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虫、霍水以及李楚红等三人,跟着这神秘的白衣女子,飞簷走壁,不一会儿,已经来到天安门附近。
只见樵楼上更鼓咚咚,灯火光亮,官兵来来往往不停地在巡逻。
杜小虫见防守严密,正愁看不知怎样出去?
白衣女于却不慌不忙,带着他们三人,绕过了天安门城楼,来到一堵城墙下面。
她抬头向城墙上看去,见上面没有巡逻官兵,才拔身一耸,跳上马道。
原来,城墙普通都分做三层,第一层是马道,离地一丈八尺,宽约四尺至六尺,可以跑马,所以名叫“马道”。
第二层是墙,比马道高一丈左右,这是内城。
第三层才是城墙,高三丈六,每隔三三十丈,建筑一个堞楼。
北京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城墙当然比普通州府,还要高大。
马道有二丈高,内墙高四丈五。
外城呢?
没有堞楼地方,高六丈多,有堞数的,足足有七八丈高了!
白衣女子身形一幌,纵上马道,再一幌,跳上内墙,然后用壁虎功,一口气便到了城墙顶。
杜小虫见了她的功夫,心中暗暗佩服。
他向霍水、李楚红道:“哇操,别漏气啦!”
“安啦!”霍水和李楚红应道。
当下三个人一齐施展轻功,也上了墙顶。
霍水向下一看,两腿发软,魂险些飞了。
“哎哟喂,这么高,真夭寿!”
原来,北京城墙由上望下去,黑沉沉的,若由高空向下跳,一个提气不住,就会粉身碎骨。
“老公,我惊惊吔!”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的轻功,还不到登峷造极地步,因此一见这又高又黑的城墙,不禁害怕起来。
杜小虫正在为难,白衣女子却由百宝囊内,取出一条套索来。
她把飞爪有铁钩的一头,嵌入城墙砖缝里面,然后说:“两位姑娘,你们就攀着绳子下去吧!”
霍水一楞,问:“咦,你怎会知道我俩个是查某?”
白衣女子一笑,道:“你们两个左一句老公,右一句老公,臭耳人(聋子)都听见了。”
杜小虫看着白衣女子,心忖:
“哇操,这查某不但武功不凡,而且是个老北京,且有备而来,这查某身世一定大有来头。”
杜小虫一面想着,一面盯看她婀娜的身村,不禁又想:
“身材是不赖,就莫宰羊费司(脸蛋)啥款(怎样)?若是水噹噹又顺眼的话,得把她搞上手 这样十八女金刚的名号,才够完美。” 杜小虫想得出神,李楚红在他屁股上一捏,抿嘴笑说:“老公,可以走啦!”
“哦!哦!”
杜小虫这才回过神来,李楚红又低声道:“想泡她,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现在逃命卡要紧。”
杜小虫心事被识穿,不由满脸通红,幸好是黑夜看不清楚,否则就糢大了。
当下,杜小虫两手抓紧绳索,两脚抵住城墙,打鞦韁一样,慢慢的荡了下去。
霍水和李楚红,也照样划葫芦,沿着套索愲落城墙。
最后,才是白衣女子。
她在临落地时,忽然在空中一转,竟把铁钩脱离墙砖,往回一收,一条飘逸白影,才轻松的落在地上。
杜小虫被她飘逸的身形,迷住了:
随后,他们四人飞也似的直向西山跑去。
※ ※ ※
半个更次后,白衣女子领着杜小虫等三人,来到两山脚下的一片树林里。
明月如昼。
白衣女子忽然伸手在脸上一抹,那副面具便掉了下来。
杜小虫定睛看时,不由“卜通”大跳一下!
原来这白衣女子,竟是一位水噹噹的少女。
叶玉卿的柳眉,利智的性感嘴唇,林青霞的英气,这种组合,天下少有。
不仅杜小虫看呆,连霍水和李楚红也呆了!
杜小虫道。“多谢姑娘相救,只是姑娘……”
“你是要问我的名字是吗?”
“哇操,你不会再拒绝了吧?”
白衣少女一笑,不答反问:“你们可听说过莲花教吗?”
“莲花教?”
“嗯!”
“听说莲花教是个神秘的帮派,从来不在江湖活动。”
“不是不在江湖活动,而是未到时侯。”白衣少女道:“而我就是莲花教的教主接班人,‘金十八’!”
闻言,杜小虫等三人,不由叮了一大跳!
“哇操,你是接班人,这么年青。”杜小虫道:“你没有凸风(吹牛)吧?”
“你看我像是凸风吗?”
金十八口气坚毅,神情严肃。
杜小虫摇了摇头。
金十八继续道:
“我师父是大明的遗臣,武功高强,他说,凡是练武的人,都要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
所以,她结合先朝志士,组织莲花教,想来一次惊天动地的义举。”
“哇操,反清复明?”
“不错!”
“哇操,那又怎么样?”
“鞑子皇帝自从抢了大明江山,定鼎北京之后,到处杀掠,搜括民则,所以皇官大内之中,聚敛了不少宝物,尤其是藏宝的凌烟阁,里面多的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所以,你就心动来偷?”
“我师父说,偷他几件出来,做为莲花教的镇山之宝,鞑子皇帝不会心疼的。”
“哇操,完全不像你师父想像的那样,皇帝老子不但心疼,而且还大动肝火,四处抓盗贼。”
“我也没想到会闹成这种地步。”
“你到底偷了他什么宝物吗?”
“也没什么,只是一盏万寿灯,和闹龙剑,以及一件皮裘。”
闻言,杜小虫睁大了眼,惊叫道:“哇操,还说没什么,你可真识货吔!”
霍水接口说:“是啊,这三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光是万寿灯,听说用了三百六十五粒龙眼大小珍珠,连成一串串金线缨络,镶嵌而成。最重要的,还有七粒夜明珠,镶在中心。”
金十八听得目瞪口呆,有顷,欣喜若狂叫道:“哇!那我不就发了。”
杜小虫笑着说:“哇操,你何止发了,简直比富婆伊丽莎白还要富有。”
“真的?”
“是啊,富婆!”
金十八忽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杜小虫道:“当富婆很好笑吗?”
金十八摇摇头,说:
“景山是先皇帝殉国的地方,你们三更半夜,里去,莫非是要凭弔先朝亡国的遗迹 ?” 杜小虫一听,肚子就有火,道:“凭弔?奶奶的,老子逃命都来不及,那来闲工夫去凭弔!”
“哦?”
“老子是堵到(碰到)衰尾道人,在替人揹黑锅哩!”
金十八越听越糊涂。
杜小虫突然问金十八:“你知道我是谁吗?”
金十八摇摇头。
“杜小虫飞天猫这名字你听说过吗?”
“没有。”
“哇操,老子这么有名,你居然没听说过,真是古井水鸡(井底蛙)。”
“这不能怪我,因为,我从来没有下山过,要不是为了要入宫偷宝,我也不会下山去的。”
“难怪,好吧,我就告诉你,老子是轰动江湖,震动床上,有翅膀的那只飞天猫,名叫杜小虫,知道没有?”
“知道啦!”
杜小虫介绍道:“这两位都是阮某,叫霍水、李楚红,家里还有大某细某十四位,到时再介绍你认识。”
金十八听了,简直不敢相信。
一个男人怎么能应付十六个女人。
难不成他“某地方”,特别与众不同!
想到这里,金十八不禁脸红。
“你真是好福气!”
“小卡司(小意思),要是能再娶一位,那就更圆满啦!”
“怎么说?”
“以后再告诉你吧!”
李楚红在旁有意无意的笑道:
“你的名字中有十八,你要是能加入咱们十八女金刚的行列,那就姓郑的娶姓何的——正合适(郑何氏)。”
金十八羞红了脸,说:“我才不要做人家的细姨呢!”
霍水却有些吃味道:
“既然你不想做细姨,那就不勉强,反正我们已经有十六个了,也够阮虺(我老公)夜夜忙啦,你要是答应的话,我还真怕到时阮虺抽不出空来,害你守活寡呢!”
李楚红笑骂道:“阿水,你干嘛说这款话,你知道,咱们老公有办法,绝不会让她守活寡呢!”
“我只是在担心罢了。”
“你省省吧!”
杜小虫开口道:“哇操,你俩个讨论完了没有?我可以说话了吗?”
霍水忙说:“老公请讲。”
於是,杜小虫便把皇帝老子如何把盗贼,误认为是飞天猫,颁下圣命全力缉捕飞天猫。
以及他们三人,在正阳门被清兵围捕的经过,详细说了。
而且,又谈到飞天猫与十八女金刚,在江湖上声名和行事。
金十八非常钦佩,说:
“你们专整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作对,虽是人生中最痛快的一件事。可是,你们活动的范围,近在京畿临省,这是满清主子脚下的地方,俗话说得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哇操,那又怎么样?”杜小虫笑道:“老子还曾有偷皇帝老子老婆的念头呢,”
金十八伸了伸舌头,说:
“你也太过嚣张。你若真的惹恼了皇帝,他必定出重金悬钜赏,招募江湖杀手杀你们。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在北方混,不如跟我返回岭南,入莲花教,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吧!”
杜小虫沉吟未答,李楚红接口道:
“金姑娘的意见不赖,不过我们在北方土生土长,由生到死,都打算待在北方。如果妳莲花教,需要我们帮忙,我们绝对义不容辞!”
李楚红说这些话时,慷慨缴昂,非常豪迈。
杜小虫急忙抢道:“阿红,不要说这些话,这件事以后再慢慢商量!”
然后,他向金十八说:“你这次盗走大内三宝,可以成名现一下了,不过还有一层,你有没有考虑?”
金十八纳闷道:“我要考虑什么?”
杜小虫说:
“你知道现在皇帝老子已经怒发冲冠,下令官府缉拿,官府缉拿并不打紧,最夭寿受苦的还是那些捕快差役。”
金十八静静地在聆听。
杜小虫又道:
“他们都做了官府的出气筒,限期破案,天天拷打还不算数,官府一定把他们的妻子眷属,下入狱中,弄得怨气沖天。由此看来,是不是你连累他们呢?他们只不过是些可怜的小老百姓罢了!”
金十八勃然叫说:
“这些六扇门的捕快差役,平日狐假虎威,敲剥勒榨,收什么保护费,他扪被打死活该,还说我连累他们?”
杜小虫笑道:
“话是不错,不过,他们去当捕快,还不是为了要填宝八堵(肚子)。难道朝廷变了,要他们个个勒紧八堵皮(肚皮),不吃饭吗?这是决不能做到的事!就算他们可恶,妻小却是无辜哩!”
金十八“哈哈”一笑,说:“想不到飞天猫大男人,也有妇人之仁,哈哈,这可新鲜啰 !” “哇操,又不是卖鱼肉,干嘛说新鲜。其实。心是肉做的,每个人都会有同情心,只是看你施不施舍罢了。”
“噢!照你的意思,难道叫我把偷来的宝物,交回大内,自已上官府认罪自首?”
“你舍得吗?”
“四两棉花—免弹(免谈)。”
“所以我也不会劝你把宝物交回。”
“那我应该怎样做?”
“方法很多。”
“哦?学你们一样,夜闯清宫大内,在鞑子皇帝的屁股上,写上警告文?”
“哇操,你吃了龙鞭是不是?不然怎敢去脱皇帝老子的裤子。”
“哎呀,我几时说过要脱鞑子皇帝裤子来着!”
“哇操,你不脱皇帝老子的内裤,怎的在他脚仓(屁股)上写字?”
金十八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算了,算了,咱们别尽在鞑子皇帝的内裤上打转,你说好了,我该怎么做?”
“你耳坑(耳朵)过来。”
杜小虫在金十八耳畔嘀咕了一阵,只见金十八脸上露出了笑容。
“哇操,只要使出这一招,便可以把皇帝老子的胆,吓得缩小一半,不敢再滥杀无辜了!”
“好,咱们就依你之计去干。”
霍水好奇地问:“什么之计?是不是R三级计划?”
杜小虫一听,险些吐血,叫道:“傻B,R三级是什么玩意,你宰羊吗?”
“莫宰羊。”
“哇操,莫宰羊,你还自作聪明,乱发表意见。”
李楚红笑着说:“B三级,就是儿童不宜看的成人游戏。”
霍水似懂非懂问道:“为什么成人游戏要叫?三级呢?”
一时之间,大冢都被问住了。
有顷,杜小虫才笑道:“哇操,你不识(懂)什么叫R三级,还天天玩得呱呱叫,要死要活的。”
“人家爽嘛!”霍水低声说。
此言一出,大家又笑了。
※ ※ ※
三天后。
北京顺天府衙门前,忽然来了一个面目俊秀,小贩妆扮的少年。
他走到大堂门外的鸣冤鼓下,拿起鼓鎚,就大力的擂鼓。
“咚!咚!咚!”
站在门口值班的差役,便上前喝问:“小子,你有什么冤情?”
那少年答道:“我没有冤情。”
“没冤情敲什么鼓吗?”
“冤情是没有,不过,我有一个小道悄息,特来向府太爷报告!”
“什么小道消息?”
“我是西直门外,一个卖蛋的小贩,因为发现了皇上大内盗宝飞贼的线索,所以特地来向府太爷报告!”
“妈的,干吗不早点说。”
这几个差役一听见线索,个个还了得!
立即把少年带进签押房内,讯问一切。
“你是怎么发现那盗贼的?快说!”
“莫宰羊。”
“妈的,你刚才不是说有线索,现在居然说莫宰羊,你是在耍老子?”
“嘻嘻,我忘了告诉你们,我有老人痴呆症,时好时坏。”
“妈的,你的老人痴呆症,什么时候才会好?”
“大概见了知府大人,也许会记起来也不一定。”
“妈的,搞怪!”
差役没有办法,只好通知顺天府尹“尤乌”。
尤乌是个满人,他这半个月来,被九门提督焦光再三严令,限期捉贼,起回大内失宝,焦急得快要上吊了。。
此时,忽然听见有人告密,说大内失宝案,已经有了线索。
他高兴的差点跪下来,叫那少年一声:“小祖宗!”
旋即,吩咐:“快把这告密的小祖……的人,带到花厅。”
“是!”
差役得令之后,立即把那少年引进后花厅里。
尤乌穿着便服,很客气的说:“小祖……少年仔,贵姓?”
那少年见他糢样,险些笑了出来。
“小民叫曹小二,是西直门外的一个卖蛋小贩二天前,我一大清早起来—要赶集卖蛋时,忽然看见三个黑衣汉子,揹着三件沉重包袱……”
“后来呢?”
“他们三个向我说,是在安吉县做小买贾的,因为生理了钱(生意亏本),打算回老家,可是缺乏盘川,想在我家里住几天,等侯到京城理去,向一个亲戚借路费,才要返乡。住多少日子,房钱照算,绝不叫我呷亏。”
“你答应了?”
“小民看见他说有钱给,不答应才怪!”
“对对对,答应得好。”
“谁知,他们好古怪!”
“怎么古怪?”
曹小二似乎有意要钓尤鸟的胃口,突然笞非所问:“府太爷,小民这回算是当了线人,可有线民费?”
尤鸟一楞,忙说:“有有有!”
“有就爽了,我总算没做亏本生理。”
“快说,那三个人怎么古怪?”
“有两点。”
“那两点?”
曹小二突然不答,笑问:“府太爷,线民费有多少?”
尤鸟无可奈何,只好掏出一锭银子,曹小二这才满心欢喜。
“第一,他们说做生理亏本,穷得连路也没有,可是在小民家里,大鱼大肉,大吃特喝的。”
“嗯,有问题。”
“第二,他们每天睡完午觉后,就一定出去,直到三更半夜才回来,说的全是江湖黑话,半句也听呒(听不懂)。那有半点是善良老百姓的迹象,活像混黑社会的作风。”
“哼,本来就是混江湖的大盗。”
“小民一看情形不对,如果他们真的是强盗,在本地干起盗案来,岂不是要连累了自己 ?” “不错,你会被视为同党,要杀头的。”
“哎哟喂,好佳在。”
尤鸟也是个头脑清楚的大官,问:“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报案?”
曹小二眼睛“骨碌”一转,即道:
“小民早就想来向太爷报告,只是这三个黑衣人,十分机警刁滑,对小民一开始就严厉监视,把小民当贼似的,时常刺探小民的行踪。我想要偷偷入城,也无法度。”
“怎么你今天又有法子偷入城呢?”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那三个黑衣人忽然给了我五两银子,吩咐我到城里买三斤上好老白乾酒,还有太白居的羊肉炉。”
“哼,还真懂得吃,吃死他扪,害得大爷差点就要上吊。”尤鸟心中暗骂。
曹小二见他咬牙切齿气愤样,心中人唷笑,又道:
“他们说已经向亲戚借到路费,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今晚要尽情大吃一顿,喝个不醉不归。小民见这是个好机会,连什夜口应了他们,所以立即来向太爷报告,请求太爷快点定夺,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好,你做得很好。”
“谢谢太爷黑洛(夸奖),小民只是做了老百姓该尽的义务罢了。” 尤鸟忽然问道:
“这三个黑衣人住在你的家里,虽然形迹可疑,可是也不能说他们是歹人,你怎样断定他们和大内失宝案有关呢?”
曹小二慌忙答说:“小民有老人痴呆症,差点忘记了,现在请允许小民补充一下。”
“你还要补充什么?”
“他们说的虽然是江湖黑话,我也可以猜想出他的意思。”
“哦?”
“他们三个分明是江洋大盗,好像在京城里偷了几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打算找人沽出去。而且,有一天,小民看见他们打开一件包袱,里面竟然是一盏镶满珍珠的灯,漂亮死了。”
尤乌惊叫:“哦,是珍珠灯!”
曹小二说:“大概是吧!”
“你有投有看错?”
“小民目啁金金,绝对没看错。”
“好,你说说看,那是一盏什么样的灯?”
“这一盏珍珠灯,是用金线穿珠而成,横一尺二,高二尺四,每粒珍珠有龙眼大小,还有几粒亮光光的夜明珠哩!”
尤鸟跳了起来,叫道:“是夜明珠,你看清了没有?”
曹小二答说:“小民又没有吃龙鞭,那里敢讲白贼(说谎),不怕大人砍了小的吃饭家伙吗?”
“算你机灵。”
尤鸟笑了一笑,他取出鼻烟壶,用手指蘸烟末,抹了几抹鼻子。
“啊!太爽了!”
半晌,他才又向曹小二说:
“好,你把地址留下,可以回去,本府自有主意,但是你要和他们照旧买酒菜,酒要最烈的,千万不能有半点紧张,快去!”
“是是是!”
曹小二唯唯诺诺告退。
“你等一下!”
尤鸟忽然又叫住曹小二。
“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这银子给你买凉茶喝去!”
曹小二不客气的接过十两银子。
尤乌再慎重地说:
“这三个是皇上要拿的御犯,如果这回能够捉住他们,你的功劳不小,九门提督已经悬红五千两银,赏给提供线索的人。”
“真的?”
“哈哈,这笔财你准是发定了。”
“谢谢,谢谢!”
曹小二大喜谢了又谢。
“太爷,小民给你的可是第一手消息吔!”
“本府知道。”
“那小民走啦!”
尤鸟吩咐一个跟班送他由府衙侧门出去。
曹小二离去后,他立即草拟一封紧急文告,派一个心腹跟班,命他送到九门提督衙门那里。
跟班遵命去了。
尤鸟望着跟班的背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心中喜道:“你发财,我升官,真是皆大欢喜,哈哈!”
※ ※ ※
九门提督焦光,因多日以来,还没有破案,正坐在花厅内烦恼,一面借酒浇愁。
一旁有个打扮妖艳的女人,上前安抚他说:“与其自暴自弃,猛灌黄汤,不如去泡泡妞!”
“泡妞?”焦光道:“我脑袋都快搬家,那来心情泡妞?”
“就因为你心情不好,才要泡妞。”
“为什么?”
“一个人阴阳失调,体内荷尔蒙就会不平衡,荷尔蒙若不平衡,办事一定不会有效率,人看起来就一副衰尾(倒霉)样,当然心情就会歹。”
“你有良方吗?”
“唯一的良方,就是要使它阴阳平衡,那就是女人啰!”
“查某?”
“对,这些日子,你忙着破案,一定缺乏女人来调配,所以,你现在需要女人。”
“现在?现在我到那里找查某?”
“哎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哎哟喂,我的妈呀,拜托你别吓我好不好?”
“q!难道我不是查某?”
“你当然是查某,可是,你老得可以当我老母啦!”
“你娘的,老娘可是幸运儿,别人想泡我,我还不要呢!”
“你不要别人,也别找上我呀!”
“q,老娘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只要你阴阳一平衡,保证好运跟着来。”
“是吗?”
“干喝不试一试!”
“不管了,给伊去啦!”
说着,立刻伸手很粗野的把那女人抱了过来。
“啊!要打洞,也别猴急呀!”
女人想挣扎。
但是,焦光魁悟的身材,加上是练武的人,好像老膺抓免子似的。”
“小乖乖,温柔一些些……”
“哈哈,老查某都喜欢刺檄,越刺激越够劲呢!”
很快地!
焦光已一丝不挂。
到了这个地步,那女人再挣扎也是白搭,还不如坦诚相见。
所以,那女人也狠快的裸体相见。
她脱衣的动作,比焦光还要来得快。
“来吧!老娘已经准备好了。”
“我拷,熟透的柿子,脱光了衣服,还是挺诱人的。”
“除了诱人,还要可口够劲”
“好,老子就嚐嚐你这熟透的柿子,看看够不够味。”
焦光把他的嘴压在她的嘴上。
当焦光的舌头伸入她的嘴里绞动时,她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整个人扑倒在他的怀里。
她激动地扭动起来。
她有如久旱枯地,突然碰上了甘霖般的飢渴。
她两臂一环,两脚一夹。
把焦光身子紧紧裹住。
裹得密不通风。
乖乖!
简直是老树盘根嘛!
当然!
焦光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虽被紧拥得密不透风,喘不过气来。
可是,他的右手还能动。
他右手宛如蛇似的,慢慢地在那女人的大腿蠕动着。
这女人虽然三十岁了,但大胆绝不输给少女。
紧绷。
滑嫩。
弹性十足。
当焦光的手爬到了腿内侧时,他的措尖已经触摸到一片绿草。
绿草上,像下了一阵大雨似的。
水漫的四处都是。
可见这女人,被焦光挑拨的快要死了。
当女人“淫”光闪闪,娇喘着,准备迎接焦光那一支“棒”时——
骤然,一名小廝急奔进来,禀告:“督军,顺天府有紧急公文送来。”
焦光一听,那支要进“洞”的棒,立即在洞口停住,吩咐:“拿来。”
小廝目不斜视,满脸通红,连忙递上公文。
焦光拆开一看,见是大内失宝已有下落,盗贼踪迹在握。
他不禁喜出望外,大叫:“快准备!”
“是!”
小廝领命而去。
“真是大凑巧了,你的话果然不错,妳真是幸运人,带给我奸运,你就等我把盗贼搞定,再回来把你搞定吧!”
他大笑声中,纵下老马,穿上衣服,扬长而去!
那女人仍旧躺在床上,楞了老半天,才埋怨道:
“怯,这算什么吗?把老娘弄得欲仙欲死,又丢下老娘不管,真他妈的不是人……”
※ ※ ※
焦光返入内衙中,把中军护标将领“黄泉”、“关照良”两个请来。
黄泉是关外镶黄旗人,身高九尺,力大如虎,惯使一口“不归剑”。
关照良是关外白旗人,身高八尺,豹头豹眼,两臂如大金刚,如抱死一条大牛。
这两个都是典型的关东大汉,有万夫不当之勇。
焦光把他俩当作左右手,秘密吩咐一番。
“千万别泄露一个字,快去准备。”
“我俩办事,督军放心。”
黄关二人,唯唯诺诺离去。
他俩回到营里,点了五百名神箭营兵勇,另外五十名差役捕快,分成几个小队,陆陆续续出发了。
※ ※ ※
是晚。
月黑风高。
彤云密佈。
北河沿镇外,忽然出现了幢幢人影。
人影分左中右三面,包围过来。
这些人正是捕盗官兵和差役捕快。
他们朝镇南一间小屋而去。
这间小屋,从纸窗上,透出一些灯火。
左右辚舍,已灯熄火灭,黑沉沉的一片,屋中人早已梦周公去了。
只有这间屋子现出灯火人影。
屋中坐着三个人,围着一张四方木桌,桌上摆满酒肴,喝得红光满面,仍不罢休,还在划酒拳,畅谈黄色笑话。
“大鸡鸡!”
“小鸡鸡!”
“小鸡鸡呀,勿够看”
“大鸡鸡呀,ㄉㄧㄥㄎㄛㄎㄛ”
他们一面划酒拳助兴,还一面比手势。
“小鸡鸡呀,小鸡鸡!”
“大鸡鸡呀,大鸡鸡!”
“小鸡鸡呀,勿够看!”
“大鸡鸡呀,嘎嘎叫!”
“小鸡鸡呀,也会叫……”
“哈哈,小鸡鸡若会叫,你就输了,输了就快说笑话。”
於是,那个输的人,清了清喉咙,便道:
“有个呆子新婚后,觉得和老婆做爱,是人间一大乐事。
所以不分白天晚上,晚上白天,只要那玩意儿一动,就抱着老婆要做爱。”
“哇操,简直是精神爆炸嘛!”
“差不多。有一天,他老婆正在河边洗衣服,呆子从田里回来,看到老婆蹲在河边洗衣,就上前抱着老婆,耍她回家作爱。老婆不胜其烦,就伸手在水中抓起一块石头,向河里一丢。‘老娘把那块穴丢了,现在老娘没穴了,住那儿钻!’说完,老婆就走了。
呆子於是急忙的涉水到河中寻找,一面焦急的说:‘穴呀,你在那里?’这时,有位邻人老头子路过,问:‘喂,你在找些什么?’呆子不好意思说,老头子仍下水帮忙找寻。
因黄昏水冷,老头于冷得牙齿打颤。
呆子好奇问道:‘咦,你在吃什么?’
老头于不由得生气的骂道:‘老子吃你个穴。’呆子听了,更生气的说:‘好啊!原来阮某(我老婆)的穴是被你吃了,难怪我找不到。’!”
说完后,三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再说一个,再说一个。”
“没问题”
那人应了一声,拿起酒乾了一杯,才又道:
“有一对王某(夫妻)过年,因年关已近而繁忙,所以没空顾及床第之事。
直到新年这一天,老婆再忍不住了。
‘哇!今天怎么放鞭炮的人这么多?’
老公回答:‘是店铺开张。’
‘唉,店铺都开张了,我的那个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才要开张?’‘我们那事不叫开张,叫开印。’
‘哦?’
‘你那地方像印泥,我是印章,印章放印泥里叫开印。’於是,老公放了串小鞭炮,二人钻进被窝大搞特搞了起来。
老公兴奋地叫:‘快来开印,别误了良时。’没想到同房子的弟弟,听到了羨慕的一手握着自己的老二,感叹的说:
‘唉,他们有印泥有印章,算是开印,我有印章,没印泥的,只好自己打二手鎗,算是开个戳记吧!”
“好吔,好吔!”
“来,咱们来为他有料笑话乾一杯!”
“干”
“接下来,咱们来玩一种智力测验,我出题,你俩个来猜,两次机会,猜错了,就喝一杯。”
“请出题。”
“大鸟吃麵又加胡椒,又加辣椒,你猜他还会加什么东西?”
“醋!”
“错。”
“酸菜。”
“错,是鼻涕!”
猜不中的这人,自动拿起酒来喝。
“捉鸟龟和征服女人,有什么共通点?”
“爱它!”
“错。”
“打它!”
“错,弄成四脚朝天就搞定了。”
“哇操,这也是答应。”
“喝吧,少噜嗦!”
他们三人,饮酒说笑,笑声莲连,却不知危机四伏,祸之将近。
至於那个线民曹小二,却是愁容满面的蹲在旁边,待那三个人喊一声:“酒!”
他就立刻起身,给三人斟酒。
而日,不时拿眼睛偷望窗外,等待什么似的。
此时,外面的官兵捕快,已经排成一个圆阵,把北河沿镇东南西北四面,包围起来。
五十个孔武有力的差役,由黄泉、关照良二人卒领着,掩入镇内。
他们直逼这间矮屋的窗子。
虽然,他们极力放轻脚步,但是四、五十人,总不能够没有半点声音。
屋中的人,已经觉察出来了。
向北一个大汉,匆然叫道:“小心,外面来了虫子!”
这是一句黑话,其余两人霍地跳了起来。
就在这时,屋外倏地山崩地裂似的,一声呐喊:
“大胆飞贼,偷了皇宫宝物,还在这里喝酒大谈黄色笑话,快滚出来,束手就缚。”
一个耳朵还穿着耳坠子的黑衣汉,听见屋外喊叫,立即抄起一把椅子,向窗外飞出去。
关照良掩到窗子旁边,几乎打着,急忙一闪,叫声:“老子罩你娘咧!”
“砰!”
“哗啦啦!”
窗户被椅子一撞,破得七零八碎,倒了下来。
紧跟着,飞出两条人影。
这两个黑衣汉,不是别人,正是霍水和李楚红二人,女扮男妆。
她俩人手执着长剑,骂道:“什么东西在这里吱吱歪歪的。”
霍水接口说:“是啊,棺材里放炮啊——吵死人嘛!”
“那里逃!”
黄泉、关照良二人,大吼一声,双双上前戳住!
霍水和李楚红好像喝醉了酒,看见官乓包围了起来。
她俩并不纵上屋顶,夺路逃走。
反而哈哈大笑,道:“咱们各挑一个搞定吧!”
霍水叫说.“我就挑这个大黑汉。”
当下,奔向关照良。
而李楚红则奔向黄泉。
黄泉关照良二人,一个使不归剑,一个使关东大刀,双方战在一起,刀剑交击,叮叮噹噹!
其他捕快知道屋中还有飞贼,正要踢开门,直冲进去。
“砰!”
大门突然倒塌,又纵出一个黑衣人来。
这个黑衣人,当然是杜小虫。
他背后揹看一个大包袱,只听屋里的曹小二尖声大叫:“快捉住他,快捉住他,他就是盗宝贼,包袱里面的就是珍珠灯哩!”
六七个差役捕快,一涌而上。
谁知,杜小虫手起剑落,刺伤两个捕快,身形一幌,拔身纵到屋顶上。
“叉你个芋头牛奶冰,来追呀!”
说完,便向北河镇的西南方,飞也似的奔驰而去。
“追!”
那二十多个捕快,大半懂得轻功,见杜小虫登高逃走,呐喊一声,纷纷纵上屋顶,直追过去。
“哇操,还真他舅子的追来。”
杜小虫一个转身,左手一箝,打出几颗石子。
“嗤嗤嗤!”
“请你们呷鸭卵(吃鸭蛋)。”
石子飞处,有四、五个捕快闪避不及,吃了鸭卵,顿时满口鲜血。
“噗通噗通!”
纷纷滚落屋去。
其他的人不禁大惊,急忙跳下屋顶。
“哈哈——再见!”
杜小虫狂笑声中,只一幌身,便不见了踪影!
斯时,镇外传来一片呐喊声,和火枪声,也不知道埋伏镇外的官兵,有把杜小虫捉住没有?
哇操!
杜小虫一个溜了,那霍水和李楚红呢?
难道他狠心丢下她俩不管?
可能吗?
※ ※ ※
那二十多个捕快差役,追赶盗贼不着,且还伤了五个同伴,急忙回转身来,围捕霍水及李楚红,看看能否捞一点回来。
这时侯,霍水和李楚红二人,手忙脚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
其实,她们武功并不见得比对手逊。
只是酒喝多了,头晕眼花,脚步浮虚,一个身子,活像风摆杨柳似的,左右乱幌。
霍水一边奋战关照良,一边对李楚红大叫:“阿红,我身子好像在跳霹雳舞吔!”
李楚红答道:“我也差不多。”
“怎么办?”霍水叫说。
李楚红道:“逮到机会就栓(溜)吧!”
闻言,关照良冷笑说:“想栓,问问老子的关东大刀吧!”
霍水骂道:“我还关照你娘咧!”
关照良一楞,讶异问:“你怎知道老子叫关照良呢?”
“我还知道你放的屁是臭的呢,大棵呆!”
说着,霍水身子一弯,脚一伸,朝关照良下部踢去!
哇操!
正中目标!
但见关照良捣着下部,哇哇大叫,痛得在原地直跳脚。
霍水见机不可失,忙叫::阿红,紧栓(快溜)!”
说完一转身便跑。
李楚红也连忙把剑扔向黄泉,然后趁隙脚底抹抽,拔身上了屋顶,狂奔而去。
“快追,别让他们溜了!”
差役捕快又纷纷追去!
李楚红、霍水二人,回头一看,见捕快们穷追不舍,便又飞身跳到街上。
捕快也跟踪一跳,窜到街心。
李楚红、霍水两人,拚命在前飞跑,捕快们也自后急追,一刻也不肯放松。
街前街后。
镇里镇外。
跳上跳落。
有如猫捉老鼠。
追赶了好几圈,好了容易才把捕快甩掉。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躲在黑暗处的墙角,正要商量下一步骤时,忽然背后传来一声暴响。
“唰!”
风舞砂飞。
“哎哟喂,什么玩意?惊死人!“
二人回头看时,猛见邻街白雾迷濛、两道火星破空飞起。
“哇!太空船飞射吔!”
“咱们过去瞧瞧!”
她俩立即走了过去,几个起落之间,便跳到邻街屋顶上。
一幕奇景,就在她俩眼前出现。
※ ※ ※
原来邻街下面,白雾起处,是一所高大的宅院。
楼台亭阁,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大厦回廊,人进人出,好像十分忙乱。
霍水低声说:“是有钱人冢闷骚,不是夜宴,就是开舞会。”
李楚红摇头道:“不对,现在快要三更天了,那里有人三更半夜吃酒,跳舞的。”
“所以我说他闷骚嘛!”
“闷骚也不能这样子搞呀!”
两人心中起疑,不由走近一看。
只见大厅庭院面前,用竹子高高搭了一座法坛,几乎高过屋顶.法坛前有十几个道士,正在那里掣鼓敲钟,吹奏乐器。
坛上坛下,插着七星旗,八卦旗,纸人纸马的东西,供臬上摆着香烛、古镜、丹砂、银汞、玉穀、色豆等,还有各种法物。
烟雾迷漫。
法坛上这班道士,嘴里不住呢喃,念的是太上道德经。
坛下站着三、四十人,鸦雀无声,男女老幼都有,大概是本宅内眷。
李楚红拉了霍水一把,悄声问道:“祸水,你看他们捣什么鬼?这不像是打醮,也不像做法事!”
霍水一耸肩,说:“你莫宰羊(不知道)那我就更莫宰羊了。”
“到底捣什么鬼!”
“哎呀,管他捣什么鬼,你又何必伤这个脑筋,咱们只管阿妈呻麻油——老热(热闹),看老热(看热闹)吧!”
二人说着话时,法坛上忽然走出四个道人来。
每人拿着宝剑一把,古瓶一只,向着四面八方不断比划。
法垣首座,坐着一个黄衣道人,身村高大,面目严肃,手里拿着云拂,口中念念有词。
念了半晌,忽然放下云拂,提起硃笔,手挥口诵,做作一回。
然后,两手捧起黄衷,低眉垂目,厉声诵念。
声音沉闷,越诵越急,却是呢呢喃喃,半个宇也听不出来。
坛下男女宅者,却现出一副紧张的神情。
“啧啧,古怪!”
李楚红和霍水二人,不禁大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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