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尔开溜长叹一声道:“我干爹是莫勒爽,我这条命是他救的,由于他是黑蛇帮的帮主,所以我也就成了黑蛇帮的人!”
咸鸭在听着。很注意的听着。“哇操,什么原因使你忽然要放下屠刀,叛离黑蛇帮呢?”吾尔开溜咬咬嘴唇。
又来回踱了一阵,才苦笑道:“促成我决心脱离黑蛇帮的原因,是因发生了两件事,也可以说是一件。”
“哇操,到底是一件还是两件?”“算一件好了。”吾尔开榴沉思了下。
又道:“你知道黑蛇帮,必然也清楚衡山八条龙吧?”“嗯!”
咸鸭只淡淡应了一声。
“衡山八条龙之中,有个叫麦继香的女的,她有个义子叫包搅大,因我的教唆把他义母强奸了,后来投入黑蛇帮。
三个月前,八条龙上鸡公山要回包搅大,和帮主一言不和大打出手。“咸鸭接口说:”结果黑蛇帮几乎被毁?“
吾尔开溜苦笑道:“不措,没想到把隐居多年天仙派的前辈全引了出来。你知道天仙派跟八条龙之间,有关连吗?”
咸鸭点点头说:“知道,天仙派的掌门髯仙‘袁铮’,是乌蛟龙的师父。”
“不错,八条龙有了天仙派的老前辈帮忙,黑蛇帮不败才怪。”“这跟你背叛黑蛇帮有关系吗?”“别急,听我说。”
“当时,双方战得很激烈,包搅大被麦继香逮住了,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好一副脓包模样,麦继香似乎有点心软。
怎料,我就这个时候出现,包搅大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趁麦继香不备之际,把我猛力推向她,我的日月轮几乎把她的腰砍断。
肚破肠流,鲜血喷得我满脸满身,我怔住了,然后忍不住吐了起来,直吐到酸水才停止。“
咸鸭眼睛抽搐了一下,道:“奇怪,你不是常杀人,为什么会吐呢?”“我是常杀人,但从没见过死得这么惨的……”
吾尔开溜说到这儿,突然跑到屋外大吐特吐了起来。咸鸭追问:“后来呢?”
吾尔开溜脸色苍白,缓缓走了进来,继续说:“包搅大了解我的脾气,我一定会杀他,因此,他在趁我吐的时候,偷袭了我,把我杀成重伤……”
吾尔开溜第一次受了伤,他很害怕极力忍受痛楚,在沙滩上爬行。他浑身颤抖不止,像一只被打断腿的狗,拼命挣扎着向前爬。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但是四周喊杀震耳,没有人注意到他。
最后,他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前坐着一个美艳、纯洁的姑娘。
他第一眼就看出跟前的姑娘,对他的生死非常关心,他感到很惊奇。因为,除了他母亲及第一任女朋友阿冬外,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
但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那姑娘发现他睁开眼睛,便柔声道:“你醒了!”
吾尔开溜欲撑起身子,那姑娘则说:“不要动,伤口才换上药呢!”“是你救了我?”
“是的。”那姑娘说:“昨个我到河边散散心,发现你受伤躺在草丛里。”
“谢谢你!”“不用客气,你叫什么名字?”
吾尔开溜不敢实说,扯谎道:“黄天杰。”“黄天杰!我叫丁君璧!”吾尔开溜一听,不由大怔!
丁君璧没有发觉他表情异样,道:“你的伤要过几天才能痊愈,好好在这里养伤,等伤口好了再走。”
“多谢姑娘好意。”吾尔开溜突然问:“对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黑蛇帮的地盘,不过,你不用害怕,这里是个秘密地窖,除了我和两个丫环知道外,没有第四者知道的。”
这时,一个丫环打扮的小姑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食物走了进来,笑道:“小姐,燕窝煮好了。”
丁君壁接了过来,一口一口喂着吾尔开溜吃。此后数日,吾尔开溜享受到了从未享受过的人间温暖。丁君璧每日为他换药,喂他吃最可口的食物,还在床前陪伴他。
他以前曾强奸过不少女人,但那都是霸王硬上弓,绝不像丁君壁所给予他的感受,这样新鲜、纯洁、可爱、甜蜜!
他这才突然发现到人与人之间,除了争闹仇杀之外,原来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咸鸭忽然叫道:“哇操,太噜嗦了,你拣重要的说来听听吧!”吾尔开溜不悦说:“妈的,你如果认为这些不重要,那我无话可说了!”
咸鸭搔搔头,笑道:“好吧,你继续说下去,我耐心听就是,后来呢?”
吾尔开溜艟上现出幸福的神情,回答:“我们相爱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这天,丁君璧照例帮吾尔开溜解开衣服换药,轻抚伤口,虽然有些痛,但吹气如兰的呼吸。却挑起他最原始的欲望。
丁君璧无意间瞥见,正色问:“你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对……对不起,不是有意的。”他脸上飞红。
丁君璧扳着脸孔说:“你道歉也没有用!”吾尔开溜明知会挨骂,但还是鼓是了勇气说。
“因为,想跟你……跟你亲一下……”话语未了,他的脸上被打了五道痕。
“你知道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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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是莫帮主的八细姨。”丁君璧大吃一惊!“你是他的八细姨,而我却是他的干儿子。”
咸鸭道:“于是,你就回到黑蛇帮?”“不错。”吾尔开溜说:“为了让丁君璧脱离老屁股手掌下,我再度牺牲了色相,陪老屁股抽屁眼,趁机偷了他两根阴毛,送给丁君璧,换取她的自由之身。”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咸鸭心中感到安慰,丁君璧终于自由了,虽然不是他帮她完成的。
但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完全自由了,咸鸭问:“丁君璧呢?”
吾尔开溜答说:“我劝她先回魔教等我。”“结果你逃入深山里。”“我不得不逃,老屁股发现我偷了他阴毛。通令所有分舵的人追杀我。”
“完了?”吾尔开溜点点头。“你背叛黑蛇帮,就为了丁君璧的查某?”
“你不懂吗?丁君璧是我生命第二春的女人,她给了我很大震撼,使我对人生的价值有了新的观念。”
“可是你除了东躲西藏之外,并没有力量消灭黑蛇帮,那跟老屁股又有什么不同,一样辜负丁君璧青春,一样令她孤寂,忧郁。”
吾尔开溜脸上升起一片怒色,咬牙切齿道:“你别瞧不起我,我有决心干掉老屁股。等过几年他们放弃追杀时,我就要开始行动,我不把黑蛇帮整个摧毁,绝不甘休!”
“少冲壳子(吹牛),你能够逃过他们的追杀吗?”“这只好由老天爷来安排了!”“哇操,老天爷是无目纠(没眼睛)的!”
吾尔开溜一怔道:“怎么说?”咸鸭转向屋外,说:“你听听,好像有几匹马奔近了湖泊!”吾尔开溜跳了起来,骇然道:“真的?”
“废话,我蒙你干嘛!”咸鸭侧耳听了一下,说:“四匹!”
吾尔开溜“怦怦”心跳加速,连忙握兵刀在手,道:“妈的,一定是他们,我跟他们拼了!”
“你一人打得过他们三个吗?”咸鸭说。“既然追杀的是你,老屁股派出的杀手,绝不是三脚猫的人物。”
“我可以拼命!”“哇操,拼掉了小命,还谈什么消灭黑蛇帮?”“管不了那么多啦!”
吾尔开溜疾步奔近门口,凝神静听,果然听到一片马蹄声远远而来,连忙低声道:“喂,你快溜栓(跷头)吧!”
咸鸭一愕,说:“溜栓?”“嗯,你是局外人,快点离开!”“哇操,我已决定在这木屋过夜,皇帝老子也别想把我撵走。”
“可是,他们若见你和我作阵(在一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要溜栓,你溜吧!”
吾尔开溜怕连累了他,便道:“好吧,我先躲到屋外去,等下他们盘问你。你态度要客气些,这样他们也许不会为难你。”
咸鸭笑着说。“我试试看,不过你若有兴趣捉老鼠,看见他们走入这木屋之后,可以上前来堵住出路。”
吾尔开溜没有再回答,一溜烟窜出,转到屋后面草丛藏了起来。有顷,果然出现了三个骑马大汉,他们由马背上跃下,打量着木屋。
这三人都是三十几岁的汉子,全是黑色劲衣,只在腰际绑了白、红、蓝三种不同颜色的腰带。
这是黑蛇帮的规矩,凡追杀叛徒的杀手,一律黑色劲衣,配上各种颜色的腰带。
红带汉子低声道:“你们看,会不会是他在里面?”“很有可能!”白带汉子说。
蓝带汉子突然道:“瞧,那边有一匹马,我看是他错不了!”
“上不上?”红带汉子道。蓝带汉子说:“废话,当然上罗!”
红带汉子道:“好,你们先悄悄绕到屋后去,截住他的退路,由我进去收拾他!”
白、篮二汉子点点头,当即矮身绕向屋后。
红带汉子于是由背上抽下一柄长剑,缓缓向木屋掩过去。
到了木屋门外,只见咸鸭正躺在屋中地上,闭目假寐,鼾声大作。
红带汉子脸上露出意外之色,挺直身子,举步走了进去。
咸鸭动也没动。
红带汉子喊道:“喂!”咸鸭假作惊醒,坐了起来,揉揉眼睛,问:“干什么?”
“你是谁?”
“我的名字叫‘曹你娘’,曹操的曹,你我他的你,姑娘的娘,老兄,你有事吗?坐下来说吧,站着挺累人的。”
红带汉子一时不察被骂,一双眼睛紧盯着咸鹏身旁的剑,冷冷又道:“给我老实点,你是什么人?”“曹你娘!”
红带汉子这下似乎发觉,面现杀气,冷笑道:“小子,你好像很喜欢寻人开心,是吗?”
“哇操,你好像不喜欢我的名字,没关系,我可以换一个,就叫‘莫你蛋’好了,喜不喜欢?”
“喜欢,不过敢拿我穷开心的没有一个。”咸鸭拿起长剑,笑道:“真的!我太幸运了,老兄,请问大名?”
“欧阳申,黑蛇帮内三堂的人。”“欧阳申……让我想想看,我是不是听过这名字……”
欧阳申感到被蔑视,大怒道:“小子,你给我站起来!”
咸鸭反而闭上眼睛,说:“不要,我累了,要睡觉了,你如果也要睡觉的话,就请躺下来,我不会在乎伽身上的臭味,否则就请走开,别吵我睡觉!”
欧阳申忍无可忍、突然上前猛刺咸鸭,口中叱道:“瞎了眼的东西,找死!”
咸鸭虽然闭着服睛,但当他剑刺到时,他已滚了开去,同时右腿飞起。
“砰!”
欧阳申身形一仰,往后跌去,大叫道:“老冯,老董,你们快来!”话语才落,人已昏死过去。因为,他被踢中了老二!
转眼间,门口出现白带汉子、蓝带汉子,二人冲进木屋来了!蓝带汉子一见欧阳申倒在地上,大喝一声,挥刀便向咸鸭劈去。
白带汉子纵到欧阳申身边,急问:“老申,你伤在那里?”欧阳申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早已昏死过去,那里还熊回答。
他连忙将欧阳申抱起,打算抱他出屋,再回来杀咸鸭。谁知,他才走了两步,整个人就愣住了。因为,门口站着一个人!
吾尔开溜!白带汉子脸色顿变,连忙放下欧阳申,大叫:“老冯,少爷在这里!”
蓝带汉子边斗咸鸭,边叫道:“别让他跑了!”白带汉子神情紧张的说:“少爷,你是决定蛮干了?”
“是!”吾尔开溜道:“告诉你,我不再是什么少爷、大爷,我叫吾尔开溜!
记住,董峰!”
董峰狞笑说:“你最好乖乖跟我们回去,我可以替你向帮主求情,要是执迷不悟,嘿嘿!”
“少放屁!”吾尔开溜叱声中,日月轮已递了出去。
董峰全力以赴,因为吾尔开溜的武功,是帮主亲自传授的,当然不一样。
和咸鸭拼斗的冯雷,渐渐露出败象了,再战数十招,他已章法大乱,叫道:
“老董,我们走!”
转身便想冲出。咸鸭笑道:“操你蛋,不要走,在此过夜吧!”
话声中,长剑突然脱手掷出,正申冯雷的背心,直贯内脏。
“哎——!”冯雷惨叫一声,便例地嗝屁!
吾尔开溜见状,大喜说:“帅!见在请帮忙守住门口,轮到我来除掉这个!”
“沿问题。”咸鸭应声中,幌身到门口站住。吾尔开溜登时杀手连施。
董峰心慌了。他一面拼命招架,一面央求道。“少爷,让我走吧!”
吾尔开溜冷冷说:“可能吗?对你仁慈,等于对自己残忍!”
“少爷,我们是奉命行事,并非出于自愿,如今老冯、老申已完蛋,你何不…
…”话浯未了,一个闪避不及,脚上登时被刮去了一块肉!
董峰大叫一声,退到屋角气喘如牛,无力再战了。
吾尔开溜兵刃抵住他的心口,冷冷的道:“我发誓要干掉黑蛇帮的每一个人,所以你虽然装孙子,我一样要送你上阎罗殿。”
董峰汗如雨下,颤抖着说:“少爷,你难道不念咱们主仆一场?”吾尔开溜怒道:“你如念到这份旧情,怎么会穷追千里?”
董峰无言以对,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除了你们三人之外,还有谁追入这库鲁克山来?”
“很多!”“那我更留你不得!”说时,日月轮已刺入他的心房!
“哎——”董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惨叫,一双眼睛瞪着吾尔开溜。然后身子慢慢倒了下去。咸鸭笑了笑,道:“哇操,你不是说你厌倦了杀人?”
吾尔开溜拭去兵刃上的血渍,答说:“黑蛇帮的人除外。”
咸鸭走近欧阳申身边,俯身察看,笑道:“这一个还没嗝屁!”
“你踢中了他什么地方?”
“老二。”
“破了。”“不,碎了。”
咸鸭退后数步,打了个哈欠道:“哇操,现在大概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吧!”
“等等,这三人的尸体要掩埋呢!”吾尔开溜忙道。
“埋人的事我不管。”“这好像有点不厚道哟!”咸鸭闭目不答,就像睡着似的。
吾尔开溜只得自己动手,把董峰和冯雷二人尸体拖到屋外,挖个坑掩埋。
山林之间,尸体最容易处理,只须随便一丢,马上就有秀鹰、豺狼虎豹前来光顾。但吾尔开溜不愿这样做,他不忍见相处多年的同伴曝尸荒野。
他似乎变了。变得比较有人情味了。他正在挖坑的时候,在屋里的欧阳申忽然苏醒了过来。
欧阳申的老二,虽然被咸鸭踢碎了。但却不致立刻嗝屁。
他睁开眼睛,见咸鸭一人正睡着,不禁起了杀心,悄悄伸手抓过二尺外的长剑。
然后轻轻的站起身来。
咸鸭就在他面前,他只要走上两步,就可以叫咸鸭变成死鸭。他知道自己老二碎了,是活不成的,因此决心杀一个捞本。他小心翼翼的踏前一步。
咸鸭仍然浑然不觉,他脸上不禁现出欣喜,慢慢的举起长剑,对准咸鸭的心窝,猛的直刺了过去!
“哎!”突然一声惨叫,由欧阳申口中发出。咸鸭惊醒过来,对着门口的吾尔开溜笑了笑。
原来吾尔开溜正要回屋,拿三人的兵刃一起掩埋,怎料,适巧碰上这一幕,于是出手救了咸鸭一命。
咸鸭道:“哇操,想偷袭我?”“现在他又倒下去了,你可以继续睡了。”
吾尔开溜说完,拾起地上兵器,走出屋外继续挖坑。咸鸭在欧阳申的身边蹲下,含笑道:“你对杀人好像很有兴趣,是吗?”
欧阳申面如土色,没有吭声。“你已经快要嗝屁了,居然还想杀人,可见你过去必然杀了不少人。”
“你……你到底是谁?”“很想知道吗?”
“是……你报个……万儿……好让我……跟阎罗王……
有个交代……“
“好,我告诉你。”咸鸭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我是八条龙的咸鸭!”
“鸭”字一出口,长剑也跟着刺入他的胸部,咸鸭拔出长剑擦拭干净,再把他的尸体拖出屋外,向吾尔开溜笑道:“哇操,我原想睡一觉再说,谁知这家伙却等不及。”
吾尔开溜笑着说:“没关系,我挖的坑很大,足够三个份。”
“我倒认为不必急于掩埋,你先将这三人放下,拿些树枝盖着。”
“什么意思?”“也许还有人要死!”
“谁?”
“莫宰羊,也许是我,也许是你。”“妈的,卖根生笑(别开玩笑)。”
“谁跟你根生笑,刚才董峰不是说了吗?”有很多人进入山中来了!“”我想他是在讲白贼(谎)!“
“只怕未必,这三人在迫你进入山中之前,必定会通知其他人,所以我相信其他的人,迟早也会找到这里来的。”
吾尔开溜听了,不禁眉头一皱,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为什么?”咸鸭说:“你不是打算要杀尽黑蛇帮的人吗?
现在正是个好机会呀!“”我一人之力,无法除掉他们。““咱们现在不是轻轻松松的解决了三个?”“算了,你只不过喝了我几口水,吃了我一些干粮,犯不着为我丢掉性命。”
“如果没有你那几口水,我早已嗝屁了!”“无论如何,你不值得为我拼命!”
“哇操,说拼命未免太严重了,你看我刚才拼过命吗?”
“如果他们再来的,一定是厉害的角色,我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老兄的身手虽然不赖、但黑蛇帮的高手太多了,万一……”
“依你的意思,你是想一直逃亡下去了?”
吾尔开溜沉默了片刻,才道:“这样好了,明天你继续去找你的仇人,我呢,留在这里等!”
“你决心跟他们拼个死括?”“是的!为了能和丁君璧长相厮守,我必须要赌一下!”
“我也要留下。”“为什么?”
“我的对头也可能到这山中来,我要在此等他!”“哪会这样巧?”
“天底下的事,无奇不有,巧合的事,也是常见的。”吾尔开溜想了想,道:
“你若要留下来,我只好走了!”
“青菜!”咸鸭说:“我那对头非常厉害,你离开也好!”
吾尔开溜耳根发热,苦道:“不用激我,我们一起留下来就是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们在这里守株待兔,直到把该解决的解决了再走,你可别黄牛哟!”
“一定!”
咸鸭突然又道:“我想这三个家伙定带来不少吃的东西,我去找找看。”他走到三匹马前,果然找到许多干粮,还有酒,当即捆成一包,背回木屋。
这时,吾尔开溜已将三人的尸体掩埋完毕,也随即回到屋里。咸鸭拍拍放在身边的一大包干粮,笑道:“你看,这些够咱们吃上一个月!”
吾尔开溜笑而不语。他动手把地上的血迹清除干净,方才在咸鸭身旁坐下。
咸鸭喝了一口酒,然后递给他,笑道:“今晚大概不会再有人来了吧?”吾尔开溜接过酒,应说:“大概不会有了。”
“哇操,真要命,瞌睡虫被赶跑了,我现在睡不着,咱们再聊聊啥款(怎样)?”
“该你说了。”“说什么?”
“说你的故事。”“我没有故事好说!”
“骗肖的,你的姓名和仇家,就是一个故事!”“哇操,一句话,何必问!”
吾尔开溜耸耸肩,苦笑道:“妈的,我从来没有真正交过一个朋友,我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咸鸭凄然说:“姓名,对一个人来说并不重要,你若认为我这个人可交,那么就记住我的面貌好了。”
吾尔开溜微笑道:“好,这一辈子我是不会忘记你这位朋友了。”
咸鸭听了,心中不由一动,要不是为了替心爱的麦继香报仇,他一定会交吾尔开溜这个朋友。
可是,现在好像不大可能了。
这二天。
他们吃了干粮后,走出屋外喝了几口水,然后把四匹马牵去隐蔽处接好,又回木屋等候。
等人的时间最难打发。
尤其又是两个大男人,根本搞不出名堂来打发时间。吾尔开溜不停的在屋中踱着步,又不时走到门口引颈张望,希望见到人来。
咸鸭却很沉得住气。他悠闲的躺在屋子一角,哼着歌:“爱拼才会赢,一时失志不免怨叹,一时落魄不免胆寒,那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无魄有体亲像稻草人,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时高,有时低,好运歹运总嘛要照起工来干,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嬴!”
唱完一首,他又接着唱:“爱情的力量,小卒也会变英雄,……”吾尔开溜突然叫道:“拜托,你不要唱了行不行?”咸鸭讶异说:“哇操,不喜欢听?”
“不是!”“那为什么?”“你唱得实在有够歹听!”
闻言,成鸭即闭上嘴不唱了!半个时辰后,吾尔开溜忍不住又问。“喂,你为什么不说话?”咸鸭道:“你说我唱歌歹听,找还能说什么?”
“青菜谱,譬如说你混江湖时,曾遇上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等等。”“我混了好多年的江湖,可惜遇上的都是一些没趣的事。”
“没趣的也可以说说。”“哇操,既然没趣,那说了就更没趣,不说也罢!”
“打发时间。”“你觉得无聊?”
“正闷得发慌!”“发慌不会去拉屎!”“废话,有尿拉,还用得着你说。”
“叹,你马上可以有事情做了。”
“什么事?”“我好像又听到了马蹄声。”吾尔开溜精神一振,惊喜道:“真的?”
咸鸭说:“不敢确定,你不妨上屋去看看。”
吾尔开溜立刻奔出木屋,纵身上了屋顶,展目一扫,果然发现西北方奔来了四匹马,而且快要到湖泊这边来了。
他连忙跳下地面,奔入屋中道:“果然不错,又来了四个!”
成鸭笑道:“我的对头只有一个,来的既是四个,那一定是你的。”
“你快躲起来吧!”
“卖屎,我仍然坐在这里,你照样先躲起来,等我干掉一个之后,你再现身出来。”
“好吧,就这么办,但你千万要小心!”说完,转身跳出屋外,又躲到屋后的草丛中去了。
咸鸭冷笑—声,喃喃地说:“你躲不掉的,你只是最后一个罢了!”
“呜嗟嗟……”马蹄声由远而近。最后停在木屋前。
“妈的,想不到这里还有一间屋子!”“不知那小子来过没有?”
“可能!”“老董他们若有经过这里,一定会在崖中留下记号。”
“嗯,咱们进去瞧瞧!”话声中,有四个人走入木屋来了。
四个人全是黑色劲衣,腰上配的是黄、灰、青、紫四种颜色的腰带。
他们一眼瞥见屋中有人,不禁感到惊讶!咸鸭也不起身,只用手打招呼道:
“四位老兄好,路过此地吗?”
四人没立刻答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其中黄带汉子笑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人到这里来呢?”
“我叫何必问,你们就叫我何必问好了。”咸鸭笑道。黄带汉子走到咸鸭对面坐了下来。
“小兄弟,我们先来个自我介绍,我叫(龙五)。”
接着,他指一指其他三个,说:“他叫‘李罔’、‘沈威’、‘颜力’,我们是黑蛇帮的人。”
咸鸭点点头道:“祝你们好运。”“你说什么?”“没有,我说你们好帅!”
“马马虎虎!”龙五笑道:“小兄弟,我若再请问你的名字,你会说吗?”
“会!”“那就说吧!”
“何必问!”
“嘿嘿,小兄弟真是有趣极了!”“几个无聊的大男人在一起,总不希望再碰上一个无聊的男人吧?”
“你的言语虽然好笑,但人却比我们还无聊!”“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滚蛋,不要和我在一起。”
“可惜我对比我们还无聊的人,不是滚蛋,而是宰了他!”
咸鸭故作惊吓的样子,道:“哎哟喂,我怕怕哦!”
龙五说:“怕,就老实一点,说出你的名字来。”咸鸭一是那句话:“何必问。”
龙五忍住怒气,又道:“小兄弟不愿告诉我名字也无所谓,但可否告诉我们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人。”“等谁?”
“对头。”“你的对头是谁?”
“不告诉你。”龙五想了一想,又笑笑问:“你们约定在此解决?”
“没有。”咸鸭道:“我在这里守株待兔。”“你认为他会到这里?”
“不错。”“什么时候?”
“快了。”
“小兄弟在这里等了多久?”“好几天了。”“有没有看见有人来过?”
“你在打听谁?”“我们一个同伴,他年纪比你大一些,长得很缘投(英俊)。”
“我想一想。”“他是我们少爷,叫吾尔开溜,有没有?”
“你们找他干啥?”“他因故在闹情绪,我们怕他想不开会自杀,因此要找他回去。”
“哇操,是这样的吗?”“你曾见到他了,是不是?”
“是啊,他刚刚还在这里……”龙五神情一振,急问:“现在呢?”
咸鸭不答,反道:“怪了,他告诉我的,和你说的怎么不一样,他说他厌倦杀人,恶心陪老屁股玩屁屁,因此决定改邪归正,脱离黑蛇帮,又说你们在追他,要杀他!”
龙五脸色一变,喝说:“少噜嗦,他在那里?快说。”
咸鸭不理,继续道:“我很同情他,俗话说得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虽然他没资格成佛,但也不该死在你们手里。“一旁的沈威突然厉声说:“臭小子,你说不说?”咸鸭瞪了他一眼,道:“哇操,这么大的口气跟我说话,刷牙了没有?要我说,也得先听我把话说完。”
龙五不耐烦说:“你说吧,我们在听!”咸鸭缓缓道:“我最佩服肯改邪归正的人,所以,你们若是要杀他,我可能会鸡婆帮他!”
沈威双眉一扬,尖声叫道:“老龙,吾尔开溜那小子一定躲藏在这附近,别浪费口舌啦!”
龙五点点头。沈威喝道:“咱们快搜!”
他转身欲出之际,突然右手一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出一镖。射向咸鸭!
“哇操!”咸鸭大叫一声,手中长剑突然射入了沈威的肚子。
飞镖则射中不及闪避的龙五咽喉。龙五和沈威二人,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至死也不相信事情怎会变得如此!
“阿力,守住门口厂李罔见状,大叫一声,拔出七尺铁棍,一式”月下偷桃“直扫出去。
颜力正要掷出飞镖,一见李罔已出手,怕又误伤了他,迟迟不敢发镖,依言紧守住门口。
怎料,突闻身后有人冷冷说:“阿力,你找我吗?”闻言,颜力大惊,转身一跪,央求道。“少爷,不是我找你,是帮主的意思。”
站在他背后的正是吾尔开溜。吾尔开溜的日月轮,正顶住他的头,冷冷道。
“老屁股叫你们吃屎,你就吃吗?”
“我……”颜力支吾中,居然发出两支飞镖,偷袭吾尔开溜。吾尔开溜日月轮一挥,“叮叮!”二响,不但将飞镖击落,同时也砍断了他头颅。
但屋中的咸鸭却是险象环生,他的长剑仍留在沈威的肚子上,只凭一双手对抗李罔。李罔是黑蛇帮中,毒辣出了名的人物,凭着赤手空拳只有挨打的份。
吾尔开溜见状,欲上前相助,怎知嗝屁钓颜力,仍紧紧地抱住他的改脚不放。
他心中一急,不由抬脚—踢,尸体直飞入屋“碎”声,掉在咸鸭头顶上。
咸鸭大叫:“哇操,真衰,屋漏偏逢连夜雨,水急又遇打头风,你是青瞑哟(瞎跟)!”吾尔开溜忍住了笑,道:“歹势,歹势,不是调缸(故意)!”
李罔一见颜力尸体,神色大变!咸鸭立刻纵去,拔出沈威肚上的剑,笑道:
“姓李的,你完蛋了!”
话一落,抢前展开猛攻。
李罔双目如火,厉啸一声,迎驾咸鸭的长剑。吾尔开溜说:“留给我!”
咸鸭道:“哇操,这个应该是我的。”二人边争,边抢着攻击李罔。李罔几乎被他俩气破肚皮。
“叮!”兵及相交,火花迸射。
吾尔开溜一个不小心,日月轮绞上咸鸭的剑,震得长剑脱手飞了出去,好死不死剑尖刺入了李罔的足踝。
吾尔开溜见机不可失,日月轮一挥,击中了李罔胸口,一场拼斗终于结束。李罔目瞪口呆,头一歪,气绝嗝屁了!
咸鸭喘了一口气,立时退到一旁坐下,撕下一块衣角,把不住流着血的腿包扎起来。吾尔开溜这才发现他受伤,问道:“怎么会受伤呢?”
“废话,没有兵器在手,又遇到强敌,便只有挨打的份罗!”
“伤得怎样?”“还好,成不了跛脚的!”
“我包袱里有伤药,我去拿来。”
他收起日月轮,疾步出屋,把藏在屋后的包袱取回,急忙取出伤药为他治伤。
咸鸭笑道:“操他妈的,李罔这家伙果然很罩,不过咱们总算又除掉四个。”
吾尔开溜一面为他包扎伤口,一面说:“何必问,你也真够蠢!”“哇操,我蠢?怎么说?”
“你实在犯不看为我杀人。”“哇操,你别自作多情,谁为你杀人啦,我只是为了兴趣而杀人!”
“我以前对杀人也很有兴趣,现在却很后悔。”“那是因为你杀了不该杀的人,而我杀的都是该死的杂碎。”
“包好了!”吾尔开溜起身苦笑道:“杀人容易,埋人却挺麻烦,现在我又得去埋人了。”
“歹势,我不能帮忙。”“你好好歇着就是厂。”
“这次你最好听我的话,把坑挖大一点,先把四个丢进去,不要立刻掩埋,因为我相信还有人要陪葬。”
吾尔开溜笑了笑,抓起龙五的一只脚,把他拖了出去。忙了半天,总算把四个人掩埋完毕。
他又将四匹马一起藏好,再清扫屋里的血迹,一切弄妥,才在咸鸭身旁坐下,关切的问:“还痛不痛?”
咸鸭苦笑道:“不痛是骗人的。”“真对不起,害你受伤。”
“没关系,杀人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我杀了几个人,流点血又算什么?”“照你这样说,我以前杀了许多人,岂不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当然。”咸鸭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种什么瓜,就得什么果!”
吾尔开溜笑容一敛,低头叹说:“你说得对,别说我杀了很多人。光是对麦继香的侮辱,就罪孽深重,不可饶恕,要不是我,包搅大也个会强奸她,令她痛不欲生,最后还死在找手里。”
他顿了顿又说:“我若该死,倒希望死在咸鸭的手里,而不是死在黑蛇帮的手里!”
“为什么?”“麦继香是个寡妇,又被义子强奸,咸鸭不但没嫌它,还仍深爱着她,这种感情太令我敬佩,所以我希望死在他手里。”
“也许你会如愿以偿。”
“但愿!”吾尔开溜抱过包袱解开,取出干粮说:“吃些东西吧!”
两人吃了干粮,吾尔开溜用水袋去盛来湖水,让咸鸭喝个痛快。然后两人躺在地上聊天。
吾尔开溜道。“不知还会不会有人来?”咸鸭答说:“我想会的。”
“怎么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老屁股一旦获悉你逃入天山,自然会派大批人马来追你。但不会那么巧,全都找上这里,不过,咱们只要耐心的等下去,可能一会等上其中的几个。”
“叹,奇怪,你那对头怎么还没来?”
“别急,他可能在最复出现,那时你得助我一臂之力哟!”
“当然!”咸鸭忽然叹道:“操他妈的,我希望那些家伙过几天再来。”
“为什么?”“我的腿伤呀!”
“不错,你腿伤得不轻,不能再动手了。”吾尔开溜笑道:“不过你放心,万一他们来了,你就暂时避一避。”
咸鸭说。“卖屎,如果他们真来了,我仍然要干个爽快!”
吾尔开溜正色道:“妈的,我们把话说清楚,黑蛇帮的人是我要杀的,可不是你的!”
“哇操,但我这条命是你捡来的。”“我救你,可不是要你为我拼命!”
“哇操,谁在拼命啦?你看咱们不是轻轻松松的就干掉了七个吗?”“但现在你已受了伤,你再不能轻轻松松的干掉他们了!”
“未必。”
吾尔开溜突然跳起来,大声道:“妈的,你的脾气简直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再跟你说下去,我会揍人啦,你好好休息吧,我到外面走走!”
说罢,掉头离去!
日正当中。日头晒得所有生物,都懒洋洋地抬不起头来。
吾尔开溜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身形一拔,纵上木屋上,坐了下来。坐在木屋上,可以对四周的事物一览无遗。
他决定在屋上守望,若见黑蛇帮的人来了,便要采取某种行动。忽然,远处山林间出现了二点黑影!
二个骑马的人!远远看去。像二只在飞翔的鸟。
他连忙跳落地,走入木屋。
咸鸭正在闭目假寐,闻声睁开眼来,问:“哇操,是不是又有人来子?”吾尔开溜摇头答说:“没有。”
他走近咸鸭身边蹲下,关切地问:“你的伤怎样了,还疼得凶吗?”
“好多了……”
咸鸭话未说完,突然浑身一震,登时脸色大变,道:“哇操,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吾尔开溜趁其不备,点了他的麻穴!
他笑着答道:“又有二个来了,现在我要把你藏起来。”说着,不等咸鸭开口,就将他抱起来,走到屋后草丛藏起他来。
草丛虽然不是很隐蔽,但藏匿一个人,却也不容易被发现。
咸鸭气得破口大骂:“操你妈的先人板板?你想谋害老子,是不是?我真他妈的衰,怎么会碰上你这个大笨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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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鱼梦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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