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绝处相逢

 

  小芳道:“你再叫,老虎就被你引来了,它会吃人的。”
  苏恋花道:“老虎我见过的,吃人不吐骨头,好可怕。”
  小芳一本正经地道:“所以你不要大喊大叫,否则老虎就会吃你。”
  苏恋花果然不敢大声说话了。
  小芳寻思道:“人家常说童言无忌,白痴也应该有什么说什么,我何不问问他,我到底是不是成熟的女人。”
  她问道:“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否则我就叫老虎咬你。”
  苏恋花颤声道:“随便你问什么,我都老实回答,可你千万不要叫老虎来。”
  小芳暗自好笑,道:“你看我长得漂不漂亮?”
  苏恋花摇头道:“不漂亮。”
  小芳第一句话就碰了一鼻子灰,大怒道:“你敢说我不漂亮?”  苏恋花见她发怒,吓坏了,道:“我说的是真心话,你真的不漂亮嘛‘你……你不要叫老虎来,我不想被它吃了。”
  他几乎将蜷缩起来了。
  小芳道:“我不漂亮,谁漂亮?”
  苏恋花道:“我认识—‘个人,她就比你漂亮一千倍一万倍。”
  小芳不怒反笑,道:“放屁,这个世上哪有这样的女人?”
  “有。”
  “谁?”
  “嫣然!”
  小芳听着这名字好熟,道:“谁?你再说一遍?”
  苏恋花一字一字地道:“嫣然!”
  小芳也想起来了:“嫣然就是苏恋花的妻子,这个白痴为什么夸嫣然漂亮?莫非他就是苏恋花?苏恋花绰号风流公子,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只要是女人见了他,都会被他迷上的。
  但他又怎么会从仁义崖上摔下来?更不会变成白痴!“她盯着苏恋花,道:“那你可知道嫣然是谁吗?”
  苏恋花本来觉得嫣然这个名字特别熟悉,现在听小芳这么一问!不由更糊涂了,道:“嫣然是谁?嫣然是谁?”
  小芳又问道:“那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苏恋花两眼呆滞,道:“是啊,我是怎么认识嫣然的呢?”
  他忽地瞪着小芳,道:“你一定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嫣然的,快告诉我好不好?”
  小芳道:“那你可认识苏恋花?”
  苏恋花茫然道:“苏恋花?嫣然?”
  他喃喃说了几遍,头痛如裂,叫道:“嫣然就是苏恋花,苏恋花就是嫣然!”
  小芳叹了口气,道:“那你可听说过雷霆这个名字?”
  苏恋花一听“雷霆”这两个字,犹如两把尖锐的钢刀刺人了脑中,手指着脑袋,使劲摇,目现疯狂之色,“啊、啊、啊”地叫着。
  小芳低叱道:“别叫,老虎来了!”
  苏恋花还是痛苦了好一阵子。
  小芳见他痛苦成这等模样,怜悯之意更深了,问道:“你是不是头痛?”
  苏恋花点点头,道:“是啊,我经常一个人头变成三个头,十三个头。”
  小芳暗道:“他这比喻头痛的词语倒挺有意思的。”
  她决定不再追问白痴是谁,不然的话,自己被绕来绕去的,说不定也会变成白痴,问道:“那你可知道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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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恋花道:“女的!”
  小芳忖道:“他还没有傻到了姥姥家。”于是道:“你怎知道我是女的?”
  苏恋花道:“你的头发长。”
  “还有呢?”
  “你有馒头。”
  “馒头。”
  “是。”
  “馒头是什么?”
  “馒头在你身上。”
  “我身上哪有馒头?”  苏恋花一指小芳的胸膛,道:“这两个不是馒头吗?”
  小芳顿时羞红了脸,骂道:“臭流氓,不要脸!”
  苏恋花之所以脱口而出“馒头”一语,乃是昔日与女人开玩笑时常以此比喻对方的双乳,虽然失去了很多记忆,但这个词还是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苏恋花呆呆地道:“什么叫臭流氓?莫非臭流氓都没有脸吗?”
  小芳心想:“他终究是个白痴,我骂他他也听不懂。”
  她红着脸问道:“你看我这个馒头大不大?”
  苏恋花摇头道:“不知道。”
  “那你怎样才能知道?”
  “看到馒头才能知道。”
  “你这不是看到了吗?”
  “我……没有看到。”
  小芳沉吟片刻,才明白苏恋花的意思是脱光了衣服才能看到,忖道:“臭白痴,就让你讨个便宜。”
  她轻轻掀起衣襟,露出一双娇乳来,道:“它大不大?”
  苏恋花道:“不大。”
  小芳大怒,道:“那你就是说我不是成熟的女人了?”
  苏恋花道:“你这两个馒头没有发酵好,更没有蒸好,所以不够大。”
  小芳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又发作不出来,道:“放屁,你纯粹是放屁!”
  苏恋花道:“你这两个馒头虽然不够大,不过……”
  小芳眼睛一亮,道:“不过什么?”
  苏恋花道:“必定好吃。”
  小芳道:“你怎么知道好吃?”
  苏恋花道:“它又白又嫩的,吃起来一定味道好极了。”
  小芳暗想:“当时雷霆那小子的嘴刚碰到美艳少女的乳房,她就放声呻吟了起来,难道真有那么舒服、刺激吗?我何不……何不试一试?”
  想到这里,她的心咚咚乱跳:“我这样做,是不是成了不要脸的臭流氓?不过,他终究是个白痴,绝对不会说出去,师父又没有醒过来,看不到的。”
  小芳的好奇心最后还是战胜了害羞,道:“既然你这样说,就来吃两口吧。”
  苏恋花连连摇手,道:“不!不!”
  小芳道:“你不是说它的味道好极了吗,怎不想吃了?”。苏恋花道:“我不敢!”
  小芳笑道:“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有什么不敢的?”
  苏恋花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吃你的馒头不太好吧?”
  他越这样说,小芳的好奇心越重,语气加重地道:“你到底:吃不吃?”
  “不吃!”
  “你不吃,我就叫老虎来咬你!”
  “别……千万别叫老虎来。”
  “那你就快吃!”
  苏恋花大瞪着眼睛,朝四周望了望,似乎害怕老虎扑来,靠近小芳,嘴唇慢慢地碰到了小芳的乳峰。
  小芳害羞得闭上了双目,只觉得微微麻痒了一下,察觉苏恋花的嘴唇又离开了,低声道:“快吃啊!”
  苏恋花没办法,只得轻轻在乳峰上吻了几下,小芳只觉得奇痒钻心,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恋花吓了一跳,险些栽下去,  小芳立即止住笑声,悄声道:“快吃啊,不要怕……”
  苏恋花的嘴正要再次凑过去,忽听得一人道:“不要再吃了,再吃就被咬下来了。”
  苏恋花大叫一声:“鬼!”
  小芳一下子蹦了起来,叫道:“师父!”原来是鸡大夫的声音。
  小芳这时才发现,天色已经在她和苏恋花胡闹之中不知不觉地放明了,赶紧整理衣装奔到洞中,欢快地道:“师父,你醒了。”
  只见这个洞穴中积满了灰尘,在寒冬的凌晨中瞧来,阴森森的、冷飕飕的,外大里小,就似喇叭一般。
  鸡大夫直挺挺地躺着,仍是不能动弹,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旁抓住鸡大夫的手,眼泪忍不住扑簌簌落下,道:“师父,你终于醒过来了。”
  鸡大夫微弱地叹道:“傻孩子,师父能够活过来是件好事,怎么哭了?”
  小芳道:“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哭。”
  鸡大夫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小芳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
  “你别跟我兜圈子了。”
  “这里既不是仁义崖顶,也不是在仁义谷底,而是在它们之间的峭壁的一个洞穴里。”
  鸡大夫明白了,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小芳将经过大略说了。
  鸡大夫默然,良久方道:“原来我昏迷了三天三夜。”
  她忽然嘿嘿冷笑,道:“这就叫老天有眼,雷霆想我死,老天偏刁;让我死!”
  小芳道:“是雷霆害您的?”
  鸡大夫道:“不是他还能有谁?”随着也将被雷霆所害的经过说了。
  她讲述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小芳听得出来,。鸡大夫的心里已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今生今世,都绝不会和雷霆罢休的了。
  鸡大夫最后说道:  “我醒过来之时,实不知身在何处,也不敢动弹,不敢说话、但忽然间听到你跟一个男人在谈论什么‘馒头’,才知道是你救了我。”
  小芳脸现红晕,幸好鸡大夫是个瞎子,看不到。
  鸡大夫道:“那男人是谁?”  小芳道:“白痴。”  “他叫白痴?”
  “这世上哪有人取名叫白痴的?”
  “那你为什么说他是白痴?”
  小芳笑道:“他的脑袋瓜子糊涂了,什么都不懂,不是白痴是什么?”
  鸡大夫道:“我还以为他故意装傻,吃你的豆腐哩。”
  只听一人接着说道:“原来我叫白痴。”
  小芳一回头,才发现苏恋花不知何时已到了身后。
  鸡大夫暗自骇然,连她如此深厚的功力,竟也察觉不到有人到了身侧,可惜自己眼睛看不到,无法见识见识这位头脑不好的高人。
  她道:“小芳,你……”忽然觉得气力衰竭,说不下去。
  小芳大惊,赶忙以左掌抵住鸡大夫右掌,潜运内力,通过“劳宫穴”,输入她体内。  鸡大夫微笑道:“小芳,你不用这么耗损自己的内力啦,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本以为能挺过去,谁知还是不行”
  小芳流泪道:“师父,您不会有事的,您不能丢下我!”
  鸡大夫叹道:“为师真是堕入情魔,不能自拔,以致不仅被雷霆所害,连‘不死大全’也被骗去了,没有传授给你,我见了空灵上人,怎么向他老人家交待呀?”
  她又道:“师父走了,没有什么遗言,只求你将来能杀了雷霆……”
  小芳咬着牙,仍然输送内力,她虽然拚了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救活师父,但她内力实在有限,很快就浑身大汗,气喘吁吁了。
  鸡大夫柔声道:“乖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意,快住手吧。”
  她不愿小芳再受自己所累,掌力轻轻一弹,便将小芳弹了出去。
  小芳一跤跌倒,恍若虚脱。
  鸡大夫一失去内力,感觉到死神已在向自己招手、微笑;刚想说话,忽觉掌心一热,一股沛然充盈的内力传人,缓缓流遍周身百骸,说不出的舒泰,连压在胸口的闷塞之感也大大减轻,不禁大为惊诧,欲开口相谢又害怕岔了内息。
  只听得小芳讶异的声音道:“白痴,你也会内功疗伤?”
  原来苏恋花见小芳以手掌抵住鸡大夫掌心,顿时明白这是救人的,于是想也不想,以自己的内力输入鸡大夫体内。
  他虽然变得疯疯癫癫,内功却丝毫不减,与小芳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不到顿饭工夫,鸡大夫就感觉全身上下如用熨斗熨过一般,舒服至极。
  苏恋花犹自不觉疲累,问道。:“鹦鹉,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他连叫两遍,小芳才醒悟他是在呼唤自己,笑道:“您好些了吧?”
  鸡大夫忙道:“小芳,叫这位白痴大侠松手。”
  小芳道:“白痴,松手吧。”
  苏恋花道:“好。”
  他也不懂得应该缓缓收回内力;当即猛然抽回手掌,鸡大夫胸口气血翻涌,险些昏倒。
  苏恋花走到小芳跟前,道:“鹦鹉,我饿了,想吃饭。”
  若不是师父在旁边,小芳必会解开衣服,让苏恋花继续吃自己的“馒头”,可这时候哪里还敢,道:“你先别急,等我先看看师父的伤势再说。”
  鸡大夫面现微笑,道:“小芳,你不用看了,我已经好多了,死不了啦,只是胸骨断了,暂时无法活动。”
  小芳暗道:“三个人当中,一个是残废,一个是白痴,只有我是正常的,我真是重担在身啊。”  她道:“这下我就放心了。”  鸡大夫沉吟片刻,道:
  “白痴大侠,你的身上是不是还带着伤?”
  苏恋花道:“不知道啊,莫非伤也像刀箭一样可以带在身上的吗?”
  小芳道:“师父,您怎么知道他身上有伤?”
  鸡大夫道:“我是听出来的。”
  “伤也能听出来?”
  “不错。”
  “我怎听不出来?”
  “谁叫你平时偷懒,不肯跟我学功夫。”
  小芳的小嘴噘了起来,足以挂七斤七两重的油瓶。
  鸡大夫道:“我眼睛看不到,除了听之外,便是摸。这位白痴大侠虽然内功雄浑,但说话的声音、呼吸的节奏与常人大异,很可能是脑部受了重伤。”
  小芳由衷地赞道:“师父,您真厉害,一听就听出来了。他的脑部真的伤得很严重。”
  鸡大夫道:“你叫他过来。”
  小芳牵着苏恋花的手,让他坐在鸡大夫身侧,道:“让这位老婆婆摸摸你,老虎就不敢吃你了。”
  苏恋花道:“真的?”
  小芳道:“乖,阿姨不骗你。”
  苏恋花道:“你不是叫鹦鹉吗,怎么又变成阿姨了?”
  小芳道:“这你就不要问了。”
  苏恋花果然不再动弹、说话了,鸡大夫伸出手来,先在苏恋花头顶停了—会,便摸到了后脑。
  她感觉得到苏恋花的后脑已经脾胀僵硬,微微用力捏了一下,苏恋花根本就没有感觉;鸡大夫又加重了力气,他还没有感觉。
  鸡大夫暗自吃惊,再一捏,可以感觉得到那截断刃了,脸色陡然变得凝重了。
  小芳见师父脸色不善,不由替白痴担心,问道:“师父,他还有救吗?”
  鸡大夫道:“你说他也是从崖顶摔下来的?”
  小芳道:“嗯。”
  “他的模样是不是很年轻?”
  “是。”
  “他长得是不是非常好看?”
  小芳奇怪地道:“师父,您如何什么都知道?好像眼睛已经痊愈了。”
  鸡大夫长长叹了口气。 小芳道:“师父,您认得他?”
  鸡大夫叹息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白痴就是大名鼎鼎的风流公子苏恋花!”
  小芳大吃一惊,道:“他是苏恋花?”
  鸡大夫道:“应该是的。”
  “为什么?”
  “像苏恋花这种人,放眼天下,能够伤害到他的人绝对不多。在当今这种情形下,只有他最好的朋友能将他害成这等模样——那害人的凶手必是雷霆!”  小芳失声道:“怪不得他说嫣然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当时我就在怀疑他是苏恋花。”
  鸡大夫道:“他还记得嫣然这个名字?”
  小芳便将苏恋花夸奖嫣然的话重述了一遍。
  鸡大夫沉痛地道:“如此说来,他必是苏恋花苏公子了!唉,我帮助雷霆害他,没想到我们却在这里相遇了,他……他还救了我一命。”
  小芳道:“师父,你也救了他一命呀。”
  鸡大夫道:“我什么时候救过他?”
  小芳道:“苏恋花的命虽是我救的,但我的命也是您救回来的,您是师父,我是徒弟,不分什么彼此,所以也就是您救了他。
  你们现在是各不相欠,谁也不是谁的恩人。“鸡大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小芳道:“师父,您能不能救他?”
  鸡大夫道:“我虽想救他,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脑后中了毒刀,又过了三天的时间,毒性已侵人大脑神经,因此他才失去了很多很多的记忆。”
  小芳仍不死心,道:“那您总可以将毒刀取出来吧?”
  鸡大夫道:“如果此时贸然将毒刀取出,毒性突然失去平衡,再加上失血过多,他就算不死,也永远是个白痴了。”
  小芳的心顿时凉了,颤声道:“如此说来,他……已经没救了?”
  鸡大夫道:“现在已没有药方或是手术能彻底解除他脑中的毒性,只有另辟蹊径,行冒险之途了。”
  小芳急道:“什么办法?”
  鸡大夫道:“以毒攻毒!”
  小芳道:“那他脑中的毒岂不越聚越多,万一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剧毒,不就糟了?”
  鸡大夫道:“天下间中了如此毒力而能不死的,恐怕除了苏恋花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这确是奇迹,奇迹!”
  小芳道:“师父,那您快救啊,说这么多‘奇迹’干什么?”
  鸡大夫笑道:“看你着急的模样,莫非喜欢上他了?”
  小芳桃腮微红,慎道:“我怎会喜欢上一个白痴?”
  鸡大夫叹道:“是啊,如果苏恋花不是白痴,既已吃了味道颇佳的‘馒头’,想甩掉人家也没那么容易了。”
  小芳恼道:“师父!”
  苏恋花插口道:“鹦鹉,我实在饿得慌了,能吃你的馒头吗?”
  小芳又羞又恼,斥道:“吃你个头!你若再提什么‘馒头’看我不叫老虎吃你!”
  苏恋花想问我刚才既被老婆婆摸过了,老虎怎么还敢来吃我,可是没敢说。
  鸡大夫道:“小芳,你把手伸到我怀里。”
  小芳道:“干什么?”
  鸡大夫道:“拿药啊。”
  小芳大喜,将鸡大夫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掏了出来,大大小小的瓶子、纸包大概有十几个,还有几两碎银子。
  小芳看了看,泄气地道:“毒药太少了。”  鸡大夫道:“我这次到仁义崖来,主要是想跟雷霆那畜牲成亲,哪想到……本来毒药还不少,可是都被我涂在身上,准备害雷霆了,能剩下这么多已很不错了。”
  小芳道:“能不能克得了苏恋花脑袋里的毒?”
  鸡大夫道:“估计份量不够,不过也要看他的运气了。”
  小芳将毒药一古脑地倒下来,准备倒入苏恋花嘴里,突然又停顿住了,问道:
  “师父,他不会—下子被毒死吧?”
  鸡大夫笑道:“这么点毒药若能毒死苏恋花,我就拜你为师。”
  小芳素来对师父的医道深信不疑,当即叫苏恋花张开嘴巴,将毒药全倒了进去。
  苏恋花起初吃了没有什么反应,过了一会,捂住脑袋叫起痛来。
  后来,他实在忍不住了,“砰砰砰”用脑袋撞击洞壁,跟疯了一般。
  小芳想去拉,被鸡大夫厉色喝止:“小芳,不许乱来!苏公子现在能有这个反应,实是一件喜事,说明服下的毒药已与他脑中的毒药开始相克了,过一会就没事了。”
  这就像实力悬殊的两支军队开战一样,虽然一强一弱,但强方终究也要厮杀一番,付出一点代价,才能消灭掉弱方。
  果如鸡大夫所料,苏恋花的脑袋渐渐不疼了,瘫倒下来呼呼喘气。
  小芳怜惜方分,掏出手绢,替苏恋花擦去污水、血迹,道:“你看你,就不能轻一些,伤口都流血了。”
  鸡大夫道:“伤口流血了?”
  小芳道:“他使了那么大的劲!本已凝结的伤口又破裂出血了。”  鸡大夫一脸关切之状,道:“那流出来的血是不是红色的?”
  小芳道:“是黑色的。”
  鸡大夫大喜,道:“那就大好了,这是毒血,小芳,你不要擦,让它流,流得越多越好。”
  小芳也高兴了,道:“等这股黑血都流完了,他是不是就好了?”
  鸡大夫道:“是。”
  小芳自不转睛地盯着苏恋花的后脑,可惜很快黑血就不流了。
  小芳道:“不流了。”
  鸡大夫这:“这已经很不错了。”
  小芳道:“我能不能用手挤?”
  鸡大夫道:“不能。”  ‘“用刀划破伤口呢?”
  “毒性已几乎渗入整个脑户之中,划一个伤口两个伤口根本起不了作用,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将他脑袋劈成十七八瓣,那样毒血就全流出来了。
  “如果是那样,他的脑袋岂不也就再合不拢了?”  “所以你没有我的同意,千万不能擅自替他治伤,否则你若想嫁给他,就只有等下辈子了。”
  “师父,您又胡说了,谁说我要嫁给他?他有什么好?”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若请我当红娘,我可不干。”
  这师徒二人一向玩笑惯了的,此时虽处于危险之境,仍然斗嘴。
  可惜苏恋花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忽地走了出去。
  小芳急叫道:“苏恋花,你要干什么?”
  苏恋花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自言自语地道:“我饿了,我要找吃的。”
  小芳道:“你别走……哎哟……你这个白痴……啊——”
  原来苏恋花走出洞口,不知道脚下是树枝树干,一脚踏空,摔了下去。
  小芳以为这一下苏恋花纵没摔死,也必然筋骨折断,谁知他摔落在地,只是跌了满头满脑的灰,随即爬起,连哼都未哼。
  鸡大夫听到摔倒的声音,变色道:“苏公子,怎么了?”
  小芳暗吁一口气,道:“一不小心,摔到地上去了。”  “伤得怎样?”
  “他……反正我不能嫁给他!”
  鸡大夫也急了,道:“他被摔死了?”
  小芳“噗嗤”—笑,道:“他居然一点事情没有,您说奇不奇怪。”
  鸡大夫愠道:“既然没死,你怎说不能嫁给他?”  小芳道:“他虽未摔死,可仍是个白痴啊,您总不能逼着徒儿嫁给一个白痴吧?”
  鸡大夫失笑道:“有理,有理。”
  她忽然顿住笑声,又道:“你快下去照应他一下,不要被雷霆碰着了。”
  小芳道:“谅也无妨。”取过那根“长索”!顺着它滑了下去。
  苏恋花没走几步,就被小芳追上了。
  小芳嚷道:“喂,白痴,你知道什么东西能吃吗?”
  苏恋花道:“猪肉羊肉牛肉,还有水果,都能吃的。”
  小芳忽然又想起了“馒头”,拉住苏恋花衣袖,柔声道:“你再吃我的馒头好不好?”
  苏恋花道:“能吃饱吗?”
  小芳道:“能。”
  苏恋花道:“你不会再驽我是不要脸的臭流氓?”
  小芳道:“不会。”  苏恋花拍手道:“那我就吃了。”
  小芳掀起衣襟,闭上眼睛,道:“来吧,你吃吧。”
  苏恋花先用嘴唇试探性地亲吻了几下,小芳这次没有麻痒得笑出声来,一股异样的感觉通过乳房,传遍了全身。
  想到那有趣而刺激的时刻,小芳的兴致陡高,道:“走,咱们找吃的去。”
  两人走了好一阵,见十几棵树上结着不少野果,小芳心想:“这野果也不知有没有毒,应该叫白痴先尝一尝,就算有毒,他也不在乎。”
  她道:“你摘一个,尝尝甜不甜。”
  苏恋花摘一个吃了,连声道:“甜甜甜,真是甜哪。”
  小芳用鼻子嗅了嗅,点头道:“你的脑袋瓜子虽坏了,舌头的功能倒没坏。”
  摘一个吃了,味口虽不如苹果、梨子,但也不错,道:“你将果子都摘下来。”
  苏恋花见她手腕晃动,似有什么东西也跟着晃动,问道:“你腕上戴着什么?”
  小芳道:“玉镯,你是不是想看看?”说话间,便将镯子褪下,递给苏恋花。
  苏恋花接过一看,是一个非常精致的玉镯,一面还刻着个“月”字,便问道:
  “你难道叫‘月’,不叫鹦鹉?”
  小芳取过镯子戴了,道:“从我记事的时候,这玉镯就在我手腕上了,我也不知道这‘月’字是什么意思。”瞪了苏恋花一眼,叫道:“你别跟我谈什么镯子了,快摘果子去。”
  苏恋花顺着树干爬了上去,一手攀住树枝,一手摘果,只片刻之间,地上就落了数十枚果子。
  小芳见差不多了,就叫苏恋花下来,苏恋花不等小芳再叫,主动地脱下外衣,将果子都包了起来。
  小芳笑道:“咱们再去找老虎。”
  苏恋花吓了一跳,道:“老虎会吃人的。”
  小芳道:“以你现在的武功,别说老虎,就是大象也能被你一掌劈死。”
  苏恋花道:“我……我可打不过老虎,要打你自己打。”
  小芳道:“谁叫你真正的打老虎了?这个谷底应该有梅花鹿、羚羊之类的动物,打一只就够咱们吃好几天的了。”
  说话之间,恰有一只梅花鹿从旁边慢悠悠走过,一见有人,吓得赶紧窜了出去。
  小芳叫道:“快打!”抓起一块石头投掷过去。
  但梅花鹿窜跃的速度极快,小芳的石头顿时落了个空。小芳展开轻功急迫,但没追多远,梅花鹿就跑得没影了。
  她不怪自己轻功不佳,反将罪责推到苏恋花头上:“我看你不但是白痴,还是块死木头,笨蛋、蠢猪、没脑子的驴,明明看到我在追赶梅花鹿,为什么不来帮忙?”
  苏恋花被她骂得茫然不知所措,每当小芳声音提高,他就吓得一惊。
  小芳骂了半天,见苏恋花一点反应没有,不由索然无味,道:“继续找吧。”
  找了一会,苏恋花忽然用手一指,道:“那是不是鹿?”
  小芳顺着他手指方向一看,只见远处高岗上有一只羚羊在吃草,道:“这不是鹿,是羚羊。”
  苏恋花道:“那它能不能吃?”
  小芳道:“当然能吃了。”
  “那我就将它打死,好不好?”
  “好。”小芳刚要叫苏恋花慢慢地掩过去,他已飞一般掠了出去。
  羚羊正津津有味地吃草,猛听得声响,急忙回头,见一个跑过来,惊得立即向左方窜出。
  岂知苏恋花的轻功原本就妙绝扛湖,此时施展开来,依然神行如飞,羚羊没来得及逃开,已被苏恋花一拳打倒。
  小芳几时见过这等轻功,惊得呆了,没等回过神来,苏恋花,已提着羚羊到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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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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