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敲锣打鼓娶九美 太和殿为帝宫正殿,殿高十一丈,广十余间,纵八间,前后金门排列,夕阳斜 射之下,倍显金碧辉煌,其巍峨宏伟之处,更是诸殿之冠。 花生一路行来,还是首开眼界,只把眼珠子看得眼花撩乱,目瞪口呆。 没想到谋个官职,不但要经过重重考验,结果取得资格之后,还要经过层层关 卡,才能面见皇上。 而且,为了见皇上的一面,一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突听一声朗喝:“宣花生晋见。” 接着一声声附议跟着傅来,渐渐接近…… 登上台阶,终于踏进大明皇朝的最高殿堂,立即跪伏朗声道:“微臣花生叩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听堂厅上传来威严的声音:“你就是新科武状元花生吗?” “启禀皇上,正是微臣。” “抬起头来。” “是!” 花生总算亲眼看到皇上的长相,这位平民百姓心目中的天子,除了浓眉虎目看 起来倍增威严的气概之外,其他的并无奇特、或异于常人的地方。 皇帝也在打量着他,第一眼似乎感到有点意外,想不通一这个长得满脸稚气的 大孩子,居然能够技压群雄,赢得武魁的宝座。 心里虽困惑,皇帝却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想当初他也是从一个平凡的牧童,历经种种困难,才慢慢闯出一片江山的。 “朕听胡卿与程卿,还有周王的禀报,你曾答应取得武状元之后,便要迎娶三 美过门,可有此事?” 花生见周王也不甘寂寞的凑热闹,知上官飞虹所言不差,朝中主要派系,果然 明争暗斗的厉害,这婚姻无非是基于利害考量的政治婚姻。 这些他都可以不计较,心中却对家中的众女不平,连忙叩头请罪道:“请皇上 恕罪,微臣隐瞒不报确实不该。” “这是喜事,朕还想当殿赐婚,何来罪过可言。” “微臣还有下情禀报。” “说。” “实因微臣是花家一脉单传,所以,目前才得知家父已代微臣定下几门亲事, 微臣十分惶恐,正想向各位大人请罪。” 殿中众臣立即议论纷纷,皇帝却一笑置之道:“我朝并无严禁男子三妻四妾的 规定,何况你又是父命难违,朕岂会怪罪。” “谢皇上。” “你说说看,还有哪家千金。” “启禀皇上,除了上述三位女子之外,尚有五位女子与微臣定有婚姻之盟。” “什么?怎会这么多。” 众臣又是一番议论,就连皇帝都忍不住要惊讶。 花生又叩头道:“微臣罪该万死。” 皇帝皱眉道:“想不到有这么多,你打算如何安排她们。” “微臣绝对公平相待,不偏袒任何一方,务必维持家庭和乐安详。” 皇帝看了他好一眼,笑道:“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对郡主,朕更是了 解她的脾气,想让她雌伏之人,非得有通天之能不可。” “微臣定当全力以赴,并以终身职志视之。” 皇帝语带双关的道:“你的志气仅此而已?未免太小了吧?” 花生笑道:“微臣有感于人丁单薄之苦,自幼饱受妇女欺压,故而决心增产报 国,在家既可尽孝,在国又可尽忠,所以,志气虽小,却事关重大。” 皇帝闻言忍不住大笑道:“好一个在家尽孝,在国尽忠。朕就御准你们的婚事, 让你完成忠孝两全的心愿。” 此话一出,只听得胡惟庸众臣脸色连变,心想后悔都不可能,个个心里叫苦连 天,暗道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得不偿失。 花生大喜道:“多谢皇上。” 皇帝微笑道:“起来吧。” 花生又叩谢爬起,心中大呼吃不消,下定决心只要任务完成,立刻拍屁股走人, 免得叩头叩出习惯,步上林家后尘,这辈子注定完蛋大吉。 皇帝见他风趣,不禁对他印象很好,便道:“花卿听封。” 花生连忙又跪下,朗声道:“微臣接旨。” “经三位爱卿共同甄选结果,一致裁定花卿智勇过人,足堪大用,朕龙心大悦, 特封你接任锦衣卫副统领一职,希望爱卿尽忠职守,不要辜负朕之托付。” “微臣定当尽心尽力,不负皇上的厚爱。” “很好,快起来吧!” “谢皇上。” 这一番繁文褥节可把花生吓坏了。再也不敢耍嘴皮子,乖乖站立一旁,以免又 引来无谓的纠缠。 好不容易又等几位大臣禀完奏章,稍做协议立即做出决定,便宣布退朝。 原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不料刚下早朝又被众臣包围,一阵恭喜寒暄更是免不了, 让他穷于应付,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一旁等候的内侍忽道:“请恕奴婢打断各位大人的话,实在是奴婢负有职责, 必须监督副统领的印信交接及职务手续的交代。所以,请各位大人务必体谅,等明 日早朝再聊吧!” 众臣也明白一这道手续的重要,便纷纷提出邀请,要花生接受他们的洗尘邀宴, 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去。 才一这么半天的折磨,花生心里已在开始怀念,从前自由自在的逍遥时光,如 果不是为了复仇缉凶,真想立刻拔腿开溜,远离这一场恶梦。 花生突见内侍所带方向,并非锦衣卫营的所在,忙道:“公公是否带错路了, 侍卫营应该是在另一边才对。” 内侍回头笑道:“没有错。我们再多走两步,就快到了。” 听他这么一说,花生怀着满腹狐疑的随他走进一间偏殿,却是空无一人,桌上 摆满酒菜鲜果,显得极为丰盛,令人垂涎不已。 内侍等他坐定后,立刻转身退了出去。 花生独自一人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有人来,便暗中凝神默察,立即发现前方 不远处,有五个人的气息。 “咦其中一人的鼻息悠长,分明身怀高深功力,另外四人的修为稍差而且平均, 应该是侍卫或侍婢,他们藏身多久了?又为什么避不见面呢?” 忽然心中一动,惊忖道:“难道是我露出马脚,引起别人的怀疑,才将我诱离 至此僻静处,想活擒我追问口供?” 心中疑虑顿生,立刻提高警戒,暗中调息应变。 这一连串微妙的变化,都逃不过隐身珠帘后面的铁扇公主眼下。从内侍领他进 门开始,她就已经凝神静气的在观察花生的一举一动,起初花生的心绪起伏变化, 还让她有些黯然失落感觉。 突然,就那么一瞬间工夫,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息,彷佛眼前这个男人没了生 命、断了鼻息一般,虽然具有生命的形体,却无生命的一切迹象。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虽在炫丽的阳光投照之下,铁扇公主心中却有如见鬼魅的 恐惧与愤怒。 她虽贵为大明皇朝的公主,不仅年轻貌美,而且琴棋书画、技击谋略样样精通, 可说是文武双全的天才,所以她一直很高傲。 而高傲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所以,南宫青云高傲的性格,一下子就让她大为反感,接着见他施展身剑合一 之时,更是让她妒恨交加。 她自小聪敏过人,加上执着的个性,使得她的武功一日千里。所以,当她学会 身剑合一的技击之后,更是气傲天苍,认定是空前绝后的成就。 因此,她仇恨南宫青云。 所以,她欣赏花生以谋略取胜的才智。 不料,花生的武功居然高出她的估计,让她的自信心又再一次遭受打击。 正当她心慌意乱之际,身后的侍女突然扶住她道:“公主,你怎么在发抖?是 不是不舒服?” 铁扇公主一惊而醒,连忙长吸一口气,平抚激动的心情道:“没事,我们出去 吧!” 花生也听见她们的谈话,见她们出来,连忙挺身站起,刚想开口见礼之际,却 又惊愕的看着她们,再也无法言语。 铁扇公主望着他错愕的神情,笑道:“副统领可是觉得她们很面善。” 她身后的四名侍女,就有春兰和秋菊在内,花生当然无法否认。 “你可知道她们是本宫的侍女,而且,将来也是驸马的侍妾。现在被你玷污了 清白的身子,让她们如何向驸马交代,你让本宫又如何自圆其说?” 花生不禁大感头疼,强自镇定道:“这件事确是下官的错,也愿负责,公主殿 下想怎样处置请说无妨,下官绝对无异议照办。” “很好,你果然是敢做敢当的男子汉,本宫也不想刁难你,甚至于成全你们的 婚事,不过,你必须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公主殿下请讲。” “本宫要你答应三件事,在不久的将来,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你接到本宫的金 剑令,都必须无条件的全力完成,这个条件你可愿意接受?” 话落,便从左手摊开三支小金剑。 “如果公主殿下的条件,超出下官能力所为,下官岂不是失信于公主殿下。” “你放心,本宫所提的条件,绝对合情合理,是你能够完成的。” 花生明知这是另一种无形枷锁,无奈眼前落人把柄,也只有低头接受,只是心 中难免不能平衡的想:“想不到贵为公主,竟然也会趁机敲诈勒索,简直比流氓无 赖还要狡猾!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岂不是要一辈子受制于她,永远无法抬起头来?” 心里一面盘算一面的道:“好吧!只要公主殿下愿意成人之美,下官绝无反对 之理。” 铁扇公主对他的答覆相当满意,欣然笑道:“太好了,从现在起春兰和秋菊有 你的照顾,本宫非常的放心。等择定良辰吉日之后,她们会和孔雀一起进门,虽然 她们仅是侍妾身分,本宫仍希望你能待她们一视同仁,否则本宫绝对不依。” “公主殿下只管放心,下官绝不会让她们受委屈。” “那就好。” 春兰和秋菊这时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整个芳心立刻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所取代, 尤其是情同姊妹的夏荷和冬梅二人,更是兴奋激动,也不忘趁机取笑二女,只把二 女羞得娇靥通红,困窘不已。 虽然几经波折,结果总算圆满收场,使得这场酒宴的气氛,显得热闹非凡。 尤其让花生感到意外的是,一主四婢的五女,酒量竟然一点也不输给男人,最 后更拉着花生拚酒。 花生大乐道:“你们自己找死,别怪我不给你面子,等一下不把你们灌得醉翻 了天才怪。” 不愧是皇宫内御厨做的酒菜,不但美酒甘甜可口,佳肴更是美味极了。所以, 六个人愈喝愈顺口,酒愈拚愈热烈,用酒杯喝得不过瘾,换成整坛猛灌…… 首先是冬梅不胜酒力,娇靥一低趴伏在一旁。 接着春兰、夏荷也醉倒了。 铁扇公主忍不住赞道:“还是秋菊……你行……在四季婢中……就属你……酒 量最好……连我都……输给你好几次……今天趁你……大喜之宴……咱们三人…… 何不分出……一个……高低来……你们可敢……接受挑战……” 秋菊立即叫好道:“好耶……有好久!好久……没再赢过……公主了……这一 次……非把‘醉仙’……的名号……夺回不可……。” “你如果?……不怕死……就来吧……保证让你……又被抬……回去……。” 两女又重抱三坛美酒拉着花生拚起酒来,你一坛,我一坛的喝着,接连又各自 喝光了五坛,等到第六坛时,花生不过半醉而已,反观两女因为拚得太凶,已经醉 态百出,开始轻解罗衫,只见雪白如脂的香肩,在粉红色肚兜的显衬之下,极为香 艳诱人。 此情此景,看得花生欲焰高涨,旗杆高挂不已。 无奈身处皇宫禁地,怎能任性而为?他只好装做不胜酒力,转身趴伏地上,来 个眼不见为净,以免看得到吃不到,让自己更难过。 铁扇公主见状,便醉醺醺的大笑道:“状元郎……怎么……才第八坛……就倒 ……未免太……不中用吧………。” 秋菊却昏昏沉沉的抗声道:“公主这么……说不公……平……一开始……冬梅 她们……轮流敬酒……花大人……就比我们……多喝了……不少坛了……。” 铁扇公主瞄着媚眼调笑道:“怎么……新娘子……还没过门……就袒护……夫 君了……。” 秋菊又喝了两大口,才放下酒坛,哈哈大笑道:“我赢了……我把……第八坛 ……喝光了……。” 铁扇公主脸色一变道:“你想赖皮……我们是比……谁喝多……不是比快…… 想要赢我……还早着……很呢……” 她连忙抓起手中酒坛一口气喝光,立刻又喝起第九坛了。不知过了多久,趁着 喘口气的空隙,才放下手中酒坛,这才发现秋菊早已跌卧一旁,呼呼大睡起来。 铁扇公主呆了一阵,看着众人昏睡的表情,是那么甜蜜安详,不禁令她羡慕不 已。 尤其是想到春兰、秋菊即将远嫁,更让她突生寂寞之感,不知不觉的移近花生 身旁,藉着酒意大胆的将他翻身过来,仔细的端详这个男人。 时问在默默的凝视中消逝,她的头也愈来愈低,终于依在花生的怀里睡过去。 忽见花生两眼一睁,望着怀中玉人甜睡模样,不敢稍动以免惊醒美人春梦。 许久……许久…… 一阵脚步声口凵远处传来,逐渐走近。 最后停在殿门口,花生连忙闭眼装睡。 “启禀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就在里面宴请花状元。” “开门。” 内侍答应一声,房门接着应声而开。 可以想见的,殿中的情形看在皇后娘娘眼中,所遭受的冲击有多大。 经过漫长的沉寂之后,才听皇后娘娘叹息道:“想不到若兰也会醉成这副模样, 莫非她有心事?” 只见较年长的内侍对着另一名少年内侍喝道:“小棋子,你是负责公主殿下作 息的,最近公主殿下究竟有没有异样?你给咱家说实话。” 少年内侍连忙惶恐下跪,急声道:“禀报总管,最近公主殿下常与四季婢辟室 密谈,每次都将小的支开,实在不是小的不尽职,而是公主殿下特意回避,小的实 在是无能为力。” 年长的内侍尚待责问,皇后娘娘已无奈的道:“郭总管,你就别再怪罪小棋子 了,若兰的个性你也清楚,一旦发起性子,连皇上也拿她无可奈何,你就别再难为 他了。” 年长内侍答应一声连忙吩咐众人,将昏醉六人分别送入房间休息。 皇后娘娘怜惜得照料着铁扇公主,见郭公公进来,便道:“那个小伙子可是你 提过的武状元吗?” “是的,正是名叫花生的新任副统领,听林大人说,公主殿下对他的评价极高, 所以皇上才会让他跳过兵部,直接升任锦衣卫副统领之职。” “那依你的看法,若兰今天如此反常,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这个……老奴不敢妄加断言。” “你一定要据实告诉本宫,这事非同小可,甚至会影响整个后宫的声誉。在这 之前,若兰与四季婢虽常拚酒,却能有所节制,总会有一人保持清醒处理善后,哪 曾像今日的狼狈模样。所以本宫敢断言,若兰一定有心事。” “请娘娘恕罪,老奴只是从胡太医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却又无法证实,所以不 敢告知娘娘。” “什么事你说好了。” “上周胡太医不是曾经上‘幽兰殿’出诊吗?老奴事后查知,他是替春兰和秋 菊看诊的,根据他的诊断,证明两女已失去童贞。” 皇后娘娘大吃一惊,忙道:“真有此事?可别胡言乱语,万一让皇上知道,可 是会要人命的。” “是真的,刚才老奴已经检视过两女左臂上,已经失去‘守宫砂’的印记了。” 皇后娘娘有些惊怒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玷污二婢,她们可是未来驸马的 侍妾,岂能任人轻辱的?” “娘娘先请息怒,老奴如果猜想不错,可能跟今天的事有关。” 皇后娘娘一怔道:“你是说花副统领?” “是的。” “哦!这就难怪皇上会破格重用了。” 郭公公连忙陪笑道:“娘娘还是向公主殿下问个明白比较好,因为这一切都只 是老奴在捕风捉影,全无半点证据的。” “这一点本宫会处理,你还是继续注意事情的发展,一有消息立刻向本宫回报。” 一场可能要人命的变故,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 花生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一直隐身暗隅不敢妄动,直到窃听到最后的结果, 才放心的离去。 无巧不成书,无双不成对。 中国人自古便喜爱“双”字的含意,例如双双对对,双喜临门……等等。 所以,有人提议让文、武两位状元的婚礼在同一天举行,立刻获得压倒性的支 持,等于无异议的通过,佳期同样是十月初三。 时间可说相当急迫,距离婚期只剩下几天而已,要办妥成亲事宜,可说是相当 不易的事。 幸好,京城重地人才众多,终于赶在佳期之前,完成了筹备的事宜。 十月十五日属“月德合日”,根据择日所得之吉时,从“安床”到“迎亲”, 一样都不能马虎,一个器物一个动作都有它的特别含意。 鞭炮声中,鼓号乐队浩浩荡荡的前行开道,在城中街道绕了一大圈,才一一将 各府的千金迎上轿子,过程繁复辛苦,人人却不辞辛苦,欢天喜地的观礼致贺。 同样是状元郎的迎亲队伍,不仅文武有别,尤其是迎亲乐队更是盛衰互见。 文状元陈世琪目前借住兵部尚书府,所以,迎亲乐队仅象征性吹奏一番,带动 热闹的气氛,便在新人拜堂成亲之后,草草收场了事。 武状元花生就累惨了,由于新娘子众多,又怕耽误吉辰。所以,一大早迎亲乐 队便出了门,一个接着一个的迎接新娘子上轿,加上后面跟着一大串看热闹的民众, 队伍所到之处,不仅热闹非凡,而且引人瞩目。 最后来到周王府时,当民众看见武状元迎出三名头盖红纱的新娘子时,更是引 起一阵骚动,人丛也响起一阵议论纷纷。 接着整队人马又浩浩荡荡的抵达天波府,群众以为是要迎娶林家梦华小姐出阁, 不禁又兴奋又期待。左等右等不见队伍再出来,最后却等到一阵阵拜堂奏起的乐声, 众人才恍然大悟到,九位新娘子的婆家竟是天波府。 可是天波府的主人是老太君,是京城有名的美女众合国,就连外甥、侄女、甚 至于府中的侍女,也是个个美艳无双的俏佳人。 所以,京城的平民百姓也知道,天波府只有嫁女儿的份,何曾迎娶过媳妇?更 何况这次一口气娶进九名的佳丽,全都是大有来头的名门千金。 还有一点极为重要,人们嫁女儿是要享受纳福的,可不是要接受磨难的。 因为大家都知道林家男人无权,谁又愿意让女儿嫁给这种无用的男人?搞不好 还要被分派工作,岂不自找苦吃?女人可不像男人一样,热中工作、权势。 所以,天波府的女儿人人抢着要,唯有儿子却乏人问津,甚至于避之唯恐不及。 奇怪归奇怪,婚礼还是照常进行。 拜完了高堂,再送新人入了洞房,一切过程简单隆重,迅速快捷。府中接待人 员立刻引导贺客入席,精美的酒菜一上来,现场便响起一片赞赏之声,气氛顿时显 现热闹非凡。 屋外是喧哗吵杂不断,屋内却是宁静鸦雀无声。 花生接受母亲的劝告,第一个就进了孔雀郡主的房间,算是对她的尊重,无形 中也确立了她的地位。 当花生怀着戒慎的心情,掀去她的头盖那一瞬间,只觉眼前一亮,原本美艳绝 伦的她,经过刻意的装扮,更是妩媚动人,让他为之立息乱情迷,神魂出了窍。 “啪!”的一声脆响。 孔雀郡主终于忍不住赏他一耳光,接着迅速起身,飞快的脱去凤冠锦带。 挨了一耳光的代价,总算把花生打醒了,再看她的举动,更是再明白不过。 花生一边迅速脱衣戒备,一边兴奋的道:“原来你比我还性急,这么快就忍不 住,想上床了?” 新娘子的喜服不仅扣子多,内衣小褂更是不少,就像将军武士的胄甲一样,同 属于重型装备,再戴上金银镶饰着珠宝的凤冠,又把心高气傲的孔雀郡主压得喘不 过气来,好不容易卸下重担,刚喘了口大气,正想找那冤家算帐。 只见花生趁机飞扑过来,又将她压倒床上,任她百般挣扎,就是无法摆脱。 “放开我,你这可恶的色狼。” 花生不理会她的叫嚷,反而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邪笑道:“有人说夫妻吵架, 床头吵床尾和,你刚才打我一记耳光,正是打是情骂是爱的表现。现在我终于明白 你的特殊嗜好,难怪新婚的洞房之夜,就动手动脚的,原来你喜欢被人虐待。” 孔雀郡主听了,气得脸色铁青道:“你才神经病喜欢被虐待。” 花生拥抱着娇躯的双手立刻制住她的“软腰穴”,接着低头吻住她的红唇,碌 山之爪更探索着她的敏感部位。 国防重地突遭侵袭,孔雀郡主脸色大变,娇躯一震,已气得昏死过去。 花生见状怔了一下,不禁瞥笑道:“好大胆的臭丫头,新婚之夜没办报到手续, 竟敢丢下丈夫不管,自己倒头先睡。” 两个欢喜冤家互看两相厌,她看花生不顺眼,花生看她更是倒尽胃口。从一开 始便已埋下心结,偏偏命运作弄人,一再的将他们拉在一起,最后更结成同床异梦 的夫妻,只是两人死鸭子嘴硬,谁也不愿意认输罢了。 看着昏睡的人儿,花生不禁心想:“长得是满可爱的,只是个性刁蛮任性,实 在叫人不敢领教。你不过是命好,生在王府之家,除此之外,你又有什么值得骄傲 的地方?在我眼中,你这个郡主还不如春兰、秋菊两丫头,至少她们知足懂分寸, 哪像你一天到晚只想骑在男人头上,就算你争到了,也不过像我娘一样,独守空闺 十八年,你又有多少好处?” 想到这里,连他都不禁有点生气,尤且虑及三女不断的明攻暗袭,无时无刻的 挑衅,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忽然心念一动,便动手将她的衣裙脱光,为她披上棉被,才转身抱走她的衣裙 离去。 接着又来到程淑美房中,房门一开,呈现眼前的景象,竟是脱去冠袍的新娘子, 正狼吞虎咽的享用美食,不禁让他为之一怔,万万想不到平日光鲜亮丽的广寒仙子, 吃相竟然如此恐怖,如此惊人。 程淑美似乎料不到他会来得这么快,一时也惊怔住了,两只手紧抓着鸡腿,口 中也含着刚撕下的鸡腿肉,吃相确实不雅。 就像小偷被捉了赃,程淑美脸红耳赤道:“我!我是因为太饿了,所以……” 看她娇羞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会舞刀弄剑的女英雌,花生也为之枰然心动道: “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才让你受罪了。” 程淑美虽松了口气,脸上依旧布满红霞道:“谢谢你的体谅。” 花生见她忽然客气起来,也有点不习惯,便取手巾帮她拭嘴角油渍道:“我们 已是夫妻关系,你又何必客气呢?” 程淑美听了又羞得低下头道:“对不……我……一时还无法适应。” 她居然变得这么地温驯,连花生都感意外,不过他很高兴她的转变,便轻搂她 纤腰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一样在努力适应。” 花生亲密的动作,让程淑美紧张不已的颤抖道:“以前都怪我太刁蛮不讲理, 你能原谅我吗?” 花生渐渐低头凝视着她道:“你说呢?” 花生不待她回应便扑压在她身上,一阵热吻爱抚…… 程淑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一阵意乱情迷,被挑逗得春情荡漾,不断摇摆扭动。 花生一面按摩爱抚她的身躯,一面热情的亲吻吸吮,终于将花样年华的程淑美 挑逗得欲焰高涨,丹田逐渐升起一团火热澎湃的需求…… 她终于在无边的欲海中屈服,完全毫不保留的被“情欲”俘虏,只能本能的展 现成熟女人在“性”上该有的自然反应。 花生见她已经渐入佳境,不禁心中一动道:“反正我必须进一步淬炼内功修为, 何不趁此良机潜修玄阴璞玉功,一方面送她早登仙境,一方面精进我的根基,正谓 一‘举’两得。” 想到就做,玄阴璞玉功毕竟是深奥的内家绝学,才运行不久,程淑美身心一阵 酥软,“嗯!”的一声呻吟,处女精元便倾巢而出…… 突如其来的彻骨快感,不禁令她为之沉迷而神往。 一层又一层登上情欲高峰,一次又一次由脆弱敏感的部位传来,令她沉沦…… 堕落…… 她心慌意乱了。 她阴元猛泄了。 她筋疲力竭了。 当她即将昏迷的前一刻,突觉下体一阵饱满充实的温暖,她才惊觉到,她终于 得到了“传家之宝”,于是她脸含微笑,心满意足的昏睡过去。 花生见状,心中顿时做了一番重大的决定。 当天夜里,包括胡小倩、何淑珍、颜如玉……等女子,一一被他巡幸一遍,八 女同沾雨露,一个也没漏掉。 小登科之喜原是销魂而浪漫的美事一椿,可是花生却没有一这份心情,一整晚 他都没有浪费一点时间,藉着元阴的滋润加紧修练玄阴璞玉功,一直到天刚破晓才 罢手。 早膳之时,趁着全家同桌吃团圆饭时,铁齿道人便注意到众女媚眼已含春色, 肌肤分外滑润,分明已沾过雨露。 他忍不住对花生传音入密道:“好小子,才一个晚上,你居然把她们全都‘吃 ’了,难道不怕吃得太饱,撑坏了肚皮。” 一番话,差点害得花生把满嘴粥喷出来,连忙藉着干咳遮窘。 林翠英皱眉道:“生儿你吃慢一点,小心呛到了。” 花生尴尬的道:“是……!” 众女却做贼心虚的发现铁齿道人强忍笑意的表情,顿时会意过来,一个个羞得 无地自容,早膳再也吃不下去,纷纷托词开溜,不久便跑个精光。 铁齿道人发现唯独孔雀郡主依然若无其事的用膳,先是一怔,接着他便发现原 因了。 “臭小子,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怎么只有郡主一人尚未‘开脸’?是你后继无 力,还是另有用意?” 花生暗叹一声,也以传音入密道出原委。 “原来如此,夫妻吵架斗嘴在所难免,正所谓床头吵床尾和,你是一家之主, 器量总该大一些,多多体谅她,哄她一下就没事了,长此斗气下去也不是办法。” “爷爷放心好了,我会视情况加以解决的。” “那就好,可别影响到我们重振雄风的计画。” “我知道。” 好不容易用完早膳,花生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方式,迅速的逃离令他尴尬的膳 房。 孔雀郡主见状,也随后而去。 花生早有预感她的行动,便选在后花园的僻静处等她,果然没多少时间,便看 见她寒着一张晚娘脸孔追来。 “郡主特地追随为夫而来,不知有何指教?” 孔雀郡主暗暗咬牙道:“你少装蒜,昨夜你对我做了什么事,难道还要我明说?” “没有呀?我哪有做什么?” “你……,你脱去我的衣裳,还对我加以轻薄,难道你想赖帐不成?” “哦!原来是一这一回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夫妻敦伦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更何况我只是纯欣赏而已,而且是点到为止,完全符合君子不欺暗室的道德标准, 你依然是纯真无瑕的完璧,你又没有任何损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番话听得孔雀郡主气得全身发抖,立刻破口大骂道:“住口!我们的婚事虽 经皇上赐婚,可是我从头至尾并没有答应过,你昨夜眼睛所看的,手中所摸的,都 必须付出代价。” “哦!你想怎么样?” “我要挖出你的眼珠子,斩断你的一双脏手,以惩戒你的淫行。” 花生听了,不禁怒极而笑道:“真是天下奇闻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做妻子 的为了丈夫对她爱抚而……哎唷!你怎么玩真的……” 孔雀郡主娇叱一声,化做满天指劲袭来,厉啸声乍响,令人闻之胆寒。 花生有惊无险的闪身避开,依然有点手忙脚乱,忍不住喝道:“住手,我还有 话说。” 孔雀郡主听了,立刻停止了攻势,喝道:“说!你还有什么遗言交代?” 花生等喘过了气,才道:“你是不甘昨夜吃了暗亏,所以才想报复,是也不是?” “不错!” “好!我就赔偿你的损失不就得了,免得你犯下谋杀亲夫大罪,不但你的声誉 蒙垢,就连周王恐怕也难脱干系。” 孔雀郡主听了心中吓一跳,这才想起把事情闹大的话,恐怕真会连累父王,却 又心有不甘的骂道:“就算不杀死你,我的贞节也已经蒙羞,你又如何补偿我的损 失?” 话未说完,却见花生正在脱衣,忍不住羞红着脸道:“住手,你想做什么?” “我正在补偿你的损失,我也脱光衣服让你看个过瘾,让你摸个够,这样我们 就扯平了。” 才一会儿工夫,花生已经脱得只剩一条内裤。 孔雀郡主对于这一幕丑态,再也看不下去,一见他还要继续脱内裤,更是惊得 花容失色,连忙转身骂道:“你变态,还不快把衣服穿上,谁稀罕看你的……啊! 你卑鄙。” 只见花生一脸小人得志的将她扶躺地下,最后才轻松的穿回衣裳。 “无赖,亏你是个新科武状元,却不敢和我一个女子正面决斗,还用偷袭的小 人行径暗算我,你不要脸。” 对于她的叫骂,花生已懒得回应,却将她抱至就近的客房。 于是,历史再一次重演,花生又将她剥个精光,为她盖妥衾被,再搜光房中蔽 体衣物,一阵打包便准备离去。 孔雀郡主见状大急,忙喝道:“站住,你想将我的衣裳拿到哪里去?” 花生故做不知道:“衣服已经沾染尘土,当然是去送洗了。” “你……那你总该留下一件干净的衣服,让我换穿吧?” “这些衣服都脏了,没有一件是干净的。” “你可恶,你是故意要整我是不是?” “没有呀,为夫体贴你都来不及,怎会做此不解风情之事,等我把这些脏衣服 洗干净了,再把它们晾干后,就会送来给郡主换上的。” 想也知道,这个“不久”很可能是遥遥无期的等待。 孔雀郡主恨得牙痒痒的道:“你休想用此威胁我低头,大不了我赤身露体的出 去,相信你的面子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咦!你要出丑卖乖干我何事?” “哼!怎会不干你的事?谁不知道我是你的妻室,我出丑的话,你也休想光采。” “这么说的话,你是承认花家媳妇的身分了?” “这……” 孔雀郡主顿时哑口,无言以对。 花生冷哼一声,将衣服一丢便转身而去,身后便传来她的悲泣声。 心烦之余花生便到大厅找众女闲话家常。 胡玉儿嗔道:“你不但人风流,连耳朵也长。我们才在说你这花花公子,一次 讨了九房媳妇,不知有没有能力应付得了,可别把身子搞虚了,让我们替你守活寡, 那我们可不干。” 花生听了大笑道:“原来你们在担心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别 说是我的玄阴璞玉功能助我阴阳调和,达到龙虎交济的目的,就算不刻意运功,凭 我的超人实力,也能应付自如,更何况我还有一件天下至宝,足以应付任何难题。” “什么样的天下至宝?” 三女不由大感兴趣的齐声问道。 “我的宝贝就是‘鬼医’之女,胡玉儿你呀!” 胡玉儿怔了一下,又气道:“你少灌迷汤,早知道你如此风流好色,我才不淌 一这浑水。” 见春一阑两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花生不禁尴尬的笑道:“好玉儿,你乍心么 能说一这种话呢?都快当孩子的娘了,还生这么大气作啥,小心影响胎教就不好。” 胡玉儿低头看了肚皮一眼,才向他恨恨的道:“你们男人就会用一这一招吃定 我们?这一次我们只好由口认倒楣,事情就一这么算了,下次你如果敢在外面拈花 惹草,看我不下一帖重药,让你知道‘缩阳神功’的厉害。” 花生大惊道:“真有这种药?” “当然!而且效果奇佳,保证让你雌雄莫辨。” 花生更是惊疑道:“听你讲得像真的一样?不会是你在吹牛吧!” 胡玉儿见他不相信,立即娇嗔不依道:“我说的话你敢不信?京城四大名妓之 一的铁兰花,你可曾听说过?” 花生愕然道:“没听过,她和这事有关吗?” 胡玉儿满脸笑容道:“你敢说听过或去过,我立刻叫你变成铁兰花第二。” “什么?姊姊是说铁兰花原是个男人?” 花生可以不知道,春兰、秋菊却大惊失色的怪叫起来。 胡玉儿看了她们一眼,才点头笑道:“她原是一名采花大盗,偏偏人又长得俊 俏,许多良家妇女都是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被他玷污得逞。被害妇女也大都不会 声张,只是她们的家人或丈夫,后来得知才心有不甘,向我爷爷要药,让他在不知 情时服下,才使他一夕之间由俊俏男儿变成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春兰仍是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道:“这件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 并非小妹不信玉姊的话,实在是铁兰花全身上下都像个女人,甚至比女人还要妩媚 动人,任何人只要见过她,都不会否认她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 胡玉儿得意的笑道:“兰妹见过她?” 春兰摇头道:“没有。公主殿下曾经夜探相国府,想调查一些不法的传闻,却 无意中见到铁兰花正在相国府舞剑,公主殿下事后向小妹提起,对铁兰花的剑技相 当的赞赏呢!” 胡玉儿恍然道:“原来如此。” 花生突道:“公主殿下可曾查到什么证据?” 秋菊摇头道:“没有。当晚是我和公主殿下一起出动的,除了见识到风花雪月 的丑态之外,却是一事无成。” “你下次如果想再一探究竟,可先至相国府东边的太平银庄探查,我相信它有 暗道直通相国府。” 秋菊兴奋的叫道:“真的?相公告知此事,如能消除朝廷隐忧,将是大功一件。” 春兰却关心的道:“相公这么做好吗?别忘了你也是他的女婿,万一相公透露 他的秘密,让他知道了,恐怕不好交代吧?” 花生瞪了她一眼道:“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你想告诉他?” 春兰吓得急红了脸叫道:“相公别生气,妾身只是……。” “兰妹别怕他,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告密的,不给他一个教训,他就不会明白 一个嫉妒妻子的可怕。” 花生见胡玉儿袒护春兰,一副大老婆的架式,心中不禁暗笑,却顾忌铁兰花的 真实性,深怕她一个不高兴,让自己也变成人妖,那么增“产”报国的计画,岂不 胎死腹中? 于是他连忙陪笑道:“好玉儿,别生气,小兄一切听你的便是,可别气坏身子, 那多划不来。” 胡玉儿见他给足自己面子,无形中更确立自己的地位,便消气不少,道:“你 能这么想最好,别以为我们嫁给你,就要一切都听你的不可,只要你敢对不起我们, 一粒‘美人仙丹’的药保证让你终生难忘。” 花生一面陪笑一面心想:“听说女人怀孕情绪极不稳定,但这婆娘想到的整人 主意,实在太阴险可怕了,下次有机会非把‘美人仙丹’掉包不可,一个情绪不定 的人,实在不宜保管这种危险药物。” “对了,春兰看儿你和郡主跑去花园幽会,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完事了?” 花生听了笑着将事情叙述一遍。 胡玉儿皱眉道:“她一定气疯了。” 花生轻叹道:“这婆娘刁蛮任性到了极点,而且对我积怨日深,长此下去的话, 不知道哪一天我会遭到她的暗算也说不定。” 颜如玉大吃一惊道:“那该怎么办?人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生哥岂能日夜提 防她的暗算?” 花生忙安慰道:“小玉放心好了,愚兄一定会严加防范的。” “不行!我一定要化解你们之间的误会,以免日后遭她报复,到时候后悔就来 不及了。” 说着,也不顾花生的反对,立刻转身往后院行去。 花生一怔,不禁无奈的摇头叹息。 何淑珍笑道:“郡主性情刚烈,如玉个性温柔,或许可收到以柔克刚的奇效也 说不定。” 花生并不认同,思虑再三,仍不放心的随后跟去。 刚一脚踏出房门,正想转向东厢房之时,突闻一阵娇叱,接着便听见剑气的破 风声,极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顿时划破宁静的夜空。 花生惊闻有变,身形也跟着一闪隐没。 几乎在同一时间,东厢房的“听雨楼”暴裂巨响,一道黑影夹着异样的锋芒破 窗而出。 接着上官小仙出现在窗口叫道:“淫贼别走。” 黑影尚挟着一名女子,已无心恋战,立见身形一阵扭曲,手中宝剑如同活物一 般,化做六道光芒,从四面八方向上官小仙追袭而去。 上官小仙脸色剧变,连忙挪身闪开。 当她惊魂甫定之际,才发现人影早失去踪影,除了散落一地的窗框之外,就像 没发生事情一样。 “怎么回事?” 上官小仙见众人赶来,便焦急道:“怎么办?如玉妹子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挟持 走了,那人的剑术极高,我根本栏不住他,大家来得正好,我们赶快去追。” 众女闻言大惊,便准备分开追人。 “慢着!” 铁齿道人缓步而来道:“现在追已经来不及了,小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林翠英听了,大急道:“爹的顾忌不错,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在一洹里空 等也不是办法。” “翠英,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林家的接班人?爹不是交代过了,我 们是做大事的家庭,各人就必须确实做好分内之事,大家分工合作,才能成就大事。 追人的工作,要轻功高超、反应灵敏的人负责,绝不是你能胜任的,你的任务是负 责防守的。今天你如果确实做好警戒的工作,何至于发生人质被劫之事?” 林翠英面有愧色的四下看了一眼,才道:“爹的意思是说生儿已经追去了?” “不错!” 林翠英一这才放心的转身交代善后及重新部属防备事宜。 * * * * 花生见黑影的轻功虽然不错,但与流光遁影相比,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便放心 大胆的远远遥跟,只有到转角或阴暗的地方,才会快速侵近。 这种方式虽然累人,但是花生近来功力大进,施展流光遁影轻功更是得心应手, 几乎到了白日幻形,来无影去无踪的境界。 所以,尽管黑衣人小心警戒,更绕道迂而行,仍然未能摆脱花生的追踪。 只见黑衣人迅速掠入一座庄院,花生清楚的看见横匾上写着“清风银庄”四个 大字,心知已到地头,立刻小心的潜行侵入。 门后两名警戒守卫刚错身巡逻,花生便闪过警哨,直接掠入大厅,只看见黑衣 人正在退除蒙面围巾,一名侍女正抱着昏迷不醒的颜如玉进入内室。 花生虽想知道蒙面人的身分,却怕耽误救人的时机,只好忍痛放弃,紧跟着侍 女身后,一直到达寝室,才见她将人扶躺榻上,便待转身退出寝室。 花生一掠而至,探指点中她的昏穴,再将她扶躺榻上,又与颜如玉互换衣裳。 只见他取出易容药物轻笑一声,便在侍女脸上涂抹起来。一眨眼工夫,两个几 可乱真的颜如玉已并躺眼前,连他都差一点认不出来。 正想抱起颜如玉退走,突闻门外长廊传来一阵脚步声,便知已错失良机,只好 抱着颜如玉一起躲入榻下,再另觅良机退出贼窟。 脚步声一步未停的走至房前,开门声过后,一双男人的快靴停在榻前。 “哈哈……臭花生!烂土蛋!凭你也配与本少爷斗?今天的事只是个开头,等 本少爷将这个妞儿玩腻了,肚子搞大了之后,再将她送还给你,另外再挑一个来下 种,让你在一旁干焦急,只有当个现成老爹的份,最后再让你知道是本少爷所经手, 看你这个状元还有什么脸来面对人。” 花生听了心里暗骂道:“这个混蛋好恶毒的主意,他究竟是什么人?我到底在 哪里得罪他了,居然想出这种绝子绝孙的毒计来暗算我?” 忽听榻上传来一阵撕裂声,只见榻下落了一地破衫裙,接着便听见那人边脱衣 裳,边得意的笑道:“好美的小娘子,好妙的身材,我南宫青云真是艳福不浅,居 然能够先那小子一步,抢先拔得头筹。如果不是为了复仇,真想留下来自己用,免 得便宜那小子。” 花生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蒙面人竟是与他争魁失败的南宫青云,难怪会恨他 入骨,只是以这种阴毒的手段报复,实在让他难以原谅,强忍着心头的怨气,决定 趁他不注意时,再给他一个教训。 不久,榻上突然传来一阵肉击声,夹带着浓重的喘息,整个床铺渐渐的摇摆不 已…… “哈哈……爽……真爽……哈哈……咦!落红了……哈哈……这妞儿……还未 ……开苞……哈哈……难怪……别具风味。……哈哈……” 花生暗暗咬牙的轻轻爬出榻下一看,只见南宫青云搂着昏迷不醒的假“颜如玉”, 一点也不知怜香惜玉的直捣黄龙,肆无忌惮的兴风作浪,果见假“颜如玉”的股间 落红斑斑,显然受创极深。 此时南宫青云似乎后继无力的挣扎着,沉重的喘气声,断断续续,显然已近强 弩之末,好戏即将落幕。 花生见状,不禁心中冷笑道:“这么快就不行了?真是‘中看不中用’,凭你 南宫青云的这点能耐,也配替我下种?我看你再等下辈子吧!” 突见南宫青云一声闷哼,全身一阵哆嗦。 花生也几乎在同时一指将他点昏,让他毫无所觉的昏睡过去,以免打草惊蛇而 影响脱身。 花生连忙抱出昏睡的颜如玉,才对着南宫青云冷哼道:“你慢慢地做你的好梦 吧!等我送回如玉之后,再回来找你算帐,到时候将是你恶梦的开始。” 抱着昏睡的娇妻,一点也不影响花生的行动,飞掠之间,轻快敏捷,不一会儿 工夫,天波府已在眼前。 当他将颜如玉送回听雨楼时,众女立刻赶来听他交代事情的经过。 得知蒙面人竟是南宫青云,众女皆忍不住痛骂南宫青云无耻。 林翠英沉吟一会儿道:“南宫世家是九大门派之外,仅有少数可相抗衡的家族, 势力可谓不小,我们在惩戒他之前,必须先仔细的考量,以免另树强敌,而影响复 仇大计。” 花生冷哼道:“管他南宫世家的势力多大,谁得罪了我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何 况这混蛋阴毒狡猾成性,以后不知又会干出哪种绝子绝孙的事来,最保险的做法, 便是将他废掉武功,以免他仗以为恶。” 胡玉儿忽然邪笑起来道:“那样做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花生心中一动,意会道:“不错!他既然喜欢干这种偷香窃玉的勾当,我就让 他也亲身体验一番,让他知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道理。” 林翠英担心道:“生儿,你可别乱来,该怎么对付他,还是大家一起集思广益, 共同研究,必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花生深感长辈在旁的不便,许多想法和做法都有代沟,便敷衍道:“好吧!惩 戒的办法就由娘全权做主好了,现在我可要去搬银庄的钱,如果不把他搬光,我以 后都会睡不着觉。” 说着不等林翠英反应,便拉着众娘子在一旁商议起来,最后决定由上官小仙、 春兰和秋菊三女协助,接着只见胡玉儿拉着花生附耳交谈一阵,似乎有些争执,花 生一脸难色的表情,最后才勉强的从她手中接过药瓶,带着三女迅速离去。 花生先潜入,一会儿后,便笑嘻嘻的从大门大大方方走出来。 上官小仙见他得意的表情,便兴奋道:“成功啦!” “当然!百花山庄的‘醉八仙’闻名天下,就连威震湘南的‘金鹰帮’都迷翻 了天,何况是小小的‘清风银庄’,还不是一闻就昏,马上倒得东倒西歪。” “太好了,我们快动手吧!” “秋菊,你到马房去赶一辆马车到后院,金库就在那附近,免得搬太远累坏了 大家。” 秋菊应声欢欢喜喜的走了。 花生立刻带着两女进入最后的厢房,果见走廊上守卫们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人数相当的多,显然是准备应付花生的来袭而准备。 当金库大门一开,只见一片金珠宝器闪闪发光,两女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怔住, 任凭她们也是出身大家闺秀,却从未真正接触这么丰硕的宝藏,难怪她们要赞叹不 已了。 “什么嘛!才这么一点藏金而已,就敢开银庄做买卖,简直不自量力,害得我 劳师动众,恐怕连工钱都不够支付。” 上官小仙怔怔的道:“这……这么多金银珠宝,你居然还嫌少?” 花生笑眯眯道:“你还记得前天订婚时,我交给你的那把钥匙吧!” “记得呀!你不是说里面藏有咱们家的传家之宝。” “不错!我们花家累积三代的财富,只能以一句富可敌国来形容,也因此遭天 所妒,终于发生十八年前的血案。为免重蹈覆辙,也是为了避险,才将所有财产分 散储藏,并且分别投资各行各业,总算平安的度过一这些年头。” “那不是正好吗?南宫青云为富不仁,这些财富也是不义之财,我们正好搬回 去补充库藏。” 这种说法相当牵强,但是花生也不是循规蹈矩之人,正好秋菊也进来帮忙,很 快的便将所有珠宝搜刮一空。 花生一直将三女送出后门,目送她们平安的驾车远去,才又转身进入南宫青云 的房间。 他探手入怀取出胡玉儿交给他的药瓶,不禁犹豫起来,脑海里响着胡玉儿的话 :“这是爷爷无意中研究所得的奇药,所以没有解药。只要服用一粒美女仙丹,便 会在一刻时间内转阳为阴,效果可持续十年之久。如果一次服食三粒,便注定一生 永为女儿身的命运,铁兰花就是一例。我要你在南宫青云变性之后,立刻脱离现场, 因为女人生性阴毒,我可不想在往后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胆的提防她的暗算。” 花生怀着上心忑不安的心情,将三粒药丹喂他服下,便静待他的变化。 原本昏睡的南宫青云突然汗如雨下,全身热浪般水雾翻腾,健硕的体态渐起变 化…… 首先是刚健的肌肉变得圆润柔嫩,接着腰身凹曲变形,配合着隆起的丰胸、肥 臀,上下高低起伏不定,美妙的身材曲线逐渐分明…… 这一幕有如天方夜谭的奇异变化,只把花生看得眼光撩乱,目瞪口呆,简直比 看见死人复活还要让他感到惊奇。 一会儿工夫,呈现在花生面前的胴体,已经是一具不折不扣的女人了。 这是一具凹凸有致的魔鬼化身,无论是丰满的胸部、蛇腰、丰臀,每一个部位, 每一寸肌肤,保证其他的女人又羡又妒,加上原本俊美的脸蛋,简直是标准的美人 胚子。 这么一个绝世美人就一这样赤裸裸地躺在花生的面前,连他都情不自禁地脸红 心跳起来,可是当他想起“她”是男儿身分时,而且是个阴狠的小人时,他立刻就 倒尽胃口了。 一想起“她”醒来之后的震惊,花生便不自禁地谑笑起来,怀着报复后的满足 转身离去。 * * * 第一天下起绵绵细雨,日子却在平静中度过……。 第二天雨愈下愈大,佣人阿宏和煮饭的阿春都不约而同的向铁齿道人禀报,他 们都发现府外似乎有不少的可疑人物。 铁齿道人却若无其事,一点也不在乎的一笑置之,只交代他们做好分内的事, 其他闲事不要多管。 接连三天,天波府不但受到严密监控,出入的人员也被跟踪,左邻右舍更受到 不明人物的警告与盘查,虽无过分的举动,却造成佣人们人心惶惶。 花生立即派遣锦衣卫深入侦察,总算查出是南宫世家介入,由于锦衣卫的警告, 终于将相关人员逼退。 之后,又平静的过了三天,天波府反而戒备更加森严,一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这一天,花生正在卫营里训练众侍卫,突然听到下属告知胡宰相有请,他只好 向统领告假外出。 当他一到相国府,就看见胡惟庸正与人在争论着,发现花生到来才停止纷争。 “生儿,你来得正好,爷爷替你引荐这位南宫家主人南宫无忌。” 花生才明白这位长相英俊潇洒、温文儒雅的中年人,竟是威震江湖的双霸天之 一“南霸天”南宫无忌,不禁让他大感意外,心中暗叹人不可貌相。 花生对这位多年来维持武林正义的长者,心中倒是敬佩有加,连忙大礼拜见。 南宫无忌见状,脸上才露出笑容道:“这位想必是花状元吧?彼此都是一家人, 实在不必这么客气得行此大礼。” “南宫前辈是有德尊长,花生身为晚辈理该如此。” 胡惟庸哈哈一笑道:“南宫亲家不必和晚辈客套,还是快点谈正事要紧。” 南宫无忌点点头道:“好吧!相信花状元一定还记得小犬南宫青云吧?” “是的,南宫兄剑术已近登峰造极,如果不是力尽昏迷,武魁宝座将非他莫属。 但是,隔天他却不告而别,而且未接受金刀侍卫的职务,我想他内心一定极为难过, 这一切都因花某造成,实在不知如何向前辈交代才好。” “花状元不需自责,只怪他技不如人,也没有做官的福分,老夫这次造访绝无 怪罪之意,相反的,老夫还想求助于花状元,希望花状元大人大量,能帮老夫这一 个忙。” “南宫前辈请说,只要花某能力所及,绝不会推辞。” 南宫无忌听了稍微放心道:“听说花状元负责侦办清风银庄的窃案,不知可查 出什么线索?” “这案子已经追查得差不多了,迹象显示窃案发生时,银庄的守卫都被一种名 叫‘醉八仙’的迷香迷昏,所以并无打斗痕迹,也没有人员伤亡。根据专家估计本 案失窃的金银损失,应在一千八百多万两银子左右,可谓损失惨重,而且运送的马 车也在城外‘太平客栈’寻获,经过盘查掌柜得知,是一名白面青年贱价卖给他的, 追查至此所有的线索及窃银,可说全告中断。” “花状元既知‘醉八仙’之名,总该知道它是百花山庄‘北霸天’花无缺所有, 不知道可曾派人循线追查?” “脱离京城之外的缉凶工作,并不是我们锦衣卫的职责范围,所以无法再进一 步调查,不过已经通知北方各地衙门注意调查,只是花无缺称霸北方十多年,那些 衙役恐怕难有作为。” “不错!花无缺与老夫并称双霸,实力必然极为强大,如果锦衣卫不便介入追 查,光靠衙役自然无法成事,看来老夫只好亲自出马了。” 花生故做讶异道:“前辈欲插手此案?莫非与吕掌柜相识?” 南宫无忌淡笑道:“实不相瞒,老夫正是清风银庄的幕后东主。” “原来如此,看来前辈的要求花某恐怕无法帮忙。” 南宫无忌忙摇头道:“老夫再不济事,也不敢要求花状元做此越矩之事。” “那么前辈是……。” 只见南宫无忌欲言又止,似难启齿的为难表情。 胡惟庸世故的道:“南宫亲家是想问你案发当夜,你那边是不是也有状况发生?” 花生早知有此一问,而且也准备供询答的说词,全家口径一致,绝无穿帮之虑。 “咦!想不到前辈的消息这么灵通,不过是偷鸡摸狗的宵小侵入,倒让前辈笑 话了。” 南宫无忌尴尬一笑道:“不知贵府有何损失?” “没什么,只不过丢了几十两银子罢了,实在没有追究的必要。” 南宫无忌大怒道:“什么?你在开老夫玩笑吗?” 花生不悦道:“南宫庄主此话怎讲?” “吾儿岂是贪图小利的宵小可比?花状元此话太伤人了。” “既然南宫庄主承认少庄主夜闯天波府的事就好办,请庄主将人交给官府,以 便查明事实真相,如有冤枉少庄主的话,正可以还给他清白。” 南宫无忌冷哼道:“现在案子由你在办,想怎么判还不是随你高兴,如何能叫 人信服?” “庄主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朝廷对官员的考核,自有一套防止循私舞 弊的办法,庄主如有疑虑尽可请教。” 南宫无忌被他言语之间的明嘲暗讽激怒,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胡惟庸见状忙道:“生儿说得没错,朝廷对于涉案官员,一律一视同仁送交刑 部审理,并派内务省的专员参与侦办,务求公正廉洁,防止官员循私舞弊。” 南宫无忌听宰相的解释,便相信花生所言不假,只是气不过他的不敬,也拉不 下脸认错,便另转话题道:“老夫听青云说过,那晚他的原意是想找你再砌磋武艺, 你不敢接受挑战就算了,却串通北霸天的人暗中尾随劫财劫色,简直欺人太甚,今 天你无论如何都必须还我一个公道。” 花生佯作气恼的向胡惟庸道:“岳父,他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愚婿实在忍无可 忍,等一下立刻将案件移交刑部,同时一并提出诬告朝廷命官的控诉,希望岳父不 要见怪孙婿才好。” 胡惟庸一看事态严重,忙打圆场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不先冷静下来共同 商议良策,别意气用事,彼此内哄而自乱阵脚。” 南宫无忌也不甘示弱道:“相爷立场不便还是别管的好,老夫倒想看看花状元 有何通天本领,竟敢一手遮天,胡作非为。” 花生听了大怒道:“庄主是位前辈尊之人,实在不该一再信口开河,凡事都要 讲求证据,你说我串通北霸天犯案,只要你能提出人证物证,我立刻辞官自请处分。” 南宫无忌一窒,便闷哼道:“等老夫查明几个疑点,便会在适当时机提出证据, 到时候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真金不怕火炼,花某随时欢迎庄主登门赐教。” 话不投机半句多,南宫无忌再也坐不住的边走边道:“你现在尽管嘴硬好了, 老夫看在相爷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但是北霸天势力虽大,老夫也不输他,别以 为你们花家雄霸一方,就可以横行霸道,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忍气吞声 就此罢休。” 就在他即将跨出厅门之际,突听身后传来笑声道。 “哈哈……天下姓花的并非仅此一家,难道庄主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岂不令人 笑话。如果以此推论,横行长江一带的湖匪首领‘鄱阳王’南宫智人,莫非也是南 宫世家培植的黑道势力之一?” 一番话只听得胡、南宫二人变了脸色。 南宫无忌惊慌道:“你胡说什么?” 花生淡笑道:“没什么,只是附庸庄主的论点罢了。” 话才说完,不等回应的快步走出,留下两人惊疑的相互凝视,一副不知所措的 表情。 ----------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