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建平,在苏院边区是一座山城。
  一条河,绕过半个城廓。
  互面见青山,河心澄皓月,那河,也是护城河。
  周围九里十三步,市街有三牌楼。四牌楼及西街为中心。
  西街为一条长街,贯穿上城,必须乘船人城,河水深不可测,没有建桥。
  除了渡船寄之,墙下更贮积大批木料。竹排,从上游来的竹木材料,在这里作为转运站。
  也许因长江气流关系,朝雾既多,夕阳尤好。
  那条河,自’德山区婉蜒而来,通南猗湖连芜湖而入长江,是一条重要水路。
  假如说建平有特别风景区那就是‘玄塔寺’的玄塔了。
  塔有几级,每层四面有门,登临其问,远望河水似带,近暑山城全貌。
  沿河数十里,即可遥见此塔蠢立,及近到塔影倒悬,载浮线沈。
  初更过后、河的两岸,寂静无声,河早就没有人走动。
  撑船仔阿彬正想收工回去,就在这时,忽然看见一个道姑,漫步而来,见撑船仔正想把船撑过对岸,忙高声呼道,‘船家,等一下呢,让我搭一程顺风,把我撑过对面去好吗’
  阿彬一来见她是个单身道姑,二来也是顺便嘛,那有不答应之理。
  道姑上船后,阿彬开始把船撑离岸,向对岸推进。道姑年约甘十来见,黑纱蒙着三千烦恼丝,长得有够“水”(美),玉面皓白胜雪,朱唇皓齿,杏眼桃腮,烟视媚竹,颊边折酒涡深旋,鼻翅儿微扇,整个看去,恍似那春桃初放。
  道姑望着阿彬,忽然道:‘船家,贫道见你面有妖气,似有魔缠身,不忍见你让妖魔伤害,所以才提出警告。’
  原来这道姑来自:‘玄玄观’,法名‘水缘’。
  玄玄观远在宁夏贺兰山区。在武林是一个令人望而怯步地方,武功非但独树一格,处置人折时候,更是心狠手辣。
  门口虽然扇、有‘嘉宾止步’限止级标示,但里面却‘乌烟章气’,大多‘欢喜禅,春色无边的好所在。
  此刻,她见船家的年纪轻轻,身体一级棒,不禁芳心难捺,先以美而迷人的姿色向阿彬赛目尾(抛媚眼),复使出恐赫的语气使他就范。
  阿彬是个憨直的‘少年仔’,听了她的话,不觉小心怯怯,忙问她有什么解救的妙方。
  水缘装得跟真的一样,低声道:‘魔鬼缠身,驱除不易,船到对岸后,找个地方坐上来,由贫道替你把魔鬼抓起来’
  阿彬呆呆的信以为真,连声称谢。
  船抵对岸,阿彬把船系好,然后和她一起登岸。
  岸旁有一树林,林内绿草如茵,是拾夺木材、竹排二人休息的地方,现在因为是晚上,林内就只他二入了。
  水缘坐了下来,并不出声,只是把阿彬全身打量着,看得阿彬怪不好意思的。
  终于,阿彬忍不住问道:‘哇操!小心仙姑,你说我有魔鬼缠身,究竟厉鬼在那里?’
  水缘不慌不忙的答道:‘你先把身上衣服除去,让我再看清楚点’
  阿彬怪难为情地道:‘哇操!歹势(不好意思)啦!在小仙姑面前……太无礼敷了啦’
  水缘这时很正经的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只要目中元我便不怕了’
  阿彬不知她别有用心,只好如言照办,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露出结实的肌肉,只剩下一条内裤。
  水缘目光的的的瞪着他看,然后低声说道:‘无量寿佛,善哉!善哉’
  阿彬见她嘴念无量寿佛,不再说什么话真越听越糊涂,锤忍不住问道:‘哇操!小仙姑!究竟魔鬼藏在什么地方?’
  水缘用抑指着他的胯间,说道,‘就在那里!’
  .。哇操!小仙姑,你说魔鬼藏在这里,这有没有搞错?
  这是我的小阿弟,怎么会是魔鬼所在地呢?’
  水缘含笑道:‘我不会看走眼折,现在已发现魔鬼的潜成之地,贫道慈悲为本,方便为怀,让我帮你把魔鬼抓出来。’
  说完,伸出玉手就像阿彬胯下抓去。
  阿彬把得跳起来叫道:‘哇操!那是我的小阿弟,不是魔鬼,小仙姑不要随便乱动。
  水缘道:‘你别呆啦!这东西别人们不可以随便乱摸,但是对法力无边的我来说,说不惶了,我是一番好意帮你除去魔鬼,你怎么一点也不领情?’
  阿彬双手捂住胯根,再三叫道:‘哇操!那不是魔鬼,是我的小阿弟,小老二啊!小仙姑,我看轮轮去(算了)’
  水缘叹了口气,说道:‘佛渡有缘人,我看你呀!硬把曹操当包公,黑白不分’
  语音一顿又起,道:一好吧!你怕我帮你抓魔鬼,这样好了,我给你一粒丹丸,服下之后,魔鬼就不足为患了,算了结一场善缘’
  说完,从怀里取一个瓷瓶,倾出一粒红色丹丸递过去,阿彬伸手接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放人口中。
  阿彬服用过丹丸,不一会儿,立觉全身上下,热热呼呼,怪舒服的,同时感到这股热呼呼的气,从丹田腾升起来,十分难受。
  水缘有意开扯淡,道:‘小年仔,你叫什么名字啊,‘哇操!好难受,我姓狄,单名一个彬字,建平认识我的,都叫我阿彬。’
  水缘斜视着他,吃吃笑道:‘阿彬!你看,藏在你身上的魔鬼发作了,你看那跃跃欲试的样子,简直就想吃人。’
  阿彬虽不相信那就是魔鬼,无奈吃过那颗丹丸之后。
  胯下的小老二已在跳跳蹦蹦的,心猿意马了。
  此刻,情不自禁动道:‘哇操!小仙姑,那个魔鬼真的发作哩,你有什么为办法收拾它,快使出来呀!’
  水缘真还假仙,装模作样道:‘想把它收拾,易如反掌,魔鬼是上不了天堂的,收拾它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阿彬道:‘哇操!小仙姑,你的意思是把魔鬼送迸地狱?是不是地下室的第三层呀’
  水缘道:‘小施主,地狱就在这儿,现在你先阈上眼,让我作法把魔鬼推人地狱里。’
  阿彬依言把眼睛闭上。’
  这时,但闻水缘口中念念有词,道袍往上一撩。
  哇操!人家说日本查某穿和服,里面是真空,想不到水缘女尼下身除了一双云履包住小腿,穿的是真空装。
  只见她把阿彬拦腰一抱,就这样把魔鬼送进了地狱。
  魔鬼进入地狱之后,阿彬觉有妙不可言之感,连声叫过:‘哇操!地狱不可怕呀!地狱真爽’
  他一面叫,一面把眼睛睁开,眼前所见,欲是一幅风流妙境!
  他傻呼呼笑过:‘哇操!小仙姑,原来你不是把魔鬼道人地狱,而是把它送人销魂仙窟,那真是太便宜它了’
  水缘脸色一整,道,‘黑白讲,你看,魔鬼是才进入这个地狱门吗’
  阿彬好像通窥了,别有会心地笑突,道:‘哇操!地狱门会是这样狭窄吗’
  水缘过:‘不错,地狱门就是那样地重门深锁,只在当中开了一条小小巷道,让魔鬼锁进去。’
  话才说完,阿彬但觉地狱门一紧,给夹去门缝中的魔鬼,便不能进出自如。
  一急之下,忙道:‘哇操!小师父,你即己方便为怀,慈悲为本,把魔鬼送进地狱之门,怎么又开得紧紧的,难道想把它挤出来不成?’
  水缘笑道:
  ‘阿彬,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我要考验一下魔鬼的的能耐’
  阿彬这时,才真的搞懂了,洞悉她所说的魔鬼人地狱门,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到这里,笑道:‘哇操!小仙姑,你好棒啊,竟然相我的小兄弟当作成魔鬼?’
  水缘道:‘便宜了你,还不高兴?好吧,闲话少说,我们彼此较量一下如何?’
  阿彬道:‘哇操!谁怕谁呀!你说好啦’
  水缘道:‘阿彬,你撑船为业,拿手功夫,当然是撑船!那就把你的小兄弟撑篙要吧’
  阿彬道:‘哇操!我把你当船撑,我这根撑篙又长又粗,只怕你会‘动抹吊’(受不了)哦’
  水缘摆出一个严阵以待之势,笑道:‘你尽管撑过来好了’
  阿彬举起竹篙,施展开他的撑船绝技,竹篙往一送,顺风顺水,朝她快活池撑了过去。
  水缘娇呼一声:‘来得好’
  玉手轻舒,就像叫花子捉蛇似的,朝着疾而来的竹篙便抓,想把它攫在手里。
  阿彬知她的拿子绝技是‘接’、立即哈哈笑道:‘鸽操!你定下手虽然用得不错,但想那么轻易就被抓住,门儿都没有’
  接着,再把竹篙乱舞,把他的撑般绝活全搬了出来水缘也不甘示弱,运臂相迎,两人你来我往,就此开始肉搏!
  阿彬当然使出浑躯数,怪招叠出,初时,还以为不消几下,就可把道姑杀个丢盔弃甲,那知到后来竟是久战元功,一时无法将他制眼。
  水缘的情形恰好与他相反,越战越勇,这’快活池’
  四周草木飞舞。
  阿彬见久战无功,又气又急,稍不目神,内力接不上,‘噗嗤’一声,竹竿头上冒水了。
  水缘信手一抄,接在手里,那根竹篙,没有内力支撑,已开始软了。
  阿彬见自己的家伙操在别人手中,急急叫道:‘哇操!
  小仙姑,这东西你们出家人用不上,还给我吧’
  水缘见阿彬怨得满头大汗的样子,有心捉弄:‘阿彬,这东西对我大有用处,把它切来,带回家做纪念品了’
  阿彬听了她的话,差点没急昏过去:‘不行,哇操!
  这是我的小阿弟,要用来嘘嘘,怎么可以送给你呢?’
  水缘一双秋波,媚发凝祝,吃吃笑道:‘你这根竹篙真明勇元谋,贫道适才略施小法,就让它在地狱里死去?’
  阿彬跟她做了一次魔鬼人地狱的游戏,想起来,还真是回味无穷。
  他道:
  ’哇操!别屎螳螂戴花,臭美,不信你再把它送进风流地狱试试’
  ‘你行吗?’
  ‘哇操!小爷是百战雄师,胜败不足论英雄。’
  ‘你敢在我面前瞎说,我就把你的竹篙折断,让你失去吃饭家伙。’
  阿彬看得出来,她是‘菜姑念经,有口无心’,当下有恃元恐他说道:‘哇操!这回小仙姑你又弄惜了,我们须眉男子汉,当然不像你们妇人女子会瞎说。’
  ‘你这人真是魔障重重,全身惑,亏你想得出。’
  ‘哇操!你还说什么出,我还不是出过一次’‘你出得太快了。’
  她一边说,一边在手里的竹篙搓揉着,又道:‘这家伙看起来,像模像样,可惜却是大而无当’
  阿彬这回是‘元人照花镜,当面出丑’,满面羞红道:
  ‘哇操!弟子元知,还望小仙姑大发慈悲,方便为怀。’
  水缘口宜道号,道:‘就算贫道有替你方便,为你大开方便之门,你却无能为力,望门兴叹,岂不恼煞人。’
  阿彬低头无语,显得有点窘。
  想了好一会,才说:‘哇操!小仙姑不是会施法吗?
  为什么不施回春妙手,使我回复生机呢?’
  ‘已死春蝉,就算我佛慈悲,也是“薛仁贵征东,白袍(跑)”’
  ‘哇操!弟子既然这么役用,就把它送人地狱门,作为惩罚如何?’
  那根竹篙经过这一阵整理,开始可以撑船了。
  水缘看得喜上眉梢,道:‘好吧!念上苍好生之德,贫道就方便为怀,超渡你一次吧’
  阿彬高兴道:‘哇操!小仙姑真不愧蛤间慈悲救世主’
  水缘果然方便为怀,向他大行方便,口含竹篙,呵气如兰,像啃甘蔗的咬着。
  不一会,它已雄赳赳站立起来。
  水缘不由娇叫道:‘晤!好!妙’
  阿彬看着自己,又振雄风,喊了一声:‘哇操!真怪 …’水缘横了他一眼,道:‘你应该谢谢我才对,怪,什么好怪的’
  阿彬向她深深一视,上下晃动,表示谢愈。
  水缘道:‘口舌之惠有什么用?我最不喜欢这个’
  平日不解风情的阿彬,自从和她玩了一次魔鬼游戏之后,这时却聪明起来了。
  他道:‘哇操!我现在就冲进地狱门去,闹个天翻地覆,这样满意吧!’
  水缘道:‘方便之门,已为君,行止悉听尊便’
  阿彬大叫声:‘哇操!我来了’
  端起他那撑船的家伙,又道:‘哇操!在下平日以撑渡船为活,料不到这时开起‘汽挺,来了!’
  说完,竹篙往下一笃,这下有个名堂,叫做‘笃水鬼’。
  他平日撑船,河水很浅,一篙便到底,怎料这番却是深水不见底!
  水缘眯着一对桃花眼,嘴角含春,嘻嘻地道:‘阿彬哥,你是第一次…’
  ‘哇操!什么第一次呀?’
  ‘我是问你是不是第一次玩魔鬼人地狱游戏’
  ‘哇操!是的。’
  ‘好!元阳!童子鸡,太好了’
  说完,蚌肉紧紧挟住那根‘竹篙’,施展出‘九转阴功’,打算吸光阿彬的元阳!
  在水缘心目中,只要能吸取元阳,就可增进她的功力,她根本不去考虑如此一来,会不会使阿彬一命紧阴。
  好歹毒的心肠!
  此刻,阿彬只觉得自己的‘竹篙’无法动弹,而且全身力气好似要被吸出去一般,他立即咬紧牙根角力抵抗着。
  水缘虽然闭着双目,阿彬一抵抗,她立即发觉,心中得意的忖道:‘好呀!本仙姑倒要看你给支撑多久’
  说完,运集全身的功为猛地一吸。
  这一吸,好似扬起‘紧急集合’的号音,阿彬骨内所有的‘牛黄马宝’立即‘总动员’起来了!
  也是阿彬命不该绝,当他一股浩瀚的元阳正要外时,突然听得有人喊了一声:‘孽障’,自己的身子突然被凌空吸起。
  水缘惨叫一声,立即断气叭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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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彬醒来时,只觉全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瞧不见,也听不见丝毫声音。
  他就在黑暗中静静地躺着,什么也不去想,这一切遭遇对他来说,就像是‘天方夜谭’的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声音传来。
  四面灯光亮了,只见室内站着两人,一个貌相慈祥庄严,白眉华发的老和尚,一位面如婴儿,白发飘飘书生模样的人。
  韦生站在老和尚身左低声道:‘大师父!辛苦你了’
  ‘那里,幸不夺命,经过连续半个月的“九转归元”,总算小有成就,陆兄,那些药物配全了吧?’
  ‘嗯!若非为了找一株崖近绝种的‘佛耳草”,我早在前天就回来了,对了,练功房准备得怎么样?’
  ‘一切皆己就绪’
  ‘辛苦你了,大师父’
  ‘但愿能挽回这场浩劫,再辛苦都收回了代价’
  ‘是的,但愿如此’
  阿彬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知道自己这条命是他们救下来的,慌忙跪伏在地,颤声道:‘狄彬叩谢救命大恩’
  老和尚微笑道:‘狄彬,你的命虽依抢回来了,但因元气大伤,老柄特求得陆大侠,将你收门墙’
  阿彬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熟谙武林一切,可是生活的巨练,以及每天撑渡船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直觉得感到这个不简单。
  立即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
  这对阿彬来说,真是‘糠箩跳人米萝里’,获得武人梦寐以求的奇缘。
  这婴儿面,白发书生乃是武林仙。佛、神、鬼四大奇人之首的‘地仙’陆龚。
  而那位老和汾正是有‘佛’之称的普济禅师。
  试想,能得两位奇人垂青,也实在是他运气好。
  阿彬被安置在一个房间,那房间东西两面,开着四扇大窗,光线充足,窗下摆着一张书桌。
  西面靠墙,立着一个大书柜,琳琅满目,何止千卷。
  东边则是一具短榻被褥齐全。
  陆龚取出一本绢册,交给阿彬道:‘此册乃“丹心神功”,从现在起你就住在此屋研习此书,书中若有生字,查阅柜中《说文解字》,或者写下来问我。’
  别看他憨头憨凶,在练武上倒是个奇材,他虔诚的坐在桌,翻开’丹心神功’,正文第一篇,名日‘玄天罡气’人门。
  字句艰涩,虽有坐功圆象,显示着练习方法,对于一个从未习武的阿彬来说,仍搞不大清楚。
  于是,他便放声朗诵道:‘闭目瞑心,握固凝神,手抱昆仑,左右天鼓,摆撼天柱,赤龙搅水,龙行虎奔,智摩精门,热火脐轮,神火九次,造化乾坤。’
  这一篇人门之诀,共十二句,并不难记,几遍之后。
  阿彬使自背熟,但却实不了解其中的字意。
  所谓‘昆仑’、‘赤柱’、‘天龙’……等等名词,阿彬不但未曾读过,听也没有听过啊!
  于是,他便去问师父,请陆龚解释那昆仑、天柱……
  等,是在人身何处地方。
  陆龚杰武林四大奇人之首,先为阿彬解答了这些疑,然后,又照着人身上的穴道经脉,与佛道两家所谓。止念。三心。四要。七情。六欲筹详加解说。
  由于阿彬肯苦练,普济禅师与白发仙童又悉心调教,理不惜以本身实力替他打通‘任督’,且贯通’天地桥’。
  真是个突尺猛进,造武林一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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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飒飒西风。
  正是寒秋九月,塞外草里,剥落了树梢绿叶季节。
  天苍苍!野茫茫!
  长城古道,在凛冽的西风里,冷落得不见行旅踪影,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原野,也极少牧人出现。
  沿着银川指向贺兰山麓的长城古道之上,传来了一阵得得得得,有气无力的马蹄踏地之声。
  一匹灰色老马,正低着头,举步维艰的向着那贺兰山巨大的山影,一寸一寸的移动着。
  瘦马的背上,没有雕鞍,远远地看去,马背之上,也没有看见有人乘骑。
  白茫茫的日光之下,拖着一条长长的瘦影,梭着割断了古道,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动着。
  如果你的眼力够好,自那瘦马的脊背之上,可以看得到两条红色的布条。
  如果你再顺着这两根下垂的布条朝下窥探,你必将为之诧异,吃惊……
  邪门!这匹马的雕鞍,居然垂挂在马腹之下,这马的主人要不是脑袋瓜长‘痔疮’,准是‘八一四’。
  哇窿!不对!那倒挂的马鞍之中,却还倦伏着一个人。
  拭想,在那四腿之间,倒外了一双马鞍而马鞍之间又躺着一个,这马又怎能放蹄狂奔?
  嘿!苗头不对,这就好比八仙桌上摆夜壶,地方不对!
  苍茫茫的大地,孤独独的瘦马,点缀得这长城古道,是如此的凄凉,冷落,仿佛有一百年之久都没有见过人烟瘦马似是也禁受不了这份死寂的力,最头‘啼嘶嘶’
  低啸一声,突然向道旁奔了过去。
  水,原来这道旁有着一池清水。
  呼嗜嗜……好一阵子狂饮后,这匹瘦马陡然像是恢复了壮年的雄姿,长长的鬃毛,根根竖立,马首昂起发出‘稀嘶嘶’长呜。
  辜地,长鸣之声,半途夏然而止,像是忽然断了气一般,叫人听了实有够难受。
  瞧那马头,正不停的左右摆动,一双马眼,瞪得圆不隆的向四下张望,一双前蹄,更不住的蹄来蹄去。
  显然,这马儿已恣着它动物的天性,觉出了什么危机
  就在瘦马迈开四蹄,向着古道快速奔行的刹那--
  远元地,出现了三点黑影。
  这三点黑影,来的好快,从出现在古道的尽头,到停身这匹瘦身旁,总共也不过盏茶不到时光,好骏的马。
  三乘坐骑都是神骏非凡,但坐骑之上的人,却不怎么样了……甚至可以说是难看得可以!
  一个头大如斗。
  一个瘦骨如豺。
  一个又其胖如猪。
  一身黄色劲装原大头矮仔,忽然咧嘴笑道:‘胖兄,瘦弟,你瞧这匹马晃是有些儿怪异?’
  骨瘦如豺的黑衣瘦子冷冷应道:‘怪异?怪异?你难道瞧不出这马的主儿是谁吗?’
  大头矮仔眯着眼瞧了一瞧,大笑道:‘是了,我说看起来怎么有火烧猪头,面熟哩!瘦老弟,这马难道是那“八臂苍龙”沈去的坐骑么?’
  黑衣瘦子冷冷应道:‘若非“六合镖局,沈老总的坐骑,兄弟又怎会一眼就瞧得出来?’
  大头矮仔大笑道:‘不错,不错,瘦弟台大概永远也忘不了这畜性,试想断了一臂之恨,又怎会轻忘记…’
  黑衣瘦子脸上掠过一丝冷冷的邪笑道:‘二哥可是挖苦兄弟…’
  大头矮子仔面色一紧,论道:‘不敢,咱们兄弟伙怎会里反…’
  忽然,那其胖发猪的红衣胖子大笑一声道:‘喂!喂!
  你们瞧瞧!那马肚子上底下是什么玩意?’
  大头和瘦子同时一惊,连忙睁大了眼睛,往那马腹之下瞧去。
  哇窿!那黑衣瘦子用那仅剩的左臂,一按马鞍,飘身下马,看上去轻巧俐落,身手不错咧’
  冷冷一笑,大步朝着瘦马行去,口中应道:‘多年的实主,兄弟要睦这老东西,为何落得这等下场!’
  他认定那马腹蜷卧之人,乃是威镇两匡塞外的‘六合镖局’总镖头…‘八臂苍龙’沈元。
  此时,那位蜷伏马腹雕鞍之中的人,已经被这三个怪物的笑闹之声,吵得缓缓地睁开了眼。
  而黑衣瘦子的右手,也恰在此时伸到马腹之下。
  ‘啪’
  吊挂着那只马鞍的红布条带,应手而折。
  ‘噗呕’马鞍跌落地上,只震得那位蜷伏在马鞍内的少年仔,两眼直冒银花,差点担昏!
  大头仔抢前一步,一手掀开了益鞍上的毛皮道:‘咦?
  不是沈老儿嘛’
  原来这毛皮之下蜷伏着的,乃是一位混身血迹斑斑的白衣少年。
  黑衣瘦子一掠而前,探手抓起那白衣少年,憋声道:
  ‘你是谁?’
  白衣少年乏力的抬眼看了黑衣瘦子一眼,陡然心中狂震,暗忖道:‘哇操!遇上这三个魔头,自己八成是十六两,翘翘,十八两吊吊,稳死啦’
  他身上朋七十二处处伤,和整整的一杯‘半滴断肠’
  毒酒,已经使他快没命啦!
  换了谁,也都早已隔屁,但是,他却奇迹般的活着。
  黑衣瘦子喝问之声,未得回答,显然很生气,独手一震,将白衣少年摔在地上,只痛得他肝肠如绞,脸色惨白!
  ‘小子,想活命,就乖乖的说出这马是那里来的?否则,你该知道,落在“贺兰三侠”手中,可够你受的了。’
  白衣少年忍着痛,在心中暗笑。
  这年头人倒了媚,遇到了‘木’都变成了‘侠’。
  黑衣瘦子发觉白衣少年不肯说话,不禁凶心大发,冷哼了一声,眉梢杀机已现。
  白衣少年闭目一叹,忖道:‘哇呀!我谢朗想不到竞会死在“贺兰三枭”手中,真他妈阎子爷没鼻子,说出来鬼也不……我…’
  他不想死,看上去似是灰心丧志的等死,实则却依然在心中打着主意,他甚至想拼着那双在心头的一口真气,将这‘贺兰三枭’全部给摆平!
  当然,他明白这样做的后果,倘若不能在三天之内找到那人衰罕见的稀世灵乐,这条命算是报销了,是以,他非以生死必须选择其一之际,他可不肯冒这个险。
  幸而那位红衣胖子适时哈哈一笑道:‘兄弟们别莽撞,此人似负伤不轻…’
  那大头矮子一怔道:‘胖哥说的对,这小子一身是血,果真受伤不轻!’
  黑衣瘦子却冷哼道:‘他既骑了“八臂苍龙,的坐骑。
  就不会是有什么好来路,老夫多少得给他点颜色瞧瞧话音未已‘劈劈--啪啪--’地打了白衣少年三个
  ‘五百’。
  白衣少年脸上肿起老高,强自忍痛,在心中憋道:
  ‘下一次犯在我的手中时,不还你耳光才怪’
  红衣胖子皱了皱眉头:‘三弟,此人伤势极重,你手太重,断了这条要抉“八冒苍龙,的肉票’
  这话黑衣瘦子倒是听进去了,他冷冷应道:‘大哥莫非是要将他带回贺兰么?’
  胖子大笑道:‘有这一人一骑,何愁那沈老儿不向我兄弟低首下气’
  黑衣没子有所悟的一笑道:‘大哥果然厉害…’
  大头矮仔,征征的道:‘这种半死不活的,骨瘦毛长的老马,送给人都没人要,我就看不出那沈元为何会因了这一人一马,就低声下气了…’
  红衣胖子怪笑道:‘大头憨,你真有够逊的呆瓜’
  红衣胖子忍不住大笑道:‘兄弟,沈元这老鬼,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怎能让他的马落在你我兄弟的手中?为了弄回坐骑,少不得就要接受我们所提出的条件了’
  大头矮子摇头道:‘就算这匹马那沈元会要,这个小子呢?半条命进了棺材的人,那沈元要他干吗?’
  那红衣胖子此时却苦笑道:‘大头,这个既能骑了沈老儿的马,想必跟那沈老儿的关系一定很密切,此人落在我们手中,姓沈的不是更为失面子了吗?’
  黑衣瘦子介面道:‘大头,在这贺兰山区,沈元竟然连他的朋友都保护不了,今后来还能再接什么’镖’来?
  传令不骑车,步(不)行了,’
  这一解释,大头矮仔似是才明白了,笑道:‘敢情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子要转么?我算是服了。’
  那白衣少年真是伤透了心,因为,这马是他从镖局之中偷来的。
  偷了人家的马,还要给人家丢脸,哇操!如果是自己不能自‘贺兰三枭’手中脱走,可实在太对不起人家沈元了。
  所以,白衣少年心中又在考虑,该不该拼着一死,奋力一摇,先把这三人干掉再说?’
  那红衣胖子此时己下马走到白衣少年身前,呵呵一笑道:‘老弟,你贵姓?’
  白衣少年两眼一翻,摇了摇头。
  红衣胖子沈眉轩动,大笑道:老弟,你可是伤在肺腑,不能说话了?’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
  红衣胖子哈哈一笑,伸出那肉圆的大手道:‘符老夫看看你的伤势…’
  刚刚伸到白衣少年向前的大手,突然凌空停住了。
  那红衣胖子的目光,落在白衣少年身下的一支古色斑烂的银鞘长剑之上,久久未曾移开。
  白衣少年真要苦出汁来。
  那满布病客的脸色,刹那间泛起一片红晕。
  护着心头的那口真气,倏忽之间,运去了一半,缓缓地聚向那垂在胸前的双臂之上。
  只在这红衣胖子稍存亥念,白衣少年一指就可以让他死得很难看!幸而,红衣胖子并不冒失。
  呆诧了眼,他依然笑口大开的喝道:‘老弟,这支剑是你的么?’
  白衣少年松了一口气,憋想:‘哇呀!还好,他没有认出来’
  实际上,白衣少年并没有把握断定,这‘贺兰三枭’
  之中的胖子‘掉命枭’魏无命是否当真没有认出来。
  但是,时机已不容许他多想,只好本能的点点头。
  红衣胖子笑着又道:‘老弟,这支剑是买来的么?’
  白衣少年歪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红衣胖子忽然大笑道:‘老弟,老夫如果向你买,你肯不肯卖’
  白衣少年摇头了。’
  红衣胖子目光陡地向那黑衣瘦子一转,那黑衣瘦子脸上的神情,呈现激动的横着跨开步。
  大头矮子则双手抱头发楞,他不懂胖大哥为何暗中发出了这等遇到强敌的暗号?
  红衣胖子等黑衣瘦子抢好了
  位置以后,这才敞声大笑道:‘老弟,你可知道这支剑的来历?’
  白衣少年此刻只有反穿棉袄!装羊到底,依旧摇头。
  没有说话。
  红衣胖子嘿嘿笑道:‘你能混身浴血,依旧未死,在江湖上也该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了,但你怎地竟然连这支剑的来历都不认识呢?’
  白衣少年越发不能开口说话了,他只好一味的摇头。
  红衣胖子双目一睁,精光暴射的大笑一声道:‘老弟,你可是“风云神剑”谢朗?’
  白衣少年听得茫然摇头。
  黑衣瘦子咽了一大口气道:‘大哥,这小子怎会是谢朗?“风云神剑”谢朗一身武功,放风武林,又有谁能伤得了他?’
  红衣胖子沉吟道:‘我也是这么想,但是,--这小子身子下面所垫近支银鞘古剑,却正是那支“风云神剑”
  哩!
  黑衣瘦子忽然嘿嘿笑道:‘大哥,这可是运气来了,门板挡不住’风云神剑”乃是武林奇珍,老天有眼,竟然送到咱们弟兄手上,这不正该咱们弟伙们成名露脸的时候到了么?’
  红衣胖子忽地抬头笑过:‘不错,咱们有了这支“风云剑”,可真是如虎添翼了,兄弟,咱们今后可得改名“要命亲王”了。’
  他妈的,叫化子唱山歌,穷开心。
  默瘦子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媚的低声道:
  ‘大哥得称“亲王”,兄弟们也大为光彩了’
  红衣胖子忘形的大笑道:‘正是,正是,江湖道上,将来也有咱们这一角了。’
  话音一顿,伸的手就抓向那柄银鞘古剑。
  白衣少年目光一凛,正打不定意该不该和他们来‘大车拼’时,那红衣胖子突然摇头一笑道:‘三弟,咱们得查出这小子是不是谢朗?’
  黑衣瘦子点头道:‘大哥怎么说都好,只是这小子三杆打不出一个屁,怎辨?’
  红衣胖子笑道:‘三弟号称“吸血枭”,你那“吸血搜脉”手法,大概对付这小子我少有些功效’
  黑衣瘦子笑道:‘大哥,这小子伤势太重,恐怕承受不起呢’
  红衣胖子笑道道:‘反正咱们有了“风云剑”,再也不必怕那“八臂苍龙”沈元,这小子留不留活口都无所谓白衣少年听得剑眉倏锁。他早就料到这‘要命枭’表面看来一团和气,实则心肠之狠,远远超过他另外两个拜弟生死关头,不能太犹豫,徒然一旦出手以后,找不到解药,终将难免毒发身死,但是,总比死在这三窝囊废手好得多,何况,他不到绝望之际,也不会轻易动武的。
  白衣少年心意既决,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红衣胖子顿时大笑道:‘小子,我还以为你是胖子下山,(滚)到底呢?’
  白衣少年憋声道:‘哇操!在下发觉“贺兰三枭”居然想要夺剑害命,当然不再装哑巴啦?’
  红衣胖子笑道:‘阁下认识咱们兄弟么?咱家想问问阁下,大名什么呀?这支宝剑,可是谢大侠的“风云剑”?
  白衣少年依然憋声道:‘哇操!在下的名姓,你们还不配问,至于这支宝剑么?哇操!告诉你们,正是名重武林的“风云剑”’
  红衣胖子大笑道:‘阁下有本领弄来“风云剑”,却又怎地身负如此重伤?莫非是谢大侠发现追了下来?…
  白衣少年冷哼一声道:‘哇操!间这些事尊驾似是狗捉耗子,多管了。’
  黑衣瘦子忽然大喝道:‘小子,我大哥要定了你这支剑,你如果想活命,哈哈,最好是有问必答,否则,老子要你尝尝“吸血”手段’
  白衣少年目光倏地电射黑衣瘦枭。
  但是,一瞬间却又威势顿,淡淡一笑道:‘哇操!在下身负重伤,无力保护此剑,三位想要,不妨拿去便是,在下只求三位别丧为难在下…’
  黑衣瘦子嘿嘿一笑道:‘大哥,先取宝剑,再谈其他的吧!’
  红衣胖子呵呵一笑道:‘不错,三弟说得对…’右手一探,已将那支“风云剑”取到手中。
  摹地,一缕红光乍现,那红衣胖子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般,抖手将那支宝剑摔落,整个的人都跳了起来。
  黑衣瘦子大吃一惊,叫道:‘大哥,你…’突然,他目光落在红衣胖子的手臂之上,嘴里面的话声,却夏然而止。
  原来那红衣胖子手臂之上,此刻正插了一支小箭,一支鲜红夺目的没羽小箭。
  白衣少年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沉声道:‘追魂血箭,哇操!你们大概快要上路上了’
  大头矮仔耳中灌进了‘追魂血箭’四字,不禁大叫一声:‘我的妈呀…’,就往那路边衰草之中滚去。
  黑衣瘦子也目光一转,拔腿想溜。
  只有那位红衣胖子双目注视着白衣少年,冷冷喝道:
  ‘哇操!就算咱家即将断魂,阁下恐怕也得先为咱家兄弟们做一导游,探探那都城风光了’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哇野!被窝里放屈,看来“贺兰三枭”要独享了。
  红衣胖子暴喝一声道:‘小子,老子先毙了你!’举手一扬,电疾下拍。
  白衣少年,居然娇健的疾逾飘风,打那马鞍之内,腾身跃开三丈,让开对方一击。
  适时,五丈以外的一棵古柏之上,传来一声冷笑:
  ‘血箭已现,百步追魂’
  真是有够冷的腔调!
  拔腿想溜的‘吸血枭’,突然两腿一软,坐了下去。
  一缕灰色的人影,凌空扑落。
  红衣胖子一掌击空,立即转过身来,恰好,那自古柏之上徒落的人影,正对着他站在五尺之外。
  是个白发皤皤的老人,一身金色长衫,在日光中闪闪耀眼。
  红衣胖子忽然间一点凶样也没有了,双膝一软,竟然跪了下去:‘区老……饶命…’
  真是个狗熊胚子。
  金衫老人生就一副慈眉善目之相,此时淡淡一笑道:
  ‘追魂血箭之下,几人活过对时了?尊驾别这么丢脸啦,岂不有辱“要命枭王”的身份吗?’
  红衣胖子此刻就早忘了‘要命枭王’的威风了,一个劲磕头,一个劲大声叫著「老前辈,老祖宗饶命…’
  金衫老人看都不看一眼,掉头向白衣少年大笑道:
  ‘谢老弟,果真是你吗?’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哇野!区老哥,你大概一直盯在兄弟身后吧’
  金衫老人脸上一红,笑道:‘老夫眼见老弟身负七十处外伤,又喝了那丫头亲手斟满折一杯“半滴断肠”毒酒,居然还能让你杀出重围,心中大大的不放心,是以暗中相随,保护老弟………阎王出告示,鬼话连篇!
  一个’追魂魔使’区幻幻想已经够要他们三条小命了,再加一个杀星‘风云神剑’三十条命也保不住了。
  ‘风云神剑’谢朗哈哈一笑道:‘哇野!如此说来,区老哥真是一番好意了。’
  ‘追魂魔使’大笑道:‘老弟好像不信老夫所说吗?’
  谢朗笑道:‘哇野!区老哥如是真能有这种大慈大善心、这“魔受”岂不是叫错了’
  ‘追魂魔使’哈哈一笑道:‘老弟,老夫若是不存好心,又怎会发出“追魂血箭”,替老弟杀此“贺兰三枭”?’
  听他们的对话,那‘贺兰三枭”,的命似已丢定了。
  红衣胖子跪在‘追魂摩史’的背后,此时闻言,不禁起了侥幸之心,陡然一跃而前,双掌猛击。“追魂摩望’
  区幻的后心。
  这等暴起发难,又是在人背后出后,照理应是万无一失才是。
  但就在他身形甫起:‘道魂摩史’已然发觉。
  嘿嘿一笑,头也没回,右手向后一挥,那位‘贺兰三架’之首的’要命枭’魏元垠如同一根断线的风筝,被‘追魂魔窒’的掌手,击得腾空三丈,掉落在五丈之外。
  “噗--’胖大的脑袋,硬生生的栽进了胸腔之内,一股鲜血,水箭般冒射七尺。
  黑衣瘦子混身如同凉水浇透,双手一按,爬起来想跑。
  ‘追魂魔使’陡然大笑道:‘吸血枭,你给我回来。’
  说也奇怪,那‘吸血枭”,李贪倒是真听话,本来是要向相反方向逃去的身子,居然倒着退了回来。
  ‘追魂魔使’暗运‘大力魔功’将‘吸血枭’抓了回来,慈眉一扬,十分高兴的笑向谢朗道:‘老弟,你的惯例不可破,打他三个耳光如何’
  ‘风云神剑’谢朗哈哈一笑,大步走到‘吸血枭’李贪身前,俊面一沉喝道:‘哇野!像你这等跳梁小鬼,真是不值得谢某人动一根指头,只是谢某向来抱定别人如何对我,我就如何还报’
  说着右手一抬,狠狠的刮了‘吸血枭’三个耳光,然后,才淡淡的一笑,低声喝道:‘哇野!谢某如不打你,就要破例,姓李的,咱们清帐了’
  ‘吸血枭’李责空自睁着两眼,却动也不动一下,甚至连那又疼又烧的双颊,想摸一下都不可能。
  ‘追魂魔使’在谢朗话音一落以后,忽地大笑道:‘老弟,老夫送他上路了’
  但见这位‘魔使’双臂一抖,那‘吸血枭’只见又叟又长的影子,竟然平地分成两半。五脏肺腑流了一地,死得实在有够难看的!
  ‘追魂魔使’长笑道:‘老弟,这些垃圾杀人之多,为视之烈,虽五马分死亦不为过哩’
  谢朗摇头一笑道:‘哇野!兄弟岂是那等心怀妇人之心的人?只是这姓李的罪过,比那魏元垠命着得多了。’
  ‘追魂魔使’笑道:‘老弟认为姓魏的死得太舒服了吗’
  ‘哇野!老哥认为不是吗’
  ‘老弟,你且看看去吧’
  谢朗心中一动,忽然一笑道:‘哇野!我看不必了’
  ‘老弟,还有一个,且待老夫也将他打发以后,咱们再谈如何’
  话音一落,立即凌空向那大头矮仔躲身之处,伸臂一切陡然,谢朗一抬手笑道:‘哇野!三枭中的大头枭并无恶名,区老哥,放他如何?’
  一股暗劲,斜击‘追魂魔使’的‘大力魔功’‘追魂魔使’但感胸头一震,魔功竟然施不上真力,是以,那大头枭仍在原地,没有被他抓起来。
  这老儿可是聪明得很,心中一凛,口中却道,‘老弟,这可是老夫“追魂血箭”出现之后,第一个未曾真正追魂夺命之人呢’
  谢朗淡淡一笑道:‘哇野!区老哥是要兄弟下这个人情么?’
  ‘岂敢,老弟见外了。’话音上顿,突向‘大头条’喝道:‘还不快滚?若非谢大侠给你说情,嘿嘿!你早就真的变成大头鬼了…’
  ‘大头枭’王巴惊魂未定,爬起来深深地看了‘风云神剑’一眼,双手抱头,鼠窜而去。
  只见‘贺兰三泉’二死一逃:‘追魂魔使’不禁笑道:
  ‘老弟,你身上伤势如何?’
  谢朗哈哈一笑道:‘哇野!区区小伤,算不了什么啦’
  ‘追魂魔使’脸色微变道:‘谢老弟,这可硬撑不得啊‘哇野!兄弟是否硬撑,区老哥一试即知’
  ‘老弟怎地这么说话?老哥在你眼中,成了何等样的入了?’
  谢朗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不过,他用大笑掩饰了这点可怕的病容,朗声道:‘哇操!区老哥在兄弟眼中,依旧是位魔使’
  ‘追魂魔臾’干笑一声道:‘老弟,你真是门缝里看人,把老朽看扁了。’
  谢朗大笑道:‘哇操!尊驾“风云剑”实在有够辛苦的,一路“急行军”跟在兄弟身后,难道也不嫌太过么了?’
  ‘追魂魔使’大笑道:‘老弟可真是冤苦了老朽了’
  谢朗心里此刻比谁都明白,为了拖延时刻,老魔头尽量的摆下一副笑脸,任凭自己唾骂,他也不会动怒的。
  显然他对自己中毒深浅,还有些拿不准,是故才在身后三天三夜,终于不敢冒然动手夺剑。
  剑眉暗降,大步走到那匹瘦马旁边,捡起‘风云剑’,横胸一抱,淡淡一笑向!追魂魔使’道:‘哇操!区老哥,要不要兄弟拔剑一试’
  ‘追魂魔使’脸色大变,双手乱摇道:‘老弟,使不得,你那“风云剑”与老朽的“追魂魔使”同样是一出必将见血,老朽这把骨头可不想碰你老弟的剑锋………
  谢朗冷冷一笑:‘风云剑’已撤出尺许,寒光乍现。
  冷芒逼人,只惊得:‘追魂魔使’连退三步,抱拳笑道:
  ‘老弟,你既然未曾中毒,真气内力丝毫未损,老朽也就放了心了,请!请!老朽不能再在暗中相护了’
  话音甫落,长身电射七丈,严啸一声,走了个没影。
  谢朗目光一黯,无力的将长剑磕人鞘内,昂首向天,静静的卓起了足的盏茶之久。
  直到他发现一丝灰影,从身侧向县城方向逸去,过才长叹一声,双手一松,不但宝剑坠地,连人也一跤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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