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红颜并非皆薄命

 

  庞达含恨抱憾的离开商府大门之后,他立即看见一位壮汉双臂环抱胸前,靠立于民宅墙前打量他。
  庞达直觉的忖道:“他想做掉我吗?对!若非如此,他岂会夺我的金莲,他一定担心伍记会追查上他!”
  他有此一念,便沉着前行。
  他刚走三步,倏地向后转便疾掠而上。
  壮汉喝句:“帆落啦!”便腾掠追去。
  庞达既然确定此事,便全力掠去。
  不久,他一掠出城外,便掠入林中。
  他一入林,便安心的忖道:“行啦!即使商英也追不上我啦!”
  他便朝北掠去。
  叱喝声中,那六人已跟着壮汉掠去。
  不久,庞达已沿山道疾掠向北方。
  他如虎添翼般全力掠向北方,不出一个时辰,他已把距离拉远三里余,他一掠上山顶,便见那七人正沿坡追来。
  他略辨方向,便掠下右侧岔道。
  他知道此岔道可通往太行山,此山之右侧乃是河北及山东,左侧则是山西,他把匿身目标择定在山西杏花村。
  因为,他曾去过杏花村,他知道该处有位大善人在雇用外地人酿酒,而且村中至少已有八万名外地人,颇合他的藏身。
  所以,他腾掠而下,便掠向太行山。
  不久,那七人一到崖顶,立见庞达已掠入太行山界,壮汉稍忖,便吩咐那六人继续追,并且要死追到底。
  那六人立即腾掠而下。
  壮汉骂句臭小子,便掠向保真县城。
  午前时分,他一入商府,便见商英沉容独坐在大厅,他立即上前低声道:“他已进入太行山,小李六人已跟下去!”
  商英沉声道:“他们盯不住他,反而会引起伍记之疑!”
  “啊!小的愚昧!”
  “谅他也不敢抖出此事,汝去追小李六人!”
  “是!”
  壮汉暗叫衰尾的再度拔足离去啦!
  入夜之后,庞达突见前方山顶有道光亮,他刹身一瞧,立即在月光下看见一人掠过山顶,接着又有一人掠现。
  他立即匆匆打量现场。
  不久,他已瞧见崖下有一株斜松,他立即掠下。
  一声轻响之后,他已沾上松身。
  他吐口气,便贴壁而坐上松身。
  他便趁机歇息,不久,他已听见那六人掠过他方才刹身之地,他不由暗暗冷笑道:“休怪我,算你们助纣为虐,该遭恶报!”
  果听一阵叱喝及拼斗声。
  接着便是惨叫声。
  庞达又听不久,便听见二个熟悉的嗓音惨叫。
  他便忖道:“来人是谁?身手不凡哩!”
  他又听半个时辰,终于听知那六名追兵全部嗝屁,不过,对方至少折损二十人,他立即屏息默听着。
  “禀李爷,此六人身上毫无可疑资料!”
  立听沉声道:“银票呢?”
  “全是现银!”
  “哼!先赶路,休误伍爷之时间!”
  “须毁尸否?”
  “休浪费时间,抛崖!”
  “是!”
  立听一阵咻咻砰响。
  不久,庞达已听见三十余人掠过。
  他又等候一阵子,方始掠上崖顶。
  他便继续掠向北方。
  一个时辰之后,他掠入左岔道,便掠向西方。
  破晓时分,他一近杏花村东侧,便被弥漫的酒香引得心神一畅,他不由止步深吸一口气及品茗着。
  不久,他吐气忖道:“挺妙的感觉,留下吧!”
  他便定神思忖如何留下。
  良久之后,他已在汾河河边汲水洗脸。
  接着,他入村再入一家小食堂用膳。
  他为表示寒酸,便只点一碗白饭及一块油豆腐,店家一见他的人品堂堂,不但添满饭而且连压三下,再添一瓢饭。
  他更顺手浇上二匙的肉汁。
  庞达瞧在眼中,便放在心中。
  膳后,他摸出一块碎银问道:“请问酒坊可缺工人?”
  店家热心的道:“缺,你由北朝南行,街尾之郭府在雇工人!”
  “谢谢!”
  店家找妥零钱,庞达立即离去。
  不久,他一到郭府,便见门房含笑道:“公子有何指教?”
  “不敢!在下欲应征工人!”
  门房向大厅一瞧,便含笑道:“员外正好入厅,请!”
  庞达便申谢跟入。
  庞达曾在半年前路过杏花村,他当时在杏花村喝三亚汾酒及听见不少人在赞扬巴员外,却未曾见过巴员外。
  如今,他一见对方含笑起身,便心生好感。
  门房一入厅,便行礼道:“禀员外,这位公子要协助酿酒!”
  巴和含笑道:“欢迎,请坐!”
  门房立即行礼离去。
  庞达上前躬身道:“小的朱义参见员外!”
  “免礼!请坐!”
  “谢谢!”
  二人便先后入座。
  立见妇人送上香茗,便行礼退去。
  巴和含笑道:“请!”
  “不敢,小的一介工人,不配矣!”
  “客气矣!人生而平等,韩信街有胯下辱,吾尊重每个人!”
  庞达不由心儿一颤。
  他便陪着品茗。
  不久,巴和笑道:“汝一表人才,想必识字,不宜委屈于酒坊中,吾之私塾尚缺一名夫子,汝愿意屈就否?”
  “小的虽然识字,却未任过此种事,恐会负员外所望!”
  巴和含笑道:“客气矣!私塾学子之亲人多在酒坊工作,只须让他们识字及勿生意外即可,如何?”
  庞达暗暗苦笑道:“料不到吾这个杀手会变成保母!”
  他立即点头道:“好!谢谢员外之赐!”
  “客气矣!月俸三两,逢年过节,另有小赏,如何?”
  “感激不尽,可有栖身之处?”
  “有!塾内有三间房,目前皆闲置!”
  “谢谢!”
  “汝刚到,先见习三天吧!”
  “是!”
  “先收下月俸……”
  “心领,在下尚有存银!”
  “也好!汝若有急需,随时启齿吧!”
  “是!”
  二人便联袂离去。
  途中之人群纷纷向巴和行礼请安,巴和也含笑答礼着,不久,他们一入私塾,庞达便暗暗喝采道:“官塾也无此规模也!”
  此时乃是上塾时刻,立见大人携孩童来向巴和行礼请安,巴和亦含笑频频摸孩子的头鼓励勤学。
  不久,一位中年人已和一位老者含笑迎来道:“参见员外!”
  “免礼!他是新来的夫子朱义!”
  庞达便向二人行礼致意。
  那二人也含笑表示欢迎。
  巴和向中年人道:“王兄费心先指点朱夫子三日吧?”
  “没问题!”
  巴和便率庞达行向后方。
  他介绍过内外环境,便召来一对中年夫妇吩咐着。
  不久,他已含笑离去。
  庞达便看见王夫子率孩童们在广场做体操。
  他略估之下,便发现孩童多达六百人,他不由暗忖这二位夫子平日如何照顾这群孩子,他不由暗表敬佩。
  他便在旁跟着甩手蹲腿。
  良久之后,三对中年夫妇已端点心到篷下,王夫子便宣布道:“用膳!”
  “谢谢员外!”
  小家伙便依序排成八列。
  二位夫子及三对中年夫妇便熟练的盛点心入碗。
  小家伙们便端碗坐人小椅及凑小桌而吃。
  不久,六十张小桌旁已坐满小家伙们。
  二位夫子上前一邀,庞达便陪他们入席取用点心。
  三对中年夫妇则继续供应孩童们用膳。
  膳后,二位夫子便率孩童在学塾外散步三圈。
  然后,他们到村外林中辨识各种草木。
  午前时分,他们一返塾,立见桌上已摆妥饭菜。
  二位夫子便率他们到十个桶前洗手方始入座用膳。
  庞达不由暗佩这种与众不同却最实用的教学方式。
  他便陪二位夫子用膳。
  膳后,二位夫子一吩咐,群童便进入后院的大通铺,不久,六百名孩童已经整齐的躺在两侧大通铺上。
  立见他们各有一个小枕及小被,庞达不由瞧得高心。
  他一返房,便见榻上已铺妥全新的枕被及纱帐,侧亦放妥漱具及浴具,杨前更有二双新靴。
  此外,木柜中居然有二套全新的内外衣裤及布袜。
  庞达激动的不由眼眶一湿。
  桌上除有一套壶具之外,尚有文房四宝,壶中更有三亚香茗,桌下赫然有三壶汾酒,他不由更加的激动。
  他关妥门窗,便在椅上吸气行功。
  未中时分,他一听见孩童声,便收功离房。
  他立即看见群童在折各人的小被及放在枕前。
  他不由暗暗佩服着。
  不久,群童进入十间课室中,他们便开始研墨。
  二位夫子便端着砚台执笔进入每间课室,再在壁上之大纸写下‘人’字,立见群童念道:“人!”
  二位夫人一吩咐,便赴其他的课室写字。
  庞达一路跟行,便发现十间课室内皆写着人字。
  群童接着正坐执笔及写下人字。
  二位夫子便来回的纠正姿势及笔迹。
  一个多时辰之后,王天子一摇铃,群童便执笔端砚台出来,立见他们依序在桶中泡洗过砚笔,方始放回桌上。
  接着,他们在广场嬉玩着。
  王夫子含笑道:“乡下地方,人手不足,只能如此施教!”
  庞达道:“挺独特,有效的!”
  “谢谢!这些孩子亲人多在酒坊上工,员外才安置他们在此地!”
  “员外挺有心的!”
  “是的,员外负担一切费用哩!”
  “难得的大善人!”
  “的确,汝怎会来此?”
  “在下原本应征酿酒,员外吩咐在下来此见习!”
  “大材小用矣!汝非池中龙,勿妄自菲薄!”
  “不敢当!”
  二人便含笑而叙。
  此时的商英正和七人在崖下翻视二十七具尸体,不久,商英沉声道:“此乃王川之手下暂避风头吧!”
  “是!”
  他们便劈坑埋尸。
  不久,他们已联袂赶返保真县城。
  此时的长沙城中,充满肃杀,伍记车行人员川流不息,众人不但入灵堂上香,更赶赴分配地区搜查线索。
  伍龙更是凝容端坐大厅沉思着。
  因为,他已经派人在公鸡山进行一番大搜索,却毫无所获,此外,武当派亦表示该派并无弟子使用软剑。
  而且案发之时,并无弟子前往现场。
  武当派推得一干二净,伍龙虽然不爽,也不愿在此时树下强敌,他如今已派人追查各地之杀手组织。
  他更动员二万名车夫沿途明查暗访着。
  他一定要楸出元凶为子复仇。
  天一黑,杏花村之私塾便冷冷清清,庞达膳后便在后院散步,漫空之酒香使他的心情平静不少。
  良久之后,他手执柴块在孩童的房中练招。
  他一直练招一个多时辰,方始提水沐浴洗衣。
  不久,他穿上新衣裤躺在全新的寝具中歇息。
  此时的郭巴正踏树扑攻向卓道,卓道握剑一扫,只听当一声,郭巴一式‘鹞子翻身’,足踏另外一树,再度扑攻向卓道:卓道仍然振剑扫飞他。
  他踏上另一树再度攻来。
  这是卓道订下的耐力及反应训练,因为,郭巴自己已有近九成的‘追云剑法’修为,他必须强化耐力及反应。
  他足足又练一个时辰,额上已经汩汗。
  卓道方始道:“行啦!”
  郭巴翻身落地,便徐徐吐气。
  卓道含笑道:“感觉不错吧?”
  “是的!耐力似已又进一层?”
  “是的!明夜超加速进退,进一步激发潜能!”
  “好!”
  二人便联袂离去。
  不久,二人一返府,便先行洗去一身的汗垢。
  良久之后,二人已在后厅以卤味细品极汾中之顶汾啦!
  这种超醇美酒固定由酒坊的三名老师傅亲酿,郭巴的房中一直保持十二壶,此乃三位老师傅之回报。
  良久之后,二人方始返房服丹行功。
  ※※      ※※      ※※
  时光飞逝,庞达已经在学塾工作三个月,孩童之纯真及杏花村民之纯朴善良,已经抚平他的心灵伤痕。
  他一见没有人找上他,便放心的推动他的构想。
  他征求王夫子二人之同意,他开始指点孩童蹲马步,他为鼓励孩童练蹲马步,每天提供十份彩品。
  每天蹲得最久的十名孩童可在早膳中各添一节香肠。
  此举果真吸引孩童猛蹲马步。
  不到一个月,居然罕有孩童伤风流鼻涕啦!
  这天一大早,巴和便含笑前来看群童蹲马步,群童更卖力啦!
  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方始只剩下十童尚在蹲马步,巴和笑哈哈的道:“很好!很好!有赏!”
  说着,他已赏各童一包‘仙楂片’!
  十童乐得连连申谢。
  不久,巴和便和三位夫子共膳。
  膳后,他邀庞达入后厅道:“孩子们硬朗不少哩!”
  庞达含笑点头道:“是的!员外长年照顾之功也!”
  “不敢当!吾来自凤阳,吾尝过不少苦,吾如今有能力助人,吾希望这群孩子日后个个成材!”
  “佩服!员外怎会由凤阳前来此地?”
  巴和便叙述自己之遭遇。
  “佩服!不傀为大善人之誉!”
  “不敢当!盼夫子续指点孩子们强身!”
  “好!”
  郭巴便递出一块白银道:“请笑纳!”
  “不敢!太多矣!”
  “聊补夫子每日之彩品吧!”
  “是!谢谢员外!”
  “客气矣!”
  二人又叙不久,巴和便含笑离去。
  当天晚膳时分,巴和便愉快的向卓道及郭巴道出夫子鼓励孩童蹲马步及孩童之优秀表现。
  郭巴好奇道:“有这种夫子呀?”
  “嗯!此人一表人才,他原本欲酿酒,吾聘他做夫子!”
  “他谙武吗?”
  “必然,他的双眼挺有神的,却比不上汝之炯炯逼人!”
  “孩儿炯炯逼人吗?”
  “是的!”
  卓道含笑道:“眼为心之神,汝之内功正达外放境界,再过些时日,汝之太阳穴会高突,此乃外放极境!”
  “恩师为何无此现象?”
  “吾自十二年前已由外入内敛!”
  “原来如此,爹,孩儿可否瞧瞧那位夫子?”
  巴和含笑道:“好呀!”
  三人又叙不久,便欣然散席。
  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再入句注山练剑。
  只见郭巴进退如风及剑出如电,卓道经常必须先闪再挥剑扫退他,卓道已经不似一个月前之轻松。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卓道方始叫停。
  他忍不住揉肩道:“汝又进步不少!”
  “弟子只施展八成功力哩!”
  “吾明白,山训已成,进行水训吧!”
  “水训?”
  “不错!汝自明夜起,赤足立于河中石上先逆水挥剑!”
  “好刺激喔!”
  “呵呵!返府吧?”
  二人便欣然掠去。
  不久,二人一返府,仍然先沐浴。
  浴后,二人便品酒享用卤味。
  二人各喝三亚酒方始返房服丹行功。
  翌日一大早,他们跟着巴和进入学塾,果见群童一排排的面对面蹲马步,撑不了的人便自动起身离去。
  郭巴便含笑瞧着。
  卓道却在乍见庞达之后,便频频注视他。
  庞达被盯得暗暗心虚着。
  又过了良久,十童终于脱颖而出。
  巴和又笑哈哈的赏仙楂片啦!
  不久,他们陪三位夫子用膳着。
  膳后,卓道向巴和道:“员外,吾可否和这位夫子叙叙?”
  说着,他已指向庞达。
  庞达心儿倏沉,神色仍力持镇定。
  巴和含笑道:“夫子,道长是小犬之师,方便一叙否?”
  庞达含笑道:“请!”
  两人便联袂行向后厅。
  不久,二人一入座,卓道便注视他道:“汝当真姓朱?”
  “是的!单名义!”
  “是否有人提过汝似某人?”
  “没有!”
  “汝之修为不俗,可否切磋一番?”
  “不敢!在下只堪自保而已!”
  “客气矣!小徒今夜来此请教?”
  说着,他立即离去。
  不久,他已陪巴和父子离去。
  这一天,庞达心事重重啦!
  入夜不久,卓道果真率郭巴前来,而且郭巴手持两把剑,庞达只好迎接他们入后厅就座。
  卓道一入座,便道:“夫子准备妥否?”
  庞达苦笑道:“在下不配和公子过招矣!”
  “客气矣!请!”
  郭巴便送上一剑道:“请指教!”
  “不敢当!请!”
  二人便步入厅前空地。
  不久,二人拉开架式,郭巴的全身立即散发一股如山的气势,庞达吸口气,便改换一套起手式。
  卓道乍见之下,双目便闪过光芒。
  “看招!”
  唰一声,庞达已经疾刺向郭巴之右肩。
  郭巴振剑一封,庞达倏地化招再刺。
  郭巴一旋身,便攻出二招。
  庞达当场连退三步。
  郭巴一收招,便道:“请!”
  庞达一吸气,便疾攻出三招。
  郭巴剑走中宫,一剑便切开他的招式。
  庞达神色一变,倏地闪身反手一刺。
  郭巴振剑一封,便顺势削去。
  庞达撤招飘退道:“高明!”
  郭巴怔道:“不玩啦?”
  “公子高明,在下自知不敌!”
  卓道却倏地闪身,便左掌右指的攻向庞达,庞达神色一变的撤军,卓道却如影随形的按上心口。
  郭巴不由骇啊一声。
  庞达却屈左肘一撞及挥剑斜砍而去。
  卓道冷冷一哼,倏地一退便再度攻来。
  庞达一削落空,迅即挑剑尖刺来。
  卓道化劈为抓,双足踩莲花的避开刺来之剑。
  他的右掌五指倏屈再弹,便已射中庞达之右肩,庞达闷哼一声,右半身一斜,便踉舱的后退。
  卓道收招沉容道:“汝该姓庞!”
  庞达却低头揉肩不语。
  卓道沉声道:“庞门在何处?”
  庞达忖道:“他怎会问及‘旁门左道’双怪中之庞门?难道商英所授之剑招来自庞门吗?可能吗?”
  卓道沉声道:“巴员外一心仁善,助人无数,汝若奉庞门之令前来,吾盼汝趁机辨善恶,及时回头!”
  庞达抬头道:“在下不认识庞门!”
  卓道沉声道:“汝方才分明施展他的招式!”
  “授在下招式之人,或许与他有渊源?”
  “他是谁?”
  “这……他曾有恩于在下!”
  “罢了!汝为何来此?”
  “暂匿行迹,在下绝无冒犯或伤害员外之意!”
  “罢了!授汝招式之人居心叵测,汝练偏矣!”
  “当真?”
  “不错!汝练过飞来一式否?”
  “没有!”
  “足见授汝技之人另有用意,此式乃是汝那套剑招之精华,其威力强逾其他招式三倍有余!”
  庞达低头忖道:“商英果真一直防范我?”
  他不由摇头一叹。
  卓道沉声道:“汝是聪明人,汝之双亲该姓庞及吕?”
  庞达忍不住骇视卓道。
  卓道沉声道:“汝之现况足见汝之双亲已经不在人间,他们若肯听吾之劝,绝对不会有那种下场!”
  庞达听得心中一酸,心防全部崩溃。
  他立即抛剑下跪道:“恭聆道长圣谕!”
  卓道吐口长气道:“善哉!善哉!善念一萌,后福无穷,往事已矣!勿再计较,贫道就授汝飞来一式吧?”
  “叩谢道长浩恩!”
  说着,他便连叩三个响头。
  卓道道:“汝今夜先定神,明夜再练吧!”
  “是!”
  “郭巴,勿泄今夜所见之事!”
  郭巴立即应是。
  不久,郭巴已持剑跟着卓道离去。
  庞达起身忖道:“他必是卓道,料不到我会有此福份!”
  他收妥剑便入内沐浴。
  郭巴一到汾河边,便迅速脱去衣靴。
  不久,他只穿一条底裤,便持剑跃入河中。
  他搜寻不久,便已发现一块大石。
  他朝石上一站,河水正好淹到双肩下方。
  卓道点头道:“施展开天辟地吧!”
  “好!”
  郭巴便在水中挥剑扫劈着。
  卓道道:“凝力缓式,勿躁进!”
  郭巴便凝功徐徐扫剑劈砍着。
  卓道又指点三次,郭巴便已经进入状况,卓道立即忖道:“吾该把飞来一式授给此子吗?”
  他不由沉思着。
  原来,他昔年曾经教训过庞达之双亲,可惜,这对飞贼贪婪过度,终因作案惨遭恶报应。
  卓道昔年为此事而叹息过。
  如今,他乍见故人之子,而且庞达人品优于双亲,加上此子居然不知练偏招式,他因而在方才答允授‘飞来一式’!
  这便是本性难移呀!
  可是,他如今一冷静下来,他又犹豫啦!
  因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会打洞’,卓道担心飞贼之子会承续劣根性,他再授技,恐有助纣为虐之虞。
  不过,他立即释怀。
  因为,他相信郭巴制得了庞达。
  所以,他思忖明夜该如何授技啦!
  他望着郭巴沉思,郭巴不敢摸鱼的扫砍连连,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他觉得双臂沉重以及酥麻啦!
  偏偏卓道未吭声,郭巴便继续练着。
  他终于明白方才低估水的力道啦!
  从此以后,他最怕别人的温柔啦!
  又过了良久,卓道一设计妥,便松口气。
  他立即发现郭巴满头大汗吃力的挥剑。
  他暗暗一阵脸红,便沉声道:“行啦!”
  郭巴如释重负的收剑便掠上岸。
  他的双腿一落地,忍不住一阵发抖。
  他急忙吸气,方始稳住身。
  卓道含笑道:“汝明夜自行来此练招,不过,不必练到如此疲累,汝今夜亦不宜喝酒,吾先返矣!”
  说着,他已转身掠去。
  郭巴上前取毛巾拭身,仍觉抖手不已哩!
  “哇操!今夜被操翻啦!”
  良久之后,他方始整装离去。
  他一返房,便上榻呼呼大睡啦!
  翌日上午,他一醒来,居然浑身舒畅,他并不知此乃火龙潜能之进一步发挥,他还佩服师父之独门诀窍哩!
  所以,他每夜在河中一直砍挥剑到自己快要挺不住方始上岸,而且,他一返房便睡,他绝对不沾一滴酒。
  卓道则每夜在学塾矫正庞达的错误招式。
  庞达一练之下,便发现威力大增。
  他欣然的练着。
  卓道离去之后,庞达仍然继续练着。
  他对商英的感恩已经化为仇恨。
  他发誓要击败商英雪恨。
  所以,他努力的练剑。
  此时的伍记车行主人伍龙已经忍不住的发飙啦!
  因为,他动员一切的力量居然找不出仇踪,十个杀人组织之矢口否认,已经使伍龙决心要找替死鬼。
  于是,他悄悄的颁下屠杀令。
  二万名车夫按计画的驾车前往目的地之后,十一月底,天下各地皆冷,深夜时分更是冷得人迹近绝。
  二万名车夫却已围住十个杀手组织以及六十个外围组织,各地更声乍扬,他们便展开扑杀行动。
  惨叫声乍扬,拼斗立现。
  此时的商英原本搂着狄金莲熟睡,他乍听惨叫声,立即醒来,他匆匆的抱起狄金莲,便开启密室入口。
  不久,他一送她入密室,便移开衣柜指着入口道:“先入内避避,若无吾之召唤,汝切勿出来!”
  狄金莲便匆匆入内。
  商英立即将衣柜推返原位。
  他匆匆返房,立听六处拼斗声。
  他立即取剑出房。
  他一出现,便有二把剑向他问好。
  他不屑的一哼,便拔出宝剑及以剑鞘扫开二剑,他闪身递剑,剑尖已刺入一人之心口,立听声惨叫。
  另一人化招再攻,商英之鞘已套上对方之来剑。
  他一拔剑,便赏此人一剑。
  一声惨叫之后,此人立即发抖。
  商英拔剑再卸鞘,便掠入大厅。
  他正好看见二人刺死他的爱将。
  他怒吼句杀,便上前鞘剑齐攻。
  卜卜二声,那二人已经捂心惨叫仆倒。
  商英的杀机已炽,便出厅沿途疾剠不已。
  只见他似鬼魅般飘闪,那支宝剑似鬼爪拘魂般由各个角度刺入对手的心口,对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不出盏茶时间,他便宰掉二十七人。
  不过,立即有三百余人腾空掠来。
  为首之三人更是联袂劈向商英。
  商英向后退道:“大燕三鹰,汝为何下此毒手?”
  “缴出残杀伍公子之凶手!”
  “不知道!”
  说着,他已闪身疾刺。
  大燕三鹰疾劈不久,倏见商英脚踩迷幻,宝剑泛寒的疾刺而来,卜一声,大鹰的心口已经中奖。
  他立即以手抓剑道:“庞……门……是汝……”
  说着,他一咬牙,便欲拧断宝剑。
  商英狞笑一声,他一绞剑迅即拔出。
  大鹰惨叫一声,十指立断。
  心口乍喷鲜血,他立即仆倒。
  二鹰厉吼道:“速报讯,庞门在此!”
  “遵命!”
  立见远方的夜空扬起刺耳的竹哨声。
  接着四周远方也传来竹哨声。
  三鹰吼句杀,便率六人联袂扑向商英。
  商英料不到会泄底,而且即将有不少人赶来,他惊怒交加之下,立即以宝剑及剑鞘全力施展杀招。
  他的杀招便是卓道口中之‘飞来一式’,所谓‘飞来’代表此式既怪又诡异,人力根本难以闪避也!
  可是,这批人乃是大燕三魔一手调练出来的彪悍角色,他们一见大鹰惨死,便奋不顾身的扑前欲复仇。
  商英之‘飞来一式’固然神准的刺上心口,可是,每个人皆以手抓剑,其余的人更是猛劈狠扁不已。
  所以,商英迅即宰掉八人,可是,他也挨了二掌。
  此二掌虽未伤到要害,却已激发这批人之斗志。
  他们便以人海战术对付商英。
  不久,另有近百人一赶到,二鹰便喝道:“圈住,做掉!”
  “是!”
  那一百余人便包围住四周。
  商英被逼改变招式啦!
  又过盏茶时间,他又宰掉六十余人,不过,他已经又挨一掌,而且险被劈中背心‘命门穴’,他不由气血翻腾。
  他心知今夜难以善了,便决定突围。
  他倏地鞘剑齐攻不已。
  惨叫声大作。
  呐喊连连!
  商英连砍七十余人,他又挨一掌之后,他终于砍倒最外围之人,他正欲冲出,二鹰已和三鹰联袂扑来。
  另有八十余人则跟着他们扑来。
  商英心知良机稍纵即逝,他立即咬牙疾攻出鞘剑。
  砰砰声音便和卜叭交响。
  二鹰及三鹰各惨叫一声,便捂心仆倒。
  商英的胸腹各挨一掌,立即吐血。
  鲜血乍喷上一人之脸,商英已趁机冲出。
  立见十余人掷出刀剑。
  卜卜二声,商英已被二把刀由背后钉上身。
  他疼得闷哼一声,仍然咬牙掠去。
  却见三十余人迎面掠来,立听现场之人吼道:“拦人!”
  那三十余人立即叱喝的扑来。
  商英避无可避,只好刹身吸气再攻。
  他又连砍倒八人,却又被上百人包围。
  刺在身上之二剑随着商英的出招在他的体中刮伤他的内脏,他不但剧疼难耐,鲜血也大量的流逝。
  他不甘心死在这批小角色的手中,便连连突围。
  那批人便抓狂般砍劈不已。
  惨叫连天。
  鲜血激喷。
  现场好似人间地狱。
  商英至少又挨七记掌力及八处剑伤,他已经浑身是血,不过,他凭着一股戾气似厉鬼般一直向外冲。
  对手纷倒,剩下的人却彪悍的猛扑。
  终于,其中一人扑到商英的背后,他握着钉在商英背上之二剑剑把,便用力向前刺去,卜卜二声,二剑立即透体。
  商英惨叫一声,便反手砍来。
  他的力道一乏,宝剑居然卡在那人的腰上。
  其余之人趁机猛砍猛劈。
  那人也疾刺猛抽那二把剑。
  惨叫声中,商英含恨而死。
  附近之人立即砍下他的首级及乱剑分尸。
  众人松口气,不由摇晃身子。
  此役,商英的老巢和另外八处据点,包括住在状元楼内的狄财夫妇及其子已经全部被宰得清洁溜溜。
  不过,八百余名车夫也做了陪葬。
  不久,剩下的近千人已在此九处搜刮财物。
  且说狄金莲躲在地道,她一听惨叫连连,她便打算逃命,于是,她转身朝黝暗的地道摸壁缓缓行去。
  不久,她踢到一物,不由大骇!
  她蹲下一摸,便摸到一个包袱。
  她稍忖,便觉此包袱十分的可疑。
  于是,她打开包袱摸索着。
  不久,她由一叠叠的纸研判它们是银票,便包妥它。
  她便拎包袱摸壁前行。
  地道甚长,她摸行良久,终于走到尽头。
  她上下左右推按不久,终于推开一个上方的一个木盖,她探头一瞧,便瞧见它乃是一间柴房,她便爬上地面。
  她忍不住的吐口长气。
  她步出柴房,便边走边张望着。
  不久,她发现此地居然是庞达之住处。
  她忍不住步入庞达的房中。
  立见寝具已蒙尘,她不由心头一黯。
  她一听远方仍有拼斗声,便匆匆的由后门离去。
  不久,她一入状元楼,便发现双亲及老弟之死状,她忍住悲伤以及害怕,便匆匆的拎包袱离去。
  她一出城,便匆匆入林。
  良久之后,她已躲入山腰之一个洞中。
  地上之稻草已泛霉味,她却忍不住轻抚它们。
  因为,她曾经多次和庞达在此地搂抱温存呀!
  她们虽末及乱,却已互许终身。
  如今,她已残花败柳,他却听说逃匿北方,如今,商英又已经凶多吉少,她不由一阵茫然不知所措。
  她又考虑不久,便拎包袱沿山路向北行。
  她急欲离开此地。
  至于未来,她则不敢预望。
  她摸黑独行于山上,加上寒冷,使她又冷又怕,不过,她为了避开那群人之追杀,她咬牙鼓起精神向前行。
  她终于撑到天亮啦!
  可是,她乍见自己的身子,不由叫苦。
  因为,她只穿着睡袍呀!
  因为,她昨夜陪商英快活之后,她便套上睡袍入眠,她甚至没穿上肚兜以及亵裤,难怪她会觉得冷。
  她朝四周一瞥,不由更叫苦。
  因为,一边是峭壁,另一侧是断崖,远方是密林及荒草,一条小径几乎已经被野草所淹没。
  她朝双脚一瞧,立见雪白的它们已被刮伤累累。
  她忍不住靠坐在壁前歇息着。
  昨夜之急于逃命使她一鼓作气的赶路,如今,四野茫茫,她一泄气,再也无法提步,她只好先歇息着。
  不久,她已靠坐着打盹啦!
  没多久,她已歪身入眠啦!
  午前时分,右侧山道远处倏然有二只长尾猴跃来,不久,它们停在狄金莲的身前,便好奇的张望着。
  她却累得不省人事哩!
  不久,二猴已奔向右侧远方。
  不到一个时辰,它们跃爬的率一名长发大汉前来,此名大汉不但满头长发,而且全身一丝不挂的光着脚丫子。
  他的轻功却甚惊人,只见他在四十余丈外乍见到女子,他弹身一掠,便直接掠落在狄金莲的身前。
  他一见她乱发披脸,不由一喜。
  于是,他立即抱起她。
  狄金莲乍见一张长发脸,她骇啊一声,立即昏去。
  他却吱叫一声,顺手抓起她的包袱。
  他转身一掠,便如风般跃落在四十余丈外。
  不久,他掠过山顶,便腾掠而下。
  只见他在半山腰之叫松一止身,便低头坐入山洞。
  他便沿斜坡向下滑去。
  途中,每逢转弯处,他皆朝前方拂出左掌,一声叭响之后,他已顺势转弯,他这份修为可真骇死人也。
  不久,他已滑落谷中。
  立见猴子猴孙们吱叫的围来。
  他吱叫数声,便朝前掠去。
  不久,他已掠入壁洞中。
  他向内一行,赫见洞中别有洞天,一个方形洞室中,不但有明珠照亮各处,更有石床、石桌、石椅及石杯哩!
  他便将狄金莲放上石床。
  他又把包袱放在石床前,便再度出洞。
  他在洞谷中摘十余粒红果,便掠返洞中。
  他把它们放在她的手中,便摇她的右肩。
  狄金莲悠悠一醒,立觉珠光刺眼。
  她正欲以手遮光,立见手中之红果。
  她乍见那张长发脸,不由又骇呼一声。
  他立即吱吱连叫。
  好奇之下,她这回未再被骇昏。
  她急忙坐起身以及以手捂胸。
  他却吱叫一声,边叫边后退着。
  因为,他已感受到她的惊慌。
  他乍见她一丝不挂,立即低头。
  他立即吱叫数声,再掠出洞外。
  洞中乍剩狄金莲一人,她不由好奇的望向红果。
  她立觉一阵饥渴,于是,她轻咬红果一口。
  滋一声,甜汁一入口,甚为可口。
  她忍不住连连咬食。
  越吃越可口,她便连连吃着。
  不久,她已吃光红果。
  她立觉饥渴全消及精神大振。
  她朝洞中一瞧,便瞧见四颗大珠,她忍不住动心道:“世上居然有如此大的夜明珠,它们一定价值连城!”
  她在这将近半年期间一直陪商英快活,所以,商英赏给她很多的珍宝首饰,她因而具有监宝的素养。
  她又瞧不久,便见壁上居然有刻字。
  而且是上古的篆字哩!
  她不由暗喜自己以前学过篆字。
  她便一字字的瞧着。
  不久,她欣喜的道:“天呀!它是一套道家内功心法哩!哼!商英只在哄我,他根本没有真心教我练功嘛!”
  原来,她把商英服侍得大爽之下,她多次撒娇表明欲练武,商英曾经断断续续的指点她坐功及练些花拳绣腿。
  所以,她看得懂这套道家心法。
  不久,她走到洞口,立见那人正和猴群在吃果。
  她急忙退返石床忖道:“他是谁?他怎会和一群猴住在此地?他怎会带我来此地?此地又是何处呢?”
  她不由一阵心慌意乱。
  良久之后,人影一闪,他又掠入洞中。
  狄金莲立即啊叫捂胸。
  他立即吱叫的掠出洞外。
  她松口气,便决定先练功再设法离去。
  她便望着壁上的字逐一推敲着。
  黄昏时分,她的腹部一阵异响,她顿觉便意。
  她匆匆一瞥,便撩袍躲在石床后‘方便’!
  不久,她浑身一畅,却必须净体。
  她张望寻找不久,便见右侧壁角有一个小池,池中居然有水及一株小果树,她立即上前蹲下及以水净体。
  她刚起身,他已经吱叫的入内。
  只见他掠到石床后,指着她泄出之‘肥料’满脸怒容的吱叫及频频向外指,她立即明白他不准她污染洞内。
  她便连连点头的行去。
  不久,她以指挖土包妥它,再忍臭掏起它。
  她走到洞口,便把它抛落谷中。
  不久,她已匆匆到池旁洗手。
  立见他指着小果上的半黄半红圆小果吱叫,再指向他手中之红果,然后,又把红果凑近小果。
  他连连把红果贴着小果的红处三次,再吃下红果,狄金莲恍悟道:“小果变红,才可以吃吗?”
  他一听她的脆甜声音,便边笑边点头。
  不久,他把十余粒红果放上石床,便掠出洞外。
  她吁口气,便坐上石床吃红果。
  良久之后,她方始继续推敲壁上之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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