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绕过一道小山坡,前面一个小镇,宫和顺抬头看看天色一声干笑,遭:“今夜住在这儿了!”跟在他身后的人全都愣住了,因为今天还未曾走六十里!
  丁长青就大不以为然的道:“总镖头,我们不是说好了走六十里吗?”
  赶大车的也回过头来叫道:“还未曾走上五十里呐!总镖头,前面十五里地方大山边有个关口镇,正是歇脚的好地方——”
  林大仁也加上一句,道:“宁可少走十里地,也不多行五里路!”
  他忽然指着远处太山,道:“今天我们歇足劲,明日有得一地拼,听我的话就错不了的!”
  丁长青沉声道:“总镖头,我有一句不中听的话,憋在肚里难过得慌——”
  “大夜年吃饺子。没有外人。”
  丁长青气忿的道:“娘的,二八月间狗连蛋,我们正像一双发了情的老母狗,后面一批批跟定了大公驹,好像吃定我们了!”宫和顺道:“比喻不雅,可也实际。”
  他回头又问两个徒弟,道:“史进东,白成功,你们两个是什么个感受?可以说出来让师父听听。”
  白成功已愤怒的道:“师父,真是不像话,徒弟,心中有些窝囊!”
  宫和顺一笑,问史进东道:“进东呢?有什么感觉!”
  史进东出气有声的道:“师父,我是在舔蒜罐子,越舔越不是味道,真想拼!”
  宫和顺心中真高兴,他就是要培养四个人的斗志,他要把士气激历至最高点!
  他现在就发觉四个人真想找人打架。
  在未交手之前,他不能叫自己的人胆怯,搏杀时候讲求的机先,但末搏杀之前的土气更重要!
  宫和顺走道二十年,他当先知道这一套。
  宫和顺笑了,却不管身后的四人正自咬牙切齿的只想出手搏斗!
  大车在那条没有城墙的小镇南面停了下来了。
  小镇上只不过刚刚吃过午饭,街道上正有十多人挤在一起晒太阳一冬阳最暖,比个火炉还舒坦。
  右边一家客栈,有个小二已迎了上来,笑道:“果然来了,快请进、饭已经摆在桌上了。”
  宫和顺惊讶的道:“啥米人叫你拿来?”
  这时侯。连身后的丁长青四木也愣住了。
  宫和顺翻身落马,僵绳抛在店小二手上,便举步往客栈走去。
  果然,他发现屋于里一张大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酒菜,刚起锅的白面馒头两大盘还正在冒着热气!
  林大仁抢上前,道:“总镖头。这会是谁?”
  宫和顺忽然一笑;道:“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看他是搬山填梅,了憨工!”
  丁长青冷玲的道:“这是一餐今人惊胆颤的饭,总镖头头,我有些心惊肉跳,却又有着忿怒感,不吃也罢!”
  宫和顺已走近桌边。他拉开椅子坐在正面。
  “坐,不吃白不吃,吃饱了喝足了睡他娘的大头觉!”
  后面跟进来的小二,一声笑道:“怎么的,今天住在小店了?”
  他指指北面又道广你们不住大山边的关口镇了?“宫和顺一把揪住店小二,面无表情的冷叹道:“啥米人让我们要住关口镇?叫你摆这桌饭菜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店小二吃惊的道:“是……是个黑黑的女人……”
  宫和顺松开小二,他淡淡的道:“果然是她——这只‘骚’狐狸!”
  他指指桌面,立时换个笑脸,道:“大伙吃,我就猜得到,这女人同罗飞雄今夜一定住在关口镇,哼!她可真会玩手段,这种先煞煞别人士气,制造他人惊慌失措而产生恐惧的手段,怕是用错对象了!”
  宫和顺—语道破,便闻得丁长青冷笑道,“怕是她弄巧成拙了,她在撩拨我们发怒了!”
  宫和顺就是怕自己的人胆怯,他见丁长青双目喷火,便十分满意的道:“所以我们必须养足精神,千万不能毛躁,哼!
  明日我们就可以赴到石门身了!“林大仁边吃边点头,道:”从石门镇往东北方向走,一条大道通北京,路上就不怕他们了。“不错,石门镇仍然未脱离太行山区,石门镇也是个大市镇,一年前八王爷的小女逍遥郡主就是快赶到石门镇的时候被杀的!
  逍遥郡主是要赶回京中过新年的,却不幸连同她的四名护卫被杀死在离石门镇西南六十里处的黑龙谷中!
  八王爷—儿一女,为了掌珠被杀之事,他老人家请旨回京,半年多来,为了找出凶手,暗中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却始终难破案!
  一年了,这件轰动直鲁豫的大血案好像沉寞下去了。
  此时,宫和顺又安排他的人马住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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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今天只走了五十里不到。宫和顺命店小二弄了一个大火缸放在大客房中,又命店小二在炭灶焕上两只大锡壶,壶中暖着老黄酒,炭火的四周烧着白果、粟子、落花生,暖酒配香果,六个人围在大火边说故事!宫和顺真是老扛湖,他制造轻松—面,目的当然是要各人的情绪放轻松。
  果然,一时间大伙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尽在火边嘻嘻哈哈的说些黄话!
  宫和顺为了故意制造—些轻松气氛,首先说开了头:某小姐择偶,宣称以个人的行业作一首打油诗,谁吟得最好他就嫁给谁,第一个应试的家里种竹子。
  吟曰:竹叶尖尖,竹节圆圆,竹笋好吃,竹竿值钱。
  第二个应试的是种莲藕的,吟曰:莲针尖尖,莲叶圆圆;莲藕好吃,莲子值钱。
  第三个操屠宰业,杀猪的屠夫,吟曰:猪嘴长长,猪肚圆圆;猪肝好吃,猪点值钱。第四个乃养鸡业者,吟曰:鸡嘴长长。鸡蛋圆圆,鸡腿好吃,鸡肉值钱。
  第五个乃一书生,饱学多才,胸有成竹的吟曰:毛笔长长,砚台圆圆:稿费好吃,文章值钱。
  最后一个虽然长得一表人才。
  却是无业游民,一时找不到题材。
  但仍以处变不惊,庄敬自强的精神,强盗带念珠。
  冒充好人努力吹拍曰:小姐十指尖尖,小姐酥乳圆圆;小姐乳汁好吃,小姐一笑值钱。
  该妞儿见其一表人才,连忙陪笑,努力勾搭。
  将其他五人一脚踢人冷宫。
  这话虽不新鲜。
  但出自平日不苟言笑的总镖头嘴里就不简单了。
  因此,宫和顺一说完,大家—阵哄堂大笑。
  任何事情都一样,只要有了人头儿。
  立即就会有人跟进,不信你看,丁长青已经抢先站了起来。
  丁才青先清了清喉咙,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从前,有一个县太爷。
  “喜欢吟诗作诗”
  “日久入迷成痴”因此,他规定凡是到县衙来喊怨告状的人,都必须跟他作一首诗。
  然后才开始问案。
  否则,将被逐出县衙门。
  有一天,有一个妓女跟一个和尚前来打官司。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道:“你可知本县太爷的规矩!”
  和尚和妓女均应声答道:“知道。”
  县太爷接着说道:“知道就好,本县太爷先作一首,你二人跟着学也就是了。”
  县头爷思忖良久。
  始摇头晃脑的吟道:“衙门八字开,大小衙役两边排。
  老爷当堂坐,告状的请进来。“和尚苦思良久,突然想到香客来庙进香的情景,张口说道:”庙门八字开,大小和尚两边排。
  菩萨堂堂坐,进香的请进来。“妓女可惨了,思前想后,妓女院里的一切,都不能搬过来用。
  良久,灵机一动,她想到和嫖客在床上兴云布雨,以及她身上的东西,立即说道:“妓门八字开,长短毛儿两边排。”
  “土豆堂堂坐,臊根子请进来。”
  丁长青说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嘴里的饭菜,喷得到处都是。
  不知什么时候。
  丁长青居然要白成功也说个荤笑话给大家听听。
  白成功在这一起人中是晚辈,何况还有师父当面,说什么也不肯说。
  林大仁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如果我跟你师父不在,你会说对不对?”
  白成功默默不语。
  宫和顺微微一笑,道:“现是说说唱唱;讲敌的时候丢开长幼之序,一个人做大事,立大功,必须要有和群众打成一片的本领,你不说,人家以为你端架子,看不起他们。”
  白成功嘴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说出口。
  宫和顺接着说道:“人是为了自己才活着,只要不妨害别人,偶而放肆一下儿,亦无伤大雅,师父不会怪你。”
  白成功点点头,道:“我……”
  宫和顺带着鼓励的口吻,道:“你行,你一向口才好,师父有信心,你一听说得很精彩。”
  白成功在宫和顺的鼓励和其他人期盼下缓缓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时而极为紧张的神色。
  白成功松了一口气,扫了大伙儿一眼,接着说道:“从前有个糊涂皇帝,想拜—位僧侣为国师,可是,他想近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僧侣中—定也有不少是好色之徒。
  “嗯!我必须考验他们!”
  于是,他请来了十几位德高望重的僧侣,命令他们围成一圈,脱个精光,腰下各绑—面大鼓。
  场中,数名宫中美女裸着上身走出来,在圆圈中翩翩起舞。
  各位憎侣后面,各站—名小太监,专听有否“鼓声”。
  当美女们露出下半身时,鼓声“冬!冬!冬…—。”不停响着!
  冬!冬!冬……
  那是—首美妙的大合奏,可是,其中一面大鼓却久久不出响声。
  皇帝非常高兴,笋道:“法缘大师!你是遭行最高的法师,可以做我的老师,来!把鼓掌下来吧!”
  那名僧侣却红着脸,直念“亚米豆腐”(阿弥陀佛),不敢玄身,“”虾米豆腐,虾米豆腐“……
  白成功说完,没有一点掌声,一个个瞪着眼睛在那儿发怔,因为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总镖头宫和顺笑道:“功儿,是不是那位和尚一开始便把鼓顶破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声音。
  众人恍然大悟,捧腹不止。
  严冬白天短,过午只不过两个时辰就天黑了。
  宫和顺使命各人早早上床养精神,他说的十分肯定:“明日是第六天,也是最凶险的一天,过了明天,我们快马加鞭!”
  大伙的精神大了,每个人带着兴奋入梦乡!
  宫和顺却不一样,他直到三更天还瞪着眼。
  他还偶而在棉被窝里面搬指头算,算着他一共走了几天也盘算着时间走的对不对。“天知道宫和顺八堵(肚子)内九甲戏,昆腔做‘搞花样骗人耳目)?
  这家小客栈真缺德,三间客房的后墙下面养了十几只老公鸡——原来准备腊月二十三祭灶用的。
  只不过还差一天没宰杀,一大早十几只公鸡比赛着叫,撕破喉管也似的叫得客房中的客人难成眠!
  天不亮宫和顺就以坐在大床边,他真想杀了那些老公鸡!
  他看看床上睡的人,发现个个在翻动,一笑,便走到火盆边加上炭火又热上酒……
  宫和顺本就睡不着,这时侯他等着天明好上路。 .终于熬到天亮了,宫和顺今天可不一样了,他连连催着大伙尽管吃饱,连马匹也要仔细的伺候好草料!
  宫和顺第一个跨上马背,他高声对赶大车的吩咐:“八面观音,收罗汉,看你的了!”
  “哈!”
  “叭!叭!叭!”赶大车的一声吼,长鞭空中连连抽,就好像三声炮响要出征似的,果然人有精神马又欢!
  宫和顺笑了!
  丁长青与林大仁等也精神抖擞拍马疾驰,弊了四五天,今天似乎要舒些什么了!
  这一行,大车奔驰在前面,宫和顺五人在前面,还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便过了关口镇,这就说明他们已赶了十五里沿着大道往山中奔!
  山道盘旋着一路往山上,宫和顺还不时的吆喝着大伙:“三年一闰,好歹照轮,快!”
  这—段也是太行山区险要地方,高山上有山涧,连悬虫峭壁上也鏊有洞,那些四方方的洞口,也曾住过人,只不过这些年已不见人迹了!
  赶大车的也知道,今天要赶到石门镇就必须快马加鞭,因为这儿到石门,路程两百七十里,中间还得翻七道大山岖,更何况还有黑道强人在前面。
  “哈!”
  赶大车的喝叱声四山回鸣,宫和顺就以为他的声音比小店后面的公鸡叫声还大几分。
  大车奔驰上山坡路,又顺着披路往下面冲,一连冲了七八里,然后又往山坡上奔,大冷的天,除了马儿喷洁与蹄声外,没有任何人吭一声。
  就在奔向第四个山岭的时候,宫和顺忽然一声厉吼:“慢!”
  赶大车的拉住刹车杆,没命的挺直腰杆稳住大车。
  大伙吃惊的已望见山道上倒了一棵大树。
  那么粗的树,绝不会突倒下来,宫和顺抬头四下看一遍,他面上露出个冷笑。
  他也低沉的道:“三更无眠,四更无困,这儿大概是黑龙岭了!”
  赶大车的立时应道:“总总镖头也知道……”他指着右面,又道:“那个深谷就叫黑龙谷!”
  宫和顺道:“你敢确定那边是黑龙谷?”
  赶大车的笑笑,道:“小的每年都会经过几次!”
  宫和顺道:“你守住大车,我们先过去。”
  于是,和顺镖局的人跟着宫镖头往上面奔去。
  突然,大车后面又传来一声“轰隆!”
  只见悬崖上面一棵大树落下来,便也阻住了退路!
  就在这时候,从右边山石少出现四个穿翻毛皮袄大汉,为首的正是“九头狮子”
  罗飞雄!
  罗飞雄已吼声如雷的道:“宫镖头,咱们废话就免了,你解下包袱,我放你们……”
  宫和顺抬头,七丈高处四个人他都认识……那就是屠玲珑“玉面狼”南风,不远处站的是“金钱豹”王扬春。
  嘿嘿—声笑,宫和顺道:“老夫以为你已经废话连篇了七月半鸭子,光剩一张嘴。”
  罗飞雄冷冷的吼道:“不上路的不西,你何不再看看那面?”
  宫和顺几人转头看,深谷悬崖边的一座巨石上缓缓的站出三个人,不错“大牛”
  水雄,“疯虎”周朝贵与“猴精”钱一贯一人,已龀牙咧嘴的要出手了!
  宫和顺伸手在解包袱了!
  他这动作令一边的丁长青与林大仁也吃了一惊,但二人心中明白,总镖头说过——“镖失人亡”这句话!
  宫和顺已举起那包袱,高声布马上道:“金丝甲在此,但却得放倒我宫和顺,来吧!”
  辽东七煞一齐仰天大笑起来了,那当然是得意的表情,只不过在这一片笑声里,附近又传来一声厉吼,道:“想保住金丝甲,和尚办嫁妆,下辈子再想吧!” .就在这声吼叱中,斜刺里跃出五条人影——是的,“太行火鹰”丁百仁率“过山虎”
  李大江与“痴虎”文来贵二人也赶来了!
  “跳涧虎”白一虹与“金毛虎”石海也来了,他二人是抱伤而来,那白一虹还有些瘸腿的样子。
  猛古丁又是一声雷吼,一棵大树后面,山东响马头子胡大魁与杜三娘也赶来了!
  其实还有—批人,那是三个报狼皮的伤者,他们三人躲的十分妙,三个人躲进石缝里!
  三个人不敢出来,因为他三人自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更何况三个人都带着伤。
  这三人当然是泰山三匹狼关昌辉,钱通与魏一虎。
  “太行火鹰”丁百仁抖动着大红披风,双手十指发出银芒也似的闪光,嘿嘿冷笑道:“罗飞雄,辽东七煞竟也赶来搅和,你们凭什么?”
  “九头狮子”罗飞雄哈哈大笑道:“武林人讲武力,老寿星唱曲,老调!”
  丁百仁咬牙切齿,道:“好狂的口气,但在丁大爷眼中只不过老婆充军,充数!”
  罗飞雄却嘿嚼冷笑道:“姓丁的。你率领着四只虎,其中已伤了两个,我们可是七人在此,你衡量……”
  不料胡大大魁突然对丁百仁高声道:“丁兄,你我在这件东西上俱都花了一番精神,岂料姓罗的七人暗中伸手拣便宜这不正是那夜所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丁百仁听出胡大魁话中有话,立时接道:“胡兄,所幸我们并末彼此残杀下去,我们都有再战之力!”
  胡大魁哈哈大笑道:“辽东七煞经常捞过界,不就是认定我们关内哥儿们不团结!”
  丁百仁道:“这也是丁某的心里话。”
  胡大魁立时高声逭:“眼前我们只有一条路!”
  丁百仁道:“合则两利,分则两失!”
  胡大魁便重重的点头,道:“这也是胡某的心里话!”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
  丁百仁便与胡大魁钮在—起子,这光景令宫和顺也感到意外,只不过他并未说出来。
  形势立时的变了,变成七对七的局面!
  “九头狮子”罗飞雄心里不是味道,立即火吼,道:“昨日死敝,现在是江湖西人写喜帖子,尽说好话!”
  丁百仁道:“形势所逼。”
  胡大魁也接道:“这就是江湖,我的儿,莫不成要主人下厨房,老子亲自动手!”
  他的三十二斤再的大砍刀正指向罗飞雄,看得丁百仁暗暗欢喜。
  “九头狮子”罗飞雄同样也是厚背砍刀,只见他高举大刀猛一抡,那么厉害的雷吼一声:“杀!”
  刹时间,人影翻飞,金铁交鸣,真个是三十年切菜刀,没空。
  胡大魁对上罗飞雄,两个人都是双手抱刀狂砍不已。
  两个人的身材也高大,地上的积雪早被他二人踢扫得往空飞溅粹碎也在叮当暴响中迸溅不断,这两人是卯上了。
  “黑孤”屠玲珑找上“太行罗刹”杜三娘,这一黑一白两个女人的杀法不比男人稍逊。
  那屠玲珑的一把蜂尾毒针只一照面便出手,只可惜被杜三娘掀起斗篷全挡落。
  杜三娘绝不再给敌人机会,她的锁喉环配合着双刃尖刀逼得屠玲珑左闪右掠不及伸手入怀再掏取毒针。
  她已是手忙脚乱的尖声叫骂不已!
  “痴虎”文采贵对上“辽东七煞”的“金钰豹”王扬春。
  文来贵的一对短戟,看准了敌人的飞爪,只照上面,文来贯的肩头上就被抓下一块皮肉,文来贵的左手短戟倾扫过王扬春的左面颊,这二人就带着鲜血干上了!
  “过山虎”李大江是个大胖子,双方一开杀,便不由得找上辽东七煞的“大牛”
  水雄,姓水的手持巨棒法,一路悟空棒法打得李大江近身不得。
  李大江果然被水雄气势所压,就在敌人巨棒呼啸中尽倒在路中央的大树两边跃,一时间牛水已发起牛性子,打得树干皮飞枝断! .“跳润虎”白—虹照准“辽东七煞”的“玉面狼”
  南风出手就是三朵枪花罩上去。
  只可惜他受伤未愈,反被南风卷进怀里对准肋下扫了一刀。
  那本是要命的一刃,却被白一虹转枪身阻挡一半,便闻得他骂道,“你娘的!”
  他不刺了,舞起银铃把敌人挡在三尺外!
  “金毛虎”石海也曾受过伤,真不幸他遇上辽东七煞的“疯虎”周朝贵,在辽东七煞中,就数周朝贵最凶悍,只要一动上手,他是不顾自己的死活的!
  周朝贵的砍刀上劈下削。大毛嘴巴出气就象拉风箱还带着唾沫星子喷出来。
  石海只挡了敌人三刀,左手的短斧已飞落地上,他掠身闪,周朝贵却发出吓人的冷笑声,九刀合成—刀杀。
  不料石海也豁上了,他忽熬一个回头跃,猛古丁撞进周朝贵的怀抱里,便也今姓周的发出粗声:“唔!”
  石海右手的短斧不是砍入姓周的肚皮,他双手推,就在他的大腿发出“卡!”
  的一声响,也正是他把短斧送上敌人的肚皮的时候!
  于是——于是两个人自然的分开了,两个人均倒在血泊里!
  “太行火鹰”丁百仁—声尖叫,一把抓落“猴精”钱一贯手上尖刀,他的左手五指已抓破钱的脖子,带出—溜鲜血飞溅!
  丁百仁一招之间便把辽东七煞中的钱一贯摆平,他绝不去看场中的拚杀,他往宫和顺奔去!
  “宫镖头,寡妇嫁人,守不住了!”
  宫和顺玲冷的道:“嘿嘿!敢作水瓢,没惊滚水烫。”
  丁百仁一笑,道:“宫镖头,你手中的东西我已思之久矣!”
  宫镖头道:“我早就知道你狐狸为鸡做新衣,没安好心想多久了?”
  “总有个七八年之久了。”
  “汴梁城你有卧底的人,是谁?”
  “如果我说出来,你们一个也别活着离开,所以你最好别多问!”
  “是死是活那得过招以后才知道,你能告诉我是谁?”
  丁百仁双肩聋动,他在暗中运功,那样子显然在他说出以后就立下杀手了。
  和顺镖局的林大仁与丁长青,白成功与史进东四个人就守在大车边,总镖头不叫他们动手,只有眼巴巴的看着双方城面搏斗!
  丁百仁嘿嘿奸笑道:“我有个兄弟比我善良,他在汴梁学做生意。”
  宫和顺立即接道:“你的兄弟学做金店生意?”
  “三脚桌,竖勿住。”
  “而且也在老风详金子店。”
  “三讲四不错,废话连篇!”
  宫和顺突然一跃而起,他比丁百仁先发动,只不过他并未挥刀杀向丁百仁,而是奋力猛一掷,大声吼道:“你们去抢吧!”
  他的吼声如打雷,那被他掷出的锦缎包袱便也平飞着往右面的悬崖下飞去。
  右面正是黑龙谷!
  搏杀中的人仍愣然住手,连和顺镖局的人也惊叫起来了他们被宫镖头这一突兀的动作吓住了!
  丁长青就发出一声叫:“总镖头!”
  突然,打斗的人们齐声狂叫着往山崖下飞跃,打斗立即停止了,谁都想着那武林至宝“金丝甲”!
  丁百仁没有追,他发出冷厉的笑声,道:“宫镖头,你把他们都唬住了!”
  宫和顺发觉丁百仁未往崖下扑,心中也是一怔,又闻得丁百仁的话,便嘻嘻的笑说道:“棺材里放鞭炮,吓死人!”
  丁百仁道:“干保镖的行家,你会把保的镖随便抛去?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宫和顺道:“那么你可以找,等你找不到的时候,我们再拚杀!”
  丁百仁吃吃尖笑得宛似天空鹰叫,道:“我会的,只不过要在你们全部死了以后再搜!”
  “杀!”
  丁长青与林大仁二人立即往丁百仁杀过去!
  宫和顺未拦住两个人,便闻得丁百仁厉声道:“茅坑点灯,找屎(死)!”
  只见他一把握住林大仁刺近身的长枪,左掌已抓向丁长青的砍刀,但见他忽然一个大翻身。丁长青的砍刀已切过林大仁的后背,带出一溜鲜血!林大仁发出一声厉叫,但已不及抽回长枪,真绝,他的枪头已穿过了丁长青的大腿,拔出来的时候还带着碎肉点点!
  两个镖师没倒地,两个人分别被白成功与史进东架住!
  宫和顺出手了!
  鱼鳞紫金宝刀发出窒人的呼啸,十七刀一古脑罩向敌人——金刀太岁果然不凡!
  名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丁百仁还真不敢伸手去抓,丁百仁的“大力金钢爪”
  道上驰名,一般方枪他伸手就夺,然而对于宫和顺的宝刀便有所顾忌了!
  腾跃间,宫和顺的抢攻只一半,忽然敌人飞上天。四丈高处,只见丁百仁发出尖厉的长叫,十指关尖的指向宫和顺冲出来!
  ——老鹰抓鸡便是那个架式!
  宫和顺举刀旋杀,头顶上正要布上一道刀芒,却不料姓丁的探手扫过宫和颇的右腕,三条血印立现、便也抓落宫和顺手中的宝刀!
  丁百仁的右掌便在他落地的刹那间疾往宫和顺的胸脯上印去!
  他用了十二成功力,他要宫和顺死!
  “篷!”
  ‘哎唷!“丁百仁的一掌果然印上去了,只不过他印在一个瘦垮垮又苦兮兮的大个子胸上,那一声叫便也自丁百仁的口尖吐出来的!
  丁百仁抖着鲜血淋淋的右手,声声呼痛中,他才发觉宫和顺面前站着个瘦子!
  “你……你是谁?”
  “赵长生……哇操操!”
  “那你懂不懂道上规矩?你怎可以此时横插一手?”
  “自己无肉怨人肥——哇操操!为什么不能插手?”
  是的。赵长生出现了,他在缓缓的解开腰带,便也需出身套穿的“金丝甲‘!
  ——好一片金光闪跃!
  “金丝甲!”丁百仁厉声又道:“可恶!”
  原来这金丝软甲并不只是以贵重的金丝编织而成,重的是软甲上面还镶有四十根夺命针,敌人不察以掌击来便会被这些尖针弹出而刺中!
  丁百仁已发觉右掌在变颜色了!
  他正欲往赵长生再出手,忽闻得“哎呀!”之声从山崖下面传来!惨叫之声不只一个而且十几声混在一起,引得丁百仁,也低头看去。只见空中弹升着箭矢无数!
  只不过转眼之间的事,忽见山路两边脚步声传来!
  丁百仁吃惊的发现两方面来的官兵,他们的手中均抹着弓箭,约略的数一数,总也有个两百人!
  丁百仁的右臂全部泛青色了,他为委廖的坐在地上,他还喘着大气。
  有一个锦袍紫面长髯飘胸大汉,—直走向宫镖头!
  宫镖头已迎上去抱拳,道:“八王爷!”
  事情很明显,是八王爷做三脚裤给人穿。……。 .八王爷两天前就把弓箭手们隐藏在山崖下的各个山洞内他要在女儿逍遥郡主死亡的地方为女儿报仇!八王爷拍拍宫镖头的肩,道:“辛苦你了,宫镖头!”
  他指指赵长生;又道:“你这个徒儿真好身手!一斗较赢九石。”
  宫镖头又是一笑,他看看喘大气的赵长生点点头。
  八王爷走向丁百仁,道:“你就是人称‘太行火鹰’的人?
  你也是太行山区的老大?“
  丁百仁咬牙厉吼:“老子了百仁……”
  “咻!”
  八王爷的刀不却从什么地方抽出来的,却见丁百仁的人头已往山崖下面飞去!
  八王爷出刀转身一个动作,他又面对宫和顺道:“你定的日子恰好到处,回去告诉段平,叫他去府衙牢里把他的儿子领回去,还有他的传家至宝‘金丝软甲’!”
  说完,他递了一封函信交在宫和顺手上。
  八王爷领着官兵走了,八王爷也落下了眼泪,阻为他怀念他的小女儿逍遥郡主——小郡主死在黑龙谷!
  宫和顺也走了,和顺镖局本来可以不会有人受伤,只因为两个镖师憋不住才出手!
  赵长生为师父包扎手腕,他没有开口。
  宫和顺开口了,他慢慢的道:“长生,回去就把你的喜事办妥当,小芳也很喜欢你,你们从小就要好……”赵长生不善言辞,他只说了两个字:“内心是七仔较与八仔,比谁都欢喜!”
  宫和顺登上大车,他对赵长生道:“老凤祥店有个姓丁的你知道吗?”
  赵长生点点头道:“那个二把式叫丁仲仁!哇操操!”
  宫和顺笑了!
  他吩咐赶大车的道:“快马加鞭,别误了我在前年办喜事!”
  白成功立即拍着赵长生的肩头笑道:“大师兄,有钱没钱,娶个水某好过年,哈哈……
  哈哈哈哈哈……“六个人全笑起来了。
  赵长生也笑了,他含着泪笑的。
  宫和顺一行走回头路,他们当然不用再去北京城了这一行直往汴粱城,也算老天帮大忙,夕阳照在头顶上就好像洒落一片暖洋洋的火苗子,不但暖了人的身,也暖了人的心!
  赵长生的心就暖暖的,只不过赵长生并未高兴得笑出来他还是一个副木讷的模样!
  赵长生同赶大车的坐一起,他关心两个镖师的伤,当然他更关心师父宫和顺的腕伤。
  他在大车急驰中那么尴尬的向宫和顺,道:“师父,我们不必急着赶路,你的腕伤要紧。
  两位师父的伤也得养息,哇操操!“
  官和顺心中更乐,长生这是孝顺,这孩子为了八王爷替女儿报仇,也真吃了不少苦头。
  当初自己就犹豫,太冷的天要他在长廓下挨饿受冻两天两夜,这孩子也真熬过了,而且还及时的见到八王爷,这孩子就不知道什么叫苦!
  哇操!这件事如今已经被拆穿了,原是宫镖头暗地里与八王爷商量好的,八王爷坚持要一网打尽,宫和顺当然更赞成,如果关洛道上能太平,保起镖来也轻松!
  宫和顺一高兴,便立即要这赵长生办结婚了。
  宫和顺的女儿宫小芳原也是喜欢赵长生的,那夜赵长生喝醉酒冲人她的闺房动粗,那也是宫和顺安排的。
  当时赵长生就不同意,只不过宫和顺说的对——总头扶个充足的理由才能把你赶出师门吧!
  是的,有什么向师妹动粗更能令人相信?
  宫和顺赶长生,汴梁城中没有一个人对他表同情,当然除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老风祥的二把式丁百仁。
  此时——宫和顺却对赵长生粗声一笑,道:“不妨事,等你们的喜事办完,我的手伤也就好了,哈……”
  宫和顺边笑,笑的声浪中充满了得意的又道:“长生,一件有事情倒要问你。”
  赵长生道:“徒儿是煤婆迷了路,没说的,哇操操!”
  宫和顺道,“老风祥段平的传家至宝金丝甲,怎么会穿在你身上呢?不是包在那个落印花布包袱里吗?”
  赵长生—声笑,道:“是八王爷的吩咐,哇操操!八王爷早就将太行山区各路黑道人物调查清楚了,八王爷知道‘太行火鹰’丁百仁的武功,姓丁的练就‘大力金钢爪’绝技。那要比”大力金铜掌‘还上层楼,也是’大力金钢掌‘的突破,所以姓丁的双手可夺一般兵器,只不过难似对付宝刀之类……“宫和顺点着头,道:”
  八王爷也知道这件金丝甲的妙处!“
  赵长生道:“哇操操!八王爷早就知道这金丝软甲珍藏在中原笫一大金店的老凤祥内,就在逍遥郡主的一对全豆在老凤祥金店中出现以后,八王爷便立时知道了!”
  宫和顺道:“姓丁的杀了郡主。赃物自然要往金子店里去销赃,果然被暗中腿线盯上了!”
  赵长生道:“师父。八王爷有书信给老凤样的老东家段平,他指名要段平把金丝软甲送住八王府里以换取段平儿子段—浩的性命。”
  宫和顺惊讶的道:“八王爷准备亲自去斗丁百仁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这件事段平却没有对我说清楚。”
  赵长生道:“哇操操!八王爷也有书信给师父您老人家段平也不知道。”
  不错,这种事当然不能明言。而八王爷还有一项未明说的妙招,那就是他暗中把宫和顺保的镖传入几个黑道煞星的耳朵里,为的就是要—网打尽。
  八王爷把宫和顺镖局的行程也排定了。
  因为他要在黑龙谷中埋伏弓箭手!
  宫和顺配合得十分恰当,为了不会出差错,宫和顺还真下了一番功夫,如今总算不负八王爷的付托。他重重的点着头,道:“这是一场残灭计策。只不过八王爷为什么不穿上金丝甲,反而穿在你身上?”
  赵长坐—笑,道:“师父,八王爷穿着金缕衣,那宝物与这金丝甲的功能差下多!哇操操!只不知……”
  宫和顺道:“金缕衣刀枪不入,金丝甲却暗藏毒针,两件均是武林至宝!”
  赵长生道:“八王爷不欲夺取段平的传家至宝,所以命我穿在身上,也许……
  八王爷发现扑下黑龙谷抢宝的人物中没有看到段平丁百仁在内,他立即命我奔上黑龙谷山道上。果然碰上姓丁的对师父下毒手!”
  他侧着头看着宫和顺又道:“徒儿若是早到一步,师父也不会受伤了,哇操操!”
  他显出自责的的模样,却不以救了师父为满意。
  宫和顺呵呵抚髯,道,“姓丁的武功确实不是尽的,他在一招之间便把林师父与丁师父二人打败,也难怪他自称太行山区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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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鱼梦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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