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敬笑了好一阵子之后,突热望着艾颂问道:“你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与传闻中的我是否一致呢?”
艾颂点头道:“你是个很随和的人,与传闻中的神秘迥然不同!”
“哈哈!夫人,我没有料错吧,当今世上,有谁肯如此坦白地说出这两句话呢?
哈哈!哈哈!“
两位妇人含笑点点头,继续望向艾颂。
南宫嫒的那张脸垂得更低了。
那张娇颜火红似血。
艾颂则惶恐及微喜交加。
南宫敬刹住笑声,问道:“你义救小女,却反遭小女劈落湖中,本庄该如何赔偿,你尽管开口吧!”
“请前辈收回成命,因为,晚辈安然无恙!”
“可是,你的精神方面必然大受打击!”
“不会,或许是因为晚辈长期侍候别人,因此,并无特殊的感觉,凭心而论,若非李老硬逼,晚辈当时不敢冒犯令嫒!”
“我明白你的感受,不过,你若不接受本庄的补偿,吾心不安矣!”
“既然如此,晚辈就冒昧地提出一件要求吧!”
“太好了,说吧!”
“请协助缉捕疯女!”
“这……”
李慕麟忙道:“艾兄,南宫世家已经有一甲子余未涉入武林纷争,你这要求恐怕无法如愿!”
南宫敬苦笑道:“你为何有此要求?”
艾颂正色道:“疯女武功奇高,若不及早缉捕,定会危害甚烈,贵庄人材济济,若肯出力协助,效果更宏!”
“你为何关心此事?”
“晚辈曾目睹疯女杀人之情形,太可怕了!”
“此事自有武林盟处理,何需你我担心!”
“这……恕晚辈斗胆直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听说南宫盟主是贵庄之人,他不幸遇难,贵庄何忍坐视呢?”
南宫敬脸色一沉,立即瞪着艾颂。
两位妇人脸色一变,立即低头不语。
南宫媛芳容色变,立即偷瞧向南宫敬。
李慕麟则皱眉低头。
艾颂知道不对劲了,他立即惶恐地低下头。
倏听南宫敬沉喝句:“看招!”五指箕张地抓向艾颂的左颈,吓得艾颂急忙向前一俯。
南宫嫒尖叫声:“爹!不要伤他!”立即起身。
南宫敬不吭半声地化抓为拍,疾拍向艾颂的背部。
艾颂只好顺势向地面翻去。
南宫敬倏地弹身疾踹向艾颂的右肋间。
艾颂此时刚翻落地面,一见南宫敬的足尖已经踢到,他逼得挥掌一托来足及趁势滚去。
“叭!”的一声,南宫敬劲贯足尖,艾颂顿觉掌面一震,急忙缩掌滚去。
南宫敬趁势弹身疾踢出鸳鸯腿。
艾颂顿见足尖化成一片幻影,危急之下,他倏地双掌疾扬,那对食指屈指连弹,一串指风便射入足尖中。
‘叭!’的一声,南宫敬已经跃落于五尺余外。
艾颂刚跃起身,南宫敬已经疾滑而至,双掌疾挥之下,更是幻成漫天掌影及滚滚窒息般气团。
哇操!南宫世家的主人果真‘罩’呀!
南宫媛紧张得双手握拳,手心已沁汗。
两位妇人却反而含笑瞧着。
李慕麟凤眼神光连闪,惊喜得瞧个不停。
艾颂则使出‘四不像身法’向右滑开。
南宫敬揉身一逼,双掌立即抓、扣、切、削、劈、按、弹猛攻,双脚更是扫、蹬、勾、挑,交织攻个不停。
艾颂被逼得全力施展‘四不像身法’拆拒着。
两人攻防二十余招之后,倏见南宫敬双臂一振,‘托塔天王’猛推向艾颂之后,立即旋身疾扑向艾颂右侧。
劲气疾捅而来,艾颂担心损坏房间的家俱,立即振臂迎去。
‘轰!’的一声,他立即身子一晃。
经验老到的南宫敬不但闪开回震力道,而且疾掠到艾颂的右侧,再度分别抓向艾颐的右肩及右肋。
艾颂顺着一晃,倏地斜晃而出。
南宫敬虽然抓空,却立即踏步逼来。
倏见艾颂右足一扬,足尖已经踢近南宫敬的胯前,不过,他旋又觉得不妥,立即缩腿向右一转。
南宫敬暗道句:“好险!”立即扬脚踹向艾颂的背部。
艾颂趁着转身之回力,扬掌一托,便托开来脚。
两人顿时退出六尺远处。
艾颂急忙下跪道:“请前辈海涵晚辈顶撞之罪!”
“哈哈!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很好!很好!起来吧!”说着,他立即转身入座。
艾颂惶恐地入座之后,立即低下头。
“艾颂,你当真要本庄协助缉捕疯女吗?”
“晚辈方才太冒昧,如今不敢再有此念头了!”
“哈哈!傻小子,我只是试探你的修为而已,你若真的希望本庄协助,我可以考虑的!”
“当真?”
“不错,不过,我必须先声明一件事及另有一个条件!”
“请指示!”
“敝庄不干涉武林事务,乃因先曾祖曾败于‘四不像掌法’,此耻未雪之前,绝不插手武林事务!”
“啊!这……”
“你别愁,我自会与令师解决此事,令师目前在何处?”
“家师原本暗中随行,却已近一个月未再现身,不过,这套掌法乃是家师在无意中获得,他并非真传人!”
“唔!另有这项曲折呀!看来欲解决此事,仍然必须从你的身上着手,待我思考一番吧!”说着,他立即起身踱方步沉思着。
两位妇人却相视一笑,立即传音交谈着。
倏听一阵呵呵笑声自院中传来,李慕麟如获救兵地面现喜色,连艾颂也为之暗暗松了口气。
南宫敬立即整衫行向房门口。
一阵呵呵笑声之后,果听十方丐喜道:“稀客,果真是大庄主驾到,难怪老化子的左眼皮昨天猛跳曼波呢!”
南宫敬忙躬身拱手道:“大哥风趣如昔,佩煞,羡煞!”
“呵呵!二位夫人也大驾光临呀!坐!大家坐吧!”说着,他已经先行坐上艾颂的座位。
李慕麟示意艾颂坐她的位子,她则敬陪末座。
艾颂便与南宫媛隔几而坐。
“老弟,今天怎么倾巢而出了?”
“为了嫒儿之事,来向艾公子致谢!”
“呵呵!若只是为了此事,你们该先谢我,当时若非我软硬兼施,艾颂还不愿意动手,艾颂,是不是呀?”
“是……是的!”
甫宫敬夫妇三人及南官嫒果真立即欲起身。
“呵呵!坐!坐!老化子是逗着玩的!”
南宫敬拱手道:“多谢大哥援手之德!”
“呵呵!坐啦!”
两位妇人联袂行礼道:“铭谢您老援手大德!”
两人的嗓音居然脆甜得似年轻姑娘,不由令艾颂暗讶。
“呵呵!你们十来年没有出来走动了吧?”
右侧妇人含笑道:“十二年六个月!”
“此番外出,有何感想?”
“富裕繁华之中,隐含慌乱及杀机!”
“不错!”
倏见南宫嫒下跪道:“铭谢李伯救命大德!”
“呵呵!你干嘛行此大礼?多久没下跪了?”
南宫嫒羞赧地道:“嫒儿不知天高地厚胡闹,若非李伯救自尸堆中,嫒儿如今岂有命在?”
“呵呵!不错,你当时气若游丝,险之又险,如今没事了吧!”
“没事了!”
“起来吧!”
“是!”
南宫嫒一入座,十方丐便含笑朝南宫敬道:“各派掌门及长老尚在前厅候着欲见你呢!”
“小弟无意在此时与他们见面!”
“你担心会卷入疯女漩涡吗?”
“请大哥体谅小弟不能不遵从先人之遗训!”
“唉!又是那个老掉牙的忌讳,那套掌法说不定已经失传,你该考虑废掉那个忌讳了!”
“不,它出现了!”
“什么?你瞧过四不像掌法了?”
“是的!”
“何人会施展这套掌法?”
“远在无边,近在眼前!”
“这……谁呀!”
艾颂立即起身低头道:“李老,请您海涵!”
“你……接招!”
右足一抬,足尖已经疾踢向艾颂的左肩及左胸。
艾颂立即弹身挥掌疾攻。
艾颂立即以‘四不像身法’闪躲着。
十方丐疾攻之中,倏地沉喝道:“小心啦!”
丐帮称绝江湖的‘降龙十八掌’立即似狂风巨浪般,源源不绝地攻向艾颂的全身。
南宫敬瞧着艾颂施展‘四不像身法’从容拆拒的情形,他在激赏之余,嘴角不由浮出笑意。
十方丐疾玫十八掌之后,进攻边道:“丫头,嫒儿,该你们了!”
二女立即掠在艾颂的两侧。
十方丐呵呵一笑,立即收招疾退。
二女立即各自施展降龙十八掌及南宫绝学夹攻向艾颂,却见他东倒西歪,飘忽地闪躲着。
十方丐点头道:“果真是旷世绝学,老弟,你方才试过了!”
“是的!”
“这小子瞒得真紧,老化子还以为他是谭高之徒呢!”
“谭高不配有此传人,大哥,我想带他返庄祭拜祖先之后,宣布敝庄再返江湖,行否!”
“当然行啦!你是否要趁机订下嫒儿与他的亲事?”
“是的,尚祈您当大媒!”
“他已经订过亲了!”
“真……真的?”
“我找人赴辽阳印证过,他的确已经与谷家一名婢女订过亲,两人的感情颇洽,今年底即将成亲!”
“这……”
“实不相瞒,小徒曾蒙艾颂施援,也有意嫁他!”
“您和他谈过呜?”
“没有,他最近一直在练青龙绝学,我忙着协助筹备择选武林盟主之事,所以尚未谈过此事!”
“这……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他自幼蒙谷家抚养,所以自视为奴,我打算先找谷家解除他的家奴身份,再替他置产!”
“上策,秋儿与辽东太守颇稔,此事交由秋儿处理吧!”
“好呀!此事暂时别让艾颂知道吧!”
“小弟明白,咦?这两个孩子怎么啦?”
只见二女不但身法加疾,而且掌劲呼呼,十方丐不由含笑道:“她们存心要掏他的底!”
“他究竟是何人之徒呢?他怎会有近甲子的功力呢?”
“我也搞迷糊了,他一定另有奇遇!”
倏听‘砰砰!’两声,二女立即踉跄疾退。
艾颂惊惶地欲上前相扶,却又忍了下来。
十方丐呵呵笑道:“好小子,罩呀!大家坐吧!”
艾颂三人立即低头入座。
十方丐含笑道:“老弟,你们先去见见他们吧!”
南宫敬含笑点点头,立即率二妇及南宫嫒离去,李慕麟会意地也自行低头回房。
十方丐含笑道:“艾颂,恭喜你啦!”
“谢谢!尚祈原谅隐瞒之罪!”
“算了,令师如此吩咐,也是为你设想,我岂能怪你,不过,你可知南宫敬为何改变主意肯去见各派掌门呢?”
艾颂红着脸道:“我方才听过你们两人之交谈内容!”
“啊!面对夹攻,你尚能分心听吾两人之交谈吗?”
“抱歉,这是家师所授之技,并非我故意要听!”
“既然如此,你对小徒及嫒儿有何安排呢?”
“惶恐之至,愧不敢受!”
“胡说八道,英雄不怕出身低呀!”
“可是,我担心会辱没你们,以二位姑娘的家世及条件,唯有武林俊彦或王孙公子才堪匹配!”
“你就是武林俊彦!”
“我只是一名家奴而已!”
“胡说八道,你若有意角逐,武杯盟主宝座垂手可得!”
“啊!我……我不……不配!”
“呵呵!别慌,我知道你没此兴趣,我也不希望你去干那种职务,不过,不许你再妄自菲薄!”
“这……”
“傻小子,你可知道方才有近百名江湖知名人士在前厅等候及企盼能够见南宫敬一面吗?”
“南宫敬若非为了你,他根本不肯去见他们,更不可能再现江湖,因此,我不许你再如此妄自菲薄!”
“这……”
“我方才从外面进来之时,你家公子及京城三少只配站在院中,根本进不了前厅去等侯,可见你有多尊贵了!”
“这……我会不会刺激或打击敝公子呢?”
“别理他,他只是命好投胎于谷家,凭他的长相及为人处事方式,日后根本不配替你提靴!”
“请您老别如此说!”
“咱们拭目以待吧,南宫家人若邀你往访,你去不去?”
“这……我可能必须先请示敞公子!”
“别管他,他算老几?就去趟南宫世家吧!”
“我……”
“别再犹豫不决了,你样样都好,就是太瞧扁自己及遇事迟疑不决,这哪能做什么大事呢?”
“您老教训得有理,可是,我实在不配娶令徒及南宫姑娘!”
“此事留待日后再说,眼前还是先缉捕疯女,南宫世家若肯协助,胜算更大,你就走一趟南宫世家吧!”
“是!”
“这才像话,你歇会儿,我去前厅瞧瞧!”说着,他立即径自离房。
艾颂暗自苦笑,立即默忖方才发生之事。
风和日丽,艾颂在谷投的复杂神色及众人的羡慕目送之下,与南宫敬共坐一车,徐徐驶离客栈。
南宫世家此番外出,不但出动六部华丽马车,更有二十四名护卫随行,这份气势不愧为老牌世家。
艾颂初次坐上如此豪华、宽敞、舒适的马车,他正在不自然之际,南宫敬已经递来一本小册。
“艾颂,此册记载着各派武功精华,你先瞧瞧,若有不明白之处,咱们两人再好好地研究一下吧!”
艾颂道过谢,立即翻阅着。
没多久,他使兴奋地瞧个不停。
南宫敬见状,便含笑在旁调息着。
晌午时分,艾顷陪他们进人酒楼用过膳,一上车之后,他便指着少林绝技‘拈花弹指’请教着。
南宫敬先解说一番,便扬掌施展着。
艾颂一见他那精妙的拂穴弹扣情景,不由大赞。
南宫敬愉快地继续翻册及示范各派的制穴手法。
两人便愉快地教学相长着。
翌日,两人一上车,便互距两尺远盘坐,南宫敬施展各派制穴手法攻击,艾颂则以‘四不像掌法’拆解。
艾颂由于没有配合施展四不像身法,没多久,便挨了一指,不过,他越挫越奋地继续施展四不像掌法。
接连三天,两人一直在车中攻防着,由于艾颂领悟出更糟妙的四不像掌法,南宫敬越来越奈何不了他了。
南宫敬乐透了。
他干脆开始传授南宫世家的武功了,不过,他知道艾颂克己复礼,所以,他以间接方式传受南宫绝学。
他一再地以南宫绝学攻击,遇到艾颂挨掌之时,使指出优缺点及破解之法,逼得艾颂不得不学。
又过了五天,艾颂总算过关了。
马车也徐徐沿着林荫大道驶向一座巍峨富丽的庄院,那儿便是令全武林肃然起敬的南宫世家。
倏听一阵朗喝道:“恭迎主人!”
艾颂刚一震,南宫敬已经含笑道:“请下车吧!”
“此册……”
“你暂时收着,阅完之后再交还吧!”
“是!谢谢!”
两人刚下车,便瞧见六位蓝衫青年躬身拱手站于大门前两侧,南官敬含笑道句:“免礼!”便示意艾颂随行。
艾颂跟着步入大门内,便瞧见近百名青衫人或蓝衫人疑立在通往大厅的青石地面两侧行礼。
哇操!有够气派。
艾颂不便打量两侧园中景色,便直接跟行。
却见两位婢女搀扶二位灰衣老妪自大厅中步出,南宫敬惊讶地立即低声道:
“想不到家母会在此时出现!”
说着,他立即朝身后诸人一使眼色。
艾颂立即惶恐及欣喜交加。
那老妪虽然满头白发及被两名婢女扶着,可是,她那炯炯眼神及挺直的脊梁,显示她仍是老当益壮。
她朝厅前台阶一站,立即拄着那把龙头杖望向艾颂,不由令艾颂暗叫道:“哇操!好一位坚毅的人呀!”
厅中却陆续行出一群男女老少,他们朝厅门两侧一站,便不约而同地望向随行于南宫敬左侧的艾颂。
艾颂顿成‘国际红星’了。
艾颂不由心中暗暗发毛。
不久,他已经沿着白净、平整的台阶走近老妪,突见南宫敬唤句:“娘金安!”
立即跪在老妪的面前。
哇操!她原本是南宫世家当代主人之娘呀!
艾颂立即躬身侧立于一旁。
两位妇人立即下跪道:“娘金安!”
南宫秋兄弟及南宫嫒跪在南宫敬的身后,道:“奶奶金安!”
另外两位少女,殿后下跪道:“曾奶奶金安!”
艾颂暗凛道:“好森严的规矩呀!”
他便趴跪在地上朗声道:“末进辽阳艾颂拜见老夫人!”说着,立即‘咚……
‘地行起三跪九叩大礼。
他行过大礼之后,仍然趴伏不动。
倏听苍劲的声音道:“听说你身怀四不像掌法,是吗?”
“回老夫人的话,是的!”
“很好!义儿,上!”
立见站在老妪身后的老者应声‘是!’,向右踏出一大步,道:“南宫义奉命请阁下指教所学!”说着,他立即腾身跃向阶前院中。
哇操!该来的事儿,闪也闪不了呀!
艾颂应句:“遵命!”立即起身。
他不疾不徐地沿阶行去,却听老妪沉声道:“你们起来吧!”
南宫敬诸人齐声应是,立即各就各位。
南宫嫒立即似小鸟依人般站在老妪身旁。
艾颂走到南官义身前六尺外,立即拱手道:“恭请前辈指教!”
“请出招!”
“是!”
艾颂象征性地以‘开天辟地’向南宫义右侧攻出一掌,立见南宫义颔首道:
“接招!”
身子一滑,左掌右拳交互攻来。
掌出无声,气流却暗旋,此人分明有超俗的修为。
艾颂一见他施展出南宫绝学,而且威猛绝伦,他不敢轻忽地立即以八成功力施展出‘四不像掌法’。
刹那间,他已经东倒西歪于惊涛骇浪之中。
附近诸人立即目光炯炯跟着这种怪技。
老妪一见南宫义疾攻一阵子。却仍然沾不到艾颂的衣角,她立即以凝重的神色望向两位少女。
两位少女立即会意地沿阶行去。
她们刚走到斗场不远,倏听南宫义喝句:“小心啦!”身子突然似是马灯般疾速旋绕于艾颂的四周。
艾颂知道他已经要施展南宫世家的三大绝招之一“回阴转阳”,他立即以右足为轴,全身原地疾旋。
南宫嫒粉拳紧握,双眼神光熠熠不已。
老妪瞥了她一眼,不由面绽浅笑。
南宫敬见其娘的神情,心中顿时一宽。
附近之人却紧张、全神贯注地瞧着。
南宫义倏地游身疾扑向艾颂,双掌更是振臂疾拍向艾颂的双肩,却见艾颂侧身疾拍出双掌。
南宫义的双掌刚递出一半,却见艾颂的双掌已经拍到‘膻中穴’及‘关元穴’,南宫义不由吓得双掌一颤。
却见艾颂双掌一缩,立即按上南宫义的双掌。
两人身形一分,各自挺立在丈余外,南宫义因为感激艾颂手下留情,不由面露感激之色。
却见艾颂拱手道:“高明!佩服!”
却见老妪沉声道:“莲儿、芹儿,上!”
南宫义立即低头沿阶而上。
两位少女齐声应是,立即由犄角方位联袂攻去。
艾颂曾经在岳阳客栈和她们交过手,此番已由南宫敬的口中明白南宫绝学,顿时似游鱼般穿掠着。
老妪瞧了一阵子,立即沉声道:“五行!”
立见另外三名少女疾掠而去。
艾颂知道此三女必然耍联合此二女施展夹击,他的雄心一起,便故意放缓身形供五女从容各就各位布阵。
刹那向,五女便交叉穿掠于艾颂周围。
四周顿时幻出近百条人影。
艾颂凝立瞧了一阵子,立即瞧出五女居然施展‘五行六合阵’,他在暗瞧一阵子之后,心中便已有了对策。
候听五女齐叱一声,立即联袂劈来。
艾颂身子连晃,刹那间便已晃到‘巽’位。
五女心知遇上行家,立即收招加速掠行。
艾颂仍然以不变应万变地凝立瞧着。
老妪瞧得轻轻顿首道:“敬儿,你有何意见!”
“娘是指解禁之事吗?”
“不错!”
“娘阅过孩儿吩咐啸天送回来之信吗?”
“瞧过了,若非如此,我岂会出来瞧瞧,不过,我怀疑此子之师必然与四不像掌法之主人大有渊源!”
“孩儿不敢肯定,不过,孩儿暗中多方面考察此子,嫒儿若能与此子匹配,倒是化解隙犯之上策!”
南宫嫒羞得立即满脸通红。
“南宫世家的姑娘未曾有一人屈居小星,何况,嫒儿之人品、女德、武功皆是南宫世家有史以来最上上之材!”
“李老已答应玉成此事,必可令娘满意!”
“听你之意,已答应这门亲事了?”
“孩儿若敢妄自作主,岂会携他回来让娘瞧瞧呢?”
“我很满意,不过,此事关系南宫世家甚钜,你不坊与义儿及德儿好好地商量一番吧!”
“是!”
立听南宫义低声道:“此子仁心宅厚,反应机伶,配为本庄之婿!”
“嗯,德儿,你的意思呢?”
另外一名老者立即上前道:“孩儿赞成这门亲事!”
老妪嘘口气,道:“南官绝学真的比不上四不像掌法吗?此子才一、二十岁,怎会有此种修为呢?”
南宫敬道:“此于必然另有奇遇,否则,不能将四不像掌法施展得如此圆满,致令本庄绝学为其所制!”
“你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吗?”
“是的,这套掌法大异常轨,防守既密,攻势又奇,孩儿的确败得心服口服!”
说着,立即望向斗场。
老妪又瞧了一阵子,倏地皱眉道:“这三个丫头莫非要玩真的吗?”
只见随后加入夹攻的三位少女迅速地自腰间各抽出一柄软剑之后,立即贯气振剑疾攻向艾颂。
阵式的威力陡增三成左右。
南宫敬含笑道:“无妨,他招架得住,难得有此历练机会,就让蓉儿三人多玩一阵子吧!”
南宫媛却不依地道:“不行啦!刀剑无眼啊!”
南宫敬沉声道:“少胡乱插嘴!”
老妪慈眉笑道:“嫒儿没说错,不过,嫒儿,你难道对他没信心吗?”
南宫媛立即满脸通红地低下头。
老妪含笑道:“你们兄弟既然皆无异议,明日上午就焚香祭祖禀明本庄即将重现江湖之事吧!”
“是!”
“敬儿,李化子真的会安排妥嫒儿之名份吗?”
“娘,你放心,他那宝贝徒弟也有委身相嫁于艾公子之意呢!”
“当真?此子好大的艳福,娘放心啦!”
倏听南宫义喝道:“住手,蓉儿,不许胡来!”
南宫嫒一抬头,立即尖叫道:“不要,不要!”疾掠而去。
南宫敬三兄弟更是疾掠而去。
却听‘砰!’及‘噗!’的两声,斗场已经一顿。
立见一位少女惊呼道:“我……我不是故意……我……”
南宫义掠到少女的身旁,喝句:“跪下!”立即扬起右掌。
南宫敬扣住他的右腕沉声道:“孩子是无心的,先救人吧!”
“唉!丫头,还不回去领罪!”
少女应声是,立即匆匆掠去。
原来南宫蓉及南宫柳这对堂姐妹在攻不下之际,好胜之心一涌,南宫柳立即旋身振剑攻去。
南宫蓉见状,立即也旋身振剑攻去。
两柄软剑刚欲交织成剑网,艾颂倏地身子一晃,双掌更朝二女持剑的右肘轻轻一推,就欲闪开。
哪知,南官柳用力过猛,再经艾颂朝右肘一推i 身子旋转之余劲又尚未消失,她居然一个跄踉。
她这一跄踉,居然自行撞向南宫蓉的剑尖,艾颂刚起步闪开,乍见此景,倏地刹身后退及推开南宫柳。
这正是南宫嫒尖叫“不要!”之原因。
南宫蓉见状,已经刹不住剑势,那白闪闪的剑身便已经戳入艾颂的右腹,剑尖更是自右背透出。
南宫蓉吓得当场傻住了。
南宫嫒却上前扶住艾颂,道:“吸气,忍着点!”
艾颂含笑道:“别怕,未伤及要……要害……”
南宫敬沉声道:“别说话,别乱动!”
他立即封住艾颂腹背的大穴。
南宫义歉然道:“艾公子!小孙女不该胡来,我自会处置!”
“祈前辈勿如此,是晚辈失手之故!”
南宫敬朝掠来的两位青年一挥手,道:“艾公子,先返房取剑疗伤,大弟,咱们一起动手吧!”
“是!”
两人立即联袂掠去。
两位青年刚平抱起艾颂,南宫嫒便关心地道:“小心,别震动伤口!”
“是!请姑娘放心!”
艾颂望着皓蓝的天空,不由忖道:“想不到我会如此地被人重视,这一剑挨得颇为值得!”
艾颂刚被抬到厅前,便听老妪沉声道:“走缓些,别碰到东西,嫒儿,去奶奶房中取那粒‘大还丹’!”
南宫嫒便匆匆地掠去了。
盏茶时间之后,艾颂已被抬人一座独立院落,不久,他便被抬入一个幽雅、宽敞、窗明几净的房中。
房中平摆着三个锦墩,南宫敬及南宫义分别盘坐在左右侧锦墩上,南宫嫒则手持一粒蜡丸站在中央锦墩旁。
两位青年便小心地扶艾颂站在锦墩前。
南宫媛关心地问道:“你能盘坐吗?”
“能,姑娘别急,我不会有碍的!”
“别逞强,小心坐下吧!”
艾颂便面对南宫敬盘坐着。
南宫嫒便关心地扶着艾颂。
南宫敬沉声道:“忍着些,我要抽剑了!”
“请!”
南宫敬便握着剑把徐徐抽出。
一阵彻骨抽疼顿使艾颂双颊肌肉连颤,不过,他仍然含笑盘坐着,南宫嫂却心疼地凤眼盈满泪珠了。
南宫义趁势轻柔地将浸满药水的细布条自背部塞入艾颂的体中。顿时疼得艾颂的额上泛出冷汗来。
“叔叔,求你轻些!”
南宫义轻轻颔首道:“公子忍着些!”
南宫敬刚抽出剑尖,倏地将药布塞住艾颂的伤口,那原本浸满黄药水的药布顿时染成红色。
“嫒儿,你别使劲,以免逼出他的鲜血!”
“是!”
“艾公子,忍着些,血即将止住!”
“谢……谢谢!”
“爹!可否服用大还丹啦?”
“别急,此时服下它,徒然流血而已,二弟,你弄妥了吧?”
“行啦!”
南宫敬轻嗯一声道:“艾公子,你即将被制晕,你再醒来之时,即可平安矣!”
南宫义便朝艾颂的后脑拂去。
艾颂眼前一黑,顿时垂下头。
“嫒儿,你出去吧!”
“爹,他真的不会有事吧?”
“放心!他闪得很妙,并未伤到要害!”
南官嫒放下蜡丸,立即依依不舍地和两位青年离去。
南宫敬兄弟小心地挑开艾颂伤口附近的衣衫之后,先抬他上榻侧躺。再仔细地进一步施药。
好半晌之后,南宫敬将‘大还丹’渡入艾颂的口中,方始嘘口气道:“没事啦!
再休养月余即可痊愈!“
“大哥,抱歉!”
“算啦!孩子好胜,未尝不是好事,别责怪她们啦!”
“唉!小弟去向娘请罪吧!”
两人便默默离去。
鸟语呢哺。
花香阵阵!
艾颂一清醒过来,使觉得心神昏畅,他便含笑睁眼。
却见一身白裳的南宫嫒倏地自榻前椅上起身,道:“您醒啦!别动,伤口尚未全合,您想不想吃些东西呀?”
说着,立即轻柔地接着垫在艾颂背部及胸部的锦被。
艾颂刚道句:“谢谢!”
倏见榻前低头跪着两位少女,他立即惊讶地道:“别如此,起来,快起来!”
南宫嫒柔声道:“柳儿、蓉儿,你们起来吧,艾公子已经吩咐你们起来啦!”
“是!谢谢公子海涵大德!”
二女一起身,上身不由一晃,可见她们已经跪了甚久,艾颂不由歉然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对不起!”
立听南宫柳低声道:“你为了救我,才挡了那一剑,谢谢您!”
“不敢当!若非我用力过猛,你一定闪得开那一剑的!”
“不,是我太不自量力,我太好胜了,我该中剑,我……我……”说着,声音已咽,眼眶也含泪泛红。
“姑娘别如此,我……”
南宫媛一见艾颂欲撑起身子,立即按住他的双肩,道:“别动,以免扯裂伤口,容我送走蓉儿她们!”
“谢谢!”
南官嫒转身牵着南官柳柔荑,柔声道:“姑姑知道你们为了维护本庄的荣誉,才会行险及破天荒地挨跪!”
“想起来令人感到耻辱!”
“这是光荣,并不是耻辱,姑姑以你们为荣,你们先下去歇息,让艾公子好好地养伤,好不好?”
“谢谢姑姑,谢谢艾公子!”
二女行过礼,方始低头离去。
“姑娘,谢谢你!”
“唉!你再如此说,我就更加不安心,原本要邀你来此作客,却反而害你负伤,我该如何表达歉意呢?”
“姑娘别耿耿于怀,这完全是我处理不当及反应愚钝,对于日后的我必然大有助益!”
“唉!你实在太善良了,喝些鲤鱼汤,好吗?”
“好!偏劳姑娘了!”
南宫嫒使以锦被及枕头垫高艾颂的上半身,再掀开盅盖,房中立即透出一阵药香及鱼香。
她便温柔地以匙喂艾颂喝汤。
“姑娘,谢谢你,你似乎一夜未眠!”
“还好,蓉儿两人在子时来此下跪之前,我曾经小寐一阵子!”
“辛苦你了,你歇会儿吧!”
“好吧,你若有何差遣,就拉一下帐旁细绳吧!”说着,便轻柔地扶艾颂侧躺着。
“姑娘,谢谢你!”
“别客气,对了,你若需要……需要……‘方便’,就拉两下细绳,下人便会前来协助!”说着,她已满脸羞红地离去。
艾颂轻嘘口气,忖道:“她为何待我如此好呢?她真的欲委身下嫁吗?我该接纳她吗?”
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齐金珠。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倏听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艾颂瞧了一眼,便瞧见南宫敬、南宫义及南宫德联袂入房。
“偏劳三位前辈矣!”
南宫义歉然道:“小孙女不懂事,害公子负伤,歉甚!”
“不敢当!此乃晚辈处理不当之过!”
“公子之器度,令人佩服,伤口疼吗?”
“些微抽疼!”
“此乃正常现象,三日夜,必可稍安,届时再换药吧!”
“谢谢!”
南宫敬含笑道:“公子,告诉你一件佳音,吾兄弟三人方才已经祭告列祖宗,敝庄自今日起,将重现江湖!”
“幸甚!幸甚!”
“美中不足的是公子负伤在榻,否则必可大肆庆祝一番!”
“请前辈勿以晚辈为念,一切按正常程序进行吧!”
“留特公子痊愈后,再一并庆祝吧,吾已托丐帮弟子向李大哥呈报你养伤之事,并请他转告令公子!”
“前辈顾虑周全,谢谢!”
“别客气,吾已吩咐下人在邻房候侍,你若有需要,随时扯绳召唤吧!”
“谢谢!”
“不打扰你养伤,告退!”
“恕无法相送!”
南宫敬三人便欣然离去。
艾颂忖道:“南宫世家不愧享有盛名,光是此三人之谦冲情怀,便令人佩服!”
他便取出那本小册翻阅着。
事实上,南宫世家挺现实的,否则,南宫敬岂会让百余名武林名耆在岳阳客栈枯候老半天呢?
他们是欣赏艾颂的才华及谦虚,加上为了南宫嫒,他们才会如此客气的。
晌午时分,艾颂尚沉缅于小册中之绝技,突听一阵脚步声,他立即收下小册,徐徐嘘气地含笑望向房门口。
不久,南宫嫒含笑入房,一位婢女则端着一个白玉碗尾随而入。
“公子有何不适吗!”
“谢谢姑娘的关心,除了伤处偶尔抽痛外,别无不适!”
“可喜可贺,吃些鱼粥吧!”
“谢谢!”
婢女将碗放在榻前几上,立即行礼退去。
南宫嫒温柔地以枕被垫起艾颂的上身,立即取匙喂食。
艾颂瞧她一再撮唇吹凉鱼粥,再喂入他的口中,他不由感激地道:“姑娘,我如何承受得住你的浩恩呢?”
她羞赧地道:“君山之劫,蒙你化解,小妹岂可不思图报,何况,你负伤之事,全因小妹而起,小妹恨不得以身取代!”
“姑娘言重了,我不再多言,铭记浩恩了!”
“不敢当!你一直如此侧躺,难受吗?”
“还好,我自幼吃惯苦,尚无不适之感,只是,劳你如此辛苦照顾……”
“请别惦记此事,容我略表心意吧!”
“好吧,请教姑娘‘拈花指’能否并‘碧海青天’施展?”
“这……你欲以双掌或单掌施展?”
“双掌!”
“理该可行,不过,必须有精湛的功力,方能同时施展这两种含阴具阳的招式!”
“该以拈花指主攻吗?”
“不错,拈花指可破护身罡气,较具攻击力!”
“承教,谢谢!”
“你是否正在研究少林绝学?”
“是的,少林绝学果真博大精深!”
“不错,少林历代人材济济,而且皆有不少人潜研绝技,他们专注之程度,甚至有人终身末离开嵩山一步!”
“真的吗?太令人敬佩了!”
“不错!”
“少林既然有如此多的绝技,为何无法执掌武林盟呢?”
“少林绝技计百七十二项,不但精深,而且各具刚柔特性,因此,罕见有同时练成二十种绝技!”
“原来如此,上回殉难的清宇大师练成几种少林绝技?”
“六种,可惜,他仍然避不了翻天雷!”
两人齐声一叹,顿时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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