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雄说道:‘彭老哥不要误会!’
焰火彭满脸不悦。
‘哇操!我只是在怀疑,彭老哥暗中已经与那张图,扯上了关系,可是自己却莫宰羊(不知道)。’
焰火彭怔了下,道:‘苟兄弟能否说明白点?’
苟雄逐一分析说道:‘彭老哥想必已经明白,神鸦图的被窝,主要目的是在打击李兄,唯一能够利用那张图,打击李兄的人只有你了。’
‘哇操!为了要达到这个目的,对方在神鸦图到手之后,很可能又暗中送到,彭老哥某个属下的手上,由他将李兄那边制造特色,加入你这边制造的神鸦上。’
焰火彭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苟雄笑着向他说道:‘彭老哥大概没有忘记,在过去的两年,你们替霹雳堂制造的火器中,有两种相同的设计。’
‘我记得这件事,不过,大家制造同一种暗器,偶然相同,也不是没有可能。
’
‘哇操,接连两次都相同,就未免巧得出了奇!’
他望了花炮李一眼,又说道:‘李兄肯定那两种暗器,与彭老哥这方面相同的特色设计,的确是他属下的心血结晶,所以怀疑有人暗中将它透露,给你的某个属下知道。’
‘这对于他可没有任何好处,因为他根本不能够,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报酬。
’
苟雄又道:‘如果是有目的在打击车兄,他却已经达到了。’
‘哇操!这是我的推测,也许完全就没这回事。’
‘这么说,你想我怎么协助?’
‘麻烦你把属下设计的神鸦图,拿出来给李兄一看便知。’
焰火彭稍作沉吟,道:‘好!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将我那张图拿出来。’
言讫,从袖中拿出画轴。
苟雄看在眼里,即问道:‘哇操,你一直都将图放在袖中吗?’
‘这张图才画好不久,你们来的时候,我正在研究它。’
说着,将它递给花炮李。
花炮李接在手里,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将那张图,在桌子上摊开来。
雪白的宣纸上,画满奇奇怪怪的图形,有两个倒便是乌鸦,此外,每个图形旁边都有文字解释。
花炮李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焰火彭早就留意到全的表情,一见忙问道:‘李兄发现了什么?’
花炮李颔首道:‘不错!’
花炮李又接口道:‘根据图形,及旁边的文字解释来看,这翅膀能够迎风震动。’
焰火彭自负的说道:‘我们设计的神鸦,最出色的地方就在这里,这翅膀能够风震动,非但使这火器看起来像乌,而且去势更迅速。’
‘这只翅膀是否一开始,就设计成这样?’
焰火彭摇摇头道:‘不是!我们第一次设计的神鸦,翅膀根本不能够活动,也不太令人满意,一直到日前,有个匠人提供这个宝贵的意见,才将它改变成这样,所以,我叫人重新画过这一经神鸦图。’
花炮李立刻追问道:‘建议将神鸦的双翅,设计成这样的那个匠人,是否在过去两年,我们那两种相同的火器,也有过类似这样的表现。’
焰火彭点头称赞道:‘人实在是一个天才!’!花炮李苦笑道:‘我属下的一群人,在经过无数次实验之后,才设计出来的东西,他竟然一个人,随随便便就想出来,的确是个天才。’
焰火彭不由“哦”了一声,奇怪的望着花炮李。
花炮李正色道:‘如果我只是口说,这双翅是我属下们的心血结晶,你一定不相信,可是你看我这一只神鸦样本。’
说完,他拿了只神鸦。
焰火彭望了一眼,说道:‘你这只神鸦不错,不过,未必比我们设计的高明。
’
花炮李一笑道:‘你往我这只鸦的翅膀上,吹口气试看看。’
‘呼。。。’
焰火彭真的吹了一口气。
那神鸦双翅给他一吹,立时“啪啪”的震动起来,整个身子也简直像要凌空飞去!
焰火彭当场变了脸色!
花炮李趁机将那神鸦,递给焰火彭看,一面说道:‘你仔细看清楚,这只翅的构造,再跟你那张图上的形状,比照一下。’
焰火彭接在手中,他一看再看,端详那只神鸦,又看看那张设计图,脸色一变再变,越变越是难看,像踩到狗屎似的。
他寒着脸问道:‘这怎么会完全一样?’
苟雄忽然道:‘哇操,这要问那个天才了。’
焰火彭霍地回头,应声立即飞奔出厅。
焰火彭转身回坐,注视花炮李道:‘你放心,我一定还你个公道!’
花炮李劝说道:‘彭兄切莫动怒,我只要知道事情真相,不愿见到任何伤亡。
’
焰火彭一声不发。
毛瓜是一个年青人,两只眼睛透露出精光。
他笑着走了进来,来到焰火彭面前,他才发觉老板铁青着脸,一双眼睛发红,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他仍然含笑问道:‘老板你找我?’
‘是我找你!’
‘不知有什么吩咐?’
焰火彭手指桌上那张图,怒道:‘你看看那张神鸦图。’
毛瓜走过去看了一下,欣然道:‘这是我们的神鸦图,画得简直太棒了!’
‘图中的双翅,是你的精心设计?’
‘不错!’
焰火彭严峻道:‘四天前,你给我个建议,直到昨天,你才画出这幅图来。’
毛瓜立即表功道:‘由建议到设计成功,我实在花了好几天心思。’
‘我非常满意你的建议。’焰火彭道:‘所以,叫人将神鸦图改成这样。’
‘老板曾对我说过。’
‘可是,你看看这只神鸦。’
他将花炮李交给他的,那只神鸦递了过去,同时朝上面吹了口气。
‘啪啪…。。’
那只神鸦的双翅,立即就震动起来。
毛瓜看在眼里,脸上笑容登时凝结。
焰火彭膘了花炮李一眼,又问毛瓜道:‘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毛瓜摇头道:‘不认识。’
‘他就是花炮李!’
毛瓜脸色骤变!
‘就算你没有见过他,也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毛瓜他没有否认。
‘我手上这只神鸦,也就是李庄主属下,精心制造的杰作。’
传瓜勉强笑着道:‘想不到李庄主属下想出了这种翅膀……’
‘毛瓜!’
焰火彭突然一声断喝,喝断了韦超的话。这一喝,简直就像放了个大炮。
毛瓜被喝得全身一震,支吾的道:‘老……老板……’
焰火彭厉声问道:‘你快从实招来,神鸦图上的双翅设计,是什么地方得来的?’
‘是……是我自己想的。。。’
焰火彭疾言厉色道:‘你如果从实招来,我或者会念在你年秒无知,饶你一条命,若是你再敢对我讲白贼(说谎),我立刻将你的心脏,挖出来喂狗吃!’
他说得非常认真!
毛瓜看得出来,他打了一个寒噤,‘噗通’的跪倒地上,哀求道:‘老板饶命呀!’
‘我再问你,那一只翅膀,是不是你自己设计的?’
毛瓜还在犹豫。
焰火彭大喝一声:‘说!’
毛瓜颤声道:‘不……不是……’
‘来自何处?’焰火彭问。
毛瓜犹豫再三,才道:‘水夫人那里。’
花炮李和苟雄听了,不由得互望一眼。
焰火彭接着问道:‘过去你对两种暗器,提供的意见图形,是否也来自水夫人?’
‘也……也是’
‘啪!’
焰火彭拍案大怒。
他身旁那张小案,竟给他一掌拍碎。
毛瓜的胆也几乎给吓破了,他不住叩头,连呼‘饶命’。
焰火彭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怒火,再问道:‘你如何认识水夫人?’
毛瓜惊魂未定,嗫嚅道:‘我娘曾在水府工作,侍候水夫人。
‘所以水夫人知道,有你这个人,知道你在我这儿吃头咱(工作)?’
‘是!’
‘她又为什么将那么珍贵的图形,交给你呢?’
毛瓜一五一十的说道:‘两年前,我娘还在水府,有一天,水夫人忽然吩咐我娘,深夜将我带到水府见面之后,水夫人就问我,想不想要出人头地?’
‘我当然是回答是,于是她就交给我一张草图,小的一看就知道那是当时老板要打造的“阴阳离魂弹”的草图,不过其中一样设计,却是很特殊!’
焰火彭接口问道:‘水夫人是否让你将这些在我面前提出来,加入我们的设计之内?’
‘的确是这样吩咐,她说只要小的保守秘密,以后她还会这样帮助我,那么我就会被老板重视,得到更多的酬劳。’
‘我娘也可以不用再出来受苦,甚至,还可以在家里过好日子。’
‘就只这样吗?’
‘此外,她还给小的四百两银子。’
焰火彭又道:‘难道你就看不出,其中有蹊跷吗?’
毛瓜忙说出真相:‘可是,小的从穷苦中长大,实在抗拒不了那四百两银子的诱惑,加以我娘又在旁怂恿…’
‘终于你答应了!’
毛瓜以头碰地,求道:‘老板恕罪!’
‘第一次是四百两银子,第二次又是多少?’
‘五百两……’
‘神鸦图是否第三次?’
‘是。’
‘这一次,她又给你多少酬劳?’
‘六百两!’毛瓜低声道:‘她说,这是最后的一次。’
焰火彭恼火道:‘这个老叉比(母夜叉),到底在搅瞎米鸟?’
花炮李微笑答道:‘不过,想让我无法跟你竞争霹雳堂这次的生意,又被你抢去,乘此借口接管我那幢庄院。’
焰火彭诧异问道:‘老叉比跟你有什么过节?’
‘哦?’焰火彭怔了下。
花炮李转问毛瓜道:‘鸦翅的草图,水夫人何时交你的?’
毛瓜答道:‘五、六天之前。’
‘五、六天之前?’花炮李沉吟不语。
苟雄一旁也在盘算。
焰火彭又睁大眼睛,瞪着毛瓜道:‘四百两,五百两,六百两,前后一共一千五百两银子,实在不是小数目!’
毛瓜忙又叩头。
‘据我所知道,你父亲早死,又没有兄弟姐妹,就只是母子俩相依为命。’
焰火彭举起巴掌,说道:‘我若是杀了你,你娘定痛不欲生,可能又一条人命,实在令我很为难。’”毛瓜眼泪不觉流下,哀求道。‘老板,、请念在小的母亲,年老无依..’
‘小的愿意交出一千五百两……’
‘瞎米!那些银子还原封未动?”’
毛瓜惭愧的回答道:“小的已用去二百两,添置田产,但因产可以卖去换钱,不够的数目,就算借高利贷,我也会再偿还的。’
焰火彭沉声问道:‘你可知道,因为你这样,李庄主损失了多少金钱吗?’
‘你若是宰羊(知道)了,就会知道自己闯的祸有多大……’
苟雄忽然截道:‘哇操,过去的已过去,唰唰去啦(算了)!’
焰火彭道:‘卖屎(不行)……’
花炮李也抢着说道:‘及时揭发这件事情,我已经很满足了,毛瓜可说是“年少无知”,我也不打算追究!’
焰火彭又问道:‘那么你这两年来的损失呢?’
‘事情都成过去了,还提他干什么呢?’
焰火彭口气坚硬道:‘万万卖屎(不行)!’
他长身而起,说道:‘我在那种火器上所赚的钱,非要全还给你不可!’
花炮李道:‘彭兄……’
焰火彭截口道:‘我是怎样一个人,你应该很清楚!!’
‘唉!’
花炮李无奈叹息。
焰火彭转望毛瓜道:‘李庄主、苟兄弟既然替你说情,我姑且饶你这一次,可是那一千五百两银,你必须吐出来,让我拿去退给那个老叉比(母夜叉)。’
毛瓜道:‘小的正有这意思。’
焰火彭想想又道:‘田产你不必卖了,那二百两就算在我头上。’
‘我……’毛瓜欲言又止。
焰火彭催促他道:‘你快回去准备那一干三百两银子,我随后就来找你,将那些银子送上水府,这种事早点解决早点心安。’
毛瓜感激流泪,一再叩头。
焰火彭却道:‘你应该给李庄主叩头才是。’
毛瓜转向花炮李。
他还未叩头,人已给花炮李从地上一把抓起。
花炮李一声:‘快去!’
言论,一手将他送出门外。
焰火彭望着他的背影,感慨道:‘太便宜了他!’
花炮李含笑道:‘你也不必再为难他了,经过他次教训,我相信他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了。’
‘但愿如此。’焰火彭抱拳道:‘管教无方,倒教苟兄弟见笑了。’
苟雄拱手道:‘佩眼!’
‘佩服什么?’
‘哇操,佩服你的正直呀!’
‘歹势(不好意思)!’
‘一点也不会,哇操,像你这样的人,这年头已经很少了。’
焰火彭微咽道:‘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卜‘所以,彭老哥这个朋友,我苟雄交定了。’
‘哈哈……’焰火彭一怀大笑,说道:‘我也正要交苟兄弟这个朋友。’
他大笑回身,喝道:‘来人!’
两仆人匆忙进来。
焰火彭立即吩咐道:‘准备酒菜!’
‘是!’
两个仆人迅速退下。
酒菜没有多久,就预备好了。
这里的厨子,当然知道主人的脾气。
焰火彭把酒在手,大笑道:‘来,我们痛饮三百杯!’
这个人本来很古意(老实),可是见到了酒,就不古意了。
三百杯!
哇操!
一个人怎么喝得下呢?
别说三百杯,就是三十杯下肚,不醉倒的人,已可叫他酒仙了。
苟雄连忙道:‘三百杯?根生笑(开玩笑),太多了,八堵(肚子)
会挡未吊(受不了)!’
焰火彭自动减少,道;‘一百杯如何?’
‘哇操,还是会淹死人的。’
焰火彭大笑道:‘十杯大盖可以了吧?’
‘仍然太多。’焰火彭不由笑道:‘原来,你的酒量并不好,听说你一身都是本领,不过喝酒的本领,我看要败给你了。’
苟雄没有回答,却转问那花炮李,道:‘李兄你瞎款(怎么样)?’
花炮李答道:‘今天,我只能喝三杯。’
焰火彭左顾右盼,得意道:‘一个人之中,想不到酒量,还是我彭某数第一。
’
‘咳,三杯实在太少了。’
‘哇操,你不要忘了,还要送钱到水府。’
‘谁说我忘记了?’
‘那么,你最好就得保持清醒。’
焰火彭自信的道:‘我就算三十杯下肚,人也跟平时一样,那么清醒……’
苟雄又加了句:‘偶尔,一个人会看成两个就是啦!’
焰火彭坦白承认道:‘我的确有这种经验,这是什么原因呢?’
‘哇操,那叫“醉眼昏花”。’
焰火彭怔了一下,大笑道:‘哈哈……即使我真的醉眼昏花,看见水夫人盆地张鼠脸,一定会立即清醒过来。’
花炮李提醒道:‘这句话,你最好别让她听到。’
焰火彭反道:‘你担心她听了,会活活气死?’
‘只怕气她不死,她扑上来跟你拚命!’
焰火彭半开玩笑道:‘她那一支风头拐杖虽然厉害,相信我还可以应付,就算真的打她不过,栓(溜)相信应该栓得过她。’
‘可别忘了,她身边除了凤头拐外,还有金钩和利剑!’
焰火彭忙道:‘什么金钩?利剑?’
‘你真的忘记了,她身边那个保镖?’
焰火彭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雷九娘?’
‘正是!’花炮李点点头。
焰火彭接着道:‘这个查某(女人)倒不能大意,据说她的剑非常快!’
花炮李道:‘吧功更厉害!’
‘这么说,我即使跑得过那鼠脸,未必跑得过雷九娘。’
‘那可难说!’
‘因为,你从来都没见我施展过轻功。’
‘这可是事实。’
‘我对于自己,却是清楚得很。’
花炮李警告道:‘所以,你最好不要触怒那一支风头拐。’
‘我怎会触怒她?等一会儿我找她,也不是挑庄院,相反的,是替她送银子去。’
苟雄笑嘻嘻道:‘哇操,那你多喝几杯,我们却无法奉陪。’
‘这为什么?’
‘因为,我们等会说不定会触怒那支风头拐。’
焰火彭忙问道:‘待一会儿,你们也要去见水夫人?’
花炮李道:‘非见不可!’
‘为了神鸦图,和那种火器的事?’
苟雄接道:‘哇操,还有两条人命!’
那些事花炮李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焰火彭并没有忘记。
‘黑衣杀手冷血遭暗算,及白祥的自杀?’
苟雄点点头。
焰火彭摸着胡子:‘看来,你们触怒那支风头拐,机会可能很大。’
焰火彭估计道:‘凤头拐一动,金钩利剑也会跟着来招呼。’
焰火彭道:‘那么,我只好也喝三杯了。’
‘哦?’焰火彭一愕!
‘你们既然是我朋友,我岂能袖手旁观?醉眼昏花更不像话。’
他随之放下杯,舒臂道:‘我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活动一下筋骨。’
焰火彭也揉着手腕,道:‘我也是。’
苟雄看在眼内,不由笑道:‘哇操,这场架以我看,很难打不成了。’
焰火彭和花炮李,同时奇怪的望着苟雄。
苟雄笑道‘因为,你们存心去羞帕(打架)。’
‘哈哈…,,焰火彭和花炮李,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轰隆隆…。。’
笑声突然被一记霹雳打断的。
焰火彭突然惊叫:‘谁放大炮?’
苟雄笑道:‘不是大炮,是雷公放屁!’
天外霹雳暴雨旋即落下。
花炮李回顾堂外,道:‘好好的,怎么下起雨来了?’
焰火彭解释道:‘大概老天爷已知道,等一会儿在水府必然有一场,风云为之变色的恶战,省得麻烦,所以预先变定了。’
两人相顾又大笑起来。
苟雄也笑道:‘哇操,你们好像很希望等下真的打起架来。’
花炮李笑声一敛,叹息道:‘唉,没有人希望。除非,我们不开罪水夫人,否则这场架,一定是逃不掉的了。’
‘甘阿捏(这样吗)?’
‘老查某是怎样的性格,怎样的脾气,你也许还不大清楚,我们都清楚得很。
’
焰火彭插嘴道:‘也许这些年来,她已经改变很多。’
花炮李摇摇头道:‘狗改不了吃屎,别梦想了!’
‘哇操,天下没有绝对的!’
花炮李坚持道:‘我相信她这个人,绝对不会例外。’
焰火彭却道:‘或许她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不想发火。’
花炮李眼望堂外,道:‘这个我不敢肯定,查某(女人)的心情,本来就跟天气一样了。’
苟雄忧心的道:‘哇操,只能往好交,可别越变越恶劣,拜托,拜托!’
花炮李和焰火彭,一齐望向堂外。
雨势这时候,仿佛又大了几分。
堂外一片迷蒙。
雨一下就是个把时辰。
入夜时分,雨仍然没有停,却逐渐转弱。
下雨的关系,天地间一片黑暗。
水府的大厅内,却是亮如白昼。
早在下雨之前,水府的大厅便已点起了所有的灯火。
这是水夫人的命令。
在这个府中,除了睡觉的时候,无论她人在何处,都喜欢那个地方跟白天一样。
她已经在大厅内,起起坐坐了两个时辰。
水夫人显得很焦躁。
因为,她派出去办事的人,到现在还未回来覆命。
她很想尽快知道,事情办得怎样。
更鼓声又响起,遥遥传入大厅内。
因雨声影响之下,这来自远方的更鼓,声音非常之微弱。
水夫人却听在耳中。
她的耳朵向来都很好,一点毛病也没有。
‘咯!’的一声。
更鼓声一入耳,她手中风头拐,就重重的顿在地上。
本来很难看的脸,更加难看了,她哺哺自语道:‘雷九这贱婢,死到那去了?
现在都还不回来。’
语声方落,厅外人影一闪,一个人长身而入。
那人是雷九娘!
她打着一柄油纸伞,一进来后,反手就将伞抛出厅外。
灯光立时照亮了她的身子。
她仍然一身蓝布衣裳,左边身肘以下,都被雨打湿了,那辆长剑之上,蛮是水珠直往下滴。
剑锋就在鞘内。
剑鞘被她左手金钩钩住!
她左手一震剑鞘,上面的水珠,右手往衣衫上扫了几下,才走向水夫人的跟前。
水夫人瞪着她,并没有作声。
雷九娘也没理会水夫人,走到桌子旁,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水夫人再也忍不住,轻叱一声:‘雷九!’
雷九娘这才抬头望她,道:‘我坐在这里。’
水夫人气道:‘我的眼睛还没有瞎。’
雷九娘道:‘那么你有何吩咐?’
‘我不敢吩咐你吗?’
‘你好像不太高兴哟!’
‘如果你眼中还有我,又怎么会现在才回来?’
‘因为在我来说,事情到现在才办妥。’
水夫人气呼呼道:‘我不是吩咐过你,昨夜就要将姓白的除掉吗?’
‘白祥昨夜三更,已经向阎王报了到。’
‘是你杀的?’
‘我只是遵从你的吩咐。’
水夫人关切问道:‘是否已将他弄成了自杀的模样?’
‘你的吩咐,我一向不打折扣。’
‘有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雷九娘道:‘那个庄院虽然警卫森严,还不至难倒我。”‘那你还留在那里干什么?’
雷九娘毫无隐讳道:‘目的既然已达到,我又怎么会留在那里,将他布置成自杀的样子之后,我就立即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碰到困难?’
‘没有!’
‘那么你为什么,不立刻赶罪恶覆命?差不多一天的时间,你去了什么地方?
’
雷九娘答道:‘客栈!’
水夫人一愕,问道:‘去客栈干什么?’
‘我辛苦了一夜,实在需要一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
‘你在我这里,不是有个很好的房间.’
‘可惜我若是回来,即使房间怎么好服,也很好好睡一觉。’
水夫人问道:‘我句话怎么说?’
‘我若是回来了,必须等到你起来,才可以跟你说话。’
‘今天我很早就起来了。’
雷九娘不由笑道:‘问题在我把话说完后,你未必完全放心,想起了什么,一定又会叫我来问问,问得五、六次,我就算怎么疲倦,也没有心情再睡了。’
‘我。。’
‘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我难道还不清楚?’
水夫人冷‘哼’了一声。
雷九娘自言自语道:‘我杀了人之后,必须松弛一下紧张情绪,一旦被人骚扰,心情就会变得恶劣,心情一恶劣,很容易又再杀人,这其实…。。’
她一顿接着又道;‘我是为了你设想。’
水夫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才回来时候,我经过衙门打听到一个消息。’
水夫人问道:‘是什么消息?’
雷九娘转脸跟她说道:‘自祥的死已被发现,茅总捕头调查清楚了,是因为欠下赌债,偷来的王观音又无法脱手,官府怀疑到他头上,所以就畏罪自杀了。’
水夫人奇怪问道:‘玉观音是他偷的?’
‘我看不太像!’
‘哦?”,雷九娘回忆的道:‘在我杀他的时候,他房中并没有一尊玉观音,可是,茅坚接到报告去查案,却在他尸体旁边,看见了那尊玉观音。’
水夫人恨恨的地道:‘不用说,这是花炮李那老鬼玩的把戏,我早就怀疑那一尊玉观音,是他藏起来的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她跟着又问道:‘是否因为他用来自杀那支火器,茅坚才怀疑他,是杀害冷血的真的了?’
‘又岂止怀疑,甚至都肯定了。’
‘再加上那一尊玉观音,证明是他偷去的,江一郎想必已被释放了。’
‘嗯!’
‘花炮李那老鬼倒懂得利用机会。’
雷九娘点头道:‘他无疑是个很聪明的人。’
水夫人咬牙切齿道:‘那怕他再聪明,一样保不住那幢庄院。’
‘因为你比他更聪明。’
水夫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还未发出笑声,门外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是水当当,一个是于文裕。
水当当亲热的,牵着于文裕的手,神色却非常奇怪。
于文裕显得心神不宁。
两伯后面,还有三个人。
他们分别是苟雄、焰火彭和花炮李。
五个人鱼觅走进来。
水夫人一眼瞥见,脸上的笑容立时凝结,换过了诧异之色!
雷九娘也发觉有异,她同样施展得很。
他们眼巴巴的,望着五个人一直到厅中。除了水当当、于文裕,其他三人的手中,都拿着斗笠。
斗笠在滴水,滴湿了地上铺着的红地毯。
水夫人忽然发觉,脱口道;‘把斗笠拿出去!’
苟雄等三人互望一眼,异口同声道:‘她是个有洁僻的查某(女人)!’
‘呼呼呼!’三声。
三个人手中的斗笠,全部飞出了厅外。
水夫人急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苟雄未开口,水当当已说道:‘方才我正想出门,到表哥那里去,谁知道门一打开,就看见表哥迎面走来。’
水夫人脸罩寒霜,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一个女孩子去找男人,成什么体统?我平日怎么教你,难道你完全忘记了吗?’
水当当垂下头,答道:‘可是我两天没有见他了。’
水夫人冷冷的说道:‘这个没用的畜牲,你见他作什么?’
水当当道:‘娘……‘娘跟你说的话,你全当作放屁!’
水夫人目光一转,道:‘还有这三个人,也是你放进来的?’
‘他们是跟表哥一起。’
苟雄接口道:‘我们笃千(正好)在门外堵到(碰到)的。’
‘哇操,我们只是约定今晚在这里碰头,并没有约定一齐进来。’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哇操,见夫人呀!’
‘我可没有约见你们,你们进来,也未经我的许可。’
焰火彭突然插嘴道:‘好像夫人不大喜欢见到我们几位?’
水夫人冷声道:‘不喜欢,现在也要见了。’
‘夫人能够明白这一点,我们实在高兴得很。’
‘我记得你叫焰火彭。’
‘夫人的记性不赖嘛!’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嗯,记得那一次,我是来祭拜水兄的。’
‘这次你到来,又是为了什么。’
‘夫人还未招呼我们坐呢!’
苟雄见她没有反应,愿意激道:‘夫人不是讨厌,在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比自己高吗?’
水夫人冷“哼”一声,道:‘你们都给我坐下!’
焰火彭第一个坐下,苟雄、花炮李也不客气,于文裕看见,也只发好坐下了。
他坐下后,水当当也坐下,就坐在他身旁。
水夫人看见众人都坐好,目光又回到焰火彭,催道:‘回答我!’
焰火彭立即从怀中,拿出好几张银票,往身旁几上一放,说道:‘这里是一千五百两银票,是你先后给毛瓜的,现在我代他送回给你。’
水夫人脸色大为,怒问道:‘毛瓜都说了?’
焰火彭答道:‘都说了!’
水夫人气呼呼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枉费我的一番好意。’
‘你这是害他。’
‘一千五百两银子,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的确不小。’
水夫人傲然的道:‘他在你那就算做到老,做到死,就算赚得到,也未必能存得到这笔钱,我之所以如此,是想让他们母子,可以从此过一些好日子,这样做那是害他?’
‘你别忘了,他却因此成为一个不忠不义的人。’
‘哈哈……忠义一斤值多少?’
‘忠义虽然不值钱,却和生命一样贵重,今天,若不是我的两位朋友,都替他说情,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是吗?’
‘他要真的死了,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只怕也活不下去,这是两条人命。’
水夫人冷笑着说道:‘意图杀死他的人,是你不是我,纵使真的弄出两条人命,也与我毫无关系。’
‘你却是罪魁祸首!’
‘可惜,你并没有真的杀他,否则你现在,大可告到衙门去,看看衙门内如何处置。’
焰火彭居然没有恼火,笑道:‘你何必这样说呢?’
水夫人道:‘那么应该怎么说呢?’
焰火彭侃侃而言:‘总之,毛瓜年少无知,抵受不住金钱的诱惑,做出这种事,幸好知道悔改,所以,我饶他这一次,一千五百两银子,现在由我送还给你,这件事就跟没有发生一样,不知你意下如何?’
水夫人道:‘我没有理由同意。’
这简直占尽便宜,只有傻子才会同意。
焰火彭露出了笑容,道:‘你既然同意收回银子,以后就请不要再找毛瓜的麻烦,我庄院中的其他手下,也请你高抬贵手,否则水夫人道:‘怎么样?’
‘彭某人只好将事情,通知霹雳堂的舵主。’
‘这件事与霹雳堂,并没有什么关系。’
焰火彭却一笑说道:‘但是继续发展下去,我和花炮李之间不难发生冲突,一冲突,霹雳堂秘密,必然会泄露,相信霹雳堂一定不希望弄成这样,倘若他们再不管……’
‘你想怎样?’
‘只好得罪了!’
‘这是在警告我?’
‘算是劝告吧!’
‘嘿嘿!’水夫人冷笑。
焰火彭接道:‘我这一次到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水夫人问道:‘没有其他事了吗?’
‘不是没有,只是那些事情,该由李兄自己来说。’
‘那就闭上你的臭嘴巴,不然我快吐了。’
焰火彭也不太笨,竟真的将嘴巴闭上。
水夫人转望花炮李,问道:‘你又有什么事?’
花炮李欠身道:‘嫂子……’
‘嘿嘿广水夫人冷笑说道:‘在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嫂子吗?’
‘小弟眼中一向都有嫂子,只是嫂子眼中并没有小弟……’
水夫人怒道:‘少废话,有什么事,快说!’
‘就算我不说,嫂子也应该明白。’
‘明白什么?’
‘这次前来,是为了请嫂子以后不要再那么做,那是很缺德的。’
‘我怎样做了?’
‘指使我的手下,窃取秘密,又再将秘密泄露出去。’
‘你自己管束不严,反赖到我头上来了。’
‘也许是我管束不严,但要不是嫂子,他们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花炮李顿了一下,接道:‘嫂子也无须分辨,毛瓜母子就是人证,我这边苟兄弟,也将事情调查清楚了。’
他的目光移向苟雄。
水夫人也朝苟雄望去,道:‘我看你这个人,一生胸无大志,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哇操,老查某(女人)你讲话不要损人,要不是江一郎苦苦哀求,即使有金山银山请我,我也懒得管。’
水夫人不悦道:‘这一件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苟雄不答反问道:‘你非要我说出来?’
‘我不信你有那么大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查出了事情真相。’
苟雄淡淡的道:‘这件事的发生,完全是由于于文裕想讨你,他其实是为了当当,所以,不惜冒险偷出图来,不过是希望你,而对他另眼相看,不再阻止他与当当的婚事。’
于文裕垂下头,坐于他身旁的水当当,两眼圈慢慢红了。
‘他从来没做这种事,当时惊慌之下,竟将那张图失落地上,到他发觉国冰寻找时,哇操,却看见那神鸦图,已被江一郎捡去了。’
‘他本来想走过去要回,却被人叫住,事后他也没有听到江一郎,将神鸦图交给任何人。’
‘因此,他怀疑江一郎知道图的价值,私自把它藏起来,连忙找他的好友冷血追踪,设法取回那张图。’
他吞了口口水,又道:‘哇操,谁知道所托非人,冷血见利忘义,追踪江一郎之余竟私下前来,跟你谈条件。’
水夫人嗤之以鼻。
‘这件事给当当知道,偷偷告诉了于文裕才知道冷血是怎样的一个人,因此,亲自赶去江一郎那里,设法取回那张图,此呈当然告诉了当当当当在他走后,带了一支蜂窝铳赶去。’
水当当听到这里,脸色不由一变!
苟雄跟着说道:‘他们一个由前巷,一个走后巷,所以当当并不知道,于文裕也来了,她从后富进了江一郎的房间,正好就看见冷血,在房外逼问江一郎。’
‘于是,想出了一个“一石二鸟”之计,用蜂窝铳射杀冷血,再将炎器筒丢给江一郎,这一切全都看在于文裕眼内,他当时正伏在前巷大门外。’
水当当瞪着于文裕,怒问道:‘是你告诉他的?’
于文裕苦笑。
苟雄听在耳里,道:‘哇操,这件事可以说是你告诉我的。’
水当当睁大了眼睛。
苟雄从袖中拿出了一个耳环,笑问道:‘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水当当,不答反问道:‘你那里弄来的?’
‘哇操,当然是江一郎家中,当夜你不小心遗落在地上,被我捡到了,所以,第二天在这里见到你,发现你右耳少了一个耳环,我就已怀疑,杀死冷血的凶手是你了。’
水当当沉默了下来。
苟雄又强调道:‘其实,江一郎根本就莫宰羊(不知道),那张神鸦图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张图可能有用,将它交给白祥,可是白祥却暗中将它藏起。’
于文裕忍不住问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哇操,还不是为了要钱。’
水夫人问道:‘他要钱干什么?’
‘还债呀!’
‘还什么债?’
‘赌债。’
水夫人冷声道:‘他到底欠了多少赌债?’
‘哇操,他是个很衰尾(倒霉),的赌徒,你给他那笔钱,刚够他还债,旧债才清还,可是新债又欠下了。’
水夫人生气道:‘你不要乱说话,为什么我要人他钱?’
闻言,苟雄笑着反问道:‘哇操,你给毛瓜的秘图,是从那里得来的?’
水夫人没有回答。
苟雄等了一会儿后,又遭:‘在庄院里工作的所有人,全被人监视,只有自祥、于文裕例外,也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将神鸦图偷出去。’
‘当时,于文裕还没这个念头,也不懂得将原图另画一份,所以你给毛瓜的草图,不是来自白祥,难道会是我苟雄给你的。’
水夫人不作声。
‘你生伯留着白祥,是一个祸首,所以,就吩咐了雷九娘,杀他减口。’
雷九娘一直静坐在旁,现在突然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哇操,我不是乱弹(胡吹)的。这一件事,牵涉的人有限,在这些人中,以我看,只有你才有这种本事。’
雷九娘道:‘理由不充份。’
苟雄不急不缓道:‘夫人吩咐将白样的尸体,布置成自杀的样子,又利用蜂窝铳,想必是担心我,为了证明江一郎的清白,穷追到底,查出杀死冷血的真凶。’
水夫人道:‘不错!’
‘白祥的自杀,既然洗脱了江一郎的罪,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依你的想法,我就应该罢手的了。’
‘你的目的不过在为他洗罪。’
‘哇操,可惜我这个人除了爱管闲事外,好奇心也很重。’
‘一个人好奇心太重,并不是一件好事。’
‘对于你的好意,我还是非常感激,所以当时也建议李兄,将那一尊玉观音,放在白祥的身旁,干脆让他承担所有的罪。’
水夫人说道:‘据我所知,江一郎已放出来了。’
‘这件事在官府来说,已经结束了,江一郎既然证明无罪,当然就获得释放。
’
水夫人怒问道:‘那么,你们还来干什么?’
‘因为这件事还没完,哇操,我既然插手这件事,,在未完全解决之前,我是绝不会离开的!’
‘难道你准备给官府,一个清楚明白?’
‘哇操,我没有这个意思,否则也不会建议李兄,将玉观音拿到白祥的尸体旁,由他来承担一节罪名。’
苟雄淡淡的一笑,又道:‘这件事,我认为还是私下解决的好,如果在外面同大,对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于文裕、水当当的牢狱之苦,全还事小,暴露了震雳堂的秘密,头路(生意)必然倒此为止,霹雳堂为了自身的安全,说不定还会杀人。’
他一字字的又接道:‘哇操,到时候不是杀一两个人。’
所有的人心头尽皆一凛!
苟雄目光电扫,又道:‘虽然,这件事上前暂告一段落,但是彻底解决的话,同样的事情,必然很快又会发生,甚至于不可收拾。’
‘为了避免再次的危机,现在你们趁这个机会,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找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水夫人瞪着花炮李、焰火彭道:‘我正要知道他们准备怎样?’
花炮李反道:‘小弟倒想先听听嫂子的意见。’
水夫人直接回答道:‘很简单,将庄院交给我管理,以后就没有这种事发生。
’
‘嫂子自信可以接管得了?’
‘哼,这有何困难?’
‘我只想先请教嫂子,接管了庄院之后,那些匠人若是言语间,无间冲撞了你,你将如何来处置?’
‘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有个尊卑。’
‘嫂子若是这样做,不出三个月,那个庄院准关门大吉。’
‘是吗?’
花炮李详细解说道:‘在中匠人个个都是高手,他们接受聘请,大都是出于兴趣,所以、根本无所谓“尊卑”,往往他们对制造出来的火器,一个不满意,就算我满意,他们也不管,一定又要从头开始。’
‘所以,言语间难免冲突,到时候,除非能够将他们说服,否则就必须顺从他们,如像你这么做,他们不走光才怪?’
水夫人不以为然道:‘走光了可以再请过,说不定,再请的比他们更高竿。’
‘别梦想了,这附近数百里的巧匠,已全被李、彭两家罗致,别说一下子完全走掉,就算中人走掉一个,要补充也是困难。’
‘少啰嗦!接管庄院之后,我自然懂得应该应该怎样做。’
水夫人语音一顿,又继续说道:‘你到底交是不交?’
‘恕难从命。’花炮李回答。
水夫人冷笑道:‘嘿嘿,我早就知道你一心,将那幢庄院据为己有,不肯交出来给我了。’
‘小弟只是遵守大哥的遗言。’
‘说得倒是蛮好听的!’
‘大哥遗言,小弟一日不死,除非已找到合适的人选,可以将庄院交给他管理,否则绝不轻言放弃。’
花炮李不由叹气道:‘唉,嫂子若不是这个脾气,我或许还会考虑。’
水夫人问道:‘你知道我什么?’
‘最低限度嫂子的脾气,小弟非常清楚.大哥辛苦创下的事业,我担心会毁在你手里。’
‘这么说,我要得到那幢庄院,必须在你死了后罗?’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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