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消失了,艾颂终于可以仰躺了。
在这七天之中,南宫媛不但侍候艾颂三餐,而且还陪他研究武功招式,两人间之隔阂及拘谨逐渐捎失了。
最令艾颂尴尬的大小便问题,经过那位十二岁庄童的协助之下,终于顺利地逐日解决,艾颂更轻松了。
这天上午,天气挺棒,艾颂正在和南宫嫒研究武当派之,‘九宫剑法’,却见一位婢女快步来到门口道:“禀姑娘!”
“小芳,有事吗?”
“李老师徒来访,目前刚入大厅!”
“唔!别忘了准备一壶碧翠液!”
小芳应声是,立即退去。
“李伯父必然是来探视你的伤势的!”
“唉!太劳动他们了!”
“我……我帮你梳发,好吗!”
“这……偏劳你啦!”
她立即快步至邻房取来玉梳熟练地将艾颂扶靠坐在榻上,再温柔地替他梳理头发。
“你的头发又细又黑润,不似做粗活的!”
“那是因为我服过‘吉祥果’之故,否则,它们原本又黑又粗,好似怒发冲冠,又好似刺猬般吓人!”
她闭嘴一笑,道:“吉祥果?我好似在哪儿瞧过?”
“山海经,是不是?”
“对,对,山海经中的确记载过它,想不到果真有此灵果!”
艾颂便叙述它的形状及他服用它的情形。
她不由叹道:“奇缘,真是奇缘!”
“呵呵!啥子奇缘呀!”
她的双颊一红,急忙收梳行去。
只见十方丐呵呵连笑地执壶行来,南宫敬及一身男装的李慕麟则含笑跟行在十方丐的身后。
“恭迎李伯及麟姐!”
“呵呵!免礼!艾颂,你可真会享福呀!”
“您老见笑矣!”
“呵呵!气色挺不错的,伤口合上了吧?”
“托您的福,合上了!”
“很好!来,先瞧这封信吧!”
李慕麟立即自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艾颂。
‘艾颂亲启’那娟秀的字迹,立即使艾颂心中澎湃。
“瞧呀!这封信可是我那些小丐们险些跑断腿赶送来的!”
“谢谢!”
信柬一拆,立见:“郎:别后可好!
主人今日陪一位大爷来过牧场,并吩咐贱妾书此信函!
贱妾及福伯均安,您在外多珍重!“
艾颂忍住激动的情绪,折妥信,道:“李老,谢谢您!”
“小意思,再瞧这封信吧!”
李慕麟立即又自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艾颂。
“艾颂亲启 谷托”
“哇操!主人难道也写信给我了?”
“艾颂:由投儿之信函及来人的口中,获悉你很尽职,吾甚宽心!
尔原本非本庄之奴,这些年来也表现卓越,因此,自即日起,尔与投儿不宜再主奴相称,切记!切记!
唯尔两人出门在外,虽无主奴关系,尚祈彼此服顾!
谷官“
艾颂顿时怔住了。
“呵呵!再瞧瞧这封信吧!”
李慕麟立即又递来一封信。
“艾颂贤弟钧启 谷托”
“哇操!这不是公子的笔迹吗?”
“贤弟钧鉴:欣闻家父已嘱吾二人彼此照料,以吾二人之多年交情,小兄虚长几岁,冒昧居长,你谅必不会见怪。
目前岳阳群英济济,贤弟谅必会早日赶返岳阳共聚一堂,甚盼!
顺颂金安!
谷投敬笔“
哇操!天方夜谭,怎么可能呢?
可是,白纸黑字,又是谷投的笔迹,假不了呀!
艾颂傻眼了。
“呵呵!很意外吧?”
“是的!”
“这一切完全是南宫老弟的功劳,他写一封信交由小化子送给辽东太守,辽东太守的师爷一出马,就大功告成了!”
“这……太劳动大家了,谢谢!谢谢!”
“呵呵!小意思,记住喔,你下回遇上谷投,不许再自称奴才或下跪喔!”
“是!”
“你放心,那位师爷并没有运用官方的压力逼谷官,而是谷官上路的地自动答应此事!”
“是!”
“你还要在此地享福多久呀?”
“这……我也不大清楚!”
南宫敬含笑道:“大约尚需静养三周左右!”
“这么久呀!岂非无法角逐武林盟主了!”
艾颂忙摇头道:“不要,我不要!”
“呵呵!你不要,谷投却想得要命,他不但拼命地进补,而且还闭门苦练,可惜,事与愿违了!”
“敝公……他无法成功吗?”
“他若能成功,今年至少有一百位武林盟主!”
“这……”
“螳螂门的武功专走偏锋,招式若被摸熟,就没戏唱,当今武林中,至少有一百人足以打败他!”
“这……他恐怕受不了这种打击!”
“别同情他,以他的巧言令色,却又寡仁鲜德,即使武功出众,根本也得不到人心,何况,他根本不配!”
艾颂立即住口不语。
“呵呵!别谈他啦!老弟,贵庄既然已经重现江湖,令郎的武功出众,你何不令他角逐盟主呢!”
“谢谢!敝庄闲散多年,此番冲着艾公子这建议而复出江湖,只希望能够及早协助缉获疯女!”
“呵呵!艾颂,你的面子真大呀!”
“不敢当!我自忖替此地的人带来甚多的麻烦!”
“呵呵!若非自己人,岂会如此亲近呢?”
艾颂及二女不由一阵赧颜。
“呵呵!艾颂,此地并无外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与小徒及媛儿皆有不平凡的交往遭遇!”
“我方才已经与老夫人及南宫老弟会商过,小徒及嫒儿愿意与尊夫人一起侍奉你,你意下如何?”
“我……我何德何能呢?”
“别如此客气,唯有伯乐才能识得千里马,你是位真正的大豪杰,别再如此小视自己吧!”
“承蒙错爱,艾颂誓必一视同仁,终身照顾她们!”
“呵呵!老弟,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谢谢!谢谢!”
“碧翠液呢?”
“已备妥!请!”
“呵呵!艾……不,颂儿,你歇会儿,我去品尝美酒啦!呵呵!”
两人一走,艾颂三人窘得一时开不了口。
倏听大门方向传来一阵‘噼哩啪啦!’鞭炮声音,接着便是一阵阵恭喜声以及欢呼声。
艾颂三人窘得更加出不了声了。
没多久,南宫义夫妇带着他们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内外孙浩浩荡荡地先行人房道贺。
三人只好窘红着脸答谢不已。
他们刚走,南宫德那一房子子子孙孙也进来道贺。
接着,南宫嫒的哥嫂及侄儿也进来道贺。
终于,南宫嫒之娘扶着其祖母入房了,南宫嫒及李慕麟羞赧地行礼之后,便扶她们入座。
艾颂窘红着脸道:“请奶奶及娘恕愚孙婿,愚婿不便起身行礼!”
老妪眉开眼笑地道:“无妨!无妨!想不到嫒儿会嫁到辽阳,奶奶这下子可以再赴渤海重温往年事迹啦!”
“娘必会惊动渤海!”
“呵呵!少逗娘了,慕麟,你就在此地多留一阵子吧!”
“是!”
“你们的终身大事能够决定,奶奶无憾矣!”
倏听:“老夫人,喜讯,天大的喜讯!”
声音末落,一位婢女已经掠到门口。
“丫头,急什么嘛!”
“禀老夫人,铁兰开花了!”
“什……什么?当真?”
“小婢岂敢瞒您呢?”
“怎么可能呢?走!去瞧瞧!”
二老便匆匆地行去了。
南宫嫒兴奋地道:“奶奶当年成亲之时,由于她外号‘蝴蝶仙子’,天山派掌门曾经致赠一株铁兰。
“铁兰性喜湿寒,此地颇不合水土,因此,它一直未曾开过花,不过,奶奶却视若瑰宝地天天亲自照料它!”
“想不到它竟在此时此刻开花,实乃凑巧之吉兆,难怪奶奶会兴奋成那付模样!”
说着,她已羞红了脸。
李慕麟惊喜地道:“听说铁兰即使在天山也甚罕开花!”
“是的,我已经好久没有注意它,想不到它会赶在今日开花,太好了,麟姐,这一定是你和李伯带来的喜气!”
“别开玩笑了,小妹至少来过贵庄二十次了!”
倏听十方丐在远处呵呵笑道:“好美呀!花开并蒂,吉兆也,可喜可贺!”
“呵呵!托福,托福,小翠,小心拿着!”
“是!”
不久,十方丐及南宫敬夫妇己陪着老妪入房,婢女小翠果真似拱奉瑰宝般捧着一块蛇木入屋。
她刚把蛇木放在桌上,立即退出房外。
立见蛇木上长着一株翠绿植物,细嫩的枝桠间果真开著两朵约有掌心大小的并蒂雪白花卉。
阵阵芬香隐隐自澄黄花蕊中透出。
老妪指着另外的四个小花蕾道:“此兰每年皆结过苞,可是,不出一个月,它们便脱落,想不到今年却开花了!”
十方丐呵呵笑道:“早不开,晚不开,偏偏在亲事说定之后才开,花呀!花呀!
你可真有耐心呀!”
众人哈哈大笑之余,不由含笑望向艾颂三人。
十方丐呵呵笑道:“老化子堪称功臣吧?”
老妪呵呵笑道:“没问题,窖中藏酒甚足,尽量喝吧!”
“呵呵!谢啦!知老化子者,伯母也!谢啦!”说着,他便拉着南宫敬欣然离去。
老妪摇头笑道:“瞧他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似顽童般顽皮,实在令人既好笑又好羡慕!”
南宫敬之妻点头道:“他这份游戏风尘的乐观天性,不但使他更矍健,而且更博得世人之尊敬!”
“不错!最难得的是,他淡泊名利,否则,他不但已经是丐帮帮主,更有可能登上武林盟主宝座了!”
“是呀!咦?娘,你礁,左侧这两个花苞似欲绽放!”
“真的唉!好美!好美喔!我好似听见他的欢呼声!”
众人便全神贯注于那两个缓缓绽放的花蕾。
艾颂瞧得大开眼界,险些合不上嘴。
没多久,两朵并蒂雪白兰花已经呈现在众人妁面前,老妪长嘘一口气道:“太美啦!不虚此生矣!”
“娘,恭喜!这是吉兆唉!”
“不错,这象征援儿三……不,他们四人的结合,必然圆满!”
“是呀!就好似这四朵兰花般雪白、美妙!”
“比喻贴切,太好了!”
两人便边欣赏兰花边欣然交谈着。
南宫嫒二女听得羞喜交集,不时地交换欣喜的眼神。
艾颂则晃似做梦般瞧着二女发呆。
日子在乎静、温馨中又过了半个月,艾颂终于可以下榻了,他们三人便形彰不离地漫步于前后花园中。
二女在这半个月中轮流照顾艾颂,除了大小便及净身之外,她们几乎全心全意地侍候着艾颂。
艾颂生性善良,他岂能不感动呢?
何况,他们的名份已定,因此,他热情地和她们相处着,根本不顾当时的保守、拘谨风气,因此,他们的感情突飞猛进着。
二女不但家学渊博,而且江湖阅历丰富,加上两人又倾心传授,因此,艾颂虽然不能运功练武,却已获益匪浅。
比较令艾颂难为情的便是南宫媛的那些晚辈执礼之情形,因为,对方大多数已经年逾四十岁了。
夫以妻为贵,他的辈份也跟着提升,可是,他一时实在难以适应这种大异一般世俗常情的情景呀!
所以,他们尽量避开那批人。
又过了十天,艾颂终于可以活动手脚了,他迫不及待地一直练习三个多时辰,方始在二女地劝阻下歇息。
他好似发现宝藏般巴不得能够完全练熟前些时日所思忖的精妙招式,所以,他忘形地练习着。
二女关心他太累,干脆轮流陪他喂招,等收招之后,借着与他交谈讨论之际,让艾颂能有歇息的时间。
艾颂岂会不明白二女的用意,他在感激之途,表面上陪她们多歇息,入夜之后,他则全心全力地运功调息。
他因祸得福地服下少林圣药‘大还丹’,不但功力更充沛,全身的气机如珠,一身修为更加的精湛。
他打算运用良机贯穿练武人士梦寐以求的任督两脉,俾以生生不息的功力圆满地施展‘四不像掌法’。
所以,他每夜一上榻,便调息到子丑之交,再躺下歇息,有时甚至终宵调息,浑然忘了歇息的时间。
因此,他的内外功夫长足进步着。
这天下午,他正与二女在房中拆招之际,却见十方丐与南宫敬匆匆地人房,他们立即收招行礼。
十方丐问道:“颂儿,武功进展如何?”
“挺顺利的,较前进步不少!”
“很好!你该出来降伏‘铁牛’了!”
“铁牛?是人?是牛!”
“是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他自称铁明,自号铁牛,由于他练有混元气功及七星拳,最近已连挫二十名好手!”
李慕麟急问道:“师父,他是何帮派?”
“飞虎帮首席护法!”
“怎么可能呢?该帮根本没有这号人物呀!”
“据悉此人刚在二十天前加入飞虎帮,便夺得首席护法之职,此次更欲角逐武林盟主宝座!”
“真的呀?柳天鸣怎么不亲自负逐呢?”
“柳天鸣虽是帮主,武功却相逊甚远!”
“哪些好手曾被他挫败呢!”
“京城三少、谷投及各派长老级人物!”
艾颂不由啊了一声道:“铁牛如此厉害呀?”
“不错,我曾瞧过他与青城高手交手之情形,他仗着混元气功,足以抵挡刀刃及掌力,一手七星掌的确厉害!”
“这……混元气功真的足以抵挡刀刃及掌力呀?”
“不错,青城齐长老曾以天星掌力劈中铁牛的右胸,铁牛却在稍晃之后,趁势以‘北斗差别天’劈伤齐长老!”
“这……”
李慕麟问道:“他是不是另以软甲护住重穴?”
“没有!他出现至今,上身只象征性的披着一件虎皮背心,下身则穿着虎皮短裤及虎皮靴!”
“好诡异地打扮,看来他已有八成的混元气功火候了!”
“差不多,最可虑的是他的七星掌法,我也没把握能制住他!”
“啊!怎么可能呢?七星掌法何惧之有?”
“七星掌法当然不足惧,不过,配合一套较‘迷踪步法’飘忽的步法及混元气功,甚不易破解!”
“这……那套步法会比‘四不像掌法’高明吗?”
“殊途同功,等一下!”
他立即捋须沉思。
众人立即默默地望着他。
好半晌之后,十方丐问道:“麟儿,你尚记得疯女的身法吗!”
“有些印象,不过,她当时只在湖面上纵跃及飘闪杀人,徒儿一时之间也无法归纳出头绪!”
“嫒儿,你对疯女的身法尚有印象吗?”
“些许印象!”
“快归纳一下,我觉得铁牛与疯女的身法颇为相近!”
倏听艾颂道:“师父,我当时在船上旁观,倒记下疯女的部分身法,我施展出来供你们参考吧!”
“好!好!快!”
艾颂稍一提纵,立即飘忽地扬掌抓扣及挥扫着。
十方丐脱口道:“对,继续,继续!”
艾颂又飘闪一阵子,立听十方丐叫道:“对,他们两人必有渊源,我模拟铁牛的身法,你们参考一下吧!”
他立即以右足尖垫地疾速地飘闪着。
筷听南宫敬肃容道:“大哥请歇息,小弟知道此人之来历了!”
“当真?”
“此人艺出‘星宿心法’!”
“啊!我怎会忘了那个邪门的心法呢?糟糕!”
“怎么啦?”
“此套心法一出现,石笙那老鬼必会再度出现!”
“啊!不错,这……事态严重了!”
二老立即皱眉苦思着。
二女便示意艾颂暂时离房。
三人一进入院中八角亭坐妥,立听南宫嫒道:“颂,你可能不知道星宿心法与四声先生石笙之渊源吧?”
“是的!”
“星宿心法乃是星宿海星宿门之傲世心法,由于它大异常轨,在八十年前出现时,曾经造成一场震撼!”
“由于该门黑白不分地大屠杀,经过黑白两道围剿三年之后,该门终于消失于中原,可是,二十年后,石笙出现了!”
“石笙自称欲替星宿门复仇,他仗着诡奇的音功慑人心神,再予以屠杀,不出一年,便速宰百余名高手!”
“几经黑白两道拼死围剿,石笙终于负伤逃去,不过,十年前曾在黄山现身杀人,因此,此番定会出现!”
艾颂问道:“石笙若还活着,岂非己逾百岁?”
“不错,你可别认为他会因为年逾百岁而老迈,据说他所修练的音功不但可逐年加深功力,而且有返老还童之奇效!”
“真的呀?”
“不错!”
“他那音功有何特色呢?”
“你听着遗……乙……义!”
‘义’音一出,真气倏贯,艾颂立即心儿一颤。
李慕麟为了让南宫嫒缓口气,立即接道:“石笙一启口,便说四个字,那四个字分别按照四声发音!”
“譬如‘通通住手’,他就说成‘通童主寿’,前三音慑惑对方的心神,第四音再震伤对方的内腑!”
“哇操!这么厉害呀?如何应付呢?”
“唯有自闭听觉,可是,如此一来,功力招式必然大打折扣!”
“这……他能够同时对付很多人吗?”
“能!这正是他的可怕之处,因为,他是以千里传音方式施展音功,涵盖范围甚广,甚难对付!”
“何不由失聪之人对付他呢?”
“当年曾用过此招,可惜,那批失聪者皆被他屠杀!”
“这……怎会有这种怪人呢?该如何应付呢?”
“师父二人正在会商,或许会有结论!”
南宫媛接道:“当年能挫败石笙,全赖少林三老施展‘龙吟梵呗’干扰石笙之音功,可惜,三老已死,此技也已失传!”
艾颂喃喃自语道:“以音扰音,以音制音,好点子!”
他立即陷入沉思之中。
二女见状,也立即各自沉思。
此时,位于遥远星宿海的一处偏僻山谷中,也正有三个人在沉思,她们分别是一位老妪、中年美妇及艳丽少女。
这位中年美妇正是利用青龙杀害武林盟主南宫恭的郑挽云,她也正是当今白云门的门主。
这位艳丽少女赫然是辽阳首富谷官之女谷佳。
郑挽云在偶然的机会中,发现谷佳之优异资质,便于夜晚带她离家半天,并且以武功软硬兼施地传授武功心法。
天性高傲又好奇好胜的谷佳在乍尝习武的甜头之后,居然瞒着家人偷偷地练武,而且练得颇有心得。
难怪神算子当初整谷官全家大小提水之时,她表现最佳。
就在谷投此番欲进入中原见识之前,郑挽云连夜带着谷佳来到星宿密谷及进行神秘阴谋。
这项阴谋便是当众吸光南宫恭的功力,既可增加功力,又可以当众打击南宫恭及武林盟的威信。
因为,星宿门要报仇呀!
可是,她们元气大伤,如何在最短的期间内复仇呢?于是,她们改头换面地以‘白云门’重现江湖吸收人材及财物。
可是,没多久,白云门便露出马脚而惨遭围剿。
郑挽云幸免于难,痛定思痛之余,详加计划地安排天山草原那一幕妙戏,可惜,却被青龙搞成功亏一箦。
南宫恭固然死了,武林盟的威信也遭到重创,可是,郑涤垢不但没有消化南官敬的功力,更被功力搞疯。
郑挽云及谷佳从天山草原猛追到中原,方始追上郑涤垢,可是,她们联手之下,竟然无法生擒她。
根据她们的规察,郑涤垢的神智忽失忽醒,若遭到外界的刺激,必然会有更加激烈的反应。
她们持续追踪三天,一见郑涤垢已有自保的能力,便由谷佳继续追踪,郑挽云则回去带来‘翻天雷’。
君山一役,她们以‘翻天雷’重创武林盟及携回被震昏的郑涤垢,并且将她以镣链扣锁在地下秘室中。
当郑涤垢再度醒来之时,她不但不再厉笑,而且一直默默望着腰侧曾被艾颂踢来那锅鱼汤所烫过之处。
该处虽然只是微肿,而且早就被郑挽云以药消肿。
可是,被烫到那一刹那之感觉却已经深烙在她的空白心中,艾颂的容貌因而深烙在她的心由中。
她除了睡眠之外,便一直呆呆地瞧着伤处。
至于其他的恩恩怨怨及印象,早已被‘翻天雷’震昏之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郑挽云目睹爱女这付死不死,活不活的情形,关爱之余,便运用各种手段,甚至利用药物欲刺激她。
可是,完全‘莫路用’也!
所以,她在无奈之下,带谷佳来请教其师。
她们三人已研究了两个时辰,可是,仍无结论,她们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倏听空中焦雷一响,接着便是一连串雷响,闪电更似毒蛇般在空中闪烁着i 老妪三人不由望向窗外。
倏听一声尖叫,接着便是‘哗啦’连响。
郑挽云骇然道:“不好,垢儿挣断铁链啦!”
‘啦!’字未断,倏听‘轰!’的一声,郑挽云边掠边道:“垢儿已经撞破门,谷佳,快随我去阻止她!”
老妪冷哼一声,已经疾掠而出。
郑挽云边掠边叫道:“求师父别伤垢儿!”
老妪一掠出房门,便瞧见郑涤垢已经由地下秘室入口处掠出,她乍见到老妪,立即向右转,疾奔而去。
她虽然丧失记忆,但四肢仍然自动按照以前所熟练的招式活动着,因此j 刹那间,她便已经奔到秘谷入口。
站在入口处之四位劲装少女正在大骇及犹豫之际,老妪已划空疾掠过郑涤垢头顶,落在五丈前处。
哪知,她尚未转身,郑涤垢已经挥动扣在双腕的三尺余长铁链疾扫向老妪,立即带出‘呼呼!’及‘哗啦!’声音。
老妪双掌一翻,两道劲气已经卷向铁链。
‘哗啦!’及‘砰!’声中,那两条铁链稍稍一弯,立即又扫向老妪的右肋间,逼得老妪立即抽身暴退。
她已经试出自己的功力至少逊对方两筹,她岂能不暂避其锋,再设法趁隙另行将对方制住。
她刚退,郑涤垢已经更快地掠去。
她尚未想出对策,那两条铁链已经分别扫向她的颈项及右肋,她在无奈之下,只好挥掌劈向铁链及向左后方退去。
郑涤垢双臂一振,那两条铁链在稍顿之后,立即继续扫向老妪的首级,刹那间便已经贴近首级。
老妪在情危之下,只好侧身向地上翻去。
‘砰!’的一声,她朝地上一翻,便已经蹲立着。
郑涤垢却已经掠出二十余丈远,老妪只能干瞪眼了。
郑挽云刚掠到老妪的身旁,她望着迅速远去的爱女一眼,立即问道:“师父,是否要追垢儿?”
老妪边起身边喃喃自语道:“她连我也要杀,她真的疯了,枉费呀!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不,师父,求您……”
话未说完,她已经跪了下来。
老妪神色一冷,冷冷地道:“翻天雷已被你耗光了,你尚有何能力擒回她呢?
何必再浪费人力呢?”
“不,徒儿仍不死心,垢儿仍有恢复神智的希望!”
“飞虎帮已经开始行动,咱们必须在暗中策应,根本没有闲人可以去跟踪她,你就死心吧!”
“这!”
“哼!她自从知道她是你和青龙的孽种之后,就怪里怪气,即使恢复神智,未必对咱们有利!”
“徒儿会注意她的!”
“先让她去自生自灭吧,等到完成第二阶段目标之后,你再带谷佳去寻找她回来吧!”
“是!”
两人便默然返谷。
大雨正好在此时倾盆如注而下。
雷声大作。
闪电猛闪。
上天在愤怒吗?
还是在大发慈悲呢?
雷声每响一下,郑涤垢便尖叫一下,同时更慌急地朝前掠去。
所幸此地原本地广人稀,人们又皆在避雨,否则,鬼门关不知要增添多少条冤魂。
此时的艾颂正和二女陪看十方丐及南宫敬在书房翻阅书籍,企盼能够找出一个压抑四声先生之策。
他们足足地又找了一个时辰,方始听见南宫敬叹道:“唯有佛门梵呗神功可以对付音功,可惜,失传了!”
十方丐苦笑道:“看来只有和石笙硬拼了!”
“就怕他的功力更精湛,他尚未出现,咱们便已经被音功慑住!”
倏见艾颂问道:“咱们可否在听见他所发出之第一音时,立即以啸声,喝声或其他的声音来加以干扰!”
十方丐苦笑道:“没用,当年曾动员近百名叫化子敲竹板及锅盆,结果反而促使群豪心神大乱!”
“我……我可否,可否……”
立听南宫嫒摇头道:“不要,我不答应!”
南宫敬沉声道:“媛儿,不许放肆,让颂儿把话说完!”
“爹,他方才一直在翻阅‘天残门’的资料,他分明要自残听力,俾全力对付石笙之音功呀!”
“啊!颂儿,你真有此种打算吗?”
“是的,愚婿所练之‘四不像掌法’,着重于眼力,若失聪,必然不会影响‘四不像掌法’身法的威力!”
“不!不宜贸然作此决定,因为,石笙能否出现尚是未知数,他若是已经身故,你自残失聪,岂非无意义吗?”
“这……是的!”
十方丐望着窗外道:“可惜一直找不到假道士,否则,他那双巧夺天工的怪手,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大哥是在提神算子吗?”
“不错,这些年来,他不知在何处逍遥,居然音信渺茫!”
“小弟认为他一定另有作为,以他的古道热肠,绝不会坐视武林纷乱。只是因为他一向行事神秘,咱们才不知道他目前在何处?”
“不错,上回对付石笙,全赖他临危现身,这家伙邪门得好似神仙,每遇上危险,他便能及时出现!”
艾颂乍听‘神仙’二字,心中一颤,直觉的想起‘仙子’,可是,他担心弄错人导致出糗,便不吭半声。
南宫敬点头道:“但愿他此番也能够及时出现!”
十方丐嗯了一声,道:“颂儿,你别担心石笙之事,你目前的首要目标是铁牛,替我狠狠地揍他一顿吧!”
“是,请指示如何揍他呢?”
“揍到他下跪求饶为止,别宰他!”
“没问题!”
“呵呵!我就知道当今世上,你是唯一最适合揍铁牛之人!”
“是呀!杀鸡焉用牛刀呢?这种小卡司交给我吧!”
“呵呵!对!你这种语气最合我的味口了,似以前那付小可怜的模样,令人瞧了就一肚子不自然!”
“谁敢在您面前放肆呢?”
“没这回事,我最不喜欢这一套别别扭扭的模样,偏偏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以这一套表示恭敬,真吃不消!”
“您老德高望重,令人由衷生敬呀!”
“呵呵!别捧我这把老骨头了,我不是德高望重,而是倚老卖老,装疯作傻,没人敢惹我这个老疯子!”
“您太客气了,您老真具慧眼!”
“呵呵!谈起慧眼,我就忆起咱们在武林盟前初次见面的情形,你还真会装,居然硬是被我灌了酒!”
“我有自知之明,岂敢惹您呢?”
“瞒得那么紧,还说不敢惹呢!”
“没办法!家师严嘱我不得泄底呀!”
“我颇想瞧瞧令师是何方神圣!”
突听南宫嫒道:“颂,可否描绘令师之模样?”
“这……我不擅丹青,恐怕会画虎反成猫!”
十方丐呵呵笑道:“好点子,画!快画!”
“好吧!”
南宫媛立即起身准备文房四宝。
没多久,艾颂在众人注视下,仔细地描绘出神算子的模样。
他虽然无暇练画,可是,他的聪敏天资及精湛修为,加上全心作画,没多久,便将神算子画得栩栩如生。
十方丐指着神算于的右耳道:“他的耳根有否一粒朱痣?”
艾颂想了一下,道:“有,约有米粒大小!”
“呵呵!呵呵!好!好呀!太好啦!真是得来完全不费功夫呀!假道士,你真是有心人呀!”
众人也为之大喜。
艾颂惊喜地问道:“师父,家师真的是神算子吗?”
“错不了,他常说他右耳根的这粒朱痣叫做‘文曲痣’,不但可以使他长命百岁,而且尚能显赫大半辈子!”说完,他已仰首欣然灌酒。
南宫敬愉快地道:“嫒儿,你真有眼光,你当初的判断甚为正确,爹可以放心地向你奶奶交代了!”
南宫嫒羞喜地不由低下头。
十方丐怔道:“老弟,你们父女在说什么呀?”
“嫒儿当初历劫返庄后,曾猜忖颂儿的师门必然大有来历,想不到竟会是沈前辈!”
“家母至今尚担心颂儿之师门与‘四不像掌法’大有渊源,如今既然已证明是沈前辈,小弟放心了!”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看来我确定颂儿师门之事,还是一件大功啊!呵呵!太好了!”说着,他又愉快地灌了一口酒。
“大哥慢用,小弟去向家母禀报佳音吧!”
“别忘了再弄一坛美酒哦!”
“没问题!小弟告退!”
他立即欣然离去。
十方丐呵呵笑道:“颂儿,假道士既然是令师,有关石笙之事,他必然另有妙计,咱们别再担心了!”
“是!”
“对了,假道士目前在何处呀?”
“疯女在君山杀人之后,家师就没有消息了!”
“嗯,他说不定跟着疯女去探底了,你放心,他一向神通广大,迟早会来和你会合的!”
“是!”
“不行,不能如此便宜假道士,他一定瞧过咱们在武林盟初次见面时之情形,我也要讨回一些颜面!”
李慕麟忙道:“师父,您已经与沈师伯分离多年,何必一见面就要整他呢?他也是不得已呀!”
“不行,不行,我自从和他交往以来,每件事皆落入他的算计之中,我一定要好好地逗他一次!”
“师父,您有何打算嘛?”
“别吵!别吵!待我想一想!”
他立即边走边喝酒。
艾颂与二女暗一苦笑,便望着那幅画。
一阵脚步声之后,南宫敬已经扶着老妪入厅,众人行礼之后,老妪道句:“请坐!”便走过去望着那幅画。
“嗯!画得颇具功力!颂儿,你真是样样精通呀!”
“谢谢奶奶的鼓励!”
“呵呵!想不到沈大会是令师,奶奶曾见过他五次,此人心思细密,为人厚道,极富正义感,真是名师出高徒呀!”
“谢谢!”
“颂儿,你若再遇上他,请他到此地来陪奶奶聊聊吧!”
“是!”
“这阵子雨下得如此急,尔后数日,必然仍会下雨,化子,你若无急事,就好好地享用窖藏二十年的美酒吧!”
“谢谢!化子天生命苦,尚须趁早离去!”
“听说武林中出现一位刀剑不入的小伙子,是吗?”
“不错,我正是为了盯他,才无福多消受美酒!”
“我知道你们这些老一辈人物不便出面,可是,中、青二代又对付不了那小子,你是否在打颂儿的主意?”
“是的,唯有四不像掌法能克制那小子!”
“我答应你,不过,不许你扶颂儿出任武林盟主!”
“遵命,化子明白您的用意!”
“你打算何时带走颂儿?”
“明晨,行吗?”
“好吧,本庄二、三代弟子也会出面,有劳贵帮弟子多加协助,配合!”
“理该如此,贵庄肯出面实乃武林大幸,谢谢!”
“这一切全是颂儿所撮合,他是老身最中意的孙婿,你可要多加指教,别让他踏上歧路或遭到意外!”
“您放心,当今世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伤到他,何况,化子尚会全力在旁暗助,绝对不会出差错!”
“偏劳你了,老身走了!”
“恭送!”
老妪合笑离去。
十方丐苦笑道:“我原本要逗逗假道士,老夫人既然如此吩咐,我哪敢再乱出点子呢?颂儿,你自己作决定吧!”
“我跟师父走!”
“嫒儿、麟儿,你们是否一起去?”
二女不由羞赧地点点头。
“铁牛目前在岳阳耀武扬威,咱们就直接赴岳阳吧!”
“是!”
“你的武功已经完全恢复了吧?”
“是的!”
“好!铁牛惨罗!呵呵!”
他不由愉快地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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