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雄闻声轻轻的一按,把干瘦的黑狗,按进了大酒缸里。
黑狗浸在大酒缸里,虽然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哈哈,咕咕!’喝了几口酒,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苟雄拉过另一个大酒缸的盖子,把酒缸盖了起来。
此刻,黑狗的老婆从厨房里走过来,她看到苟雄一个人倚在酒缸上,诧异的问道:‘我老公呢?’
‘哇操,他喝酒去啦!’
他老婆又追问道:‘我们酒坊里有的是酒,他还要到那里去喝?’
‘哦,那八成就是在,你们酒坊里喝吧!’
‘你真会说笑话。’
‘哇操,这也许不是笑话,我可没工夫再等他,麻烦你把我的牲口带出来!’
‘你要走了?’
‘嗯!我别处还有事情。’
苟雄从包袱里,拿出了一锭银子,道:‘给你,算是酒菜钱。’
老婆回答道:‘酒菜钱你已给过了。’
苟雄沉思一下,道:‘那就当作小费吧!’
他忍住没有说出来,那一锭银子,是留给黑狗办后事的。
苟雄走了,他才看到白妞。
黄昏。
日头即将落山。
荒凉的古寺。
一只老鸦不知何处飞来,捆在古寺前的枯树上,‘呱呱’的一声惊叫,突然又振翅飞走了。
笛声一缕,正从枯树下传来。
吹的是不知名的曲调,凄凉而婉转。
这深山古寺,已经废弃多年了。
山门倒塌,到处颓垣断壁,野草丛生。
寺前的那条小径,亦事长及股,不知道多久没有人走过了。
可是,现在却有人吹笛,在寺前那株枯树了。
而且还是一个少女。
那少女孤零零的,独坐在枯树劳,一块大石上,笛吹得很凄凉,看来必有伤心之事。
风从日落处吹来,他衣袂、秀发飞采,人也仿佛要随风飘去。
她吹是一支短笛。
这少女长得不很漂亮,但是也并不太难看。
无论谁只要看清楚了她,相信都不能不承认,她实在与从不同!
她就是那种女人……迎面走来的时候,你未必会多看她一眼,但走过之后,你却会因为少看他一眼,而恨不得踢自己一脚。
好像这样的女人,无论她走到什么地方,应该都不会寂寞。
在这种地方当然例外。
为什么她在这个时候,走来这种地方?
到底她是什么人?
曲未终,‘啪啪’的羽翼声响,小径的那边,突然群鸟乱飞。
‘嘀哒,嘀哒……’
急激的马蹄声,从那边破空传来。
也不过瞬间,一骑已冲开小径野草,飞快奔至,那个黑衣女面前。
马是咖啡色的鞍上的人呢?亦是一袭褐布长衫。
人已人中年,高而瘦,眉斜飞入鬓,眼深鼻高,唇薄,长须三络迎风飞舞。
他就在那黑衣女面前,勒住了坐骑。
黑衣女仿佛未闻,仍然低着头,继续吹她的短笛。
褐衣中年人也不惊动她,‘唰’地翻身下马,静立在旁一声不发。
笛声更加凄凉。
后来,那个褐衣人听了后,不觉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悲哀,在他眉宇间,也露出了同表的神色。
曲终吹完了。
黑衣女从容将笛放下,把头抬来,望着那个褐衣中年人。
她那一双明冲,仿佛笼上一层烟雾,似笑却又非实。
褐衣中年人即问道:‘你可是董姑娘?’
‘嗯,我叫白妞。’她淡然一笑.反问道:‘你姓金?’
褐衣中年人颔首,道:‘不!我们老大没空,我叫做“木郎君”。’
无论谁听到这三个字,都要大吃一惊!
白妞却是若无其事。
木郎君沉声问道:‘你找我们为了什么?’
‘父仇不共戴天。’
‘哦!对方是什么人?’
‘苟……雄!’
‘听说,此人的武功确实有两把刷子。’
‘除了你们“五行人’外,别人恐伯动不了他。’
木郎君问道:‘的确!代价呢?’
白妞冷冷回答道:‘闻香大酒坊如何?’
‘闻香大酒坊嘛……’
木郎君打量她一眼,见白妞模样动人,不由沉吟了下,然后淫笑道:‘外加上你,我们可以蚀本接下。’
‘我?’
白妞当堂怔住!
她实在是想不到,要报父仇,竟要付出这知大的代价!
‘咳!既然是做买卖,要双方点头才行,你回去考虑考虑,如果有兴趣,大可到五行堡来。’
言讫,转身上了马背,头也不回,迳自离开了古寺。
荒凉的古寺前,只留下孤寂的白妞。
五行堡,座落在偏僻的荒郊。
在每天的中午到黄昏,这段时间里,堡子的正门必然大开,五行堡的总管,也一定坐在大堂之上。
这儿的总管叫“包搞定”,一听此名,就晓得万无一失了。
凡是进堡的顾客,也无须多问什么?只要将要杀的对像,及有关资料,交给这位包搞定,一天之后的同样时间,再前来五行堡,就会从总管那得到封密函,函中有一个价钱。
只有你同意,将钱交到总管的手中,你要杀的那个人,就开始步向死亡。
据说,五行堡从来都没有令顾客失望过。
若是你出不起这价钱,那就很对不起,请你马上离开,五行堡的总管包搞定,从来不与顾客讨价还价。
五行堡根本就没有,让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过,你却也不可因此,而卷怒到包搞定头上。
“关外双狼”据说就是因为,骂了包搞定几句,又捶破了一张桌子,第二天早上,被发现倒毙在客栈房间内,大狼的舌头被割断。
听说,捶破那张桌子的人,就是大狼,还骂包搞定“死要钱”。
同一天,那张桌子,出现在五行堡的门外,上面放着一块,沾满了血的白布。
白布的正中,有一段舌头。
那舌头不用说,必是大狼口中的。
由此,证明了一件事……五行堡的人,不可轻侮,否则要付出代价。
白妞手拿几张旧纸,脸上毫无表情,走进了五行堡里。
她递上旧纸说道:‘闻香大酒坊的房地契,外加上我的人,全部都在这里了,这些是你们要的,现在可以杀苟雄了吧!’
‘好!’包搞定接过房地契后,一笔抬手道:‘董姑娘请到花厅。’
白妞二话不说,迳直往花厅走去。
花厅内窗明几净,桌椅皆为紫檀,布置得满华丽的,可惜里面没有人。
‘你来了?’
白妞正感纳闷,背后传来了话声。
她循声望去,只见那木郎群背负双手,站在花厅的门外。
木郎君走进来,边打量她边说道:‘看你的样子,还是个在室的(处女),我们五个人轮流上,你消受了吗?’
闻言,白妞垂首点点头。
‘废话少说,咱们上床吧!’
木郎君走进花厅门也不关,立刻开始脱衣衫。
白妞见此情形,也跟着脱了起来。
她把上衣的钮扣,一个一个的解了开。
然后,将衣了两边掀开,马上露出了那洁白如玉的肌肤,看得木郎君发狂!
木郎君赤裸身子,三步并成两步收前解下那的肚兜,两个圆嫩乳房,立刻呈现在他眼前。上半身已经解决,紧着把她的长裙,和天青色内裤褪下。
除去白妞的裙裤后,两片滑润的阴唇,高高地耸起,柔似无骨,丰若有余,在那短而不长,细而不粗的阴毛掩护下,使得肉缝若隐若现。
白妞羞赧低着头,大气也不也出。
而木郎君却道:‘嘿嘿,的确是个在室妇,我喜欢!’
语毕,出手在桌上果盘中,拈了一枚红枣,迅雷不及掩耳一伸,塞入白妞的秘部。
白妞又惊又愕,想取出那颗枣子。
‘别动!’木郎君脸一板道:‘你要取出,咱们的买卖就吹了。’
哇操!
这是什么怪招?
原来,这叫做“杀阴津”,据说将一颗红枣,塞人处女的秘部里,吸取阴津,可以壮男人之阳。
白妞一听,只有隐忍不动。
‘这还差不多!’
跟着,拉白妞坐在软榻,伸手为她爱抚。
古人“房中玉”爱抚的技巧,是从手指尖到肩膀,脚尖到大腿,轻缓柔和的抚摸。木郎君由手开始,先摩擦她的手背,而后进入掌心,从掌心再向上游移。
白妞被抚得又麻、又痒、又舒服。
爱抚完了手臂,木郎君一伸手,搂住她的织腰,右手侵入性感地带。
同时,也进行了亲吻。
先是吻颈,跟着再吻额。
并且用牙齿,轻咬她的耳垂。
然而他的右手,先揉酥胸,随之越过草原抵达了神秘之谷,取出那颗红枣,丢入口中咀嚼。
‘嗯!味道不赖!’
白妞的娇躯一颤,紧挟双腿,防止他再次侵入。
‘嘿嘿…’
木郎君那里理会,伸出一支中指,直探入白妞的下阴,马上展开活动,上下轻轻地摩擦。
白妞从小到大,就没有被男人碰过,更别说摸这里了!
她轻不起这么挑逗,一时间血脉贲张,织腰扭摇,嘴里低声呻吟起来。
‘晤……赶了一天路,苟雄觉得有点疲累,于是下马来,找个荫凉处歇脚。
‘喀喳’声响。
他人刚刚坐下,后面的那棵桔树干,忽然进裂,由一分为二,内里赫然被挖空!
一个相衣人,就在被挖空的树中!
树干一裂开,揭衣人的身形,亦暴露了出来。
这个人既瘦且高,简直就像一支竹竿,马脸尖鼻,薄唇,倾骨高耸,面颊有如刀削,一副死人眉眼,木无表情的脸孔!
在树干裂开之前,这一支剑,就从树缝中倒挑刺出,刺向苟雄背心要害!
这样的一剑,应该是不会落空,但竟然落了空!
哇操!
好一个葡雄呀!
虽然,他脑后没有长眼睛,听觉之灵敏,反应之迅速,远非常人所能及!。
树干迸裂那‘喀喳’一声人耳,苟雄身子就向前一栽,正好让开了那一剑!
揭衣人一剑刺空,人已经破树飞出,手一拧,‘嘻嘻嗤’一连出了七剑!
苟雄的身子捷如豹般,纵离了枯树前那块大石。
剑虽然快,他的身形更加快!
褐衣人一连七剑都刺空,一脚已踏在石上,猛然一蹭,人剑从石上掠前,他文再刺出了七剑!
这一次的剑,借力使力.自己更迅速。
剑尖与苟雄背心距离,迅速由三寸缩至半寸,却也就以这半寸之差,始终不能刺中苟雄!
很显然苟雄的武功,就在这个褐衣人之上。
他闪过了七剑,身形已开始下落,突然一长,凌空猛掠前五尺,才安然的着地。
褐衣人却没这份本领,七剑刺过了后,身形已落下,距离苟雄已经五尺。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握剑的右手青筋暴突,一经脸仍然木无表情。
苟雄喝问道:‘哇操,你是瞎米郎(什么人)?’
‘木郎君!’
褐衣人应声标前,长剑又再刺出!
苟雄同时回身,右手中多了把柴刀,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已变得冰石般冷酷!
他把柴刀一展,‘霍’的一声,正好迎上木郎君的剑!
‘锵’的一声。
刀剑交击,木郎君长剑一化七,苟雄那把柴刀,却如乱云般舒卷映着残霞光影。
‘铿铿铿铿!’
木郎君七剑变回一剑,苟雄那把柴刀疾转,‘霍’的一刀乘隙政人,砍向木郎君的咽喉!
‘去死啦!’
‘啊!’
木郎君大惊急退!
苟雄刀势未绝,追砍木郎君咽喉!
‘登登登!’
木郎君一退再退,连退三步,手中的长剑,竟然完全施展不开。
第一步倒退,苟雄的那把柴刀,距离他咽喉,还有一尺三、四距离,到他第二步倒退时,距离他咽喉已不足一寸。
再来一刀又如何?
木郎君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之色!
苟雄显然已动杀机了,第三刀吹不着,第四刀紧接着又吹出,仍是砍向他的咽喉!
这一刀必中咽喉!
‘呀!’
木郎君第三步倒退,已知道自己的处境,是如何危险了,不觉就脱口一声惊呼!
也就在这个时候,苟雄脚下的草丛中,突然出现了一双沾满黄泥的手!
苟雄并没有踩着人,草丛中也根本没有躺着人。
那双手赫然是从泥土里,直直的伸出来,抓住了他双脚的脚踝!
砍出的那一刀,立时就失了准头,‘霍’的从木郎君的颈旁,半寸之处滑过。
柴刀上的劲风,如失针般,扫过了他颈旁的肌肉,使他不由自主,连打了两个寒噤!
苟雄脚下的地面,几乎同进龟裂,绿草黄泥四射,一个黄衣人破土而出!
这人身形要翻,和那褐衣人向异!
一个脑袋尖得很,上面一根头发也没有,堆满了黄泥,其中竟然爬着两条老大的蚯蚓。
他身上也全是黄泥,乍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
苟雄的双脚踝,紧握在他的双手之中,破土而出,淬不及防,整个人被他举起来!
‘哇操,你是人还是鬼?’‘我是“土郎君”!’
‘士,哇操,我就叫你入土为安!’
言讫,右手柴刀急落,欠向那个黄衣人!
‘锵!’
才削到一半,就被一支剑横来架住!
细长而尖锐,正是木郎君的剑!
木郎君惊魂未定,但反应仍然如此敏锐,出手仍然如此准确!
因为在这之前,他们为了对付苟雄,非但提定了计划,而且已经反覆练习了十次之多了。
每一种可能,他们都已经考虑到。
所以,苟雄的柴刀一沉木郎君自然就一剑架去!
刀剑一接触,‘铿铿铿铿’接连七响!
苟雄的那一刀之中,竟暗藏七种变化,但都被木郎君完全接住!
他的刀绝不止这样快。
只可惜他的双脚,都握在土郎君的两手之中,身形固然被牵制,出手亦难免大受影响!
木郎君接住他七剑之际,破土而出的土郎君,已稳住身形,又手运起十成功力捏下!
‘哎哟喂!’
苟雄立时双眉一皱,脚踝显然已感觉疼痛,刀势却未绝,瞬息间又是几刀!
木郎君从容接下,而且竟然还能够反击!
‘嘿嘿,要人土的是你!’
土郎君已完全控制了苟雄的身形。
晶芒飞闪,木郎君国剑反击,一出手又是七剑!
苟雄要接下木郎君的剑,原本很容易,要问避自己更不成问题。
可是,土郎君却握住了他的脚踝,硬将他的身子,迎向本郎君的剑。
‘哇操,真夭寿呀!’
他非但问避不及,封挡也因身形被控,而大受到影响2‘嗤嗤嗤……’
五点寒芒夹着尖锐声响,突然从旁射出,疾射向了葡雄的后背!
寒芒五色!
哇操!
苟雄人耳惊心,向前一记“抢背”,紧跟着沉扫向地!
土郎君见此情景,立刻松手遁去。
五点寒芒流星一般,由葡雄背上飞过。
没想到这一记抢背,不但吓退土郎君,而且也避过了暗器!
‘笃笃笃外五点寒芒击中树干,苟雄回头一看,寒芒犹如豌豆一般分别由全、银、铜、铁、锡五种金属铸成。\‘嗤嗤嗤…’
‘哇操,看来你是收破铜烂铁的“金郎君”罗?’
语声未落,破空声响,五颗弹子,疾向他后背射来!
苟雄听在耳里,却没有闪避。
五颗弹子在刹那间,打在他的头顶上。
一个金衣人走出,全身散发耀眼的光芒。
他冷冷地说道:‘刚才,我该以十成真力,发出这五颗弹子。’
‘哇操,那怕你使出吃奶的劲,我也不会被打趴下。’
‘真的吗?’
蓦的,眼前飞来了三颗乌黑的弹丸。
苟雄不敢怠慢,用“鸽子翻身”走避。
‘轰轰轰!’
三颗乌弹击中树干,突然爆炸,铁片四射烈焰飞扬!
不料,在弹丸之内,赫然都装满铁砂火药!
这种火药铁弹,比刚刚的金弹更难应付。
附近的草丛,立时燃烧起来!
‘好佳在!’
一个身着红衣的,从树后闪出来,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而且举起双手,以中指塞住了耳朵。
‘哇操,没胆还兴人玩炮!’
那三颗弹丸的威力,显然在出手之前,他已经估计清楚。
所以,他这样从容。
这种估计的准确,亦可谓惊人。
‘你一开始就应该动手!’
语声突如其来,震人心弦!
红衣人徐徐颔首,回答道:‘的确,我错了,一开始我就该动手‘哇操,那为什么等到现在?’
红衣人说道:‘没想到你武功,会有这么高。’
苟雄目光电扫,说道:‘除了你们全、木、火、土外,还有一个水,他该不会恶意缺席吧!’
“不会!’
应声的是个白衣胖子,五短身材,面国似满月,苍白犹如死人,相貌非常的滑稽,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都挤在一起,双手捧着个大葫芦。
他人靠在树根,葫芦尖含在他嘴里。
‘我想起来了,你们是“绝命五行”。’
‘嘿嘿……’五人相顾而笑,道:‘这小子,似乎不笨也!’
苟雄纳闷的问道:‘哇操,我踩到你们的尾巴了吗?’
‘没有!’!‘那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金郎君答道:‘我们是为了钱。’
‘哇操,出钱的是瞎米郎(什么人)?’
木郎君接着道:‘是…。。、’
‘老二卖屎讲(不能说)’金郎君截口道。
木郎君轻蔑的道:‘老大,他死定了,告诉他有什么关系?’
金郎君想了一下,不由得点点头。
木郎君笑着道:‘是黑狗的女儿。’
‘哇操,是白妞!’苟雄吃了一惊。
土郎君笑道:‘没有想到吧!’语声未了,他脚下地面突然崩裂,泥土迅速的陷落。
土郎君的人,随之沉了下去。
苟雄脸色即变,大骂道:‘操!’
说完,身形箭矢般射出!
土郎君瞬间不见,苟雄旋身劈金郎君!
苟雄身形才射出,原来站立的地面,登时就裂了开,一双手‘卜卜’地神了出来!
这一双手,当然属于土郎君所有。苟雄若仍然站在那里,他的一双脚,便会落在上郎君手中。
土郎君一抓落空,身形一长,即破土冲出来。
尽管他的听觉,比常敏锐,可是苟雄动作迅捷,要从地道中,准确找出他的立脚地方,也实在不太容易。
所以,他索性破土出来。
土郎君这边现身,而苟雄那边,已扑到金郎君面前。
可惜,金郎君早准备,双手暴翻,十颗弹丸扬手打出!
苟雄人在半空,要闪避这些弹丸,并不容易,幸好,苟雄双袖一卷,将弹丸裹住,转射向旁边木郎君。
这些弹丸,再加上他的内力,去势现凌厉!
木郎君一眼瞥见,身形急闪,右手剑暴展!
‘叮当’连声,十颗弹丸被他以剑击下四颗,闪开了六个!
苟雄同时朝金郎君,攻出了十二刀!
金郎君左闪右避,虽然躲开了,却被逼退了五步。
‘呀’
苟雄并没追击,一声怪啸,身形风车般一翻,落在木郎君身旁,左脚一占地,右脚就飞踢而出!
木郎君的一支剑,竟来不及施展,忙往后一跳。
苟雄那一脚虽然狠,可是是虚招,他忙一收,左脚一点地,身形又起,从木郎君身旁掠过。
‘哎哟!’
木郎君一怔,右手剑急刺而出。
‘嗤嗤嗤!’连刺三剑!
三剑都落空,苟雄的人,已经在一丈之外。
‘啊……哈……’
木郎君怪叫急追,金、土、郎君亦双双追向前。
‘各位,拜啦(再见)!’
苟雄身形如飞,用“燕子三抄水”,几个起落,落在右面树林深处。
‘操他奶奶的,别叫他闪脱!’
苟雄知道自己,纵然击伤金、木、土三郎君,也必须付出相当代价,而且也不是片刻,所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片刻之间,火、水二郎君随时都会加入战圈,水郎君酒箭难防,火郎君火药暗器,更是挡者必亡!
苟雄不是笨蛋!
应付这五行合击,他实在没有把握;
所以,他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别逃,你逃不了的!’
‘快,快追呀!’
树林本来最适宜逃命,苟雄的身手也不慢,要摆脱绝命五行,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才对。可惜他选错了方向。
苟雄身形迅速起落,片刻已逃出数丈,谁知数丈之外,竟然是一个断崖!
‘哇操,没路了!’
他及时收住去势,探头一望,断崖下一片黝黑,也不知有多深?
当场人就凉了半截!
‘哈哈!’‘‘嘿嘿嘿!’
‘嘻嘻….,,也就在这个时候,五睛不同的笑声,从后面传来,苟雄就声回首。
此刻绝命五行,已经在两丈之内,弧形向他转上来。
‘唉!我苦了!’
苟雄不禁一声叹息。
夕阳已西坠,残霞虽然仍绚烂,树林中因枝叶浓密,紫林外阴暗得多。
火郎君陡的扬手,三支金属小管子“夺夺夺”的,插在苟雄身前一丈处。
管子的上端,旋即冒出一股火焰。
周围立时亮起来。
火光照射下,脸色变白。
他不断告诉自己:‘哇操,我卖屎(不能)死,我绝对卖屎死!’
绝命五行相顾一眼,分别从五个方向扑前。
‘噗!’
他们的人还未到,水郎君一口酒箭,抢先射了出去!
苟雄贴着崖边,一株树的树干,长身拔了起来。
酒箭从他的脚下射过,射在树干上,坚实的树干之上‘笃笃笃’
的多了无数个四洞。
金郎君的六颗弹丸,也相继扔至。
苟雄手一扳树干,人又升高了五、六尺,弹丸都打在树干上。
‘轰!’
他正想要继续上攀,从树梢上上开胸,头顶一丈火光疾闪,霹雳声响,突然出现了一团火球树梢眨眼间燃烧了起来。
火郎君的火药旧器,再一次出手了。
苟雄叹了一声,拔起的身子,贴着树干迅速的落下。
木郎君的长剑,土郎君的一把铁铲,立即上两侧杀来!
那把铁炉一共三截,合起来有二尺多,这是土郎君开凿地道。
不可缺少的工具。
方才,他一直都插在背后,现在才撤在手中,“喀”的展开,便成了六尺长的兵刃!
铲口锋利至极,挡在前面的一株小树,触之立断,那把铁铲去势未绝,继续播向了苟雄。
‘嗤嗤嗤!’
木郎君一刺又是七剑!
苟雄左移右挪,施展小巧的功夫。
用左,水郎君一脚朝咽喉踢来!避右,金郎君双拳胸腹间击倒!
苟雄为了闪避,身形倒翻,竟然翻出断崖边缘!
拳、脚、剑、铲全都落空,苟雄半空中,无处着力,急坠断崖之下。
苟雄赫然双手人土,斜吊在崖下半尺之处,他们方探头出来,霍一脚从崖下勾上,正勾着水郎君脚踝。
‘啊!’
水郎君双脚苦练多年,凌空一踢,足以开碑裂石,下盘本来是很稳的。
可是,这下子猝不提防,竟然被那一脚勾倒跌出断崖之外,惊恐下不觉脱口惨叫。
‘哎。’
惨叫声由高而低,水郎君矮胖的身躯,迅速被一片黑暗吞噬。
苟雄随之松手,身形也向断崖坠落!
‘嗤嗤…’
金郎君惊恐交集,弹丸连串追掷苟雄!
‘啊!杀我兄弟,气死我啦!’
火郎君虎吼叫着,火药暗器也出手!
‘轰轰轰!’!连声霹雳,断崖下火光乱闪。
‘哦’
苟雄一声惨呼,突然从崖下传上来,凄厉而尖锐!
火郎君听得真切,气呼呼道:‘若教你逃得性命,我们干脆叫“五个狗臭屁”
好了,还叫什么绝命五行吗?’
土郎君在旁一声叹息,道:‘唉!这个称呼,以后我看得改了。’
火郎君一怔,亦随之叹息了一声,道:‘这么响当当的招牌,改了实在可借!
’
土郎君道:‘五缺一能不改吗?’
火郎君道:‘那改什么好呢?’
土郎君道:‘让我想想……’
金郎君忍不住插口道:‘现在不是讨论招牌的时候,先看看这个断崖有多深?
’
土郎君回答道:‘深不可测。’
金郎君又问:‘掉下去依你看……’
土郎君苦笑着道:‘纵使武功再高强,除非走狗屎运,否则也是凶多吉少!’
他停顿一下,又道:‘这片断崖陡削非常,而且还满布尖石,一步差错,便会粉身碎骨。’
金郎君并不怀疑,土郎君说的话。
在设置陷饼之前,土郎君他们必须先堪察附近地形,尤其土郎君,在这方面简直是个专家,他所说的话,完全可以代表,火郎君与木郎君的意见。
一步差错也会粉身碎骨,何况,水郎君是淬不及防,给苟雄一脚勾了下去。
苟雄那一脚是存心的,但非特别针对水郎君,只不过水郎君较衰尾(倒霉)!
他们四人都可能丧命在那一脚之下,现在就等于在鬼阿关前转了一趟。
所以,他们在伤痛之余,心中仍不停为自己庆幸.道:‘好佳在.好住在!’
四人在断崖边缘,呆了片刻,才先后转过身子。
金郎君吁了一口气,道:‘虽然赔了一人,我们总算杀了葡雄,圆满达成了任务。’
‘天色已晚,咱们回去吧!’
星淡,月明,夜正深。
‘嘀哒,嘀哒!’
麦家庄外,来了一匹马。
马已经疲倦,然而鞍上的人,却仍然精神抖擞,他身子跟僵尸一样直。
青衣束发,三十四、五岁,六尺高的身材,五官端正,看上去不像歹人。
麦家的庄院紧闭,屋植下面,高悬着两盏大灯笼。
凄冷的灯光照耀之下,门前石阶之上,赫然仰面倒着一个少年。
白色的长衫上,染满了血污,人连动也不动一下。
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像是蒙上一层雾,丝毫生气也没有。
无论怎么看,他都像一个嗝屁的人,但魂魄呢?仿佛又未完全消散。
这个少年也就是苟雄!
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当然,这个中年人也不认识。
他收组勒住了马,滚鞍跳下,自然就走上石阶,俯身探手,按住苟雄的腕脉。
突然,他剑眉一皱。
苟雄的脉博几乎完全停顿,外面却不见伤口,显然就伤在内里,伤得那么重,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他既然躺在这里,会会是麦庄主的朋友,负伤逃来不支倒下。
中年人自言自语道:‘先将他抱进去再说,反正庄院里,多的是名贵药材,也许能够挽回他的性命。’
言讫,他抱起了苟雄,上前去拍门。
‘笃笃笃!’
好一会,大门才打开,一个老仆提着灯笼探头,一见他就脱口道:‘管公子!’
被称姓管的公子笑道:‘财伯,还认得吗?’
老仆放声大笑,道:‘哈哈……管公子还记得老奴贱名,老奴又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姓管的问道:‘表兄可在?’
‘在,快请进来!’
姓管的抱着苟雄,一步跨人,财伯目光一落,惊问道:‘这位少年……’!‘伤得很重。’
‘什么人这样大胆,竟然伤害公子的朋友。’
‘我不认识他。’
财伯一愕,随之点头道:‘那会是以子路见不平,救回来的了?’
‘这个少年,是负伤躺在这儿,门前的石阶上。’
财伯闻言怔住!
姓管的接着道:‘你看看,是否认识他?’
财伯举起灯笼眯着眼,细看了一会儿,道:‘像见过这少年郎。’
‘也许他和麦兄相识,或者知道麦兄住在这里,负伤前来求救,最后才不支倒在门外石阶上。’
‘凡是庄主的朋友,曾经来过这里的,我大部份都认识。’
他了一下,接道:‘不过,若他在外面认识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怎么样,先将这个少年救醒再说,麦兄人在那里?’
财伯回答道:‘还在书房里绘画。’
‘他还是那个脾气。’
‘可不是吗?一动笔,就是四、五个时辰。’
姓管的催促道:‘事不宜迟,先救人要紧,我这就抱这个少年,到书斋去找人。’
财伯手指道:‘书斋在那边,公子记性那么好,一定还没有忘掉。’
‘没有。’
‘老奴脚步慢,公子请先走一步。’
姓管的点头开步疾走而去。
财伯又高声问道:‘门外那匹马,是不是公子的坐骑?’
‘劳烦你将它拉到马厩!’
说时,姓管的已在两丈外。
财伯遥呼道:‘公子放心,我自会教人上料。跟着再送茶点到书斋。’
姓管的说道:‘不用了!’
这三个字出口,人已经消失不见。
书斋座落在西院,是一个独立的地方,周围植花草树木,左侧有一个荷塘。
一半的书斋正是建筑在,那一个荷塘之上。
日间鸟语花香,推窗外望,一片碧绿,清风徐来,那种幽静美丽,不难想橡。
现在夜深,灯光迷蒙,更觉得幽静。
院子里夜雾迷离,在外面望来,灯光自己民觉得迷蒙,书斋内的灯光,其实非常的明亮。
灯光下一人独立,目光落在书斋上。
那上面放着笔,墨诸般绘书工具,还有一幅书,墨尚未完全干透,显然才完成不久。
书中有一株古松,枝杠上站着两只鹰,羽毛鲜明,就像活生生的一样。
那个人看了一下后,又拿起笔来,在书右上角空白之处,写下了“双雕图”三个行书。
这个人就是本庄庄主,…。。麦当劳四周都卦满书画,无不是出自他手笔。
麦当劳非但擅书画,更精枪术,这方面的成就,却远书画之上。
就外表看来,他只像一个书生,不知底细的人,很难想像他,竟然使得一手好枪。
‘呼’
写罢,麦当劳放下笔,吁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
他随之退后两步,看似要仔细欣赏一下,忽然倒首转望门口。
这时,“呀”然一响姓管的抱着苟雄,出现在门外。
麦当劳看见了,先是一怔,接而‘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人,深夜找来,原来是管宁,什么时候来的呀?’
那中年人叫‘管宁’。
他回答道:‘刚到。’
说完,大步跨入书斋。
麦当劳迎前道:‘怎么不教人通知一声,好让我出去接你?’
‘哎呀’
‘多少年的朋友,还这样客气?’
‘说的也是,哈哈……’
麦当劳放声大笑。
管宁盯着麦当劳,神色忽然变得很诧异。
因为麦当劳的笑声,虽然还是那么爽朗,眉宇却隐藏重优,人比两年前,最少者了有十岁。
两年前,管宁来访的的那天,麦当劳刚好四十岁,现在他看来,竟然像旺十出头。
一个人会这样子,通常都受了很大的压力,又或者是忧虑过度。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管宁正想要问,麦当劳的目光,已落在他怀中的苟雄身上,脸现诧色道:‘你这位朋友怎么了!’
管宁反问道:‘这个少年你不认识吗?’
麦当劳更诧异,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了一阵,说道:‘从来也没见过。’
‘那么,大概是知道有你这位大侠,负伤前来向你求救,不支才倒在门外。’
‘嗯,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
他接着问道:‘伤得重不重?’
‘重得很,而且还是内伤。’
‘你看还有救吗?’
管宁肯定道:‘有是有,却要用你几重名贵的药材。’
麦当劳豪爽的道:‘不要紧,我这儿药材多得是,就怕没有人生病。’
他过去拉开书斋后面的一扇木门,道:‘所有药材都在里面,你看那些才合用?’
管宁横移了两步,将苟雄放在旁边竹榻上,然后一面走过去,一面说道:‘怎么你把药材放在这里?’
‘因为,我在书斋的时候多,救人一刻也耽误不得,所以我就人在这儿。’
他率先就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小房间,一排排紫檀架子上,大坛小瓶不知有多少?
上面都贴有一方白纸,清清楚楚的写下里面,装的是什么药材。
管宁目光游移,忽然问道:‘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麦当劳怔了一下,好像才明白他在问什么?于是说道:‘你是问这间庄院,为什么这样子冷清?’
‘是的!’
‘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我的家财,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这是你唯一比不上”楚日盛“的地方。’
麦当劳徽闻过:‘楚日盛生财有过,这边花钱,那边又赚进来,所以钱始终花不完,而我却只懂得花钱。’
‘第二个是什么原因?’
‘我忽然发现到这里吃喝的,十之八九都不是真正英雄豪杰。’
管宁笑笑问道:‘你是怎么发觉的?’
麦当劳回忆的道:‘在三年前有一天,百余名响马洗劫邻镇,当时我的庄院里,也有七、八十名食客,无一不是拍胸脯叫说是“英雄豪杰”,所以我接到消息,立刻请他们,跟我一起前去抢救。’
‘响马烧杀奸淫,抢夺汤掠无恶不作,他们也不是好惹的。’
‘所以我的话还未说完,那些英雄豪杰,便已经散去一半,到出发时,另一半双少了十几名,一路上跑了八、九个,到达邻镇时,连我在内也不过七人。’
管宁含笑道:‘总算还有六人陪你。’
‘所以,我应该很满足了。’
‘好佳在我们到达之时,响马们都离开了。’
‘也就是那时侯开始,你将庄院关闭了?’
‘其实,是他们没脸再回来,我看见门庭冷清如此,才硬起心肠,索性把庄门关了起来。’
接着,麦当劳又微笑道:‘不过老朋友找上门来,我还是挺欢迎的而且招待绝对不差。’
‘对于那一件事,我看你,好像还耿耿于怀。’
‘谁说的?’
‘难道你没有发觉,自己模样像个吊颈鬼吗?’
麦当劳苦笑,欲言又止。
管宁没有在意。
因为,他已经发现,需要的几种药材,正举步走过去。
在他的后脑,并没有长目纠(眼睛)。
夜更深。
四更将尽,苟雄终于醒过来。
金郎君的弹丸,虽然不少打在他的要害上,可是由于他内力深厚,竟能保住性命,气息当时比游丝还要弱,体内一切的机能,也差不多陷于停顿脚步。
他可以说是在鬼门关,张了一圈啦!
以绝命五行的经验,不相信他依然活着,生机的微弱可想而知。
也算是苟雄走运,遇上了鸡婆的管宁,而且还懂得医术,否则早把他当做死人看待。
管宁救他却不容易,除了药材之外,还要用内力度进他体内打通已闭塞的经脉
。
他不是麦当劳的朋友,可是管宁仍然这样子做。
可见有多鸡婆!
在别人眼中看来,管宁是一个大傻瓜,但他却不以为然。
‘唔.’
到苟雄醒来的时候,管宁一身衣衫,已经都被汗水湿透了。
他看见苟雄嘴角启动,一个头摇得像个搏流鼓,管宁才松过一口气。
麦当劳都看在眼内,不由得暗暗点头。
有这个样鸡婆的朋友,麦当劳在欣慰之余,不由感慨万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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