝叫何名?”
“程晋星,程度的程,魏晋南北朝的晋,星星的星,人叫我阿晋仔!”
“阿晋仔?哈哈!好!”
“虎哥,我须叩头否?”
“哈哈!免!少做叩头虫,吾不喜欢这一套,只要记住吾即可!”
“我会永远记住虎哥!”
“哈哈!很好!汝先学‘猛虎出柙’吧!”
“哇操!赞!光听招名就够厉害啦!”
黑虎却沉容道:“注意啦!”
他立即蹲下及以右手指指甲朝浮地面的臂粗榕根连划着。
不久,附近的八条粗榕根已经破他由一划到十二,立见他道:“这是步法,汝先按顺序走熟,明白吗?”
“明白!”
“吾走三趟,汝瞧仔细,记明白啦!”
“是!”
黑虎便依序缓慢走三遍。
不久,阿晋仔也跟着迈步移动,只见他刚由五号踏上六号,便双脚交叉一拌,所幸他的腰劲足,立即晃身踏上七号。
黑虎双目一亮忖道:“奇才,吾昔年在此式间连摔七次哩!”
他的嘴角泛出笑容啦!
阿晋仔却新奇的一再循序走动着。
半个多时辰后,他越走越稳啦!
黑虎一见四下无人,便问道:“记熟否?”
阿晋仔点头道:“行啦!”
黑虎指向地面道:“移此地走走看!”
“是!”
阿晋仔匆匆一瞥号码,便走向树前平地。
只见他踏左脚,切右脚,便依序走动着。
不久,他巳依序走过十二号,他乍见自己重返原地,立即望向地面的步叩印叫道:“哇操!可真凑巧哩!”
“哈哈!绝非凑巧,此乃一套结合八卦生生不息的完整招式,汝先练熟它,十日后之此时,吾再来授汝掌招!”
“虎哥要走啦?”
“不错,吾只是途经此地而已,记住,不准向任何人提及妆和吾之事,全力练熟步法,届时刮平那十二号码!”
“是!”
“吾走矣!”
唰一声,黑虎已掠出十余丈啦!
阿晋仔双目一亮,心儿猛跳,险些乐昏啦!
他暗暗握拳道:“我一定要似虎哥般高明!”
他立即跃上榕根继续按号码顺序走着。
午前时分,乌云击布,仲夏的午后雷阵雨提前蕴酿啦!
阿晋仔却浑未发现,因为,他加速依号码走着。
不久,雷雨交加,大雨倾盆而下啦!
阿晋仔稍顿,便继续走着。
半个时辰后,雨势倏歇,阿晋仔仍在练习着。
黄昏时分,倦鸟归林巢终于吵醒阿晋仔,他松口气道:“我已经记全啦!我就依虎哥的指示刮平这十二个号码吧!”
他便拿起鱼篓旁的杀鱼小刀热练的刮掉那十二个号码。
他一看天色,便喜道:“今天真走运,我终于如愿以偿啦!我今后一定要似荆轲般勇猛,哇操!糟糕!这……”
原来,那本游侠列传已被雨淋湿于榕树头旁啦!
他上前一翻,立即道:“还好没烂,我先拿回去烘干吧!”
他拎起鱼篓便欣然离去啦!
途经市场,他便入市场旁的卤肉饭摊用膳啦!
二碗饭加上一小碟豆干、卤蛋,他便已经满足啦!
他付过帐,便欣然离去。
不久,他一返家,便先行到井旁沐浴着。
他顺便洗净衣裤,便返厨房准备烘干湿书。
他先引柴入灶,便移开灶上之锅。
火苗一稳,他便摊开游侠列传之封面及首页凑前一烘。
此书已甚老旧,不但纸张发黄,而且被雨水黏住,他小心的掀起首页,便小心的凑近火苗烘烤着。
他担心书被引燃,所以一直小心注视着。
却见原本空无一字的首页现出字迹,他怔了一下,立即注视,只见三排残缺不全的淡褐色蝇头小字,他不由哇操一叫。
他将书移离火光,便注视着。
“遇水则旺,此乃世人皆通之理……傲世……”
他怔了一下,便又将书凑近火苗。
不久,立见‘之理’下方出现小字。
“恐无人依此理发现吾之傲世心法也!”
阿晋仔瞧至此,倏见附近陆续出现字迹,便小心烘烤着。
不久,立见:“吾水火真君入道迄今逾百年,自叹举世无双,亦无人能承衣钵,遂将‘水火心法’秘录于此,留供有缘着留之!”
阿晋仔暗喜道:“哇操!我真的走运啦!虎哥刚援我步法,我便又发现水火心法,我是水火真君的有缘者哩!”
他不由眉开眼笑!
可是当他续阅之时,他傻眼啦!
因为,他根本不谙运功,亦不知穴道名称,他有看不有懂呀!
他毕竟聪明,立即道:“我可以问虎哥呀!”
于是,他便烘第二、三页。
不出半个时辰,他已烘干整本书,却未再发现褐字,于是,他放锅灶便添水顺便烧开水,然后,他进入书房啦!
此书房虽不大,却文房四宝俱全,他立即抄录着。
良久之后,他一抄妥,便逐字核对着。
他重复核对三次,立见首页上之褐字渐淡,他不由暗喜道:“真君真行,他居然懂这种怪招,难怪他会举世无对手!”
他便拿起抄本默背‘水火心法’。
不到一个时辰,他便已倒背如流啦!
他一看天色,便收书熄烛返房歇息啦!
寅卯之交,他已提篓来到江边,四下虽暗,他仍小心的望过四周再脱去外衣裤。
不久,他只穿一条内裤,便提篓跃入江中。
他向江中疾游,迅即游到水草区。
水中虽暗,他却立即摸到他所布妥之鱼网。
网身抖动甚大,他不由暗喜道:“哇操!网到不少大鱼哩!”
他便探手捉鱼啦!
原来,他布网捉鱼,难怪他天天有鲜鱼可售。
没多久,他巳将三十条大鱼塞入鱼篓,再抖网放走其他的鱼。
接着,他重新架网啦!
他已架网三年,所以,他在刹那间便架妥鱼网。
不久,他已游上岸啦!
他吐口长气,便放下鱼篓及取巾拭身。
没多久,他已穿妥衣裤,赤足拎走那鱼篓及衣物啦!
他仍先返家将衣物放妥,再赴市场。
只见破晓前之朦胧市场已有各行各业的人在摊位上忙碌着,阿晋仔一到鱼摊附近,便见三人含笑迎来。
他们唤句阿晋仔,便端出手中之鱼筐。
阿晋仔含笑道:“老规矩!每人十条!”
三人笑呵呵的点头啦!
阿晋仔打开篓盖,便倒出所有的鱼。
立见大鱼在筐内跃既不巳啦!
三名鱼贩欣然瞧着阿晋仔分配啦!
不久,三人各递出碎银,便端走鲜鱼啦!
阿晋仔所捕之鱼既大又新鲜,他又不计较价钱,那三位鱼贩在转手简便可获利不少,岂能不乐呢?
阿晋仔细水长流的捕鱼及售鱼,如今已有甚多的私房钱,他存于银庄之黄金便已逾一千两啦!
至于他埋在地下的碎银更是为数可观哩!
他乐天知命的累积财富,每日皆过得十分的潇洒哩!
自从黑虎授他那招步法之后,他迷于练武啦!
他售鱼之后,便返家洗净鱼篓及在后院练习步法,天亮之后,他便欣然入市场用膳,再前往梁山伯庙。
欲赴梁山伯庙,必须先走出西城,再到渡口搭船,船家对他这位十余年的老客户,一直是免费奉送着。
因为,阿晋仔从小便经常送鱼给船家呀!
船家父子目睹阿晋仔由小长大,阿晋仔之勤快及乐天知命使他们疼入心坎里,他们巳视阿晋仔为一家人啦!
他们偶尔会询问阿晋仔为何每天到粱山伯庙,阿晋仔的答案一直是‘还愿拜拜’,他们虽不大信,却也不便追问。
其实,阿晋仔也不知其父为何在生前天天到梁山伯庙拜拜及在榕树下坐,而且还吩咐阿晋仔往后要持续如此做。
在他五岁那年,其父更将一只银戒戴在他的左手中指,并且吩咐他要终身戴着他,绝下可遗失之。
这只银戒比常大人所戴之金戒或银戒宽逾一倍以上正中央雕刻一个似鼠又似猫的图案,它曾令他好奇一阵子。
由于它之扣处乃是活动式,所以,其父替他戴妥它之后,它仍随时藏在他的左手中指上哩!
且说阿晋仔搭船登岸后,便跟着香客行去。
不久,他一到庙前,仍先合掌恭敬一拜。
接着,他到榕树下,便靠树而坐。
不久,他又忆起水火神君的水火心法,他便默背着。
良久之后,他不由忖道:“这套心法若似纸上所述般神奇及无敌,我一定要在今生好好的练习它!”
他便含笑望向庙口。
庙口正有一对年青夫妇持香念念有词,见多不怪的阿晋仔立即又忆起虎哥的步法,他便默背着。
良久之后,他一看香客离去,便默默跟去。
不出半个时辰,他已返家,便在柴房内练习步法。
他越练越喜,便练个不停。
黄昏时分,他欣然收招,便取盆至井旁沐浴。
浴后,他便持那本游侠列传离去啦!
他自忖由此册巧获‘水火心法’,所以,他先买一斤香片,再至王秀才家,立见他正在厅内持卷吟诗哩!
他立即唤道:“秀才大叔!”
“喔!阿晋仔,进来吧!”
阿晋仔一入内,便献上香片及书道:“谢啦!”
“喔!干嘛多此一礼?”
“最近售鱼顺利,大叔分红!”
“不要,此乃妆之辛劳所得也!”
“我有一事欲请教大叔哩!”
“果真不出吾所料,说吧?”
“何谓五气朝元?”
王秀才怔道:“那来此句?”
“我今日在庙前听人提及此句,挺好奇的哩!每人只有一口气,那来五气朝元,元字又代表何意呢?”
王秀才稍忖道:“此乃练武人士之口诀,吾外行也!”
阿晋仔暗喜道:“水火心法果真和武有关哩!”
他立即问道:“本城可有人谙此句之含意?”
“飞龙镖局及四海武馆之人或许知道,不过,他们之形象欠佳,妆可别因为一时好奇而沾上他们!”
“是!谢谢大叔,告辞!”
“汝不再借书啦?”
“过些时日吧!”
“吾存有一册武类书册,汝若有兴趣……”
阿晋仔忙道:“有!大大的有兴趣哩!”
“呵呵!汝稍候!”
说着,他已先行离厅。
阿晋仔暗喜道:“秀才果真藏了不少书哩!”
不久,王秀才取出一本纸张斑贳黄的掌形大小书册入厅道:“无功不受禄,吾谨以此册赠汝,如何?”
“哇操!真的呀?谢啦!”
阿晋仔便欣然接册。
“阿晋仔,汝怎会突然热衷练武呢?”
“闲来无聊,博览群书呀!”
“哈哈!说得好!”
“秀才大叔,谢谢你啦!告辞!”
“请!”
二人皆大欢喜的告别啦!
阿晋仔一返家,便迫不及待的入厅就座及阅册。
立见第一页以狂草写道:“武者止戈以暴制暴!”
阿晋仔怔道:“哇操!这算什么呢?”
他立即翻向第二页。
立见第二页乃是一个人体图,图上有无数的黑色小图及十个红色大圈圈,由于年代已远,红色及黑色几乎难以区分也!
此乃一份人体穴道图,阿晋仔曾入四海武馆送鱼,他曾在入口处瞧见一个五尺六寸高的铜人,铜人身上亦刻满此种小圈圈哩!
他似懂又似不懂的瞧啦!
不久,他望向第三页,立见狂草中字写道:“有天便有地,有人便有鬼;有男便有女,有善便有恶;善恶如何分?全在一念间;吾晋隋锋也,人称三一王;何谓三一王,杀三守一也;吾仗三杀招,遍杀作恶者;吾仗一守招,安渡近百劫;隋出身洛阳,家道颇安顺;吾父守本份,却屈死冤狱;吾家受诛连,仅吾幸逃脱;巧遇五龙子,慨授一身技;艺成诛群恶,天下为之撼;行道四十年,恶人难诛尽;册留毕生技,盼遇有缘人;祈勿仗为恶,以免遭人谴。”
这十五行字涵盖第三、四、五页,程晋星却瞧得心情起伏不定,因为,他的亲人全遭恶徒所残害呀!
良久之后,他坚毅的默道:“三一王,你放心,我若能学成你的武功,我一定要效法你继续宰恶徒!”
他便翻阅第六页。
立见该页书有八个姿势不一的人形,阿晋仔一瞧便明白此八个人形乃是连串而成的,以便练习者之用。
第六页则解说此八式哩!
‘三一王’隋锋乃是晋朝人,他在留下此册之时,便虑及阅册人未谙武,所以,他以通俗文字作详细的叙述着。
阿晋仔一看再看,越看越入门啦!
不知不觉之中,天色巳暗,他却毫不知情的反复默阅小册之内容,怪的是,他未引燃火烛,却仍瞧得见文字哩!
他根本不知此怪事,他不停的看着及想着。
终于,东方泛白,雄鸡长啼啦!
“哇操!夭寿喔!”
他匆匆持册生入柴间,便将它塞于一困柴下及拎增鱼篓。
若在昔日,他早巳在此时卖光鱼啦!
他匆匆奔到江边,便剥衣持篓跃入江中。
不久,他巳游到布网之处,立见大鱼正在网内挣动着,他迅速上前边挑大鱼边塞入鱼篓内啦!
不久,他已塞满篓,便放走其余之鱼。
他熟练的又架妥网,便游上岸。
他这才发现自己方才未拧干衣裤及毛巾,他一看天色尚未全亮,于是,他拿起上衣便匆匆奔走啦!
入城之后,路上渐有行人,阿晋仔奔跑更快啦!
他冲返家中,便换上衣裤及持巾拎篓离去。
不久,他顶着满头的水加一身的汗水一奔入市场,立见三名鱼贩正焦急的等候,另有八人则在旁等候。
“哇操!失礼!失礼!”
他迅速的倒鱼入三个鱼筐啦!
三名鱼贩自动递来碎银,便上前配鱼。
阿晋仔又道歉,便匆匆离去。
他一返家,立即在井旁冲洗身上的汗水。
良久之后,他轻松的入市场用膳啦!
接着,他出城搭船赴梁山伯庙啦!
他仍先合掌一拜,再到庙前椿树下就座。
鬼月将过,八月二十一日乃是梁山伯的生日,每年皆有大批的香客涌来上香,所以,今日有人在挑土铺庙前之地面。
阿晋仔见状,立即上前挑土啦!
这批人皆姓梁,他们世代在此默默工作,阿晋仔亦每年自动协助干活,反正他除卖鱼之外,以往皆闲着呀!
如今,他虽开始接触武学,却仍碍不了他的热心。
当天中午,他便由他们招待取用菜饭啦!
膳后,他便和他们在树下歇息。
半个时辰后,他们又开始干活啦!
日落之后,他在他们致谢声中离去啦!
他搭船一返城,便先去用膳。
接着,他返家沐浴阅书啦!
这回,他不敢贪看书,一个多时辰后,他便上榻歇息啦!
寅中时分,他便拎走二个鱼篓啦!
不到一个时辰,他已拎回二篓鱼,便赴市场卖光一篓鱼。
接着,他以绳系妥六条大鱼,再拎鱼篓离城啦!
不久,他先送船家六条大鱼,再欣然登船。
船一靠岸,他便拎篓离去。
没多久,他已将整篓鱼交给梁远啦!
梁远今年已是六十高龄,他乃是目前粱家子孙的首脑人物,梁山伯庙便一直由他指挥众人维护着。
不久,阿晋仔巳入庙台掌一拜及自行开始挑土啦?
由渡口到粱山伯庙颇远,沿途之路经过风吹雨淋及入踩,难免会有损坏,所以,梁家子孙每年皆在此时补路。
七月二十九日上午,补路工程终于大功告成啦!
阿晋仔乃是唯一的外人而且是最受欢迎的外人,他今年仍如往昔般送六十条大鱼供众人加莱啦!
半个时辰后,阿晋仔在众人致谢声中,拎二个鱼篓离去啦!
他一返家,便入房研阅那本小册啦!
他经过这段期间的夜读,如今更有心得啦!
他已开始按图形练习啦!
可是,精招毕竟是精招,他这种门外汉按图摸索练习,不但练习不顺,而且经常险些扭腰及伤腿哩!
不过,他不死心的练着。
一个多时辰后,他便上榻歇息啦!
寅时来到,他便已拎走二个鱼篓啦!
不到一个时辰,他便卖光二篓鱼啦!
由于香客将自八月一日起逐日增多,所以,鱼贩如往年般请阿晋仔加倍供应,阿晋仔亦有求必应啦!
不到一个时辰,他巳坐在梁山伯庙前榕树下啦!
今日乃是黑虎十日约期之最后一日,所以,阿晋仔在树下等候及瞧着来来去去的香客们之虔诚析拜情形。
梁家子孙循例在庙前设摊出售各种祭品及面食,庙内亦派专人看守油香柜,因为,这是他们的外快呀!
午前时分,梁远含笑邀阿晋仔到右侧摊上用膳啦!
膳后,阿晋仔也仍返树下等候着。
夕阳西沉之际,阿晋仔终于瞧见黑虎,他便起身挥手招呼。
不久,黑虎携他入右侧林中深处道:“吾险些误时哩!”
“虎哥守时,佩服!”
“哈哈!吾申虎一向言而有信呀!”
“虎哥姓申呀?”
“不错!那套步法练得如何啦?”
阿晋仔稍退,便熟练的运走三遍步法。
“哈哈!很好,汝可以练习猛虎出柙啦!”
说着,他立即取出一张纸。
阿晋仔乍见纸上书着六个人形,立即大喜。
黑虎便按图解说及比划着。
阿晋仔更乐的忖道:“哇操!原来如此呀!”
他举一反三的领悟不少三一王的招式啦!
天黑之后,黑虎道:“吾尚有事,汝先行练习吧!”
“是!虎哥何时再来?”
“不一定,汝仍在原位候吾,吾若未见汝,必会刻字留话!”
“好!”
“记住!勿向任何人道出汝跟吾练武!”
“是!”
黑虎向四周一瞥,便掠向林内深处。
“哇操!虎哥会飞哩!罩呀!”
阿晋仔更具信心啦!
他便欣然赴渡口搭船返城。
他一入城,仍先用膳再阅册,不久,他开始练习猛虎出柙啦!
又是八月一日,一年时光乍逝,如今的阿晋仔已经不一样啦?
他不但已经练热那招猛虎出柙,三一王的三个杀招也可以顺利施展,可惜,黑虎一直未再露面。
阿晋仔仍每日卖鱼后赴梁山伯庙拜拜及在树下坐半个时辰,即使是下大雨,他仍然如此,因为,他要贯彻其父的作风呀!
八月三日上午,阿晋仔搭船离开粱山伯庙之后,他一上岸便欲入城,那知,他刚走近城郊许家村,便听见一阵妇人哭叫声。
他怔了一下,便循声行去。
立见不少入围在路旁,一座旧木屋内不但传出女人的哭声,更传出砰砰连响及碗盘破碎声。
他立即向一位青年道:“春哥,怎么回事?”
“阿晋仔,你怎么来啦?”
“我好奇而来呀!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种事,要赌债啦!”
阿晋仔向内一瞧,立道:“此户好似外地人哩!”
“是呀!”
立听‘哎唷!’一叫,一名中年人已被推出门外,立见一名青年追上来,便连连踢向中年人及干干连骂不己!
中年人缩身捂脸连连求饶啦!
围观之人纷纷偏头或闭眼不敢多看啦!
阿晋仔却激动的瞧着。
不久,站在门前之中年人沉声道:“住手!”
青年立即收脚道:“三爷,屋内无值钱物品!”
“是吗?姚风!”
灰头土脸又鼻孔冒血的中年人立即趴跪叩头道:“三爷,你行行好,你再宽限一些时日,小的一定凑钱还你!”
中年人哼道:“汝已从六月底拖至今,汝前天尚拍胸脯保证将于昨夜还钱,为何避不见人呢?”
中年人叩头道:“小的一时筹不到钱,三爷恕罪!”
“住口!汝今日再不还钱,便只有二条路!”
中年人骇然叩头道:“三爷饶命!”
“哼!汝欲保命,只有一途!”
“请三爷吩咐!”
“父债女还,懂吗?”
“啊,不可!不可!小的一定尽快还钱!”
“住口!大爷我没耐性再候下去啦!押人!”
“是!”
房内立即传出妇人哭叫道:“饶命啦!”
砰一声,妇人巳惨叫一声。
立见一名布衫少女低头被一名青年拖出。
中年人叩头道:“三爷饶命,小的一定在今日日落前还钱!”
“住口!谁肯再借钱给汝,押走!”
立听一声住口,一名布衫青年已匆匆由房内奔出。
立听妇人叫道:“龙儿,退下!”
青年稍顿,却续奔到中年人面前道:“放人!”
“放人?嘿嘿!行!还钱!”
“这……可否再宽限几日?”
“住口!没钱免谈,滚!”
“汝欲押吾妹赴何处?”
“嘿嘿!小子,妆是真的不懂,还是水仙不开花一一装蒜呢?吾押汝妹入娼馆卖身还汝父之债啦!”
“住口!王法何在?汝岂可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及道良为娼?”
“王法何在?哈哈!”
另二名青年亦不屑的笑啦!
立见一名妇人满头乱发的前来道:“龙儿,下去!”
“娘!妹她……”
“下去!”
“这……”
“汝若是吾子,汝便须立即下去!”
青年一咬牙,便匆匆低头入房。
妇人向趴跪的中年人道:“相公!问明期限?”
中年人怔道:“什么期限?”
妇人伤心的哭道:“圆儿卖身的期限呀!”
中年人羞惭的抬头道:“三爷……”
“哼!汝何时还钱,吾何时放人!”
“这……这……”
“押走!”
二名青年便上前拉住少女。
妇人趴地大哭啦!
中年人羞惭的低头啦?
阿晋仔瞧至此,终于忍不住的出面啦!
他一入内,便含笑欠身道:“三爷,你好!”
中年人怔道:“阿晋仔,汝来干什么?”
“他欠三爷多少钱?”
“干嘛?”
“我可否先替他还债?”
“这……汝发什么神经呀?姚风和汝又无关连,汝为何要替他还债,汝之银子赚来不易,下去吧!”
“三爷帮个忙吧!”
中年人稍忖,便取出一张纸道:“共计一千五百七十两,连同利钱共二千一百二十五两,汝吃得下吗?阿晋仔!”
“利钱这么多呀?”
“此乃行规!”
“好!我还!”
“什么?汝疯啦?”
围观之人群纷纷议论啦!
一直低头不语的少女立即抬头望向阿晋仔啦!
阿晋仔乍见她,立即忖道:“我一定要救她!”
他立即点头道:“我没疯!”
三爷点头道:“念在汝平日为人不错的份上,吾给汝一次面子?”
“谢谢三爷,如何还?”
“银票!”
“是!三爷在此稍候吧!”
“行!”
“三爷先放人吧!”
“行!放人!”
少女便匆匆上前扶起妇人。
阿晋仔一转身,便匆匆奔走啦!
他一跑回家,便挖土取出那张一千两黄金存单及六个大罐,不久,他以筐挑六罐前往银庄准备兑换银票啦!
阿晋仔乃是银庄内最受欢迎的客户,因为,他只存不领,而且偶尔赠鱼,他一入银庄,便有人打招呼啦!
“平哥,先给我一张二千一百二十五两的银票!”
“干嘛?”
“先别问,拜托,快点!”
“行!稍候!”
立即有三人上前取走存单及六罐啦!
不久,他巳取走一张银票啦!
他一奔近木屋,便见屋前已空无一人,三爷则独立于屋前,他立即上前行礼道:“三爷,请过目,谢谢!”
三爷一接银票,便望向金额。
他立即点头道:“行啦!”
“谢谢三爷,没事了吧?”
三爷递出那张纸道:“暂时没事啦!不过,狗改不了吃屎,再过一段时日,仍然会发生这种事的!”
阿晋仔怔道:“为什么?”
“姚风仍会再赌!哼!”
“三爷别让他踏入门,拜托!”
“哼!本城共有十八家赌场,汝去一一拜托吧!”
一声冷哼之后,中年人巳昂头离去啦!
阿晋仔刚怔,立见青年出房道:“兄台有请!”
阿晋仔颇欣赏青年方才之抗议,便含笑递出那张纸道:“烧掉吧?”
“谢谢!家母有请!”
“好!”
阿晋仔一跟入,便见屋内一团乱,破损物品散落一地,妇人则立即下跪,少女及青年亦迅速下跪。
“哇操!快起来!别为破片刮伤啦!”
妇人仍跪道:“谢谢公子赐救!”
“哇操!我不是公子,我叫阿晋仔,没事啦!”
他抛下那张纸,便匆匆奔走啦!
青年边追边叫,不久,他只好无功而返啦!
不久,阿晋仔一入银庄,掌柜的便含笑道:“阿晋仔,此乃汝剩下之七百五十三两白银存单,收下吧!”
“哇操!还剩如此多呀?”
“不错,金子目前颇值钱,加上这些年来的利钱呀!”
“谢谢掌柜!”
“小事一件,汝干嘛支用巨银?”
“帮忙一位朋友,谢谢!明日再表达谢意!”
“哈哈!先谢啦!”
阿晋仔便欣然挑着空罐离去啦!
他一返家,便先埋妥存单及喝口开水。
他自认为做了一件好事,便欣然入房练掌啦!
午前时分,他入市场用膳,便听店家低声道:“阿晋仔,听说汝替一名赌鬼还了二千多两白银,真的呀?”
“哇操!你的耳朵真尖哩!”
“真有此事呀!汝真傻!”
“客人来啦!别提此事啦!老规矩,卤肉饭,小菜!”
“傻!你真傻呀!”
他又摇头干活啦!
不久,阿晋仔匆匆用过膳,便付帐离去。
哇操!受不了,沿途的熟人皆拦住他及询问此事啦!
他连连被人骂傻啦!
他却一直含笑承受着。
当他接近家门时,倏见那名青年,立即含笑道:“有事吗?”
青年深深一揖道:“你果真住在此地?”
“是呀!入内再说吧!”
“请!”
不久,二人一入厅,青年便问道:“你独居此地呀?”
“是的!”
“在下姚龙,谢谢你今日援赐之大恩!”
说着,他又下跪啦!
“哇操!别如此啦!小事一件啦!起来呀!”
姚龙抬头道:“在下自街坊的口中探知你每夜入江捕鱼及售鱼,想不到却将多年之辛苦钱浪费于今日!”
“你先起来呀!”
“是!”
姚龙便起身入座。
阿晋仔问道:“房内整理妥吧?”
姚龙脸红的摇头道:“在下一家四口遭房东逐出……”
“哇操!那有此事?谁是房东?”
“你息怒,此事启于吾家,吾家已欠租三个月矣!”
“这……你们今后欲往何处?”
“另租他处,不过,恐难有人肯租矣!”
阿晋仔激动的道:“暂时搬来我这儿吧?”
“啊!方便吗?”
“方便啦!此地有八间房哩!”
“谢谢你又赐助!”
“小事啦!对了!欠多少房租?”
“不足一两白银!”
“哇操!小事,稍候!”
阿晋仔一离厅,便入房取出一把碎银予以包妥,再交给姚龙道:“先买些急需用品,若是不够,再来找我!”
姚龙双目一湿,咽声道:“谢谢你!”
“小事啦!快去接来亲人吧!”
姚龙行礼离去啦!
阿晋仔虽花钱,却觉得挺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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