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艾颂接连练招两天。
为了表示对疯女的默衰,他接连两天不吃也不喝。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一温习招式,便发现以前困惑之处,均能顺利地摆平,他当然惊喜地猛练着。
天暗了,他仍然施展着‘四不像身法’,却见他的双手十指忽曲倏直,缕缕指风疾速地射出。
那些指风射出之际,一直是静悄悄,可是,四周坡壁上却是怪叫连连,一条条毒蛇纷纷坠落着。
它们清一色地脑袋开花而亡。
不论它在何处?它有多大多长或多细多短,每条蛇尸都是脑袋开花,落地之后迅即气绝。
黑夜早已笼罩大地,那群蛇惊慌地逃窜,艾颂却准确地修理它们,既可练武,又可除害。
他正练得不亦乐乎之际,倏听右侧传来‘咻……’连响,他一偏头,立即瞧见六条小蛇疾射而来。
“哇操!它们怎会一起射来呢?难道有人在搞鬼吗?”
他尚未确定,立即艾瞧见六条小蛇自山坡上那块大石后射出,艾颂仔细一瞧,便瞧见两只手掌。
他暗暗一笑,双掌一扬,那六条小蛇立即碎成血雨。
他稍候刻,双掌再扬,那六条小蛇立即好似苍蝇被粘在粘纸般停在半空中,敢情他已在表演特技。
石后突然传出:“隔山打牛!”人影向右一闪,一条手臂粗,三丈余长之毒蛇已经被掷去。
艾颂一见那人是恩师,他立即明白恩师在考验自己的武功,于是,他立即并掌推出一股潜劲。
那条大蛇原本在旁‘看戏’,突然被掷出来,它在火大及惊慌之余,全身不由剧烈地蠕动着。
哪知,它刚接近那六条蛇,全身倏地一震,立即似撞上石墙般向后一退,‘砰!
’的一声,立即掉落在地上。
‘砰!’声刚响,硕大的蛇身便似面粉般粉碎。
灰影一闪,神算子已经自石后拿着两个包袱掠到大蛇尸旁,而且从头到脚仔细地瞧着。
艾颂将六条小蛇震飞向远处,立即上前行礼道:“参见恩师!”
“呵呵!免礼,来,瞧瞧你的成绩吧!”
“是!”
“蛇肉粉碎,蛇血呈紫,蛇骨虽有多处粉碎,却有三处留下断片,可见你的功力仍是阴虚阳盈,是不是?”
“恩师明察秋毫,佩服!”
“吾方才瞧过你练招之情形,你的招式实在大有进步,而且也有巧思创意,真是可嘉可贺!”
“吾已在两天前吩咐媛儿与麟儿两人返家候你,你就继续在此地潜修十天,吾届时再来接你吧!”
“是!”
“包袱中放着衣衫及干粮,你自行换用吧!”
“是!”
“你尚有疑惑吗?”
“弟子目前身处何处?”
“雁荡山,后山!”
“哇操!弟子跑这么远啦?”
“不错,她胡奔,你猛追,害吾险些跑断腿!”
“师父当时何不加以拦截呢?”
“力有未逮,她掠行太快了!”
“对了,这些蛇是野生?还是有人饲养的呢?”
“理该是野生,因为,此地荒芜,若有人饲养,主人早就现身了!”
“有理,它们为何不离去呢?”
“它们皆有群居性,何况,你所杀死之蛇尸正是活蛇们之山珍海味,它们岂会舍得任意离去呢?”
“徒儿是否可以利用练招之时,除去它们呢?”
“无妨,吾走了!”
“恭送恩师!”
神算子一去,艾颂一打开包袱,果然瞧见一套全身的内裤、儒衫,甚至也有一双锦靴。
另外一个包袱中则装着甚多的卤昧及干粮,看来他可以‘长期抗战’了,他便拿起一只鸡腿啃着。
日子在忙碌之中过了十天,这天晌午时分,艾颂正在啃着硬梆梆的干粮,突听崖上传来少女惊呼道:“蛇!蛇!”
立听‘砰!砰!’两声,两条小蛇便从崖上被劈飞而下。
“投哥,你的武功真棒!”
“芳妹缪赞矣!歇会儿吧!”
“好呀!那儿有株大树,咱们到树下纳凉吧!”
“好呀!走!”
那句‘投哥’及熟悉的嗓音,不由令艾颂暗诧道:“难道是公子吗?”
他怎会和一位女子来此地呢?
他在好奇之下,便向右坡飘去。
他的动作轻飘若絮,根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可是,他刚掠上山坡,半山上的蛇群便惊慌地逃窜着。
他心知它们必是畏惧他的体味,不由暗暗叫苦。
他只好掠到一块大石旁贴身而躲。
蛇群经过这一阵骚动,大小的蛇只便惊慌地逃向崖上,没多久,崖上便传出‘轰轰……’掌声。
少女之惊呼声也交织而响。
“投哥,咱们走吧!”
“不,这些蛇不但数量多,而且皆含剧毒,若不将它们除去,它们一流窜出去,必然会害人!”
“别管他人之死活,咱们自保吧!”
“不,我有信心足以除去它们,你到旁边歇会吧!”
“好吧,你小心些哦!”
“我知道了!”
艾颂暗赞道:“公子挺有正义感的吗!”
他望着纷落的蛇尸,心知谷投正在大开杀戒,而且自保有余,他便悄悄地沿着坡上之石块移动身子。
蛇群惊慌地逃窜更疾了。
谷投正在大开杀戒,他乍见众多蛇群疾逃向四方,心中一急,立即叫道:“芳妹,烦你以梅花针协助除蛇!”
“投哥,何必浪费力气呢?”
“芳妹,帮帮忙吧!”
“好嘛,人家从未见过如此喜欢管闲事的人!”
立听一阵‘咻咻……’连响及群蛇怪叫声。
艾颂隐在崖下五丈远一块石后,不由更佩服谷投。
他听了盏茶时间之后,一听他们逐渐分散向远处,他便悄悄地掠上崖,立即隐在一块大石旁。
只见一身蓝绸儒衫,原本该风度翩翩,风度潇洒的谷投却已经额头冒汗地挥掌纵跃着。
另外一位紫裳少女则在左侧远处挥剑扬掌屠蛇,艾颂乍瞧她的招式,不由觉得一阵子眼熟。
他仔细一瞧,立即想起与铁牛的招式颇熟,他在暗诧之余,便进一步打量她的招式及长相。
她长得挺迷人的,此时虽然在杀蛇,却仍然含着笑容,让人一瞧,便有一分亲切感及仰恋之意。
可是,艾颂却暗暗惊惧着,因为,他逐渐确定她与铁牛有关联,他暗暗担心她在打谷投的主意。
她那丰胸、蛇腰、蜂臀魔鬼般身材在纵跃间,散发着扣人心弦的威力,艾颂却更加的紧张。
他是在替谷投紧张呀!
谷官临别时之殷殷叮咛,一直回绕着艾颂的脑海中,艾颂即使已经发达,也不敢忘记他该照顾谷投。
于是,他陷入沉思之中了。
哇操!谷投会单独和此女来此地,可见他们的感情颇深,再由他们彼此‘哥妹’相称,说不定已经‘那个’了。
若真是如此,怎么可能劝得开呢?
可是,若让他们继续交往下去,不但谷投会完蛋,谷家的财产迟早也会落入这批人的手中。
艾颂越想越担心了。
可是,他该如何劝呢?
他久积于谷投的淫威下,怎敢正面劝呢?
他又开始伤脑筋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盏茶时间,由于艾颂已经上崖,其余之蛇吓得不敢上崖,谷投二人的压力顿轻。
不过,由于群蛇仍然到处逃窜,他们为了避免有漏网之蛇,于是,他们到处纵跃追杀不已。
艾颂边闪边思忖之际,倏听远处传来一声厉啸,道:“住手!”艾颂立即皱眉悄悄地望去。
那厉啸似以铁锤敲上金块,既高吭又刺耳,令人听得心神一阵不舒服,难怪艾颂会皱起双眉。
谷投首当其冲,好似挨了一记‘左钩拳’般,双耳嗡嗡连响,眼前满天金条,伸手欲抓,却是没半条。
那位少女则是芳容大变地怔在原处。
群蛇似遇上救星般疾射向远处。
‘嘶……’声中,红信连吐,似乎在‘打小报告’。
远处出现一位高瘦的老者及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谷投枯瘦如骨,此人却比他高,又比他瘦。
艾颂脑筋一转,立即忆起南宫媛曾提及一位蛇叟,而且蛇叟就是这付长相,艾颂立即眉头更皱了。
因为,蛇叟由于长年接近蛇,心性已似蛇,平日不正不邪,谁若得罪他,谁就要担心蛇叟那永无休止的报复。
而且是连本带利加倍报复。
艾颂早该想到这群毒蛇乃是蛇叟之心肝宝贝,因为,除了蛇叟外,谁能将这群毒蛇集合在一起呢?
他由蛇叟的啸声明白蛇叟一定火冒千丈,若让蛇叟再发现崖下那些被他大屠杀之蛇尸,蛇叟不气炸才怪。
艾颂并不怕蛇叟,因为,他的武功比蛇叟高,功力比蛇叟强,而且,他也不惧蛇毒,蛇叟能奈何他吗?
可是,他得替谷投担心呀!
他尚未拿定主意,谷投身前两丈远处已经掠定那两人,那少女则也停在谷投左侧盯着那两人。
‘咻!’的一声,一条尺余长,通体青白相间的蛇儿已经射上老者的右肩,而且立即旋尾盘坐在他的肩上。
‘嘘嘘!’声中,蛇头连点,蛇信猛吐,它似在打报告呢。
瘦高老者瞧了蛇身一阵子,沉声道:“你们知道你们该如何死吗?”
谷投忙拱手道:“误会!请前辈……”
“少罗嗦,老夫双眼不瞎,岂会没瞧见你方才在搞什么把戏,老夫今日先毁了你,再去找‘老螳螂’算帐!”
“前辈认识家师吗?”
“哼!欧小子都不配帮老夫端洗脚水,你还不俯首认罪!”
“前辈可否听晚辈解释?”
“不必!地上之尸体完全是你的杰作,是吗!”
“是,不过……”
“只要是你杀的,就不必再多说废话,纳命吧!”
倏听少女喝句:“且慢!”立即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迎上。
这名瘦高老者正是蛇叟,他乍见到那块代表星宿门之玉佩,他的那对倒吊眉,立即紧紧一皱。
他身侧中年人突然双唇轻掀,传音密语着。
蛇叟双眼连转,他轻嗯一声,立即仰首望天。
中年人却沉声道:“久仰星宿绝学,今日有幸遇见,请多指教!”说着,他已经朝前行去。
少女神色一变,右手倏地向无上一扬。
一粒黑丸立即脱手向上飞去。
中年人冷冷道句:“休想通风报信!”右脚尖一挑,一条小蛇已经飞到他的身前,立见他抓起小蛇朝上掷去。
‘叭!’的一声,沿途蠕缩的小蛇一沾上那粒黑丸,尾部立即将黑丸卷住,同时斜飞而去。
少女神色一变,立即冷冷地道:“星宿门之人,并非好惹,我劝你们两人还是多加考虑吧!”
“哼!坐井观天,星宿门如今若非已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们岂甘心躲躲藏藏,见不得人呢?”说着,身子一滑,扬掌疾拍而去。
却见谷投拄脚扬臂截去。
‘砰!’的一声,谷投身子一晃,中年人却踉跄而退。
谷投忙拱手道:“在下二人不知它们是两位之物,因恐担心它们流窜咬人,才予以扑杀,尚祈海涵!”
中年人冷冷地道:“你欲架下此梁?”
“这……”
“神臂公子清誉得来不易,切勿遭星宿门所污,你是聪明人,请退到一旁好好静思一番吧!”
谷投一咬牙,立即侧身望着少女道:“芳妹,你真是星宿门人吗?”
“不错,你后悔了吧!”
“我……家师与贵门有何关联?”
“本门护法!”
“啊!你们为何要陷我于不义?”
“哼,谷家不该富有,更不该为富不仁,你也不该狂傲蛮妄,我已经把话摊明了,你要站在何方?”
“我……我……”
“咯咯,你是不是要把我废掉呀?你难道没有发现你的‘关元穴’,最近一直阵阵燥热及泛寒吗?”
“你……你怎会知道的?”
“咯咯,令师亲自下毒,又亲口告诉我。我怎会不知道呢?”
“你……可恶!”
右掌一扬,立即劈来。
少女咯咯一笑,一边闪开一边自怀中了取出一物。
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哨子,她刚将小哨凑入口中,立听蛇叟喝道:“小子,还不捂耳闪避!”
‘避!’字未歇,谷投尚未会意过采,少女已经吹出‘毕……’哨音,立见谷投捂腹惨叫一声。
中年人喝句:“该死!”立即扑去。
少女向右侧一闪,持哨喝道:“谷投,还不出手对付他!”
谷投刚嘘口气,少女立即又‘毕毕!’吹了两声,他立即觉得腹部绞疼难耐,当场又捂腹惨叫。
少女仗着飘忽身法闪避中年人的攻击,同时叱道:“谷投,你若再不攻他,我就让你肠断肝蚀!”
谷投吸了口气,突然弹身扑向少女。
“好,是你自找死路,怨不得我!”
她立即边闪边‘毕毕!’疾吹钢哨。
谷投疼得满地翻滚,惨叫着。
蛇叟立即撮唇催蛇闪避,以免群蛇误咬谷投。
中年人精招尽出猛攻不已,少女却仗着飘忽的身法闪躲,故中年人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她。
倏见她取下钢哨喝道:“谷投,还不遵令行事!”
谷投似大病方愈般剧喘着,一时动弹不得。
不久,少女又冷叱道:“谷投,你还想再尝苦头吗?”
谷投突然吼句:“贱人,我作鬼也不会饶你!”右掌倏地疾拍向‘天灵穴’,急得艾颂就欲弹制指他。
却见蛇叟朝谷投的右腕一扣,顺手朝他的后脑一拂,谷投嗯了一声之后,立即昏迷不醒。
少女见状,急喝道:“蛇叟,枉你身为前辈,居然插手此事,你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你不怕本门复仇吗?”
“哼!好一个仗势凌人的丫头,今日若不除你,他日不知会有多少人死于你的手中。”说着,他已经缓步行去。
少女情急之下,恢地加快身法及攻向中年人。
她方才只守不攻,此番出手攻击,中年人顿觉四周全是掌影及身影,情急之下,他倏地抖手掷出两篷灰粉。
蛇叟见状,立即抽身疾退。
少女啊了一声,尖叫道:“好!很好!”
倏见她全身一旋,两篷红粉已经掷出。
中年人啊了一声,立即倒地。
少女踉跄停身,突然啊了一声,立即仆倒地上。
却见她厉容道:“很好!很好!你若有种就别碰姑奶奶,否则,姑奶奶必拉你去地府理论一翻,啊!”
黑血一喷,她已经仰身抽搐。
‘呃!呃!’两声,她又喷出两道黑血,立即‘嗝屁’。
中年人却喘呼呼地起身张望着,蛇叟心知有异,立即问道:“秋儿,你中了何毒?速服解药吧!”说着,又抛去一个瓷瓶。
中年人却劈飞瓷瓶,张臂扑向蛇叟。
蛇叟暗暗叫糟,身子一闪,便已按住中年人的麻穴,他乍见中年人的火红双眼及急促喘息,不由双眉紧皱。
只见他朝中年人的下颚一掀,立即掀下一张人皮面具。
一张双颊火红的秀丽脸蛋及乌溜溜的秀发立即呈现出来,畦操!想不到中年人竟会是母的。
蛇叟朝她的右腕一搭,立即全身一震。
他朝谷投一瞧,喃喃自语道:“此子尚能自爱,罢了!”
他将她朝地上一放,立即拍开谷投的穴道。
谷投一醒来,乍见蛇叟望着他,不由问道:“前辈,我……”
“你先瞧瞧现场!”
“是!”
谷投乍见尸体及另外一名少女,不由暗诧。
蛇叟沉声道:“她是老夫之义女兼传人贺玉秋,她误中媚毒,你若愿意替她化解,老夫可以不计前嫌!”
“这……”
“小子,你还在犹豫什么?以老夫的身份及她的清白身子,难道配不上你这位满身铜臭,狂傲无知的小子吗?”
“前辈休怒,晚辈惶恐之至!”
“少来这套,答不答应?一句话!”
“这……”
“小子,老夫的耐性有限,你若不答应,老夫就将你抛入蛇谷,你若答应,咱们便是亲戚,老夫可以助你闯万儿!”
“这……当真?”
“老夫一向言出必行!”
“好,你肯替我除去艾颂吗?”
“他不是你的家奴吗?他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除去他?”
“他瞒着我练武,处处抢我的风头,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真是狼子心性,老夫若非为了秋儿,恨不得除去你,不过,老夫话出必行,你放心吧!”
“当真?”
“少废话,快宽衣!”
“是!”
没多久,二场‘肉搏战’便在蛇叟地监督下,顺利进行着,艾颂却悄悄回谷中收拾行李飘然离去了。
他想不到谷投会那么恨他。
他知道谷投既然与星宿门扯上关系,那少女虽然已死,谷投今后必然会遭到星宿门的各方面追缉。
艾颂原本欲离去,为了谷投的安危,他便取出包袱中的那张中年人面真朝脸上一戴,然后,悄悄来到现场。
谷投仍然在辛苦干活。
蛇叟正将少女的尸体抛人谷中,然后在旁‘监工’。
良久良久之后,雨过天晴了。
谷投喘呼呼地穿上衣衫,便朝蛇叟下跪道:“参见师父!”
“免礼!先替秋儿穿妥衣衫,戴上面具吧!”
谷投应声是,立即温柔地忙碌着。
他方才已由发泄中发现贺玉秋不但相貌秀丽,而且身材一级棒,她虽然比不上南宫媛,却甚为忠心。
何况尚有蛇叟撑腰,只要能除去艾颂,他仍然有机会得到南宫媛,于是,他温柔体贴地替她着装。
她因为媚毒方解,神智尚在迷茫中,根本不知道周身之事。
不久,谷投转身道:“恭请师父指点!”
“你与她出来之事,有第三者知道吗?”
“欧新知道!”
“嗯!此事必是他所安排,你去过星宿海了?”
“没有,徒儿只是跟随欧新在山下客栈中遇见她,欧新表示她是他的侄女,便由她陪徒儿出来走走!”
“嗯!你要不要回去见欧新?”
“这……请师父指点!”
“你该回去俟机除去他,否则,他在找不到你之后,一定会向你的家人动手。
届时反而更加棘手!”
谷投骇然道:“师父高见,不过,徒儿并非欧新的对手,何况,妖女若不同行,恐怕会引起欧新之怀疑!”
“老夫明白,老夫赠你毒药,张嘴!”
谷投一张嘴,蛇叟便弹出一粒绿色药丸射入他的口中,他顿觉口中一阵清香,腹中也升起一股热流。
“此乃蛇毒之解药,你放心地撤毒吧!”
他立即弹出两包药粉。
“多谢师父,求师父进一步化解徒儿被欧新所下之毒!”
“急不得,你先去除掉欧新,再来此地找老夫!”
“是,徒儿拜别!”说着,果真毕恭毕敬地跪拜着。
谷投一走,艾颂也跟着走,因为,他不打算瞧蛇叟发现谷中蛇尸后之愤怒情景,何况,他也想出去透透气了。
平安客栈,它并不大,不过,整理得颇为清洁,所以一向生意不错,如今更是约有六成的客人。
客人们正在前厅用膳,欧新则在后院上房中沉思。
桌上摆着大鱼大肉,他却似无胃口似的。
艾颂跟着谷投由后墙翻入,他略一默察,便听出除了右侧边间有人之外,其余房中皆是唱空城计。
他一见谷投沿着右墙角转去,他跟着转到厅中后,一见谷投继续行向右侧,他便悄然站在壁角。
‘毕剥!’敲门声之后,便是谷投低声道:“投儿求见!”
“进来吧!”
“是!”
谷投一入房,立即关上房门,艾颂便悄然飘到附近房外。
“师父,您在用膳呀?”
“嗯,芳儿呢?”
“她在买些物品,马上会回来!”
“用膳吧,玩得愉快吧?”
“雁荡风光雄伟,瀑布更是令人大开眼界!”
“嗯,你身上怎有血腥味道呢?”
“徒儿不慎与芳妹闯入一处蛇穴,可能是在屠杀时,沾上血迹吧!”
“嗯,听说老蛇鬼曾在此地出现过,你们可要小心些!”
“是,徒儿敬师父!”
“好!好!干!”
“干!”
“投儿,你今日好似特别有礼貌嘛?”
“师父见笑矣!师父吩咐芳妹安慰徒儿,徒儿理该致谢!”
“嘿嘿!你若中意,吾倒可玉成这门亲事!”
“当真?”
“不错!”
“谢谢恩师,谁?”
欧新跟着朝窗一瞧,谷投已经撒出两篷药粉。
欧新喝声畜牲,立即扬掌,一仰上身。
谷投早在掷药之际,侧身一闪,欧新不但劈空,由于吸入一丝毒粉,顿觉一阵晕眩,身子当场一晃。
谷投起机将两把匕首射向欧新的腹向。
欧新刚扬掌劈开匕首,立即仆倒在地上,只见他厉容指向谷投道:“畜……牲你敢……杀师……你……不得……好死……”
“姓欧的,本公子的解药呢?”
欧新道句:“休想!”倏地朝怀中掏。
谷投快步上前一踢,欧新的左右‘肩井穴’一阵剧疼,‘啊啊!’两声惨叫之后,立即翻倒在地上。
谷投迫不及待地自欧新怀中掏出一个小褐瓶,瓶盖一掀,立即有一股清香透出,谷投欣喜地立即仰口服药。
却听欧新哈哈大笑道:“你……中计了!”
“你……这不是解药吗?”
“嘿……嘿你奸……吾更鬼它……它呃……呃……”
黑血狂喷之中,他已经气若游丝。
谷投只觉内腑一阵翻涌,胸口一胀,倏地‘呃!’二声,冲口喷出一道血箭,血色赫然是红中带黑。
他不由神色大变。
倏觉腹中一阵绞疼,他立即惨叫倒地。
艾颂正欲入房,却见三位中年人自院中疾掠而来,他稍一思忖,立即破门而入,匆匆望向房中。
谷投骇然欲起身,艾颂忙传音道:“公子别怕,是我,艾颂!”
“快……快带……我走……啊……”
艾颂立即挟起谷投破窗而出。
却听欧新喊道:“谷……投……杀吾……”
“糟!公子,另有三人追来了!”
“快……啊!走……啊……”
“去哪儿?”
“山……东山,啊!”
艾颂一见四周已有不少人在注视,他立即掠上屋脊疾掠而去。
‘咻……’声中,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的轻功会精进到这种程度,他便忍住惊喜朝郊外疾掠而去。
他原本可以直接掠向蛇谷,可是,为了避免麻烦,他在掠上山道之后,便故意问道:“公子,可否让我瞧瞧你的饬势?”
“啊!不必……快往东……东南方……”
他一见谷投额上泛黑,冷汗直沁,他心知他体中之毒已经加速发作,他便全力催转功力掠往蛇坑。
不到盏茶时间,他已经接近蛇坑,他便刹身故意张望道:“公子,接下去该往何处呀?”
谷投弱声道:“喊!师……师父……”
“师父?要喊师父吗!”
“是……是……”
艾颂便故意以二成功力喊道:“师父,师父……”
不久,脸色深沉的蛇叟已经掠上崖,艾颂佯作不识地立即止声。
“啊!他怎么啦?”
“中毒,您是……”
“快放下!”
艾颂一放下谷投,蛇叟立即掠上来探视着。
他的倒吊眉皱得更紧了。
倏听他喊道:“秋儿,取百涎散及银针来!”说着,他已经开始剥去谷投的衣衫。
艾颂便回避地走到远处。
不久,贺玉秋仍然以中年人的面貌出现,右手却提着一个药箱。
“啊!他……他怎么啦?”
“双毒攻心,速渡入百涎散!”
贺玉秋将箱子放在蛇叟身旁,立即取出一个白色瓷瓶,迅速地倒了一大撮白色药粉进入口中。
她扳开谷投那略僵的牙关,立即吻上去。
一股股的药液便渡入谷投的口中及腹中。
蛇叟早已拿起三支四寸余长的银针刺人谷投的‘膻中穴’、‘期门穴’及‘关元穴’,然后再迅速地插入大小银针。
没多久,谷投从头到脚至少插了七十支小银针,蛇叟刚嘘气起身,贺玉秋忙问道:“爹,他能活吗?”
“能……不过……”
“怎样?”
“功力全废,右臂……”
“啊!怎么样!”
“必须锯掉!”
“啊!太……太惨了,别无他策吗?”
“若欲留右臂,他必会终生痴呆!”
“啊!怎……怎会这样呢?”
“双毒已临‘膻中穴’及‘百会穴’,非如此做不可!”
“武功一失,形同废人,右臂再失,这……他受得了吗?”
“既然如此,别救他,以免你终身受累!”
“不,求您救他!”
“痴儿,你可知道你即将付出多少的牺牲吗?”
“孩儿愿意,求您救他!”
“好吧,且容我先问问详请吧!”说着,他立即望向艾颂。
艾颂早已瞧得感动万分,此时一见蛇叟望来,他立即叙述他所听到的情形,不过,他当然省去自己跟踪之事。
“你是谁?”
“晚辈艾颂!”
“啊!你就是艾颂?”
“正是!”
“取下面具来!”
“是!”
面具一卸,蛇叟的双眼立即神光熠熠,好半晌之后,他方始点头:“果真是人中之龙,令师果真是沈老吗?”
“是的!”
“果真是名师出高徒,你可以走了!”
“晚辈可否尝试替公子驱毒?”
“你信不过老夫之银针渡穴大法!”
“前辈勿误会,晚辈只是想试一试而已!”
“不必,老夫终生喂毒蛇及炼制药物,岂会不知此人已经毒气攻心延脑,你若妄以真力逼毒,他非七孔溢血不可!”
“啊!当真无法可解吗?譬如说另以药物解毒!”
“迟了,即使是仙丹妙方,也已迟了,你若有心相助,就返回客栈承揽下杀死欧新之事,以免那批人追杀此人及其家人!”
“是!晚辈遵命,请问,谷公子今后将住何处?”
“目前暂时在此地,日后必会返辽阳!”
“谢谢!告辞!”说着,身子一弹,立即掠出二十余丈外。
蛇叟望着艾颂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奴才变英豪,主人却失功,天理昭昭,真是天理昭昭呀!”
“爹,他何时会醒来呢?”
“至少尚需等候一个时辰!”
“他真的必须锯去右臂吗?”
“不错,他一醒来,一定会很难受,好生劝慰他吧!”
“是!”
艾颂一入城,便买了一套青衫及内衣裤,然后找间客栈沐浴一番。
半个时辰之后,他一来到平安客栈,便瞧见三位差爷在询问客栈主人,四周另有五十余人围观着。
他朝窗旁座头一坐,便招来小二点妥酒菜。
厅中尚有十余名酒客分成六处在低声议论命案,艾颂默听一阵子,便知道这些人只是在吹牛而已。
不过,他倒知道欧新的尸体己被带走。
不久,小二送来酒菜,艾颂边取用酒菜边思忖星宿门会有什么反应以及他该采取什么行动。
倏见一名中年叫化望了艾颂一阵子,便大步行来。
艾颂含笑颉首,道:“请坐!”
中年叫化压嗓向道:“公子姓艾吗?”
艾颂颔首传音道:“在下正是艾颂,请问李老目前在何处?”
中年叫化惊喜地道:“李老仍在岳阳,尊夫人则在南宫世家!”
“谢谢!你有没有瞧见三人运走欧新之尸体!”
“有,其中一人不慎沾毒而亡,另外两人则以担架运尸上车,已在盏茶时间朝北离去,敝帮弟子已经跟踪下去!”
“小心些!他们是星宿门之人!”
“是!欧新是死于公子之手吗!”
“另有其人,不过,在下愿意揽下此事,请设法传出此讯!”
“是!”
“在下欲往南宫世家,请指示路线!”
“公子不妨抄山而行,翻过山头,再朝南行!”
“谢谢!最近有没有重大江湖事故?”
“铁牛曾于八天前赴武林盟向敝主叫阵,已被众人逐退!”
“他目前在何处?”
“仍在岳阳逗留,对了,前任盟主之首卫青龙已经归皈佛门!”
“啊!他怎会如此做呢?”
“他自称有愧职守,愿终身面壁悔过!”
“他目前在少林吗?”
“是的!”
“星宿门有没有动静!”
“没有,不过,据报在这附近方圆百里内有数批来历不明的人一直在山区活动,不知有何阴谋!”
艾颂忖道:“她们一定在搜寻疯女,唉!”
他便沉声道:“吾将赴南宫世家,家师若向你询问,不妨据实以告!”
“是!”
“谢谢!在下告退!”
“公子一路顺风!”
艾颂一出客栈,便沿途欣赏街景散步着。
一出镇甸,他朝四周略一默察,便朝山上掠去。
只见他似闪电般踏着林木叶梢疾掠,没多久,他便掠上峰顶,他朝南一瞧,立即纵身疾掠而下。
不出半个时辰,他已经掠近山下之镇甸,他放缓身形,一出林,便朝一名路人问路,然后重又入林疾掠而去。
盏茶时间之后,南宫世家那华丽庄院已经在望,艾颂停下来略整衣衫,便含笑踏上平坦的路面。
他刚走近南宫世家的右侧墙角,便有一位中年人自墙旁林后惊喜地行礼,道:
“姑丈金安!”
艾颂认出对方乃是南宫嫒二哥之子南宫泰池,他立即含笑还礼道:“泰池,你好,庄中没事吧?”
南宫泰池一见艾颂认得他,不由欣喜地道:“托福,平安无事,方才刚接到丐帮飞鸽传书,想不到姑丈就回来了!”
“归心似箭呀!”
“是!是!请!”
“请!”
两人尚未走到大门,便有四名青年掠出来行礼问安,艾颂正在和他们招呼,南宫嫒及季慕麟已经掠来。
她们尚未落地,不约而同地唤道:“颂,你回来啦!”
“是的,嫒、麟,你们还好吧?”
“好!快进来见奶奶吧,她老人家天天为你诵经祈佛保佑你平安呢!”
“是!”
三人一进入大门,便瞧见一大堆南宫世家三代青年男女兴奋地迎上来行礼,艾颂便含笑和他们招呼着。
在这种场合,艾颂开始展现他的记忆力,当他先后正确唤出那些人的名字之后,那群人更加倾服矣。
他们便笑嘻嘻地拥着艾颂三人行向大厅。
艾颂乍见到婢女扶着老夫人出厅,他立即快步上前下跪,道:“奶奶金安!这些时日偏劳奶奶牵挂,歉甚!”
“呵呵!起来,待老身好好瞧瞧这个盟主孙婿!”
“不敢当!颂儿并非武林盟主!”
“呵呵!若非你一再推辞,如今你早己坐上盟主宝座啦!咦?你最近莫非另有奇遇,否则,岂会光华流透呢?”
“奶奶果真是明察秋毫,颂儿的确另有奇遇,至于详细内容可否容颂儿私下禀报呢?”
“可!可,太好啦!坐,入厅坐!”
艾颂便沿途朝南宫敬之妻及南宫义夫妇、南官德夫妇颔首致意,再陪老夫人人厅坐妥。
“呵呵!媛儿,奶奶不会骗你吧,人儿不是回来了吗?”
南宫媛脆唤句:“奶奶!”立即羞赧地低下了头。
“颂儿,令师在五天前曾经来访,他陪奶奶聊了大半天,方始离去,奶奶实在太高兴了!呵呵!”
“师父有没有交代颂儿何事?”
“有,他吩咐你向奶奶坦白一件事,究竟是什么事呀?”
“这……厅中全非外人,颂儿就直言,不过,此事关联甚大,若非必要,尽量别让此事泄露出去!”
“关大门!”
南宫义及南宫德立即上前支退众人及关上大门。
他们一人座,艾颂突然起身跪在夫人人面前,老夫人怔了一下,忙道:“起来!
奶奶信得过你,快起来!”
“谢谢奶奶!”
艾颂一入座,便低声叙述自己与疯女在蛇坑中发生之事。
说完之后,艾颂不由惶恐地低下头。
老夫人呵呵笑道:“天意,真是天意,一饮一啄皆天定,凡夫俗子何必强求呢?
颂儿,你没错,嫒儿,是不是?”
南宫嫒庄容道:“是的,颂,勿再惦记此事,你已经协助疯女解脱了,星宿门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了!”
“谢谢!谢谢你!”
李慕麟正色道:“颂,我以你为荣!”
“谢谢!谢谢你!”
南宫义含笑道:“颂儿,你别辜负上天的安排,好好创一番事业吧!”
“是!”
南宫德欣然道:“颂儿,知福、惜福、造福!”
“谢谢!颂儿遵办!”
老夫人呵呵笑道:“颂儿,你是否欲成亲啦?”
“是的,家师吩咐颂儿及早成亲,俾龙虎交济,早日臻‘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真如境界!”
“呵呵!奇迹,真是武学奇迹,好!奶奶赞成!”
“谢谢奶奶!”
“你欲返辽阳祭祖成亲吗?”
“若是情况许可,理该返辽阳祭祖成亲!”
“好!奶奶久没出庄门了,就趁此机会出去走走吧!”
“谢谢奶奶!荣幸之至!”
“呵呵!德儿,你择个吉日吧!”
“是!”
“义儿,那件事该办妥了吧?”
“已在三天前办妥了!”
“呵呵!很好!通知他们准备办喜事吧!”
“是!”
“呵呵!太好了,太好了,老身一见到铁兰开花,就有好预兆之感,想不到却是大喜大利,太好了,呵呵!”
她便愉快地起身。
南宫嫒便赧然上前欲扶。
“奶奶自己走得动,你们去聊聊吧!”
“谢谢奶奶!”
不久,艾颂已陪二女返回房中,他立即感激地低声道:“嫒、麟,谢谢你们海涵!我一直担心你们会不悦呢!”
南宫嫒含笑道:“好奇妙的遭遇,疯女善终,你获功力,太奇妙啦!难怪三叔要你知福、惜福、造福!”
“三叔话中颇含禅意呢!”
“他已经研究佛经一、二十年了!”
“真的呀?难怪南宫世家如此受人尊重!”
“沾你之光,南宫世家及丐帮已凌驾当今各大帮派了呢!”
“真的呀?”
三人便欣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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