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要肯用心去思索,对所发生的事能冷静地去想,多少会理出一些头绪的。
杨小宝愈来愈机警,愈来愈之明了,这是经验的累积,和肯用心去想,所以他的思路渐渐成熟。
第一次与龙剑在极不愉快的情形中见面,-他对这位宇内五大高手名列第一的名人,确是有几分好感。
他感到奇怪,龙剑为何也卷入这种风波云云的纠纷里?理由何在?
他侦察沉船案,为何有那么多牛神蛇鬼以他为目标?那天,他被偷袭所缚,那些人显然不重视他,目的只在要他臣服,要他投效,与沉船案牵不上关系。
为何情势愈来愈复杂了?
有人转移了目标!
一定与青龙剑有关,这么多江湖成名人物武林顶尖高手风云际会,决不是偶然的。终于,他想起了宇宁道上的事故。
他无意中介入西雨,九煞书生,飞天蜈蚣几个家伙。计算女飞卫的事。
在东湖,他也救了吴春毅,龙剑的女儿。
不会是巧合吧?这些人凭什么扯在一起了。
他坚决的相信,龙剑绝对与北雷,东风,西雨,及死鬼甚么龙剑周毅的埋伏无关,他必须找出疑点来。
他要与龙剑对证一些事,澄清一些疑团。
这一行动十分大胆而具危险性,以他一个首次外出邀游的默默无闻后生晚生,要与一个宇内第一高手,身份地位极高的人,面对面求证澄清,真需要胆气,那意味着还有另一场生死相搏。
龙剑那些人的行踪,是很容易掌握的。他们人数甚多,都是些江湖风云人物,而且也不避人耳目。
不像那位神秘的艾宗权,一位大名鼎鼎的苍穹玉手一脸骇象,神出鬼没似乎见不得人的。返回府城,他行动调息恢复精力,立即着手进行。
他已经领教过龙剑的绝学,要不是那时他真力不继,即使凭正宗的武功修为,他也有把握对付得了这位宇内第一高手,没有甚么好怕的。
一群人走上了至临湖庄的大道,是府城的路而不走洪山。
这条至杨湖的大道沿途乡镇很多,所以经常有乡民往来,算是真正的阳光大道,不会有为非作歹的人在路上出没。
六个人,四男两女,沿途谈笑自若,要不是他们都佩了剑,真会被人看成府城来的大户人家走亲戚的人。
十余里,他们的脚轻快,绕道一座小湖,有山有水的白杨湖在望,沿途皆是田野,处处是时林修竹,到处可以看到忙碌的农夫,看不出异样。
后面两里地,杨小宝穿一袭黑衣,像个游山玩水的学士,一看便知不是种庄者的人。路旁的小池塘一排太阁树下,两个穿褐短袍的钓鱼村农突然放下钓竿,取下斗笠向旁一叭,顺手抓起放在边的的长布卷,站起跃身一跳,便到了路中,拦住去路,阴森森的目光象恶霸般盯视着依然走近的杨小宝,似乎把杨小宝看成一头肥美的羊。
杨小宝一点也不紧张,不象学士那么胆小,背着手渡着方步,笑吟吟地接近。
“你们在钓鱼。”他笑得也象羊那么和蔼:“那是人家的食鱼塘,是不是?”两个钓鱼的肥肥中年人一怔,相对交换眼色。
“少管闲事。”那位三角眼煞光暴射的人说:“你是不是跟前面那几个人的?”
“有关系吗?”他仍在笑,心中却在打主意。
“当然有关系,走这条的不相干可疑的人都有关系。”那人手近至伸手可及的距离:“这几天,不分昼夜,都有不受欢迎的外地人来来往往,到处闹事,所以我们不受欢迎你们这些外地人。叭!你贵姓?”
“盘家世?你看我是不是很年轻,很英俊潇洒?”他笑得更可亲,更令人莫不清他的用意。
“去你的!我要知道你的来历。”那人冒火了:“我看你两手空空,身上没带武器,不象是匪徒,所以对你客气………。”
“啪!把我没看成匪徒,只因为我身上没带刀剑?其没实带凶器的人才真的危险。你两个一定是凶徒。”
“甚么!你………。”
“你们的布卷中有剑。”
“他娘的!原来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另一名中年人怒叫:“老大,摆平他再说,他摆了我们一道。”
打交道的三角眼汉子相当机警,立即动手,左手布卷向前一探,里面的连鞘剑点向他的胸口,志在引他出手封架,右手便可乘机攻击了。
他果然右手拔架,笨手笨脚地慌张后退。
三角眼汉子果然右手长驱直入,食中两指急取他左脑门要穴。
是内家高招,点穴的剑法相当精妙。
岂知他拨剑眼睛突然一偏,半分不差扣住了对准的右手脉门,太快了,三角眼汉子即使看清也无法闪避?
“啪!”左掌叭上三角眼汉子的右耳门,不轻不重,一掌就昏。
另一中年人恰好从侧边冲到,大吃一惊,急急止住了冲势,急急伸手拨布卷内的剑。他将人放倒,顺手夺过三角眼汉子的布卷,信手一闪,布卷电射而出。
“啪!”击中了还没将剑拨出的中年人。
人一闪即至,叭叭就是两耳光,再揪住中年人的发结往下按,右手上抬,“啪”
地撞在那人的下巴上。
“啪啪!”中年人仰面互倒,满口流血?
一照面,两个高者便摆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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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吟哟………。”仰面睡倒的中年人狂叫,吃力地挣扎要爬起,吃足了苦头,狗脸红肿,可能掉了几颗大牙,叫声含糊不清。
“我说过,没带凶器的人才真的危险,你们偏不信邪,这可知道了吧!”他站在一旁笑说:“要不服气,我再给你们来一次象样的,狠的。”
“不!不要……”中年人求饶了,坐起来不敢爬起:“你……。你小子………
…”“甚么?”
“不不不!你是公子爷………。”
“那还差不多。”他脸上又出现那种和气的笑。
“你到底……………”
“现在,该我问你。”他脸一沉,变得真快。
“你………。,你要…………”
“谁派你们在这里做眼线兼摆路的?”
“我………。”
“说!”他声色俱厉:“不说就废了你。”
中年人吓了一跳,暴退了三尺。
“你可以信口胡说八道,但我会牵住你的耳朵,或者很牛绳,穿了你们的鼻子,象放牛一样去找你们的主人,就可以证明你是不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说错,那就拆散你们身上的两百多很骨头,说!”
“是…………是吴…………吴大爷…………。”中年人崩溃了,不敢不招实。
杨小宝一怔,吴大人就是道宏法师的家化名,不敢以夜枭程景的面目与外界周旋。
“你们是临湖庄的人!”他问。
“我们只………。只是吴大爷的朋友,为………为朋友跑腿。”
“不要钱?”
“玩命,当…………当然不………。不能白玩。”
“有!有道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临庄湖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花银子请朋友来玩命?”“我也不知道,反正当夜有人前来采探,闹事。吴大爷………不甘心,所以…………”“好,你们也是些什么,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喂!吴大爷在吗?”
“真的不知道,只在来的那一天见过他一面,以后就不曾见过他了。我们只负责与管家程先程管家打交道,找他拿钱。”
“好了,你们可以去找程管家拿钱了。”
“你是说…………。”
“我叫杨小宝,记住了吧!”他笑笑,大摇大摆举步走了。
中年汉子吃一惊,红肿的脸几乎变白了。
临湖庄的门是开着的。旦里外外静悄悄。
大门往里,一条林荫大道直通向两百步外的正院门楼,沿途花木众疏。谁也想不到一个臭名远播的江湖恶徒恶霸,会成为拥有如此清雅庭院的地主府门。
六个人直往庄门去,并不因庄门附近没有人而却步。
附近的村民都知道,在临湖庄村附近者都会有麻烦,更不用说往庄门里去了。
刚要往里走,门侧后传出一声“无量寿佛。”
一位仙风道骨的年登花甲老道爷,人坐一摆,当门而立拦住去路。
看清了来客,老道爷的脸色有些异样。
“诸位施主,请勿乱闯别人庭院。”老道爷沉声说:“但不知诸位登门,有何见教吗?”四位男士,龙剑吴青云,虎剑贺宗,天外游神瘟杰,道装打扮的散仙玄真,全是当今武林的魁首。
除了虎剑贺宗之外,前三位正是字内五大高手中的前三名。任何一人,一言一动者可左右武林情势。
两位女士,女飞卫夏巧云,吴春有,龙剑的妻女。
对方是玄门仙士,吴天散仙自然负责与同道打交道。“贫道玄真,特来请见法尊大师。”吴天散仙上前颔首,语气平和。
道士本是江湖人称夜枭程景,由一位名列五大高手第三名的当代高手名宿前来请见,可说给足了面子,临湖庄应该以此自豪。
可是,老道爷不识相,冷冷一笑,居然不让开去路。
“很抱歉,道友。”老道爷的话也不怎么客气:“道易师尊不在此地,请改日再来。”“这!道友是…………”“贫道无坐,很少在江湖走动,请多指教。”
“令师人既然不在,道友想必可以作主了。”
“正相反,敝师尊的事,他自己负责,贫道无权替他作主。”
“哦!原来如此。”吴天散仙毕竟修养还不到家,脸色有些沉:“那么,贫道所要办的事,道友也无权干预了,对不对?”
“这………得看是什么事而定。”无座被扣住了。
“贫道要与几位朋友,进庄等侯令师者。”
“他一定会回来的。”
“如果他一天不回…………”
“贫道等他一天。”
“他一年不回呢?”
“贫道等他一年。”
“岂有此理!”无坐也冒火了。
“这是堂堂正正的道理。”吴天散仙沉声说:“道易所做下的事,他必须找起剑来负责,岂能一走了之?他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他这个法师,跑不了吴天观,跑得了夜枭程景,跑不了临湖庄。所以,贫道必须等他回来,他的人会通知他回来处理的。”“你们真要进去!”无坐也沉声问。
“半点不假。”
“那你们就请便。”无坐冷哼一声,闪在一旁:“踏入一步,一切后果自行负责。”“呵呵!道人快言快语?”吴天散仙整了整道袍:“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每个人的所行所事,大半冥冥中早有安排,所做的任何事,后果当然由自己负责。
一些奇门生克,加上一些五行水火,相信贫道还应付得了,得罪了。”
“请!”无坐伸手让客。
一个年登花甲入土大半的人,手一定不怎么好看,一定是瘦骨磷峋,皮皱筋露,象尸爪似的枯手,引不起任何的人注意。
但无坐这只手一伸,阴风乍起,诈骨奇寒的劲气袭人的立即可以隐隐听到奇异的气流激发声浪,有如午夜传来隐隐风涛。
“有诈。”吴天散仙一摆手,昂然举步。
传出气流激旋的声怪,声音突然提高了三倍,阴风四散,扑面的刺骨奇寒劲流一走而逝,气流声渐消。
无坐身形一走,马步斜移,脸色一变。
“难怪。”吴天散仙脸一沉:“难怪道宏敢在武林翻云腰雨,原来他已经投入伙三妖门下。道友的寒魄真气将炉火纯清化睛,令师兄思必是迫退仙客了。”
“正是贫道。”右面的花圃中,踱出面目狰狞的大法师,手摇拂坐,腰悬有绞古剑:“你既然打上门来,贫道不也会你失望,妖仙对散仙,过得了贫道这一关,你再吹牛并不为晚。”
“呵呵!那是在下的事。”龙剑缓步向前:“在下只练了几手远难登大雅之堂的剑术,久闻道长道力通玄,道步举世元双,就让在下开开眼界吧!”
“吴施主,你以为你的淡定,就可能走过贫道这一关?”
逍遥仙客恕声问。“大法师总该试试,不试怎知?”尤剑出奇的沉静:“走不过。”“吴青云学艺不精。再说,在下也非走不可。你奈我何?”
“令徒既然与九天绝帮主关系密切,道长师兄弟两人当然不可能置身于事外。
所以,今天不走,他日仍是要走,在下这些人必须与九天绝帮主了断当年的恩怨,义无反顾,这一天不管早来晚来,在下与道长终须会碰面的。对不对?所以………。”
“贫道不知道你们在胡说些甚么。”逍遥仙客冷冷地说:“不错,劣徒道虹的确不怎么安份,但他有财有势,日子过得无风无险十分安稳,他又没发疯,会与九天绝帮主打交道去冒风险?
“九天绝帮主早年嗜杀如狂,劣徒避之唯恐不及,他还敢丢下目前的基业去玩命!去疯!你们道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你们都疯了,要不就都是些白痴。”
“在下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证明是九天绝帮主的爪牙,挑起一帮一堂火并,以便掩护九天帮主在武昌活动。”龙剑也冷冷地说。
“谁说的?”
“目下无可奉告。”
“原来你这位宇内第一高手,只会空口说白话。”逍遥仙客冷笑:“好,你厉害,贫道毫无兴趣与你计较,与你这种人打交道实在乏味。”
“你们进去等吧!庄里的人一定会替你准备舒适的客室居所,保证宾至如归。
贫道也保证劣徒广回来,立即把他交给你们作证,如何。”
六个人惊住了,想不到逍遥仙客来这一招软的。
“这个………。”龙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吴施主,不是我说你,你的确不够冷静。”逍遥仙客不客气地说:“你们与九天绝帮主的恩辨是非,老实说,根本与贫道这种妖邪人物无关,谁也不愿介入你们这种血腥的甚么正义之斗。”
“劣徒道宏其实很胆小,只敢在小人物中翻云履雨,迄今为止,他还不敢抬出师门来遁自己的声势呢!你找他,算是找错了门路。”
“可是,在证明令徒牵涉到挑动…………”“贫道可以向你保证,决不是劣徒挑动一帮一堂火并,而是被迫,也无意中介入,他是受害人,所以被杨小宝拼得几乎要命。”
“杨小宝!”所有的人吃了一惊。
“不错,杨小宝”。逍遥仙客呼口气:“他查出劣徒曾经与沉船的事有关,前来找取内情,从紫虚观到此地,得到消息才撅手。你们居然把劣徒看成九天绝帮主的爪牙,真是错得离了谱。”
“在下知道一些有关杨小宝调查沉船案的消息。”夜游神陆光说,“似乎众口一词,指他是籍故挑起一帮一堂火并………。”
“你们就会听信有心人的嫁祸谣言?”
“这…………那他…………。”
“他是船上乘客之一。沉船案三江船行知道共死了五十二个人,其实是五十一个,他是唯一的生还者,所以他发誓要找出主谋凶手来。”
“他已经得到一些线索,贫道请人带了劣徒,已经动身去找线索了。这件惨绝人性,屠杀无辜平民的罪案,连贫道也不愿罢休。这几天不分昼夜,都有人前来讨野火,恐怕这些人已经知道劣控已经招了供,所以要派人灭口。这些兽生!贫道等他们来。”“逍遥道长,能不能请透露一点?”龙剑的口气变得友好了。
“抱歉,不能。”逍遥仙客断然拒绝:“这会妨碍杨小宝追查的行动!如果让他知道消息是从贫道口中泄漏的,他不把我这临湖庄拆掉才是怪事。”
“呵呵!他敢来拆妖仙的山门?开玩笑。”昊天散大笑逍遥仙客过甚其词。
“一点也不开玩笑?”逍遥仙客正色说:“我告诉你,他已经拆过一次了。”“什么?不开玩笑?”吴天散仙不笑了。
“贫道布下霸王十绝等他。”
“结果……………”
“结果,我这里落花流水。”
“你说得象真的一样。”
“你不要笑,道友。”无坐在旁接口:“贫道师兄两人连你们几位顶尖高手名宿都不怕,还用得着把一个从没听人说起的杨小宝来灭自己的威风?那天晚上他是带了飞凤柴娟来的,事先我们已有所准备,布下了天罗地网,结果………。结果是,他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逍遥仙客苦笑:“我郑重告诉你们,天下间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在我面前强行把我的门人带走问口供,他是唯一的一个。不说了,总之,贫道输了就是。进去吧!你们将是贫道的朋友。希望你们进去之后别撒野,临湖庄目下已布下了十绝大阵,你们破不了,九天绝帮主也破不了,也许只有一个人破了。”
“杨小宝?”夜游神笑问。
“这小混蛋可恶!”逍遥仙客脸-红:“那小子,有一天,我会………我会…
………”“会剥他的皮。”吴天散仙大笑:“不然就不配称人间妖仙。”
“你们才该剥。”逍遥仙客笑笑,领先便走:“至少,他没有你们侠义道的可丢面孔。我觉得这小子蛮可爱,所以我愿意请人替他查线索。”
一行人说说笑笑,化敌为友进庄。
跟在后面很远的杨小宝相距太远,看得一头雾水,怎么一群侠义名宿,竟然与道宏这混蛋道士打起交道来了?
他兴趣索然,回身返城。
人倒霉,连盐都会生蛆。
北雷就是倒霉透顶的人,连走路都会栽跟头。
他很会躲,而且躲得很隐秘。
他躲不过有心人,躲不过发掘隐秘的专家。
九鲤山在临湖庄的东南角,相去不足五里。
九条山脚伸入湖中,象九条鲤鱼,所以就叫九鲤山。
他被杨小宝追得鬼飞胆落,不敢逃入城,有命逃至城外很远的一座小村,找到那儿的两位朋友,再由朋友带他到九鲤山,投奔一位声名狼籍,躲在那儿隐名避世的同道千手猿猿。这是山脚旁近湖鲤的一虚三家村,千手猿就是其中的一家。千手袁就是其中的一家。平时孤家寡人一个,在湖中钓些鱼货卖给鱼牙子,倒真过了百十天的平安好日子。两位朋友一姓周,一姓陈,反正都不是甚么好东西,江胡上的牛鬼蛇神,不是同道便很准知道他们的底细。
凡是与北雷这四大邪魔之首交往的人,不仅是神仙鬼妖的货色,而且必定是武功出类拨不的高手。
千手猿就是高于中的高手,他能一口气打五种以上的霸道暗器,名列宇内暗器名家的前十名,也是黑道中恶名迢迢,人人恨之刺骨钓货色。
千手猿白天无事可为,练练功。睡睡大觉,天黑才将船划至深区下钓。
这位猿兄在避风,避几个发誓要杀他的对头。在这里躲得很隐秘,躲了半年,甚么事都不曾发生,但平时依然十分警觉。
一听到急促的推门声,他正在睡觉,警觉地一蹦而起,敏捷地在衣内系妥暗器禳,和另藏有暗器的皮护剑,随时准备应付不测。
“谁呀!”他轻灵地闪在门后问。
“你以为是谁?”门外的北雷暴燥地叫:“讨债的,我北雷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呀!小心我的雷棍捣皽你这窝,你她娘的过得还真稳呢!”
开门,看到周陈二人,这才恍然。
“好啊!原来是你两个混帐出卖我,千手猿大叫:”我正感到奇怪,这只鸡怎会找到这我这里呢!进来吧!没有人跟踪吧?“传说的神话中,雷公生了鸡的脚,北雷以雷公为绰号,同道们调侃戏妳他为公鸡。”鬼的人跟着,“北雷上气不接下气抢白道:”拿酒来,受不了啦!“
草堂简陋,一桌四椅别无他物。
北雷大马金刀往上首一坐,不住喘息,汗流直了。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了?”千手猿为三位客人倒荼,心中直跳。
“雷哥弄翻了一个人。”姓周的陪笑:“要不兄弟们不带到你这里来避一避风头。不管怎么说,朋友吗!有难同当,是不是?”
“去你娘的有难同当。”千手猿气呼呼地在首坐下:“我被游仙客追得上天入地,哪一个朋友又与我有难同当呢?”
“那不同,猿哥。”姓陈的愁媚苦脸:“游仙向本名列帮内五剑高手最后一名,谁惹得起他?就算有胆子与你有难同当,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废话少说,猿仙,我要酒,不要荼,没有酒我可要断气了。”北雷拍着桌子大叫:“恶鬼进了门,赶都赶不了,你就别他娘的怨天恨地了。借你这里住两天避避风头,再找地方远走高飞,你想留我也留不住,你以为这里是享乐窝呀?”
千手猿只好取出酒来,以碗代杯,给北雷倒了一碗。一双贼眼不住打量北雷的狼狈象。“该死的!这又惹了谁啦?”手手猿问:“据我所知,武昌府还没有敢招惹你北雷的人,往来过埠的活菩萨,可就难说了。”
“杨小宝。”姓周的说。
“杨小宝?凌杨风又是谁?是何来路?是哪庭座山哪座山门的活菩萨呀?”
“你不知道?”
“我知道个屁!你他娘的没头没脑,又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真是见鬼。”
“该死!你没往城里打听呀?”
“打听?我连出门都心惊胆跳,还敢去城里打听?你以为我活得不耐烦了?”
“难道!”北雷倒了一点酒,呼吸稳了些:“你像个惊破了胆的王八。说起来一言难尽,总之,是见了鬼了。为了追逐飞凤柴娟………。”
“哈哈哈哈…………。”千手猿大笑,他当然知道声名立起五年的武林女英雄:“千不追,万不追,天下的漂亮女人没有千万,也有八百万,你偏偏去追这女人发狂,却又不肯脱衣的母老虎,你是活该!”
紧闭的柴门外,突然传人一声轻笑。
不错,是女人的轻笑。
四个人几乎全都惊跳起来,气氛一紧。
“一点本错,他活该。”门外传来清脆入耳的语音:“所以他必须付出代价,赎他的罪。他总不能象王八躲起来,事后再吹牛,并到处在吹大擂,北雷你,还不给我滚出来?”一点不错,是飞凤柴娟的嗓音。
北雷吓了一跳,似乎觉得九绝毒针的毒在体内又发作了,他不怕柴娟,但想起九绝毒针却又不能不怕。
四位侍女,分堵在屋两侧,每人的左掌,亮出两把小小的绝魂银棱。
“你过来!”柴娟向他招手,神情如迷。
北雷一看绝魂银梭在手,吸口气壮着胆举步接近。
“你愿跪下来求我吗?”柴娟和气地问。
心中火怒上升,这未免太侮辱人了。
“北雷名列四大魔王之首。”他愤怒地大叫:“小女人。你不要狂。”
“好,你已经自愿放弃机会了。”
“甚么机会?”
“活命的机会。”
“我!北某头可断…………”
“那是一定可断的事。”柴娟弄嘲地说。
“在下要求公平决斗。”
“你曾经给我公平决斗的机会吗?”。
“这…………”
“那你为何要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这………”
“我可以考虑你公平决斗的要求。”
“有条件?”他硬着头皮问。
“不错。”
“说说看。”
“把你所付的代价,以及要付与何人的内情说出来。”柴娟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保证。”
“甚么保证?”
“把你的人,全部撤至四五百步外。”
“不行!”她断然拒绝。
“那就没有消息,在下宁可放弃一切。”
“那就上吧!反正你会招供的。你记得江湖上另一个魔王婆孟魔孟姥姥吗?她的孟婆散其实不会忘掉前世事,反而会把前世的事一一招出来…………”北雷突然疾冲而上,他以可怖的奇速惊猛地从正面攻击,用上了平生所学,作出致命一击。
柴娟不拨剑,冷笑一声向侧急闪。
不接招,再毒狠再威猛的绝招也形同废物,近不了身旁。招无用武之地。北雷的用意,就是要杀出一条生路来,柴娟闪身避招,就让开出路,好极了,这一招没有白用,目标达到了,生路找到啦。
风月楼中,入影疾冲而过。
柴娟左边一刀,指缝暗藏的细小九绝毒针,便钉在北雷的头肩交界处,轻描淡写但无半颠毫。
“让开路!”柴娟急叫。
一位中年人本来已经移动,准备抄栏堵截,闻言止步,重回原处守住水路,意在阻止北雷跳水,从其它方向逃离便不加理会。
仅就近晒网场边缘,突然一声大震,飞纵入湖的北雷,纵落时双脚失去控制,重重地向前倾倒,直滑向三丈外才止住滑势。
刚用双手想撑起身体,却发现手上力道弱得可怜。
说不怕是欺人之谈,如果他都吃得住飞凤柴娟,何必又向神秘人物以很高的代价,来换取这位女英雄。
“他娘的!说曹操曹操就到。”他脸色大变:“雷兄,后门………”“后门已经堵住了。”门外的柴娟说:“八把绝魂银梭等着出去的人。千手猿,你是暗器的大行家,一定知道本姑娘使的绝魂小银梭,比阎王钩子更可怕。所以,你最好脱身事外把雷老狗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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