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又过了两年余,这天正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史龙又带着史囚来到爱妻坟前。
杂草更多,不过,耐不住天凉而渐呈枯黄。
“爹,金线草不见啦!”“嗯!去瞧瞧龟壳还在不在?”
“好!”史囚上前数步,便蹲在草丛中,只见他的孤掌五指并拢,便似铲子般迅速的插入土中。
不久,他起身道:“它不见了,早就被拿走了!”
“很好,指甲有土屑吗?”
“没有!”
“很好,很好,吃饼吧!”说着,他便将六个饼别具用心的叠在坟前,史囚津津有味的吃饼。
史龙却边吃饼边默祷道:“妹,囚儿已经有五成的龟息大法火候,他已经足以自保啦!你该放心了吧?
“一年,再过一年,我便要去陪你了,我要在这一年之中,安徘妥囚儿,你就耐心的等候我吧!”
“爹,你在想什么?”
“球球,爹万一不测,你就将爹葬在此地吧!”
“啊!爹,您怎……怎会说这种话呢?”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呀!”
“不!不能这样!”
“傻球球,爹只是在逗你啦!”
“喔!吓了球球一大跳。”
“球球怕什么呢?怕饿死吗?”
“才不是哩!球球可以喝水渡生,却不能没有爹哩!”
“傻球球,爹不能陪你一辈子呀!”
“不,爹可以长命百岁,球球要永远孝顺爹。”
“好球球,乖球球!”
“爹,吃饼吧!”
“好!你也吃吧!”
“好!对了,爹,前面那个庵怎么烧成那么难看呢?”
“或许是不小心引起火灾吧!”
“那些阿姨怎么会全部不见了呢?”
“她们可能搬家了!”
“爹,咱们今后要去何处?”
“你想去何处玩?”
“天山,球球要在大草原打滚,驰骋!”
“好呀!爹也好久没有如此玩过啦!走!”
“走!”小家伙一乐,居然一下子就掠出五丈远,史龙欣慰的默祷道:“妹,你瞧见了吧?囚儿没有让你失望吧!”
他便愉快的跟去。
塞外的九月天不但有多处积雪,而且风势甚大,滚滚风雪漫天呼呼的飞滚,砸得人更难以通行。
不过,自从破饶时分起,便有一道灰影顶着风雪掠行,他每掠出一步,便是十二丈,而且掠行一个多时辰,仍是一步十二丈。
“爹,偏西半格啦!”
“歇会吧!”
“好!”“刷!”一声,一位小孩已自背上跃下。
他正是史囚,只见他端着罗盘道:“爹,你瞧,偏西半格吧!”史龙点头道:
“的确是偏西半格,爹是觉得这一带的冰层较薄,为了避免意外,爹故意偏西而行。”
“原来如此,爹,你太辛苦啦!自们别去骑马啦!”
“不行!做任何事情,皆要有始有终。”
“可是,咱们顾不到车,您太辛苦啦!”
“你看不起爹吗?”
“不是啦!球球自己是担心爹太辛苦啦!”
“不会啦!爹应付得了这种小场面,走吧!咱们必须在日落之前,赶到塔里木盆地哩!”
“爹牵着球球跑,会不会比较轻松些?”
“快不了多少,别冒险,走吧!”史囚立即跃趴在史龙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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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龙立即又以悠长的内力,不疾不徐的掠去,雪白的雪地上,每隔十二丈,便有一个淡谈的足尖印痕。
风雪一刮,是尖印痕迅即消失,史囚好玩的不时瞧着罗盘指针。
他很想在指针偏移时,提醒他的老爹,可是,指针一直甚为干稳,他不由暗中佩服老爹的冷静及耐力足。
且说在新疆有一片大沙漠,它位于天山以南,阿尔金山以北,乃是我国最大的内陆盆地,它的芳名就是塔里木盆地。
在塔里木盆地不但闻名于中国,在世界地理学上,亦被公认为最闭锁,最神奇的干燥盆地哩!
在塔里木盆地中央,便是闻名世界的“大戈壁”,“大戈壁”长达一千五百里,宽达三百四十里至七百里哩!它的砂砾厚度更是高达二千公尺,好似一片冰山哩!
哇操,好雄伟的沙漠呀!塔里木盆地并非完全是沙漠,在它接近阿尔泰山那一带,便是扬名中外的万里无壤大草原。
它一片无际!它平坦如整!它一片绿油油!千羊万马不时的在草原中奔驰。
它是游牧民族的乐园!它更是一处“民族博览会”。
那儿有回人、蒙人、漠人、旗人、哈萨克人及部份少数民族,更妙的是每人皆穿着族人的服装。
所以,该处充斥无奇不有的服装,该处洋溢各种的语言。
未申之交,阳光仍将雪地反照得甚为刺目,史龙虽然仍是不疾不徐的掠去,心中却暗自担心,他只是在十八岁那年随同恩师及师妹来此一趟,时隔十五、六年,虽然仍是雪地,他却担心地势已经转变。
毕竟,他掠行太久,却未见到人畜或建筑物呀!难怪他会,心中发毛。
不过,他仍然继续掠行。
却听史囚低声道:“爹,球球要尿尿!”他立即刹身及放下爱子。
史囚一转身,却只尿出十余满小水珠,那些小水珠迅即冻成十余粒小雪珠滚去。
“球球,你故意要多伴息吧?”“是的,球球觉得爹的呼吸怪怪哩!”
“乖球球,你太关心爹啦!爹不会累。”
“爹,咱们若找不到草原,也可以玩雪呀!”
“放心,爹一定找得到草原,走!”史囚立即又跃上史龙之背部。
史龙一弹身,便又掠出十二丈远。
他又弹掠半个时辰之后,倏听前方远处传来一阵吠声。
他则在惊喜,史囚已道:“爹,那是什么声音呀?”
史龙刹身低声道:“狗吠声,新疆的富人一向以犬拖车滑行雪地为乐,而且,犬数越多,代表财富越多。”
“真的呀!想不到犬也会拖车哩!”
又听二声吠叫,史龙忖道:“吠声如此低沉有力,此犬并非一般之犬,莫非就是西藏的獒犬吗?”他的念头未定,犬声已经更宏亮!两道灰影更是疾奔而来。
他立即低声道:“球球,这两只犬便是獒犬。”
“能生裂狮虎之獒犬呀?”
“不错,你别泄底,爹自有对策!”史囚立即自史龙身后探视前方。
吠声更响。
森白,尖利的犬牙已经清晰可睹,史囚不由低声道:“爹,它们的牙齿如此可怖,咬下去一定会很疼哩!”
“当然,狮虎也承受不住熬齿之咬,不过,若趁它扑腾之际,以指力或掌力攻其腹部,必可重创它。”
“有理!”
“不过,它的动作很敏捷,腹部外露之时间甚为短暂,必须在它尚未扑腾之前,就先出招。”
“球球明白,它们来啦!”
“别慌,车上的人器宇非凡,可能会喝止它们。”
只见两只似小手般獒犬疾奔而来,它们那两只眼睛不但望向史龙二人,利齿更是不住的上下抖动着。显然,它们已准备攻击啦!
二犬身后十余丈处乃是一部由八只大犬所驮之橇车,车上并坐着一位女娃及中年人。
这位中年人约有四十五六岁,俊逸的容貌中隐含威仪,他虽然坐在雪橇上,却另有一股挺拔之气概。
那位女娃约有八岁,生得明眸皓齿,琼鼻、配上白里透红的肌肤皮及那身红袄裤,倍添高贵之气质。
此时,他们分别注视史龙及史囚,不过,中年人却在注视史囚,女娃则注视着史龙。
这位女娃姓海,单名欣,她一向以她的父亲之俊逸为傲,此时乍见俊逸的史龙,她不服气又好奇的瞧着。
那位中年人则正在打量这位骨骼清奇,双眼充满灵气之娃儿,那两只獒犬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继续奔向史龙二人。
史龙一瞥那二人,便双掌暗聚功力的凝立着。
就在那两只獒犬奔到史龙身前丈余远之时,车上之中年人倏然扬层疾嘘二声,二犬立即紧急刹车。
“刷剧!”二声,二犬滑出二尺外,终于刹住身子,地上立即呈现四条清晰之爪痕。
它们倏地转身,立即趴在地上喘着。
中年人以臂一拉,八犬立即徐徐停下,中年人便默默望着史龙,史龙便默默望着对方。
女娃乍见史囚,双眼倏亮,再也移不开目光,史囚却好奇的一一瞧着诸犬。
不久,史龙淡然道:“球球,走吧!”史囚立即跃上他的背部。
他一弹身,便又掠前十二丈。
没多久,他已经掠成一个小黑点。
女娃一直目送他们离去,直到此时,她才回头。
却见中年人自怀中取出一只小鸟,正将一卷字条系在鸟是旁,她不由怔道:
“爷爷,你在忙什么?”
“爷爷要收伏一匹千里驹。”
“就是那人呀?”中年人向上一抛,小鸟立即破空射去。
不久,它已经悄失于来途之空中。
“欣儿,你觉得那人有何不同?”
“爷爷是在问大人吗?”
“当然!”
“人品不凡,沉着!”
“有眼光,此人能坦然面对这两只獒犬,分明不是凡俗之流,何况,此人连赶如此远程,竟然尚有这份脚力,更是不俗。”
“爷爷认为他们是由今晨进入雪地的吗?”
“不错!以他们的行李,不可能在雪地宿夜,你来驭车,爷爷要跟去瞧瞧那人的修为到何种境界?”说着,他一弹身,便掠向来途。
只见他一掠即远达二十余丈,分明不是凡俗之流。
女娃一振双绳,再一拉左绳,那八只大犬立即转向左后方,那两只獒犬更是立即朝前开去。
没多久,雪橇已如飞滑去。
黄昏时分,史龙终于停在草原上。
史囚兴奋的在草地上来回翻滚着,史龙望着凝立在三十余丈外的中年人忖道:
“此人的修为居然会在我之上,他究竟是谁?他意欲何为?”
不久,他坐在草地轻咬着一只嫩草芽。
“爹,你是羊呀?”说着,他也拔起一只草芽轻咬着。
倏听一阵蹄声,史龙一回头,便瞧见六匹马疾驰而来,他直觉的戒意一萌,便默默打量着。
那六匹马奔驰甚疾,马蹄起落之间却甚为平稳,可见它们不但是良驹,而且也受过良好的训练。
马背上跨坐着六名三旬左右,却身穿回服之人,瞧他们随着马匹起伏及神色自若,分明是一级棒的骑师。
“哇!好美的马儿呀!比中原的马壮哩!”
“不错!马壮,人亦壮,不过,来意不明,你怕不怕?”
“不怕!”
“好,你坐着!”说着,他已经徐徐起身。
那六人就在此时策骑停在他们父子四周丈除外。
倏见一人“霍!”了一声,六人立即自腰间卸下麻绳,同时迅速的以右腕各将麻绳舞成三尺径圆之圈子,立听呼呼连响。
史囚便好奇的望向那六人。
倏听一人喝了一声,六个绳环已分别套向史龙的颈项及四肢,其中更有两个绳环疾套向史龙的颈项。
史龙双臂倏振再抓,立听一阵“趴……”声音,他的双掌已抓住二绳。
他的双臂臂湾及双膝却各被一绳缠住,那六人立即用力齐拉,史龙却屹立不动。
一声“霍”之后,那六人一振绳索,立即各振出一个圈花套来,史龙一催功,六绳立断。
那六人向后一仰,却立即挺腰稳身。
不过,那六匹马承受不住巨力,立即拓蹄连嘶。
史龙却徐徐褪下绳索。
那六人翻身下马,立即有五人挥绳扑向史龙,另外一人则挥绳扑向史囚,存心令史龙分心。
史龙身子一旋,立即扬掌抬脚疾点,一阵闷哼之后,那五人便掉落草地。
另外一人一见史囚仍然坐在地上,他反而犹豫不动。
史囚又拔起一根草芽,默默咬着。
那五人一起身,立听其中一人“哇啦”一叫,便各掠向座骑,那人深深的望了史囚一眼,方始转身掠向座骑。
不久,他们已策骑驰向来途。
“爹,他们为何要如此做?”
“可能认错人啦!走吧!”
“球球想在草地—亡走一走,好吗?”
“好呀!”两人便牵手缓行。
“爹,这儿的太阳好似特别大哩!”
“一样大,不过,此地四野空旷,没有房屋或山林阻挡,加上四周宁静,所以,此地的太阳好似大些!”
“原来如此!”
“长住此地之人,必然会心胸开朗,爽直!”
“有理,球球觉得好舒畅喔!”
“你方才为何又咬草,你不怕那人绑你吗?”
“不怕,他已经停下,爹又打败那五人,他不会绑球球!”
“他若绑你,你怎么办?”
“球球会推退他。”
“对,咱们人生地不熟,别任意伤人。”
“球球知道,爹,球球明早就可以骑马了吧?”
“当然,咱们待会一入城,就先用膳,歇息,爹会吩咐店家替咱们租马,球球明早就可以驰骋大草原啦!”
“哇!好棒喔!”
“球球,还记得”老将行“否?”
“王维之作品吗?”
“正是,此时此景,颇切诗意,吟一下吧!”
“好呀!”立见史囚边走边吟道:“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归。
射杀山中自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汉兵奋迅如霹雳,虏骑奔腾畏疾藜;卫青不敢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
自从弃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白首。
昔鸣飞箭无全目,今日垂杨生左肘;路旁时买故候瓜,门前学种先生柳。
苍茫古木连穷巷,寥落寒山对虚牖;誓令疏勒出飞泉,不似颖川空使酒。
贺兰山下阵如云,羽檄交驰日夕闻;节使三河募年少,诏书五道出将军。
试拂铁衣如雪色,聊持宝剑动星文;愿得燕弓射大将,耻令越甲鸣吾君其嫌旧日云中守,犹堪一战立功勋。“此诗乃是描述李广之少年威勇,中年衰颓,老而复出之情形,可谓道尽一位将领之心路历程。
史囚随着诗意忽而昂头涧步,忽而低头缓行,再而挺胸朗声,好似自己就是李广哩!他的额头亦随之明晦交织着。
史龙含笑默祷道:“妹,你英灵不远,你可以安慰啦!”
中年人虽然跟在后方二十余之处,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双眼不由炯炯神光闪烁,双眉亦不住轩扬着。
那女娃亦坐在车上好奇的望着史囚。
“爹,球球没漏字吧!”
“没有,很好,有何感想?”
“胸口甚为舒畅,饱满哩!”
“跟瞧东海有何不同?”
“东海之浪会使人激荡及振奋,东海夕风平浩静,会使人自觉渺小,过与不及,兼而有之。
“此片草原毗邻冰雪及沙漠而生,它本身的壁轫生命力及一望无涯之浩伟,会鼓励人豁达及乐观。”
远处的中年人双目更亮啦!女娃不由自主的下车步行于草原。
她自幼生长于这片草原,为何没有这种感受呢?
她要好好的体会一下。
此举叫做“东施效颦”,须知,世上有几人在母体三年,而且有计划的自娘胎时,就开始培养及教育妮?她岂有这种超人的灵性呢?
却听史龙又问道:“此地与泰山观日出又有何不同?”
“泰山观日出包括期待及闪避两个过程,人人期待欣赏日出时刹那之美,却又畏惧被阳光炙伤双目。”
“对,所以说,世人要追求永恒之美,不可贪图刹那之快感,因为,刹那之快感只是一时之情绪感受或发泄而已,”
“刹那之美似飞蛾扑火,永恒之美似这片草原,对否?”
“对,不过,任何人皆有自私之心,绝对无法似草原这般包容,它任人畜践踏,却又哺育诸畜,够伟大!”
“球球明白,怪不得爹方才被那六人攻击后,爹只是认为他们认错人,并没有往坏的方面去设想。”
“不对,爹遇上任何事,皆设想正反两面,再小心求证,爹会说他们认错人,乃是一种息事宁人的做法。”
史囚回头一瞧,便偏头低声道:“爹故意说给那人听吗?”
“正是!”
“球球明白!”
“天亮了,咱们再赶一程吧!”史囚立即又跃上他的背部。
史龙便弹射向远处。
不出盏茶时间,他们已瞧见建筑物及嗅到畜类屎粪之臭骚味,史龙便停身道:
“球球,咱们终于到啦!”史囚跃落地面,道:“是的!真是得来不易呀!”
“走!”两人便欣然行去。
不久,两人已经走入护城墙内,立见高低大小不一的商店矗立在道路两侧,划拳,行令声音处处可闻。
“爹,有汉人哩!球球听见”四季财“及”三星照“哩!”
“不错,不过,咱们别去那儿,以免被醉汉波及。”
“好呀!”
两人刚再走前十二步,便瞧见一名汉人打扮的中年人掀开右前方一家酒肆的厚布帘步出,一股肉香味亦随之飘出。
店口招牌上赫然写着“涮”字。
史龙便行向那家酒肆。
不久,他掀开挡风雪的厚布帘,顿觉又热又香。
酒香,肉香伴随一名小二的笑容,立即使他们二人愉快。
尤其酒肆中只有四人分据二桌在享用羊肉,完全没有划拳行令之喧哗吵杂,更令他们欣喜。
小二含笑道:“公子有何吩咐?”史龙含笑道:“先来一份涮羊肉吧!”
“是,需酒否?”
“不必,来壶茶吧!”
“好,二位请先入座。”
说着,他已经快步走到墙角座头旁,再取下肩膀那条已经快成黑油的白毛巾擦拭着桌椅史龙父子便欣然入座。
另外四名客人却好奇的瞧着这对器宇不凡的人。
小二迅速的上前斟茶,方始离去。
“爹,好似参茶哩!”
“不错!天山盛产野参,价格甚廉,参须更廉,所以,此地之商店皆以参须代茶叶。”
“原来如此,茶叶比参须贵吗?”
“是的!”说着,他已瞧向杯中之参液颜色,俾辨识有否下毒?
史囚服过千年雪莲,加上良好的“胎教”,他已经接近不惧毒,不过,他仍然暗中观察杯中有否毒物。
不久,他们父子放心的饮蓼液。
却见一位青年起身拱手道:“在下诸龙,敢问这位兄台是否来自中原,莅临此地有何指教?”
史龙起身拱手道:“有劳阁下关心,在下史龙,此番从中原来贵地,乃是欲体会草原驰骋之乐趣。”
“欢迎之至,兄台器宇非凡,必非俗人,此番莅临敝地,实乃傲地之幸,尚祈史兄随时多加指教。”
“不敢当,在下乃一介”死“龙,岂比得上诸多之龙呢?”
“哈哈!兄台真风趣,在下奉命在此担任”通译“工作迄今已达五年,却首次遇上史兄这种人才,幸甚!”
“不敢当,阁下能够长期担任”通译“工作,必有独到之才华及过人的涵养,在下有幸相识,实乃人生一乐。”
“不敢当,这位是……”
“小犬史囚。”
“喔!果真是虎父虎子。”
小二就在此时送来佐料,诸龙立即道:“小虎,好生招待。”
“是!是!”
小二退去之后,诸龙就含笑道:“史兄租妥马否?”
“尚未!”
“在下认识多家马场,可否让在下略效薄棉?”
“太好啦,在下正欲此事哩!”
“兄台欲租二匹马吗?”
“是的,小犬颇想尝试在草原驰骋之乐。”
“胆识非凡,在下定会挑选二匹性驯之健骑供二位骑用。”
“谢谢!”
“兄台订妥房间否?”
“尚未!”
“邻近之”悦来居“尚堪歇宿,而且尚有多处空房,不妨一试。”
“谢谢!在下待会就前往洽宿。”
只见一位中年人拿着刀叉出来,小二则捧肉随行,没多久,他们二人已经在史龙桌旁大涮特涮着羊肉。
香味迅即飘出。
史囚则好奇的瞧着中年人的特技表演。
没多久,他们父子欣然取用羊肉。
史囚更是吃得津津有味。
诸龙起身道:“史兄慢用,在下先行告退。”
“请!”诸龙四人便联袂离去。
他们一走出酒肆,诸龙便单独向右行去,不到盏茶时间,他已经来到一栋独立庄院前,立见一名青年打开侧们低声道:“庄主正在等侯你的消息哩!”
“我知道!”说着,他便步入门内。
这栋庄院依江南房舍格局而建,它不但占地广,房舍华丽,各处院中更是亭榭、花、木俱全,美不胜收。
它矗立此地,虽然只有一个青年看守大门,却未曾听过盗贼“光临惠顾”,因为,此庄的主人便是“海爷”。
海爷姓海,单名昌,二十年前,他带着一妻一子及六名仆妇前来此地盖下这座庄院及一家店面经营皮、参生意。
他的进价比别人高,所以,很多人将兽皮及人参卖给他。
他的卖价比别人低,所以,中原的买主纷纷光顾。
不久,他的生意已经蒸蒸日上。
他这种经营方式当然打击到原来的商人,于是,那群人联合上门“拜访”,火辣辣的展开“谈判”。
海昌一直坚持,结果,当场大打出手。
结果,那些人鼻青脸肿的离去。
翌日上午,那些人不约而同的无疾而终。
没有外伤,亦没有中毒现象。
不过,那位验尸的老杵佗却发现这些人可能被点断死穴而亡,不过,他不救声张,因为,他还想活下去。
结果,这一代的皮艺生意完全由海昌所掌握,他便在出售时采取温和的涨价方式。
不过,他仍然维持高价收购皮参,所以,他的人缘日佳。
在这段期间内,当然有盗贼欲“光临惠顾”,结果每个人皆进得了而出不了,连尸体也消失,所以,他稳若泰山。
且说诸龙一入厅,便瞧见海昌夫妇及其子海旺和孙女海欣,孙子海兴皆在厅中,他立即一一行礼请安。
海昌沉声道:“摸清底细了吗?”
“禀海爷,小的已经摸清史龙父子之底细。”他便叙述他与史龙交谈之经过。
海昌沉声道:“你去安排租马吧!”诸龙立即应是退去。
海昌沉声道:“旺儿,你有何看法?”
“此人可能纯系来游。”
“夫人之意呢?”
“贱妾亦认为此人纯系来游!”“杏儿意下如何?”
其媳叶杏立即应道:“愚媳亦是此判断,不过,若能网罗此种人才,必然对爹的事业大有助益。”
“呵呵!还是杏儿比较了解吾,不错,吾就是打算网罗此人,此人若能为咱们效力,至少胜过千军万马。”
海旺皱眉道:“可是此人来历不明,岂可赋予重任呢?”
“先行试用,俟探清其来历,再予以重用。”
“是!”“旺儿,你就吩咐他们开始行动吧!”
“是!”
史龙父子愉快的“大加菜”之后,一走到“悦来居”,便见诸龙迎上前来道:
“史兄,马匹已经租妥,明晨即可送来此地。”
“感激不尽!”
“别客气,这位便是掌柜刘千田,他原本是贵阳人,自从十五年前来此地定居后,便一直经营这家客栈。”
立见一位瘦削中年人拱手道:“欢迎光临。”
“打扰!”
诸龙含笑道:“二位旅途疲累,趁早歇息吧!告辞!”说着,他便拱手离去。
史龙父子便跟着刘千田行向后院。
不久,他们已经进入一间干净,整齐的上房,壁炉中正有柴火在燃烧,因此,丝毫没有寒意。
房中另有一个澡盆及二桶热水,史龙不由点头道:“想不到在塞外尚有如此的上房,谢谢!”
“别客气,若有何差遣,随时吩咐吧!”史龙含笑点头,便递出一锭银子,刘千田收下银子离去。
史龙父子立即欣然林浴。
裕后,两人循例先调息再上榻歇息。
一夜无事,翌日一大早,史囚便兴奋的起来漱洗,史龙望了爱子一眼,便愉快的起来穿衣及漱洗。
不久,他们便走到前厅用膳,却见两位短袄青年牵马来到门外,右侧那人将绳交给另外一人,便快步入厅问道:“请问史公子在吗?”
史龙含笑起身道:“在下正是史龙。”
“你好,小的乃是天龙马场之人,奉命送来二匹马,请!”史龙便含笑跟出门外。
“公子,此地之马一向无鞍,不过,诸爷提及小公子欲骑马,所以,敝主人特地加鞍,请您仔细瞧瞧尚需什么配件?”
“不必,押金多少?”
“有诸爷介绍,何需押金呢?”
“租金呢?”
“公子欲租多久。”
“先租一天吧!”
“合计半两银子,小的日落时来牵马,如何?”
史龙取出两块碎银道:“先付租金,另外这点小意思,请拿去喝茶。”
“谢谢,小的告退。”两人便欣然离去。
史龙轻抚二马之颊,它们立即偏头眨目,显然甚为乖驯。
史龙一入厅,史囚便起身擦嘴,跃跃欲试。
史龙含笑道:“别急,咱们还得准备午膳哩!”说着,他便吩咐小二去准备卤味。
不久,小二送来一包卤味及一个小壶道:“公子,小的擅自替你准备一壶水,因为此地之中午甚热哩!”
“谢谢你的帮忙!”
“这包卤昧及水壶皆可放在马鞍中,小的就把它们放入吧!”
“谢谢,多少钱呢?”
“公子别急,您昨晚交给敝人之银子尚剩下不少哩!”说着,他便先行外出。
“爹,此地的人挺好心的哩!”
“咱们走运,一直遇上好人,你还记得如何骑马吧?”
“记得!球球在冀东马场,不是骑得很好吗?”
“走吧!”
史囚便兴奋的跟去。
不久,他们已经走到马旁,史囚一拉马绳,稍一提气,便轻易坐上马鞍,史龙含笑道:“没问题吧?”
史囚屁股一摇,马鞍毫无摇晃,他便点头道:“没问题。”
史龙一上马,立即轻哈一声,那匹马便昂头碎步奔去。
史囚亦轻哈一声,座骑亦碎步跟去。
街上行人甚稀,他们皆好奇的瞧着这对陌生人,尤其更注意史囚。
史囚却专心的策骑前行。
不久,他们已经进入草原,史龙立即振绳道:“走!”史囚兴奋的振绳哈了一声,两匹马便加速奔去。
史龙和爱子并排策骑,他一见爱子控骑甚稳,便逐渐加快,两匹马欢嘶一声,便放临驰去。
“爹,它们好似很愉快哩!”
“不错!它们原本擅长疾驰,此时得以发挥,当然愉快,从现在起,别多言,好好的享受驰骋之乐吧!”
说着,他的上身一弓,脸儿已贴在马首旁。
那匹马长嘶一声,便全力驰去。
史囚刚弓身,那匹马便已赶去。
两匹马便在草原疾驰着,绿油油的草原迅速的倒移着。
一个多时辰之后,史龙遥见前方有一片绿林,他知道即将抵达绿洲,他立即道:“球球,挟腿,缓缓勒缰,准备歇会吧!”
“好!”
没多久,那两匹马已经自动停在水旁喝水。
史龙一掠下,便问道:“渴吗?”
“不渴,好好玩喔!”
“先让它们歇会儿,咱们再走吧!”
“好呀!”
“由此地到草原的尽头,大约只有半个多时辰,咱们在那儿掉头之后,就回来此地歇息用膳吧!”
“好!”史龙便望着池面不语。
史囚则兴致勃勃的望着那两匹马喝水的神情。
不久,那两匹马已经走出绿洲停住,史囚立即问道:“爹,它们要走了哩!咱们可以走子吧?”
“好呀!”
不久,两人又策骑驰去。
这回,史囚信心十足的在前开路,史龙望着爱子的侧影,心中一阵欣慰,便任由爱子尽情的享受着。
可是,大约过了盏茶时间,倏听前方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史龙立即低声道:“球球,准备稍停。”
史囚立即徐徐拉缰及松腿。
惨叫声却接连又传来六声,立听史囚低声道:“有人死啦!”
“不错,咱们别涉入,回去吧!”
“好!”
两人立即掉转马头驰去。
远处草原中,倏地站起一人,赫然就是海旺,他望了史龙二人的背部一眼,立即掠向远处。
不久,打斗声及惨叫声已经停止。
史龙二人却正在享受驰骋之乐。
显然,海旺的第一步行动已经失败。
黄昏时分,史囚满足的和史龙策骑回到客栈,他们一下马,那两个青年立即自客栈快步出来。
“公子玩得愉快吧!”史龙点头道:“甚为愉快,明日再租一天吧!”
“是,小的先行告退。”
说着,两人立即跨骑驰去。
史龙父子一步入客栈,掌柜刘干田立即迎前道:“房中已备受热水,请二位好好的放松一下吧!”
“谢谢,请收下这个水壶。”
他们父子一入房中,果见房中已经温暖如春,澡盆及两桶热水更是已经摆在房中,两人便欣然沐浴。
浴后,史龙及史囚各自洗净衣裤,便挂在壁炉前烘烤。
“球球,饿了吧?”
“嗯,挺饿哩!”
“走,去大吃一顿。”
“好棒喔!”两人便走向前厅。
厅中只有三人在用膳,史龙二人一入座,刘千田便含笑道:“公子,今日有人送来新鲜羊肉,尝尝否?”
“好呀!另外配一道青菜,汤及两碗饭。”
“是,请稍候。”
刘千田一走,小二便送来参茶。
他们便愉快的饮茶。
不久,小二已送来一道青菜妙羊肉及两碗饭,两人便开始用膳。
倏见一位少女惊慌的奔入大门,立听门外有人喝道:“站住!”少女却更惊慌的奔来。
她一奔到厅口,便四处张望着。
刘千田朝门口来人一瞧,立即挡住少女道:“姑娘找谁呢?”
那少女突然朝史龙一指,道:“我找他。”
刘千田怔了一下,不由回头一瞧。
少女趁机由旁奔向史龙。
大门内却在此时奔入三名大汉,刘千田忙上前陪笑道:“柳爷、祝爷、秦爷,恭迎您们三位光临。”
“姓刘的,那女人与你无关,你别插手。”
“是!是!”
那三人便大步迈向厅来。
那少女一奔到史龙的桌前,便欲下跪。
史龙拂出柔劲托住她,沉声道:“姑娘,你我素未谋面,在下承受不起你的这份大礼,你请吧!”
“公子,救救我。”
立听一声暴喝道:“臭娘们,你既然敢赌,就该赔得起,你既然已经辅掉自己,就别想拖人下水。”
那少女转身蹬道:“你们耍老千,姑奶奶不认账。”
“耍老千?空口无凭,你为何不公然揭穿?”
“哼!场中全是你们的人,我若揭穿,我还会活命吗?”
“妈的!你赖起账啦!拿下!”另外两人立即向前行去。
少女立即躲到史龙的身后,史龙却置若未赌的挟菜取用,那两名大汉立即左右包抄而来。
少女求道:“公子,救救我!”史龙不吭半声的继续嚼菜。
少女翻腔喝道:“喂!枉你相貌堂堂,居然坐视弱女子被欺侮,你算是男人吗?
你配出来见人吗?”史龙却继续嚼菜。
那两名大汉立即又逼前三大步。
那少女倏然抓住史囚的右肩,再拉他挡在身前喝道:“你们二人站住,否则,本姑奶奶就勒死这小鬼。”
说着,她的左臂已勾上史囚的颈项,两名大汉立即止步。
史龙却仍然嚼菜。
他甚至瞧也不瞧对方一眼。
史囚神色自若的道:“阿姨,我叫史囚,我可否请教称一件事?”
“你……你不怕?”
“球球不怕,阿姨,你真的去赌博,而且输啦?”
“是的,怎么样?小孩敢管大人呀?”
“阿姨,对不起!”
只见他的右掌向少女的右腰眼一按,左手再轻轻板开少女的左臂,便轻易的坐回原座了。
少女只觉右半身一麻,全身一阵无力,不由啊了一声。
史囚一走,她的麻意突消,立即恢复力气。
不过,那两位大汉已经上前各抓住她的左右肩拉着她离去,立听她不停的叫喊道:“救命呀!抢人呀!”
另外那名大汉在前边走边道:“此女赖赌胀,请各位别过问。”
不久,他们已经消失。
刘千田上前阶礼道:“公子海涵!”
史龙含笑道:“与你何干呢?”
“谢谢!此女甚为陌生,可能是甫从中原来,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她居然染上赌瘾,唉!太可惜啦!”
才见小二端来一个火锅道:“尚有一道卤羊肚,公子请慢用。”说着,他便迅速离去。
此时正有一人结账,刘千田立即离去。
史囚低声道:“爹,球球没漏气吧!”
“很好,尝尝火锅吧!”
“哇!好香喔!”
“它很烫又很辣,别吃太急啦!”
“是!”两人便欣然取用火锅。
大约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史囚正在边擦汗边取用火锅,倏见一位老人袄破血现,却扶着一名老妪走入大门。
刘千田立即皱眉上前道:“二位是……”老者喘道:“老朽一家三十六口遇劫,仅存老夫二人,请……”
“这……二位请先上馆找师父疗伤呀!”
“可是,老朽之财物皆被枪光呀!”
“这……小店系小本经营,不便收留呀!”
“老朽一生未求过人,求你看在老朽老伴昏迷的份上,先让老朽二人入店歇息,再去聘医诊治。”
“这……”史囚听到此处,不由低声道:“爹,咱们可否帮帮他们?”史龙暗道:“球球果真承受妹之乐观及仁慈。”
他便扬声道:“掌柜,过来一下。”刘千田一走到他的身前,立即低声道:
“公子,此地经常有类似此种事情,小店实在无法消受呀!”
“我明白,烦你把这锭银子交给他吧!”说着,他已达出一锭银子。
“公子功德无量。”
他立即来到老者身前道:“那位史公子有心协助二位,二位可直接到右街那家武馆医治,理该无碍。”
“谢谢,谢谢史公子。”说着,他便接下银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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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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