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果动起刀来,比个花豹还残忍。
女的再次出击,好像不再有所顾忌,因为她一边站着艾少寨主!
那女人双臂忽然箕张,平了身子往赵长生的怀中撞!
赵长生施展出宫和顺的武功,他居然挡不住这女人的一轮猛攻。
时间只是十几回合。一边站的艾色却又冷冷的嗤之以鼻,他转身就要往洞中走去,对于刚才女人的惊叫,他以为是意外。
而眼前,赵长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就在赵长生吃紧的时候,那绿衣女子突地一个大斜身三棱尖刀抖出十一朵寒星,连串的交结成一道珠链,猛刺赵长生心口!
她准备一家伙就放倒赵长生了,她那双凶残而又带点动人的眼神中宛似带着血腥!
赵长生这一回可没有大声吼,他在侧转身的右足刚起处,“旋风刀”已陡然自后面出手了!
他的刀出的紫电惊鸿,“削!”的一声裂帛短声,那把指向胸前的三棱尖刀已飞得不知去归。
那绿衣女子业已打横摔出二丈外。她摸着屁股起不来了!
赵长生只用了半招便收到意料不到的效果!那份胆气可大了。
赵长生是不会追杀一个女人的,他甚至在想,如果跌倒的女人不要他的命,他也许还会伸手把她拉起来,甚至替她拍拍身上沾的雪。
他当然没有去自找麻烦,他要等侯艾色。
艾色刚伸手去掀洞口毡子,忽见情况有异,身形一弯又长,人已到了赵长生的面前,他动作之快,宛似射出来的箭。
也像是他根本就站在赵长生面前!
赵长生连忙伸手,他指指地上还未爬起来的绿衣女子,道:“你不心疼?该替她扶进你的蜜月洞中吧?哇操操!”
艾色大怒道:“那是艾大爷的事,小子。你到底要怎样?”
赵生长指着洞内,道:“我欠骂,你去叫洞中姑娘骂我一句,我立刻走人,绝不在此看你们表演拉洋片!哇操操!”
艾色沉声道:“小子,你果然有持无恐,你的刀法够辛辣,也是本少主太过大意,没料到叫你小子毁了我的七妾!”
赵长生指着那美艳的绿衣少女。道:“你的第七妻?唔!
你可艳福不浅呐!哇操操!“艾色半得意半发怒的道:”牛吃稻草鸭吃毂,你我生的命不同,你如果有福气,也不会穿得这身穷酸样在大雪地里奔走了!“他这话倒是很实在,赵长生如今一身旧衣袍。上面还有个大补钉。他已经半年没洗澡了,只因为天气太冷了。
他笑笑,指着洞中道:“你的那些享受我还真羡幕,只不过无福消受!哇操操!”
艾色的面包变了,变得好像有人在他的脸上涂了一层墨灰似的像个张飞,那薄薄的面皮往下垂!
他怒叱道:“好个嚣张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只不过依仗着你的一把刀,敢在本少主面前逞口舌之利,很好,且看你能否奈何本少主!”
赵长生大笑道:“哇操操!你老兄不但下淫,而且上毒,合着挾着老鸟走天卞,要你的熊丈夫!”
赵长生接道:“如果我在你身上切下肉,洞中的新人骂得我狗血淋头?我的霉气就全部随着西北风刮到他娘的姥姥家去了!哇操操!”
艾色不怒反笑,笑声如泣的道:“好个泼皮狗操的,你把虎头寨少寨主玩在你的股掌之上,太可恶了!”
赵长生道:“你并不是人物、野洞中干那见不得人的事。
你比个狗还不如!“艾色动了!
他的身法十分怪。起先是轻飘飘的,但人在中途却那么凌厉的化成七个幻影,每个幻影都带着呼呼噜噜的劲风而浮动上来!
赵长生还是头一遭遇上这种怪异的武功。
他当然不知道艾色的七魂冰魄掌的威力!
但赵长生可不管那么多,他不开口的挥出一刀追上去。
他的意思是空手入白刃,吃亏的可是空手的人!
然而又错了。
艾色的七魂冰魄掌已发出寒寒的风力,空中便也出现七支巨灵掌,那股子劲气罡风澎湃如巨浪般凌厉出现!
到了幻掌接进,赵长生才发觉敌人的掌上泛着紫黑色且已到了胸前!
这真是匪夷所思,这是什么武功?
他只是愣然出刀,却被一掌拍得倒退三大步,左肩头上火辣辣的在冒血!“天爷!姓艾的双掌中指上还套着尖锥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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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的斜身站定,艾色得意的道:“铁脚娘子,出手就得像我这样,不可多犹豫,你们女人家动手,就是欠缺一个狠字那绿衣女子吐气如兰的说道:”少主的话金玉良言,少主的武功更是高人百筹,贱妾差远了!“艾色指着赵长生,又道:”可要看清楚了,再次动手,他的面皮就会掉下一大块来,你要好生注意我的身法。
他用双目斜视着赵长生。
他还像逗一只老狗似的慢慢抖着双手往赵长的身边移动着!
移动得很慢,就好像他不希望敌人立刻死掉一样。
他的话却很实在,道:“原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哈!只不过会耍上两手刀法,你就愣头愣脑的来管这档子闲事想当江湖侠客?小子,下辈子找明师苦练吧!”
赵长生还真的有些痛鲜血也在流,但当他听得艾色的话以后,不由冷冷道:
“我是着了你的道,但还没有倒下去,我伟大的艾少主,你知道我是个嘴巴笨的人,从来不愿多说些损人的话你若以为那几下子就能把我摆平,哇操操!你他娘的错得离谱了!”
铁脚娘子尖声叱道:“死在临头还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走近艾色,又道:“少主,削他的皮!”
艾色的面皮又在变。变得像猪肝——他在运功了,但赵长生还以为他是气得这个模样。
赵长生也觉得左肩头上有凉意,好像冷风一刮热血变成冷的了!
艾色却并未再发动,他看赵长生冷冷笑,他以为赵长生一定会心怯,如果赵长生心怯,便也会斗志尽丧了!
赵长生却在暗中在咬牙,他本来是个木讷的老实人,只因为这一年来仇—龙的调教下,他学的可多了。
当然他在经过几次搏杀之后便也洞察到一点端倪,那便是太老实的人是不适合在江湖上行走的。
只可惜赵长生干上了江湖行这一行业;他就得多多认识一些江湖的真正模样!
他现在就在变,他还面对着敌人冷冷的笑。
艾色怒道:“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赵长生道:“我笑那洞中的女子一定是个哑巴,哇操操艾少寨主也喜欢哑巴!”
他变个方法想知道洞中的姑娘是何人,他用激将法!
果然,艾色指着自己的脸蛋,道:“你错了,本少主会讨一个哑巴?我就不妨告诉你小子,洞中的女子名气可大了,你知道吗?
洛阳城北的双凤堡善大小姐就是她,她的芳名善小凤,善天龙的独生女;我早就想攀这门亲了,我守了两年八个月她今年越发的标致了!“赵长生双目几乎要喷火,道,”哟!你原来把双凤堡的千金大小姐弄来了,姓艾的,你怎么欺侮两个寡妇?你……你还是个人吗?哇操操!真无彩!“艾色大声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等她成了我的人,洛阳城北的双凤堡牡丹圆便也成了我的了,这种现成的金龟婿我岂能放弃?”
艾色道,“这有什么关系,等燕尔一过,生米成熟饭,一切都会顺其自然了!”
赵长生道:“问题是在生米煮成熟饭之前,你却披露出无耻的手段、任意的糟踏别人,硅操操!吊死鬼擦粉,死不要脸!”
艾色阴冷的道。“骂得好,因为你只有开口骂的机会,你马上就会连骂的机会也没有了!”
赵长生暗中打定了主意,如果再动手,他就送上一招“狗不叫!”
赵长生不再开口了。
他觑势搏杀了,因为他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什么?
晤!也许是血腥吧!
艾色却冷冷的接到:“你小子可得多多注意了,因为我想叫你知道你是怎么死在你的无知上,就是此刻!”
赵长生的“旋风刀”似乎在抖动,仿佛就是刀上的灵性在做着玄奥的反应似的,也许兵器也难以忍耐的急于要表现出什么了!
艾色的身形就在此刻晃动了!
只一晃便是七个影像重叠交错,他的身子似乎在飞,却又似斜立,那么奇特的令人产生着错觉,那么玄妙的撩人双目!
于是,赵长生的“旋风刀”出手了!
光华尚自初动之时,他便大吼一声:“狗不叫!”
便见他的整个身子被那团光华带动得不由自主的打着旋转就好像平地刮起了一股龙卷风。
就在这股劲旋的旋风里,但见无数锐芒跳窜,形成一副冷焰般的刀轮,发出呼呼噜噜吓人的锐啸,向四面八方飞溅绵密得滴水难进,宛似炸开的一枚光球!
是的,赵长坐对于这一招“狗不叫”更能随心所欲了!
就在他的旋转架式尚未稍停,他四周的幻像募地破灭得无影无踪,只看到一条滴血的胴体,挟着破碎的衣袍,打着难以稳定的踉跄,几乎撞在一堆雪窝里!
艾色不再那么嚣张了,他抖手抹去面上的雪,便也抹了一把鲜血,他的那个尖又稍翘的鼻尖也不知被一刀削到什么地方了!
艾色猛然回过身来,那绿衣女子铁脚娘子已大惊失色的叫起来!
也许是天太冷了,艾色还未觉出鼻子痛,但他却发觉身上至少有九处刀伤,他简真变成个血人了!
铁脚娘子立刻扑上前去,可也真的尖声大叫道:“这天杀的杂种,他怎么如此残忍……”
艾色猛一推铁脚娘子,沉声道:“少号叫,虎头寨少主是不容易被人如此糟踏的,这血债能白搭?”
铁脚娘子道:“少主爷,别在此时再逞强了,你伤的如此惨重,好歹先回去治一下,这个蠢材他跑不了的!”
艾色双目红光已失,他愤怒的道:“好个王八混小子,你使狠招下毒手放了艾大爷的血,这笔血债你可要牢牢的记心头,我会要你十倍百倍偿还……”
赵长生淡淡的道:“哇操操,你少在这里说狠话,你以为我是活苦萨?不会动刀杀人呐?
你错了,若是我发起狠来此刻就出手宰活人,还等以后你找我算老账?“艾色伸手按着鼻尖,不由厉声道:“奶奶的!你还破了本少主的相,我操你老娘……”
赵长生的刀一扬,怒道:“哇操操!只不过送你一个小红包,你若再敢骂,去见阎王!”
他好像真要下刀了!
艾色厉声如枭,道:“好呀!你这是赶尽杀绝,好,我这里不出手,你杀吧!
你若不杀是王八,姓艾的绝不会向你这无名小辈低头!”
他老兄还真的把脖子伸长。
铁脚娘子急拉住,道:“虎头山上没有孬种的人,少主我们这就回寨子去,小不刃则乱大谋,这小子的长相我会永远记住,他逃不了的!”
赵长生听的实在不舒服,姓艾的也高傲的够劲,人都血糊淋漓了,还能如此嚣张,也难怪他敢招惹洛阳城北的双风堡大小姐!
艾色却重重的逼视着赵长生,道:“小于,刚才你说你姓赵,是吗?”
“赵长生,长生不老的长生。哇操操!”
艾色“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来,道:“长你娘鸣老蛋!
你马上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了!“他又重重的道:”本少主今天算是阴沟里翻大船,去你娘的咱们下次再大干!“
赵长生啼笑皆非的道:“哇操搡!敢打招魂幡,就不怕鬼上门!”
谁说这不是—场闹剧?
江湖上有许多令人莫名其妙的闹剧!
赵长生原是—片对大叔的孝心,他要为大叔弄头小毛驴骑往大山里,因为仇大叔一心要看着坑害他的仇人死在他的面前。
赵长生弄来了小毛驴,却在这座荒山坡上遇上这码子莫各其妙的怪事,他的心中实在不是味道!
对于艾色与绿衣女子的离开,他并未出手去拦住,因为他原本就不准备杀人。
他只想救人。
现在,他知道洞中的姑娘乃是洛阳城北双风堡中的千金小姐,便更觉得不安了。
赵长生小心的抚摸着刀刃,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感激,反手把刀插入刀鞘,愣然间,他才想起洞中尚有个姑娘在等着他去照顾!
洞中的姑娘仍然未开口但却发出呜呜声,赵长生也曾在刚来的时候偷瞄了一眼——姑娘的上衣被剥一大半,细皮白肉的还真好看。
赵长生有些脸红,他低声的在洞口说道:“姑娘,你可以穿好衣袍起来了,姓艾的已被我打跑了!”
他叫了几声,但姑娘仍然不能动,赵长生还真有点急了,他伸手进去抓起—件布罩抛过去,道:“姑娘,我是个大男生,不能……”
洞中的“呜”声更急,赵长生当然也急,他如果贸然撞进去,后果一定不得了!
他正自抓耳搔腮不知如何是好,忽又闻得洞中的姑娘呜的一声,这是十分怪异的,倒引得赵长生急忙进去。
赵长生发觉姑娘闭上了眼,光景只装没看见!
赵长生这才忽然想起一件事,莫非姑娘被姓艾的点了穴道?
一念及此,赵长生立刻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个大步走近前。他出手有分寸,一指点在姑娘双峰间,然后在脑后补一掌!
赵长生学过打穴功,三年之间虽然短,但认穴部位还是差不了,他是个肯下功夫苦练的人。
赵长生那一掌拍得姑娘嘤咛一声叫起来:“气死我了!”
姑娘说着站起来,匆忙的自己穿衣袍,那模样还真令赵长生感到可怜!
看着洞外面,赵长生是背对的姑娘的。
他干干的咳了一声,低声的道:“姑娘,在下名叫赵长生,姑娘差一点被那家伙糟踏…
…“
姑娘穿着衣袍,道:“我已知道你叫赵长生,刚才你说过的。”
她转而走近赵长生。感激的神色溢于言表,眨动着睫毛很想笑,道:“你来的真巧。”
赵长生搓搓手,略为不好意思的道:“哇操!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是快收抬妥当回家吧!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是很危险的!”
姑娘眼中冒火,道:“想不到我会无歹无志(无缘无故)遇上虎头寨的人,要不是遇到你,麻烦可大啦!”
赵长生道:“姑娘真是双凤堡的善小凤?哇操操!”
“善天龙是我爹,可惜我爹死了十几年了,如今双凤堡由我妈同姑姑二人掌管!”
赵长生道:“哇操操!她们也不知天地几斤重,怎放心叫你一人出门?”
善小凤一笑——这时候她还笑得出来!
她大方道:“我叫善小凤,最近闻得江湖传言,武林至宝金丝甲出现了,我只是偷着出来打听的,想不到会遇上这种倒霉事,所幸遇上赵大哥,你救了我!”
赵长生干干一笑,他的肩头上还有血!
善小凤伸手去擦拭,边又道:“很痛吗?我替你上药包起来!”
赵长生一笑,道:“哇操操!我的皮粗骨头硬,这点伤还怎么痛!”他退了一步!善小凤回了个微笑,道:“赵大哥,你救了我,而我又是双凤堡的人,你以为我应该如何报答你?”
赵长生很不自在的道:“报答我什么?哇操操!千万别放在心上,看着你快快乐乐出门,平平安安回家,我的心也就踏实多了。”
善小凤露出十分诚挚的表情,道:“说实在的,在我初次看到你的时候只觉得你是个十分平常而又土气的人,经过这么几句言辞,我发觉你的内涵十分吸引人,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赵大哥,你的外貌与内在不相同,我们许多人是以外貌取人,而你……”
赵长生眨动着深陷的眸芒,一笑道:“我长得乞食神,孝男面,而且是个普通中的普通人,善姑娘高估我了!哇操操!”
善小凤抿嘴一笑,道:“你若是个普通人,你就不会站在我面前了,因为艾色的‘幻影七魂冰魄掌’不是一般可以对付的,而你……”
赵长生忙道:“哇操操!那是我幸运。”
善小凤道:“在那种情况下是没有幸运可言,只有实力我相信实力……”
她叹了一口气,又道:“你如果不接受我的报答于万一我会一辈子不安心的!”
赵长生道:“千万别提回报之言,姑娘感情我记住了,我还得赶路……”
善小凤忙着伸手拉住赵长生,她还真担心赵长生会调头而去。
她很温婉的—笑!道:“天底下那有救了人不接受回报的,赵大哥,我不放你走。”
赵长生窘迫的道:“这是小事一桩,哇操操!我实在不能乞求你的报答,请你松松手如何?”
善小凤道:“我们做个朋友可以吗?赵大哥,你不会放弃我这个小妹吧?‘”
赵长生道:“哇操操!我就叫你一声小凤,算是朋友一场!”
善小凤笑得好甜,道:“赵大哥!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赵长生道:“当然可以,哇操操!”
善小凤指着北方,道:“送我回去,好吗?”
赵长生真的有些为难,他得赶回小船上的,实在没办法把善小凤送回双凤堡,仇大叔已经两天未见面了。
仇一龙的一切全寄托在赵长生一人身上,如今好不容易得知那“南山蛇王”米田冲有了消息,老人家当然急于要报仇,他已经等了十八年了!
赵长生如果不答应送回善小凤,在这荒山雪地里实在有些不忍。
他思忖了一下,咬咬唇道:“哇操!我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我们走!”
善小凤真高兴,她拉着赵长生往山坡上走,那模样透着天真与无邪,倒使得赵长生想成他的师妹宫小芳了!
如果眼前是宫小芳,也不知又是个什么样子,也许二人生活甜蜜,已经有了娃儿了!
山坡小树下,赵长生拉过小毛驴,善小凤欢笑道:“赵大哥,你还骑了一头小毛驴呀?”
赵长生道:“你出门未曾骑马?哇操操!”
善小凤笑道:“我呀!我是偷跑出来的!”
赵长生道:“哇操!原来你是翘家啊?”
善小广道:“什么翘家不翘家,说的多难听,咱们找个小镇再买一头毛驴,我身边有金叶子。”‘赵长生当然无话可说,他点点头,道:“就照你的话吧!
不过我身边的银子不多,只有花你的了。哇操操!“现在,两匹毛驴前奔,蹄声有致,情调特殊,一男一女,还真的有说有笑。
赵长生看着善小凤骑驴的姿势,那种一扭三晃荡,还真似风吹柳枝摇,偶尔,善小凤也会回过头看上赵长生一眼,俏嘴还往上翘着,逗人极了!
然而赵长生又担心河边小船上的仇大叔,心情上是矛盾的,但有什么法子,已经答应送善小凤回家,总不能送不到半途吧!
善小凤却又对赵长生道:“也会听说你是汴梁城什么呀?”
赵长生想起曾对艾色说了一半话就住口,为的是不想替师父宫和顺惹上麻烦。
如今善小凤这一问,他笑笑道:“我住过汴梁,如今是个江湖流浪汉了!哇操操!”
善小凤立刻双眉一挑,道:“从现在起,你别再流浪了双凤堡就是你的家!”
赵长生道:“那怎么可以?哇操操!老虎拉车,谁赶(敢)
呀!我不敢高攀。“善小凤俏嘴一嘟,道:”赵大哥,你忘了我们是朋友,朋友是要相互之间帮助的。“
赵长生苦兮兮的道:“哇操!你还不知道,我如今两肩的责任压的重,一时之间哪能住在你家,我可是个苦命的流浪汉,惨罗!惨罗!”
善小几道:“住在双凤堡你就不会再苦了!”
赵长生叹口气,因为他已一年未回汴梁城了!
沐梁城发生什么事他当然也不知道,他跟着仇一龙练刀法,这要是再答应住在双凤堡,仇大叔那里怎么办?
他没有开口再说话,善小凤还以为赵长生在考虑,便又笑道:“双凤堡有两位名师,他们的本事还可以,只不过比你一定比不过,当然……”
她顿了一下,又道:“当然我娘与姑姑二人合起俩仪剑法,便天下无敌了!”
善小凤最后一句话令赵长生一怔,什么两仪剑法,果真天下无敌?“双凤堡孤独的建在—座小山坡下面。
从远处望去,那道山坡的气象够壮丽,只可惜从附近流过的小河在中途转了个弯,改道南下了……
这在风水上说,是叫做阴阳不配,无阳重阴,无阴重阳但那个大坡上可也苍劲树茂,这又表示家大业大的徵兆,住在这儿的人是不会闹穷的。
两匹小毛驴到了双凤堡前面的斜坡道上,善小凤像个花蝶蝴也似的翩然落下驴背,他对赵长生道:“赵大哥,你也下来呀!”
忽见两个伙计飞一般的奔出来,边还在口嚷的道:“小姐回来了!”
“可急坏了两位当家的了!”
赵长生仍然不下来,他淡淡的道:“我就不下来了,小姐,哇操操,我还有要事。”
善小凤立时拉住赵长生,道:“哪有到家门不进去的,快下来吧!”
她对两个伙计吩咐:“把两头毛驴送上马厩,这儿不用你们侍侯!两个伙计去拉驴,善小凤已双手拉住赵长生往大门内走她高兴的对着堡内大厅上欢叫:”娘,姑姑,我回来了!
“她好像忘了曾被艾色欺侮似的,真是天真!
大厅上立时出现两个中年丽人,两个人一般的美,那种带着雍容华贵的气派,还真叫赵长生觉得自己够寒酸!
他跟在善小凤身后走上台阶,从很远便打一躬,露出一面屈卑的笑,道:“在下赵长生,打扰了!哇操操!”
右面的正是善天凤,她轻点一下头,道:“小凤,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对赵长生的那副相貌实在不欣赏,何况赵长生穿的实在庸俗!
赵长生道:“偶尔路上相遇,不值一提,哇操操!”
_善小凤的姑姑在打量着赵长生,忽闻得善小凤嘴一嘟道。一若非遇上赵大哥,女儿只怕早就死了!“她此言一出,两个女人吃了一惊!
善天凤一把拉住侄女,急问道:“土地公无画号,虎不敢咬人,谁敢欺负你?”
善小凤双目一红,道:“虎头寨的艾色,他在半途上截下我,还把我弄进山洞里,他…
…他不是人……“
善天凤愤怒的道:“他欺侮你了?他得手了?”
善小凤道:“他没有,因为在那紧要关头,赵大哥来了赵大哥救了我。”
两个美艳妇人似是下相信的一齐注视着赵长生,倒着得赵长生低下了头。
善小凤的姑姑善天凤平静的道:“久闻艾色习有绝技七魂冰魄掌,武功高绝,小友……”
赵长生有些尴尬的不知所以,他觉得连请进未坐坐也未说,实在有些那个!
善小凤道:“赵大哥坯把艾色杀得满身鲜血的逃了!”
善天凤这才伸手让客道:“小友,快请厅上坐。”
善小凤伸手拉着赵长生往大厅上走。
赵长生发觉这大厅还真够气派,上面吊的琉璃灯。狮头梁,罗汉椅,上面铺的锦缎垫,那摆设更不用说了!
他有些替仇大叔叫怨,仇大叔的刀法一流的,仇大叔的日子是最苦的,这世上就是这么不公平,凭本事,仇大叔要什么也不会缺,可是偏偏住在小船上!
又是点心又是茶,刹时堆在赵长生面前,善小凤还拿着往赵长生的手上塞,那股子快乐就不用提了!
一边坐的两个女人心中不自在,只因为赵长生长的实在不帅气,她们有些看不上眼。
赵长生的脸是僵的,薄薄的面皮没有动他还傻傻的一声笑,道:“我自己来!”
皮香蓝开口了——皮香蓝乃是善小凤的娘,她当然特别注意。
她先是仔细问了女儿的遭遇,气得她真想立时找上虎头山,如果善天龙在世,谁敢打他凤儿的歪主意?
那皮香蓝叹口气,向赵长生说道:“小友,你救了我女儿,这是大恩,所以我也有回报。”
赵长生忙起身施札,道:“老夫人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坐坐就走,哇操操!因为……”
善小凤急道:“我不会放你走的,赵大哥!”
善天凤却一笑道:“小友尚有急事?”
赵长生道:“不错,赶着要回去的,哇操操!”
善天凤道:“如果真有急事,我们自不能强留,如果小友将来想在双凤堡住下来,我们非常欢迎你!”
这几句话当然是既欢迎又欢送,赵长生保镖走道几年,当然听得出来。
他正要站起身来,忽见皮香蓝伸手拦,道:“不急,我们后堂来了客人,难得大家聚聚,就在此地吃—顿粗茶淡饭吧!”
赵长生当然不能再坚持,他坐了下来。
皮氏对女儿道:“吩咐他们把酒席摆在大厅上。你的欧阳伯伯很多年未曾来了,两位师父在客房陪他闲话着。”
善小凤眨眨眼,道:“哪个欧阳伯伯呀?”
皮氏道:“你爹在世的时候他常来我们这里,一晃就十年多了!”
就在这时候,忽见一个红面长发大汉走进来,那大汉见善小凤也在,便大喘气的道:“我的小姐,你再不回来,我这个总管就惨了!”
善小凤指着赵长生道:“是赵大哥救我回来的!”
她笑得好甜,又道:“娘叫把酒席摆上来了!”
红面大汉上下看看赵长生,心中觉得是个土里土气的普通人,他会救小姐。
但他还是对赵长生点点头,便走出大厅。
不一会,五个伙计齐动手,一桌酒席已摆在大厅中央圆桌上。
附近放着大火盆,里面的炭火烧的旺,真是一厅暖洋洋的好舒畅!
赵长生就觉得不一样,这儿的一切都排场。
善天凤对她的嫂子皮氏道:“我们不能只请小友吃杯水酒就算了,得为小友备些程仪吧!”
皮氏对那红面总管,说道:“胡总管,少时备一百两银子,作为小友的程仪,算是一点心意!”
赵长生心里真不舒服,他搓手,如果他这时候在门外面他一定骑上毛驴就回头!
他有些坐立不安,但见桌面上的摆设,果真称称上是山珍海味!
赵长生还真没吃过这么好的佳肴,他只要吃上两斤芝麻大饼泡上一大碗牛肉汤,就心满意足的笑了!
厅外面忽然传来哈哈笑声!那声音赵长生还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声音还不止一个,其中还有个粗哑声音,道:“多年来未到双凤堡了,今日倒来叨扰嫂子一顿了!”
大厅上,善天凤已高声道:“石师父,万师父,你们快陪俩位贵客人席,可好,小凤也回来了!”
于是,大厅门口出现四个人,善小凤还不由得一惊!
但两个怪客却去拉她的手,哈哈大笑道:“当年小丫头只不过六七岁吧!如今出落得这么标致,好美!”
只不过二人再看着别的人,却已闻得皮氏对两个怪客介绍,道:“二位老哥哥,这位赵少侠,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你们见见!”
赵长生怔住了!
两个怪客却红了眼!
“好小子,是你呀!”
“他奶奶的!老子我说过,山不转路转,这才一天多半天的,咱们就又照上了面,你这个小兔崽子!”
赵长生苦兮兮的一笑道:“哇操!手曲、屈人、双头濡湍,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善小凤急走近赵长生身边,道:“你认识我这俩位老伯?”
赵长生道:“不只认识,哇操操!还动过手!”
不错,两个老怪正是这个祈连山来的“百足公”吴公亮与长白山上来的“丑弥勒”欧阳大山!
欧阳大山粗声的道:“这小子真不是东西,他抢走我的小毛驴!”
赵长生一笑道:“也是拿你的老命换你的,你可别忘了你一直想用毒药毒死我,我只不过给你一个小小惩罚,哇操操!
你不满意?“
欧阳大山怒道:“不行,你应该明白老夫本是好心的想要你当跟班的,你为什么不答应?
赵长生苦笑道:“哇操操!也不撒把尿照照自己,配吗?”
另一面,吴公亮也吼道:“老夫想借你的小毛驴,你这小子不敬老尊贤,太可恶了!”
他好像又要往口袋去伸,赵长生笑道:“哇操!这桌酒我也不吃了,我走人!”
善小凤急忙拦住,道:“赵大哥,全都是误会吗!只不过为了一头小毛驴,吃完酒我每人送你们一头,你看好不好?”
赵长生指着满面肉包的欧阳大山,道:“看了那模样。哇操!我实在吃不下。”
欧阳大山愤怒的拍着怀中木箱子,道:“你见了我的宝物会吓死你!”
赵长生道:“天地有目,我们之间并无仇恨,何必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如这么办,我借酒敬二位一杯,算是前日对二位的不敬,哇操操!”
他拿起酒杯先干,也不等欧阳大山与吴公亮二人有何反应,回身就对善小凤道:“多谢款待,我走了!畦操操!”
善小凤就是拉着不放手,她急得回头叫娘。
欧阳大山道:“你走可以,可不能骑走我的小毛驴,那是我的腿子呀!”
他走起来瘸着大八字步,活像个癞蛤蟆,那条驴对他管用多!
吴公亮与欧阳大山均知道赵长生的厉害,他们心中想整赵长生,可就是不敢随便出手。
善天风看了这光景,便笑笑道:“真的是误会一场,我为你们和事吧!大家坐下来喝杯酒!”
善小凤拉住赵长生道:“我姑姑叫你坐下了!”
赵长生当然不肯坐,他要坚持走人。
皮香蓝走至赵长生面前,道:“赵少侠,看在我们一番诚意之下,坐下来喝杯酒,也好叫我们安心。”
欧阳大山沉声道:“对这臭小子有什么好招待的,不吃叫他滚吧!”
皮香蓝忙笑道:“赵少侠救了我的女儿,他是护送我女儿回来的,欧阳兄,我们怎好不招待?”
欧阳大山愣然,道:“他会救了小凤?天师坛出鬼,谁信?”
善小凤道:“是真的,不是赵大哥救我,我早就被虎头山的艾色给害了!”
欧阳大山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妈巴子!虎头山是什么玩意,欺侮孤寡呀?
我饶不了姓艾的!”
吴公亮也厉声道:“对,总要讨回公道!”
赵长生腼腆的一声笑,道:“二位真够义气,在下十分佩服!哇操操!”
欧阳大山怒道:“本来要你当我跟班,你小子不识抬举,这时候反倒拍马屁了!”
那吴公亮也冷冷的道:“哪像你小子如此小气!”
这二人完全忘了还受了点轻伤,全都是赵长生在他二人身上伺候的。
赵长生坐下来了。
如果坚持要走,就真有些不识抬举了。
他坐在善小凤一边,那善小凤对他真的热诚招待,尽把好吃的往他碗里挾。
只不过赵长生看到欧阳大山那满面疤与肉包,他是在觉得恶心!
还有个布袋里装满蜈蚣的吴公亮,他多少还得提防着得恶心!
还有个布袋里装茬毒蜈蚣的吴公亮,他多少还得提防着上他们的当,万一被咬一口、他就得像龟孙子一样求他们医治了。
赵长生也拿了欧阳大山的一瓶解药,但他没有吴公亮的解药,所以他吃得提心吊胆。
酒过三巡差—点,菜过五味尚不全,赵长生起身便走,他走的很突然,等到他到了大厅前,善小凤才发现他要走了!
善小凤刚站起,赵长生已摇手,道:“善姑娘,我该走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后会有期!哇操操!”
桌上坐的人,包括“双凤堡”的两名武师“快刀”石憨与“凤凰刀”刀胜川二人都为这突然的一招怔住了!
皮香蓝与善天凤站起身来,那皮香蓝对善小凤吩咐道:“既然赵少侠有要事,你就送他出堡吧!以后有机会还请赵少侠前来坐坐。”
赵长生不善言辞,他向着厅内作个揖便往外走去。
善小凤边走边嘀咕道:“想么会来了俩个毒物?害得我们大家不痛快!”
赵长生低声道:“他们是你父辈,不可以如此说他们,你们不都是老朋友了!”
善小凤道:“我爹死后就很少看他们来了。”
二人走至堡门前,忽见一个伙计拉过一头马,马上还套好了鞍,鞍袋上还有东西装着,好像有银子也有吃的。
善小凤笑道:“赵大哥,别骑驴了,骑马吧!”
赵长生立刻摇摇头,道:“不,我需要驴子,不需要马我还是要那头驴,哇操操!”
善小凤笑呵呵的道:“赵大哥。你何必一定要欧阳伯伯的毛驴?”
赵长生道:“马车平地驴翻山,我需要毛驴,哇操操!”
善小凤道:“那就换我的那头驴吧!”
赵长生不坚持了,只要有驴,他还坚持什么?
于是,大马换成小毛驴了。
善小凤拉住赵长生道:“你什么时候再来?”
赵长生一声苦笑,道:“哇操操!我是灶王爷绑在腿肚上拿不准,忘了我的帮助。”
善小凤道:“我这一辈子也忘不掉,你一定要再来双凤堡,我会等你的!”
她拉着赵长生的手还用力捏了一下。
够了,赵长生立刻明白善小凤的心意了!
赵长生淡淡的道:“小凤,谢谢!哇操操!”
他调转驴头就往弯道上走。
半晌,他回头,他还看到善小凤在向他挥手。
赵长生觉得他实在下该来。
当然,如果不在双凤堡碰上欧阳大山和吴公亮二人,光景还算是如人意的,只可惜那么一顿丰盛的酒席却如此食不知味的放弃了!
赵长生往前缓缓行。
他预期要回到小河岸还得要个两三天,三天时间不算长可是仇大叔一定等得要发疯了!
他打着小毛驴急急的行,真邪门,天快黑的时候那头毛驴却不走了!
毛驴为何不走?
赵长生发急的一连又是几巴掌,但任是你打得再厉害,那头毛驴就越站的稳!
赵长生四下看了一眼,见后面有间山神庙,他无奈,只好拉着驴子走到庙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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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鱼梦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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