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红灯将灭酒也醒

 

  珍珠楼是成都出名的勾拦院,飞角回廊中,分出了许多闺房,齐是珠帘半卷,笙歌处处,鸨儿穿红插翠,笑脸相迎。
  这时,门口处来了三位少年,他们不是别人,正是高天翔、石玉和袁钢等三人。
  原来他们从小筑回到店中,才发现酒丐失踪被抓,对方留下话儿,说“要找酒丐,请到珍珠楼”。
  他们为了酒丐安全,分两路人马进行调查。
  一进门袁钢即拉开嗓门大叫:“今儿是咱们大哥请客,可得找上几个漂亮能看的。”
  鸨儿眯着眼睛在笑,道:“错不了,爷们请小奴来。”
  我的妈呀,论年纪已四十出头,还自称小奴,尤其是那个笑,透着露了骨子的邪骚,也难怪,好东西怎能呆在这种烂地方。
  “带路!”三人随着鸨儿向后堂去,后堂中摆了两桌,每桌上有三四个妞在陪着。
  “你娘的,可得替咱大哥弄个好的!”鸨儿又骚媚的笑了,她们是那句老话:“爷们,错不了,我去叫小翠来陪这位大爷。”
  “这名字不错,定是可人儿。”高天翔淡淡的一笑,一阵珠翠环佩的声音,一个窈窕的少女己珊珊而来,那骄躯,那体态,算得上是第一号美人,只可惜那张脸丑陋中现着板死,眉毛向下挂,鼻孔朝了天。
  袁钢突然桌子一拍,骂道:“真他妈的臭娘们,这种货色连我都不愿意要,那能侍候我们大哥吗?”
  高天翔伸手一拦说:“兄弟别骂,你以为她真的长得丑吗?”
  倏地五指急舒,向那小翠的脸上抓去,脸上被撕下一块皮,这动作急如闪电,快似流星。
  小翠很自然的一扬首,脸上被撕下一块皮,那是张人皮面具,众人一声惊呼。
  原来这女人美极了,那柳眉儿、樱口儿、凤眼角上带着勾,勾去了所有人的魂。
  “小翠姑娘请坐!”小翠轻启樱唇,笑笑说:“我说呢,凭你这样年轻轻的,怎会当了他们的大哥,你可还有一手。”
  “让姑娘见笑了。”
  “贵姓?”
  “高天翔。”
  “高天翔!”
  小翠取过琵琶,说:“既然来了这里,只许谈风月,不许谈别的,让我唱个曲子给你们听听。”接着,她五指轻转,微舒歌喉,唱了起来:
  “奴本百花宫中女,渝人风尘走一遭;入风尘兮不自由,花团锦簇改面头,掀起江湖水乱流。”
  “哈哈--”
  高天翔听罢大笑,连饮三大杯,站起来说:
  “兄弟们,今儿咱们尽情的乐一乐,看到中意的姑娘尽可留下来,明儿由大哥一起结帐。”石玉和袁钢立时发出一阵欢呼。
  “太棒了!”
  “小翠姑娘,我们可以移到你香闺中喝吗?”
  小翠放下琵琶,飞了个媚眼道:“只要高相公高兴,小女子当得奉陪。”
  高天翔朗声一笑,叫过了鸨儿,鸨儿却傻了眼,那么丑的姑娘,突然变得容光照人,美如仙子,那能使她不惊,她轻轻用手一搭说:“你就是小翠?”
  “娘!我不是小翠,是大翠。”
  “真是谢天谢地,这可是高相公带给你的福气,你得好好侍候。”她边讲边命人在小翠的房中,重新摆酒,但只放了两副杯箸,小翠盈盈起身,说:“小女子为高相公引路。”莲步娜娜,向后转去。
  高天翔一笑站起,朝石玉、袁钢两人使眼色,道:“兄弟,咱们明儿早上见。”说完,大步跟去,穿过一层院落,又到了一所小小珠楼之中,但见朱栏环亭绕,花木沿石生,别是一番景象。
  小翠将他引至珠帘,启唇一笑说:“相公请!”
  高天翔快步面人,见房中布置得极为华丽,除去牙床锦帐,庄台珠帘而外,当中尚有一张小小的红木桌,两张红木椅,桌上酒莱齐备。
  小翠让高天翔在对面坐下,然后替他满满斟了一盏酒,盈盈一笑说:“相公叫高天翔,在江湖上名声已不小。”
  “你曾听说过在下的名字?”
  “当然听说过,不然今天你怎会大驾珍珠楼呢!”
  “你们留字要我们来,我们来了,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仰慕而己,你不会见怪吧!”突然纤手在桌角按了一下,接着几声大响,是窗门与房门关闭的声音,跟着从椅后伸出两根弧形钢条,硬生生的将高天翔匝住。
  高天翔仰天大笑起来,说:“真想不到啊!这小小的勾栏之中,竟然也有这种设备。”
  小翠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道:“你错了,这不是珍珠楼中的房子,而是一位恩客为我单独起建的。”
  “不知是你那一位恩客?”
  “当然不会是你。”
  “我既无那样大的财富,也没有那样大的兴趣,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那位恩客的名字。”
  “是你的朋友,酒丐大醉侠!”
  高天翔神色一变,问:“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高天翔苦笑道:“如果我的脖子能够伸长三尺,我就可以不用双手了。
  小翠却未答他的话,又独自饮了一杯,伸手理一理头发,笑道:“他现在百花宫中,享受着无边的艳福。”
  “姑娘的本名也不叫小翠吧?”
  “当然!小翠只是本姑娘的化名。”
  “姑娘的真名?”
  “百花宫中的一个无名小卒,不说也罢。”
  “哈---”高天翔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朗朗,震动屋宇。
  小翠反而被他笑楞了,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虽然年纪轻轻,但心却异常残忍。”
  “我那里残忍了?”
  “你将美酒佳肴摆在面前,而又反缚了我的双手,这不是残忍是什么?”
  “格格,桌上的美酒佳肴原是为你准备的,有本领你自己吃就是了。”小翠并未回答,只是双眼怔怔的注视他,脸上充满了捉弄、嘲笑与幽默的神色。
  有顷,高天翔又道:“小翠,到了这种地步,看来我只有任你宰割的份啦!不过有几点疑问,我必须弄清楚。”
  “你问吧!你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你已成了笼中之鸟,想飞也飞不掉啦!”
  高天翔笑道:“笼中之鸟尚有人拿食物去喂他,在下却面对食物,难以入口呢!这些且不去谈它,我问你,第一个问题是,那酒丐乃是正派人物,他何以会为你做这样一座机关密布的闺房?”
  “这个嘛,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他在开始造这座香闺之时,是别具用心。”
  “姑娘能说明白点吗?”
  “那就是他想从我身上,打探出百花宫的秘密,故意装成喜欢我,也不晓得那里弄来的银子,盖了这座香闺。”
  “那也用不着满设机关。”
  “这是他准备用我为饵,引百花宫的主要人物来此,因此此屋初成之时,里面的布置连我也不知道,可惜他行事秘,酒后露出口风,被我知道了。”
  “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
  “不错!因此我趁他酒醉之时,捆送到百花宫中去。”
  “第二个问题是,那百花宫到底设在什么地方?”
  “你还想到百花宫中去拼命?
  “现在我已成了阶下之囚,还有什么拼命机会,我只想做个明白鬼而已。”
  小翠笑一声道:“你还有自知之明,让我来告诉你吧!那百花宫位于……”
  话语未了,忽听房外有阵喧哗的声音,有人操着川腔大骂:
  “格老子操你先人板板,你将咱们大哥藏到那儿去了?”这正是袁钢的声音,接着又有人拍门的声音,那是鸨儿,她焦急叫道:“大爷,你可得出来亮亮相,要不你那两个兄弟,还以为我将你吃了呢!”
  小翠脸色一变,说:“高少侠,我们谈个条件!”
  “你还未答复我问题呢?”
  “待我们谈完了这个条件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你说吧!”
  “我先放你出去,将你两个兄弟安顿下来,然后我再答复你的问题!但话可说回来,你仍得坐在这把有钢匝的椅子上。”
  “万一你放了我,我不愿回来又当如何?”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只要你说出口,我相信你决不会失信。”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小翠仍然用手在桌角上一按,“啪”地一声,钢匝向两边一分,高天翔也随之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此刻,那窗门也随着啪地一声,全打了开来,外面正站着石玉和袁钢,一见高天翔即叫:“大哥!”
  “你们吵些什么?”
  “我俩发现这珍珠楼有些不同寻常,怕你有了闪失,因此才问问鸨儿。”
  高天翔点点头道:“不错!你们不必再在这里呆下去,先到前面城隍庙等我,到时我们再作商义。”-“大哥,你一个人?”
  高天翔一使眼色,说:“我一个人有什么关系,谁有那个虎心豹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大哥说的是!”说完,石玉和袁钢离开了珍珠楼。
  高天翔又回到房中的座椅上,啪地大响,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姑娘现在可以答复我的问题了吧?”
  “你不愧是个君子!好,我告诉你,那百花宫就在那龙驹场眉山之下,有两条秘径可通,一是旱道,一是水路。”
  “旱道从何而人,水路又从何而人?”
  “旱道在眉山西麓人口,水路在龙驹场岸边下江。”
  “如何走法?”小翠向他抛了个媚眼说:“虽然你已成了网中之鱼,但这些事目前我尚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上面的指示!”她边讲边将外衣卸去,露出一身贴肉的蝉衣,肤光映雪,看来令人发麻。
  高天翔道:“不说就不说吧,只是你犯的虐待狂却愈来愈重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将酒菜摆在我面前无法充饥也还罢了,如今你又露尽色相,不让我亲近,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小翠格格一阵媚笑道:“我倒有心让你亲热一下,只是怕你不老实,拔腿就跑,你的武功比我高,那我就惨啦!”
  “在下答应不走就是!”
  “空口无凭,我得点了你的软麻穴。”
  “可以。”
  “你不要妄想以内功张开穴道,须知我们百花宫的点穴手法,与众不同。”
  高天翔突然又大笑起来,笑得那样开心,半晌才道:“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一切听凭姑娘处置就是。”
  小翠一笑起身,轻轻向他身边走去,五指轻舒,已点了他的软麻穴,然后压动暗锁,打开钢匝,伸手托住,将他抱在牙床上。
  这张牙床是用膝皮制成床面,睡上去柔软舒适,再加上美人在侧,高天翔虽然是谦谦君子,也未免有些必旌摇摇。
  小翠故意将王腿一伸,腮边耸起了两个酒窝,笑道:
  “如今你睡在我的怀里,与你孩童时候,睡在你母亲的怀里,此中的滋味有什么不同吗?”
  “同是发源于一个爱心,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结果如何?”
  “结果一个是意祥温暖,一个是风情冶荡,一个是天伦之乐,一个是鱼水之欢。”
  “这就是了,此中毕竟还是有不同之处,但你既已知道鱼水之欢,为什么又静静的躺着,假作斯文?”
  高天翔苦笑一下道:“姑娘点了我的软麻穴,使我手足无力,这样的调起情来,岂不乏味。”
  小翠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说:“你少动这些歪主意,你想要我解了你的软麻穴,然后你再反手制我,让我由你摆布?”
  “美色当前,弃而不愿,我相信天下无此傻瓜。”
  “别骗人啦,我知道偏是你们这些正道人士,就有这种傻劲。”
  高天翔无言笑了,伸了个懒腰说:“我好累!”双眼一闭,竟在牙床上养起神来。
  “你不是要尽情享受一下吗?”高天翔不理,小翠冷冷一哼,又道:‘你别妄想运气解穴,你要知道百花宫的独门点穴手法,天下难解。”
  高天翔仍是不理,小翠伸手一挥,“啪”地一声,在他脸上打了一下,骂道:“你这个混帐小王八蛋,你是在拿老娘作耍?”
  这一掌打得异常之重,高天翔的脸上立即现出五道红红的指印。
  高天翔双目一睁,说:“是你打了我?”
  “是老娘打了你,你敢怎样?”
  “小心我穴道解开之后,会十倍的偿还予你。”
  “格格,你不是在做梦吧!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偏是你会有这种梦想!”
  “是不是梦想,现在尚不敢断定。”
  小翠倏地翻身而起,伸手抽出壁上的长剑,妙目一瞪说:“你这人真是有福不享,却偏偏在做白日梦。”
  高天翔蓦地神情一松,全身舒畅的笑着说:“你敢杀了我?”
  “你现在已是釜底游魂,杀了你与宰一只鸭子,并没有多大差别。”
  “那么你就杀吧!”
  剑光闪处,接着一声闷哼,未见高天翔如何作势,已夺去小翠手中的长剑,同时点了她的软麻穴。
  小翠娇躯一软,躺在床上。
  “你……你什么时候解了穴道?”
  “就在你拿剑的时候。”
  “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我想知道百花宫的所在。”
  “你要去救酒丐?”
  “不错!除此之外尚有一件事。”
  “什么事?”
  “摧毁百花宫,为天下武林除害!”小翠脸色大变,但旋即又恢复平静,冷冷的说:“你不配!”
  “配不配到时才能知道,不过现在得委屈姑娘一下。”高天翔说话中,单掌一劈,打中桌角上的暗锁,立即抱起躺在床上的小翠,穿出门外,上了屋瓦,一径向城隍庙奔去。
  ※※   ※※   ※※
  城隍庙。
  高天翔刚到庙口,便见石玉和袁钢二人迎了上来,一见小翠,不由一征,说:“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跟我来。”
  “高天翔扛着小翠又转了身,向左侧一座废墟走去,三人到院中石凳坐下。
  “你们知道她是那儿来的吗?”
  “大哥!她不是珍珠楼的姑娘吗?”
  “不错,但她在珍珠楼不过是掩护身份而已,买际上她是百花宫的人。”
  “哦!那酒丐是被百花宫的人抓去罗?”
  “嗯!你二人快去弄一辆马车来,我们这就上路。”
  “大哥,我们到那儿去?”
  “百花宫!快去快回,顺便连络丐帮兄弟,知道吗?”石玉和袁钢二人,应了一声,转身便如飞而去。
  ※※   ※※   ※※
  这时已是五更左右,在成都通往江边的大道上,正飞驰著一辆马车,鸳车的人是一个小叫化子,不停的在挥着马鞭。
  马车门一直在关着,车厢里坐着两男一女,不用说,这是高天翔、石玉和小翠。
  小翠一直软趴趴的躺着,高天翎在闭目养神,石玉却有些坐不住,不停打开车门,朝外面看。
  “老三,到了什么地方了?”
  “还远的很呢!”
  “老三,将马儿打快一点,坐在车里可真闷气。”
  “外面正风凉着,干脆你也出来吧!咱们俩坐在车凳上好聊聊。
  车帘一掀,石玉真的钻了出来,与袁钢并排坐着,看着东方露出的曙光,他深深和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斯时,见远远的,有一连串黑影,带着“嘀嘀”蹄声,迎面而来。
  原来是六个青衣少女,骑着六匹青花骢,人已青,马亦青,犹如一片青云,将马车堵住。
  石玉大喝一声:“好个丫头婊子,怎地走路不带眼睛,将咱们的路都拦住了。”为首的青衣少女轻轻一福道:“这位大哥,小女子请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你们这车上有没有个姓高的?”石玉一听,微微一愕说:“姓高的倒有一个,不知姑娘所询问姓的高的,叫什么名字呢?”
  “高天翔。”
  石玉又是一怔,道:“姑娘是从何处而来?”
  青衣少女突然脸色一沉说:“我只是问到你车上有没有这个人?”
  石玉未及答话,倏的人影一闪,高天翔已上了车椽,道:“我就是高天翔,姑娘们是百花宫来的吧?”
  “不错!”
  “找我有何指教?”
  “我们宫主请你去一躺。”
  “姑娘们真的是来巧了,我正要到百花宫中一行。”
  “如此小女子为高少侠带路。”只见她伸手一挥,六匹马已齐转了头奔出。
  高天翔低声道:“跟下去!”
  袁钢一扬鞭,马儿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当他们到达岷州时,却已不见了那六匹青花骢,石玉不禁道:“大哥!她们既是奉命来请你,怎地竞自先走了?”
  “此中可能另有阴谋,我们下去看看!”说着,首先下马车,朝江边走去,石玉和袁钢随后紧跟,三人在江边打一个盘旋,却毫无迹象可寻。
  袁钢不禁破口大骂:“真他妈的邪门,难道这几个女孩于是鬼变的不成?”
  高天翔道:“沉住气,现在是我们赌命的时候,你光去看看小翠还在不在车上?”
  袁钢听了便向马车行去。
  石玉接道:“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这时忽听袁钢大叫:“大哥,不好啦,小翠不见了。”
  “这是意料中事,我们中计了。”
  高天翔边说边向一株大树下走去,树根下飘着一张白白纸片,上面潦草的写着:“今夜三更,在此相见。”下署百花宫三个字,字体虽然潦草,但却异常娟秀。
  高天翔抓着字条,愁眉苦思。
  奇怪的是这江面上既无船只,更无通路,这六匹马突然的失踪,甚至连小翠也被救去了,这些人难道会隐身术不成?
  石玉道;“大哥,不管如何,反正今夜三更便知分晓,我们何不先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打打尖。”
  “日前也只好如此了。”三人立时找了一家鸡毛店坐了下来,要了两斤白干,四碟小菜刚刚端起了酒杯,突见门外走进了个老头,就在高天翔的旁连坐下。
  高天翔三人一见,惊喜叫道:“吴前辈,您怎也赶来了?”
  “这么大的事,我药郎中能不插一角吗?现在情况如何?”
  “有点眉目!”
  “太好了,今晚三更下手如何?”
  “今晚有约。”
  “真的!”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个老化子,一袭鹑衣,已百孔千疮,左手拿着枝青竹杖,高天翔和袁钢、石玉霍然起身,叫道:“袁老爷子,晚辈这厢见过。”
  “义父。”此人正是当今化子帮帮主袁英。
  袁英拉着高天翔的手,哈哈笑道“你这个小子,越干越出色,比起你老子一点也不逊色。”
  “还须袁老老爷于助一臂之力!”
  “当然,当然!我老化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是利到了这岷州地面,怎能袖手旁观呢?”当下高天翔便将经过情形说了一遍。
  吴心柳插嘴道:“照你说来,我们应该有把握可以铲除百花宫罗!”
  石玉叫道:“他妈的百花宫算是什么东西,不砸了他的老巢才怪呢!”
  袁钢看了他一眼,悄声说:“二哥,在前辈的面前说话,可得收敛一点。”
  “没关系,我老化于就是喜欢这样的直性汉子。”
  袁英说着,眉头突然一皱,向高天翔道:“照你刚才所说的情形来看,这岷州江边可能也有一条秘道,直通百花宫。”
  吴心柳插嘴道:“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有顷,袁英突然说:“你们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待老叫化转来已过响午时分,太阳在慢慢的向西沉,但春天的风,仍然使那样的迷人;个一会儿,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叫化,走进店来,袁英忙问过:“怎么样?”
  那小叫化子低声回答:“这江边果有一条秘道入口之处,但是不是通往百花宫,那就不得而知了。”
  高天翔担心道:“今晚三更,我们已与百花宫约好在江边见面,如果天黑再去,会不会耽误约期?”
  “小子你是要等人家布好了罗网,将我们一举成擒是吗?”
  “以袁老爷子的意思?”
  “光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那我们是决定在天黑之时,由那条秘道,直捣百花宫的老巢?”
  “老化子的想法正是如此。”
  石玉插嘴道:“袁老爷子,如果那条秘道入口不是通往百花宫的话,又该怎么呢?”
  “任何一件事情,多少得带二分运气,不过据我推测,那百花宫的人与青衣少女,既是在江边失踪,那么这条秘道,必是通往那百花宫无疑。”
  “来,我们且好好的痛饮一场,待养足精神,再去百花宫拼命。”
  吴心柳豪笑道:“是啊!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是应该好好的痛饮几杯。”
  这一场酒直喝到黄昏以后,先前那个小叫化又跑了进来说:
  “帮主,差不多了。”袁英立即吩咐:“你传下去,叫帮中四位长老,带着所有兄弟们,先到那儿去等着,我们马上就来。”
  小叫化领命去了,老叫化子又吃了几杯酒,直待日落西山,暮色茫苍之时,儿个人才起了身。
  高天翔结了酒帐,那小化子已前来引路,几人沿着江边一直向下流走,不到里许,果见那儿有一处矮矮的松林。。
  小化子用手一指道:“那秘道的人口处,就在那座矮林之内。”
  高天翔抬头看去,果见有数十个化子,齐在那松林之边,席地而坐,因此刻天色渐暗,林中景色,已不大分得清楚。
  六人来至林边,那数十个叫化子,齐站起来向帮主见礼,其中有四个是有着八个麻袋的,是帮中的四大长老,其余的人,也有七袋的,五袋的不等。
  袁英问道;“那秘道入口处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秘林里边,属下为帮主带路。”其中一个长老应着,便转身进人松林,一群人来至秘林之中,果见地上有一座古墓,完全是用青石建成,气魄宏伟,不知是谁留下的。
  那长老在墓碑顶上一按,地面上发出一阵轧轧的声音,供桌突然向后移去,地下露出一个隧道入口,那长老又掏出一个火折子,正待幌着,袁英嘘了一声,阻止道:“慢着,好像有人赴约来了!”
  高天翔说:“那一定是百花宫的人赴约来了。”
  “是百花宫的人那不会错,们却不是赴约的。”
  “何以见得?”
  “因为她们约会是在三更,如今初更尚未到,她们现在出现,岂不是过早了,以我猜想,必是想先在这周围稍加布置,准备将你们一网成擒,那正主儿必待夜半才会到此。”
  “是啊,毕竟是姜老的辣,袁老爷子说得对极了。”
  “你也不必客气。余长老,现在将墓门合上,我们埋伏四州,如果是百花的人,可将其一举扑灭,然后我们再直捣老巢。”
  原来那个长老叫“余泰”,一枝行竹杖,有着独到的火候,他忙推动碑上的暗掣,地道入口立时又合了起来,供桌又回复到原位。
  袁英一扬手,数十人立时在墓地四周隐避起来,不到一刻工夫,果然那供桌随着“轧轧”之声,已自动向后移去,隧道中一连走出十数个青衣少女。
  高天翔一拉石玉低声道:“不会错了!”
  “给我通通留下。”袁英突然大喝一声,数十个化子立时围了上去。
  高天翔等人也杀了上来。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青衣女子娇叱一声,高天翔应道:“拼命的。”
  “原来你就是高天翔,我们宫主约的是三更,你为什么不守人信用。”
  “既是请求信用,你们又为什么提前来此?”
  “我们自有我们的事情。”
  “是不是要设下陷井,准备将我们一网打尽?”
  青衣女子怔了一下,随即怒道:‘你们让不让路,再不让路我可不客气了。”
  老化子袁英哈哈大笑说:“好个丫头婊子,这句话还等你来说吗?兄弟们,给我通通摆平。”
  场中立时杀声大起,数十枝青竹,夹着高天翔、石玉的掌风,与敌人杀在一起,喊声大起。
  “兄弟们,要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化子帮的人,立即展开独门杖法,东挥西打,百花宫的人一不小心,便会被其摔倒。
  这样不到一刻工夫,敌人已被砍杀一光,袁英又道:“打铁趁热,我们现就下去。”
  高天翔幌亮了火折子,当先走入,随后是石玉、袁钢、吴心柳、袁英,以及数十个帮众。
  这隧道宽约数尺,高约一丈,两边可全是用青石砌成,弯曲婉转。
  他们急走一阵,已下去数里之遥,但觉地势愈来愈低,潮湿之气也愈来愈重,石壁间不时有水珠滴下来。
  高天翔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恐怕现在已置身于江心之中了。”
  石玉也说:“假如以里程计算,这里可能已快接近眉山脚下。”
  老化子嘘了一声,道:“禁声!前面又有了人来了,大家将火折子熄掉。”
  众人一齐灭了火折子,那步声愈来愈近,听来好像只有一个人,而且似乎是女的。
  不到盏茶工夫,已到了前面,袁钢竹棍一伸,已点住了她的前胸,轻喝一声:“站住!”
  那人猛地一惊,叫道:“你……你是什么人?”
  高天翔听到这声音好耳熟,心下大奇,右手一幌,已燃亮了火折子,不由惊叫一声:“原来是你,你怎地会跑到这儿来了?”
  原来此人正是珍珠楼的老鸨儿,她一见高天翔;低叫一声:
  “大爷!”
  “快告诉我,你到这百花宫来做什么?”
  袁钢道:“那还用问吗,还不是想讨百花宫的好,来通风报讯听啦!”
  “何以见得?”
  “若不是她通风报讯,百花宫中何以会知道而派人相请,更救走了小翠。”
  高大翔听完,恍然的哦了一声,向老鸨儿道:“是这样子的吗?”
  老鸨儿脸色大变,一时间竟答不出话来,高天翔冷冷一哼说:“想不到你这妇人竟然见利忘义,留下你真是祸害。”
  老鸨儿吓得往地下一跪,说:“大爷饶命,小奴还有下情。”
  “你说吧,讲得好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明年此日就是你的忌辰。”
  “我承认我来此确是为了通风报讯,讨点赏银,但却吃力不讨好,听说待解决了你之后,仍然要将我处死。”
  “为什么?”
  “她们说我知道百花宫中的机密,不能留活曰。”石玉冷笑道:“你这一次的马屁拍得不错啊!”
  “大爷,我虽然做错了,但我仍可以将功赎罪,因为我这数个时辰中,已摸清了百花宫中各处的秘道。”
  “你方才准备到那儿去?”
  “逃命!”
  “现在呢?”
  “既是遇上高大爷,小奴愿和你们共同消灭为害人类的百花宫。”
  “好吧,在前面带路。”
  老鸨儿脸现喜色,起身朝里走去,此刻地势愈来愈高,隧道也没有从前那样子的潮湿了,他们走了一阵,能听得不远处,又传来一阵琐碎的脚步声。
  老鸨儿脸色一变,说:“可能是百花宫主去赴你高大爷之的了。”
  高天翔道:“咱们最好个要和她们碰面,你既是清楚百花宫 的秘道,可知道附近有没有藏身之处?”
  “从这儿向前四支左右,有一处秘室,可以暂避一下,不过得紧走儿步,我们必须在她们到达前而进入那座秘室。”老鸨儿一边讲,脚下却快了起来,在一处拐弯的地方,右手突然在墙壁上一按,壁间出现个门来。
  “快!”数十人齐向那游中涌去,他们刚刚进入秘室关好了了门,外面的脚步声,已在门前走了过去,显然她们并未发觉。
  “好险,好险!高大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高天翔道:“依你呢?”
  “小奴倒有一个计策,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说来听听。”
  老鸨儿道:“百花宫所以厉害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她们有了这一处秘密的巢穴;如果我们将巢穴毁去,使她们无处可归,然后再各个击破,比较容易多了。”
  老化子袁英哈哈大笑道:“老女人,你不愧是做生意的,咱们 就这样办,但这是水底石窟,无法纵火,要想一举毁去,也不是容易的事。”
  “我们可以用火药,小奴发现在这石宫之中,就有一所火药库。”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采取行动。”众人立刻出了秘室,又回到隧道之中,不一会儿,已进入了百花宫阙之中。
  这水底的百花宫阙布置得极为堂皇,除去西半部每室皆装有夜明珠,东半部尚有十数处透气孔,直达外面的山破之上。
  显然这一座百花宫阙,是半在山下,一半在海底。
  他们在宫中又搜出数十个不会武功的少女,那是百花宫的人劫来做奴婢之用。
  高天翔立时派人将她们护送到隧道之中,老鸨儿很快找到了那座火药库,化子帮的兄弟们一齐动手,将火药分布开来,接上引线,将引线尽量的向隧道口拉,直至二三里外,才引数十人一齐朝出口处冲去,其中当然包括了那些不会武功的少女。
  众人一阵急走,离开那出口处不远时,忽听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老化子一楞说:“不好,她们回来了。”
  高天翔道:“现在百花宫已快接近爆炸的时候,我们唯一的办法,只有向前冲出去,然后再将她们向隧道中逼,这样可以一举消灭敌人。”
  闻言,石玉和袁钢二人,毫不考虑带头向前冲去,接着丐帮众兄弟及那些少女,高天翔、吴心柳和老化子三人殿后,不到数十步,已与百花宫的人迎上。
  当前一个紫衣少女,白纱蒙面,手势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
  高天翔开口问道:“你可是百花宫宫主?”
  那女于娇笑一声道:“不错,没想到跟我们作对的,居然是曾经救过我们的人。”
  “正是在下高天翔,特意前来拜候宫主。”
  “不敢!”
  “在下等想向宫主借一条路。”
  “你们平安的退出隧道吗?”
  “宫主果然机智过人,名不虚传。”
  “如今你们前逢强敌,后有追兵,想叫我让路行吗?”
  “宫主你错了,我们目前处境有强敌固然不错,要说是后有追兵,那是恫吓之言。”百花宫主突然“哈哈”娇笑起来,道:“我们百花宫中,尚有十仙八娥,十二坛主,难道这些人会让你们来去自如?”
  高天翔用手一指那些个不会武功的少女,说:“宫主所留下的人都在这里了。”
  百花宫主娇躯一震,妙目一扫那些少女,喝道:“他说的可都是真话?”
  其中一个少女答道:“句句属实。”
  “难道我们留在宫中之人,都死光了不成?”
  “不是死了,而是逃了。”
  “快说!她们是什么时候逃走的?”
  “就在宫主刚刚离开之时。”
  “反了,反;了!走!我们进去看看!”
  高天翔笑道:“宫主,咱们的过节……”
  “你是说酒丐?”
  “不错!”
  “他逃走了。”
  “此话可真?”
  “本宫主何必骗你。”
  高天翔心想:“是啊,要不我们适才在百花宫中,何以未见到他?”想毕,双手一拱说:“宫主请便。”高天翔一面说,一而向众人一施眼色,大家贴壁而立,让百花宫的人冲了进去。
  老化于连声叫道:“好险,好险!如果那丫头婊子不是因为出了这件事,与我们在隧道中动起手来,必落个两败俱伤。”
  老鸨儿催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赶快出此隧道。”话声刚了,已隐隐听到一阵爆炸的声音,众人立刻朝出口处奔去。
  与他们出得隧道之时,接着又闯出十数条青影,原来是百花宫主,率领着属下跟着闯出。
  原来,她们仅仅数十步之差,便已陷入火网之中,虽然如此,亦已青衫破碎,秀发烧焦。
  尤其是百花宫主那一袭紫衣,更是焦点斑斑,只因适才进去之时,她是走在最前面,因此也烧得更厉害。
  她扯下白色面纱,瞪着高天翔,怒道:“阁下这种做法,也未免太卑鄙了吧!”
  “我对付人的手法,共分上中下三层。”
  “如何是上层?”
  “君子之约,请求光明正大,一诺千金。”
  “如何中层?”
  “此层专为平凡之人所设,讲求的是合理合法,各凭手段。”
  “如何是下层?”
  “这下层吗?是专为下流社会所设,请求的是只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知你所指的下流社会,包括了哪些人物?”
  此刻,松树梢头突然纵下一条人影,朗声一笑道:“这点让我来答复你,那下流社会所包括的奸臣贼子,盗匪小人,奸夫淫妇之流的人物。”
  众人一见是大醉侠酒丐,不禁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百花宫主冷冷的道:“你既已逃出百花宫,又何苦再来送死,是嫌命太长了是吗?”
  酒丐笑说:“别往脸上贴金啦,你真以为我是被你所困吗?那不过是我不知道进入百花宫的秘道,因而略施小计,故装醉酒被擒,若是说我真醉,那就不叫大醉侠啦!”
  他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你那些什么十仙八娥,十二坛主,真对不起是被我劝走的,要她们走入正道,重新做人。”
  “难怪那此贱人趁我不在之时,一齐逃出了百花宫,原来都是你从中弄的鬼。”
  “唰”地一剑,向酒丐刺去。
  酒丐正待还手,袁钢叫道:“酒叔叔,让我来对付她。”伸手一挥,乃杖已迎了上去。
  他们两人一接上手,跟着十数个青衣少女,与化子帮的人已打在一起,松林中喊声震野,血肉横飞。
  老化子与高天翔、酒丐、石玉及老鸨儿,反而在一旁观战。
  百花宫主和袁钢交上手,两人便浑身解数连过十几招,他们完全是以快打快,快得连用的什么招式,也难以看清。
  数十个叫化子与十数个少女,恰恰打成平手,因这十几个少久,皆经百花宫主亲手调教出来,个个人功高强,叫化子的人,平均是以三敌一,也仅仅可以勉强支持。
  老化子摇头叹道:“想不到百花宫的实力如此之强,要不是那十仙八娥十二坛的背叛,这一仗谁胜谁负,尚难料定。”
  酒丐说:“可不是吗?据我所知那十仙八娥十二坛的武功,还在这十数个青衣少女之上。因此我才改变策略,先劝服她们,以消弱百花宫的力量,然后再下手加以铲除,那就比较容易多了。”
  高天翔笑道:“我还以为前辈真的失手被擒,原来是早有预谋。”
  “我老酒丐自闯故江湖至今,几时失过手,小兄弟,你也未免太低估了找。”
  “是我们低估了你,江湖上本来是险诈百出,我们是不得不关心啊!”老化子语重心长道。
  他正说话间,忽听袁钢痛叫一声,右手按臂而退,竹杖已摔落一边。
  石玉与高天翔人吃一惊,双双跌出,高天翔长剑直取百花宫主,石玉却扶着袁钢,关切问:“老三,伤得重吗?”
  “还好!” 这时叫化子也有数人负了伤,老鸨儿忙过去照顾,吴心柳和石玉立时加入战圈。
  高天翔与百花宫主打成平手,谁也占个到便宜。
  老鸨儿走到老化子身边,说:“袁老爷子。”
  “什么事?”
  “对付百花宫的人,还用得着这样君子的打法吗?”
  “依你的意思呢?”
  “袁老爷子可去对付那百花宫主,她也是一方首领,与她打决不会失掉身份,其余的人通通去对付青衣少女,这样一来,我们必有制胜的把握。”
  闻言,老化子点点头向场中看去,见高天翔仍无法取胜,忙将手中青竹杖一摆,叫道:“小子你退下来,让我老人家来会会这女人。”
  高天翔一收长剑,转向青衣少女攻去,他一经加入,实力大增,立时将她们的气焰压了下去。”
  化子帮的兄弟们士气大振,顿时争取主动,数十条青竹杖如无数巨蟒,向敌人飞噬。
  老化子连出几杖,但觉对方气势凌厉,不由心中一惊,大声叫道:“你这是什么剑法呢?”百花宫主娇喘答道:“你姑奶奶这套剑法叫‘裤底拉乌’!”
  “我操!哎,我知道啦!”
  “你知道什么?”
  “由你这剑法上看来,那‘瑶池笑怪’大盖是你的师父了。”
  “你既知道是我师父,还敢带人来欺负我,我师父决不会放过你。”
  “好个狡猾女人,连我老人家你也敢骗起来了,那瑶池笑怪虽然行事乘僻,但为人却非常正派,决不会教出你这种无恶不作的徒弟来。”
  “你说话可得负责,我作了什么坏事啦?”
  “打家劫舍,截粮,劫民女为娼,想侵入中原,统制武林、这些事那件不是坏事?”
  “是又怎样?”
  “所以我说你不是瑶池笑怪的弟于。”
  “如果是呢?”
  “如果是的话,那也是他门下叛徒。”百花宫主脸色大变,娇叱一声,长剑翻翻滚滚,硬向老化子逼去。
  老化子不敢托大,青竹杖见招拆招,这样又斗了百多招,宫主后功不继,剑势突然缓了下来。
  就在这时,忽见不远处又奔来三十多条青影,幌眼之间已进入松之内。
  原来是十仙八娥十二坛去而复返。
  百花宫主精神一振,叫道:“你们如是将功赎罪的话,本宫主准许你们带罪立功。”那二十几个少女听后,只是微笑不语。
  百花宫主大怒骂道:“难道你们都是死人不成?”为首的一个少女笑着说:“宫主别骂啦!要死的不是我们,恐怕是你了。”
  “好啊!你们连我也敢顶撞,真是反了反了!”
  “从前我们属于百花宫的人,一切当然以你为马首是胆,如今我们不是啦!”
  “难道你们竟然忘了教导武功之德?”
  “要不是为了这一点微恩,我们早就动手了。”
  百花宫主气得脸色发白,左手一挥,打出数十道寒星,这是她最歹毒的暗器五毒针,是取五种毒物淬练而成,见血封喉,厉害无比。
  “速退!”二十几条娇娜的躯体,立时向后飞退了出去。
  “你已经死到临头啦,还敢用毒器伤人。”老化子怒道中,青竹杖招式一变,如狂风扫雪般的卷的过去。
  百花宫主花容失色,娇躯连连后退,手中长剑有些摇幌不定。
  此刻,酒丐见她们去而复返,忙叫道:“姑娘们既已迷途知返,又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们等感老前辈再生之德,无以为报,特来道谢。”
  “我之所以劝告姑娘等,原本着人道立场,何必言谢。”
  他因讲话分神,右腿之伤,突然中了一剑,一声惊叫,十仙同时抢入当场,两个救人。
  为首之女叫道:“众家姊妹,你们如再执迷不悟,莫怪我们真的要出于了。”
  她这一叫,倒是发生了很大的力量,十数个仍在抵抗的少女,顿时有七八个放下兵器,走出圈外,场中只剩下八八个人,所受的压力更重了”。
  百花宫主又惊又怒,骂道:“你们这些骚货,谁敢放手,我就先要了你们的命!”左手一撒,又打出一把毒针,此际惨叫之声连起,立时有两个少女倒了下去。
  其余的青衣少女,竞向百花宫主身边集拢,显然是这一把毒针,打出了她们的怒火,要与她理论。
  百花宫主不由大吃一惊,她打出这一把毒针的主要目的,是想压制一下,结果反而收了反效果,倒大出乎她意料之外,急声道:“你们想做什么?”
  其中一个少女冷冷的说;“想不到啊!我们跟随了你这么多年,你竞然会对我们下起毒手来,可贝你这人毫无情感可言。”
  “是谁叫你们背叛了本宫主?”
  “是谁背叛了啦!刚才被你打死的两个姊妹,她们正在和化子帮恶斗,难道你未看到吗?”
  百花宫主一时语塞,老化子大叫道:“你们站在一边去、看老人家一个人来收拾她吧!”倏地展开一套奇异的杖法,朝百花宫主迫去。
  由于突然的变化,场中人皆已化敌为友,一起停手围在四周观看。
  百花宫主连敌数杖,已感到有些支持不住,此刻突然有一条人影,纵落当场,双手一拱说:“袁帮主,久违了。”
  老化子一收杖笑道:“好啊!这你瑶池笑怪竞教出这样不成器的徒弟来,我老化子正待要找你算帐。”
  “应该!应该!小徒之事,不敢劳袁帮主费心,老朽自会用师门规律来制裁她。”
  “说不得,这个便宜只好由你去捡啦!”
  “多谢袁帮主成全,哈哈--”瑶池笑怪大笑一声,领着百花宫主而去。
  众人这才散去,高无翔、石玉和袁钢三人,继续朝下一个目标而去,他们非助高天翔找到父亲,死不甘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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