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青袍中年儒生在喝出:“他不是七桃郎,七桃郎已死!”之后,便在众人注视之中,冷肃的起身。
立见董欢含笑道:“史兄台,你为何直陈此言?”
中年冷肃的道:“他若是七桃郎,便会认识在下?”
倪安早已自记忆中挖出七桃郎有一位拜把兄弟“千杀生”史仁,他立即含笑道:“史兄是‘ 千杀生’史仁吧!”
“不错,你猜得真准。”
“史兄,还记得铜锣会………”
“啊!你………你真的是郎兄吗?”
“哈哈!史兄,咱们待会再叙,如何?”
史仁一点头,立即入座。
倪安朝王品道:“您老尚有何指示?”
“老夫仍相信你是泥土,你敢不敢与老夫过招?”
“当然敢,不过,有此必要吗?”
“有,你若是泥土,老夫会逼你现形。”
“您老另有企图吧?”
“什么意思?”
“世人皆知鞑子及他们的爪牙到处在找我,您老故意大声喳呼,又要逼在下动手,动机颇不单纯哩!”
“胡说!”
“您老不是已经归隐享福吗?为何又出来啦!”
“泥土刺杀吴员外,老夫受二位吴公子之托出来缉凶。”
“何苦呢?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哩!”
“住口!你敢不敢和老夫交手?”
“敢!不过,你若确信在下不是泥土之后,你该如何赔偿?”
“你希望老夫如何赔偿?”
“打道回府,别过问闲事。”
“这…………”
“你莫非另有企图?”
“住口,老夫答应你。”
“好!请大家作证,请!”
王品立即昂头阔步的下楼。
倪安走到孔泉身前道:“孔兄,可否赐借贵笛。”
“荣幸之至,请!”
说着,他已经双手奉上玉笛。
倪安轻抚玉笛,便含笑下楼。
他曾径在天池以半招险胜王品而逼王品归隐,他的功力如今已经大增,当然不惧怕王品。
何况,他最近一直施展他新悟出之“戮招”,而且施展得甚为顺利,他便准备好好的戮王品一番。
王品外号“开碑手”,一掌足以劈破千斤大石,所以,他一直走到江边空旷之处,方始停下来望向倪安。
倪安停在他身前丈余处,便扬起玉笛道:“你别小看他,它可以逼你死心的离去,并且乖乖的归隐。”
“少狂言,出招吧!”
“不行!在下一出招,对手很少能幸活。”
“不行,老夫一向不先出招,何况,你是小辈。”
“哇操!你不行,我也不行,如何打呢?”
“别逼老夫破例!”
“再破一次例吧!你不是又破例出山了吗?”
王品气得全身一颤,便疾劈向右侧地面。
“轰!”一声,地面一颤,便出现一个大坑。
倪安笑道:“再劈宽些,你太魁啦!”
王品厉啸一声,便扬掌劈来。
掌声呼呼!
劲气如山!
王品已经使出绝技,存心要海扁倪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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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安双脚疾踩,玉笛蓄势待发。
王品边攻边道:“泥土,你别以为稍加改进身法,老夫便认不出你,你若有种,就再接老夫一掌。”
“当真?”
“不错!”
“不后悔?”
“不后悔!”
“你惨啦!”
王品厉啸一声,右掌已劈出如山的掌力。
倪安左掌一旋,亦全力劈出一掌。
掌力方出,他预判王品会被震退,所以,他斜切而出,右手之玉笛已经带着尖亢笛音疾戮而出。
“轰!”一声,王品立即“蹬………”速退三步。
笛孔便疾戮向他的心口。
他被逼得提气疾退。
“哈哈!江水颇寒,当心受风寒呀!”
王品回头一瞧,便瞧见自己已经掠出崖外,他又惊又气,再加上原先的暴躁脾气,顿觉胸口一阵绞疼。
这阵绞疼乃是被倪安反震的内力所带动,只听他闷哼一声,嘴角已经溢出血丝。
不过,他硬咽下淤血。
因为,他死要面子呀!
“波!”一声,他已坠入江中。
立听他“呃!”一声,便喷出一口鲜血!
他又“哇!”了一声,便被江水灌入口中及鼻中,他在急怒羞惊交集之下,眼前一黑,立即昏去。
“砰!”一声,他的脑瓜子已撞上江中大石。
他当场脑袋开花死于非命。
这就是他作恶之报应。
倪安默默返厅及递回玉笛,便返座不语。
孔泉道:“各位,敬郎大侠,如何?”
立听一人沉声道:“慢着,杀人就该偿命,岂可敬酒。”
孔泉冷冷的道:“血狼子,你我该了结旧账了吧?”
“随时奉陪,不过,必须先解决七桃郎杀人之事。”
“开碑手自寻死路,岂可怪别人,何况,咱们江湖人士比武拚斗,生死之事岂可由外人来出面解决?”
“开碑手是吾义父,我不是外人。”
“开碑手是吾干儿子,乖孙,别胡来!”
血狼子厉吼道:“姓孔的,走!”
说着,他已经起身下楼。
孔泉便含笑下楼。
他们两人为了倪安之事而挑起旧恨,此时又准备去拚生死,可是,倪安却一直默默的用膳。
因为,他发现自己今天又走错了棋。
他想不到今天会遇上“开碑手”王品,更想不到王品当众指认他是“泥土”,这一点实在太不妙啦!
因为,“泥土”曾在此地刺杀吴万财,当时虽然经过易容,可是,身材没啥改变,很容易被明眼人瞧出来哩!
更不妙的是他被逼出“七桃郎”的身份,金方的爪牙们势必会风闻追来,届时,他可就不大好玩啦!
他方才匆匆一瞥,便瞥见不少双的“有色眼睛”,所以,他此时独自取用酒菜,表示出自己的不爽及暗忧。
他稍一冷静思考,便想起小烟这张“王牌”及金霜这个“福将”。他再一动动脑,便反而十分的愉快啦!
他打算利用金霜替他找小烟。
他打算利用小烟限制金方爪牙的行动。
最终目的在于扩大金方及元方的“大车拚”。
他开始思考“行动细节”啦!
可是,董欢这个太热心的老好人在此时说话啦。立见他含笑道:“郎兄,你值得老夫再敬一杯酒。”
说着,他已经自行干杯。
倪安含笑干杯道:“在下承担不起,请坐!”
“呵呵!老夫方才就瞧你器宇非凡,想不到你竟然是怒宰鞑子,替咱们江湖人士争口气的七桃郎,呵呵!太好啦!”
“不敢当!”
“你今日大驾光临,莫非另有行动计划?”
“没有,在下纯粹暂避追缉风头。”
“啊!糟糕!你的身份已曝光,这………老夫可得向现场之人略作交代,以免此事传入鞑子爪牙之耳中。”
说着,他立即欲起身。
倪安含笑道:“您老且打住,此事可能已经传扬出去,何必再多加叮咛,在下不愿您老受到连累。”
“不!不!老夫岂是怕事之人。”
口中如此说,他已自动返座。
倪安并不怪对方,他又干了一杯酒,便道:“您老慢用,在下另外有事,暂行告辞!”
说着,他已经起身行去。
董欢起身还礼道:“多珍重!”
倪安点一点头,便望向“千杀生”史仁及行向楼下。
史仁会意的立即跟去。
不久,他们两人已经纵跃向江面,只见倪安一捞起“开碑手”王品之尸体,便立即朝岸上掷去。
“卜!”一声,尸体立即轻轻落在崖岸上。
这份腕力,眼力及巧功顿使史仁双目一亮!
倪安朝石上一坐,便传音道:“史兄一定有很多话要问,请!”
史仁徐徐坐在丈余外的另外一块石上,传音道:“你果真有自知之明,我想先了解你的动机,请你直言。”
倪安以左手自石缝挑出一片土,再以右掌掬起江水,然后含笑徐徐运功将右掌中之江水蒸发掉。
立见他的右掌中留着一层薄薄之黄土。
倪安传音道:“同样是泥土,它们的形状,颜色及储存方式却完全不同,史兄是聪明人,理该明白在下之含意。”
史仁传音道:“你果真是‘泥土’?”
“正是!七桃郎不该偷色,在下已经予以制裁,你的他的拜把兄弟,你若欲替他复仇,目前便是最佳之时地。”
“他果真去沾那个女人啦!”
“不错!”
“在劫难逃,算啦!”
“谢啦!”
“你为何要以他的身份做那些事?”
“因为,他的身材,来历及武功颇适合在下乔扮他。”
“他果真在汉口搏杀那群鞑子?”
“正是!”
“有人说,你已被鞑子以女色及财物收买,你为何又做那种事?”
“七桃郎一向游戏人间,谁也摸不准他的心意。”
“你一定要道明心意,因为,有人托我杀你。”
“谁?”
“你既是‘泥土’,就该知道这一行之规矩。”
“按理说,我不该问,可是,你的身份不同,时局又如此乱,我珍惜你这个人才,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 柴活’!”
“才中之柴,火中之活吗?”
“正是!”
“你准备何时动手?”
“我尚未接下这宗生意,如今,我已知道你是‘泥土’,我已经打算推掉那宗生意及追随你作些有意义的事。”
“谢啦!柴活目前在何处?”
“不详,半月之前,他和我在凤阳见面,三天之后,他将和我在江东楼旁之江边会面,届时,我会给他答案。”
“可否略述他的待徵?”
“年约四旬身材挺拔,眼神凌厉,有股逼人之威仪。”
“易容?”
“是的!”
“此人甚为神秘,当心!”
“谢谢!你将往何处?”
“在此地盘桓数目。”
“敌暗我明,小心!”
“谢谢!”
倏见崖上掠下一位青袍中年儒生。倪安一瞄对方之眼神,立即知道来人是金霜,他立即含笑道:“史兄多珍重。”
“你也珍重!”
“刷!”一声,史仁已经疾掠向远处。
“刷!”一声,金霜已掠落在史仁方才所坐之石上,立听她传音道:“老公,你干嘛要公然现身,你不想活啦!”
倪安传音道:“你有否瞧过现场?”
“没有,奴家是在吴府听人回来向虎姑婆禀报你在江东楼现身之事,奴家便自动申请欲来瞧瞧你。”
“那人有否提及我现形之经过?”
“是王品逼你现形的吗?”
“是的,虎姑婆怎会来此呢?”
“她早就和她的姘头一直留在吴府。”
“吴氏昆仲已经被他们控制吗?”
“正是!对了,小烟要见你。”
“虎姑婆逼她找我吗?”
“不错!你在汉口大开杀戒之事,已经惊动她们的最高头子,小烟如果没有交代好,可能会死得很惨!”
“好,带我去见她!”
“小烟果真没有看错人,她已经在襄阳客栈天字房侯你,你一见到她,可要小心些,因为,虎姑婆二人可能会在旁监视。”
“我知道,霜,你听过‘柴活’这个人吗?”
“听过,不过,没见过,他要找你麻烦呀?”
“不错,他欲雇千杀生宰我,千杀生将与他在三天后于江东楼会面,你替我暗中监视一下,如何?”
“江东楼?没问题,姓吴的会替我安排。”
“不!你独自行动,以免传入虎姑婆之耳中。”
“行!没问题,快去见小烟吧!”
“霜,我已经曝光,你可要随时照顾我呀!”
“安啦!我舍不得守寡哩!”
倪安微微一笑,立即向上掠去。
他一掠上岸,便默默行去。
他故意逛了一大圈,他明明已经瞧见襄阳客栈,却仍然又逛了半个时辰,方始步向襄阳客栈柜台。
掌柜是位精干中年人。倪安一上前,便低声道:“我姓郎,有人约我在天字房见面,你有接到吩咐吗?”
“有!请!”
说着,他立即亲自带路。
天字房乃是一间独立庄院,平日专供阔客租用,倪安一步入,便瞧见小烟一身厚袄的站在门口。
小烟一挥手,中年人立即退去。
小烟一入房,便脱去厚袄,赫见她全身赤裸。
倪安坐在几旁,道:“小烟,干嘛来这一套。”
“表示坦白及诚意。”
“够啦!别挨冻!”
小烟穿上原袄,便问道:“你真的在汉口屠杀金军?”
“是呀!”
“你为何要如此做?你明明知道我和他们有些渊源,你如此做,不是存心要置我于死地吗?”
“短视,小烟,你太短视啦!”
“这………可否明言?”
“小烟,你待我不薄,我岂敢忘恩,咱们临别之际,你的殷殷吩咐我更是一言一语皆牢记在心中。
“你们毁了她们的银楼,她们要发泄一下,所以,我便陪她们干了那一票,如今,她们已经视我如心腹。”
“可是,上级却不谅解我呀!”
“放心,我把一件情报提供给你,上级便会支持你。”
“当真?快说!”
“他们的王爷已经入关。”
“啊!当真?”
“已经有三千余人先行分批入关,你难道不清楚吗?”
“三千余人?我只知有八百余人呀!”
“太逊了!另有三千人跟随那位王爷入关哩!”
“当真?他们当真要大拚一场?”
“不错!这个情报珍贵吧?”
“太珍贵啦!谢谢!”
“你不怕我骗你的!”
“你不会开这种玩笑吧?”
“当然不会,我得赶快回去报佳音。”
“别急,你也该送些情报供我带回去交差呀!”
“你问吧!”
“为何成立帅哥卡拉欧克?”
“捞银子,网罗人才,和状元卡拉欧克完全一样。”
“你们既然已经发现八百余人入关?可有行动计划?”
“这………有………近日可能会予以扑杀!”
“我不希望你们的人过度逼我,以免妨碍我的行动。”
“我会向上级反应。”
“我若有消息,如何及时交给你。”
“你目前住在郑府吧?”
“是的!”
“你认识郑远吧?”
“他就是郑府的主人呀!”
“他是我的人,就由我传递咱们之消息吧!”
“哇操!你太高杆啦!”
“不敢当,是上级的成果,还有疑问吗?”
说着,她突然一眨右眼。
倪安猜忖她可能在暗示有人在旁监视,他立即含笑道:“没有啦!反正有郑远可以居间传递消息。”
“不错,你先走吧!”
倪安立即起身离房。
小烟送倪安离去之后,便匆匆回房。
她一入房,立见一位丰腴妇人坐在椅上。她立见拘谨的站在一旁道:“恭请您指示如何行动?”
立听低沉声道:“你可有想到一个矛盾处?”
“小烟愚昧,请惠示。”
“郑远说元方有八百余人入关,他却说已经有三千余人入关,而且尚有元方之王爷入关,谁在说谎?”
“郑远!”
“你为何如此武断?”
“郑远乃是元人,他不甘受制,当然会对咱们有所保留,七桃郎曾助吾人消灭四方银庄可见他有诚意。”
“嗯!吾支持你的论点,反正今晚会有信鸽会携来回音,届时再进一步考核郑远及七桃郎二人吧!”
“是!七桃郎要求咱们勿逼其太甚之事,可否同意?”
“同意,吾自有安排,若真能活擒那位王爷,必可逼迫元人和咱们夹攻南宋,咱们功劳不小哩!”
“全仰仗您之英明领导。”
“不!是你慧眼识英雄,格格!”
“谢谢!”
“吾该走了,你再去瞧瞧明日闭幕之准备工作吧!”
“是!”
鞭炮连响。
硝烟滚滚。
足足过了盏茶时间,只见吴氏昆仲和六名锦服老者各持金剪刀,一字排开的朝红彩带各剪了一刀。
在附近之人立即含笑鼓掌。
吴氏昆仲便站在入口处两侧陪笑欢迎贵宾入内。
立见六位少女各举一个大木牌从入口处后面出现,众人乍见那六位少女,双目不由自主的各自一亮。
只见他们各穿着一件白肚兜,下身只以一件又窄又紧的白短裤包着,臀上却挂着一条白毛尾巴。
她们的头上则戴着一顶白帽,帽上竖着两个大耳朵。
她们的皮肤够白,配上这付打扮,更白。
她们的曲线够玲珑,配上这付打扮,更迷人。
值此寒冬,她们穿得如此少,却毫无寒意。
这种前所未有的新潮打扮,当然使人双眼发亮啦!
立听它们脆声道:“请诸位大爷瞧瞧招待卡上之篷号及奴家牌上之号码,再跟奴家入篷指教。”
哇操!脆死人啦!好多人的骨头发酥啦!
他们取出招待卡一瞧,果见卡上分别编有座位号码及天、地、玄、黄、宇、宙其中之一字。
六位少女手中之牌赫然也是六个字之一。
远处之大篷赫然各写着大红的六个字之一。
于是,他们纷纷各行向一位少女。
六名“兔妞”便带着他们浩浩荡荡的前进。
江东楼上的客人及站在远处围观的人立即啧啧道奇不已。
倪安和郑远各持一张招待卡跟着贵宾们走到入口前,立见吴氏昆仲不约而同深深的望向倪安。
倪安含笑道:“恭喜!”
二人道过谢,便又招呼郑远。
倪安便大大方方的进入入口处。
吴氏昆仲回头望了倪安一眼,便又互视一眼。
可是,他们没吭半声。
他们继续招呼其他的贵宾。
倪安走到“地”字大篷前,便瞧见篷前搭着十二级宽广的木梯,他立即猜忖篷内必然已被挖成碗形深谷。
唯有如此,才能容纳较多的观众。
唯有如此,她们才能够挖掘地道应变。
木梯的终点处有两扇大红门,此时,红门已经打开,两位同样打扮的少女俏立在门口脆笑迎宾。
倪安一步入红门,便发现自己没有料错,只见篷内的布置和“状元卡拉欧克”
相似,而且果真掘地筑座位。
中央那个演唱台亦是由木材搭成,由于赶工及篷内密闭之外,尚可嗅到原木味道及阵阵幽香。
那幽香似是梅花香味,他抬头一瞧,便瞧见篷上以数万朵红白色梅花排成“恭迎嘉宾莅临指教”八字。
那些梅花被按在二十五、六丈高之篷上,看来是经过武林高手施展轻功所按插而成,倪安不由暗赞。
篷内通道上另有六名同样打扮之少女来回引领贵宾进入他们的座位,看来真是服务周到哩!
倪安之招待卡因为郑远临时索取,所以,他不但没和郑远坐在一起,而且坐在比较偏远的座位。
他不在意的入座之后,便默默打量贵宾。
下出半个时辰,红门已关,倪安略一估计,便发现篷中有四百六十余名贵宾,他不由暗赞吴氏昆仲人缘之佳。
倏见那八名少女走到八个角落轻轻扯绳,大篷上方之八个角落立即开启一个五尺见方之缺口。
篷内立即拂人阵阵新鲜的空气。
八位少女一走到中央台前四个角落,立即脆声喊道:“吉时到!”
台上倏地现出四个方形缺口,一阵悠扬的笛声一飘出,便瞧见四位少女各持一琴边走边吹奏着。
她们皆是长发披肩,身披一件纯白纱楼,纱楼内只穿白色肚兜及亵裤,那双脚丫子则未穿寸履。
她们各自走到台沿,便面对现场俏立。
不久,另有四位同样打扮的少女各持一琴走到台沿盘腿一坐,便将琴放在膝上含笑弹琴。
坐在前排眼力稍健之人,立即瞧见少女妙处之“妙景”,他们兴奋的“眼睛吃冰淇淋”
一阵子,方始悄悄告诉附近之同伴。
大家津津有味的赏景。
另有八位“兔妞”则脆声吟唱的走出地道,再俏立在台沿。
原先那八位“兔妞”立即由四个通道上台俏立在台沿。
二十四名少女便在台沿亮相。
她们燕瘦环肥各具特色。
她们的姿色皆是一流的水准。
倪安由她们的步伐及声音测出她们皆谙武,他不由忖道:“哇操!她们就是被迷失心神的中原各派女子吗?”
一曲既罢,立见诸女侧身脆声道:“恭请大姐!”
立见一位宫装少女自地道出来,她一出现,立即吸引众人的注目,因为她既艳又美,身材更是迷人。
尤物,她是尤物!
倪安却是徽微一笑,因为,她便是小烟。
她一站在台中央,四个缺口便自动合上。
二十四位少女便蹲在她的四周。
妙处之妙景顿时出现。
可是大多数的男人仍在注视小烟。
小烟妩媚的一笑,便裣裙原地徐转一圈。
当场便听见不少的急喘声。
倪安忖道:“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小烟如此迷人呢?”
小烟行礼之后,嗲声道:“奴家君君代表二位吴大爷及众姐妹由衷欢迎各位贵宾拨驾莅临指教。”
立即有人喝采鼓掌。
众人便跟着鼓掌。
“谢谢!帅哥卡拉欧克之宗旨,便是由奴家之姐妹们伴奏,伴唱,伴舞,由衷欢迎大爷们上台独唱或合唱。”
“这是一项调剂身心的服务工作,高兴的时候,该唱,不高兴的时侯,更该上台吼一吼,发泄一下!”
“各位大爷别担心荒腔走调,因为,这项活动纯粹在调剂身心,不知那位大爷肯拨驾先上来带头唱。”
二十名少女立即脆声道:“欢迎!”
可是,众人你瞧我,我瞧你,硬是没有勇气上台。
倪安哈哈一笑道:“笨鸟先飞,吾来也!”
诸女立即欣然鼓掌。
琴笛立即和鸣。
众人立即附和的鼓掌。
倪安由通道上台,便走到小烟面前道:“如何唱?”
小烟嗲声道:“任君唱!”
“可有水酒?”
“稍侯,小仙,献酒。”
说着,她的右踝微微一旋及一踩,四个缺口立即出现,立见一位少女脆声应是及快步进入地道。
不久,她果真左手执壶,右手执杯来到倪安身前。
倪安接过杯壶,哈哈笑道:“平板!”
琴声立即悠悠奏出。
笛声亦袅袅吹出。
十六名“兔妞”则面向众人曼舞着。
倪安干了一杯酒,扬嗓吟道:“以酒为缘,以色为缘,十二时买笑寻欢,永夕永朝酣大梦。”
唱至此,他又干了一杯,再吟道:“诚心看戏,诚意听戏,四九旦登场高歌,金龙玉凤共销魂。”
吟毕,他立即又干杯。
小烟鼓掌嗲声道:“意境佳,唱工绝!”
诸女便脆声道:“再来一曲!”
“哈哈!足矣!吾旨在抛砖引玉,岂敢再占众人之良时。”
台下立即有人鼓掌道:“再来一曲!”
小烟嗲声道:“公子,请呀!”
“好吧!平阳调!”
笛音倏转轻快。
琴音亦叮咚有韵。
倪安头一仰,壶嘴便已栽入口中。
咕噜声中,他边灌酒边行向小烟。
他的右手朝她的纤腰一搂,唱道:“莺莺燕燕春春!”
小烟媚笑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他一抛酒壶,轻抚她的嫩颊唱道:“花花柳柳真真!”
小烟格格一笑,嗲声道:“如假包换!”
他哈哈一笑,唱道:“君君娇娇嫩嫩!”
“格格!有吗?”
他朝樱唇一吻,唱道:“香香风风韵韵!”
说着,他取出一锭金元宝便塞入她的纤掌及松手欲下台。
小烟却拉着他唱道:“明月月明,月月明明月!
鼓更更鼓,更更鼓鼓更。“
嗓甜,词佳,众人哄然喝采。
小烟颔首致意道:“公子,再来一曲吧!”
“哈哈!谨遵玉旨!”
说着,她便又唱道:“卿卿我我,怜怜惜惜,生生世世;云云雨雨,依依恋恋,暮暮朝朝!”
倏见一名少女入内端出一杯酒,边走向倪安边唱道:“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倪安哈哈一笑,右手接酒,右手塞去一锭银子,立即干杯。
另外一女立即亦端酒行来唱道:“到来尽是弹冠客,此去应无搔首人。”
倪安哈哈一笑,道:“朋友们,听见否,欢迎上台献唱!”说着,他又以右手接酒,左手递出银子及一饮而尽。
立见他边走边唱道:“花烛烛花开并蒂,酒樽樽酒结同心。”
“心”字未歇,他已返回原座。
诸女立即鼓掌。
众人亦随之鼓掌。
小烟嗲声道:“铭谢公子厚赐,不知那位大爷愿捧场。”
立即有一位锦袄老者起身。
小烟立即道句:“欢迎!”
诸女亦脆声鼓掌道:“欢迎!”
此老财力雄厚,当场便有不少人鼓掌。
老者一上台,小烟立即嗲声道:“敢问老爷子尊姓大名?”
“耳无闻,尔知吾知。”
“格格!老爷子在考奴家呀?”
“何妨一试,彩品在此。”
说着,他立即取出一粒拇指大小的明珠。
“哟!奴家非绞尽脑汁不可。”
“呵呵!请!”
“耳无闻,聋也!老爷子尊姓龙。”
“呵呵!然也!”
“尔知吾知天亦知,老爷子大名天晓也。”
“呵呵!才女,才女,呵呵!”
呵笑之中,他已递出。
“谢龙老爷子厚赐。”
明珠立即塞入她的鬓发中。
“龙老爷子福寿才俱全,不知欲唱何首全曲?”
“临洞庭!”
“名湖名诗,龙老爷子雅人也。”
琴笛立即悠悠扬起。
龙天晓立即扯嗓唱道:“八月湖水平…………”
他很用力唱,毕竟年纪大,又欠缺经验,立即上气不接下气,小烟便靠在他的左肩助唱道:“涵虚混太清。”
他被她带了这一句,已经逐渐习惯,立即接唱道:“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情”字一唱完,他便笑咪咪!
小烟脆声道:“再来一曲!”
她便和他合唱重唱!
一曲再讫,龙天晓已经喘呼呼!
不过,他已经眉开眼笑!
诸女立即鼓掌!
众人更是鼓掌喝采!
他取出三张银票,道:“请大家喝茶!呵呵!”
他将银票塞给小烟,便英雄式的下台。
众人便以掌声欢送他。
不久,另外一位老者亦欣然上台,却见郑远之管家跟着吴俊明进入篷内,倪安不由暗怔。
郑远果然警觉高,立见他自动起身行来。
立见管家行礼低声道:“夫人有请。”
郑远向吴俊明道过歉,立即离去。
倪安当然也跟了出来,不过,他刚出篷,立见吴俊明含笑道:“阁下可否暂借一步说话?”
倪安点头道:“当然可以!”
“寒舍离此不远,何不屈驾前往。”
“荣幸之至!”
两人一走出入口处,便瞧见郑远已经搭轿离去。吴俊明略一招手,便有四名轿夫扛轿而来。
倪安便大大方方的登上第二轿。
不久,两顶轿已经停在宏伟华丽的吴府前,倪安曾经在六月六日前来刺杀吴万财,所以,他对此府甚熟。
他一下轿,吴俊明立即上前含笑道:“请!”
吴俊明之笑容渐僵,可见,他除了怀疑之外,又记起其父之死,所以,他难以掩饰的冻住笑容。
倪安心中有数,便陪吴俊明入内。
沿途之庄丁一一恭谨行礼,吴俊明皆只是轻嗯一声,便直接带着倪安进入一间绿瓦红柱厅内。
该厅入口上方悬着一块“吴家祠堂”,厅内大案却有一对素烛及祭品,袅袅香烟后面便是“先考吴公万财之灵位”。
案桌后面有一块白布阻隔,倪安不用多瞧或多想,便知道白布后面是棺木,而且棺内之尸体必是吴万财。
吴俊明吸口气,克制激动的情绪道:“阁下真的是七桃郎?”
“正是郎某人。”
“有人说你是泥土?”
“的确,不过事实胜于雄辩,在下不愿多言。”
“阁下知道吾请你来此之意否?”
“不详!”
“先父不幸于今年六月六日大寿之时,遭泥土刺杀,先父临终之际,吩咐若不擒凶,誓不入葬,故至今仍然停枢在厅。”
说着,他已缓步行向白步。
倪安跟着他掀布而入,果然瞧见一个大红棺,棺下有七座油灯摆成“北斗七星”
形状,似在祈求死者指引仇踪。
吴俊明轻抚棺身,道:“为人之子,若不能复仇,尚有何颜苟活在世,阁下是不是有此同感呢?”
“当然,不过,以泥土之为人,他不会无故行刺令尊吧?”
“他曾举伪证,再趁乱刺杀先父。”
“伪证?可否明示?”
吴俊明立即叙述当时之情形。
倪安肃容道:“吴公子,你错了,令尊的确做了那件事?因为,那位受害女子之后代曾经找过我,欲托我执行本案。”
“她的后代找过你,便足以作证吗?”
“当然不行,可是,令尊身体之特徵,外人岂能轻易知道。”
“这………或许是府中之下人在无意中瞧见及泄出。”
“当然也有这种可能,不过,令尊曾在那女子之处遗留下一枚斑指,指内正好镌刻令尊之大名,你知道否?”
“真有此事?”
“此枚斑指目前放在少林掌门方丈之处,贤昆仲可以前往求证。”
“这………你可知此事?”
“那女子之后代将斑指交给在下瞧过之时,曾经表示他将在令尊死后将它交给少林掌门方丈存证,你不妨探听一番。”
“这………”
“庄主,冤宜解,不宜结,何况,此仇屈在府上,加上时局如此混乱,你们若是执意要复仇,恐怕会被人所谋。”
“这…………”
“在下言尽于此,死者为大,且容在下拈香一拜。”
吴俊明立即引燃三支香。
倪安一拜之后,立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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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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