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接着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把衣服穿起来,哼!好看是吗?”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一听来人口气,好像并没有要取他们性命的意思,不由胆子稍一壮,忍不住缓缓回头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声惊呼,难为情的又蒙头撅着屁股趴了下去。
良久——
这三个小伙子始不安的喃喃说道:“黑大叔,怎么……会……会是你哪?”
原来——
这个人是秃鹰黑三儿,就听他一声冷哼,接着沉声说道:“哼!幸亏我发现得早,紧跟着追了下来,否则,你们这几个小东西不欲火焚身,元阳尽失,惨死花下才怪!好了!快把衣服穿起来,我没有时间跟你们磨菇!”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忙伸手抓起衣衫,飞快穿好,轻轻瞥了那三个妙龄女尼一眼,面现悲容,似有不忍的说道:“黑大叔,您是说……”
“他奶奶的,你们少在这儿自作多情……”秃鹰黑三儿一脚将静果的尸体踢过一旁,接着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三个淫尼准是”天香教“的余孽,专精探补,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死在她们手上,你们没有送掉小命儿——是你们祖上有德!”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心神一凛,怔立当场,久久不语。
片刻——
小草驴儿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黑大叔,你有没有看到红娃儿?”
“哼!亏你还记得红娃儿?”秃鹰黑三儿冷冷一笑,缓缓说道:“我已经从地窖中把她救出来了,在外边儿等你们………”
小胖儿快步上前,紧紧抓着秃鹰黑三儿,不安的说道:“您……您说红娃儿她……”
秃鹰黑三儿笑骂道:“小王八羔子,告诉你,那三个淫尼只对你们这些童子鸡有胃口!
红娃儿没事儿,只不过被那怪异的乐声迷失了本性,在幻觉中险些走火入魔罢了!我们走,别让她一个人在外边儿傻等。“雨过天青。
月朗星稀。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轻轻瞥了红娃儿一眼,脸上一热,谁也没有好意思吭声儿。
红娃儿更是玉面飞红,心里有鬼,忸怩不安着头儿一语不发。
蓦地——
火光冲天,秃鹰黑三儿怕留着这破旧古刹害人,放了把火将它侥掉,反而干净。
风助火势,刹那之间,那座古刹业已化为灰烬。
在路上,小胖儿拉着秃鹰黑三儿低声说道:“好大叔,您可千万别把尼姑强奸我们的事儿说出去噢!您是好人有好报,等百年病老归西之后,我小胖儿情愿变做大王八,在你坟驼一辈子石碑。”
秃鹰黑三儿大笑不语。
一阵沉寂。
陆小飘突然眼睛一转,瞅着她说道:“您的大女儿右耳垂儿上可是有一颗朱砂痣?”
萨若冰神色突变,迫不及待的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陆小飘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人声沸腾,乱作一团,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玄天教三大护法长老朵拉多,桂那鲁,押不芦花业已破门而入上话不说,举手就往陆小飘身上招呼萨若冰黛眉轩动,纵身挡在陆小飘前面,面寒如水,沉声说道:“住手………”
押不芦花怒气不息的说道:“这小子是奸细!”
桂那鲁紧跟着说道:“教主被人掳走了………”
“教主被人掳走了?”萨若冰浑身一颤,脸色苍白,下意识的瞥了陆小飘一眼,不安的接着说道:“披什么人掳走的?”
押不芦花抢着说道:“两个老头子和一个年轻女人,这三人不但武功奇高,好像对我教中一切,都十分熟悉,否则,绝不可能来去自如,还有,那个年轻女人长得跟教主十分相似……”
陆小飘眼睛一亮,他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萨若冰亦目射奇光,急忙说道:“他们可曾留下什么话?”
朵拉多接口说道:“那个年轻女人说——如果我们胆敢动这小子一根汗毛,他们就将教主碎尸万段,她叫我们转告你,日正当中,带这小子去断魂崖前交换教主回来……”
押不芦花怒容满面,指着陆小飘说道:“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奸细?”
萨若冰一无表情的说道:“你们去准备一下儿,这些事儿有我,日正当中咱们在断魂崖会合。”
押不芦花,朵拉多,桂那鲁狠狠瞪了陆小飘一眼,始悻悻离去。
萨若冰双眉紧锁,正在发愁,不知该怎么和陆小飘说,就见他一躬到地,哈哈笑道:“恭喜您老人家,贺喜您老人家!”
萨若冰把脸一沉,冷冷说道:“哼!我女儿都让你们给掳走了,还有什么可喜可贺的?孩子,你很得意是吗?”
陆小飘紧握着她的双手说道:“您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是说萨依娃一定会平安无事,您想想看,天底下那儿有姐姐会伤害自己亲妹妹的?”
萨若冰眼睛瞪得老大,怔怔望着陆小飘,良久,始半信半疑,惊喜交加的说道。“你——你是说那个年轻女人就是我那失踪多年的大女儿?”
陆小飘点头说道:“错不了。”、萨若冰喜极而泣,喃喃说道:“苍天保佑,我们母女终于有相见之日了。”
萨若冰脸上戾气尽除,浮现起母性的光辉,接着说道:“孩子,她叫什么名字?”
陆小飘笑着说道:“朱玉涵!”
“朱玉涵?”萨若冰脸上疑云一片,不解的说道:“不对啊?她爹姓洪,她怎么会姓朱呢?”
陆小飘忙将日月公主朱玉涵的真正身份,简单的向她说明,然后加以解释道:“朱——红色也,洪乃红的谐音,因为朱伯伯的身份不同,我猜想洪大明一定是他老人家的化名。”
萨若冰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失踪多年的女儿,出见然贵为大明公主,一时喜上眉梢,笑眯眯的瞅着陆小飘,她明明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与众不同,但仍忍不住问他道:“孩子,快告诉我,你和玉涵是……”
陆小飘淡淡一笑,正容说道:“夫妻,她是我老婆,我是她老公。”
这小子快人快语,实话实说,够种!
萨若冰傻了,怔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什么?你们………”
陆小飘笑着说道:“您是说她配不上我?还是说我配不上她?”
萨若冰被陆小飘那精灵古怪的样子逗得直乐,打趣的说道:“她配你自然是足足有余,你配她么—还差那么一丁点儿!”
陆小飘哈哈笑道:“还好没差太多,您说我那一点儿差嘛?”
萨若冰对陆小飘是既疼又爱,轻抚着他的面颊,笑着说道:“你呀——差就差在精灵古怪,聪明过度,八成儿我那实贝女儿会吃亏受气。”
陆小飘一伸舌头,轻轻一叹,苦笑着说道:“吃亏受气的不是她——是我!只要有一天她不哼瞪我,那可是菩萨保佑了,唉!现在可好,突然又冒出个丈母娘跟小姨子来,那以后还有我好日子过?完了……”
萨若冰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儿,她好久没这样开心过了,二人说笑了一阵,萨若冰忽然脸上一红,欲言又止,想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低低说道:“他!—他还好吧?”
陆小飘是玲珑头脑玻璃心,一猜就知道地在问谁,但却故意在那儿装糊涂?脸上一片疑云,故作不解的说道。“他?他是谁啊?谁又是他啊?”
萨若冰脸上更红,恨得牙痒痒的,狠狠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哼—。不说就算了。”
就听——
“啪”的一声脆响!
陆小飘一拍后脑勺子,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噢……我明白了—。您是问我老丈人啊?对不起,我还没见过他老人家哪!”
萨若冰黛眉一扬,还没骂出口,陆小飘已比手划脚的将自己和日月公主朱玉涵相识的经过,简单扼要向她说了一遍,他们那一段儿香艳风流韵事,陆小飘当然是一个字儿也没敢提了。
萨若冰好生失望,愁眉深锁,轻轻一叹,久久不发一语。
陆小飘没话找话,逗她开心道:“您放心,他老人家是福大命大的大贵人,自是逢凶化吉,百灵相护,您就等着当皇后娘娘吧!”
萨若冰果然忍俊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右手食指在他脑门儿上轻轻点了一下儿,笑着说道:“你——你这张嘴噢!简直是哄死人不偿命,走,我们先去看看!”
日正当中。
热烘烘的太阳晒得人直冒汗。
断魂崖前,箭拔弓张,战云密布。
日月会和玄天教的人马,遥遥相对,一字排开,一个个磨拳擦掌,准备厮杀。
蓦地——
人影一闪。
陆小飘和萨若冰业已绕林而出,押不芦花和朵拉多身形如电,一左一右,将陆小飘夹在中间儿,桂那鲁则按剑站在他身后监视着,生怕他轻举妄动。
萨若冰脸色一沉,狠狠瞪了他们三人一眼,不悦的喝道:“你们………”
陆小飘忙打断她的话,替三人解围道:“三位长老忠心耿耿,您怎么好怪他们呢?等真象大白之后,他们恐怕拍我马屁还不及呢?”
萨若冰想笑,但强忍住了。
押不芦花,桂那鲁,朵拉多可并不感激他,狠狠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小子!你最好老实点儿。”
陆小飘一缩脖儿,低声下气的说道。“是是是,你们看,我我是很老实。”
一阵骚动。
只见——
日月会的人马突然往两边儿一闪,让出中间一条道儿来,常五跟何败一左一右,拱卫着日月公主朱玉涵缓缓走了出来。
萨若冰身子微微颤抖,一瞬不瞬的瞅着日月公主朱玉涵,激动的向前冲了两步,眼睛一红,泪水涟涟滴落,喃喃轻呼道。“孩子,你可想死为娘的了!”
押不芦花,桂那鲁,朵拉多被弄得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在那儿直发怔。
日月公主朱玉涵见陆小飘平安无事的站在对面,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欣喜若狂的喊道:“飘……”
日月公主朱玉涵本来想喊他飘弟,一想,他们还没有名份,过份亲热不大好,脸上一红?忙改口喊道:“陆少侠,你——还好吧?”
陆小飘心里甜甜的,朗声说道:“我很好,您好吧?”
日月公主朱玉涵笑魇如花,深情的瞟了他一眼,连连点头。
萨若冰望着这一双金童玉女,见他俩情意绵绵,彼此关心的样子,不禁老怀舒畅,笑在脸上,乐在心里。
日月公主朱玉涵一指萨若冰,大声说道:“请问那一位当得了家?”
萨若冰笑着说道:“我可以当家,不知有何指教?”
日月公主朱玉涵高声说道:“指教不敢当,我们来个走马换将,不知您老人家可愿意?”
萨若冰轻一点头,笑着说道:“行,你怎么说,就怎么好。”
就见——
日月公主朱玉涵皓腕轻抬,击掌三响。
人影门处。
红娃儿,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已雄纠纠,气昂昂的押着萨依娃从一块巨石后面走了出来。
萨依娃一眼见到萨若冰,不禁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喃喃唤道:“娘……”
红娃儿怒目圆睁,一声冷笑,指着她鼻子说道:“不要脸,你还好意思哭?好像受了多大委曲似的!”
萨依娃刁蛮的叱道:“呸!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你管……”
红娃儿右手一扬,冷冷叱道:“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日月公主朱玉涵一把将红娃儿拉过一旁,红娃儿余怒未息的接着说道:“姐,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恶,我们可拿她当凤凰一样的捧着,她不但不领情,反而嘟嘟嚷嚷的骂了一天一夜,我真恨不得……”
萨若冰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忙对红娃儿笑着说道:“小妹妹,我知道是她不好,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跟她计较好吧?”
红娃儿见人家已向她致歉了,嘟着嘴没再吭声。
萨依娃见她娘也在帮红娃儿说话,不禁心里有气,大吼大叫道。“娘——你怎么也帮外人欺负我?”
萨若冰没理她,瞅着日月公主朱玉涵说道:“开始吧!请你把小女放过来,我也把陆少侠放过去,这样行吗?”
萨依娃大吼道:“不!让他们先放我。”
日月公主朱玉涵见萨若冰直在那儿为难,忙笑着对她说道:“这样吧!您数一二三,我们同时放人好了。”
萨若冰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一……二……三……”
陆小飘低声对萨若冰说道:“您等着,我马上就把实情告诉玉涵,我相信你们母女就会团聚。”
萨若冰点头笑道:“孩子,我——我永远都会感激你……”
陆小飘接着说道:“不过您得好好儿劝劝萨依娃,我怕她跟玉涵……”
红娃儿,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见陆小飘一直在和萨若冰嘀咕个没完,齐声喊道:“大哥,你是怎么了嘛?”
萨若冰一推陆小飘,接着说道:“快去,我会跟她说的?”
陆小飘这才迈开大步,缓缓向日月公主那边儿走去。
红娃儿见陆小飘已缓缓走过来,才一推萨依娃,冷冷说道:“你滚吧!”
萨依娃怒容满面,恨声说道:“贱婢,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红娃儿一声冷哼,跨步前欺,翻腕出掌,快拟闪电,直向萨依娃脑后拍去。
她快,日月公主朱玉涵比她更快,人影一闪,右臂轻伸,已将红娃儿右掌托住,轻轻说道:“让她去。”
这时——
陆小飘和萨依娃相距已近在咫尺,就见陆小飘淡淡一笑,凑近萨依娃轻声说道:“萨依娃,你不是要找你姐姐吗?你看——她就是你亲姐姐。”
萨依娃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机,也凑上前去,故作惊喜的问他道:“在那儿?”
陆小飘轻轻一笑,回身指着日月公主朱玉涵说道:“那——那儿……”
就听——日月公主朱玉涵失声惊呼道:“小飘快退!快退……”
萨若冰亦同时惊呼道:“萨依娃住手!”惊呼声中。但见——银光一闪。接着——一声惨叫。只见陆小飘业已倒地不起。萨依娃则怔立当场,一无表情,手中短剑,犹在不停滴血。变生肘腋,祸起萧墙。日月会和玄天教的人,俱被惊怔当场。四周一阵沉寂,令人有着窒息的感觉。蓦地——人影翻飞。快拟闪电。
玄天教中人,自然也是不廿示弱,争先恐后,就像黄河缺口一样,向日月会人马迎上前去。
大战一触即发,眼看即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站住!”
一声巨吼,在空中爆裂开来,声如春雷,山谷争呜,回音四起,历久不息,震得人耳鼓生疼,嗡嗡作响。
双方人马,随声停住,怔人且当场,一动没动。
只见——
陆小飘静静站在那里,阳光照射在他已被汗水湿透的身上,闪闪发光,就像一座金甲天神,不怒而威,令人不敢逼视。
四周死一样的寂静。
没有一点儿声音。
千百只眼睛,却都集中在他身上。
片刻——
红娃儿脸色苍白,泪流满面,哀伤欲绝,一头向萨依娃撞了过去。
红娃儿这一冲不要紧,就听日月会的人马一声暴吼,也跟着排山倒海般的冲了过去。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忍不住向陆小飘缓缓走了过去,泪水涟涟的说道:“大哥……”
陆小飘脸上一无表情,缓缓说道:“退回去!”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怔在那儿,没动。
陆小飘双眉微微一轩动,冷冷说道:“都退回去,否则——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小胖儿,小草驴儿,铁蛋儿,红娃儿是他义结金兰的兄弟,自然了解他的性子,一声不响,含泪退了回去。
日月公主朱玉涵虽然耽心陆小飘伤势,但亦不能不为大局着想,而且她已看出陆小飘此举,必有深意,略一思忖,玉手轻挥,已率领日月会人马退回原处。
陆小飘见玄天教中人仍在那儿没退,脸色一沉,断声喝道:“怎嘛?难道尔等定要刀兵相见?”
陆小飘的话就像圣旨似的,还真管用,玄天教的人马不等萨若冰传令,已极快速的退走一阵沉寂。
萨依娃默默望着陆小飘,眼睛里闪过一抹愧疚之色,嘴角儿轻轻掀动了一下儿,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陆小飘向日月公主朱玉涵轻一招手,接着说道:“涵姐,请您过来一下儿。”
日月公主朱玉涵轻一纵身,已飘在陆小飘的身前,焦急不安,备极关怀的瞅着他说道:“飘弟——你的伤……?”
陆小飘淡淡一笑,轻轻在她耳边说道:“姐,你放心,为了你——我会好好儿活下去……”
萨依娃见陆小飘和日月公主朱玉涵那种卿卿我我的样子,眼睛里的愧疚之色,立刻化为妒火,脸上浮现起一片杀气。
日月公主朱玉涵脸上一红,心里甜甜的,低声说道:“那——那你叫我什么事儿啊?”
陆小飘淡淡一笑,指着远处的萨若冰问她道:“姐——你看她像谁?”
日月公主朱玉涵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一个美艳少妇正含笑默默望她,孺慕之情油然而动,下意识的也向她笑着点了点头。
萨若冰哭了,珠泪滚滚,那不是哭,是喜极而泣,就听她喃喃轻呼道:“孩子——我们终于相见了……”
日月公主朱玉涵见那美艳少妇突然哭了,心里也是一阵难过,真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替她擦干泪水,给她安慰,让她重展笑颜。
陆小飘望着他们母女的表情,安慰的笑了,轻轻一拉日月公主朱玉涵的右臂,低声说道:“姐。你怎么不说话?她像谁?”
日月公主朱玉涵不加思索的笑道。“她——像我。”
陆小飘连连摇头,接着说道:“错了——是你像她!因为她是你的母亲。”
日月公主朱玉涵身子微微一顿,摇摇欲坠。
陆小飘大惊失色,一把搂住她,不安的说道:“姐——你怎么了?”
日月公主朱玉涵喜极而泣,喃喃说道:“我很好,只是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了,我——我有点儿承受不住,飘弟,你不是在骗我吧?”
陆小飘扶她站好,接着说道:“母女连心,人之至情,难道你没有一点儿感觉?再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陆小飘一指萨依娃,接着说道:“玄天教主萨依娃,就是你孪生妹妹,她去张垣,就是为了去找你,姐,你们母女姐妹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去看看小胖儿他们,回头见。”
话声甫落。
但见——
人影翻飞,快拟闪电,陆小飘已飘落在常五跟何败身前。
日月公主朱玉涵满怀喜悦的望着这个从未谋面的妹妹,忍不住走上前去,笑着说道:“妹妹,来——让姐姐看看你……”
萨依娃一声冷笑,沉声叱道:“站住!我没有你这种姐姐……”
日月公主朱玉涵手足无措,怔立当场。
萨若冰沉声说道:“孩子,她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呢?”
说话声中,萨若冰已纵身飞起,快如电光石火,直向日月公主朱玉涵和萨依娃停身之处射去。
蓦地——
银光一闪。
惊呼声中。
只见萨依娃手中短剑已架在自己脖子上,冷冷说道:“娘,你回去,我们的事儿你别管,否则,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萨若冰可清楚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个性,说得出,做得到,急得满头大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日月公主朱玉涵淡淡一笑,安慰她道:“娘,您就回去吧—。不管怎么说,我们总是亲骨肉,您放心,妹妹不会伤害我的。”
萨若冰一声长叹,无可奈何的说道:“好,你们姐妹两好好谈谈,你——你是姐姐,就让着她点儿吧!”
日月公主朱玉涵轻一点头,顺从的说道:“娘,您放心,我不会跟妹妹计较的。”
萨若冰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轻轻一叹,缓缓离去。
日月公主朱玉涵笑着说道:“妹妹,看你气成这个样子,是谁欺侮了你?快告诉姐姐,姐姐替你出气。”
“你!”萨依娃目红如火,怒容满面,接着说道:“我恨你,我恨爹跟你弃我们母女于不顾,你夺走了我的……”
日月公主朱玉涵微微一怔,不解的说道:“我——我夺走了你什么?”
萨依娃冷冷一笑,沉声喝道:“你走吧!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萨依娃眼睛里闪过一抹狡猾狠毒的神采,双脚轻一点地,人已冲天飞起。
“妹妹,你听我说。”
日月公主朱玉涵一急,晃肩撑腰,电射飞起,直似流星赶月,尾随追去。
突然——
陆小飘神色骤变,一局声喊道:“涵姐,速退—。”
同时——
萨若冰也失声惊呼道:“萨依娃住手!”
就见——
萨依娃凌空一旋一转,目射凶光,一声冷笑,手中短剑,已迎着尾随而至的日月公主朱玉涵,闪电递去。
距离又近,双方来势又快,日月公主朱玉涵又丝毫未曾防范,欲避不能,眼看就要香消玉娟,血溅当场。
说时迟,那时快。
但见——
两条人影,分从日月会和玄天教中电射飞起,风驰电掣,快得令人目不暇给,晃眼已挡在日月公主朱玉涵和萨依娃之间。
这时——
萨依娃已看清楚来人,不禁肝胆俱裂,魂飞天外,失声惊呼道:“娘……”
娘字尚未出口。
就听——
“噗”的一声轻响。
接着——
惨嚎连连,冲天响起。
萨依娃泪流满面,弃剑紧抱来人,一同坠落在地。
萨若冰面色苍白,但仍含笑轻抚着爱女面颊,一无怨言。
萨依娃望着母亲已被利剑洞穿的胸口,痛不欲生,放声大哭道:“娘……怎么会是你……”
萨若冰一声长叹,苦笑着说道:“唉!娘是深怕这姐妹相残的悲剧,又重现在你们姐妹身上……”
日月公主朱玉涵惊魂甫定,忙推开紧紧搂着她的陆小飘,“咕咚”一声,长跪在地,泪流满面的喊道:“娘………”
萨依娃怒目圆睁,断声叱道:“你给我滚开!都是你……”
萨若冰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道:“孩子,她是你姐姐,你怎么可以…:。”
萨依娃垂首不语。
萨若冰望着这一对姐妹花,暂时忘掉伤痛,脸上浮现起喜悦安慰的笑容。
一阵沉寂。
萨若冰一左一右,轻抚着爱女的秀发,一声长叹,喃喃说道:“只要你们平安无事,娘就是死……也瞑目了,玉涵,她……她是你妹……妹……”
“我知道。”
日月公主朱玉涵诚挚的瞅着萨依娃,期盼着地的情谊,接着喊道。“妹妹……”
萨依娃一声冷哼,理都没理她,一甩头,背过身去。
萨若冰痛苦的说道:“孩子,你……你该叫她一声姐姐………”
萨依娃故作未觉。
萨若冰失望的叹了口气,仍期盼的瞅着她。
萨依娃逃不过母亲期盼的眼神,无可奈何的喊道:“姐姐……”
萨若冰笑了,是安慰满足的笑,可是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日月公主朱玉涵和萨依娃已看出情形不对,紧握着母亲的手,失声痛哭道:“娘……”
“娘………”
萨若冰将萨依娃的手,交到日月公主朱玉涵的手上,见他们紧紧握在一起?始安慰的笑道:“今后,希望你们相亲相爱,彼此照顾,娘一走,你们就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萨依娃,娘要你答应,永远不仇视伤害你姐姐……”
萨依娃连连点头,泣不成声的说道:“娘——我答应您……”
日月公主朱玉涵泪流满面,喃喃说道:“娘——您放心,我会永远照顾妹妹……”
母女三人紧紧相拥,哭作一团。
在场之人,亦不胜唏嘘,均一酒同情泪。
只有陆小飘,非但无动于衷,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真是铁石心肠,毫无人性。
蓦地——
人影一闪。
但见——
日月公主朱玉涵和萨依娃已一跃而起,脸色铁青,怒目圆睁,一左一右,作势欲扑。
陆小飘一伸舌头一缩脖儿,哭丧着脸说道:“好哇!到底是亲姐妹,刚才还在拼死拼活的,一旦对付起我这个外人,你们立刻就联起手来,不过我可警告你们俩,你们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日月公主朱玉涵眼珠子一转,就准知道陆小飘在捣鬼,在没弄清楚真象之前,只好瞪眼看他作怪?
萨依娃可不管这套,一声冷笑,沉声叱道:“你敢在这儿幸灾乐祸,看我不把你的嘴打歪了!”
话声甫落。
跨步前欺,玉臂疾扬,翻腕出掌,快如电光石火,直向陆小飘右脸上扇去。
红娃儿这下儿可急了,身子刚刚纵起,只觉右腕一紧,已被常五牢牢扣住,挣不开,甩不掉,气得在那儿猛跺脚。
怪就怪在萨若冰非但没制止萨依娃动手,脸上气色好像也突然之间好了很多,而且还有意无意的猛向陆小飘使眼色。
日月公主朱玉涵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立刻恍然大悟,原来是丈母娘和女婿在串演“苦肉计”,以使桀骛不驯的萨依娃束手就擒。
日月公主朱玉涵想笑,但又怕坏了大事,忙抬眼望去,只见陆小飘也不知怎么一闪。已到了萨依娃身后,大吼大叫道:“住手!萨依娃,我陆小飘死不足惜,可是普天之下,就再也没有人能救了她老人家了。”
萨依娃果然不敢再出手追打,回头一看,只见母亲闭目狂喘,业已奄奄一息,忙疾扑上前,泪水涟涟的说道:“娘……你……”
萨若冰可真会演戏,上气不接下气儿的说道:“娘……是……不行了……”
陆小飘正在得意之际,突然脖子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心里一气,正想操他祖宗八代,就听日月公主朱玉涵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哼!你们娘儿俩可真会演戏,唱作俱佳……”
陆小飘右手食指往嘴唇上一竖,轻轻“嘘”了一声,向日月公主朱玉涵示意。
萨依娃正巧抬起头来,泪水涟涟,悲声哀求他道:“就您救救我娘吧!我萨依娃永远都会感激你……”
“我不要你感激,”陆小飘缓缓上前,继续说道:“我要你发誓……”
萨依娃怔怔瞅着他,不解的说道:“发誓?发什么誓?”
陆小飘神气活现的说道:“你发誓——永远不对我凶,永远不背叛我,永远听我的话,永远跟着我,永远……,好了好了,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萨依娃本想不依,但是为了救母亲的命,只好双膝跪地,一字不改的照方儿抓药,举起手来发誓。
一发完誓,她才感觉不对,暗暗忖道:“永远不对他凶,永远不背扳他,永远听他的话,永远跟着他,那——那我不成了他老婆了嘛?……”
一念至此。
萨依娃脸上已经红得像块大红布似的,偷偷瞥陆小飘一眼,只见他正情深意的默默望着自己。
她头一低,脸更红。接着付道:“原来他心里一直有我,却又故意捉弄我,哼!等洞房花烛夜,老娘一脚把你踹下床去,让你小子瞪着眼儿干着急!”
陆小飘很懂得见好儿就收,缓缓走上前,伸手从身上掏出一粒芝麻大的药丸,塞进萨若冰的嘴里。
萨若冰一语不发,缓缓闭上双目,竖掌当胸,凝神运功起来。
片刻——
萨若冰已精华内蕴,气透华盖,凤目一张,精光闪射,朗笑声中上跃而起。
她紧握着陆小飘的双手说道:“孩子,可真难为你了,你——你们姐妹俩还不快谢谢陆少侠。”
陆小飘大马金刀似的站在那儿说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日月公主朱玉涵趁萨依娃不注意,在陆小飘耳边说道:“哼!让她知道了——不把你骨头折掉才怪!”
陆小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萨若冰问萨依娃道:“孩子,玄天教的事儿,娘还做得了主吗?”
萨依挂点头说道:“娘当然能做主。”
萨若冰淡淡一笑,高声说道:“诸位,我萨若冰业已悔晤前非,愿以有生之年,做一些有义意的事,以赎前行,玄天教从此除名江湖,归附于日月会,共为反清复明的大业而努力。。”
一时欢声雷动,日月会和玄天教的人马,业已汇合在一起。
蓦地——
响起一声佛号。
就见——
一僧,一道,一俗,已从百丈峰顶飘落在陆小飘的身前。
陆小飘见是少林慧果大师,武当玄玄子,洞庭七十二水寨总瓢把子水长东,忙一躬到地,朗声说道:“晚辈拜见三位老前刖辈……”
少林慧果大师双手合什,日宣佛号,接着说道:“武当,少林掌门,乃陆大侠至交好友,陆大侠遇难之后,武当少林,一直在暗中追查元凶,现在……”
陆小飘淡淡一笑打断他的话,说道:“武当少林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日后必有一报,只可惜这仇报不成了……”
武当玄玄子不解的说道:“为什么?”
陆小飘笑着说道:“因为她是我丈母娘。”
“哈哈哈,小狗尔死在眼前,尚自在此说笑!”
话声甫落。
峰头上已现出了太原金刀单雄飞的身影来,众人微微一怔。
正欲飞登峰顶,与之一搏。
就听——
就听,单雄飞说道:“我等崖下硫磺硝石,刹那之间,管教尔等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哈哈哈……”
众人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看掌!”
说话声中,只见陆小飘双手轻轻一挥,接着朗声笑道:“尔等已经中了在下的”追魂摄魄命归阴“奇门大法,晃眼之间,即将化血而亡……”
金刀门单雄飞不禁大吃一惊,忙试一运气,竟然血脉畅通无比,了无异状,脸上疑云一片,不安的向陆小飘看去。
陆小飘背负双手,仰首望天,状至悠闲,缓缓说道:“哈哈哈,你们别看我,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在右胸下侧三指之处,用力一按,便分晓。”
金刀门单雄飞忙按照陆小飘所说的地方,用力一按。
就听——“咕咚”一声,五个人已同时倒在地上。
人影一闪。快拟电光石火,晃眼之间,秃鹰黑三儿已登上峰头,手起掌落,五个家伙仇没报成,反而糊里糊涂的送了性命。
大夥儿目瞪口呆的望着陆小飘,谁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手法,晃眼之间,就将那五个凶神恶煞制住。
玄天教的大厅内,灯火通明,水陆杂陈,筵开百桌,大夥儿举杯畅饮,猜拳行令,尽情狂欢。
红娃儿一拉陆小飘,低声说道:“哥,我要你教我”追魂摄魄命归阴“奇门大法……”
陆小国略一思付,接着轻轻说道:“行,不过要磕头拜师,让我亲一下儿才行。”
红娃儿脸一红,嘟着小嘴儿说道:“哼!不教算了。”
日月公主朱玉涵一拉红娃儿,笑着说道。“妹子,别理他,他不教你没关系,我教……”
红娃儿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的说道:“姐——你也会啊?”
“哼!骗人的玩艺儿,说穿了一文钱不值。”
日月公主朱玉涵瞥了陆小飘一眼,接着说道:“告诉你,人身气血,按时不停的在人体内循环流转,只要你算准时间和气血流转的部位,轻轻用力一按,气血立刻就被截断……”
红娃儿眼睛一转,恍然大悟,轻轻笑道:“我懂了,怪不得他刚才一直在看天哪!”
陆小飘哈哈笑道:“懂了?你姐啊是后知后觉,你呀是不知不觉!”
日月公主朱玉涵笑着说道:“阁下哪?”
陆小飘神气活现的说道:“我——当然是先知先觉啊!”
红娃儿一撇嘴,白了他一眼道:“马不知脸儿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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