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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赌神对上邪诸葛
邪诸葛气得脸色发青,骂道:“他娘的,怎么会这样,邪门,不过一点也是点,
你也是赶一赶。”
桂三道:“好,赶就赶。”
他捞起骰子随便一丢,道:“除了瘪十,什么都可以。”
骰子很快就停下来了,哈哈是二点。
桂三哈哈笑道:“失礼、失礼,现在我该拿银票了吧。”
一把扫过银票,就交给了红衣小魔女。
邪请葛吃吃笑道:“再来,再来,赌完才知输赢,老子押五万两。”
又从腰里掏了一张银票,放在青石上。
桂三皱眉道:“你怎么这么有钱?”
邪诸葛瞪眼:“有钱难道犯法?”
桂三笑嘻嘻道:“当然不犯法,不过我有点耽心。”
“你耽心输?”
“笑话,赌钱怎会怕输?怕输就不赌钱。”
邪诸葛笑道:“你的脾气倒是跟我差不多,那你耽心”惜未“(什么)?”
桂三道:“我耽心你的银票是不能兑现的芭乐票。”
“呸!”邪诸葛翻起脸道:“老子是什么人物,还会有芭乐票?你敢看不起我
邪诸葛?”
桂三道:“好、好、好,算我没说,反正赢一张芭乐票也无所谓。”
他捞起碗子的骰子向碗里丢去。
咂郎郎,又是三个么。
“哇塞,豹子,通吃。”桂三自己也不知道手气竟会这么顺,笑嘻嘻一把又将
那张银票扫了过来。
这次邪诸葛连骰子都没有摸到。
红衣小魔女收好银票,笑道:“再下注呀,有赌不算输。”
邪诸葛气得一拳敲在青石上,道:“好,这次老子下十万两。”
“哇操,愈来愈大啦?”桂三道:“好吧,‘开店不怕肚’,不过你掌银票出
来啊!”
邪诸葛伸手探腰包,摸来摸去,结果还是拿出空手道,他脸上有点尴尬,道:
“这把欠欠怎么,输了我马上去拿。”
桂三道:“赌现不赌欠,赌欠会衰,这是自古传下来的赌经,你也该知道。”
邪诸葛道:“我不过是一时不便,难道欠一把也不行?”
桂三神气了,缓缓道:“赌钱是不能欠的,不过我可以通融你一次,你把身上
衣服帽子鞋子统统脱下来,当作五万两银子,我就跟你赌一把。”
邪诸葛笑道:“这还差不多,好,当五万就五万。”
他真的竟把身上衣服帽子都脱了下来,连鞋子也脱掉,只穿子一条内短裤,道
“这回我先丢。”
桂三实在想大笑一场,不过他还是咬牙忍住了,道:“好你先来。”
邪诸葛刚扬起骰子,倏然数条人彰急掠而来,有人还在叫:“诸葛先生,你快
来,八门阵让人破啦!”
飞掠而来的人,竟是哑阎罗与铁心人,还有一个仇老三。
邪诸葛头也不回,道:“少来烦我,你们没见我在赌骰子吗?”
三个人见邪诸葛剥得光光的已是一呆,一看到跟邪诸葛赌的人是桂三,更楞住
了。仇老三哇哇大叫道:“诸葛先生,就是他,就是他,你还要跟他赌,跟他玩骰
子?”
邪诸葛回头冷冷道:“你吼什么吼?他怎么样,难道不是人?”
桂三打蛇随棍上,道:“对啊对啊!我难道不是人吗?我跟这位老哥赌几把骰
子,犯着你们什么啦?”
邪诸葛道:“老子正输得火气冲天,你们还来搅局?给我滚到一边去,任何事
等我赌完这把再说,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仇老三当场气结,不知如何是好。铁心人一见桂三,就恨从心头起,道:“我
先劈了这小子,看他怎么赌。”
邪诸葛冷冷道:“谁敢动我赌友一跟毛,我就跟他没完没了。”
铁心人这下也没辙了,他瞧瞧哑阎罗。
哑阎罗摇摇头。
老板既始认为不能动手,铁心人也只能恨在心里,僵在那里。
就在这时,远处又隐隐传来吆喝声:“就在这里,咱们不要放走了那哑巴!”
“对,快!抓贼先抓王,这次千方不要放过他。”
这声音分明是绿衣小仙女跟张万才,桂三更加“老神在在”了。
邪诸葛有骰子赌,果然连人会死他也不屑一顾,只见他捞起骰子道:“这一把
还是我先来!”
他搓了搓骰子往碗里一丢,咂郎郎,又转一个么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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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三这才发觉邪诸葛虽然喜欢赌,却是个烂赌鬼,居然连丢二个瘪十。当下哈
哈笑道:“你连衣裳都精光了,还想赌什么?”
邪诸葛道:“你不用急,自然有人送银子来,铁总管,先拿十万两来用一用!”
他大概在唤铁心人,桂三目光一扫,笑道:“人都跑光啦,那里还有铁总管。”
原来桂三一听到绿衣小仙女的声音,那哑阎罗与铁心人仇老三立刻落荒而逃,
刹那走得无影无踪,只有邪诸葛专心在赌,居然没有发觉。
此刻他没听到回音,再见桂三这么说,目光一扫,脸上不禁一红。
桂三道:“哥们,咱们虽然萍水相逢,不过山不转路转,将来见面的时候,他
奶奶再赌一赌,今天你就把衣服穿上,老婆,再送他五万两银票,咱们就再见啦。”
邪诸葛一见人光钱也光,知道也赌不下去了,当下道:“你不怕我欠帐不还?”
桂三哈哈笑道:“交朋友嘛,这些银子算什么玩意儿,你别放在心上,我若不
是已经跟朋友约好要上三大元酒楼,还想跟你赌下去别。”
邪诸葛大笑道:“好,你够朋友,够义气,的确是在江湖上混字号的朋友,老
子今天交定你了,小子,下次碰上,我一定跟你好好赌一场。”
他穿上鞋子衣服,拿了那张五万两银票,挥挥手立刻离开。
桂三目进他走得无影无踪,才对红衣小魔女道:“刚才听到老头子你妹妹的声
音,怎么不见人?”
红衣小魔女笑道:“他们躲在一边看你演赌神,现在不是来了吗?”
只见远处林中,“一剑西来”,“紫气东来”,小仙女,张万才,一伙—拥而
来,张万才乱发飞舞笑道:“高明,高明,这下子他是哑巴吃黄莲,逃得比老鼠还
快。”
桂三笑道:“我还以为这邪诸葛是赌国高手,那知道赌技奇差无比,是个烂赌
鬼嘛。”
张万才笑嘻嘻道:“这是他最大的缺点,不用这一招,咱们这里没人是他对手。
他折几根树枝,随便在地上一插,就可以搞得人七晕入索。”
“一剑西来”牛克肝此刻抱拳道:“我的大侄女眼光果然不错,挑到这么好的
老公,今天承你相救,老夫不言谢,但一定传言江湖,不准任何人对你不敬。”
桂三笑得合不拢嘴,连连道:“好说,好说,普通普通啦。现在大家还要不要
追下去?”
张万才忙道:“都是来道喜的客人,怎可以烦劳人家,跟哑巴的梁子,咱们自
己的解决。”
“对,自己解决,自己解决。”桂三只能附和。
其实他知道,这次最大的功劳,应该是这“百事通”张万才的,他肚里的确有
点货色,对江湖上黑白二道,犹如数家珍一样,才能这么顺利,破了八门阵,把人
教出来。
哑阎罗带着他的人马回到白帝城,眼见胜利在望,可以吃下十三龙凤帮,结果
反胜为败,还死了不少手下,他气极了。而更恼火的是太行煞神仇老三。
他一到总坛就大吼大叫道:“那姓桂的小混蛋明明可以抓住他,你们为什么不
让我动手,难道我大哥二哥的仇不用报了?”
铁心人瞧瞧哑阎罗,见他迅速在做手势,他上次吃了一记闷亏,何尝不想杀桂
三,现在他也想知道哑阎罗打的是什么算盘?
哑间罗把手势比完了,铁心人这才服气,转身对仇老三道:“仇三哥,咱们主
子请你不要心急,仇是一定要报的,刚才阻止你出手,是怕惹翻了诸葛先生。”
仇老三脱口骂道:“诸葛先生是什么玩意儿,就凭摆个鸟阵法,就要做老大了
吗?他奶奶,他给老子穿鞋,老子还不想要哩,你们为什么把他看像神—样?”
他—恼火,不管天皇老子,都骂上了,却听到有人问道:“你仇老三把我看成
什么呢?”
仇老三一怔,回头一看,脸色不禁一变,因为说曹操,曹操就到,来的正是邪
诸葛。
铁心人一看气氛不对,慌忙打圆场道:“咱们把先生当作神明,仇哥却把先生
当作仙哩。”
邪诸葛一哼,道:“真的吗?”
铁心人忙接口道:“当然‘蒸’的,先生请坐,我主子正在等你咧。”
一边拼命向仇老三施眼色。
邪诸葛大刺刺地坐下,道:“其实我虽不是神仙,也差不多了,老实说,你们
要杀人,非动刀动枪不可,我呢!抓把泥土,折几根树枝就行了,比你们高明吧。”
铁心人道:“当然高明,不然,咱们主子也不会老远把你老大请过来。”
仇老三忍不住道:“本事高不高明,暂且不谈,那臭小子是我的仇家,他明明
就在你眼前,你不但不杀他,而且还跟他兴头十足地赌骰子,这算什么意思?”
邪诸葛道:“我一上赌台就六亲不认,管他是仇人还是亲人,不过既是你的仇
家,下次碰上,我一定把他交给你。”
仇老三气得说不出话来,忿然道:“免啦,以后我自已来,太行三煞神从来不
靠别人。”
他转身就走,回他住的五月花大酒家。
邪诸葛对铁心人哈哈笑道:“这姓仇的性子未免太急了些,难道没听说过,君
子报仇,三年不晚。”
铁心人道:“不过也难怪他,兄弟三人,二个已死翘翘,只剩他一个,难免伤
心。”
邪诸葛道:“其实又何必急,那姓桂的小子早晚要来的。”
铁心人一怔道:“你知?”
邪诸葛大笑道:“我若算不到这一点,还能算诸葛先生吗?你叫他不要急,不
出十天他就可以报仇了。”
铁心人立刻紧张号兮道:“依先生这么说,他们一定是来找本门的麻烦。”
邪诸葛道:“也可以这么说。”
铁心人立刻跟哑阎罗打手势,哑阎罗也拼命打手势。
铁心人又对邪诸葛道:“门主说到时再请先生帮忙。”
邪诸葛道:“只要把我赌本准备好,我是不会不帮忙的。”
哑巴阎罗在江湖也是有名的狠角色。
他能容邪诸葛这种怪脾气怪人,当然也有他的道理。
这道理很筒单,邪诸葛高明厉害的地方,仇老三没看到,而哑阎罗看到了。
大凡本事愈高妁人,涵养与包容性愈高,印证于古今江湖以及社会,都是一样。
仇老三为什么看不到呢?就因为他心胸狭窄,自以为了不起,所以才常常瞧不
起别人,蒙蔽了灵智。
铁心人因为受了哑阎罗的影响,所以还没有仇老三的毛病,不过邪诸葛的话,
使他大为紧张,立刻召集地狱门的人手,在白帝城布眼线插暗椿,防止桂三与十三
龙凤帮来收复失地。
铁心入当然也通知了住在五月花中的仇老三,叫他注意。
仇老三因报不了兄长被杀之仇,心里烦得很,每日与酒为伍,夜夜春宵。
对邪诸葛的预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奶奶,邪诸葛他以为他自己是神仙啊?能够知道过去未来?去他娘的,老
子不信现在只信自己的拳头。
这是仇老三当时对铁心人说的话。
铁心人只有苦笑。他搞不清谁对谁错,反正十多天很快就会过去,邪诸葛的话
到底灵不灵?“
十天很快过去了,不要说挂三那黟小鬼头的影子,连十三龙凤帮的人也没见过
一个。
铁心人每天早晨,召集的下的头头会报,所得的结果是白帝城—切如常,没有
什么可疑人物。
他奶奶的狗臭皮,这邪诸葛的卦一点也不灵?
几乎他想去问邪诸葛,可是这些天邪诸葛对赌着了迷,天天泡在财神赌坊里,
赌得天昏地暗,不亦乐乎。
由于经过上一次的教训,铁心人心里再急,也不敢去打扰他的赌兴,以免再碰
一鼻子的灰。
其实桂三这一伙人的确早巳来了,哑巴阎王失利而归,第五天,“百事通”张
万才就带着一伙人到了。
但是这次,由于张万才担任总指挥。所以隐匿得很巧妙。他们的身份容貌都经
过了化妆易容,混进于白帝城,而且就住在五月花隔壁的乐陶陶宾馆里。
乐陶陶宾馆本来也是十三龙风帮的产业,后来被铁心接收,现在等于是哑阎罗
的产业,派了一个头头叫“玲珑蛋”的人在管。
这“玲珑蛋”做人做事的确八面玲珑,在已方,叫这种人是“琉璃球”,滑溜
馏,四面不靠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他与铁心人怎么也没想到,张万才
带着桂三就窝在他们的窝里。
人—共是六个,全是小家伙,红衣小魔女姊妹、兰儿、加上桂三小胖,还有张
万才,这些老小捣蛋蛋,统统到了。
老的不正经,小的对八经,整天嘻嘻哈哈,其乐融融,因为他们现在是跑江期
卖艺的班子,号称四川成都的名班“五小福卖艺团?。
张万才自称为老猴子,当然是团主,下面三女二男正好是五小福。
经过张方才一双妙手,五个小家伙的容貌也通通变了。
首先说桂三,脸上涂满了面粉糊,长满了青春痘,一颗颗红豆凉,连桂三自己
看了也讨厌。而张万才给他取了一个化名,就叫“豆豆”,真是名符其实。
小胖更糟糕,满脸都是麻子,胖嘟嘟的身材,配上一脸的黑麻皮,就叫“麻皮
猪”。
兰儿可绝了,清秀的脸上长满了小雀斑,就叫“小麻雀”。
至于红衣小魔女与绿衣小仙女呢,红衣绿衣都剥下来不能穿了,换穿一身蓝布
衣,红衣小魔女原左眼与绿衣小仙女的右眼都黏上了一团药膏,都变成了独眼小仙
女。
这奇怪的搭配加上整齐的行头,三角大围旗,刀枪棍棒一应俱全,已在白帝城
的南门口做了五天演出,把当地人唬得一楞一楞地,场场叫好。
每次荷包满满地回来,张万才这只老猴子必定塞些碎银子在玲珑蛋的手里。
这就是老江湖,出门在外靠朋友,到了码头拜土地,送的人有心,拿的人舒服,
所以铁心人每天会报等不到消息,就因为“玲珑蛋”这伙头头都说“没有,安啦。”
任何人有也变成没有啦。
其余张万才每天也有会报,铁心人是每日近中午会报,张万才是起更时间会报。
铁心人开会报是听下面头头的报告,张万才却是自己报告给这些小家伙听,二
方面的做法恰恰相反。
五小福卖艺,每天只演出一场,一场大约一个半时辰,所以其它时间,老猴子
就到处上茶馆,进酒楼,隔壁的五月花,老猴子去过二三次,仇老三还蒙在鼓里。
这天晚上,还没有起更,四周已是—片肃静,只不过隔壁五月花的喧闹声还响
得很,不时传过来。
张万才又在开会报了。
“咱们来了十天,大概情形也算摸清楚了。仇老三天天在自己麻醉自己邪诸葛
在财神赌场兴头十足,大赌特赌,这些对咱们来说,都是很有利的消息。”
桂三一哼,道:“我倒看不出,对咱们利在那里!”
张万才道:“豆豆,你别急,我老头子马上面授妙计,要铲除哑巴的恶势力,
先要杀掉他的党羽,所以这一次,出任务的人,绝以不能大意。”
桂三道:“那你要叫谁出任务?”
张万才点着桂三鼻子道:“你是五小福的头头,理所当然的男主角罗。”
桂三道:“对付谁?”
张万才道:“当然是去对付邪诸葛,去跟他好好赌一赌,赌得他一命归西。”
桂三怔怔道:“我看邪诸葛还不太坏,把他赶走就算了。”
张万才笑呵呵笑:“莫非你把他引为赌道的知已,千万要知道,对敌人仁义,
就是对自己残忍。”
小胖道:“对、对、对………”
“对你的头啦,我去对付邪诸葛,你当我跟班,不能让你在一边凉快。”
张万才笑道:“这没问题。小仙女,去对付仇老三,他嗜色,你正好对付他。”
小仙女一怔道:“我只剩下一只眼睛。还会对男人有吸引力?”
张万才吃吃笑道:“把你姊姊拉去,不就凑成一对眼睛了吗?”
小魔女跳起来道:“我也要出马呀?”
张万才道:“我老头子一共只有五员小将,只有这几个人可以指挥,你不去,
还能叫谁去?”
小魔女道:“偏心,为什么不叫小麻雀去?”
兰儿一怔道:“我会紧张。”
张万才道:“紧张是其次问题,你们姊妹默契,以才要找你帮你妹妹的忙,你
难道不愿意?”
小仙女道:“老班主的话不错,默契很重要,姐姐,跟我走吧。”
张万才这时才对二路人马细细叮咛,告诉他们动手的原则,于是四个人推开窗
户溜了出去。
财神赌场离客栈隔了一条街,幕后大老板,当然也是哑巴阎罗。
赌场的营业时间,大都是上灯时分到天亮,但这几夫为了应付邪诸葛,已经三
夭三夜没关门。
赌到没有天亮天黑,赌场里从上到下,已经个个叫苦连天,哈欠连天。
人总要休息嘛,现在为了让邪诸葛高兴,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若是别人,赌
场的管事早巳把他轰出去,但对邪诸葛就没辙,因为这是大老扳亲口交代的,谁若
让邪诸葛有一点丁儿不高兴,谁的脑袋瓜子,就要搬家。
谁敢跟自己的脑袋瓜子过不去呢?所以赌场上上下下,有怨不敢说,有怒不敢
发,每天苦着—张装笑的脸,跟邪诸葛拼死拼活打拦仗。
最让这些人吃不消的是大老板另一项规定,不能让邪诸葛赢得太多,也不能让
他输得太多。
并赌场赌钱要赌到这种程度,庄家跟管事简直伤透脑筋,巴不得找根绳子上吊。
桂三带着小胖走进赌场,看到赌场里的人,无论是跑台脚的保镐,还是庄家,
个个腔色腊黄,病猫—样,心里不禁好笑。
这样子的赌场,就是要打架,二个人也能把睹场搅翻。
这时有二个抱台脚的汉子走过来,对桂三道:“小猴子来干嘛,出去,出去。”
另一个哇呀叫了一声道:“嗨,你们二个不是五小福卖艺斑的豆豆跟麻皮猪吗?
你们来观光吗?”
桂三笑嘻嘻道:“咱们确实是采观光的,不过是来赌一赌,摸光别人的口袋。”
那汉子笑道:“你也要赌钱?”
桂三道:“来赌场不赌钱,难道是在玩女人的?”
小胖裂开一张麻子脸,笑道:“咱们不但要赌,而且要赌大的。”
“赌多大?”
小胖“老神在在”地道:“愈大愈好,百把两银子的输赢,咱们是看不上眼的。”
那汉子惊奇地问:“你们有钱吗?”
桂三一哼,“笑话,上赌场能不带钱吗?打空手道,二串蕉,你们肯让我上台
子吗?告诉你,老子身边最少也有五万两银票。”
那瘦子心中突热一动,招呼旁边的同伴道:“么秀,你招待二位哥们,我去安
排安排。”
他急急忙忙跑到管事那边咬耳朵,管事正好看手下跟邪诸葛在赌牌九,银钱出
入,不能输又不能赢,他不能不熬精神监督,此刻一听那汉子的报告,立刻退出室
外道:“真的?”
那汉子诌笑道:“人在外面,幺秀在招待,我看不如把庄家换下来,让那二个
小子跟诸葛先生去赌,无论是谁输赢,跟咱们都没关系,上面万一问下来,我们也
有话好交代,庄家也快撑不住了,让他好好休息,至于你管事大人,更要好好休息,
身体一垮,什么事都不能做。”
管事一面听一面猛点头,道:“你愈来愈机灵啦,好,把他引到贵宾室来,就
这么办。”
说完,管事又走进贵宾室,这时邪诸葛正拿了—付瘪十,气呼呼招牌一甩,眼
见刚赢到二万两银子的筹码,又输了出去,正想发脾气,管理已拉开笑脸,道:
“诸葛先生,有个大客户,要想跟先生玩二把,先生肯不肯答应?”
邪诸葛一想自己手气不顺,换换人也好,于是点点头道:“好呀只要有银子,
跟谁赌都—样。”
管事又笑道:“那二个是街上卖艺的,是十六七岁的嫩雉,先生不在意吧?”
邪诸葛怔了一怔,旋即哈哈笑道:“只要赌得痛快,我倒不在乎年老年小,叫
他们来吧。”
于是管事向屋外招招手,桂三与小胖被弓进来了。
庄家疲倦地站起来让座位,奇怪的是邪渚葛虽然二天三夜没有睡觉,气色精神
却仍相当好,没有一丝倦容。
桂三老神在在的坐下,小胖小心翼冀地站在旁边,管事笑道:“你们开始吧,
要玩什么?怎么玩,你们自己商量。”
桂三笑道:“牌九就牌九,我一向有赌就行,不会挑食的。”
邪诸葛笑道:“有意思,真正鱿鱼丝。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小赌友。”
桂三笑嘻嘻道:“好呀,也叫他来赌—场。”
邪诸葛笑了一笑道:“我赌得很大,你们有没有银子?”
桂三笑道:“上酒家不怕酒保,上饭馆不怕大白肚,我自然带了赌本来的。”
邪请葛笑道:“少了不能尽兴,那就没啥劾思啦。”
桂三笑道:“你放心,我带了八万两银票,够杀一阵子,你还满意吗?”
邪请葛道:“听说你只是在江湖上卖艺,那里来这么多银子。”
桂三目光一扫道:“你叫不相干的人出去,我就告诉你。”
邪诸葛于是向站在四周的赌场老鼠挥挥手,那些人本来就想休息,趁此机会,
乐得溜之大吉。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桂三压低声音道:“前一阵子,咱们在成都做了一票,赚到了不少银于,你不
会嫌这些银子来路不明吧。”
邪诸葛哈哈笑道:“当然不会,好,开始,大牌九还是小牌九?”
桂三道:“要痛快,最好是一翻二瞪眼。”
邪诸葛道:“好,那就小牌九,同点和,你推庄。”
桂三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稀哩哗啦和牌,推起庄来。
他知道邪诸葛是个烂赌鬼,自己的技术虽不高,大家只有碰运气。
其实他却搞错了,邪诸葛对牌九,比赌骰子高明多了,何况这付牌已玩了三天
三夜,每张牌上都有记号,他不用翻就知道是几点,桂三却被蒙在鼓里。
但是桂三眼前却不在乎输赢,他心里对邪诸葛颇有好感,所以一直在矛盾,有
机会要不要杀他?
这是心结。这个心结没有解除前,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出手。
赌局在沉闷中进行。
邪诸葛第一次下五千两,试试桂三的道行。
结果桂三拿了一把天九,正好吃邪诸葛的地八。
第二把,邪诸葛就不含糊了,下—万两,骰子丢出八点双,单庄双闲,邪渚葛
早巳看清还是桂三的点子大、所以他洗牌的时候,顺手换了一张,手法之快,桂三
连边都投有摸到,结果桂三拿的长六,本来正好吃邪诸葛的银五,但一换牌就倒了
过来,变成邪诸葛的银五吃了桂三的长六。
就这样,桂三一路输,输得他额头上出油,有点急了。同时他也感觉到邪请葛
在搞鬼,否则那有连输五把的理由。
眼看台面上只剩下五千两银票,邪请葛已道:“除了台面上的银票,你腰里还
有没有?”
桂三不能不硬充壳子,道:“当然有。”
邪诸葛笑道:“那我就下五万两。”
桂三道:“五万两就五万两。”
小胖已急得脸色发自,他吃惊桂三怎会变得这么大胆,明明身边已无分文,而
且输光了,回去连客栈钱都付不出,居然满口答应。
他急得偷偷拉着桂三的衣裳,希望他不要再赌,看机会给邪诸葛一掌,让那老
小子死翘翘就完事,还有什么好蘑菇的?
桂三回头看子看小胖,道:“你扯什么扯,没见这把是大输赢吗?”
小胖气得说不出话来。
桂三拿骰子一丢,是七点,又是自已拿头把,他这次机灭了,口中道:“我替
你翻。”
先把邪诸葛的牌翻开,四六配斧头,是个最小的一点。
桂三大笑道:“这次你赢不了我了吧,我随便来个点子就赢你。”
邪诸葛徽傲一笑,道:“只怕你是个瘪十,没有点子。”
桂三怎么会相信,伸手翻牌一看,正是一个板凳配二四的大瘪十。
这下子桂三也呆了。邪诸葛笑道:“你台面上只有五千两银票,还少四万五千
两,拿出来吧。”
桂三呐呐道:“我……………我…………”
邪诸葛道:“输光了是不是,没关系,记得上次我还欠你十万两,今天就统统
还你。”
桂三一呆,道:“你………。?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邪诸葛微微—笑道:“你以为易容术很好吗,其实我知道你是桂三,对不对?
竟混充五小福卖艺班子混进来,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难道不知道白帝城早已布置了
天罗地闽,正在抓你?”
西洋镜穿了帮,不但桂三大吃一惊,小胖吓得魂都掉了。他暗暗运气正要给邪
诸葛一记裂石穿云掌,那知邪诸葛又道:“上次你不但让我欠了帐,而且还送还我
五万两银票,老实说,我对你印象特别好,所以不会告发你的,这五万两银票拿去,
快快离开白帝城,咱们二清,从此以后谁也不欠谁。”
既然叫开了,桂三吃吃笑了,望着推过来的银票,他动也不动,道:“你还算
是个正人君于,不想欠我人情,但是我非要你欠我一次人情不可,这些银票我不收。”
邪诸葛一呆。
他还没碰到像桂三这种人,五万两银票,居然推掉不要。以他这种老江湖,也
有点莫测高深起来。逐怔怔道:“那你想怎样?”
桂三道:“假如你想还我人情,不如你先离开白帝城,大家算交个朋友。”
邪诸葛脸色沉下来了,道:“我怎么能—走了之,哑巴对我既恭敬又慷慨,我
拿了他银子,自然耍服务到底。”
桂三笑道:“服务也有个限度,难道你就这么一辈子卖给他,要银子我一样可
以给你。
邪诸葛道:“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信用问题,小子,你不要在我面前老气
横秋,趁我印象没变坏之前,你快滚吧。”
桂三暗暗一叹,道:“老大哥,你不要死心眼好不好?”
邪请葛一哼道:“你再谈这问题,我可要翻脸啦。”
桂三道:“我是为你着想,你不要狗咬吕洞宾,我打听到的消息,对你不利得
很。”
邪诸葛一怔,道:“什么消息。”
桂三压低声音道:“隔墙有耳,小胖,你开门看一看,看有没有人?”
小胖也不知桂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立刻轻轻开门望外一着,外面赌场热
闹得很,门外站着二名大汉,他们是随时在听候招呼的。
小胖又轻轻掩上门道:“有人。”
桂三装出神秘的模样,低声道:“我已混进哑巴总坛,正好听到铁心人的一段
话,似乎对你不太有利。他们只是想利用你而已,利用完了就这样!”
举手作刀,往下一切。
邪诸葛一怔,道:“有这种事,我不相信。”
桂三道:“算了,咱们是有缘相交一场,信不信在你,今天就到此为止。”
他站起身来,作态要去。
邪诸葛沉声喝道:“别走,讲话要讲清楚,不要半吊子。”
桂三微微笑道:“你不是不信吗?”
邪诸葛道:“信不信是我的事,但你至少要把听到些什么,一字不差的说给我
听听。”
桂三勾勾手指,道:“既然你想听,把耳朵凑过来。”
小胖知道桂三在胡编乱编。他在怀疑,这样有用吗?
说时迟,那时快,邪诸葛头刚凑过去,桂三—记裂石穿云掌已向邪诸葛心窝击
去。
五月花酒家那边也起了变化。
绿衣小仙女与小魔女双双展开轻功,跳过墙头,就进了五月花的后院。
仇老三就住在这后院,此刻他正抱住二个幼齿在胡搞。
一座精致的敝轩,窗户,门都开着,因为这里很少有闲杂人等进来,而仇老三
胡天胡地久了,也不怕有人进来。明亮的灯光中,仇老三一边喝着酒,—边抱着一
个幼齿在七摸八摸。
突然他兴头似乎来了,叫另一个倒酒的幼齿脱光衣服,他居然要来个脱衣陪酒。
那幼齿羞答答地只好脱,脱得虽慢,但终脱得精光。
小仙女与小魔女看得既恶心又心头乱跳,她们在考虑,用什么法子接近。
小仙女灵光一动,向小魔女咬咬耳朵,二人似乎已想出了点子。
小魔女把一块红绢在头上一蒙,小仙女立刻故意放重脚步,扶着小魔女向敝轩
走去。
仇老三春情勃发,突见有人走进来,转首喝道:“谁?”
小仙女吃吃笑道:“今天新来一个幼齿,妈妈叫我先送来给大爷尝尝新鲜。”
她低着头说话,仇老三眼睛尖利得很,道:“我以前怎么没见你?”
小仙女道:“我是新来的丫头,专门侍候妈妈的。”
仇三笑道:“那我也要你,先吃你的肉,再尝她的鲜。”
小仙女暗骂一声:“天寿。”口中却道:“大爷爱说笑,你怎么会喜欢我。”
仇老三大笑道:“是幼齿,我就爱啦,抬头先让我瞧瞧。”
小仙女老老实实地抬起头来。
仇老三看到她只有一只眼睛,刚喝下去的酒立刻吐了出来,他挥挥手道:“去,
去,去!”
小仙吃吃笑道:“我知道大爷不会喜欢我啦,但是这个幼齿呢?”
仇老三道:“她脸上为惜米还蒙上红巾?”
小仙女道:“是处女啊,第一次都要蒙块布,表示是新人嫁过来,这是习俗。”
仇老三哈哈笑道:“难得妈妈孝敬,我就收下啦,现在能把红布扯下来,让我
瞧瞧容貌吗?”
小仙女道:“包你‘水’啦,‘莫了’妈妈不敢进来哟啦,况且新人的红巾要
大爷自己来挑,才有味道呀!”
仇老三笑道:“好,有意思,玩了一辈子,我还没有玩过这种游戏,今天我兴
头好,就来好好玩二玩。”
他拿起一根筷子,三分醉态地站起来,摇摇摆樱地走到小魔女面前,打着酒呃,
道:“小娘子,让我看看你‘有水’没?”
他用筷子轻轻挑起红布,还没看清面貌,小魔女衣袖里一柄匕首已送进了仇老
三的肚子。
小仙女还怕仇老三不会死,一指点中他的死穴,口中笑道:“大爷,你喝醉呢,
我扶你进房去。”
仇老三连一声都没有吭出来,就让小魔女姊妹二个攫平,而且人不知鬼不觉的
送进了卧室。
姊妹二人把仇老三放在床上,小仙女道:“你天天玩女,现在玩死了吧,希望
你到阴间跟阴间的阎王好好玩一玩,姊姊,我们走!”
二人飞掠出窗立刻回到客栈。
张万才一见二人回来,低声问道:“怎么样?”
小仙笑了笑道:“安啦,万事欧开。”
张方才听不懂闽南话,怔怔问道:“什么叫欧开?”
小魔女道:“就是完成任务,仇老三已经死翘翘了。”
张万才翘起大拇指道:“不愧是名震江湖的仙魔女。”
小魔女道:“少废话啦,桂三那边怎么样啦?”
张方才道:“已经二更了,还没有消息”
小魔女道:“怎么会这么慢,难道我老公搞不定?”
小仙女道:“我们再等一下,假如三更再不回来,咱们去支持他。”
桂三就是要骗邪诸葛近身,用裂石穿云掌偷袭。
那知他一掌刚击出,就被邪诸葛扣住手腕,冷笑道:“桂三,我早知道你会动
手,嘿嘿,想杀我可没有这么容易。”
他话声还没说完,小胖已经从后面扑来,一记裂石穿云掌,向长江大河,向邪
诸葛背心击去。
邪诸葛全神对付桂三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麻子。这一掌十足功力,打
得邪诸葛满口喷血桂三身上。
桂三适时挣脱邪诸葛的五指,喝声吐气了,在前胸又补上一掌,打得邪诸葛当
场倒地。
桂三上去又踹了二脚,才道:“快把他身上银票搜出来。”
小胖忙蹲下去搜尸体,不但搜出大把银票,还搜出一本黄绢钉的书。
“三哥,这本是什么书啊?”
桂三拿地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天下阵法大全。”不禁跳起来道:“哇塞,
宝贝也,我们快走。”
回到客栈,小仙女与小魔女急得团团转,正想到财神赌场支援,一见桂三与小
胖,高兴得拥抱起来。
张万才问道:“死了吗?”
桂三笑道:“当然死翘翘,不过这次是小胖的功劳。”
张万才道:“现在哑巴阎王死了二个主要帮手,下一步咱们就要对付哑巴啦,
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要搬家。”
小胖一怔道:“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
张万才笑道:“你们二个在财神赌场已经漏了底细,哑巴不会找上门来吗?”
桂三道:“对,一定要搬,咱们一定要在暗处对付哑巴,才比较有利。”
于是大家散开休息睡觉。
岂知这一觉还没有睡醒,房间已被敲得震天价响。
张万才一共租子三间,桂三与张万才,小仙女同时睡眼惺松醒地开门埋怨道:
“大清晨,这么吵,吵什么?”
那知话说完,仔细一看,三个人都一呆,门外站满了头戴勇字帽,身穿赤色号
衣,手执虹缨抢的官兵。
一个头戴方形官帽,腰带折铁刀的捕头,板着脸,道:“?咱们是县府衙门,
来临检。”
是官衙的公差,张万才不再吭声了,因为跟官家打交道最好用软,否则吃不完,
兜着走,于是忙笑道:“例行公事嘛,应该,应该,请进来查。”
那位捕头宫架十足,跨入房中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桂三在旁边心想:“他奶奶的,明知故问嘛。”
只见张万才哈着腰卑颜谄笑道:“官老爷,咱们是五小福卖艺班,官老爷应该
看过。”
捕头老爷冷冷道:“本官忙得很,每天最少要开三次会,还要押犯人上堂,那
有闲王夫看把戏,你们一共几个人?”
张万才道:“咱们是五个小的连我这个老的,一共六个人。”
捕头眼珠子一弹,道:“六个人为什么要叫五小福,人头数目不对嘛!”
小胖有点恼火了,道:“这不是明明找麻烦嘛?”
捕头—拍桌子道:“什么找麻烦,公事公办。”
张万才忙打恭作揖道:“官老爷莫要与他麻皮猪一般见识,小孩子不懂事。”
捕头又问道:“那你们都不是本地人?”
张万才道:“当然不是,咱们是打成都来的。”
“那好,来人哪!”捕头一拍桌子,嚷嚷道:“给我统统带回去问话。”
张万才吃惊道:“官大爷,你为什么一定抓我们,我们犯了什么法呀!”
捕头道:“你老哥难道不知道,最近黑道猖獗得狠,治安败坏,昨夜又接连发
生二椿命案,财神赌场死了一个,隔壁五月花又死了一个,本县老太爷恼火啦,下
令实施二清,要把一些无业游民,地痞流氓,统统清掉。”
张万才道:“但是咱们既不是无业游民,也不是地痞流氓啊!”
捕头冷冷道:“谁是谁不是,不是听你说,要大老爷来认定,认定不是。再放
人带下去。”
门外的官兵立刻一涌而入来押人。
桂三早巳火冒三丈,想出手揍人了,但是张万才拼命施眼色阻止。
于是一行六人被浩浩蔼蔼押向县府大牢。
等到被关在牢中,桂三呸了一声道:“一辈子没有吃过牢饭,想不到现在居然
要尝尝牢饭的滋味,张老头,你为什么不让我揍那个神气巴拉的捕头,揍得他扁扁
的,他也不敢抓咱们。”
张万才道:“你懂个鹿,江湖上有句话,碰鬼碰神不碰官,官字二个口,被咬
一口万年愁,你懂不懂呀?”
张万才道:“一张缉捕公文,你就一辈子要躲人追捕,这滋味是不是好受的,
所以江湖高手,本事再好,也避免与官家作对。”
小胖道:“但是我们又不是地痞流氓,他们又怎会把咱们关进来呢?”
张万才笑道:“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没有证据,等他们同完话,很快就会释放
我们的,安啦。”
小胖懒洋祥地道:“好吧,我继续睡觉。”
在牢里,光线不好,暗暗的,不睡觉又能干啥,个个倒头大睡,桂三打了一个
哈欠,也想倒在地上睡上一回时,倏见对面牢房有人在打招呼。
“嗨!你们是新来的新鲜人呀?”
桂三懒洋洋地道:“是呀,刚进来不久。”
那个牢友道:“犯了什么法?”
桂三道:“投有啊。”
“没有?哈哈哈,你骗谁啊?”
桂三道:“我骟你干啥?”
那牢友道:“你还说没骗我,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桂三道:“我怎会不知道、大牢啊!”
牢友道:“大牢也分三六九等,你知道这里是那一等?”
桂三道:“我从没有坐过牢,怎么会知道。”
牢友哇哈哈大笑道:“你别让老子笑歪牙了,连进了死牢还不知道,假如这样,
你一个月后要绞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岂不是变成了糊涂鬼,哈哈哈哈。”
桂三一听这番话,不禁呆了,急急道:“喂,朋友,这里真的是死牢?”
那牢友道:“当然是死牢,告诉你,住进来的人,不会超过三十天,你每天向
菩萨祷告吧。哈哈哈。”
桂三一把把张万才从地上拉起来。
张方才刚睡热,不由一惊,睁开眼睛道:“小子,又是什么事啊?”
桂三道:“老猴子,这里是死牢啊!我们怎会被抓进死牢的。”
张万才一怔,道:“死牢,不可能吧。”
桂三道:“你可以自己问嘛!”
张万才迷迷糊糊道:“再怎么说,咱们也不可能进死牢啊!喂,牢头,牢头。”
张万才掠近铁栅,大声嚷嚷。
“谁在吵啊!”一名高大魁悟,满腹横肉的牢头,拿着一条鞭子,挺着‘大白
肚’走过来了。
鞭子往地上连连抽打着,显然他对有人闹房很不高兴。
张万才鳖住气,笑道:“牢头大哥,这里是融牢吗??
牢头—哼,道:“不错,你嚷嚷做什么,莫非皮痒痒,更吃鞭子?”
张万才道:“不,不,我想请你梢个讯。”
牢头道:“梢给谁?”
张万才道:“梢给那个押我们来的捕头。”
牢头哇哈哈大笑道:“你在做梦是不见,你看不到他啦!”
张万才怔怔道:“为什么?”
牢头道:“来到这里,你们除了见我之外,唯一能见到的,只有阴间的阎王啦,
现在只等上面批示,你们那一天上刑场。”
张万才大吃一惊,桂三劈口骂道:“贼他先人板板,老子早晚要给你好看。”
牢头嚷嚷道:“小鬼,你再骂人,老子就要你先吃一顿鞭子。”
小胖与小仙女姊妹自然都被吵醒了,当然也都听到这番话,个个目瞪口呆。
牢头却摆着‘大白肚’,挥着鞭干离开了。
桂三埋怨张万才道:“你看吧,在客栈里就该教训他,也不至坐死牢。”
张万才也火了,哺哺道:“这牢房怎么关得住咱们,不过看样子,这捕头一定
与哑巴有勾结。”
桂三道:“不必多废话,咱们想办法出去再说。”
张万才道:“若是这样出去,白帝城就不能住啦,岂不是功亏一篑。”
小魔女道:“那要怎么办?”
张万才道:“先在牢头那边动脑筋,来,银票拿几张来,有钱好办事。”
小胖忙掏银票。张万才拿着又嚷嚷道:“牢头大哥,牢头大哥!”
牢头绷着脸又过来了,人未见,先看到他那个“大白肚”,道:“又是什么‘
代志’?”
张万才听不懂闽间话,小仙女懂,娇笑道:“我们班主想请你呷酒?”
“呷酒?”牢头嘿嘿道:“酒在那里啊!”
桂三真的想撤抱尿给他吃吃,张万才拿着一张银票道:“酒在这里,嘻嘻,跑
江湖,讲规矩,进门要拜土地公,牢头大哥,请你喝二杯。”
银票就送了出去。牢头拿过—看,顿时呆了一呆。
一张银票一千两,哇操,真有油水的大财主咧。牢头的脸色不同了,呵呵笑道
:“老头子,你蛮知趣的,是不是肚子饿了,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张万才道:“多谢,多谢,牢头大哥,假如你愿意跟我们聊聊,那我就再送你
一张银票。”
牢头以为听错了,当看到张万才笑嘻嘻又塞了—张银票过来,反而怀疑地把银
票看了一看,道:“是不是芭乐票?”
张万才笑道:“安啦,你可以马上去换,换好了,叫点酒菜来,咱们好好聊一
聊,聊半个时辰,再送你一张,送到你高兴为止。”
天下竟有这么好的事?
这牢头平日对囚犯苛酷得很,今天不一样吧,立刻满脸堆起笑容,兴头十足地
道:“是是,我立刻办。”
不到半个时辰,有人送了一大堆莱来了,还有二壶酒。
牢头等那人把莱摆好,送出了牢房,又小心地关上牢门上了锁,再跑过来道:
“环境关系,你们在里面,我在外面,就这样边喝边聊吧。”
他坐在铁措外面,就对着张万才,各拿一壶酒,饮起酒来。
张万才道:“牢头大哥,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先敬你一杯!”
牢头仰天干了一杯,反正不吃白不吃,他眯着一双牛眼道:“你有什么话聊吧!”
张方才叹道:“咱们沦落江湖卖艺,已经够苦了,又没得罪捕爷,他何必赶尽
杀绝?”
牢头嘿嘿笑道:“你们的确没得罪捕头,不过却得罪了不会讲话的阎王,嘿嘿,
这比得罪捕头还麻烦。”
张万才吃了一惊,这才发觉哑间罗的确不好对付,他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
他谄笑道:“牢头大哥,你能不能指点我一条活路?”
牢头哈哈笑道:“我也是拿人的碗筷,呷郎头路,莫法度。”
张万才听不懂,小魔女道:“张爷爷,不必多说了啦,再说也是白说,不如养
养神,少费力气。”
牢头大笑道:“还是这小妞看得开,你们昨夜连杀二人,案子犯啦,想活路只
怕门儿都没有。”
打了半天交道,一点用也没有,张万才不禁气得脑充血。
牢头拿了几千两银票,神气活现地走了。桂三道:“到晚上我溜出去。”
小胖一呆,道:“你溜,那我们呢?”
桂三道:“你们还是耽在牢里,我非得叫县太爷用轿子把你们拾出去不可。”
小魔女道:“真的?莫非你又有什么好点子?”
桂三“老神在在”道:“天机不可泄露。”
张万才笑道:“我知道我老人家不用操心,自然有人解决麻烦的。”
小胖道:“三哥,要不要我帮忙?”
桂三道:“好啊,你过来。”
小胖立刻挨近,桂三在他耳边道:“到夜里,你出来把牢头绑住,严刑让他招
供。”
小胖一怔,道:“要他招供什么?”
桂三道:“那个捕头家的地址。”
小胖笑道:“没问题,严刑追供我最拿手。”
其实这么一所小小牢房怎关得住这批人,若非张万才顾忌官家,这些小捣蛋早
已破牢而出了。
管死牢除了牢外的士兵不算,牢里一共有三个人。
一个牢头,二个牢卒。
这二个牢卒,一个叫钱四,一个叫温成,乎日自然免不了作威作幅,牢头吃肉,
他们喝场。
牢头今天似乎特别慷慨,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往桌上一放,道:“钱四,你
去张寡妇家,上好的猪头肉切一大盘,牛肝切半斤,再到太白酒馆秃头那里搬二斤
上好的女儿红,今天咱们三个,打找牙祭。”
钱四是见钱眼开,喀嘻笑道:“哇塞,头头,今天你发啦!”
牢头牛眼一瞪道:“去,去,少废话。”
钱四拿了钱,打开牢门就走。
可是他一边走,一边在算,猪肉头一大盘的二兄切他个斤半,牛肝半斤,切六
两,这样二两银子可以揩油三钱,晚上可以去看看刘婶婆私娟窑里的小翠花。
他低着头盘算好,陡然撞在一个人身上,一抬头正想说声对不起,目光一瞬之
下,顿时一呆。
因为他撞上的人,是个满脸豆花的小鬼头。
“哇塞!你………不是五小福的豆豆吗?”他吃惊地问,还以为破上了鬼。
豆豆就是桂三,桂三也是豆豆,笑笑道:“没错。”
钱四惊觉心陡起,沉着脸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桂三吃吃笑道:“我爬上屋顶,掀开四张瓦片就出来了。”
钱四又惊又怀疑,他怀疑一个卖艺班里的小子,怎么有飞幢走壁的本事?更吃
惊的是,万一让他跑了,那就倒了八辈子的大霉,要做衰尾道人了。
于是他脸色一板,道:“快跟我回去。”
桂三吃吃笑道:“回去当然是要回去的,不过只是跟你打个商量。”
钱四怔怔道:“商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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