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小基在雷家的客房睡到日上三竿,太阳都已经照屁股了,还不想起床 ,因为从野人山一路赶来扬州,连续奔波数千里,确实是累坏了。 况且在野人山的时候,睡的是石板,盖的是兽皮,哪曾睡过锦垫绸被, 如今既然有此享受,当然能睡尽量睡,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 一阵敲门声响起,风小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不耐烦的开口问道: 谁啊?” 门外传来年轻女孩的声音:“风少爷,你醒了吗?夫人已经来过一回了 ,知道你没醒,所以又离去了,可是我怕早餐放凉了会不好吃,只好放肆的 请你起床。” 小基听到这些话,立刻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暗叫这回糗大了,赶快跳下 床来,匆匆穿衣,三步并成两步跑去开门。 门前站着一个年约十五、六的俏丫嬛,双手端着一个长方形的托盘,盘 里放着丰盛的早点,见到小基打开了房门,便微笑的走进屋来。 丫嬛将拖盘放到桌上,随即转身到门外提了一桶热水进来,口中还说道 :“风少爷,我叫珠儿,是夫人身边的婢女,夫人特地命我过来听你使唤; 我先服侍你梳洗,再进早点好吗?” 小基这辈子从未让人服侍过,想到要让人倒水递毛巾,外加监视脸有没 有洗干净,就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 于是口中一句:“谢谢,我向来习惯自己来。”急忙将人请出门外,并 且开口另外要了一碟牛奶之后,便开始自行梳洗吃早点。 早餐过后,小基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摸着微胀的肚皮一边哼 着小调,样子十分的悠栽,身旁的茶几上放着一碟牛奶,一条小黑蛇状甚愉 快的舔食着。
  这时房门又响起叩门声,并且伴随着珠儿的探询:“风少爷,你吃饱了 吗?” “吃饱了,你可以把东西收下去了。” 小基话声刚落,就见到珠儿手捧着托盘推开房门,没想到她脚才跨过门 槛,就立刻发出一声尖叫,接着手中的托盘往空中一丢,人便蹦出门外,一 边发抖一边用手指着房内,语不成声的颤抖说:“蛇、蛇、、” 随着这声尖叫响起,整个霹雳堂就像炸了营一样,立刻在各处引起一阵 骚动,才一会儿功夫,风小基的住处前面已聚集了一大群人,嘈嘈私语嗡然 一片,就像蜂巢里群蜂钻动一样。 “你们在干甚么?规矩都到哪儿去了?”随着这道喝声,所有的吵杂声 瞬时停息,只见雷夫人和少堂主雷行雨一路行来,脸神不怒而威。 雷行雨皱着眉头喝道:“还不散去,聚集在此成何体统。” 人潮立刻四下散去,走得比来时还快,只剩下珠儿低着头站在客房外, 一付做错事情等人责骂的样子。 夫人开口问道:“珠儿,怎么一回事?”
  珠儿低头说:“夫人,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惊动了大家。” 此时风小基也走出房门,开口说道:“姑姑,这件事不能怪珠儿,只要 是女孩子,突然见到刚刚那种场面,铁定会大声惊叫的,珠儿若是不惊叫那 才叫奇怪。”
  “哦!是甚么场面?我可不可以见识见识?”夫人带着一 脸好奇的样子问道。 风小基尴尬的抓着头,很不好意思的回答道:“也没甚么啦,我只是在 喂我的小跟班吃早点,刚巧被珠儿撞见。” “小跟班?昨夜怎么没见着?甚么时候来的?”
  珠儿低头偷笑着回答:“夫人,风少爷的小跟班不是人,是一条蛇。”
  “是一条蛇?”夫人有一点哭笑不得的瞪着风小基。 风小基立刻装出天真无邪样子点点头。 夫人见状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进入房里,并且招呼其他人一道进去。 夫人身子才坐上椅子,便拉起小基的手,把风纪中和风小基的关系,以 及他师父的近况问个仔细,直到自觉满意后才稍歇一口气,接着向小基介绍 自己家人。 “小基,这是我的儿子行雨,他今年十八,大你一岁;另外还有一个女 儿叫听雨,小你一岁,待会儿等她来了,我再介绍给你认识。” 雷行雨露出微笑,主动的伸手和小基握手,两人握手的时候,小基还趁 机仔细的看了一下雷行雨的气色。 “姑姑,我心里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风小基措词谨慎的说道。
  “有甚么话直接说,不要跟姑姑客气。” “行雨哥的气色很不好,从外表呈现的征兆来判断,这应该是中毒的迹 象,而且还蛮严重的。” “唉!连你也看出来了,这都怪行雨他爹,没事派他到苗疆去找甚么朱 果,结果朱果没找着,反而中了桃花瘴,幸好有随从护送回来,否则一条小 命就得搁在苗疆。” 小基好奇的问:“行雨哥为何要找朱果呢?” “还不是行雨他爹想要揠苗助长!因为行雨练的混元霹雳功出现了停滞 的现象,于是他爹便想利用朱果的阳刚之力,使行雨能够突破这种现象。”
  “姑姑,这些够不够用?”小基从背心口袋掏出三颗朱果递给夫人。
  “你怎么会有朱果?”夫人讶异的接过手。
  “您忘了?我来自苗疆野人山啊!”
  “说的也是,我差点忘了,可惜行雨身中奇毒,朱果现在对他有害无益 。” “难道没有大夫能治吗?” “江浙境内的郎中全找遍了,远道请来的名医也不算少,可惜都只能暂 时压住毒性而已;我也曾派人找寻有神医之称的李一帖,可惜并无所获。” 夫人说到此处,不禁神色黯然。 “姑姑,如果你觉得放心的话,就让我试试看,也许我能帮点忙。”
  “小基,真的吗?姑姑先谢谢你了。”夫人满脸希冀,抓住风小基的手 。 “姑姑宽心,我一定尽力。”风小基说完之后,便叫雷行雨躺在卧榻之上 。 只见他先把了雷行雨的双脉,再翻开眼睛仔细观察了一阵子之后,才由 口袋里取出一把金针,沿着雷行雨的奇经八脉一路的插下去。 这时只见雷行雨身上的黑气化成无数道的黑线,如小蛇般的游向胸腹之 间,并且聚集成一团。 随着黑线的聚集,一团黑色肉瘤逐渐鼓起,并且随着金针一根根的插下 ,慢慢移向雷行雨的命门大穴。 夫人的目光随着肉瘤移动,紧张得双手互相搓揉,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 下,时间也变得漫长无比,这时客房内的空气好像冻结了一样。 “碰”的一声!客房的房门突然被人大力踹开,接着冲进来一个年约十 五、六岁的小姑娘,左手拿着一幅画,右手握着一柄宝剑,满脸怒气好像是 要上门寻仇一样。
  “风小基!你给我滚到外面去,我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果然不错,还真的是仇家上门,看这个姑娘咬牙切齿的模样,事情恐怕 不小。 风小基抬头瞪了她一眼,并未开口,继续插针逼毒。
  倒是夫人沉不住气,开口喝斥道:“住口!小雨,你想害死你哥哥不成 ?” “可是娘,他、、”
  “有甚么话待会儿再说,你先给我安静的站在一旁。”夫人打断小雨的 话。 原来这个女孩正是夫人的独生女儿雷听雨,小名唤小雨,从小就被双亲 疼爱万分,平日根本不曾受过任何委屈,没想到今天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被 母亲喝斥,立刻禁不住眼眶泛红。 一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小雨就不禁怒火中烧,发誓非宰了风小基不 可;这个该死的混球,竟敢偷偷的溜进自己的闺房,而且还在自己的画上留 下到此一游的鬼画符,简直就是欺人太盛。 原来小雨今晨起床后,发现自己的卧房被人侵入,当时真是又惊又怒, 恨不得随便个抓人来砍杀出气。 等到理智略为恢复后,立刻找来下人详细的询问,经过省思判断,确定 会干下此事的人,除了风小基之外别无他人,一气之下,拿起宝剑便往客房 奔杀而来,没想到才刚踹开客房的房门,狠话还没说上两句便碰了一鼻子的 灰。 只见她不甘不愿的站在夫人身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风小基,要是目光 能杀人的话,风小基起码死了十次以上。 不过话说回来,此时小雨虽然一脸的怒色,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却仍然 不减花容,这个丫头还真是个美人胎子。 大约经过盏茶的时间,行雨身上的那团黑色肉球,终于被金针一路逼到 命门穴上;风小基这时也停下手来,站起身子喘了一口大气,掏出手巾擦擦 汗。
  客房门口不知何时站立了两个人,一个是霹雳堂主雷声远,另一个年纪 约七十余,面貌神情与雷声远颇为相似;两人都一脸紧张,嘴唇紧闭不吭一 声,却从眼睛透出询问的眼神。 小基见状向二人摆一摆手,作出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手势,接着喝口茶伸 伸懒腰,顺手拿起一个干净的茶杯,并且从口袋取出一小瓶烈酒倒入杯中, 再拿起一支长约四寸的扁针放入杯中浸泡。 过了一会儿,小基点燃杯中的烈酒,让扁针在杯中烧烤,等烈酒燃光熄 灭后,随即拿起扁针,将行雨身上的黑色肉球刺破,并且用手挤压。 一道黑若墨汁的污血,随着挤压的动作像喷泉般的往外喷,雷行雨发出 一声凄厉惨叫,接着上身一挺、眼睛翻白往上吊,人就昏死过去了,这时屋 内的气氛,简直凝重的到了极点。 夫人被这种景象吓着,不禁站起身子靠近卧榻,焦急的问道:“小基! 行雨怎么了?是不是出了甚么变化?” “没事!只是痛昏了,痛才好,代表生理机能正常,不痛就糟糕了。” 风小基赶紧安慰夫人,顺手又插了一针在麻穴上。 原来风小基一时疏忽,忘了在麻穴加上一针止疼,害得雷行雨白白皮肉 受苦,此事若是让夫人知道,不知心中会做何感想。 经过一阵挤压,流出的血水慢慢由黑转红,风小基看看情况差不多了, 就将金针拔起来收入口袋中,接着便拍拍另一边口袋说道:“小馋鬼,换你 出来劳动服务啦!” “呱”的一声!一条小黑蛇慢吞吞的从背心口袋里爬出来。 小基二话不说的就给它一个响头,口中还斥道:“刚刚才喝了人家的牛 奶,现在叫你服务一下就拖拖拉拉,真是不懂人情世故。”
  墨玉虺也不甘示弱,抬头对风小基发出抗议的呱叫声。
  小基皱着眉头说:“怎么!光喝牛奶嫌太少?”
  “呱!”
  “再加一碟牛奶三个生鸡蛋如何?”
  “呱、呱!”
  “那么给你三个生鸡蛋当酬劳,再外加一碟牛奶当红利,这样总可以了 吧?” “呱!”
  小基贼兮兮的说道:“成交。”
  小雨在一旁听了这场奇异的人蛇对话,不禁噗嗤的笑了出来。 风小基横了她一眼,开口说道:“有人老是喜欢乱出声音,要是把事情 搞砸了,就准备自己去收拾善后。” 小雨听到小基这番话,吓得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可是眼睛却更凶狠的瞪 着小基,不甘示弱的冷哼一声,并且从齿缝蹦出:“等一下你就知道你是怎 么死的。” 小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指挥墨玉虺到命门穴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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