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男雄女娇

 

  似住他在龙剑这种高手名宿面前,那配平起平坐?
  真得感谢艾宗权把他捧上了江湖名流之林,目下他是艾宗权的得力臂膀,事实上己取代帮主的地位。
  “吴大侠,不是艾大侠的意思,而是江湖同道们的意思。”
  八面灵官毫不掩饰自己得意说道:“江湖同道们不想真的三刀六眼玩命,能过得去谁又愿意刀口舔血?”
  “所以在下代表江湖同道,请吴大侠放弃与九天绝谷在武昌了断的打算,让同道与九天绝谷主协商和平相处事宜。天下间没有永久的仇恨,能和平相处真是江湖之福。”“丁令主可曾问过艾大侠的意见?”
  龙剑心中早有准备,因此显得心乎气和,毫不激动。
  “艾大侠并没有露骨地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八面灵官技巧地说:
  “但他认为只要大家同意,他并无异议,他也不想走极端,惨重的死亡毕竟非大家所愿。”“据吴某所知,艾大侠是主战最力的人。”
  龙剑笑笑道:“即然他不想走极端,确实令人费解的事。”
  “不管是杀戮或和平,并非是单方面所能决定的事,诸位是不是太过一厢情愿呢?”“九天绝谷主的态度,诸位左右得了吗?”
  “只要吴大侠肯置身事外,九天绝谷方面,决不会有问题,他会了解我方的诚意。”“说来说去,你是要求吴某出面证明,撤销侠义的除魔卫道的宗旨……”
  “不,这件事由艾大侠处理,只请吴大侠向侠义道朋友打个招呼就成。”“侠义道上没有艾宗权,他能处理吗!”
  龙剑仍然保持平静的风度。
  “吴大侠一打招呼……”
  “如果吴某认为不妥,必须与九天绝谷主当面商谈。诸位大侠是不愿愿的。”
  “同道们希望吴大侠不要这样做。”
  八面灵官的修养就不上道了,真有暴发户的嘴险。
  “吴某不但要这样做,而且坚持这样做。”
  龙剑不介意对方-的威胁态度道:“吴某不是贪生十白死,有始无终的人,似吴某的身份地位声望,也不允许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阁下可似回去告诉你们的同道,告诉艾宗权,吴某在在九天绝谷主面对面交涉之前,不许任何人谈有辱声誉的条件你们的一切作为,昊某也不加过问,也无权过问,吴某说得够明白吗?”
  “这……吴大侠……”
  “少陪。”龙剑含笑离座。
  “吴大侠何苦……”
  龙剑脸色一沉,神光炯炯的虎目,不转瞬地逼视着对方,眼神威严无比。八面灵官打了一个冷战,要说的话吓回腹中了。
  龙剑一抖袖,庄严地出厅而去。
  人的名,树的影,八面灵官站在他的面前,在气势上就短了一大截,庄严的神情,决不是八面灵宫这种黑道枭雄昕能抗衡得了的。
  人都是自私,众叛亲离,皆可能发生在任何领导人的身上。
  侠义英雄也不例外,龙剑吴青云目下的处境,用众叛亲离夹形容虽然不恰当,但事实却是如此,也用不着在用下方面来挑毛病,这四个字并不是江硝人物的专用名词。如果他真的一走了之,从此就不用在江湖道上露脸了,但可以保全性命。但他不能因保全性命而一走了之,人格和声誉比生命重要。
  人死留名,狼死留皮,象他这种声满天下的名人,保全声誉的确比保全性命重要得多了。连八面灵官这种黑道二流混混,居然也公然前来侮辱他,他为了保持风度和尊严不便发作,其实心中愤火中烧,也感慨万千。
  当然,他知道这是艾宗权弄的把戏。
  他心中更明白,他不但为侠义道朋友的眼中钉,更成为江湖朋友嫉恨的心中,真正所谓众矢之的。
  上台不易,下台更惨,顶尖风云人物的悲衷在此。
  天一黑,三进客院静稍稍,黑沉沉,连照明用的廊灯也取消了,唯一的灯火,是院庭的一盏朦胧的油灯。
  宇内五大高手皆在座,在朦胧灯光之下,悠闲地品茜闲聊。五人都佩带了兵刃,游僧已经换了一把新的方便铲,搁在凳旁趁手处。
  “你估计会有人来赶咱们走吧?”
  定一刀徐二庄主向夜游神问。
  “不是赶我们走,而是要我们的命。”
  夜游神笑笑说道:“我们已经成为人家迈向江湖盟主途径的绊脚石,眼中钉,不把我们埋葬掉,岂肯甘心?”瘟老哥,不会这么严重吧?““徐施主,恐怕比这更严重呢?”
  昊天散说:“目下的所谓宇内五大高手,是廿年前江湖的白道朋友半真半假捧出来的,以后五年,又增加五位,成了所谓武林十大高手,武林并不限于白道人士,会练几手拳的人都可以称武林人。”
  “二十年,不是一个短日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二十年来,你知道出了多少功至化境的后起之秀了?”
  “你我这些老朽,可说是这些人扬名立万的目标。杨小宝击败了干干大笔和游僧吴奉道兄,就已经取代第六第五的地位。”
  “这还不算是威胁,潜在的威胁是有人暗中招兵买马培植自己的实力,罗致那些功至化境的新秀与名宿,等候机会埋葬老一辈的成名人物,他们才能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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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天散仙说:“本派在最近二十年来,严格调教本门子弟,不许门下子弟在外面打起武当的旗号争名夺利,这步棋可能下错了,所以二十年来,我武当门下没调敦出一个叱风云的人才来。”“还来得及呀!道友。”游僧半真半假地笑说:“贵派是内家拳之祖,贵山门受朝庭供养财力雄厚,集中全力调教三两百出色的门人并非难事,总比那些三个人称派的门派容易得多。”
  “就是因为受朝庭供养,本派才不敢假公济私恐遭物议的!贫道在吴天宫十年期间,就没有收徒传艺。”
  “这里事了,如果幸而度过劫难,真得回山苦修,找三两个有根基的弟子授艺传艺。”他们的语音清晰震耳,可知所说的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故意提高声调,让屋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话中带有浓浓的讽刺意味。
  院子里,先后已经出现四个黑影了。 -最早来的两个黑纱蒙面人,已经来了许久啦!
  “你们说的确是见解透澈,不愧称武林拔尖前辈。一个个蒙面人忍不住发话了:”既然你们都知道大势,真应该早早回家安后纳福,不再在江湖抛头露面以保持今名,岂不皆大欢善吗?但你们却不识时务,委实器由自取,呜呼哀哉!“五人一打眼色,会意地点点头,突然离座出厅,从容不迫进入院子中心。“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阁下,这叫做身不由己呀!”
  龙剑神态轻松地,说话也风趣道:“吴某本来就在天龙庄纳福,含饴弄孙写意得很,十几年已不在江湖行走了。”“可是,早年的恩怨未清,无奈,宗谷主在武昌活动,下一站就必定是我们的天龙山庄,吴某不来了断二十年前的恩怨,行吗?”
  “呵呵!诸位蒙面掩去本来面目,就算能杀掉名列第一的吴老哥,对诸位成名似乎成效并不大呀!谁知道你们是那一位神仙?”
  夜游神也笑着道:“这表示你们的信心和胆气都不够,很可惜。”
  “到时候就会有人知道咱们是谁了?”
  黑纱蒙面人不受感激,无意拉掉他们的蒙面纱。
  “也许吧!”
  龙剑不再多说:“诸位还有同伴,何不请他们都出来?”
  “该他们现身时,他们会出来的。”
  “也好,那就请你们明示来意吧!”
  “就是你们刚才所说的原因,够了吗?”
  “真的呀?好,就算理由够了。怎么说,画下道来吧!吴某洗耳恭听。”“在下要见识你的天下第一剑,看是否得虚名。”
  这人一面说,一面迈出了三大步说道:在下也练了几年剑,不甘菲薄,杀了你,在下就可以取代你的地位了。“院角暗影中走出一个劲装的吴春鸳姑娘,剑插在腰带上了,足下从容,颇有名家的风度气概。
  “阁下还不配与家父论剑。”
  她一面沉静地说:“并不是每个阿猫阿狗,都可以任意指名向有身份地位的面前,挑战。”“本姑娘也练了几年剑,自信还可以打发你这种三流的剑手,如果你害怕,让你的同伴先上吧!”
  “泼妇好大的口气。”
  蒙面人怒火上冲说:“打了小的,还怕老的不出来丢人现眼?你上吧!在下要你永远后悔今晚说了这些大话。”一声剑吟,毒芒闪烁的长剑出鞘。
  剑向前一指,立即传出慑人心魄的剑气哒哒异响。
  姑娘一点也不激动,缓缓拨剑出鞘,轻轻一拂,星光之下,幻出细碎闪烁光华,一拉马步立下门户。
  在气势上,她显得太弱了,剑上上似乎没注入内力,一点也看不出惊人的气势。
  蒙面人哼了一声,一不作势二不运劲,突然闪电似的身剑合一攻到,一眨眼就锋尖破空近身。
  速度骇人听闻,狂猛抢攻气势如迅雷疾风!
  如果换了旁人,必定手忙脚乱心惊胆足。姑娘家学渊源,而且出身归州白衣庵三圣尼门下。
  家学以冷静享誉武林,师门以定静傲世,任何狂急的声势,也惊骇不了她。她使出了所学的精髓,面对狂猛袭来的可怕剑涛,身形略闪,飘逸地信手挥剑,神乎其神地楔入对方袭来的剑涛空隙中。
  恍若电光一闪,随即连人带剑斜逸出八尺之外,娇巧的身影乍隐乍现,身形恢现时,剑向-仁植立,神定气闭点尘不惊。
  “呃……”传出半窒息的叫声。
  狂猛的剑涛骤然清失,剑涛也突然消散。
  人影重现,蒙面人急行的身影-顿,然后重新向前冲出三四步,想稳下了马步,却力不从心,顿了两顿向前扑倒。
  咽喉中剑,锋尖贯入颈右,食道与喉管开了孔,鲜血象喷泉般喷出,难怪只传出半声窒息的叫声。
  一招送命,姑娘仅反击了一剑。
  “这人真可怜!”天外游神感慨地大声说:“竟然狂妄得离谱,要向天下第一剑挑战,要取代天下第一剑的地位,却是连吴姑娘轻描淡写的-剑也没接下,枉送了性命,哀哉!”另三个蒙面人似乎惊呆了,这怎么可能?身剑合一雷霆万钧的狂攻,对方除了闪避锋锐之外,别无他途。
  决不敢冒险封架他们更不敢反击,怎么同伴竟然死了!
  黑夜中虽有星光,但双方出手太快,旁观的人决难看出剑势,所以当然不知道死因。“大哥……”终于,另一位黑衫蒙面人发出了可怕的凄历呼叫声,向躺在地上血泊中抽泣的蒙面人冲去。
  在经过吴姑娘立身处的剎那间,左手无声无息地发射出一枚暗器。
  相距仅-丈左右,根本不可能看得从暗器的形影。
  姑娘命不该绝,恰在这剎那间迈步向乃父所立处靠去,迈出半步,暗器到了,她感到右膀有物以高速擦过去。
  暗器从右臂与膀的空隙中飞到她的身后去了。
  “鼠辈该死!”她怒叱,向那蒙面人冲去。
  蒙面人拂手又发射了一枚三棱让风膘,扭身拔剑、出剑,飞星逐月攻向姑娘的上盘而去。姑娘不再上当,这次她看到暗器了,扭纤腰让镖贴右膀飞过。
  剑也在身形扭动的瞬间,改接招为反击,不针对针的飞星逐月,剑光疾沉斜掠、似电火,似流光,斜逸出丈处。
  她惊叫了一声,立脚不牢,感到一阵头昏目眩,气血——窒,双脚突然一软,向前面一栽。
  蒙面人也狂叫一声,向前冲,左膀齐肘而断,左膀也开了缝,内藏外流,重重地冲倒在两丈外。
  两败俱伤,都倒了。
  “哎呀……”
  暗影中抢出女飞卫,尖叫着向倒地的爱女奔去。
  “我中了毒……毒镖……”姑娘全力大叫。
  叫声惊动了正在横角上的人,人影飘降。
  两个蒙面人,发出震耳的怪叫。
  四面八方影纷现,屋顶、外院墙、院角……足有二三十个蒙面人,疯狂似的向院子集中涌来。
  厅内和屋角,冷剑的四位朋友也奋勇冲出支持。
  蒙面人多了三倍以上,广阔的院子正好施展。
  此时,一场可怕的混战疯狂地展开。
  女飞卫刚到达爱女身侧,——刀一剑已经夹攻而至,两个蒙面人的刀剑极见功力,立即绊住了她。
  她心急如焚,展开所学拼命,一连七八剑,把两个蒙面人迫得连连后退,但想他将人摆平也力不从心。
  极不妙,两个蒙面人奔向他的爱女。
  不,有三个,另一个不是蒙面人。
  女飞卫想抽身向爱女的那一面退,但已抽不开身了,只感到心中一冷,急得她要吐出血了。
  两个蒙面入似乎早就注意吴春莺,所以丝毫不爽地冲向倒地的姑娘,不撤兵刃,显然意在生擒活捉。
  对面从檐上飘落的人,没戴蒙面巾。
  两个蒙面入似还争功,四支手不约而同向下伸,都想先一剎那将人抓起。“去你娘的!”
  没等蒙面人过来,下落之人破口大骂,双脚疾飞,这一记蝴蝶双飞真怎很,双足先后剎那之差,分别踢中两蒙面人的下腭。
  “砰匍……”两个蒙面人飞翻。摔落。
  “何处中毒镖?”那人一把扶起吴姑娘的上身急问。
  “右……肋……”姑娘虚脱地叫,声音微弱,眼前朦朦胧胧,已逐渐陷入昏迷境界。如果是见血封喉的毒自,这时他早就死了。
  “全身放松……”那人叫,运指如飞,将他的空太阴、厥阴、足太阴、少阴、厥阴、阳明、少阳,心包络经的两穴,迅速制止血液加速的流势。
  口中含入一颗护心的丹九,她总算还能吞咽。
  “你把人杀死了,但愿我能替你换出解药。”那人一面说,一面将她抱起往墙根走了去。一名蒙面人侧冲而至,走近便分清敌我,一声怪叫,刀光猝下。
  抱着他的人身影疾转,一闪便反而到了蒙面人的身左,闪势末止,腿已扫中了蒙面人的背后。
  传来了脊骨的折断声,清晰入耳。
  她知觉仍在,知道那人将她丢在院墙下的黑暗角落,拍了她两下表示要她不可妄动,便转身走了。
  院子旦剑气飞腾,刀光旋舞。
  龙剑夫妇的一双剑有如电击雷轰,配合着夜游神几位同伴交叉撙击,所经处波开浪裂了。这位宇内五大高手的第一人,不再逞英雄与对方公平拼撙,旋走如飞,避实击虚,威力似乎平空增加三倍。
  不攻则已,剑一出必定有人非死即伤。
  看了看院中的情势,三十余名蒙面人已经死掉一半了,人多的优势正迅速地消失。一名蒙面人接了游僧一记横扫千军,手中剑被方便钩震得向外荡,连人带剑斜震出了丈外。
  那蒙面人凶猛地向救了吴姑娘的人冲了过来,不假思索地挥剑便佛。
  剑过人影无踪,一无阻滞,惊骇中收剑已来不及了,身形也一冲而过。
  背心,却被一只大手贴上了。
  “去你的!”
  喝声入耳,背部如受雷歼,直挺挺加快前冲,冲过女飞卫的身侧。
  女飞卫反手就是一剑,掼入蒙面人的右肋,这才发现自己所刺的人,完全没有闪避的能力。
  她己听出了喝声熟悉而又陌生,也发现发出喝声的人赤手空,身影也有点熟悉。
  她拔剑退走,退至乃夫龙剑身侧,出其不意剑奔刚闪避冷剑一剑急袭的蒙面人,一击便中。
  她便把先前所发生的事忘了,又重新投入血腥刺鼻的斗常三十余名蒙面人,都是内外兼修武功十分高明。而且狂野骠悍的脚色,其中又有暗器霸道的高手。
  本来抱有必胜之念而来,料定这些侠义道拔尖的名宿,必定冥古不化堂堂正正拼搏,岂知料错了,一步错全盘皆输。
  十二位顶尖名宿舍弃了堂堂正正的拼搏方法,采用了连手合击,正反交叉的诡奇搏斗术。几乎一个人发挥了三个人的力量,而且出手凶狠辛辣,混战中威力发挥至极致,把这群逢涌而来的蒙面杀手,杀得七零八落。
  而且,有一个更可怕的人恰好加入。
  杀人一万,自损三千,这十二位拔尖高手名宿,也损失不轻。
  当死得剩下三个蒙面人见机逃掉之后,龙剑几个人站在尸堆中,他们全都有力尽的感觉。二九具尸体,有三分之一仍在血泊中作垂死挣扎。
  站立的只有七个人,其中游憎和虎剑受伤不轻,但总算还能支握。
  吴天散仙和一位朋友,重伤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另外两位朋友,再也起不来了,背部被暗器击中要害,死了。
  所有的人皆浑身血,快到了油尽灯枯境地。
  “女儿……”女飞卫这才发觉女儿不在常“夫人,小姐在……在这里……”在墙脚找到吴春莺的侍女兴奋地叫道:“小姐受了伤……”女飞卫惊喜万分奔到,心中略宽。
  吴春莺的疲倦双目,似乎被灯光所吸引,不住眨动,神智逐渐恢复。
  “女儿,怎样了?”女飞卫扶起女儿的上身,同时检查女儿的伤势。
  “毒镖……”吴春莺吃力地说:“擦……擦伤……”“我曾经听到你的叫声,随即失去的形影……”“女儿被人所救……”“谁?”
  “杨小宝。”
  “什么?杨小宝?那人是杨小宝?哦!是他!”女飞卫沉然道:“难怪口音熟,他……”“他拿来解药,女儿是……是再世为人……”“咦!他呢?”
  杨小宝躲在对面的屋顶上,正悄悄退走。
  五个人在小洪山镇东面的山脚,仔细搜查一栋农舍。
  三进大农舍空阔无人,附近骨影俱无。
  五个人,代表了四种身份。
  葛天龙,侠义道英雄西极神熊的儿子。
  分水犀廖金人,金龙帮武昌分舶大爷,黑道的好汉。
  玄天女煞宋天香白虎堂义坛的坛主,但因绑架白鲤公冶杜宙事件失败,被黔另调总坛赋闲。
  现在,她成了风云人物,成了苍穹玉手的得力臂膀,算是黑道的女英雄,仍然代表着白虎堂的人,虽则白虎堂巳经瓦解了。
  穿云指戈云华,邪道的高手,目下投较苍穹玉手,代表了邪道人物与白道人士携手合作。九幽吊客洪旭,无所不为的江湖浪人。
  “这里真是贵堂的秘密连络秘坛?”葛天龙向玄天女煞问道:“你是不是弄错了?似乎,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了呢?”
  “我是从九头狮子谷子副堂主,无意中透露的口风知道这处秘坛?”玄天女煞肯定地说:“平时本来就很少有人走动,连五坛的人都不知道这里是秘坛,只有总坛的主要执事人员,才了解秘坛的情形。”
  “人撤走了,错不了。”一提高升向厅外走说道:“看来,旱天雷已经真的吓破了胆,连秘坛都放弃啦!”
  “于姑娘,你大可放心重建白虎堂香坛,只要你登高一呼,星散了的弟子都会回来支持你的,犯不着花工夫去找他们。”
  “查不旱天雷的下落,我总有点不放心。”玄天女煞有些不安说道:“他如果站出来,我的处境危如累卵,怎能奢言重建白虎堂?”
  “你放心,于姑娘。”葛天龙傲然地说:“有艾大侠支持,旱天雷敢站出来找死?旱天雷躲不了多久的!”
  “咱们将出动所有的人手搜出旱天雷的下落来。走吧!我们到另一处的秘坛去找找看啦!”五个人出厅,迈入前院的晒谷常前面的院门本来是虚掩着的,突然被人推开了。
  首先进来的是两位侍女,接着出现穿一身劲绿劲装的吴春莺姑娘。
  “咦!”
  为首的葛天龙吃了一惊:“吴姑娘,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来找一些人。”吴春莺明艳的面庞隐现杀气说道:“前天晚上。夜袭宾阳客店的一群蒙面人,有三个受伤的人被救活了,招出主使人的底细,所以我要找这些人!”“可能吗?”葛天龙笑笑说道:“那些人既然蒙面掩去本来的面目,不会招供的,招也是假招,姑娘能信?”
  “我信。”
  “这……谁?”
  “一个叫马斌的人。”
  “马斌?是何来路?”
  “要问他才知道。”吴春莺向一指高升一指说:“这个老邪居然和你们侠义道的人走在一起……”“吴姑娘,人是会有所改转变的。”葛天龙抢着说:“戈前辈已经改邪归正,你应该欢迎才对。呵呵!别忘了你也是侠义门人……”“你说得不错,人是会有改变的。”吴春莺也抢着发话:“我对做侠义门人烦透了,所以也有所改变,前晚挨了一记毒镖幸而不死,所以下决心要改变自己。”“改变什么?”
  “改变为邪魔外道,这样就不会活得那么辛苦。飞凤柴娟是江湖女英雄,非常了不起,我要学她。”
  “今后,江湖道上将出现一个魔莺吴春莺。我正在设法找柴大姐,飞凤魔莺连祀飞翔,把江湖搅个天翻地覆。”
  “你……”
  “葛天龙,你最好离开我远一点。”吴春莺风目中杀气怒涌说:“戈老邪,我要擒你问口供。”
  “混蛋!小女人,你是什么东西?”一指高升凶性大发,跳起来咒骂道:“不要认为你是龙剑的女儿,就敢狂妄地在老夫面前充人样。”
  “你过来!”吴春莺神气地向他招手。
  一指高升气得肺快要爆炸了,顿忘了利害,忘了这些青年少侠身怀绝技,也忘了自己的精力状况不如年轻人。
  他忘了上次在东湖几乎栽在公冶杜纤纤手下的往事,一声怒不可遏的愤极怒吼,狂冲而上劈连点三指。
  威震江湖的穿云指,丈内可洞胸穿腹的惊世绝学,指盛怒激愤中,他忘了自己只有三指的耐劲。
  更糟的是,他不知道吴春莺的内功拳剑,比公冶杜纤纤高明多多,公冶姑娘的愚人指,也比天心指差得很远。
  而且,吴春莺已下定决心,不再做正大光明的所谓侠义门人。
  吴春莺根本不在乎他形如疯狂的气势,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左掌左拂右捺,用上了三圣尼的绝学落英缤纷掌,极为锐利猛烈的指力,将无俦的掌劲下消散无掐人影近身,三指劳而无功。
  他大吃一惊,火速拨剑。
  来不及,双方已面面相对。
  “还你三指”吴春莺冷叱。
  “嗤!嗤!”两声击破拥身气功的异响传出,然后传出长剑坠地声。
  一指高升挨了两指,两指就够了。
  吴春莺第三指不再点出,冷冷一笑收手。
  急冲的一指高升身形一顿,如中雷歼,脚下大乱,总算吃力得站稳了。
  右肘穿了一个指大的血洞,可能肘骨也碎了。
  左膝也鲜血染裤,也有了一个血洞。
  “扑通……”
  他终于支持不住,屈膝座倒。
  “拖走。”姑娘向侍女挥手叫。
  上来一名侍女,毫不客气地踢了一指高升两脚,再抓住发髺向后拖,象拖死狗。
  大名鼎鼎的邪道高手,以成名绝学全力施展,一照面就倒了。
  “我要将人带走,你不反对吧?”
  葛天龙怎能不反对?对同伴分水犀与九幽吊客怎么说,日后还用在江湖上拍胸膛叫字号呢?
  吴姑娘这一折很好,显然是有意将他的军。
  “你不能这样做,吴姑娘。”葛天龙不能不出头说道:“戈前辈并没有冲犯你,你捉他的理由不值一提,我相信令尊也不会允许你这样做……”“我的所做所为,与家父无关,我所做任何事,我自己负责。”吴姑娘打断了他的话:“我只重视我自己的理由,而且我认为我的理由是合乎道义的,不需要你分辨,何况你也不配。”
  话的份量愈来愈重,一步步逼对方往绝路上走。
  “救……我……”一指高升声斯力竭狂叫。
  “放了他!”葛天龙沉喝,怒火急升。
  “你凭什么?”吴姑娘依然微笑。
  “凭你是侠义门人……”
  “你太健忘,我已经明白表示不做侠义门人。”
  “冲家父与令尊的交情……”
  令尊已经与家父断情义绝,你居然有脸提出来真是人不要脸,万事可为。“葛天龙忍无可忍,立即戴上爪套。
  “吴姑娘,不要欺人太甚。”他随即拨剑。
  “我正在打算欺人太甚,来对付你们这种卑鄙小人。”
  “你会玷辱令尊的……”
  “你的行为,也不见得替令尊增光彩,令尊的行为,更使侠义英雄蒙羞。你收剑走吧!目前我还没有惩治你的打算,所以你还来得及全身而退。”
  一步步紧逼,逼对方走上绝路。
  “你们去救戈前辈。”葛天龙愤然向三同伴下令说:“我要重惩这个不知死活的小泼妇。”吴春莺随父母外出,平时没有露面与人打过交道的机会,即使碰上了事故,也有她的父母出面解决。
  以龙剑的名头威望来说,敢在他们面前撒野出事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江湖朋友根本就不知道这位吴姑娘,到底有多少斤两。
  看她的年岁只有十六、七,穿上劲装,身上的曲线也并不明显,完全是一个发育还没成熟的小丫头。
  即使家传武学了不起,也好不到那里,谁也没将她列为或看成劲敌。
  唯一与她正式交过手的人是杨小宝,也只有杨小宝知道她的底细,知道她身怀三圣尼的佛门绝学,知道她的武功了不起。
  毒蜈蚣也与她交过手,但她并没获得发挥的机会,经验还不够,挨了一记蜈蚣毒镖吃尽苦头。
  那天晚上蒙面人大举袭击宾阳客店,她也没有获得发挥的机会,同样挨了一枚毒镖。所以迄今为止,她一直就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乃父宇内五大高手第一的声威,压得她无法出人头地。
  今天,她横定了心,要自已闯出自已的天下来。
  一指高升是她第一个在众目睽睽下失手的高手,她向成名的途径踢出了第一大步。葛天龙,是她第二大步的阶段,她必须全力以赴。
  葛天龙真不该找上她的,葛天龙的老爹西极神熊,与她的父亲有些交情,虽这份交情已经变质了。
  西极神熊也不该背弃他父亲,改投入艾宗权这边的。
  鬼面人的袭击宾阳客店,毫无疑问与艾宗权有关,为了侠义道的领导权反脸成仇,给予她的刺激几几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假使那晚没有杨小宝及时救了她,她的身躯应该已经踏进了棺材了。
  她如果想保持侠义门人子弟的身份,就不能向葛天龙挑战叫阵,双方长辈,就不允许她这样做。
  葛天龙年纪比她大,更不应该用这种有失身份的态度对待她。
  她的剑缓缓出鞘,凤目中的杀机比先前强烈十倍。
  葛天龙愚蠢得还没看出危机,自以为艺高人胆大,以为吴春莺的剑术即使火候不差,也仅是“不差”而已。
  一个十几岁没没无闻的小丫头,能有多少份量?自已左手的铁爪套,是专门克制刀剑的武器,吃定她了。
  一声冷叱,葛天龙豪勇地攻击了,长剑无畏地从中宫探入,要诱吴春莺出手来封架这攻击。
  以便贴身抓剑,他妄想一出手便取得胜利。
  但是,吴春莺也有同样的取胜念头,她果然起剑接剑虹疾吐,迎着点来的剑封搭。双剑即将接头的剎那间,也就是葛天龙大喜过望的剎那当。
  她吐出的剑虹陡然疾沉、剑势令人莫测来踪去踪,所走的剑路完全出乎对方意料之外,闪动的身法也大逾常规。
  “呃”
  葛天龙闷声惊叫,剎不住马步,向前冲出八尺,狼狈地急速转身布下了防卫的剑势,想反扑却又力不从心,脚下不稳岂能攻击。
  右肋血流如注,衣衫猩红的血迹迅速地加宽加长。
  “你其实接不下我一招。”
  吴春莺讽刺的语气锋利伤人,轻拂着剑甚有傲视气慨苍穹的说道:“你葛家的武功有限得很,虽则在兵刃上标新立异变来变去,变不出什么惊世的支两来。
  “而且是每下愈况,我看连第八的排西也快保持不住了,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你……你你……”葛天龙惊恐地发现自已受伤甚重,右半身正在发紧发麻,痛楚剧增。他即使不检查伤势,也知道右肋被割裂、刺破,至少有三根助骨被划伤,对方剑下如果不留情,该已剖开他的胸腹,有死无生。
  吴春莺一步步逼近,凤目仍然充满浓浓的杀机。
  “伤你的剑招很诡异,是吗?”
  吴姑娘的剑尖徐升说道:“我绰号叫魔莺,剑称魔剑,看你还能接得下本姑娘多少招,准备了!”
  “在……在下认……认栽……”葛天龙站不住了,身形一晃,摇摇欲倒。“丢下剑和爪套!”
  “你……”
  剑虹电射,锋利的剑尖点在葛天龙的咽喉下。
  “你不丢剑弃爪,我一定毫不迟疑杀死你。”
  吴春莺冷笑着说,剑上力道徐增。
  “你不能……”
  “你忘了我是邪魔外道?”
  “吴姑娘,何……何必……”
  剑尖向上略抬,软弱的咽喉皮肤开始沁血“当!”
  葛天龙魂不附体,失手弃剑。
  “我要把你的爪套砍下来……”
  “不……不要……”葛天龙厉叫,右手狂乱地卸解左手特制的爪套往脚下-丢。
  “给我滚!”吴春莺收剑赶人。
  “扶……扶我走……”葛天龙狂叫,向同伴求饶,屈右是衿下——腿,快要支撑不住了。玄天女煞与九幽吊客本来向两位侍女逼进,却不敢快速冲近,因为两侍女两支剑冷电森森,正无畏地等候她们上前送死。
  葛天龙发起攻击时,两人不约而同止步,留意交手的情势,看到葛天龙一招就受伤丁,两人吓得心胆俱寒,斗志全消,接剑的手不住颤抖。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招姓负即判,两人不敢自颐自逃,心惊阻战等候恶运临头,因为两个侍女已到了身旁,随时皆可能发剑攻击,想逃已经来不及。
  玄天女煞惊恐地奔到,收剑扶住了葛天龙。
  “快替我裹……裹伤止……止血,不……不然我……葛天龙改变主意说:”血一流……流尽就……“”可是,葛爷,先脱离险境……“玄天女煞更惊恐不安。不愿久留。
  “不要怕,快……快给我裹……”
  九幽吊客也过来了,立即把葛天龙扶倒摆平。
  两侍女也过来了,拾起葛天龙的剑和爪套。
  一位侍女踢了玄天女煞一脚,粗鲁地将人抓起缴剑。
  九幽吊客是个老江湖,乖乖地主动解剑奉上,以免挨揍受辱。
  里好伤,葛天龙似乎腰部粗大了一倍。
  “我誓报此仇……”葛天龙向已经远去的吴姑娘背影狂叫,信誓旦旦不容怀疑。
  一指高升右肘左膝受伤不轻,被两名侍女分别抓住肩衣,拖死狗似的拖着走,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喊和呻吟,一代邪道名宿,栽得好惨。
  龙剑目前不再孤单,真正够交情的朋友,与及真正有风骨的侠义英雄,逐渐认请了柏大空的本来面目,站在龙剑一面共患难,所以他身边的人逐渐增加,实力渐壮。二更未三更初,负责警戒的虎剑贺宗,背着手从丹室的外廊,缓步踱向前面的偏殿,抬头看到左方的墙头上,站着一个黑影。
  星光朗朗,他看清那人戴了鬼面具。
  “呵呵!”他大笑:“算算你们也该来了,何不下来谈谈?”
  “谈甚么?”鬼面人间:“严老兄,你似乎毫不介意有人入侵呢?”
  “陈公套那边,咱们派人卧底。”
  虎剑朗声说:“那位艾老艾盟主,怕杨小宝去找他算帐,紧张得睡不着觉,那有工夫再派大量人手来送死?”
  “陈公套绝对阻止不了杨小宝自由出入,因为杨小宝曾经自由出入过。你们来,决不会是入侵,九天绝谷主不会是偷鸡摸狗的卑鄙小人,何必介意。”
  “这种估计是不是大胆了些?”鬼面人间。
  “估计无所谓大胆不大胆,而是事实。”
  “九天绝谷主一代魔中之尊,咱们也是抉中之雄,双方都是以好汉的面目,为义理而扬剑挥刀。”
  “当初咱们袭击九天绝谷,是正大光明挑战叫阵,我相信贵谷主也会光明正大的,与咱们以好汉面目了断。”
  “咱们等侯贵谷主的回音,就是对贵谷主有英雄好汉的看法和尊敬,咱们是尽其在我,至于贵谷主是否有这份风骨豪情,那是你们的事。”
  墙头上,又多了八个鬼面人。
  似乎,摆出的姿度真有入侵的气势。
  “唔!你们是本谷的人尊散的对手。”
  “好说好说。”
  “我知道知了庵所发生的事姑。”
  “那几个戴鬼面具的人,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虎剑说:“全是些恶名昭彰,为江湖同道所不齿的牛鬼蛇神。”
  “最重要的是,咱们发现他们的鬼面具与你们的鬼面具有所不同,今后不会再弄错了。”“要知道他们的底细吗?”
  “不必了,这种平常的事,根本不值得去查底细,只要起小纲领,一切都顺溜了。”“诸位是来谈呢,抑或是传贵谷主的口信?何不至室内小坐?”
  “咱们本来奉谷主之命,前来让诸位紧张一番的,岂知白费工夫,诸位悠闲得很呢!”“严老兄,你该知我是谁!”
  “鬼面人嗓音一变:”二十年,音貌不改。“”哦!九天绝谷四大使者之首无常使者寇达隆,寇老声音确是不改。“
  “别挖苦人了,这里再也没有他了。”
  “好,那就请转告天龙山庄的吴庄主,明日午正,九天绝谷的人,与诸位还新洲水母祠见面,希望除了你我双方的当事人之外,不相干的人不要参予。”
  “如果你们害怕,可自不来,过时不候。”
  “咱们准时赶会。”
  虎剑郑重地说。
  “咦!你作得了主?”
  “你不问问吴庄主……”
  “咱们是人同此心,还是紫虚观的人,人人都可以作主答应贵谷的邀请,够明白吗?”“吾!气势很壮,明天见。”
  “明天见。”
  黑影连闪,瞬即失踪。
  新淤洲与鹦鹉洲相对,比鹦鹉洲小得多,洲上没有居民,只建了一座小小的水母祠镇压江流,平时少有人前往看渊上的水鸟,既非风景区,也不游贸处。
  年正前半刻,两艘快舟泊上了新淤洲的滩岸,十八位目下侠义道的高手名宿,跳下船毫不迟疑地向洲中心的水母祠走去。
  除了伤势仍重的天外游神陆光之外,龙剑亲朋好友来了。
  游僧吴本穿起了很少穿的僧袍,正武穿起袈裟。
  吴天敬仙玄真也穿子道宫服,他本来就是武当的道宫正一真人,以堂堂正正的身份予会。二十年来,第-次正邪双方拨尖兵戒相见。
  水母祠前,三十二个鬼面人列阵迎客,高高短短有男有女,极为壮观。所戴的面具没加绘獠牙,在正午的阳光下依然鬼气冲天。
  侠义道高手昂然而进,龙剑吴青云与妻女飞卫一马当先,女儿魔莺吴春莺后跟,她一身黛绿劲装十分抢眼,剑插在腰带上,脸色冷森杀气腾腾。
  祠内迎出五个鬼面人,在阵前迎客。
  三七比十八,九天绝谷的人多了一倍。
  双方列阵,面面相对。为首的鬼面人独自迎出,龙剑也独自上前。
  “二十年久违,吴兄风采依旧,宋某却是老了。”鬼面人抱拳行礼:“豪气不复当年。”“看了诸位义无反顾的豪情,宋某东山再起的打算,武功的胜算恐怕无多,今天的江湖情势却对渚位利,衡某真该因势利导,用尽机谋争取成功胜算的。”
  “宋谷主如果使用权谋手段,的确成功有望。”
  龙剑沉着地说:“以目下的情势来说,吴某两面树敌,四面楚歌,苍穹玉手的崛起,已经是吴某致命之伤,只要谷主向艾宗权突假以辞色。贵谷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再互相利用昊某这群过了气的老兄,已注定了在江湖除名的下场,但谷主不作此图,深令吴某不解。”“呵呵!宗某曾经是不世之雄,不屑与苍穹玉手那种城府极深居心难测的人打交道,与其日后祸患无穷,不如早了。”
  “其实,吴兄也可以和艾宗权打交道。”
  “哈哈!英雄所吧相同,吴某自问光明磊落,不配与苍穹玉手那种人打交道。”
  “二载仇怨索缠,你我之间正邪不两立,相信双方都耿耿于心,无日或忘,早作了断,以免将仇恨带入坟墓,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宗谷主,吴某这十八个人,如果全部埋骨此地,九天绝谷今后就可以横行无法号令天下了,算是道消魔长,天意如此吧!”
  “就请划下道来。”
  “吴青云,你到底想要什么?”
  九天绝谷沉声问。
  “九天绝令决不许重现号令江湖,除非是吴某这些人死了。”
  龙剑也沉声说。
  “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就可以阻止得了九天绝谷令重现吗?”
  “吴某这几个人,只知尽其在我,不问其它,如果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人立身行事的宗旨是否合乎道义。每个人都自私自利含生怕死,这世间实在不怎么可爱了,是吗?”“你我还这里残杀,两败俱伤似成定局。”
  “可能的。”
  “苍弯玉手那些人,就可以领导江湖雄霸天下,任所欲为。”
  “那可不一定哦!”
  江山代有才人出,世上新人换旧人,武林毕境还有人在,卫道志士颇不乏人。
  至少,苍穹玉手那群人,就很难过得了杨小宝那一关,他江湖霸主的宝座还没到手呢!跋胱忍负稳菀祝俊?
  “套用你的话,那可不一定哦!”
  九天谷主冷笑:“杨小宝那小子死心眼,他只过问返入的事,对江湖局势慨不关心,他不是卫道的材料。”
  “也许如此,但吴某相信侠义道必定后继有人。”
  “要等多久?”
  “谁知道呢?日后的事,咱们这些入士近半的人,没有操心的必要,是吗?”
  “出于阁下之口,吴某深信不疑。”
  “现在,你听清了,我魔手天玉郑重宣布,天绝令从今黄士长埋。”
  “宗谷主,我龙剑吴青云也郑重宣告,从今不过问江湖事,天龙山庄只欢迎活旧的朋友。”“一言为定。”
  九天绝谷主击掌:“天日共鉴。”
  龙剑也击掌三下。
  “吴兄,九阴神茶那些人,必将用来对付你,你应付得了吗?”
  “一比一,在下还可应付。昨天在下与铁罗汉照过面,他如此而已。”
  “小女也与五通妖神不相上下,看来这些老魔并没有传闻那么可怕。”
  “总算万幸,铁罗汉与五通妖神已经死了,是被杨小宝和飞凤柴娟姑娘击毙的。”
  “九阴神茶五个人,设下陷井全力一击,只毁了杨小宝一件青衫。”
  “真的?”不但吴春莺吃惊,龙剑一群人也不敢置信。
  “半点不假,我是在-旁目击者。”
  “这……”
  “去找杨煞风吧!他可以助你们渡过难关。”
  “不,那不是他该管的事。”李姑娘一口拒绝。
  “哈哈!好吧!”九天绝谷主大笑道:“吴兄,渚位,希望后会有期,后会时咱们都已是与世无争的遗世者,这世间没有咱们这些老兄可争的事了,珍重再见。”
  “珍重再见。”龙剑真诚地抱拳说。
  杨小宝住进府城,住进颇有名气的平湖门内鸿宾老店,邻房两间,安顿飞凤柴娟和她的四位侍女。
  鹦鹉洲约会的书信,已经由仁堂主托府城的名人交治帮主,会晤也是一天后的正午,就是决定性的一天,他不怕有人来生事挑畔。
  一个横定了心的人,决心与意志可以克服困难,行动也必定是进取暴烈的,前来挑畔的人将面临猛烈无情的打击,后果极为可怕。
  苍穹玉手已经是金龙帮的后台,各路英雄好汉推崇的盟主领导人,岂肯坐视金龙帮主陷入困境?因此必定全力支持公治帮主,鹦鹉洲之会风云变色,杨小宝的处境将极为险恶!杨小宝无视于险恶,他甚至柜绝白虎堂的人参予。
  他的打算,让吴姑娘忧心仲仲,食寝难安,这简直是拼命,怎么不令人耽心?
  糟的是姑娘的作势,十天半月依旧一样,这么说,他定必单刀赴会,面对数百名金龙帮的亡命之徒,和苍穹玉手的无数一等一高手名宿。
  杨小宝一点也不在乎,他有把握让苍穹玉手那群人不敢出头,在公理与正义下,这些打着旗召称雄霸道的高手名宿,怎敢冒大不忌出面替屠杀平民的凶手撑腰?所以不将苍穹玉手那群人计算在内。
  除非苍穹玉手想做为世人不齿的凶手谋杀犯,那么,拥护的人恐怕除了黑道与邪魔人士外,显然有正义感的人都会一哄而散了,还能高举旗号主宰江湖?
  他料错了,就有人敢前来挑畔讨野火。
  午后不久,三位仁兄踢入他所住的上房客院。
  “书信是你致送的?”八面灵官像坐门神,向站在房廊下垂手而立的杨小宝厉声问。“不错,贵帮主后天正午,带着紫砂手金坤坤前来山神庙,与杨某对证三江船行的虚案的事。”杨小宝阴森冷厉:“如果不是五十二条人命血案,我唯贵帮是问。”“你凭什么?”
  “凭我是船上旅客之一,幸而逃过大劫的受害人。本来我可以向楚王觉首告,但那会迁延日久,夜长梦多。假使贵帮主坚持私了,在下必须直接向楚王觉报告,由王府出面以今旨交府衙追办,贵帮即使神通广大,但也交通不了楚王觉。后果你们去想好了。”“啊!大不了本帮把五手紫砂手交给宫府法办,总比在你刑处的私治下好得多。”“那就把紫砂手交给官法办!你们等什么?”
  “丐帮是受害人,三江船行由丐帮保拥,为此,本帮损失了五千两银子,本帮有权按江湖规矩处置他,你无权过问,本帮也不想惊动宫府。”
  “不敢与在下对证,就表示贵帮心中有鬼,紫砂手根本就是代罪羊,说不定凶手就是贵帮帮主呢,不要在此地嚼舌,你请吧!”
  随从打扮的一个瘦长中年人,哼了一声举步超越八面灵官。
  “你这厮狂妄乖巧,夜郎自大,可恶已极。”中年人阴森:“带你去见贵帮主,你敢去吗?”
  “不是时候,阁下。”
  杨小宝冷冷一笑:“你阁下是金龙帮的什么身份?”
  “别管在下的身份……”
  “呸!你是什么东西?杨小宝发作了:”公治帮主在杨某面前,连头都搭不起来,你他娘的一个帮中杂碎,居然在杨某面前装人样,你该撒泡尿照照你的嘴脸,乌龟王八也比你神奇些!爸心耆舜笈职唇0小?
  “你如果敢充人样散野,我一定弄断你的手脚让你活现世。”杨小宝虎目怒张,向前逼进:“我对你们这些混蛋厌恶到极点,今后见一个宰一个决不容情。拔剑!
  阁下。”右方侧方院廊门口,站着一个年届花甲,高高瘦瘦脸色难恶青衫客。
  “丧门恶煞勾义,拔剑下呀!”青衫客阴笑:“你一个威震江湖江湖的阴毒杀手,冒充金龙帮众自贬身价已够丢人,在一个赤手空拳的小伙子面前示怯,今后它还用在江湖叫字号吗?别怕杨小哥嘴里说得狼,其实外刚内柔,他不会杀死你,只要你一看风色不对,就跪下来求饶,他就下不了手!”
  “赶快拔剑,机会不可以错过,艾宗权在等你的好消息呢!”
  另一个随从打扮的中年人脸色大变,怔然向外退。
  “勾兄,咱们走!”随从一面说一面退,嗓音都变了。
  丧门恶煞愤怒地哼了一声,右手一抖,三迫电芒射向三丈外的青衫客,身形倏动,左手向后一扬,随即飞跃而起,纵肉三丈外的院门。
  如果杨小宝的注意力,被丧门恶煞袭击青衫客的暗器所吸引,必定上了大当,丧门恶煞左手的暗器,必定一击成功,相距不是一丈,决难躲闪。
  是三枚长仅四寸的奔雷钻,旅转-琶行无坚不摧。
  杨小宝的搏斗经验愈来愈丰富,一听青衫客说对方是杀手,便已全神戒备。奔雷钻以速度见称,飞行在旋转所发的啸声之前,体型小而沉重。不易看清。但他向左一闪,右手一抄,可旋钻伤手的三枚奔雷钻同时失踪,他使不可能成为可能。同-瞬间,三丈外的青衫客,已像鬼魅般出现在院门右侧,恰好戮住电射而至的丧门恶煞,三枚落空的奔雷钻,射入大砖墙贯入三寸以上。
  青衫客的左手,轻轻向前一拂。
  丧门恶煞刚看到青衫客的身影幻现,己来不及了,四枚长仅四寸的新月飞刀,几乎连贯锲入双肩与双膝。
  “哎……………”丧门恶煞厉叫,重重地摔倒在院门口。……八面灵官与那正在散走的随从,惊恐地转身,飞越院墙亡命飞遁“救命……”丧门恶煞狂号!
  “不要叫了,你的同伴在前面院子就被人堵住!他们自身难保,怎能来救你!”
  “放我-……一马……”我这人铁打心肠,血也是冷的,从不放过向我下毒手的人。
  哈哈!忍着些!别叫了,点了哑穴,就可耳根清净了。“制了丧门恶煞的哑穴,青衫客拖着对方的右脚,向杨小宝咧嘴一笑,笑容相当可怕。但杨小宝感觉得出,这笑容是善意的,他感到奇怪,这青衫客是谁?听语气,这向宾客老店,有许多像这位神秘青衫客一类的人,在明暗之间保拥他,这些人是何来路?青衫客不与他搭讪,拖了的人就像死狗,丧门恶煞手脚的关节大筋已被割断了!八面灵官与扮随从的人,顾不了青天白日的禁令,飞越院墙登房跃屋而定,急于脱身,不在乎惊世骇俗。
  从店后的小巷跃下,面灵官道路熟悉。领先急走,久入一座巷角的平常土瓦屋。
  门是虚掩着的,可知他对这地方相当熟悉。小厅堂中,有三个人迎接他俩。“哦!
  你们很狼狈,失败了?”
  “是的,失败了。”扮随从的人余悸犹在:“老天爷!猜咱们遇上丁什么人?”
  “混蛋!谁耐烦和你猜谜?”为首的花甲老人破口大骂,可知身份不低:“总不会是碰上玉皇大帝如来佛吧?”
  “报应使者。”
  “什么?九天绝谷的四大使者的老二?”花甲老人大吃一惊:“糟!是帮助杨小宝的?”“不知道,反正住在同一座客院里。勾老兄却逞强,情急向两人同时用奔雷钻……”“那……那一定……勾老兄完了,支援他的南荒四毒呢?”
  “不知道,反正一直没见到那四位仁兄露面。”
  “咱们不怕失败,艾老兄会安排另一次机会。丁令主,杨小狗他说了多少?”
  “只说要敝帮主带紫砂手前住弥衡庙对证。”八面灵官谦恭地歉身回话:“紫砂手说不定是代罪羊,说不定凶手是敝帮主,如此而已。
  “吾!看来,他知道得很有限。”
  厅门被推开,鱼贯进入四个戴了无獠牙鬼面具的人。
  “那么一定知道很多。”领先入厅的鬼面人说:“厉魄毛炳,说来听听好吗?”
  厉魄毛炳大吃一惊,发出一声警啸。
  “不要枉费心机,这里除了你们五个仁兄之外,已经没有第六个活人了。”
  “……宗谷主……”“我说过我是宗谷主吗?”
  “老兄,何必呢?”厉魄毛炳惊恐地说:“在下可以做全权代表,答应贵谷的任何条件,以至诚意与贵上合作或结盟。”
  “哈哈!当艾宗权暗中请来乾坤四灵,天地双煞、九阴神茶五个人,准备一旦谈判破裂,便向敝谷示威的时候,也就是与九天绝谷势不两立的时候,你们的诡计瞒得了龙剑与杨小宝,可瞒不了无孔不入的天绝谷群豪。你还想装糊?我可怜你,我要带你走,你反对?”“阁下,不要欺人太甚……”“我一点也没有欺人的意思,杨小宝要你。”
  “什么?你……他根本不……”
  “他也不认识你,但你打了他一枚百毒无常锥,你不否认吧?你是百毒天尊游方的得意门人,不要让令师九泉下蒙羞。令师在世十分有种,从不否认自己的罪行,在北校场夜袭,暗中打了杨小宝一枚百毒无常锥,嫁祸给龙剑,造成上次的鹦蛇洲群魔乱舞大会,杨小宝一直就在查无常锥的来历底细。现在,你必须挺起胸膛去见他招供。”
  “去你娘的!”历魄毛炳厉声咒骂,双手齐扬。
  厅堂狭窄,空间有限,历魄毛炳身形快速地扭转。挪移、闪动,百毒无常锥漫天飞射,接二连三出手,有如满大飞星,历啸声尖刺耳,似乎每一寸空间皆被完全封锁,惊心动串。八面灵官四个人,己先伏在橙下壁角藏身,躲避暴风雨似的百毒无常锥以免秧及池鱼。四个鬼面人八只大袖,挥舞起来形成一道铜墙,无涛强劲袖风有如龙卷风,形成第一道防线,无常锥一近袖风,便邰下笑走,斜飞时劲道已消失去一半,再被大袖斜拍,翔然飞坠落地有声。
  足有二十余枚百毒无常锥打出,厉魄毛炳居然不服输,仍倾全力发射,似乎不相信罡风与大袖能阻当得住可破内家气功的利锥,当最后一枚坠地后,这位老魔终于知道大事去矣!八面灵官最聪明,趁乱悄悄贴地蛇行,滚入通向内堂的走道,老鼠般溜走了。“现在,咱们回敬你们一些天绝谷的天绝刀。”鬼面人阴森森地说,就后发出一声刺耳的鬼啸。
  新月形的怪异飞刀飞旋而出,看不出刀势,却像扁圆形的光环,旋转与飞行的速度,肉眼很难看清,更不用说躲避了,看到光环刀已入体。
  “呃……呀……”中刀人的叫声几乎同日寸传出,包括与八面灵官一同前来的随从,鬼魂毛炳四个人全倒了。
  “走了一个。”一名鬼面人说。
  “让他走。”为首的鬼面人说:“我故意让他走,他回去这么-说,艾宗权就会放心让龙王帮主去应约了。让他们以为杨小宝所知有限,不会牵涉到他们,让他们暗自高兴高兴吧!”与上次鹦鹉洲之会-样,前来看热闹的三山五岳英雄好汉真不少,甚至比上-次更轰动,杨小宝的大名有极高的知名度,评价更是日渐升高。
  金龙帮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帮主亲自出马与对头会面。重要的执事人员,当然倾巢而至,人多势众,嗓门也大些,理直气壮,大大小小足有五十人以上,列出的阵势就足以吓走三头六臂的人。
  当杨小宝拖着神情委顿的温如至李大有出现时,四周看热闹的群雄中,有人发出惊奇的叫声,而龙王帮主却大感困惑,不知杨小宝拖的人是何来路。
  场小宝一手拉着拖绳,挪一手腰带上的狭锋单刀,直去广场中心,将温如玉拖近。“跪下!”他沉喝。
  温如玉打一冷战,慌忙跪下了。
  “公冶帮主,你总算是个有担当的人。”杨小宝放了拉绳,面对着三丈外众人拥簇着的龙王帮主抱拳行礼:“紫砂手带来了吗?”
  “杨小宝,你不要太狂了。”八面灵官厉声说:“你这种强容压主的……”
  “闭上你的狗嘴!你的帮主在这里,你配在旁吠叫?你混蛋!”杨小宝粗野地叱骂:“上次在下与龙剑在这里打交道,就有几个心中有鬼卑鄙无耻的贼王八不断吠叫,把龙剑前辈这个主人,弄成被他们出卖的代罪羔羊。你这狗东西是何居心?公冶帮主,你该挺起胸膛,表现得象个帮主,还能容许你的部下象一群暴民?”
  八面灵官正想继续强出头,但总算被龙王帮帮主伸手阻住了。
  “杨小宝,你确是太嚣张。”龙王帮帮主无可系何说:“以你的身份,本帮主可以不理睬你……”“不客气地说,以在下的身份地位,你还不配在杨某面前大声说话。”杨小宝打断对方的话:“要不是为了追凶,杨某根本不屑与你打交道,从现在起,你说话给我小心点,杨某已经杀掉贵帮不少人,再杀一千八百决不会手软。
  今天我带了刀,不用刀的我偏带刀,是仗刀才可在千军万马中一剁,别惹火了我,兵器的剑多数只佩在腰上,杀出来没有刀快!”“你到底想怎样?”龙王帮主气妥。
  “要凶手,阁下,就这么简单。”
  “你知道本帮有权处置凶手吗?”
  “在下有权过问,不管你是否同意,等在下问清之后凶手再交给阁下,任杀任剐那是你的事,现在,你不打算把你们称之为凶手的紫砂手金坤交出来吗?”
  “如果本帮主不打算交出?”
  “杨小宝今天就杀你个血流成河,斩尽杀绝不留情。天杀的!你们指称紫砂手是凶手,妄想阻止杨某追查真凶,以掩护你们自己不惜杀害自己保护中的平民,以此吞并白虎堂嫁祸于人的阴谋,你说,我等你一句话。”
  “我告诉你,紫砂手就是凶手,”龙王帮主沉声说。
  “就算你是问案的青天大老爷,也该让他和这个苦主对质,对不对?”杨小宝厉声说:“你总不能找一个阿猫阿狗,指他就是凶手,随随便便把他杀了,杜绝苦主或官府的追查。你说,你交不交人?”
  一声刀吟,他拔刀出鞘,刀身雪光耀目,在阳光下光芒四荡,冷气森森。“我等你的答复。”他声如沉雷。
  四周,喧嚣声聚发,“我们要公道!”有人大叫:“这不是个人恩怨,也不是江湖争夺名利的风波,事关五十条无辜的命案,江湖不容的残忍事件。龙王帮主,若不交出凶手。何以对江湖同道?”“我们要公道!”又有人用打雷似的嗓门吼叫:“随随便便指某人是凶手,私自处决,能遮天下人的耳目吗?骗人也应该做得合情合理!”
  龙王帮主已别无选择,压力太大,他不胜负荷。扭头沉喝:“把人带出来!”
  庙内出现了四名大汉,抽着一名精神萎顿、但身材甚高、黑禀禀的中年人,半推半挟绕过人丛,进抵帮主身测,止步侯命。
  “把他推出去!”龙王帮主挥手下令。
  四名大津把紫砂手往杨小宝面前带,在丈外止步。
  “你就是紫砂手金坤?是你谋杀三江船行五十二名旅客的凶手?”杨小宝收刀问。“不错,正是区区在下,好汉做事好汉当。”
  “为何?”
  “船上有金某的仇家,我紫砂手心狠手辣,做案从不留下活口。”
  “当时你在船上?化名应该叫什么?”
  “当然。”紫砂手一怔,没想到杨小宝会问这种普通不为人注意的问题。“你不会连自己的化名都忘了?”杨小宝追问。
  “化……化名……”
  “要不要堤醒你?别忘了,我有三江船行的旅客名册。事发后,我速赶回府城,将旅客名册盗到手,以免凶手抢先灭迹。”他从百宝囊中取出旅客名册。啪-声丢在地上。“我……我化名为李……冷秋风……”紫砂手一急,便着了道儿。
  唯一自救的办法,就是承认没有找到尸体的人。而没死的人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杨小宝,还有冷秋风与唐仁贤两具尸体失踪,所以一急便说出来了。
  “好,就算你化名冷秋风,可是,有人可以证明冷秋风不是你!”
  “没有人能证明我不是冷秋风。”紫砂手依然嘴硬。
  场小宝踢了李端公-脚,拉起对方的发结。
  “这位仁兄,江湖朋友不至于不认识。”他向四周群众大声悦:“大名鼎鼎的巫师温如玉李大有,一代毒魔接引瘟神的表侄,你不会忘记谁化名为冷秋风吧?”
  杨小宝向正东方举手一挥,正东群雄纷纷让路,出来了逍遥仙客师徒,拖了三个绑了双手的人,是随毒剑阴虹去清洞庭一鹤的金龙帮重要爪牙。
  “表叔化名为冷秋风,负责登船放毒。”温如玉泪丧地说:“是家叔利用——
  个叫商柏年的小混混,接近厨师胡老七,乘机在煮米的水里下的毒。他是主谋人,因为你追查太急。乱了方寸的临时找的替死鬼。我得了引介入三千两银子的好处。
  要我找家表叔谈条件,家表叔得了五千两银酬劳,化装易容与引介人化名登船行事。
  其它细节我就不知道了。”“引介人是淮?”
  “一个叫混天龙莫海。”
  “商柏年是贫道差遣给引介人的。”道宏观主沉声说:“贫道受到不明身份人的威胁,若贫道拒绝,就毁贫遣的基业,接受就可获五千两银子的酬劳。贫道-是怕死,二是的确不知道他们要煤杀全船的人,所以替他们安排和胡老七认识的人,这人就是商柏年。”“你胡说!你……”紫砂手怪叫。
  “道宏观主的话,并不能令人信服,但还有证据。”杨小宝大声说,从百宝囊中取出另一本簿册高举过顶:“这是荆州宝泉局往来会兑的流水薄册,上面载有姓莫的行商,真名是莫海,在荆州汇具了一万三千两银子的官票,两张五千、一张三千,账号一清二楚。道宏在府城宝泉局兑领五千两。还有五千想必是接引瘟神获得。
  温如玉的一千两在荆州兑领,现在,请混天龙莫海出来说明一下,有谁认识这个人吗?”
  “陈分舱主,你该知道怎么办吧?混天龙莫海是你的结义兄亲,没错吧?”龙王帮主的次子白鲤公冶杖宙向荆州分舱主五爪蛟陈昌厉声问。
  “少帮主……是……是的”
  “叫他来!”
  杨小宝丢出五润水妖的侧面象,在地上摆手展开,指了指那颗紫痣。
  “这人是不是混天龙?”他厉声问:“我在船上见过这个人!他化名为唐仁贤,右耳后的紫痨是铁证,就是引接引的神上船的人。公冶少帮主,被逍遥仙客捉住的贵帮三个帮众,知道贵分舱主五爪蛟将人藏在何处。假使令尊本是主人,该让贵分舱主当天下英雄之面,把内情报出来,你不相信混天龙做出这种人天共愤的事,贵分舱主五爪蛟不知情?”五爪蛟不等他说完,突然转身飞奔。
  右近一名帮众,突然抖三发出一枚喂毒三棱镖,射向五一爪蛟的背心要害。真不巧,一旁闪出帮主的干金公冶纤纤,绿影一闪,半分不差扣指弹中三棱镖,反手一记无为掌,拍中五山蛟的右肩,五爪饺应掌便倒。
  “你好。”公冶姑娘向那位帮众说:“你在总堂主身边那么活跃,却是本帮的叛徒,你想杀五爪蛟灭口,枉费心机。
  “我……我只是奉……奉总……总舱令主……奉命行事……”八面灵官发出一声长嘶,闪开抽剑。
  一阵大乱,帮众中有人发出悲愤的怒吼。
  “哈哈哈哈……”正西狂笑震耳,出现几个青衫客,为首的正是那位自称宗老,自称是飞凤柴娟的长辈,要逼杨小宝爱柴姑娘的人。
  “苍弯玉手的人已经走了,八面灵官,你已经没有后助。”宗老大声说:“那假侠义门人比你聪明,一看温如玉现出便知不妙,已早一步带了狐群狗党逃之天天。”
  “我听你的解释,丁令天。”龙王帮主厉声说。
  “是……是艾……艾宗权的……的计谋……”八面灵官不住发抖:“半……半年前……他就找上了我,要……要我挑起一帮一堂火并,事……事成要让我当……
  当帮主,统……统率水……水陆群豪。我买通了白虎堂智坛的阴阳一刀阳一新,和义坛的玄天女煞……预定如果绑架二少帮主失败,才让艾宗权进行早已策定的第二步计划,毒杀三江船行的旅客,激起本帮的公愤……”“丢剑!我会查,我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帮主明察。八面灵官快要哭了:”毒杀旅客的计划,事先我……我丝毫不知……“龙王帮主激动得快要疯了,大叫一声,踏进伸手便抓,赤手空拳向剑上冲。
  八面灵官本能一剑挥出,剑气进发,显然早已有备,这一剑极见功力。
  “噗噗噗”三剑齐中,砍在龙王帮主的大手上,每一剑皆被反弹而出,龙王的大手依然无损,可知龙王早有准备,一双手必已练至不畏刀剑的上乘境界,剑不但反弹,而且剑锋卷了口。
  大乱中,杨小宝拖了温如玉退出是非场,他已证实龙王帮主不是主谋,这里的事,用不着他介入了。
  主谋是艾宗权,其实,他早已心里有数,八面灵官和五爪蛟几个人,还不足以主持大局,主谋是艾宗是合情合理的事。
  金龙帮在半年月后宣布解散,这大江两岸精华地带的第一大帮,终于在数天的大火并后元气损秏已尽,八面灵官所领的群急进派叛徒死伤惨重,忠于龙王的弟兄也死伤很多,即使不宣布解散也不成气候了。
  白虎堂东山再起,盛况不减了当年,该堂的叛徒清除之后,重薪获得江湖朋友的信任和尊敬,当然,早晚将会接收金龙帮的地盘。
  杨小宝去向不明,似乎也懒得过问三江船行的四十九条人命惨案。
  曾经是一代怪杰的名宿苍穹玉手艾宗权,成了众矢之的,江湖朋友的公敌,艾宗权的名号成了凶手的代名词,结盟天下各道朋友的称雄天下大计消亡了,失败得很惨。失败得很冤,一个老谋深算雄图大略的高手名宿,拥有强大的权势和财力,有周详的准备和计划,竟然失损在一个非江湖人默默无闻的小伙子手中,可说是在阴沟里翻船,真是倒霉。
  公冶姑娘接着说:“现在本姑娘杀了你,也不为过。”
  那徒众哄口无言。
  在一个傍晚,天色阴沉,人们遇见了穷途末落的苍穹玉手,他的脚似乎比天色更阴沉,独自喃喃不识说些什么。
  一个他以前豢养的女人上前与他打招呼,他竟好似不认识一样,虽然有人尚有仇恨,然苍穹玉手此时,生死对他已无甚意义,众人在哀叹声中各自做自己该做的事去了,不再有人多看他一眼,只有几个无知的孩童,在他身后不知笑些什么。
  读者你们想得到苍穹玉手以后将会如何?请留意笔者的下部新作,到时笔者将奉献一部更为引人入胜的佳作。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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