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护花使者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王小三不禁懊悔不已的心想:「莫非我与美姊仅止一夕之欢的露水姻缘,今生 注定有缘无分,难以有情人终成眷属。」 乐山一别,王小三才发现自己对崔美人已经情苗深种,随著时间日久,思念日 深,令他日夜忍受煎熬,几乎食不下咽,睡不安枕。 所以他获知崔美人被逼入宫时,才会愤怒如狂,不计後果的擅闯皇宫禁地,本 想英雄救美,换得美人芳心,不料事与愿违,误将冯京当马凉,不但救错了人,还 因此成为钦命要犯。 想到心上人下落不明,王小三的心情更是陷入从未有过的低潮,一个人失魂落 魄的漫游在大街上,竟然与人擦撞都毫无警觉。 「喂!前面的愣头青,还不给本姑娘站住。」 王小三被这一声怒喝所惊,回首一见是一名紫衫美少女气冲冲而来,不禁愣问 道:「姑娘是叫我?」 「不错。」 「我与姑娘互不相识,不知有何指教?」 「你撞了人,难道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想一走了之?」 「咦!姑娘是指我碰撞了你?」 「刚才发生的事情,你该不会一下子就健忘,还是你想赖帐?」 王小三发现街上游客不时对他露出厌恶神情,显然确有其事,心想自己刚才失 神之时,无意中与紫衫美少女发生碰撞而不自知。 他自知理屈,连忙低声下气的赔罪道:「对不起,刚才在下只顾想著心事,以 致无心冒犯了姑娘,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在下的过失。」 紫衫美少女见他低头认错,紧绷的娇靥稍微缓和道:「你能知错改过,本姑娘 也不便穷追不舍,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表示赔罪诚意,这场过节即可大事化 小,小事化无。」 小小的擦撞纠纷,她居然狮子大开口,提出化解纠纷的条件,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小三虽然不以为然,仍能强行忍气道:「姑娘有什么条件?」 「我因为出门走得匆忙,除了生活花费之用的银两外,根本来不及带护卫、婢 女使唤之用,所以你必须在这三个月期限,充当我的护卫,作为赔罪条件。」 「什么?你要我当你的奴才?」 紫衫美少女一翻白眼道:「我本以为你聪明机灵,没想到你却呆头呆脑。」 王小三更是有气道:「你还骂人?」 紫衫美少女抿嘴道:「你把护卫解释为奴才,当然十分刺耳,如果换成护花使 者的话,身分地位不但大大提升,而且多了一份浪漫的情趣,可见我骂你呆头鹅并 没有错吧!」 王小三愣了一下,道:「经你这么一提醒,这护花使者的名分确实顺耳多了。」 「如何?」 紫衫美少女兴奋道:「你肯答应了?」王小三啼笑皆非的心想:「这护花使者 的名分虽然好听,说穿了和奴才的工作性质却没两样,到头来都要以你唯令是从。」 可是一来自己理屈在先,又见她兴奋神情不忍拒绝;二来自己也闲来无事,正 好充当她的护花使者找对手磨练决斗经历,以便符合孙红娘对他的期望。 王小三只好点头道:「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此事就此定案,只是……」 「只是什么?」 「我总要先知道你的来历,否则外人一问三不知,岂不是下不了台。」 「思!你的顾虑极是,我姓林名秋菊,祖父是退休的刑部尚书,所以你当我的 护花使者,应该与有荣焉才对。l「林姑娘果然出身名门,在下能蒙青睐充当护花 使者,深感荣幸。」 「你知道就好,换你自我介绍了。l「在下姓王名小三,洛阳人氏,家园惨遭 李自成劫掠,以致无家可归。」 「当今天下大乱,像你这种家破人亡遭遇的人,没有上亿也有上万的数目,所 以你也不必自怨自艾,只要你肯乖乖服侍本姑娘,家父一定会替你安排一个功名, 让你前途无量,衣锦荣归。」 「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很好。」「我们现在是否准备返府?」 林秋菊笑道:「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岂可回去自投罗网找骂挨?」 王小三这才明白她是私下离家出走,难怪有来不及带护卫、婢女之言,不禁暗 暗苦笑道:「万一被她的家人发现我们走在一起,只怕我行刺皇上的钦犯罪名,还 要罪加一等,多出一条诱拐良家少女的淫贼罪名,到时候,我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 清了。」 他不禁心生悔意道:「原来姑娘是私自逃家,请恕在下不便奉陪。」 林秋菊见他临时变卦,不禁有些著慌道:「你为何言而无信?」 王小三尴尬一笑道:「在下实在承担不起诱拐良家少女的罪名,只好……」 林秋菊闻言,心中更加钦佩他的人品,反而不想与他分离,情急之下,忍不住 跺脚娇嗔不已道:「我不准你离开我。」 「林姑娘请息怒……」 「如果你敢遗弃我,我不但恨你一辈子,而且四处向别人宣传你王小三将我诱 骗离家。」 「什么?你这不是耍赖吗?」 「我就是耍赖,你能拿我如何?」 「你难道不怕影响闺誉?」 「我当然怕。」 「既然你是虚张声势,我就不必受你勒索要胁。」 「哼!你少得了便宜又卖乖,别人想当本小姐的护花使者,还求之不得,你反 而趁机自抬身价,藉机刁难。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你如果忍心弃我不顾, 那么你就走吧!」 王小三一见他大发娇嗔,纯真可爱的神情,忍不住心中一荡,当场看傻了眼。 林秋菊发现他呆望著自己,也不禁若有所觉的脸红心跳起来。 时光彷佛静止不动,除了两颗悸动不安的小小心灵之外,此时无声胜有声。 突闻一阵呼喊声传来:「咦!小姐在哪里,大家快追……」 王小三一惊而醒,转头一看,远处奔来一群青衣人,还来不及反应,突觉手腕 一紧,已被林秋菊拉著如飞而遁,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已经来到京城郊野,虽然车来人往不断,可是稀稀疏疏的 冷清景象,较之京城中的人潮汹涌,可谓天坏之别,就像来到另一个世界一般,令 人有一种摆脱世俗尘嚣,脱胎换骨的重生感受。 经此激烈狂奔的发泄,使得王小三因为寻人不遇的低潮情绪,舒解了不少,心 情为之如释重负,忍不住开怀大笑道:「好久没有尽情奔放的体验,想不到偶尔放 任自己自在逍遥一番,竟有如此意想不到的收获。」 林秋菊虽然和他一样,香汗淋漓,娇喘嘘嘘的狼狈样,却是心情愉悦道:「想 必你也和我一样,早对枯躁乏味的日常作息不耐,极欲突破现状,一探广大江湖的 神秘,既可增广见闻,又可增加生活情趣,可谓一举两得。可见你我两人的巧遇, 正是老天巧妙安排,准备让我们有志一同的探索美好的人生。」 王小三心中苦笑不已:「我自从家遭横难以来,每天为了三餐乞讨挣扎求生, 哪有你这份闲情,游戏人间?」 他不忍点破林秋菊的美好梦想,只好未置可否的转移话题道:「林姑娘既然有 心探索人生,不知可有首选的地方?」 「这……」 「难道你离家之前,也没有腹案计画?」 「因为父母看管甚严,我没有想到可以顺利脱逃,以致没有进一步计划。」 「我的天呀!」 「既是自在逍遥,自然随遇而安,难道我不能走到哪里玩到哪里,何必要有计 画来自缚手脚?l「咦!你这番话也不无道理。」 「所以啰,与其空口说白话,纸上谈兵,不如起而力行,以行动体验人生,才 不致青春虚度。」「既然如此,就请林姑娘带路吧!」 「且慢!」 「林姑娘又有何高见?」 「你我既然决定结伴而行,岂能姑娘长姑娘短的生疏相称,这对你的护花使者 身分,更显突兀不协调。」 「说的也是。」 「为了方便行道江湖,我们就以姊弟相称,以免引人误解,另生枝节。」 「如此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秋菊突然羞涩一笑道:「三弟久闯江湖,想必知道各地风光民俗,何不由你 向导,替愚姊介绍一番。」 王小三心中暗笑不已:「你刚才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在逍遥,怎么一转眼工夫, 又茫然失措的求助於我,岂非自我矛盾?」 他记得自己初逢家破人亡时,也曾经对未来感到惶恐不安,此时将心比心,多 少能体会她的感受,不忍见她难堪,只好慎重的沈思一阵子,突又想起崔美人与江 剑平近水楼台之下,彼此感情必非师兄妹的单纯关系,想要查出心上人的下落,江 剑平将是线索来源。 想到这里,王小三便胸有成竹道:「我想到成都的峨嵋山庄拜会故人,如果菊 姊没有要事待办,我们不妨沿途浏览风景名胜,直到成都再做打算。」 林秋菊却面有难色道:「听说李自成一干匪寇正在围攻武宁关,我们此去成都, 岂非要经过战区?」 王小三轻松一笑道:「我在来京途中,曾经过武宁关,发现双方各据一方形成 缪著之局,短时间内仍难分出胜负,我们只要走山道小径绕过战场,就可以避免遭 受波及。」 林秋菊闻言大喜道:「果真如此,三弟就快快前面带路吧!」 两人立刻展开轻功飞掠,每遇风景秀丽之处,便驻足游山玩水一番,如此走走 停停,且看且玩,不日便接近武宁关附近。 突闻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金铁交击的打斗声。 林秋菊不禁兴奋莫名道:「听说两军对垒气势磅礴,可谓百闻不如一见,我们 正好闲著没事,不如前往观战,一增见闻。」 王小三摇头叹息道:「如今清兵为祸锦州,吾国朝野不思团结一志,共同抵御 外族侵犯,却在此地自相残杀,互相内耗,终有一天自食恶果,大明江山迟早要沦 落「金人迫宋」的前车之监。」 「三弟休要杞人忧天,满清只不过是几十万人的小国,就算给他们吃熊心豹子 胆,也不敢对亿万雄兵的大明朝廷心存二念。」 「菊姊的论点固然没错,却仅适用於太平盛世,如今朝政不彰,天下大乱,吾 国虽有亿万雄兵,也经不起这种内忧外患的损耗,只要稍有疏失,清兵即可趁虚而 人,到时候……」 「到时候你早已入土,骨头可以打鼓了,清兵想并吞中原,除非再做十辈子的 白日梦,否则今生休想如愿以偿。」 「唉!但愿如你所言。」 「算了,与其在此听你忧国忧民的庸人自扰,不如前去坐山观虎斗,既可看热 闹,又可视情况需要介入救人,可谓一举两得。」 话毕,林秋菊不等他回应,一马当先飞掠而去。 王小三阻止不及,只好随後跟进。 两人来到现场,才发现双方人马都是平民布衣,虽无高深武功招式,可是一旦 杀红了眼,仍如仇寇一般,刀刀见红,招招致命,一时间惨叫不绝,战况十分惨烈。 「李自成,还我爹的命来……」 「芝妹,你疯了,杀死岳父的凶手明明是极乐教主,你怎么反过来找我寻仇?」 王小三循声望去,果见战场中的一对青年男女激烈缠斗不休。 他不禁有些吃惊的忖道:「她不就是对我纠缠不休的吕凤芝吗?听她的口气研 判,对方紫衫青年就是她的未婚夫,僭称大顺国王的李自成了。」 思忖未完,突见林秋菊拉著他的衣袖急催道:「三弟快帮我杀了李自成。」 王小三一愣道:「你和李自成有仇?」 「没有。」 「既然事不关己,你为何改变坐山观虎斗的初衷,还要入这场是非。」 「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著芝妹受委屈。」 「咦!你和吕凤芝认识?」 「我娘和芝姊的生母本是同胞姊妹,虽然姨母因为生下芝姊难产过世得早,我 们表姊妹的感情却有增无减,如今姨丈被李自成害死,我怎能让无父无母的芝姊任 人欺侮。」 王小三这才明白林秋菊和吕凤芝竟有这层亲戚关系,他对於吕凤芝的纠缠不休, 深感苦恼不已,避之唯恐不及,如今还惹上了她的表妹林秋菊,无异请鬼画符,自 找麻烦。 他心中叫苦连天,还来不及表示悔念,突觉衣袖一紧,整个人已经被林秋菊强 拉出去。 「芝姊休慌,我们来助你。」 林秋菊娇叱一声,挟著凌厉掌劲直扑李自成而去。 吕凤芝闻声知人,顿时精神大振,欢呼一声,配合林秋菊的攻势,绕至左翼一 掌攻出「降龙神功」。 李自成面对二女左右夹击,顿感压力倍增,也不禁被激怒道:「大胆贱婢! 你们休要欺人太甚。」 一声沈喝,他也不甘示弱的沈稳马步,蓦地风生八步,势如龙卷风般攻出「降 龙神功」。 一连串气爆巨响,劲气翻腾,尘沙飞扬。 内功对内功,功深者强。虽然吕、林二女以多为胜,占尽便宜,可惜女性阴柔, 如果采取游斗迂回方式,必能发挥女人天生的韧性优势。 反之,双方一旦狭路相逢,短兵相接硬碰硬的话,就算占有人多势众的优势, 仍然免不了捉襟见肘,无法发挥男方雷霆一击的惊人效果。 王小三近来功力大进,岂会不知这种道理? 当他发现二女的卤莽行动,心中暗叫不妙,情急之下立刻飞掠而至以便接应。 二女只觉得敌我短兵交锋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潜劲突然反弹而回,震得臂剧痛难 当,不由自主地哀叫一声,踉跄跌倒。 「贱婢!纳命来。」 李自成见机不可失,又是一掌攻出,准备赶尽杀绝。 二女自忖必死,忍不住惊呼出声。 人影一闪而至,李自成感到雄浑掌劲如中皮革,刹那间气散功消威风尽失。 「你是谁?」 李自成眼看来人毫发无伤的承受自己全力一击,不禁大惊失色,连退三大步, 如见鬼魅一般,几乎胆裂魂飞。 「小三,我终於找到你了。」 吕凤芝惊魂甫定之後,赫见临危救命恩人竟是自己魂牵梦系、日思夜想的心上 人时,经不住悲喜交加的哭倒在王小三怀中。 王小三料不到她会突然投怀送抱,而且如此激情的亲密演出,令他惊惶失措, 当场傻眼。 李自成立刻恍然大悟,甚至醋劲大发道:「好呀!原来你就是诱拐我未婚妻, 令她一再拒绝与我完婚的罪魁祸首——王小三?」 王小三正为林秋菊可能引来诱骗良家少女的罪名而忧心,如今又无端多出一条 诱拐他人未婚妻的罪行,不禁急得他跳脚不已。 「李自成,你休要含血喷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今美人在怀,你又做何解释?」 「这……」 「淫人妻女者死。」 李自成怒暍一声,势如疯狂般猛然扑出,绵绵不绝的降龙十八掌杀招尽出。 王小三尽管满腹委屈,却是百口莫辩,只能被动的招架应付,无意中舍弃深厚 的功力不用,你来我往,形成见招拆招的缠斗局面。 「闯王暂请退下,这种小角色由在下对付即可。」 话声一落,只见田哲文已如狼似虎般狂扑而来。 李自成久战无功,正感不耐之际,乍见援兵到来,立刻趁机下台道:「如此就 偏劳少侠收拾这个该死的淫邪之徒。」 田哲文答应一声,立刻杀招尽出。 李自成这才欣然转身反击二女,双方实力悬殊,一接触便掌控全局,将二女逼 得狼狈不堪,简直穷於应付。 王小三见情况不对,虽然有心协助解危,却经验不足被紧缠不放,几次突围无 功之後,心知遇上棋逢对手的劲敌,连忙沈淀心神全力对战。 王小三一面极力忍耐几欲爆发的怒火,一面沈声警告道:「阁下何人?你我往 日无怨,近日无仇,彼此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再不知进退,硬要与我为敌的 话,就休怪我不再手下留情了。」 田哲文这时已察觉他形之於外的气势,前後判若两人,隐约感到情势有变,令 他心中凛凛。他乃心高气傲之人,岂听得进这种恐吓威胁之言,当场被激怒道:「 你有什么惊人本事尽管施展出来,我「青城秀士」田哲文绝不含糊。」 话未说完,他已含怒攻出,一时之间掌剑齐发,虚实莫测,使得王小三感到压 力不小,几乎不知所措。 「紫阳神功!」 王小三连续攻击两三招却徒劳无功,仔细观察对手招式变化,这才明白自己的 攻击掌劲为何无故滑开,偏离目标,原来是受到紫阳神功的乾坤挪移影响,以致失 去准头难以拿捏力道所致。 他忍不住暗暗惊心不已:「看来闯王身边不但人才济济,而且高手如云,如果 我不能尽快磨练决斗经验,吸收各家武功之长的话,就算我有天下第一的深厚内功, 只怕也难以发挥全功。」 王小三自知临敌经历不足,而且招式生疏,不知临阵应变而适时切入重点以集 中火力,予敌致命一击。 他明白自己的短处和弱点,立刻改弦易辙,专心一志的见招拆招,不一会儿工 夫,双方各擅胜场,互有优劣,形成拉锯缠斗之局,一时之间难分难解。 吕凤芝和林秋菊的战况却十分不乐观,一方面李自成的功力深厚,另一方面久 战沙场,临敌经验丰富,所以几个回合之後,李自成突然一记回马枪,趁林秋菊轻 敌躁进之际,一掌击中她的背心。 林秋菊惨叫一声,当场口喷鲜血昏倒在地。 李自成狂笑道:「芝妹既已琵琶别抱,本王也不稀罕你这一身残花败柳,正好 由令表妹取代你。」 「你休想!」 吕凤芝大惊失色的挡在林秋菊前面,阻止的企图十分明显。 「你既然敬酒不吃,想吃罚酒的话,就别怪本王使用强硬手段了。」 李自成冷笑逼近,吕凤芝顿感惶恐无依,心情绝望到了极点。 王小三发现二女危在旦夕,心急之下,立刻怒喝一声,狂涛拍岸般雄浑掌劲突 然攻击。 田哲文原以为手到擒来的对手,怎料到突生神力,一股锐不可挡的潜劲,蓦地 排山倒海而来,只觉得全身如受电击一般痛不可耐,当场惨叫一声,随著一片血花 飞跌出去。 王小三怒啸一声,立刻扑向李自成而去。 田哲文强忍伤痛,急叫道:「闯王小心!」 这时候李自成已察觉他败阵受伤的变化,不禁心中大吃一惊。 对於「青城秀士」田哲文的武功,李自成心中多少有数,自忖仅仅高出田哲文 一筹而已,如今田哲文惨败於王小三之手,无异敲响了丧钟判了自己的死刑,这一 战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李自成预先得到田哲文的示警,不待王小三近身,立刻心生警剔的丢下二女如 飞而遁。 王小三本想赶尽杀绝以报父仇,却被吕凤芝拦了下来。 「菊妹惨遭李贼重伤,性命危在旦夕,如今当务之急该以救人要紧,你岂能见 死不救?」 吕凤芝说罢,也不顾王小三是否愿意,便连哄带骗软硬兼施的强拉他回返。 王小三无奈一叹道:「菊姊伤於降龙神功之下,难道你连家传掌伤也无力医治?」 吕凤芝身边随时准备疗伤圣药,岂有无力救治之理?只是她费尽千辛万苦,好 不容易与心上人重逢,因为担心王小三趁著缉敌之便,又丢下她而去,才会以林秋 菊为籍口留下他。 她确实存有私心,可惜不足为外人道,只好狡辩道:「我身上所带的伤药早已 用完,只好靠你英雄救美了。」 王小三信以为真,果然不敢推辞,以免误了林秋菊的性命,便取出药丹让她服 下,随即替她宽衣推拿瘀血。 俗语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王小三好不容易打通林秋菊因伤阻塞的穴道,正想趁机调息一番,突觉背部被 人紧紧抱住,因为事出突然,只吓得他本能的伸手推拒。 没想到用手一摸,却是一具丰满有致、凹凸玲珑的温暖胴体,人手的触感细腻 滑润,柔若无骨,令人身不由己的怦然心动,想入非非。 王小三已是花丛老手,不猜也知道身後是个赤裸女子。 他不禁回头一看,才发现吕凤芝脱得一丝不挂,如八爪章鱼般,娇喘嘘嘘的将 他紧抱不放。 「吕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吕凤芝面泛桃花的呢喃道:「我……想吃了你……」 王小三不禁大惊小怪起来,连忙挣扎道:「不可以……这样……」 挣扎之中手一滑,正好不偏不倚的一把抓住她那双属於少女胸前挺立的玉乳上, 在「五指乱华」的压力下,更加显得饱胀丰满,晶莹剔透,令人爱不释手。 少女羞於示人的丰满蓓蕾遭遇侵犯,一般人必定会本能的激烈反抗,可吕凤芝 不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因为胸部被王小三一阵揉捏、抚摸,感到全身酥软,一种 难以形容的舒畅快感袭来,更令她蚀骨销魂,回味无穷。 吕凤芝忍不住荡笑道:「看你这样……分明舍不得放开我……早知你对我有意 ……我又何必……不顾羞耻的……对你采取强暴手段……」 王小三见她误会,心中更加焦急得解释,道:「我不是……」 吕凤芝不等他说完,忍不住春心荡漾,迫不及待地替他宽衣解带,道:「既然 你要挽回……男性尊严……我就让你有机会……在我身上一展雄风……」 「你会错意了……」 「我没有误会……早在三年前……你仗义救我……我就对你芳心暗许了…… 只怪家父不顾我的反对……执意将我许配给李贼……才害得我们情海生波…… 如今证明李贼豺狼野心……忘恩负义谋害先父……我如果嫁给这种畜牲……岂非後 悔终生……」 「什么……李自成竟敢欺师灭祖……」 「是的……他为了篡夺丐帮帮主之位……以便藉丐帮之力……助他打下大明江 山……竟然见死不救……假极乐教主之手……害死了先父……」 「这该死的畜牲……真是罪该万死……」 「所以他多次逼婚……我都宁死不从……哦……三弟……你的身上……怎会比 女人还香……」 王小三闻言,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对了,刚才我替菊妹运功疗伤时,无意中 催化了丹气,以致诱发芝姊的春情,她才会有如此失态的举动……」 他正想设法阻止,可惜吕凤芝见他迟迟没有进一步行动,再也耐不住春情大发 的冲动,突然狂吼一声,将他扑倒在地,随即跨身骑乘而上。 王小三虽然极力忍耐蠢蠢欲动的欲念,可惜肉体上的需要却不是他所能左右, 只觉得一股锐不可挡的强大暖流由丹田窜起,当场唤醒藏头露尾的传家之宝,一下 子就一柱擎天,「噗嗤」一声,立刻突破重围,问津桃准。 「啊……」 「不要脸!」 闻声赶至的牛金钗看见不远之处,正在激情缠绵、赤裸肉搏的赤裸男女,忍不 住娇羞不胜的咒骂不已,转身就想含怒而去。 纪雅婷也想不到千里追寻吕凤芝而来,本想阻止她心痛父丧的冲动寻仇行为, 没想到首先映入眼中的情景,不但不是吕凤芝和李自成的殊死决战,反而是她与东 床快婿王小三的野外偷情,不禁令纪雅婷大失所望,不知如何是好。 白千娇已经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又是王小三体内丹气作怪的结果,可是她却 有口难言。 因为一方面此事羞於启口,另一方面她顾忌牛金钗和王小三婚约在先,自己却 抢先一步拔去头筹,心虚之下,便隐瞒自己和王小三的亲密关系。 如今她想解释此事,必定会暴露自己的丑事,到时候只怕愈描愈黑,因此连她 也傻眼,不知如何收场。 反观牛金钗虽然羞怒交加,内心里却暗暗窃喜,因为她本就无意於王小三,如 今逮住机会,连忙藉题发挥道:「娘都看到了吧?像三弟这种到处拈花惹草的登徒 子,女儿如果嫁他为妻,这辈子岂有幸福可言?」 纪雅婷岂会不知她此言之意,无非是想藉此解除婚约,不禁大感为难,道:「 我知道三儿如此荒淫伤透了你的心,可是我们母女深受王员外大恩,你何不原谅他 一时之错,以免我们失信於王员外临终时传宗接代的承诺。」 「难道娘为了信守承诺,就不顾女儿的终身幸福?」 「这……」 「我牛金钗绝不与人共侍一夫,如果娘执意逼我的话,我宁可选择一死。」 「你别做傻事。」 牛金钗冷哼一声,一转身便冲了出去。 纪雅婷阻止不及,只急得她跺脚不已,深怕她真的想不开做出寻短之事,连忙 和白千娇随後追去。 可是四周森林密布,才一转眼工夫,二女便追丢了牛金钗,搜寻良久仍不见她 的踪影。 纪雅婷母女连心,不禁焦急万分道:「钗儿如今含恨而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叫我如何是好?」 白千娇安慰道:「纪伯母先请宽心,钗姊只是一时难以调适心情,等她发泄不 满的情绪之後,必会返回伯母身边的。」 纪雅婷叹了口气道:「钗儿如果像你一样善解人意,我就不必如此担心她想不 开了。」 白千娇心想:「万一钗姊因此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不但三弟难辞其咎,我也会 终生不安。」 想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忍不住焦虑起来,道:「我们不如分开搜寻,也许来得 及阻止钗姊做出傻事。」 纪雅婷早有此意,二女立刻分头找寻牛金钗的下落。 左侧草丛突然一分,缓缓走出牛金钗的身影。 她看著二女离去的背景,冷哼道:「除非娘答应解除我和王小三的婚约,否则 我一辈子躲著你们,永远不让你们找到我……呃!是谁暗算我?」 牛金钗突觉全身一麻,心知穴道受制,忍不住吓得花容失色。 「嘿嘿!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闯来,你既是王小三的未婚妻, 我就在你身上发泄一掌之恨,让王小三那小子知道得罪我田哲文,必须付出绿帽罩 顶的代价。」 田哲文才说完,立刻粗暴地撕去她的衣裙,随即淫笑连连的重压在她的娇躯上, 挺起他的「雄壮威武」,毫不容情地侵入她的桃源禁地。 牛金钗忍不住挣扎哀鸣:「不要……」 ※ ※ ※「什么?诗儿失身了。」 地狱门主获知女儿惨遭黄杰强暴的消息,忍不住大发雷霆叫嚣道:「黄帝这小 子也太卑鄙无耻了,如果我猜想没有错,诗儿的失身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极乐公王困惑道:「女儿的失身怎会和大哥有关?」 「哼!自从诗儿和妃儿许配给多尔衮之後,我早就听说大舅子对诗儿十分排斥, 显然是担心诗儿得宠,才会暗中教唆黄杰占有诗儿,以免其女黄妃将来失去多尔衮 的欢心,破坏他荣华富贵的美梦。」 「大哥绝非这种攻於心计之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地狱门主心知她手足情深,不忍苛责乃兄的过失,便不再与她争论,转向哭诉 的刘诗诗道:「诗儿不必伤心,一切自有为父替你做主。」 刘诗诗愣问道:「爹欲如何处置?」 地狱门主想到自己攀龙附凤的梦想成空,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不禁咬牙 切齿道:「咱们父女俩一起找上极乐教总坛,就算翻脸成仇亲戚做不成,也要逼黄 帝父子还我一个公道。」 极乐公主闻言大急道:「诗儿既已失身於杰儿之手,大不了成全她们两人的婚 事,正是亲上加亲的一件美事,你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闹到亲戚做不成的严重地步?」 「哼!凡是破坏我攀附多尔衮王爷梦想之人,就算此人是我老子,我也一样饶 不了他,更何况黄帝只是我的大舅子兼姊夫而已。」 「难道你不怕两家闹翻之後,造成冰姊的为难?」 地狱门主冷酷的表情道:「大姊如果不能保持秉公的中立立场,我也只好与她 一刀两断……」 话未说完,门口突然传来地狱魔女的叹息声:「想不到多年不见,我才刚刚踏 进娘家大门,就听见二弟说出这番冷酷无情的话,实在令人寒心。」 地狱门主回首一见她到来,不禁有些尴尬道:「大姊怎么有空回来?」 地狱魔女再也忍不住泪水直流,伤心不已道:「我已无家可归,只好前来投靠 二弟。」 地狱门主愣了一下,还来不及追问所以,突然听见刘诗诗怒叫一声。 「黄杰!你这个该死的色魔,强占了我的贞操不说,如今还敢闯入我家,分明 欺人太甚,我刘诗诗就算拚个性命不要,也要和你同归於尽。」 说著,刘诗诗就像发了疯似的,挟著一股凌厉掌劲扑向黄杰而去。 黄杰只能心虚不已的招架,显得狼狈不堪。 一旁的黄妃看不过去,看准空隙突然一掌劈去,当场将刘诗诗逼退,才化解黄 杰的窘境。 刘诗诗脸色一变,更是不依的咆哮道:「好呀!表弟欺侮我还不够,现在连你 也一起助纣为虐,就算是你们姊弟两人联手,我刘诗诗也不怕。」 黄妃眼看她余怒未遏又要冲上来,连忙摇手道:「诗姊暂请息怒,我们是专程 来向你赔罪的。」 刘诗诗连忙止住冲动,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家母和我这一趟前来, 特地为杰弟和你的事情做了交代。」 「你倒是说说看,你们准备如何赔罪?」 「杰弟对自己的一时冲动,以致犯下大错的事情,已经悔不当初,所以自愿登 门认错,任凭你处置,不论生死,绝无怨言。」 「当真?」 「不错。」 只听「噗通」一声,黄杰身形一矮便跪在刘诗诗面前,低声下气道:「小弟自 知人品家世不如多尔衮,本该自惭形秽才对,可是难忍心中对诗姊的暗恋之念,才 会一念之差侵犯了诗姊。如此淫行天人共愤,我也不敢奢求诗姊的原谅,只求能够 死在诗姊手中,小弟就心满意足了。」 刘诗诗眼看一手破坏自己终身幸福的元凶近在咫尺,玉掌一抬,正想劈出以泄 心头之恨,却听见他私心暗恋自己的情话,当场全身一阵冷颤,如遭电击一般,令 她呆愣不已。 「你……说什么?」「小弟自知人品粗俗,不敢奢望天仙化人一样的诗姊青睐, 既然今生注定无缘共结连理,与其苟且偷生忍受相思之苦,不如死在诗姊手中,一 了百了。」 刘诗诗这才听真他对自己的爱慕之言,因为事出突然,又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 的心境,一时之间心乱如麻,高高举起的手掌再也打不下去了。 她本来对黄杰恨入骨髓,一心只想杀他泄恨,如今意外获知他对自己的万种情 意,心境立刻有了重大转折,更何况两人已有夫妻之实,除了嫁他为妻之外,已不 可能和多尔衮破镜重圆了。 尽管她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她仍然心有不甘的恨声道:「你别以为我 们有亲戚关系,我就会不忍心杀你?」 黄杰岂会甘心就死,可是事到临头已不容许他退缩,只好咬紧牙关道:「诗姊 赐死,小弟无憾。」 话毕,他便闭目等死。 「你好狠心呀!」 刘诗诗悲鸣一声,再也忍不住伤心欲绝的投入黄杰怀中,哭得死去活来。 黄杰这才暗自窃喜的紧抱她的娇躯,一面轻拍她的香肩安抚她的情绪,一面甜 言蜜语诉说衷情。 地狱魔女和黄妃见状,暗中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约而同的庆幸苦肉计得逞。 极乐公主喜出望外道:「太好了,如今雨过天晴,我们就尽快为她们补行婚礼 吧!」 「不行!」 地狱门主突然怒叫一声,道:「我还没有答应她们的婚事呢!」 极乐公主焦急道:「你是老糊涂了不成?诗儿既已失身於杰儿,除了嫁他之外, 还能嫁给谁?难道你当真不念亲情,非要闹出人命才甘心吗?」 「我看你才是真的老糊涂了。」 「我哪里糊涂?」 「诗儿许配多尔衮王爷的婚约,可谓天下人尽皆知,如果在此事未做妥善处理 之前,我们就冒失替他们完婚,你可知道後果之严重?」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色变。 .世间之事除了名利之外,就只有情之一字能叫人 死生相许,更何况未婚妻一旦琵琶别抱,对多尔衮的名誉将造成不小冲击,这後果 很可能迫使多尔衮恼羞成怒,对极乐教和地狱门采取报复手段。 如此一来,两家多年来梦想攀龙附凤、藉机飞黄腾达的心愿落空不说,更可能 招来灭门横祸。 事关两家的存亡盛衰大事,众人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觉得心中压了一块大石 般,心情沈重,呼吸可闻。 地狱魔女不禁著慌道:「这该如何是好?」 地狱门主眉头紧皱道:「唯今之计,也只有一个办法可解?」 「什么办法?」 「我们能否度过当前危机,就看妃儿了。」 黄妃一愣道:「我?」 地狱门主点头道:「如今诗儿已经无缘和多尔衮王爷再续前缘,所幸你的婚约 仍然有望,只要你过门之後,多在床笫之间下功夫,一旦取得多尔衮的欢心,让他 看在你的情分上原谅我们,如此就可以度过危机。」 黄妃脸色一白,欲哭无泪道:「我不行。」 「为何?」 「因为……我也非完璧。」 「什么?」 地狱门主大惊小怪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l地狱魔女也满脸惊容道:「你 可别吓我?」 黄妃心知纸包不住火,只好含羞带愧的说出失身经过。 刘诗诗突然惊呼道:「我也是闻到一股莫名香气,才会丧失理智,以致春心大 发,落下失身的命运。」 黄杰却一脸恶心的表情,道:「可是那股气味在我闻来,却是令人倒尽胃口, 若非王妃身上有此怪味作祟,我早就将她……哎唷!」 他突然痛叫一声,发现是母亲地狱魔女捏了自己一把,并且暗使眼色,不禁心 中一跳,转首望向刘诗诗,果见她一脸责怪的神情。 黄杰这才警觉失言,不禁大感尴尬道:「诗姊我……」 刘诗诗白他一眼,娇嗔道:「以前你如何花天酒地,甚至和丫头婢女乱搞关系 我都可以既往不究,可是从今以後你再四处拈花惹草的话,我绝饶不了你。」 黄杰自知理屈,而且对她自小敬畏已惯,只好连连应是。 地狱魔女心中暗骂儿子没用,忍不住迁怒他人道:「这个王妃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但难辨雌雄,而且连累妃儿和诗儿两人莫名其妙失身,简直是罪该万死!」 极乐公主忽然语出惊人,道:「我怀疑王妃是男扮女装。」 黄杰闻言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舅母凭什么如此大胆断言?」 极乐公主冷哼道:「所谓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试问王妃若非男儿身,杰儿岂 会多次施暴无功,妃儿岂会无故失身?」 刘诗诗心中暗惊不已:「对了,当我被王妃诱发春情,身不由己的发生肌肤之 亲时,隐约感受他的下体蠢蠢欲动,随时有被他强渡关山的压力。若非杰弟强行将 我占有,只怕我和他已经……哼!由此可见他果真是男人。」 地狱魔女气极败坏的逼问黄妃道:「你快说,王妃是不是男人?」 黄妃欲哭无泪道:「女儿也不知道。」 「你的贞操都毁在他的手里,怎么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他的性别?」 「女儿的遭遇和诗姊大同小异,当初只闻及王妃身上的幽香,便在丧失理智下 失身,醒来之时早巳不见他身上有任何「祸根」,所以女儿也不敢确定他是男是女。」 地狱门主皱眉道:「看来这个王妃的心机深沈,说不定是对手派来的奸细,否 则岂会如此莫测高深?」 地狱魔女脑中灵光一闪,恨声大叫道:「二弟的猜测没错,王妃必是奸细无疑。」 「你莫非另有发现?」 「本教近来接二连三发生不少大事,先有极乐宫被毁,後有偷袭丐帮失败,帝 哥不幸遇害,这一切绝对和王妃和孙红娘母女脱离不了干系。」 「什么?姊夫死了!」「不错。」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三天前我获知帝哥败亡的噩耗,第二天极乐教总坛便遭伏击,害得我们母子 三人无处为家。」 「可恶!这都怪李自成这帮强盗四处为患,搞得天下大乱不说,让我也变得耳 目不聪,如同井底之蛙一般,完全不知外面世界所发生的大事。」 「事已至此,追悔无益,当务之急,我们应该设法向多尔衮王爷解释误会要紧。」 「大姊一向足智多谋,对此可有良策?」 「听说峨嵋山庄的江泰山之妾金若兰,乃是已故神医金华陀之孙,对於改头换 面的外科手术,可谓学有专精,天下闻名,我们何不找她替妃儿妙手回春。」 「妙计。」 地狱门主欣然大笑道:「如此一来,妃儿和诗儿失身之秘,就可以天衣无缝的 掩盖过去,仍然可以顺理成章的嫁给多尔衮为妃了。」 地狱魔女阴笑道:「我们只要将动手术的金若兰,还有破去妃儿贞操的王妃加 以灭口,就可以继续执行我们原定的攀龙计画。」 黄杰闻及二老对话,心中愈想愈不对,忍不住试探道:「二舅之意,莫非是要 继续履行诗姊和多尔衮的婚约?」 地狱门主点头道:「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黄杰脸色一变道:「可是我和诗姊已经有过失妻之实的关系,而且二舅也亲口 答应我们的婚事,为何突然变卦拆散我们。」 地狱门主对他的激烈反应,似乎有些意外道:「你身为极乐教的继承人,难道 不知贵教的和吾门长久以来的习性,一向主张精神和肉体层面的实质满足大於追求 虚有其表的夫妻名分?」 黄杰身处极乐教这个色欲横流的大染缸中,自小耳濡目染,早就习惯於无拘无 束的男欢女爱,对於人伦和礼仪的教条规范,根本不层一顾。 这一点可由他和教中婢女,还有护法、香主之妻女,只要稍具姿色,不论她是 否有夫之妇,都难逃他染指的命运来看,他早就没有伦常羞耻之心了。 俗语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的人思想开放,提得起也放得下,有的人心胸狭窄, 宁负天下人也不愿被人占到便宜。 黄杰就是这种斤斤计较、一毛不拔的小器鬼。 地狱门主发现黄杰脸色铁青,就知道他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连忙耐心开导 道:「诗儿的名分上虽是多尔衮的妃子,可是她的一颗心永远属於你一人,只要有 机会的话,不论何时何地,你们都可以暗通款曲,对你而言并无实质损失,只要打 开心结放眼未来,你将发现从多尔衮身上得到的利益,比你牺牲付出的多土百倍不 止,可谓一本万利。」 黄杰闻言,不禁怦然心动不已。 刘诗诗也妩媚一笑道:「杰弟对愚姊莫非没有信心?」 黄杰担心她误会,连忙陪笑道:「小弟只是担心诗姊受了委屈。」 刘诗诗扬眉冷笑道:「多尔衮只是个狂傲自大的枭雄,对於治国领军,他也许 出类拔萃、所向无敌。可是论心机、论谋略,我刘诗诗才是个中能手呢!」 黄杰见她自信满满的模样,也只好被迫接受现实道:「既然诗姊已经下定决心, 小弟也只好全力支持。」 地狱门主大喜道:「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兵分三路同时进行。」 极乐公主问道:「哪三路?」 「为了避免八角怪龟落入敌人之手,后妹必须在此坐镇指挥,负责这一路的追 踪行动。」 「那你呢?」 「我负责确保妃儿、诗儿的童贞手术完成,顺便执行杀人灭口的行动,以免有 人口风不密,破坏我们的攀龙计画。」 「你要到峨嵋山庄找金若兰?」 「不错。」 「好吧!事後的灭口行动可要乾净俐落,以免节外生枝,後患无穷。」 地狱门主点头道:「我办事,你放心。」 地狱魔女接口道:「至於王妃和孙红娘母女,就由我来负责灭口。」 极乐公主欣然大笑道:「小妹在此预祝温哥和冰姊马到成功。」 就这样,地狱门主和地狱魔女在她的恭送下,带著黄妃和刘诗诗离去。 突见一名地狱门徒急奔而来,道:「禀主母,探子来报,发现孙红娘出现在合 江。」 极乐公主柳眉一竖,道:「合江距此不过十里之遥,我就先取孙贱人之首级替 兄长报仇,再回头搜寻八角怪龟下落也不迟。」 主意打定,她立刻吩咐门徒将船掉头,顺著合江方向而去。 不久,前方的江面上传来一阵杀伐声,依稀可见两条大船上的人马,正在激烈 的残杀决斗。 「田伯光,识相的话,快快献出孙红娘,否则死路一条。」 「嘿嘿!凭你多尔衮小小一个蛮邦王侯,还不配在本掌门面前耀武扬威,如果 你不知进退,执意和我抢夺孙女,只要我泄漏你的身分,你将成为武林公敌,不得 安宁。」 「哼!这句话应该是本王想要奉劝你的,若非我一时大意被你所趁,凭你那点 紫阳神功,也配和我的混沌神功相互争辉?」 「可恶!你竟敢轻视本门的紫阳神功?」 「事实胜於雄辩,如果你再不知进退,乖乖献出孙女的话,本王立刻让你见识 一下混沌神功的威力。」 「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 「你找死。」 多尔衮见他执迷不悟,不禁怒火中烧,当场暴喝一声,剑化银蛇,直扑田伯光 而去。田伯光也不再手下留情,右掌疾挥而上,一股尖锐刺耳的破空掌劲,如山洪 爆发般汹涌而出。 「紫阳神功!」 多尔衮突觉剑身乍一接触迎面而来的掌劲,立刻承受不住沈重的功力而扭曲变 形,使得他後续的招式难以发挥,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这时才警觉到青城绝学果然名不虚传,同时也明白田伯光舍弃青城剑法不用 的原因,必然是洞悉专走狭路险招取胜的青城剑法,绝非冲锋陷阵的强势剑法之敌, 故而改以紫阳神功应敌,果然内功一发效用无穷。 多尔衮也非省油的灯,发觉自己犯了轻敌大忌,立刻改弦易辙,连忙丢下手中 宝剑,怒啸声中,一股虚实莫测的诡异掌劲如排山倒海般卷向田伯光而去。 「混沌神功!」 田伯光感到掌劲遭到阻力和引偏,令他难辨虚实,无法掌握著力点,心知对手 乾坤万变的混沌神功,具有四两拨千斤的诡异威力,暗惊之余,不敢再轻敌躁进, 只好收敛心神采取迂回战法。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极乐公主见状,忍不住心中一动:「这种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机会,我岂能 白白放过?」 她心中窃喜之余,连忙下令停船於远处,随即独自一人潜入江中,趁著双方混 战之际,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青城派的船中。 根本不必费神搜寻,极乐公主一眼就看出四名青城弟子严密防守的一间舱房, 必定是囚禁孙红娘的所在。 她一向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四名青城弟子连人影都来不及看清楚,便在惨 叫声中死於非命。 房中的孙红娘闻讯转头一看,发现是极乐公主时,不禁露出喜色道:「后妹快 来救我。」 「不!」 极乐公主冷酷的道:「我是来杀你的。」 孙红娘脸色一变,道:「为什么?」 极乐公主目露杀机道:「你们母女串通王妃和丐帮,造成极乐教损失惨重,而 且赔上家兄的宝贵生命,此仇此恨不共戴天,纳命来吧!」 孙红娘见她手掌一抬要行凶,不禁心胆俱寒,连忙急叫道:「你杀了我,就永 远别想得到八角怪龟的下落。」 「你说什么?」 极乐公主及时收手,神情惊喜道:「莫非你已经查出八角怪龟的行踪?」 孙红娘点头道:「不错。」 「我不信,这一定是你藉以保命的藉口。」 「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非我不慎泄漏了八角怪龟的消息,也不会落 入田伯光的手中,成为阶下囚了。」 「唔!原来多尔衮和田伯光会反目成仇的导火线,就是为了从你身上追出八角 怪龟的下落。」 「不错。」 「既然如此,你快快说出它的行踪何在?」 「哼!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如果现在就说出八角怪龟藏处,岂非寿星公上吊,自找死路。」 「只要你招出实情,我保证饶你不死。」 「空口无凭,就算你当了皇上,如无白纸黑字的保证,我就算会死,也不会招 出秘密。」 极乐公主闻言,心中真把孙红娘恨入骨髓,尽管她心切兄仇,可是八角怪龟的 内丹乃是稀世奇珍,心中的贪念盖过亲仇,忍不住气急败坏道:「那……你想怎么 样?」 孙红娘冷笑道:「你先将我救离险地,我再告诉你秘穴所在。」 极乐公主心想:「此处确非久留之所,以免多尔衮和田伯光发现我混水摸鱼, 到时候我将腹背受敌,甚至有人财两失之虞。」 想到这里,她立刻抱起孙红娘脱离现场。 这时候,多尔衮仗著沈厚的功力,还有变化莫测的混沌神功巨威,战况渐渐取 得优势,一连串的强攻猛冲下来,田伯光立刻不支而节节败退。 他不禁得意忘形的大笑道:「看来名声显赫的青城派,今日就要步上丐帮後尘, 从六大门派中除名了。」 田伯光尽管累得满头大汗,仍然咬紧牙关硬撑道:「你别得意……只要我田伯 光……还有一口气在……必发出武林帖……让你多尔衮……自食恶果……客死中原 ……」 「你找死!」多尔衮只身潜伏中原,为了一圆入侵中国的野心,可谓冒了万千 风险,万一田伯光泄漏消息,他将面临四面楚歌的困境,这一点正是他唯一忌讳的 事情。 因此,田伯光此言一出,立刻正中他的要害,当场令他激怒如狂,忍不住咒骂 一声,正待痛下杀手之际,突见一名蛮邦护卫急奔而来。 「王爷,不好了!」 多尔衮不耐烦道:「何事?」 蛮邦护卫惶恐叫道:「朝中传来急讯,皇上在日前驾崩,皇后请你尽速回朝坐 镇应变。」 多尔衮闻言,忍不住脸色大变,顾不得追杀田伯光,立刻下令退兵。 田伯光见敌人退去,连忙返舱察看人质,不久便传来一声怒吼:「该死的多尔 衮,还我孙红娘来。」 潜藏江边的极乐公主见青城派远去,才抱著孙红娘绕过地狱门的大船,由芦草 茂密的岸边悄悄登陆。 孙红娘见状,心中不禁冷笑不已:「难怪古人常说唯女人难养也,黄后故意绕 过自己的大船不入,显然不想让手下获知她即将得到八角怪龟的消息,对夫婿隐瞒 秘密的意图明确,充分表露出女人天生爱财的自私丑态。既然如此,我就将计就计, 让她取得我预藏的毒珠,不知不觉的毒发身亡,以泄其兄的杀夫辱身之恨。」极乐 公主丝毫不知她心中的阴谋,满脸贪婪之色的逼问道:「我已经依约救你出险,现 在换你履行承诺,招出八角怪龟的秘穴所在。 l孙红娘狡猾道:「你先解开我的穴道,我再告诉你。」 极乐公主冷笑道:「万一你穴道解开,趁机溜走,我岂非成了冤大头?」 孙红娘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道:「如果你以为我会在没有任何保障下,一五 一十招出一切,再让你杀我灭口的话,那你才是真的大傻瓜。」 「你……」 极乐公主恼羞成怒的一抬手掌,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可是几次放了又抬,抬 了又放,最後仍然对孙红娘无可奈何。 孙红娘得意道:「我早就算定你不敢动手,所以你还是乖乖解开我的穴道,否 则你今生休想得知八角怪龟的秘穴。」 极乐公主只好忍气吞声的替她解穴,只见一阵飞快疾拍,孙红娘立刻恢复自由。 极乐公主铁青著脸道:「如果你再不爽快招出一切,妄想藉故拖延的话,我立 刻一掌打死你。」 「我画地图给你。」 孙红娘心知她的忍耐到了极限,不敢再挑拨她,连忙从怀中取出一支笔,再撕 去裙角画出一张地图。 极乐公主见她完成,立刻诡谲一笑道:「很好,快点交给我。」 「拿去。」 孙红娘看出她眼中的凶芒,突然将手中地图抛向江心,随即转身飞逃。 「可恶!」 极乐公主怒骂一声,深怕地图遭江水冲走,顾不得追杀孙红娘,连忙施展轻功, 一连在江上蜻蜒点水,总算及时抢救回地图。 孙红娘眼看狡计得逞,正在暗自庆幸之际,耳中突然传来极乐公主的声音:「 你已中了本门的锁心绝脉手法,一刻工夫之後必死无疑。」 孙红娘以为她是虚张声势,本来不以为意,可是她才逃至山腰下,突觉心痛如 绞,全身筋骨酸麻无力,忍不住惨叫一声,当场倒地昏迷不醒。 -------- 凤凰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