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至此已明白,这独眼龙必是雷霆派来的。 不然的话,以这独眼龙的贪婪,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嫣然的噩运已降临了…… ,怪笑声中,独眼龙已挟着嫣然,到了一间屋里。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间屋子竟是苏恋花与嫣然昔日的寝室。
到了屋里,独眼龙手臂一振,“砰”的一声,将嫣然扔到床上。
嫣然清清楚楚地记得,就在苏恋花参加凌霄楼比武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和自己在这张床上颠鸾倒凤……
可是现在……
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幸,先遭那可怕的金色面具人百般摧残,现在又要被这个恶魔一般的独眼龙污辱?原以为进了雷府,有了雷霆的保护,自己就可以获得一份宁静,但万没料到一不小心,还是落入了虎口!嫣然奋力抵抗,可惜没有用。独眼龙力大无穷,一只手按住嫣然,她便挣脱不出了。
如此情景,就似一只幼小无力的小鸡在恶鹰的铁爪下挣扎、哀鸣。
独眼龙的另一只手一伸,“嗤”的一声,已将嫣然连衣服带裤子尽皆撕碎。
独眼龙的独眼瞪得溜圆,淫光四射,哈哈大笑道:“你的皮肤真白,奶子真大!”
手掌一扯,破裂的衣裤已像飞絮一般飞了出去,嫣然已赤裸。
她坚耸的乳房、雪白的大腿、丰硕的臀部,都暴露于独眼龙眼下。
嫣然还想挣扎,独眼龙手掌一使劲,她便疼得不能动弹了。
独眼龙已俯下身来,用长着钢针般胡茬的嘴去亲吻嫣然。每亲到一个地方,嫣然就痛得心都碎了,屈辱的泪水狂涌如潮。
当独眼龙将她全身上上下下都亲遍了,嫣然明白,她的噩运来临了。谁知独眼龙转过身去,从身上摸出绳子来,竟然将嫣然捆在了床上。嫣然四肢分开,呈现出一个“大”字形,丝毫动弹不得。
嫣然恐惧地想:“她为什么要绑住我?他要干什么?”
独眼龙欣赏了一阵,居然又从身上掏出了两样东西。一个是铁罐;一把是刷子,嫣然吓得几欲昏去。人们对不了解的事物总是充满了恐惧,嫣然不明白独眼龙拿这两样东西究竟要怎么折磨自己!这独眼龙无疑是个变态狂,一个变态狂能够做出些什么事情来,绝非正常人所能够想像出来的。
独眼龙呵呵笑道:“我这项发明特别刺激,有趣,保证你从来没见过。”他“啪”的打开铁罐,将刷子伸进去,然后又提出来,刷子已变成了红色。 嫣然现在已明白,这铁罐里装的不是别的,而是油漆——红色的油漆,鲜血一般的油漆!
独眼龙道:“我这个人特别喜欢红色,越红越好,因为红色象徵热烈、热情,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热烈、热情呢?所以连我的眼罩都漆成了鲜红色,为的就是这种刺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挥舞着刷子,得意洋洋地道:“我现在就要将你全身上下都漆成红色,那样你就变成红的了,大红人,大红美人。哈哈,太美妙了,美妙得简直无法形容。”
嫣然恨不得自己死了,可她又偏偏无法自杀;她想晕过去,可是也无法晕过去。
独眼龙已用刷子在她脸上刷了一下,然后又是脖子、胸膛、大腿,甚至连嫣然最隐秘的地方也没有放过。
独眼龙漆得那么仔细,那么专注,就似一个杰出的画家在画画。嫣然所感受到的那种绝望和痛苦,已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独眼龙眼中现出赞叹之色,道:
“如果我把你带出去,绝可以轰动天下。”他笑了笑,又道:“对了,还有你的背面没有油漆。
别急,慢慢来。“
他解开嫣然腿上的绳子,将她脸下臀上的翻过来。
没想到独眼龙刚在她后背、臀部上刷几下,就听得外面有人喊道:“嫣然,嫣然,你在哪里?”
嫣然听到这个声音,浑身的热血腾的一声沸腾了起来。
雷霆!雷霆终于来了!独眼龙也是面色大变。没等他反应过来,雷霆已冲进屋里。看到雷霆,嫣然的泪水又流了下来,独眼龙怒道:“你是谁?”
雷霆道:“我是雷霆!”听到“雷霆”二字,独眼龙再也不敢停留,身形展动,箭一般跃出。他的速度快,雷霆的速度更快,独眼龙刚跃出门外,就被雷霆拦住了。
独眼龙道:“雷霆;你……”刚说了三个字,雷霆的拳头已挟着风声,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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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拳!独眼龙本是雷霆的属下,奉命前来执行任务。 按照原有计划,他只需演到这里就没戏了,雷霆假装追不上,自己就可以回去睡觉,然后等着拿赏金。
没想到雷霆竟下了毒手!独眼龙双手刚要去招架,胸口就被雷霆一拳命中。雷霆击了一拳之后,看也不看一眼,就去找嫣然去了。
其实,雷霆要杀独眼龙这种人,只需一拳,一拳就足够了。
独眼龙的整个胸膛俱被震碎,当时气绝,哪还能说出什么秘密?雷霆又作目眦欲裂的模样,痛心地道:“嫣然,嫂子!”他解开捆在嫣然手上的绑绳,嫣然一得自由,情不自禁扑人雷霆怀里。
雷霆还假往外推,惊叫道:“嫂子,你……你不要这样!你的身上……”
嫣然这才警觉失态,急忙缩回身子,羞得无地自容。雷霆咒骂道:“那个畜牲……他简直是个变态狂厂嫣然拿起床上那床冰凉的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低声饮泣。
雷霆低声道:“嫂子,你不要再担惊受怕了,那畜牲已被我杀了,你……”
他似是难以启齿,但最后还是说了:“嫣然,你身上的油漆若不趁早洗去,就……越来越难洗了。”
嫣然想到连自己的下身都被涂满了油漆,真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雷霆嗫嚅道:“嫂子,你这个样子……恐怕也不好见人,而且你自己洗也洗不干净,如果你不见外的话,就让……让……
让我来替你洗……“刚开始说,雷霆的脸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嫣然怎能一下子就接受一个男人来替自己清洗身体,垂下头来,道:“不!我还是回去……让侍女们来洗吧。”
雷霆跺足道:“到那时恐怕油漆就干了,得用刀刮才能刮去!嫂子,你……”
为示自己真诚,雷霆忽然扑通跪倒,道:“嫂子,女螺称信任我,就请让我…
…如果我稍有亵渎之意,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远不得超生!”
嫣然至此已没有别的道路可以选择,暗想:“雷霆讲得颇有道理,如果我坚持回雷府再洗,若真如雷霆所说,油漆全干了,就得用刀刮才能刮掉,但能不能刮净还说不定。罢罢罢,我就让雷霆洗吧,而且我的身子……他早就看过了。”
她含羞带惭地道:“如此就麻烦你了,雷兄弟。”
雷霆道:“嫂子,请您等一下。”
他出去一趟,拎了一大桶水来,而且居然是温水。嫣然道:“雷霆,你……你先把脸转过去。”
雷霆道:“是。”他真的掉转身子,嫣然已滑入水里。
她异想天开地想自己把油漆洗净,但有的油漆已经发干,无论她怎么搓,也搓不下来,何况身后还有?即使如此,一桶水也变成红色的了。嫣然道:“水都脏了。”
雷霆忙道:“我……我去换。”嫣然先躲入被里,雷霆出门而去,又换了一桶热水。但这次,嫣然不得不请雷霆帮忙了。
雷霆虽然一脸虔诚、惶恐,但暗地里却几乎笑破了肚子。
雷霆拿着丝巾,替嫣然洗脸、擦脖子、抹肩背……
但洗到脖子以下的地方时,嫣然不得不躺在床上,闭着双眼,让雷霆洗。即使这是嫣然愿意的,但她想到苏恋花,泪水还是悄然流下。
她感觉得到雷霆的手在颤抖,呼吸似乎也有点异常,但她并不怪雷霆。如果雷霆心如止水,那反而显得不正常、不自然了。
雷霆又开始擦洗她的胸、腹、腿…… 嫣然正自羞渐,忽听得雷霆低声道:
“嫂子,请你……把腿……分开……”原来他洗到嫣然下身了。
嫣然犹豫了大半天,最终还是一点一点地将双腿分开。
雷霆又开始仔细、温柔的擦、洗、冲,然后用丝巾擦干。
嫣然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复杂到了极点,但勿庸置疑,她也痛苦到了极点。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雷霆之所以策划“油漆”这一场戏,正是逼迫嫣然接受自己看到、触摸到她的胴体,为下一步计划打下基础。
嫣然感到身体已被洗干净了,一阵阵发冷,但雷霆居然没有了动静。 嫣然终于将眼睁开。
雷霆就站在她的身前,呆呆地望着,跟痴子一样。
嫣然知道雷霆被自己诱人的胴体所迷,羞道:“雷霆!”
雷霆似乎仍未醒过来,痴痴地道:“嫣然,你真是太美了,现在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也无怨无悔了。”
嫣然心里也说不出是羞辱还是喜悦:“雷霆虽然不会说话,但这句话却挺讨人喜欢的。”于是轻轻道:“雷霆,你在说什么呀?”
雷霆这才醒悟过来,连忙陪罪,找了衣服,给嫣然穿上。
走出门外时,雷霆问道:“嫂子,溜溜有没有跟你一起来?”
嫣然大吃一惊,道:“你……你没把溜溜救出来?”
雷霆也像吃了一惊的样子,道:“难道溜溜也……雷苏呢?”
嫣然脸色惨白,顿足道:“我还以为他们早被你救下来送回府里了呢?”
雷霆带着嫣然,像火攻屁股一般开始寻找,最后,溜溜、雷苏还是被找到了。
雷霆喜极而泣,赶紧抱过雷苏,然后又将溜溜搂在怀里。
溜溜见雷霆和嫣然一起过来,料到嫣然已为雷霆所欺骗,但不知是否已发生了关系,不禁又是愤怒又是痛苦,想用力推开雷霆,但接触到他那森寒的目光时,只得强打精神,装作劫后重逢的样子。
嫣然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亲亲热热的情景,黯然神伤。
经过“油漆”事件之后,嫣然的心理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雷霆对她的关心日益细致,那已不应该是对嫂子的一种关心了,但嫣然在不知不觉中已接受了。
嫣然对雷霆的感觉越来越好。这晚,他们在一起饮酒,本来,溜溜也在桌子上,但雷霆使了个眼色,溜溜便借口照应孩子,离开了。 苏恋花没出事之前,嫣然受他的影响,便喜欢饮酒,可饮得极少。
自苏恋花出事后,她就想麻醉自己,常常喝醉。
她以为自己醉了,就可以忘掉苏恋花,谁知她还是忘不了,但却不至于那么失眠了。
雷霆今晚似乎特别高兴,一坛酒几乎全被他喝了。
嫣然喝了几杯,已脸现酡颜,愈增娇艳,风情万种。两人原本聊得极为开心,但不知如何,话题一下子转到苏恋花身上去了。 嫣然的心立即像刀绞一般痛苦,而雷霆显得更痛苦。两人一边痛哭,一边饮酒,非但雷霆喝多了,嫣然也有点醉了。
她的头已开始发晕,眼睛朦朦胧胧的,说话颠三倒四。
雷霆则以箸击碗,痛哭道:“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保证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后来,雷霆就搀扶着嫣然回房,开始扯她的衣服,嘴里说道:“溜溜,我们…
…我们好久没有……”
嫣然虽然醉了,但仍有一丝清醒,想辩解自己不是溜溜,但舌头却不听使唤,想拒绝,身子也软了。
后来,她只得承受了,雷霆就这样再一次占有了嫣然的身体。
待醒来时,天已大亮。嫣然醒来时,首先感觉到自己赤身裸体,下身还有一点异样。这种异样,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然后,她就看到了雷霆,雷霆仍在呼呼大睡,被子上、地下,全是呕吐出来的秽物。
嫣然明白了。昨晚,雷霆喝醉了,抱着自己还在呼唤溜溜的名字,将自己当作溜溜了,而且……偏偏那时候的自己无法拒绝!她忍不住惊叫一声,雷霆也被一惊而醒。
他睁开眼来,好像也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慌慌忙忙地穿衣服。
嫣然失声痛哭,雷霆急忙赔罪,并拔出刀来,要嫣然亲手杀了自己。
嫣然当然下不了手。雷霆痛心疾首地道:“嫂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苏大哥,我只好去死!”说着,一刀向小腹戳去。
嫣然忙道:“不要——”但已迟了一点,雷霆的刀已刺人肚里,鲜血已流出。
嫣然慌了手脚,流泪道:“雷霆,你现在即使死了,这件事情还是发生了。你死了,溜溜和雷苏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雷霆拔出刀来,惨然道:“可是我做了此事,叫我……”
嫣然道:“你是喝醉酒,将我当作溜溜,才这么做的,我……
不怪你。“
事情既已发生,嫣然只能这么说。
她绝不忍心将此事公之于天下,那样就彻底地毁了雷霆。
而且,雷霆悔恨之下,不惜以死谢罪,她又怎能不感动呢?雷霆道:“嫂子,我……”
嫣然道:“你快将伤口包扎好,血流了这么多。”
雷霆装作异常痛苦的模样,艰难地道:“没……事,我自己来。”
他忍着剧痛,出了房门;嫣然思前想后,泪如雨下。
雷霆到了自己房里,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嫣然啊嫣然,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他的手指在刀柄上一按,那截沾血的刀锋居然自动地缩了回去。
原来刀上装有弹簧,雷霆表面上伤得很重,其实只是流了一点点的血。当然,他酒后失德也是假装出来的。
以雷霆如此险恶的小人,纯真善良的嫣然,又怎能识破呢?从此,雷霆就经常夸赞嫣然,先说得嫣然心动,然后开始情不自禁地动手动脚。
嫣然想拒绝,可是又想:“自己跟他已经发生过那种关系了,纵是拒绝,以前的事情照样抹不掉了!”
她并未敢往深处想。因为她已有点喜欢雷霆了,更多的是被雷霆的真情所感动。
更何况,她是一个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有正常的需要,包括爱抚与交欢。
嫣然,她为什么会遇上雷霆?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
一天,嫣然问道:“溜溜知不知道我们的事情?”
雷霆默然半晌,道:“为了跟你在一起,我常常彻夜不到她那里去,她……她应该心里有数。”
嫣然歉疚地道:“她没责备过你?”
雷霆道:“没有。” 他大声道:“嫣然,你嫁给我吧,让我娶你为妻吧。”
嫣然微微一笑,正色道:“你别忘了,我是苏恋花的妻子。”
雷霆道:“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就这样过下半辈子。”
他垂下头来,又道:“我们老是这个样子,我觉得对不起你。
我已经思考很多天了,决定娶你为妻,绝非一时的冲动。“嫣然断然道:“不行!”
雷霆吃惊地道:“嫣然,难道你不喜欢我?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嫣然轻轻抓住他的手,微笑道:“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会跟你……跟你这样亲近?”
“那你为何不嫁给我?”
“爱你是一回事,嫁给你又是一回事。”
“可你……”
“雷霆,有一点你切要记住,我已经嫁过一回了,已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苏夫人,苏恋花的妻子了。如果我们成亲了,传扬出去,对你,对我,都不好。”
雷霆知道,嫣然仍然没有忘掉苏恋花,一股强烈的嫉恨涌了上来。 但他的脸上却是失望的样子,道:“嫣然,别人爱怎么说就让他怎么说去,只要我们自己过得快乐就行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你也不用担心溜溜,我想她知道此事后,不仅不会生气,反而会更加高兴的。”
嫣然叹道:“我已说过了,绝对不行。”
事隔几天,雷霆又来求婚,嫣然仍是断然拒绝,雷霆竟然跪下地来哀求。
嫣然怫然不悦,说道:“雷霆,你若再逼我,我就要离开雷府了。”
雷霆知道再也难以改变嫣然的想法,很得牙痒痒的。
嫣然也觉得有点对不起雷霆,辜负了他的真情,不禁依偎在他怀里,温柔地道:“雷霆,难道我们这样子不好吗?”
雷霆长叹道:“嫣然,对不起,我想通了,我不该向你求婚。”
嫣然道:“可是你也不必说对不起。”
雷霆耳语般地道:“你要答应我,永远不许离开我。”
嫣然道:“是。”雷霆忽地抱住她,朝床走去,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又想了。”
嫣然娇笑道:“不行,你昨晚不是刚刚要过吗?”雷霆哪容她多说,带着她已滚到床上,很快,床就剧震了起来。
溜溜当然知道雷霆跟嫣然所发生的事情,可她只得睁一只眼闭—只眼。
她和嫣然见面时,谁也没有提过雷霆要娶嫣然为妻的事情。
嫣然是不好意思,而溜溜则是不敢提。
嫣然认为自己很对不起溜溜,所以对溜溜和雷苏非常好。
溜溜则根本没有怨恨过嫣然,相反,她恨透了自己。
她恨自己为什么如此虚伪,要助纣为虐,帮助雷霆这个衣冠禽兽?为什么不能把真相告诉嫣然?溜溜简直不敢想像把真相告诉嫣然的后果将是什么样子!那时,不但自己和雷苏必死,连嫣然也难逃一死。
或许,嫣然不知道真相,会过得更快乐一点?但溜溜已和雷霆疏远多了。
她感到对不起苏恋花和嫣然,同样也对不起自己。
雷霆近些天又忙了起来。非但是溜溜,连嫣然也很少能见到他了。
一日,溜溜无意中听到下人们闲谈,说苏恋花的旧宅在闹鬼。
一个老仆道:“我听张家庄的老张说,他曾亲眼看到一个幽灵飘飘荡荡地进了苏宅,他吓得魂都飞了,瘫软在地下好久不能动弹,等他能动弹的时候,那个鬼又出来了。”
一个年轻的仆人道:“那老张现在怎么样了?”
老仆叹道:“他已经高烧了好几天,整日说胡话。”
年轻仆人道:“我也听人家说过,每逢半夜三更,苏宅中就有哭泣声传出来,声音或远或近,飘飘渺渺,但有时候那鬼却放声大笑,不过笑得比哭还要难听。”
老仆低声道:“听说苏宅中死了很多冤鬼,他们……”
溜溜心想:“苏宅中怎会闹鬼?我就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 她的胆子本来够大的,活泼开朗,只是嫁给雷霆之后,性格被压抑了。
现在她听说苏宅闹鬼,心想:“反正我百无聊赖,就充当钟馗去捉鬼。”
想到冤死的苏恋花,溜溜暗叹了一声:“若真有鬼就好了,我就可以问问苏公子在那边生活得怎么样了。”
当晚,恰好雷霆不在,溜溜请侍女照看雷苏,独自一人到了苏宅。
岂知等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见有什么幽灵出现,她只得返回。
第二天晚上,溜溜又去,结果仍是无功而返。接连数晚,都是如此。 这晚,溜溜躲在苏宅中,心想:“今晚再等不到,以后就不来了……”
想到这里,她无意中抬起头来,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不远处似乎有人影。
溜溜吃了一惊,定睛一瞧,可不是吗,不知何时,庭院里已多了一人。 凄寒的月光下,这人的面貌看得不大清楚,但犹可见他蓬头垢面,胡须好长好长,一直垂到了胸口。
溜溜心想:“这人绝不是鬼,因为传说中的鬼是没有影子的,但这人有影子。”
她不知道,这蓬头垢面的怪人正是风流公子苏恋花!苏恋花后脑中了毒刀,本已必死无疑,但巧遇鸡大夫,服了很多克制毒刀的毒药,后来又屡次有紫蛛吐出的丝毒相克,原本消失的一些残缺不全的记忆一点一滴地回到脑中,虽仍不明白自己是谁,但已能情不自禁地说出很多人名,也能记得回济南的路了。
在他的潜意识里,济南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也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在等待着他,所以他离开紫蛛洞,一路乞讨,到了济南。
到了济南,他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不由自主地便到了苏宅。
苏宅虽久无人居,但雷霆不断派人打扫、维护,因此仍然是原来的模样。这些,又唤醒了苏恋花许多联贯不起来的记忆。
他白天不敢走动,怕人追打侮骂,只得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才进入苏宅。
‘由于到苏宅的次数多了,便被一些附近的人看到。
苏恋花数月不修边幅,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又不懂得隐藏绝妙的轻功,来去如风,难怪要被人怀疑为鬼了。
今晚,他再次到了苏宅,没想到竟被溜溜看到了。
苏恋花目睹这些熟悉的景物,又是迷茫又是兴奋,好像这里面有什么大秘密,可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启开秘密的钥匙。
他站在一座凉亭中,以前;他和嫣然经常到这里小坐。现在,他抚着亭柱、石凳,低声自语:“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到底是谁?以前我好像来过这里,但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苏恋花越想越感觉头痛如裂,张大了嘴嗬嗬喘气,焦躁之下,胡乱急走,一不小心,被亭栏绊了一跤。
他爬起身来,嘴唇都被跌破了,忽而仰天傻笑了三声,树上的宿鸟被他笑声所惊,扑愣着翅膀,振翼飞起。
苏恋花惊喜地叫道:“鸟、鸟,你……你是不是鹦鹉?”他将乌当作小芳了。
鸟已飞远。苏恋花内心深处,仍在思念着小芳,见“她”飞走了,不禁大急,叫道:“鹦鹉,你别走,等等我!”
他迈开双腿,疾追下去。
追了几步,苏恋花不知不觉施展出钩幻谷的轻功绝技“孤云独去闲”,躲在暗处的溜溜只觉得人影一闪,怪人已不见了。
溜溜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判断这到底是真的还是梦?这是真的,绝不是梦!
溜溜突然心中一动:“这人的轻功好快,仿佛有点熟悉,我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身躯一震,暗道:“苏恋花的轻功就是这个姿势!”想到这里,溜溜的心里莫名地生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激动:“莫非他真是苏恋花?苏恋花没有死?”
她情不自禁地跪下身来,默默祷告:“老天保佑,苏恋花平安无事。” 溜溜又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为今晚有这个收获大感高兴。
本来。她已觉得生活暗无天日,可是现在,她的眼前出现了阳光。
任何阴云,只要遇到阳光,就会被驱散得干干净净。
也不论是什么样的鬼魅,只要大阳升起来了,它就得赶紧躲避,躲避不及的,就被阳光所照,活活现了原形!此后,只要雷霆不在家,溜溜就偷偷地守在苏宅,等待那怪人出现。
终于有一晚,苏恋花又出现了。溜溜观察良久,终于确定,怪人就是苏恋花。
可是很快,她喜悦的心便沉了下去,因为她已发现苏恋花变得跟白痴似的,浑没有了以前的风流倜傥。
溜溜决定现出身形,走到那怪人跟前,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苏恋花。她故意放重脚步,走了出来。
快要走到苏恋花背后了,苏恋花才转过头来。溜溜终于看清了,这怪人确是苏恋花!但已绝不是以前的苏恋花了!苏恋花看了溜溜一眼,就像没有看见一般,马上又将头转过去了。 溜溜见苏恋花变成这个样子,心酸酸的,眼睛也开始发湿,低声道:“苏公子!”
苏恋花没有理她,仍在抚弄着旁边的凤尾竹。 溜溜又叫了一声“苏恋花”,苏恋花回过头来,茫然地道:“你叫苏恋花吗?这个名字好熟,我听好几个人说起过。”
溜溜暗自神伤,幽幽地道:“你来干什么?”
苏恋花道:“我来找人。”
“找谁?”溜溜以为他要说“嫣然”,谁知苏恋花答道:“鹦鹉。”
溜溜奇道:“这里面哪有鹦鹉?”
苏恋花傻傻地笑道:“你不知道吗,鹦鹉是个女人,她身上有馒头,还老叫我吃呢,我一吃,她就笑,还叫。”
一边说,他还用手比划,溜溜的脸立即红了。
苏恋花道:“你一定不知道,鹦鹉身上还有草呢。”
溜溜更奇怪了,道:“草?”
苏恋花道:“是啊,那里全是草。”
他用手指了指,道:“鹦鹉这个地方全是草,她叫我摸,我不敢模,害怕里面有蛇。”
若是别的疯子这么说;溜溜早就恼羞成怒,打他一巴掌了;可他是苏恋花,她怎么下得了手?苏恋花仍自说道:“你认识鹦鹉吗?如果你知道她在哪里,告诉我好不好?”
溜溜暗想:“不知鹦鹉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值得变成白痴的苏恋花仍如此牵挂她?!嫣然如果知道了,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模样?”
她摇了摇头,道:“我没见过鹦鹉。”
苏恋花失望地道:“那我只有自己找了,也不知她跑哪里去了。”
溜溜见他要走,急道:“别走。”
苏恋花道:“除非你能答应我找到鹦鹉,不然我不会理你的。”
溜溜道:“我虽不认识鹦鹉,但我的一个朋友却认识她。”
苏恋花拍手道:“太好了。”
溜溜道:“可是在见我的朋友之前,你得告诉我,你……
认识一个叫嫣然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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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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