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辛飞低头步入贵阳城中。
这是他急中生智所采取之措施。
今天下午他在成都被人喊追逃出成都之后,他担心拖累剑堡,所以,他未再返回成都及剑堡一步。
他经由剑堡堡主上回提及之协助贵州人计划,他研判剑堡会派人入贵阳,他打算会晤此人以及先行商量-番。
他研判那三名中年人不会无中生有,因为,他由自己上回之顶罪研判必然仍会有失主发现失宝而闹进公堂,进而扯上金记银楼。
他自己之顶罪,必然会引起官方之嫌疑以及追查。
所以,他相信那三人不是冒牌货。
他进而考虑该不该在此时利用这些银票协助贵州人,因为,他担心会扯上自己及剑堡,他不愿意弄巧成拙呀!
所以,他急于会见在贵阳之剑堡人员。
其实,这完全是那六名中年人之诡计。
原来,辛飞上回祭告双亲不慎被古姓中年人听见之后,那名古姓中年人凑巧在上回目睹辛飞跟着叶建平四人进入剑堡。
古姓中年人为防止此事再度重演以及辛飞结交剑堡人员,所以,他联络五位同伴设下此计逼走辛飞。
古姓中年人进而欲吸收辛飞。
好!此事就交代至此。
且说辛飞在贵阳城内绕过三条街之后,他一见未遇上剑堡之人,他不死心的继续在大街上。来回逛街着。
又过半个多时辰,他刚走近一座庄院,倏听“请留步!”
他不由暗喜道:“这不是叶修的嗓音吗?谢天谢地!”
于是,他立即掠回街角潜立着。
立见叶修兄弟以及叫建平兄弟正由一对中年夫妇及三名青年送出大门,双方立即含笑拱手道别!
立见叶修四人朝辛飞隐身之处行来。
不久,辛飞一见四下无他人,方始拱手现身。
叶修惊喜的道:“公子怎会来此地?”
辛飞低声道:“请先找个密晤之处。”
“行!请!”辛飞便跟着他们行去。
不出盏茶时间,他们已经来到一座庄院之大门前,叶修向上一指便先行掠墙而入,辛飞四人便跟着掠入。
不久,五人已经入厅。
叶修便吩咐叶建平及叶建安出去巡视。
辛飞一入座,便道出下午之遭遇。
叶修皱眉道:“那金牌是何模样?”
“圆形!约有掌心大小?”
“上刻何物?”
“在下未瞧清楚!”
叶修道:“吾担心其中有诈!”
辛飞道:“不……颇有可能!”
他便道出自己替金记顶罪之经过。
叶镇仍道:“即使如此,对方仍有使诈之可能,因为,公子只是二度进出成都,而且期间甚短暂,对方可能临时起意。”
“不!在下沿途畅游,可能已经被盯上啦!”
“嗯!若然如此,公子有何打算?”
辛飞道:“目前是否适宜协助贵州人,会不会拖累贵堡?”
“这……这……”
不久,叶齐道:“公子放心!经吾四人与一批弟子连日来拜访贵阳群豪,如今已获近五百人协助此事,可由他们出面!”
“不会有缺失吧?”
“这……”
叶修道:“为策安全,吾会率人先到外地支用公子之银票。”
“好点子!好吧?”
辛飞立即取出二盒递出它们。
叶修两人各启一盒,一瞧,不由变色。
他们已被辛飞之财力所慑啦!
辛飞道:“它们皆不义之财,请小心运用。”
叶修点头道:“好,共有多少?”
“近二千五百万两黄金。”
叶修二人不由又变色。
辛飞道:“在下担心被人跟入贵阳!恕在下先行告辞!”
叶修问道:“公子欲赴何处?”
“先隐匿一段时间。”
叶修掏出一幅面具道:“请公子以它们易容吧!”
“易容面具?”
“是的!它们由人皮制成!甚为逼真。”
“谢谢!”
叶修便详述使用方法以及替辛飞戴妥。
辛飞道:“谢谢!此地偏劳二位。”
叶修正色道:“公子放心!敝堡必会全力以赴。”
“谢谢!”
叶修二人便陪辛飞向后行去。
不久,辛飞已由后门离去。
他又绕行良久,方始出城。
他看准方向,便直接掠向北方。
他为避免被人跟踪,便全力飞掠向北方。
他甚至凌涧超峰的一直掠向北方。
他也不知自己掠了多久,他只觉全身发汗,却仍在山中,他由站在峰顶张望忖道:“天下怎会有如此广大之山区呢?”
他越想越不对劲啦!
因为,他由昔日赶路之经验,当他流汗之时,至少已经掠过峰以及数十个平原,今夜却一直掠于峰中。
他甚至没见过一人或一栋房舍。
他越瞧越不妙啦!
因为,四周远方皆白茫茫呀!
不久,他脱口道:“我莫非已经陷入阵式之中啦?”
倏听:“娃儿,汝总算开窍啦!”
“谁!出来!”
“吾若出得去,岂会一直窝在此地。”
辛飞一听声音来自地下,不由问道:“你是谁?”
“汝家大人没教汝礼数呀?”
“我……我叫辛飞!”
“心飞?心若飞,神魄必散,堪忧矣?”
“不!在下姓辛苦之辛,名飞翔之飞。”
“辛飞,心飞,呵呵!有意思!”
辛飞一听声音来自脚下右侧,便好奇的行去。
“娃儿!汝能夜视否?”
“尚可!”
“汝先朝右行三大步,每步约有二尺半宽。”
“二尺半宽?”
“不错!汝若估测不准,便张掌趴地爬吧!”
辛飞一想有理,便以趴地之双掌一直向前套量着距离。
不久,他问道:“在下瞧见一根黑柱。”
“很好!它由寒铁铸成,不但甚重,更耐风雨侵蚀,柱下更插入块五百斤大石,末端另系铁链,汝拔出它。”
“如何拔呢?”
“贯注全力向上一拔,必须一鼓作气拔起它以及抛向前方,所谓前方便是柱上所刻划之箭头,瞧见否?”
辛飞立见黑柱上方刻着一个小箭头。
“瞧见啦!它呈等边三角形。”
“很好!记住!全力向上一拔,大石一出土,便抛石落前方,如此一来,必可化解这座浑元阵式,汝记全否?”
“记全啦!您为何在地下?”
“休探人隐私,出手吧!”
“这……大石一出土,会不会撞上在下之脚呀?”
“猪脑袋,汝不会在拔出它之前,便掠向上方呀?”
辛飞不由一阵脸红。
“动手吧!”
“在下担心力有未逮。”
“胡说!汝之身法及掠纵耐力,汝分明已有一甲子以上之功力,汝只须专心使力,必然可以成功,汝速出手。”
辛飞忖道:“据古册所载,曾有恶人漕终身禁锢,此人身在地下,既有此铁镇压又有阵式笼罩,他可能是恶人哩!”
辛飞不由一阵犹豫。
“娃儿,汝尚在等候什么?”
“在下方才情急飞掠已耗功不少,宜先行功一番。”
辛飞已使出缓兵之计啦!
立听:“胡说!汝之中气证明汝之功力正旺,速动手!”
“不妥!在下必须谨慎行事,以免功败垂成。”
“汝不妨以双手各按关元及焦络二穴,必可震发出潜能。”
“当真?”
“哼!吾十全神君……”说至此,声音倏断。
辛飞更疑道:“他原来叫十全神君呀,他分明不愿被人知道他的万儿,他一定是恶人,我可别放他出来。”
他便望向附近。
立听十全神君道:“娃儿,汝还在等什么?”
“在下担心会失手自残穴道。”
“胡说八道!汝仍童身,此二穴专走阳脉,百利无一害也!”
辛飞忖道:“厉害!他居然听得出我仍是童身,我更不能放出来啦?”于是,他直接掠向前方。
立听:“臭小子!汝疯啦!速回来!”
辛飞却置之不理的顺势射去。
却见迎面白茫茫,他不由一怔!
他的冲力乍尽,身子便坠向下方。
他不由挥手欲抓及踩足欲找停身之物及地。
那知,他居然毫无借力之处。
他不由大骇!
立听十全神君大喊道:“凝神一志护心脉,侯机爬上来!”
来字刚入耳,便好似来自天际。
辛飞却已加速坠下。
沿途皆白茫茫,而且伸于不见五指,他不由更骇!
此景比他进入乌龙潭之云气中还要恐怖,因为,他当时有索攀,如今却一直碰不上借力之处呀!
情急之中,他提功凝神。
因为,他由十全神君之急喊声,他知道十全神君不但不会杀他。还企盼他能爬上来助十全神君出困呀!
所以,他放松身心的聚功力于“膻中穴”四周。
他决定与死神搏搏运气啦!
倏听扑通一声,辛飞立觉全身一冷。
他刚觉冷,冷意便渗髓透骨而入。
那滋味似被针刺入骨髓,而且同时被无数的利针刺入般,他不但冷冻至极点,而且神智倏冻。
一阵黑眩之后,他好似已死般。
刹那间,他便似僵尸般沉入。
不久,他一浮出,便似死人般僵冻着。
他紧闭双眼。
他满脸的痛苦。
他的周身迅即结霜。
不久,他已似放在一块透明冰块之中。
他了无生机般一动也不动。
他的意识全无。
此地叫做不归潭,潭水因为地聚阴气而彻寒。
此峰叫做不归蜂,它的正面是一条近八十丈之断涧,后面是不归潭,两侧皆是明镜般的悬崖峭壁。
不归峰便一柱擎天般矗立着。
在它的后面另有一峰,它叫做不悔峰,它也是一座弧峰,此二峰汇聚成不归潭,一向是人畜绝迹的煞命绝地。
唐朝贞观末年,一僧一见此二峰之凶险,便以三年的时间率六名弟子布下混元大阵,借助幻象使此二峰似已经消失。
混元大阵每年只有一夜乍然失效,由于失效时间短暂,此二峰以及一潭便一直未被世人发现,人间也少添冤魂。
下知是旺运或衰运,辛飞居然在混元大阵每年惟一的短暂失效期间闯入此阵,他因而一直被幻象所困。
如今,他已被冰冻于数百年来没人入过之不归潭中。
辛家当真该绝嗣吗?
辛飞之善行当真该被抹杀吗?
老天当真不睁眼吗?
人间当真要永远道消魔长吗?
非也!辛飞还活着。
他的膻中穴尚在起伏着。
他的鼻息虽然低微,一丝丝的热气仍然自鼻中渗入冰块中。
因为,他服食过火蛟元丹。
因为,他迄今仍然保持童身。
这二股力量使他一息尚存。
时间便悄悄的消逝三日,辛飞仍然被冰冻于冰块中以及浮于面上,不过,透明的冰块已有一小处呈现灰蒙。
该处位于辛飞的鼻端。
因为,辛飞一直在呼吸着。
他的呼吸虽然又弱又沉,却足以维持生命。
十全神君却以为辛飞已死。
他破口大骂着。
因为,他惟一出困之机会已逝。
十全神君如今已逾一百岁,他在四十岁时,便因贪婪以及凶震惊天下,因为,他累积无数珍宝及屠杀无数的人。
他的凶残终于逼天山老人下山入中原。
天山老人直接撒武林帖向十全神君叫阵。
他更算妥不归峰混元大阵失效之刹那间激十全神居登峰一决死,十全神君因而被困于此阵之中。
天山老人便先制昏他。
然后天山老人把他埋在混元阵式之旋玑枢纽地位,再以千年铁链贯穿他琵琶骨,让他好好的忏悔一番。
天山老人为避免被十全神君冲出,便以大石及寒铁柱镇住他,所以,十全神君只能干瞪眼的待人救他出困。
他在这六十余年多次见过飞鸟飞近此峰及坠峰而死。
他只在此次瞧见一人闯入此阵式之中。
他由生希望。
他便决定先杀杀此人之气势。
终于,辛飞止步观察。
十全神君才出声诱他。
想不到辛飞居然不被他所诱。
辛飞甚至欲闯向前方出困。
他急得急嘱提醒着辛飞。
他研判辛飞若按他之叮咛行事,必可在一日之内爬上峰顶,如今已过三日,他的希望几乎已经破灭。
下回不知要再过多久,始有人再入此峰。
届时,他的骨头已可打鼓啦!
因为,他今年已逾一百岁呀!
他不由越想越怒。
所以,他骂个不已!
他不由越骂越怒。
盛怒之下,他恶由胆边生。
极怒之下,他打算全力一试。
于是,他大吼一声,便朝上方疾劈出功力。
他昔年便可劈破千斤之大石,他自忖此掌必可碎石及劈飞出寒铁巨柱,所以,他仰头欲欣赏自己之杰作。
那知,此石外表虽然无物,却因为居于璇玑枢纽地位,阵式立即被掌力感应而旋退回那一记掌力。
轰一声,十全神君已粉身碎骨。
他只惊叫半声,便遭到惨报。
大石依然无恙。
寒铁巨柱也无恙。
外人仍然瞧不见此二峰,外人甚至嗅不到血腥味。
这股碎肉及血迹却渗石而下。
不过,当它们接近不归潭半里时,便已被寒气所阻,尾随而至之血肉便在被阻之处一直累积着。
一个月之后,它已汇积成一个肉球。
又过三个月,它因过重而坠下。
咻声方扬,立听一声叭响。
冰住辛飞之冰块立被此肉团砸上。
它并未被砸碎或砸破。
它只出现十余条裂痕。
这些裂痕终于渗入空气。
辛飞的心口倏地一鼓又一陷,接着便是鼓陷不已!
辛飞能够还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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