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知道是什么好预兆,忽然我眼睛跳呀跳莫非是喜事已来到甜在我心里喜上我眉梢不知道什么好预兆忽听到喜鹊叫叫叫莫非是喜事已来到跟著那春风到处去报告眼睛呀不停跳,喜鹊呀不停叫反而我心里莫名其妙乱糟糟!
  不知道是高兴,不知道是烦恼这一种感觉模模糊糊真微妙不知道什么好预兆我坐立不安心又焦莫非是喜事已来到,甜在我心里,喜上我眉梢。‘冬日煦煦,令人浑身舒畅!
  施富自离开‘一定赢赌坊’后,一晃已近半月,他漫无目的到溜达著,顺便探听师父之仇家下落。
  吃香的,喝辣的,没钱时往赌场随意赢几把,发点小财,就拍拍屁股走路,倒也没有惹上什么事故!
  最令他觉得伤脑筋的便是挂着胸前的那四串骰子了,不分男女老幼,三教九流,黑白两道,只要一碰到他,便指指点点的!
  更有人不客气的叱他为‘赌鬼’!‘年纪轻轻的,不学好!以后一定是大坏蛋!’官府怎么不抓去关起来呢?“对于这些‘鸡公“鸡婆’施富总是昂然道:”哈买!多谢批评!多谢指教!请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口里客气,手下却不客气,右手食指虚空一点,对方的‘笑穴’对方在一愣之余立即忘形的又叫又跳著!
  施富亦跟着鼓掌大笑,笑声中暗暗贯注内力,声传数里,使方圆数里之内人们纷纷奔出来看个究竟!
  然后施富暗中出指似刀,削去衣服下摆,使对方奇装异服的光著两条大腿,却仍情不自禁的又笑又跳著!
  明知左邻右坊,亲朋好友对他指指点点,批评连连,可是自己忍不住又笑又跳著,心中之急、羞简直非笔墨所能形容!
  偏偏小孩子最好奇,最喜欢模仿了,一传十,十传百,立即引来一大串‘罗卜头’跟在那人的身后又跳又笑著!
  直到施富认为差不多了,方传音训他道:“哈买!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任意逞口之快!”
  出手解了那人穴道后,即飘然离去!
  经常玩这种‘游戏’,久了也会觉得无味,这天,他随意的买了一些卤味,在荒郊野外吃了就倚在巨石后睡个大闲觉!
  一觉醒来,只觉元气百倍,因此边走边引吭高歌!
  那知,方唱了一段,肚子突然‘咕噜’一声,一阵绞痛,“哈买!夭寿郎,那个死胖子,居然贩卖不洁之物,非去‘卫生所’检举不可!”
  身子一纵,驰进深林中,就地‘解决’!
  “比比!巴巴!”连响,臭气冲天!‘“哈买!有够臭!怪啦!那么香的东西吃进肚子,拉出来以后怎么变成这么臭气冲天,惨不忍闻呢?”
  就着原姿势不变,轻轻地往右侧一飘,移出数丈之外,继续‘轰炸’,这份绝顶轻功,若被行家见到了,不吓死才怪!
  连续转移了三处‘阵地’,方拉得干干净净!
  他松口气,整整衣服,陡闻森林深处传来两声惨叫!“哈买!老爸呀!
  大白天的,是‘老二’抽筋呀!叫得那么大声!”
  右手稳住那四串骰子,闪电般扑向森林深处!
  只见两个身材高大,容貌阴沉,身着黑色及灰色的老者对面而立,相距约一丈,在二人中间,泥塑木雕般站著两个身穿华服的。
  这时,黑衣老者指着两个华服人,厉声叱遭:“你这两个尾巴一翘,老夫便知道你们拉屎撒尿,哼哼,不拿点辣的给你们尝尝,你们还以为”……“白衣老者却接口笑道:“老大,多年不见,你的火气居然还这么大呀!
  你有气也用不着发泄两个后辈身上呀!”
  黑衣老者瞪了他一眼,道:“老二!八年多不见,你怎么变得菩萨心肠了,莫非这些年来你已披发修行了啦!”
  白衣老者哈哈大笑道:“老大!你怎么也会‘爱说笑’了,凭咱们‘凉山双恶’之大名,那家庙敢收容我们呀!哈哈!”
  施富身子一震,暗叫:“我真是走‘屎’运了,拉了半天屎,居然巧遇师父昔年的仇家,哈买!赞!”
  正思忖间,只听黑衣老者沉声道:“既然如此,就少罗嗦!”
  白衣老者仍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要整这两位朋友,尽使他们忍不住吐出一言半语,我也会当作没有听见,请吧!”
  说完,双手一扰,面含微笑,不再开口!
  黑衣老者骈向两个华服有遥空连连点了几下,大喝道:“你二人穴道已解,若不说实话而妄动歪念,便是自讨苦吃!‘’话声微顿,再次扬声问道:”那金缕甲在何处?““哈买!金缕甲是啥米宝贝?”便倾耳静听!
  半晌却不见两个华人出声答话:“有够气魄,骨头有够硬!怪不得穿得这么漂亮!”
  但仔细一瞧两人身上时,不由差点笑出声来!
  只见那两个华服人依然像对‘傻鸟’,目瞪口呆,泥塑木雕般站地上被制的穴道,分明未曾解开!
  黑衣老者转瞬间看出是白衣老者在从中搞鬼,只见他怒瞪了白衣老者一眼,冷哼了一声,扬手再度点出!
  指风划空,嗤嗤锐啸,闪电般射向那两位华服人的‘肩井’、‘璇玑’、‘阴交’等处大穴。
  施富一见,不由暗道:“哈买!有够歹心!这两位土老包若是被他点中了,还能够说得出话来吗?”
  怪的是,他思忖未毕,却听那两位华服人一起闷哼了一声,身子一颤,立即张嘴叫道:“老前辈………”
  这两人话方出口,却又倏地闭嘴僵立着!
  施富心中好笑1 “哈买!这两个土老包,一定是作了不少孽。才会给这两个魔头作为较量功的靶子!
  原来,方才这两个华服人的穴道刚被黑衣老者解开之际,却又立即被白衣老者暗中出手制住。
  等到黑衣老者发觉,用‘透骨解穴’手法,将白衣老者制住他们的穴道解开时,立即又被白衣老者制住了!
  这一来一往,他二人穴道虽说是随解随闭,但体内已被双方内家真力,冲击得痛苦难禁,冷汗彷佛雨点般滴下。
  黑衣老者被白衣老者这种暗加阻挠的举动,激得面色铁青,大喝一声!
  双手一扬,左右中指猛地一挺!
  两缕指风挟隐,雷声分向两华服人‘华盖’穴射去!
  白衣老者双手倏抬,骈指疾点两华服后‘身柱’大穴!
  只听两华服人喉咙中发出阵阵惨哼,身似筛糠,面色忽红忽白,额头上热气蒸腾,同时却大冷汗如雨!
  方开口叫得出声,却又立即噤口不能言语!
  黑白老者的神色也越来越严重,双方的手指伸得笔直,劲气射出时发出的锐啸之声不绝于耳………
  这两个魔头的内家真力,一时之间竟然在两位华服人的身体内胶着起来!此消彼长的互相冲突不休!
  “哈买!凉山双恶真是名符其实,只要那一方功力不敌,则这两位华服人便立刻要丧命于对方指力之下!
  比斗起来越来越白热化!
  施富凝视华服人一下子后,忖道:“哈买!这两位土老包看样子也不是啥米好货色,就让他们回‘老家’去吧!”
  忖念及此,按兵不动!
  忽听白衣老者哈哈笑道:“老大!咱们再比下去,这两个家伙一定吃不消了,咱们改一个花样行不行?”
  言罢,倏将指力一撤!
  黑衣老者没料到白衣老者说干就干,若不是功力深厚,劲道收发由心,指力便会将那华服人的胸膛洞穿!
  黑衣人迅速指力消去之后,立即又将两华服人点住,大喝道:“老二,你且尝尝我的‘霹雳神功’再说!”
  喝声一落,霍地一沉肩,双足柱地如椿,两目似睁似闭,气纳丹田,功行双肩,朝胸前一圈,指尖相对,掌心陡地外比!………
  但他这两掌,竟徐徐对着两华服人遥空击去。
  眼看黑衣老者发出的掌风,挟霹雳雷声,‘已快击在两华服人身上!
  谁知————白衣老者不但没有出手,反而迅速的往旁边一闪,笑嘻嘻的道:“老大,你的神功果然历害,恕我受不了!”
  这一来,两股掌风自然结结实实的击在两华服人身上,只气得黑衣老者大喝一声,硬生生把掌心一偏,掌力一撤!
  “砰砰”两声,两华服人虽幸免‘蚀骨存皮’之危,但身子却似滚球般,横滚出两三丈远,口喷鲜血!
  看样子,牛将军,马将军的生意上门了!
  白衣老者笑道:“老大,这是何苦!”
  黑衣老者喝道:“老二!昔年追杀公孙宏时,咱们巧夺一本秘及,各取半册潜修,如今再度碰头,不妨比个高下吧!”
  白衣老者笑道:“老大,你此言正合我意,来吧!”
  言罢,盘膝一坐,双手捧腹,笑咪咪的望着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也自盘膝坐卞,怒目横眉,瞧著白衣老者。
  “哈买!怪啦!既不像要较量佛家禅定之功,又不似以内家真力互搏,这两个老鬼到底在搞啥米‘玩二’!”
  空中忽地“隆隆!”响起三下响雷!
  “哈买!怪啦!晴空万里,怎会有霹雳雷声呢?”
  耳中又听“呼呼呼呼”朔风呼号之声大作!施富直觉上好似置身于凛冽狂风之中,下意识地将衣襟裹紧!
  施富游目四顾,只见黑衣老者嘴角挂着冷笑,依旧怒目瞪著白衣老者,却找不出这狂静之声究意来自何处?“就在这狂风怒号声中,又是一声霹雳,声震四野!
  刹时,倾盆大雨,自天而降……
  施富不自禁把头一缩!
  雨声似万马奔腾,冲刷著大地………
  怪的是地面上却不见半滴水渍!
  雷声隆隆,见声呼呼,雨声沙沙,交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异乡,令人有被狂风暴雨包围之感!
  天上却阳光煦,地下点尘不扬!
  “哈买!真邪门!这两个老鬼自何处练来这种邪门功夫,胆子小一点的人,不被吓成屁滚尿流,呼爹叫娘才怪!”
  倏听风雷暴雨之声,由洪而细………
  瞬间,已风静雨止………
  随听鸟鸣清脆,彷佛雨后天晴,阳光普照,百鸟吱吱喳喳,飞鸟于树梢头的景象,令人心神为之一爽!
  适于此时,空际飞来一片薄薄的浮云,轻柔的将明月遮住,地面景物立即好似管上了层轻纱!
  同时——一阵虚无飘渺的乐韵歌声,冉冉降自云端,袅袅起于山泽……
  乐韵有如天籁,歌声有台笙簧,仿佛九天仙音,飘荡人间,间之令人心圹神怡,尘虑全消,如置身于云端仙境!
  “哈买!好美的音效!简直可以拿‘金钟奖’奖不了!瞧不出这两个老鬼的音乐素养如此的精湛!”
  不由凝神倾听!
  是时,天际飘渺的天籁仙韵,倏然变成靡靡之音,入耳之际,令人一时心猿意马,难以收摄……
  “哈买!在跳‘脱衣舞’呀!”
  须知,此种“幻韵虚声”,乃是魔道最厉害的功夫。
  发时全靠施展人功力深浅,以丹田真气振动腹膜,幻成各种声音,由眼耳口鼻七窍之中发出,不必藉助外物!
  故令人闻之不知其声究竟来自何处?
  最厉害之处,乃是这声音的涵意,随听着心理的转变而转变。
  也就是说,虽只发一音,闻听之人不论多少,皆能随着各人的心情而幻成各种不同的乐音及意境!
  昔年,凉山双恶分持上下部,各自潜修,如今一施展,居然上下连贯,相益得彰,心中之兴奋,不言可喻!
  两人边施展“幻韵虚音”边幻想着称霸武林时之得意情景,不知不觉嘴挂笑意,双目微闭,双手高举,频频向臣服之人招呼着!
  施富功力通玄,闻音知变,睁眼一瞧及二人情景,心中了然,暗忖:“哈买!这两个老鬼居然作起白日梦来了!想个法子治治你们!”
  施富思维电转,立刻忆起“一元圣僧”曾提及“以神易物”之法,微微一笑后,缓缓的盘坐在地,瞑目不语!
  陡然——靡靡之音由细而无,黑衣老者,高举双手,朗声道:“各位!
  肃静!本盟主有一件事要宣布!”
  白衣老者诧异的问道:“老大!你怎么啦!”
  施富瞿然广惊,暗忖:“哈买!惨罗!老和尚这招只给制住一人,看样子只好速战速决,先将白衣老鬼摆平再说!”
  悄悄摘下两粒骰子,闪电般分袭二人!
  黑衣老者低哼一声,颓然倒地!
  白衣老者拍落那粒骰子,叱道:“何方鼠辈,竟敢偷袭?”
  “哈买!还好!已经摆平了一个,先废掉这白衣老鬼以后,再套问黑衣老鬼的口供也不迟!”
  思忖既毕,哈哈大笑走到现场!
  只见白衣老者正欲眼上前察看黑衣老者的情形,施富叫道:“哈买!穿白衣的,先别忙,咱们先研究一个问题再说!”
  白衣老者偏头一瞧,只见一位身穿青衫,挂着四大串骰子的瘦削少年,正喘着神秘的笑容望着自己,不由破口骂道:“妈的!那里来的小赌鬼,暗中伤人,是何用意?”
  嘴中虽在骂着,心里却在嘀咕着:“妈的!这小赌鬼居然能在魔功之下出手制住老大,必定来头不小哩!”
  施富存心要废了白衣老者,以便早日探得公孙宏仇家之确实名单,因此笑骂道:“哈买!不错!我是小赌鬼!你是什么鬼?白无常鬼?呸!”
  白衣老者勃然大怒,叱道:“放肆!”
  言未讫,出手如电劈向施富!
  施富方才在暗中瞧见他们二人整治两华服人之手法及魔功,心中早有戒意,此时一见他突袭,立即以八成内家真力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
  白衣老者惨叫一声,身子似断线风筝般直飞出去,“砰!砰!”撞折两棵参天古木后,止住身子,寂然不动!
  “哈买!怎么外强中干,如此罩不住呢?”
  他不知他自己自修炼成“不死禅功”后,与狼群激战一场后,已完全与心神融合为一,不但能挨打,出手更是吓人!
  区区白衣老者怎抵挡得住呢?
  拍拍手,望着表情木然的黑衣老者,施富笑道:“哈买!黑衣老鬼你最好合作点,免得‘大骰侠’伤脑筋!”
  说完,解开黑衣老者穴道,双手环胸而抱,倚在树干,施展“以神役物”,制住黑衣老者的心神。
  “哈买!你好!”
  黑衣老者跟着道:“哈买!你好!”
  “哈买!有意思!”
  “哈买!不对呀!这样问个屁?”
  “哈买!跟屁虫!”
  施富立即瞑目内视,继续施展“以神役物”,好半晌,他吐了一口气,试探性地问道:“哈买!你老兄尊姓大名呀?”
  黑衣老者沉声道:“凉山大恶厉如山!”
  “你认不认识公孙宏?”
  “认识!”
  “你和公孙宏有没有仇?”
  “没有!”
  “你有没有和公孙宏动过手?”
  “有!为了争夺‘九璇心法’,曾经在九华山和他动过手。”
  施富精神一振,问道:“当时还有哪些人参与?”
  “除了我们兄弟二人之外,还有巫山三熊,雪山二煞,长白四熊,秃顶神鹰,以及一些小角色!”
  “哈买!没有错吧?”
  “没有。”
  施富沉思一会儿,续问道:“他们那些人目前在何处?”
  “他们仍在江湖上走动,很容易找的!”
  施富一想也没有什么好问的,收回禁制后,仍倚在树干,含笑瞧着黑衣老者,“哈买!如何处置这黑衣老鬼呢?”
  黑衣老鬼乍醒过来,只见奇装异服的少年带头神秘的笑容盯着自己,不由惊疑交加,喝道:“小鬼!你在这里干什么?”
  “哈买!看你呀!”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对了!我那兄弟呢?”
  施富指着白衣老者卧尸之处,笑道:“哈买!他说他太累了,已经在那里‘休息’老半天了!”
  黑衣老者神情一震,疾扑过去,只见白衣老者肢残头折早已气绝多时,只听他厉啸一声,迅又扑回!
  “哈买!别火!我不是故意的呀!”
  黑衣老者厉啸连连,掌力如山,罩向施富!
  “哈买!真没风度!”施富边闪边叫着!
  黑衣老者边劈不中,怒火更炽,疯狂似的猛劈着……
  “哈买!省点力吧!”
  “妈的!你这小鬼,光会躲躲闪闪见不得人,既然如此,还是早点回去躲在你家老母胰下比较安全些!”
  “哈买!好!凭着这些话,你今天会很爽!”
  “妈的!光说不练,少吹啦!”
  黑衣老者双手疾推,狂飚似雷,罩向施富!
  施富有了一掌劈死白衣老者的经验之后,为了要好好“修理”黑衣老者,以五成力道轻飘飘的推出一掌!
  “轰!”的一声,黑衣老者速退五步,方稳住身子。
  黑衣老者惊讶的瞪着施富。
  施富耸耸肩笑道:“哈买!吃惊了吧!我方才不小劈死了你那‘最佳拍档’,这次我会小心的!你不要怕!”“你是谁?”
  “哈买!听仔细啦!本大侠乃是‘神剑客’公孙宏之徒,‘惊天动地惊动武林震动万教千锤百炼,不死大骰侠’施富,简称大骰侠施富!”‘“大骰侠师父?”
  “哈买!‘叶死’!(是的)!”
  “你是公孙宏之徒,公孙宏没有死?”
  “哈买!是的!你们这些坏蛋还没有变成‘散形蛋’,他老人家怎么可以‘归天’呢?还有没有问题?”
  “我看你挂了不少的骰子是为了摆饰,还是当作暗器?”
  “哈买!通通可以!喔!敢情你自认掌力比不过我,所以打算避重就轻的领教我的暗器手法呀?照准!”
  说完取出了一串骰子!
  黑衣老者凝神戒备着!
  “哈买!小心啦!”
  手一抖,三粒骰子成品字形缓缓的飞向黑衣老者胸前大穴!
  黑衣老者不屑的冷笑一声!
  那知三粒骰子去势突疾,眼看着将击中黑衣老者,事出突然,黑衣老者险又险之的避了开去,但已出了一身冷汗!
  “哈买!还有哩!”
  果然,又有三粒骰子疾掠过来。
  黑衣老者右掌一劈,刚震飞那三粒骰子,突听施富叫道:“哈买!老鬼小心啦!方才那三粒骰子又追过来啦!”
  转身子一瞧,那三粒骰子果然阴魂不散的追了上来!黑衣老者方待出掌,突听施富叫道:“哈买!又有六粒过去啦!”
  黑衣老者一见避无可避,掌出如山护住全身。
  “哈买!小心啦!又有六粒过去啦!”
  黑衣老者身子一震,忙加劲护住全身。
  施富朗声叫道:“哈买!老鬼!加点劲,小心些呀!一共有十八粒骰子,在你周围打转哩!被打中了,可不是好玩的!”
  只见他双手虚空挥舞,边遥控着那些被黑衣老者震飞的骰子,向时笑道:“哈买!老鬼!你真有够‘膏’!撑这么久呀!”
  黑衣老者急怒交加,厉啸不已!
  “哈买!少叫啦!省点力吧!”
  夕阳西沉,黑幕逐渐笼罩大地!
  黑衣老者只觉逐渐乏力,生命似已逐渐走向尽头!
  “哈买!老鬼,晚餐时间到了,肚子饿不饿呀!”
  “小鬼!”
  “哈买!别分神!小心头部!”施富加劲施为。
  黑衣老者只觉厉力骤紧,忙提神应付!
  “哈买!对啦!这样才安全些,小心!”
  说完,再加了两成功力!
  黑衣老者被压得双腿微曲,双手上下疾挥护住身子。
  “哈买!老鬼,你在蹲马步呀!这样子太累啦!干脆跪下来比较舒服一点!”说完,右手食指曲指连弹。
  黑衣老者果然“砰!”一声,乖乖的跪了下来,心中虽感悲愤万分,但又无法分神,只得长跪在地!
  “哈买!有够乖!”
  当下,又加了一分力道。
  虽在夜晚,黑衣老者却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哈买!瞧你满头大汗的!是不是衣服穿得太多了;唉!年纪一大把了,还不知如何穿衣服,怪可怜的!”
  黑衣老者气得冷哼一声!
  施富右手食指连挥,只听“嘶!嘶!”连响,黑衣老者衣服片片纷飞,上身已成赤裸裸,只剩长裤遮着!
  “哈买!这样子凉快些了吧?”
  黑衣老者羞愤难当,厉啸一声,就欲自尽!
  只见那十八粒骰子结结实实的钉在他的身上,人已晕眩过去[ 施富满脸杀气的走了过去,出手废了黑衣老者一身功力后,卸下他那长裤,将他双手绑紧,吊在树枝桠下!
  右手连吸,那十八粒骰子直飞回其手中。
  拍醒黑衣老者后,施富笑道:“哈买!老鬼!舒服吧!”
  黑衣老者发现自己全身赤裸,鲜血直冒,被吊在半空中,不由破口大骂道:“小鬼!你够狠的!”
  施富右手一挥,卸下他的下巴,笑道:“哈买!我狠!呸!当年你们一大群人围攻家师,就不狠啦!”
  黑衣老者用力一拉,企图蹲下身子,谁知却力不从心,反而加速血液循环,十八股血箭猛喷著!
  “哈买!真壮观!好像喷水池一般!你这老鬼平常一定很讲究营养的,否则不会有如此多的血液?”
  一顿之后,摇头道:“哈买!可惜!此时如果有‘捐血车’,你一定可以得到‘热心公益奖状’的,真可惜!”
  黑衣老者双目喷火,却叫不出声来。
  “哈买!别生气啦!什么叫做有口难言?此时此景,乃是标准答案,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要不要听?”
  黑衣老者干脆闭上双眼,不理睬!
  “哈买!看你可怜!免费告诉你吧!你的一身武功已全废了,你在此慢慢忏悔吧!若你命不该绝,自会有人来救你,拜拜!”
  说完,飘然离去!
  为了代步,施富购了一匹骏马代步,这日中午时分,距合肥仅三十余里路上,施富正欲策马疾驰至合肥用午餐。
  暮然,由身后传来一阵蹄声。
  “哈买!赶著要去‘哭爸’呀!,”
  这蹄声来势好快,刹那间便已经来至身后,旋风般擦身驰过!
  “哈买!一!二!三!四!五!‘你某大肚’!(你妻子怀孕),咦?
  不对!都是小鬼头,一定还没有娶某‘(结婚)!”
  马上骑的,皆是年未逾三十,四岁,身着锦衣的汉子,肩头剑穗迎风飘拂,眨眼间隐入尘烟里。
  这五骑过去大概盏茶之久,身后又迅速驰过五骑,最怪的是,人物装束与先前五人一模一样!
  似这般接连又过去发两批,前后一共是二十骑,施富心中大是诧异:“哈买!怪啦!这些小鬼是干什么的?”
  左思右想,却猜不透这些锦衣童子的路数,正自思忖,身后蹄声又起,精神一振,心道:“哈买!这次可要看个清楚!”
  只是细听这蹄声,来骑却是不多,施富忍不住扭身回顾,不禁一愕!原来只有一骑黄马,来势如风!
  那马上坐著一个瘦削少年,头戴遮阳破帽,帽沿压齐眉梢,露出半截又黑又赃的脸蛋,要不是马,一定会被误为叫花子。
  施富见他神情有趣,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少年发现有人注视着他,心生误会,骂道:“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恰好二骑并行,只见他一扬牧“啪!”的一声马鞭夹著劲风,劈头劈脑的朝著施富扫到!
  施富见他张口张露出两排扁贝似的白牙,心中不由一呆:“哈买!这人外表又黑又赃,却有一嘴白牙哩!”
  他正要问他是使用什么牌子‘牙膏’来刷牙的,却闻鞭声暴响,鞭横卷过来,不由叫道:“哈买!不要这么凶啦!”
  取下一粒骰子掷了过去!
  “叭!”一声,鞭梢倒卷回去!
  那少年不由“咦”声惊呼出来。
  这时,那少年坐骑奔驰迅疾,眨眼间便已超出施富马首数丈!
  他不相信这浑身土气的小于,真有如此高明的武功,想要再试他一试,攸地一勒疆绳,将马圈回过头来!
  他打算等施富过来时,给他‘加莱’!
  就在他将马掉转头时,暮见来路尘土滚滚,蹄声如雷,不觉一惊,未待坐骑停蹄,顺手又将马调转回去!
  那马上弄不清主人意向,顿时嘶嘶呜起来。
  少年举鞭在马头前一扬,叱道:“畜牲!你叫个什么鬼,要是被人追上去,看我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声未落双腿一紧,催马绝尘奔驰去了。
  施富却瞧得满头雾水,忖道:“哈买!这少年人是不是在发烧?怪里怪气的,还是少惹他为妙!”
  一念未已,身后蹄声沓沓,夹著辘辘车声,势如奔雷而至!
  回首一瞧,只见四匹高大白马驾着一辆油壁香车,随车护持的,竟又是五骑锦衣童子,心忖:“哈买!究竟是什么王公贵人眷属?”
  思忖间,车骑挨身而过,暗暗一瞟,不由大奇!
  原来,这香车华盖下,珠廉高卷,车中坐的不是什么女眷,而是位年约二十四五岁的俊美华服公子。
  车骑立即消失于道尽头。
  施富立即催马疾行!
  舍肥城的客店,近日生意特别兴盛,每家店里的上房,皆整院的被客人包了去。
  这些客人,一个个带刀配剑,性子也特别的暴燥,伙计要是一个服侍不好,一定马上要吃苦头!
  但是也有一样好处,只有顺了这些客有的胃口,那打宽下来的银子,一出手就是五两八两的!
  钱财本是身外之物,何况‘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见不得朝阳,出门之后,能否见着夕阳,尚是未知数!
  因此,只要痛快、江湖人没有吝啬的!
  施富连找三家,才在一家‘一定爽客栈’找间厢房住下。
  并非他存着‘货比三家不吃亏’的吝啬心理,实在是家家客满,逼得他一口气连找了三家,才找到房间。
  这客店前楼兼营酒菜,施富略一洗去尘土,就到前楼去进饮食。
  时正申末,座上客人稀少,他挑了一付临街干净座头,要来酒菜,一面饮食,一面观看街头景况。
  那伙什近日来看了不少怪模怪样的武林人物,但没有见过有人挂着中大串骰子当作装饰的,便邀来同伴指指点点的!
  施富一瞧,暗笑:“哈买!又在批评啦!好!给你好看?”
  只见他取出一锭黄金,,摘下二粒骰子,招来那名伙什,笑道:“哈买!少年的!咱们闲着也是闲着,打个赌,如何?”
  伙计,见他笑嘻嘻的,便放心的道:“打什么赌?”
  施富手指一弹,“夺”的一声,那粒骰子陷入墙柱之中,施富笑道:“哈买!你只要在我数到一百内取下那粒骰子,这锭黄金便是你的!”
  伙什不由傻眼了!
  那锭黄金足够他们全家吃上一年的,那粒骰子的位置并不高,自己只要站在桌上就可以顺手取得。
  何况时间又有充分,他………太棒啦!不过,是不是真的呢?“他不由直瞧著施富。
  “哈实!你不相信呀!”手一弹那锭黄金“钉”在那粒骰子旁边,施富笑道:“哈买!一举两得!你相信了吧!”
  “相信!相信!大爷!可以开始吧!”
  “哈买!势利眼,方才还在指指点点的,现在却在猛拍马屁,这种小人,修理一下,老天爷一定不会怨的!”
  只听他笑道:“哈买!开始吧!一!二!三………”
  那伙什迅速拉过一张桌子靠在墙边,身子一跃,双手一伸,“嘿!好家在!刚好可以拿得到!”
  此时,他全心全意的以手指控着那粒陷在墙内的骰子,对于掌柜的责骂,摔破碗盘的赔偿,他全都不管啦!
  只要有钱,老子还在此受你的‘鸟’气才怪哩!
  其他的客人及伙什纷纷围上来瞧热闹!
  此时,施富已经数到‘二十’,那伙什连控数下,由于骰子陷得太深!
  一时也控不出来,便叫道:“大爷!可不可以用刀子控?”
  施富笑道:“哈买!可以!”
  “阿顺!拜托去拿菜刀来呀!”
  那名叫阿顺的伙什叫道:“那分我五两银子喔!”
  那伙什忍痛叫道:“好啦!好啦!紧啦!”
  “哈买!‘四十’!加点劲!”
  那伙什心一急,用指甲一控,却不慎将指甲弄断,鲜血淋漓,他在叫疼之余,忍不住大叫:“死阿顺,去那么久还不来!”
  “来啦!来啦!”
  “丢上来呀!”
  “好!”
  “咻”一声,尖刀飞向伙什身边的墙上,施富灵机一动,食指一点,尖刀突然偏向,疾飞向伙什按在壁上的左手!
  “啊!”伙什杀猪般惨嚎一声!
  只见那尖刀竞将他的左手钉在壁上,刺骨剧痛,怪不得他呼疼!
  施富叫道:“哈买!‘六十’了,加油!”
  伙什牙一咬,拔下那尖刀,忍住剧疼,迅速挖向那粒骰子!
  有刀好办理,不到十下,不但挖出了那粒骰子,也挖出了黄金。
  只见他满头冷汗的爬下桌子,忍住疼痛向施富道了谢,就欲离去,施富含笑叫道:“哈买!稍等一下!”
  伙什以为他后悔了,忙将金子放进袋中,叫道:“大爷!咱们是言明在先的,你可不许任意反悔的!”
  说完,就欲离去。
  施富又取出一锭黄金,递了过去,笑道:“哈买!别紧张!这锭金子,你拿去,快去找人上药吧!”
  伙什哈弯连谢不迭!
  施富手一挥,笑道:“哈买!快去吧!阿顺!”
  施富取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笑道:“哈买!你很够义气!这锭银子赏给你,对了!去把张桌子整理一下!”
  阿顺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迳去整理桌子了!
  众人迳回座头低谈着!
  施富自管自的饮用着。
  饮食过半,只见街北转角过来四骑,迳至百楼前下马,走上楼来。
  领先的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胸前银髯及胸,两太阳穴高突如坟,身后跟随着一位中年人。
  个个虬筋栗肉,目蕴精光,一望即知系身具武功的高手。
  四人在当中桌子入座,饮了一阵酒,其中一位中年汉子转头朝头朝楼上扫了一圈,见无碍眼客人,遂低声向老者说起话来。
  施富只听:“瓢把子,点子在城西飞虎堡!”
  那称瓢把子的老者,闻言一惊,接口道:“是飞虎展杰的堡中!”
  那人点点头,老者却沉吟起来乙“哈买!这个姓展的一定有几把刷子,否则这一位老者不会对他如此忌惮,哈买!再听听看是什么新鲜事情?”
  这时,另一位中年汉子道:“瓢把子,我们赶紧下手,这几天合肥城中到了不少武林人物,看情况是为这件事来的!”
  那老者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小的只认出有浙西雁荡,洞庭君山两处人马[ ”
  另一人接道:“小的也见到钱塘双杰高家兄弟!”
  老者顿时再露喜容,心想:“要是有高氏兄弟合作,这事倒易于成功!”口中随道:“你可知高家兄弟落在何处?”
  那人一怔,道:“这……这个小的却是不知!”
  正在此时,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先后上来了两人。
  前一人三十以外,生得豹头环眼,虬须如猬,相貌甚是威猛!后一人长相与前一人相似,只是年纪略轻些!
  老者一见,不禁哈哈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老兄弟,是什么风jL将你哥俩吹到这皖中来的?”
  随着话声,已起身迎了过去。
  原来这二人正是钱塘双杰,高行健、高行壮兄弟!
  二人乍闻笑声,齐感一愕!待得看清人后,哈哈一笑,抢前几步拱手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银髯叟任丹,任老哥,你不在太湖纳福,却跑来合肥饮酒聊天,真是件奇事!”
  针锋相对,外粗内细哩!
  伙计一见客人,急并合双桌,添了杯筷退去!
  任丹替高氏兄弟介绍了那三位中年汉子,这三人系太湖水旱两道的寨主,虎头鲨李洪,闹海蛟张和,混江龙邱冲。
  六人重新入座,添酒加菜,互相干了几杯酒,那高氏兄弟开声道:“任当家的,咱们是老交情了,有事也不用着隐瞒,你老哥是为什么来的,我兄弟也是为什么来的。
  “不过,就兄弟所知,这事已惊动武林,闻风而来的黑白两道高手,已是不少,若以实力,倒也各自不相上下,只是……”
  说到这里,声音一顿,面上露出忧容!
  任丹以为高氏兄弟因自身力量不够,有意与自己合伙,故意吞吞吐吐,好叫自己询问,忙道:“老兄弟,我太湖这几把人手,可供二位奔走驱使!”
  高氏兄弟忙道:“这是哪儿话,我兄弟斗胆不敢驱使太湖英雄,兄弟于今天事后,发现新来了一位极厉害人物,我们倒须提防!”
  银髯叟知高氏兄弟的外门功夫,在江湖上已是罕逢敌手,但一提到来人,神色如此慎重,忙问道:“此人是谁?能叫各位如此重视!”
  高氏兄弟忙道:“老哥可听说过‘关外花花大少’吧?”
  任丹惊道:“是他!”后摇摇,带着不信的神色道:“他怎么会来皖中呢?不会是误传吧!”
  高行健压低嗓音说道:“千真万确!”
  任丹道:“兄弟,你是怎么见到的?”
  高行壮抢着反问道:“任老、当家!你心知那花花大少是什么模样?”
  任丹一愕,略一沉思,道:“不瞒二位说,老朽也未曾见过这人,只是道听途说,这花花大少乃是‘玉面人屠’夏祥生的传人,生得甚为俊美,喜着锦衣华服,乘驷马香车,随身有五五二十五名锦衣童子侍候……”
  “哈买!这就对了,今天中午在路上所见的,那些人必是花花大少随身侍候他的那些锦衣童子了,嗯!有搞头,再听下去!”
  只见高行健一拍桌面叫道:“这就对了!兄弟今天午后由店里出来,忽见东门驰来双骑背剑的锦衣童子,虽是碍眼,但以为仍是来凑热闹的,未曾十分在意。
  隔不久,一辆彩车驰来,车中坐着一位俊美公子,车侧尚有五名锦衣童子侍候,这份扮相,除了那花花大少还会有别人?“任丹连连点头,道声“不错!”思忖一阵,说道:“花花大少虽在这里现身,却不能思定就是为了这件东西来的!”
  那一旁静听未发一语的太湖三位寨主,这时却齐声说道:“是啊!说不定他们只是途经这里而已厂高氏兄弟齐一点头道:”有理!那我们得快点探出那东西准确所在,早点下手,以免夜长梦多,被别人抢了先着!“任丹笑道:“这个自然,不过得仗二位通力合作。”
  “当然!当然!”
  这时,响起一阵吵杂话声,陆续上来了不少酒客,这六人立即转换话题,谈起那风花雪月之事了!
  “哈买!有意思!到底是什么宝物,引来了这么多人呢?今晚不妨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去瞧个热闹!”
  思忖既定,遂结帐回至厢房休息!
  长空如洗,月华似练,大约三更,合肥城中已是静悄悄的,这时,鳞次栉比的民屋上,正有三条人影在飞驰。
  这三人连越过几层屋脊,忽停下身子,朝四周一阵张望,迳向城西扑去,原来这三人停下来是在辨认出城道路。
  三人方去不久,倏见一条人影淡若轻烟的远远跟在三人身后!哈买!这三位土老包半夜不睡,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出了西城,不久,前面隐约现出一片庄院,三人相继隐入那庄院暗影中。
  施富身子一飘就来到庄前,只见两丈多高的一道墙,墙四角建有堡垒,沿墙绕着河沟,宛然似座小城模样。
  他避开墙头堡垒,拣一阴暗处翻进庄内,只见庄中房屋序列,地势宽广,那三位老兄,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方在暗中观察之时,忽听一声轻微响,他迅速的将身形隐妥,只见由墙外翻进一条人影来。
  只见这人瘦小的身材,肩头斜背着宝剑,脚下好似流水一跃两三丈,迳自扑向当中一座高楼。
  施富心中一动,跟着这人身后追去,只见这人来到楼阁前,略一停顿,纵身而上,攀住檐角,朝楼上察看。
  过了半盏茶之久,仍不见这人离开,施富暗忖:“哈买!这人看得如此起劲,莫非是有什么‘精彩镜头’!”
  于是绕到楼间另一面,如法炮制攀住檐头,从窗缝朝里看去,只见楼中灯烛辉煌,当中摆着一桌酒席。
  再看桌边所坐之人,不由心下一震!
  原来那令人相谈色变的花花大少,正大刺刺的坐在上首,主位上相陪的,却是位年近六旬,鹰鼻鹞目的老者。
  灯光下,施富细看这花花大少,人虽然长得英俊秀美,只是神色倨傲,眉目之间显出一股淫邪之气。
  立在其身后的锦衣童子,个个骄气凌人,面露邪恶!
  施富看清楚之后,心下对这人起了种反感,“哈买!瞧你们一个个‘拽兮兮’的,犯在我的手中,包你们‘惨兮兮’的!”
  这时,桌上酒菜已残,那老者在座上一抱拳含笑道:“大少远道而来,老朽感激不尽!只是寒堡地方狭小,招待如有不周之处,尚请公子多多包涵!”
  辞色之间,极为恭谨!
  花花大少道:“堡主客气刊凭堡主与敝帮的交情,在下便应该效劳,以保主‘飞虎三十六式’还有谁敢来扰乱你这‘飞虎堡’?”
  “哈买!。真巧!这地方就是任丹他们所说的‘飞虎堡’,这称为堡主的老鬼‘,一定就是’飞虎‘展杰啦!真是误打误撞!”
  再注意听时,只见展杰道:“大少远来相助,老朽岂敢隐瞒………”
  略一沉吟忽然向花花大少问道:“大少可听说过‘金缕甲’?”
  “哈买!好熟呀!对了!在深林中,黑白两个老鬼曾对两个华服人严刑逼供‘金缕甲’的下落,是不是就是它呢?”
  花花大少面色一怔,随即答道:“就是那付刀枪不入的宝甲呀?”
  “飞虎”展杰点了点头,含笑道:“这金缕甲穿在身上,不但可防刀枪,就是被最厉害的内家重手法打上,也可以保得住性命的。
  因此,数百年来一直被武林人物视为难得的珍物,只是这付宝甲,由杨氏后人代代相传,一直保管得十分严密。
  何况杨家枪法名闻天下,也没有人敢去偷抢,可是不知是在什么时候,那杨家忽然失去了金缕甲的下落……“花花大少插口道:“那,这宝甲目前在堡主手中?”
  “飞虎”展杰微微一展首,道:“在半年前,忽然有一位落第老秀才来堡中求见老朽,说是他得到一份图画,载着那金缕甲的下落。
  原来他根据图画中说明推测,那金缕甲传至杨氏某一代子孙时,适逢兵燹,这杨氏子孙便携甲避难。
  来到这合肥近效,遇上败兵劫掠,他为恐宝甲被劫,临时埋藏在一座废园中,绘下埋藏所在地图。
  他原本打算待平静后再来寻取,大约是埋藏那人中途又发生变故,那份地图落在合肥乡下一个富户手中。
  不知过了多久,这富户家道中落,子孙将这地图混在破旧书籍中卖兴坊间,为那秀才无意中得到。
  那秀才参详出图中所在废园遗址,就是老朽这飞虎堡,老朽便送了那秀才一笔银子,将图买下。
  岂知那秀才口风不紧,无意中将这事说了出去,消息一传开来,引起不少武林朋友的觊觎之心。
  于是老朽担心‘树大招风’,日后难免不惹来江湖上极为厉害的人物,因此才冒昧的请公子来替老朽撑撑腰!“花花大少听他将这事说完,傲然一笑道:“堡主请宽心,别说是这种芝麻小事,就是再辣手些,在下也可以承担得起,哈哈……要是有不识相的人物敢来……哼!叫他尝尝我‘五行阵’的厉害。”
  施富并不管那五行阵有多厉害?一见那狂态,心下不由有气,暗道:“哈买!臭弹!有机会一定要‘给你好看’!”
  一念未已,只听那擒龙手趁机接口道:“大少名扬武林!既肯赏脸相助,还有论文来轻捋虎须,哈哈……”
  “哈买!拍马屁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展杰老奸巨猾,连捧带拍,只听得花花大少大爽,笑道:“好说!好说!要是真有哪个不怕死的狂徒胆敢来侵扰贵堡,在下一定叫他在身体上留下记号的!”
  突然转头,目光闪电般在窗上扫了个圈子。
  “哈买!好机灵的小于!”
  施富一惊就想撤身离去,正在此时,后园传来一阵哗乱,整个庄院,灯火高涨,人影往来不绝。
  他为恐被人撞见,只得紧伏在檐角下不动。
  半刻之后,后院喧哗声音逐渐静止,庄中灯火也随之隐去,只见远远的一群人向楼阁这面移来。
  至近前时,见一浓眉巨眼疾劲服中年汉子领先,接着一群人,有锦衣童子,也有庄丁,横拖着三人拥入怀中。
  “哈买!原来是任丹手下那三个土老包呀!喔!方才自城中跟缀而来的人影,原来就是这三个土老包呀!”
  众人入楼后,领先那汉子走到飞虎队展杰身前,在他耳中一阵嘀咕,只听飞虎展杰一声冷笑,道:“我展某人与太湖兄弟,一向是河水不犯井水,请教三位,深夜闯入本堡,究竟是为了什么大事?”
  这几句话只问得三人哑口无言!
  方才他们入堡后正要摸进后院,不慎为堡中暗桩发现,动起手来,这三人功夫不弱,眼看就要冲出堡去。
  陡然——彩影一闪,连人也没看清楚,穴道就被人制住,待看清擒住自己之人系是身着锦衣的童字,心下大惊:“这不是高氏兄弟所说之人吗?”
  此时一见展杰身旁坐着华服公子,暗道:“果然是那娃儿,心下不由凉了半截,何况他们此来之意,也不好明言,因此一时答不出话来!”
  这三人并非脓包,过了一阵,略定下心后齐声道:“姓展的,不必装腔作势,我兄弟既已被擒,任凭杀剐,有什么好问的?”
  展杰心知任丹也不是好惹的,心想:“正好将他手下作为人质,威胁其离开合肥,减少本堡一个强敌!” .因此,池虽被三人项撞,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哈哈一笑,道:“好!哥们既然不肯说,说不得只好暂时委屈三位留住几天了!”
  说罢,摆手就令手下将人押走。
  花花大少一直是冷眼旁观飞虎展杰如何处理这三人,这时却插嘴道:“堡主且慢!似这等酒囊饭袋,留下来岂不糟踏堡中粮食?”
  展杰道:“大少可有什么高见?”
  花花大少笑道:“在下要借这三人做件事……”只见他对身后一挥手,便有一名锦衣童子走向被擒三人。
  “哈买!看他目露凶光,准没好事!”
  众人不知其故,方在猜想时,只见那童子倏一抬手,“哎哟……”三声惨叫,那三人同时被锦衣童子挖去左目撕去右耳!
  “哈买!有够狠!有够准!简直可以当‘国手’了,哼!这些小鬼心这么狠,留在世上无益,徒道杀劫而已!”
  这事大出意外,尤其那童子眨眼间,同时毁去三人眼耳,这手法的准确快捷,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也不过如此!
  飞虎展杰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呆了一呆,虽觉这手法太过狠毒。却打自心眼里佩服人家这份功夫。
  三人虽是受伤,却咬牙忍住痛楚,那眼眶耳根血水滴滴淋淋流了一身,各人张着那只独眼,瞪视着花花大少!
  花花大少倒似没人般,轻轻一笑,道:“三位如有不服,以后尽管来找我花花大少算帐,不过么,这一次还得劳驾三位,传给信儿给来到合肥城的武林朋友,限他们在三日之内,离开合肥附近,要不然,哈哈……三位就是他们的模样!”
  声音轻细温和,倒像是在和故友谈心。
  展杰挥手令手下将人送出堡外!
  花花大少扭头对身后锦衣童子说了两句什么?只见那些童子,随着飞虎堡中庄丁,拥押着被擒三人纷纷下楼而去。
  施富见状,心中大诧:“哈买!怪啦!押送这三人出堡,为何需要这么多的人手?莫非另外还有什么阴谋?”
  抬头一瞧,对面那人仍潜视着!哈买!有够胆大!
  展杰待众人下楼后,谄笑道:“大少好高明的‘敲山震虎’!”
  花花大少微微一笑,倏的朝窗外喝道:“什么人?”
  “哈买!‘漏气’啦!”正欲觅路退走,哪知扭头往下一瞧,不由暗暗叫苦:“哈买!伤脑筋的事情又来了!”
  楼下人影幢幢,适才下楼的那些锦衣童子已三五人一方,将楼阁团团围住了:“哈买!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
  刹那间,人影翻飞,花花大少已现身当场,喝道:“朋友!亮个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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