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滚滚黄浪分山河 但见魍魉迹遍地
  刀光剑影命如蝼 兵戈欲起天地变
  蒲州古名‘解州’位于中条山边缘,乃是三国时期大将关羽的故乡。
  货贩李清在南城一家小客栈落宿后,便提着大包袱行往大街,将各种不同的货品分贩商家,因价钱较一般大商便宜。
  所以甚快便分贩大半,所余不多了。
  华灯初上,李清在西城一条小街内的饭堂中,与一些车马行店伙、车夫以及一些行脚苦力、市井地痞吃喝笑闹不止,并且不时谈些各地奇闻轶事,偶或似有心哐无意的询问本城附近有些甚么怪异之事?或深居简出的怪异之人?或是常人不知的奇怪人、事?直到亥时末才醉意盎然的逐渐散去。
  夜色阴暗,大街上传出报更的竹梆声及铜锣声已是三更时分了。
  城西十余里外的一片树林内,有一幢早已颓败荒废的古旧阴森大宅院,内里荒草及膝蛇鼠处处,据说人夜之后常有厉鬼出没树林及废宅内,因此无人敢进人树林内,更何谈进人废宅内?
  突然!空际有一只大鸟迅疾窜人院墙内,但随即一闪而没,不知去向?
  接而便听一处院墙塌倒大半的墙脚处,在一堆杂乱的矮树丛内,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语声:“咦?老胡!你……你看见了没有?”
  “甚么?你说看见甚么……”
  “刚才……好像有个黑呼呼的东西由外面团进来,落至一堆草丛内,便不见了?”
  “哦?去……去……三更半夜的……有甚么人敢到这荒郊野外间鬼的古宅?大概是甚么夜枭或狐鼠吧?
  “哦……大概是吧,唉!咱们天天要扮鬼吓人,倒害得自己也心生恍惚,好似这大宅内真有鬼地的?
  “呸!呸!你少胡说八道了,小心被头儿听见,可有你受……嗯……’“咦?老胡你……’话声突顿!但未几便有一阵怪异的呢喃之声微响,约莫刻余后,突由墙根暗隅内的一堆砖砾内窜出一道黑影,迅疾贴地窜往颓废危楼处。
  三层阔楼的门窗早已腐朽斑剥欲坠,但是高有六尺的基座,却是以岩块砌成的坚实宽阔楼基。
  但是黑影井未登至上方楼廊,而是顺着楼基隐往左侧院之方,待行至一个由上方廊道下行至庭院的高宽石梯侧面,在梯侧的岩壁间仔细察看。
  果然发现由六尺高斜下的岩梯侧面岩墙上,有一扇难以察觉的隐秘石门。倏然!黑影暴纵至上方廊道巨木柱的暗影内。未几,便见梯侧的岩墙有一片石门缓缓张开,并由内里鱼贯步出四名壮汉,井未有返身掩门的动作,便迅疾行往庭院,消失不见。
  正当四名壮汉行出不久,立见那扇石门又已缓缓自动闭合,就在此时,廊道上的黑影已疾如幻影般迅疾门人石门内;石门内的空气并不混浊,而且并非以火炬为光,而是在可容两人并行的通道两侧顶端,嵌镶着一曲不知何物制成的晶片,折射引至一些亮光,而使通道中如同皎月映照,清晰可见。
  而此时也已看清黑影乃是一个全身紧身黑衣,头罩蒙巾,只露双眼的夜行人。
  蒙面夜行人默察前方通道无人暗隐,便有如一只黑豹一般,轻巧无声小心翼翼的往内里深人,行的三丈余,便见前方底端两侧各有一条较宽的横向通道而且两方通道内尚传出一些笑语声,原来两侧深长的通道内皆在左右石壁间有不少木门,似乎是一间间的房室,并且有不少人分别居住。
  于是蒙面人更是小心翼翼的步人左侧通道内,提功默察木门内的动静,尚幸数扇木门内皆是空无一人,仅有两间内里有沉睡的鼻息声,以及两人低声笑语。
  蒙面人静行片刻,发觉整个石室中,共有六条交叉通道,每条通道中各有八扇术门,但是整个地底秘室中的人数,仅有十余人左右,其他的人似是外出未归。
  突然,只听秘室进口之方的通道传来一阵急切的话声:‘既然如此,你们快带老夫前往会合张分堂主,以免误了会主的大事。
  另有一人则急声回应道:“启禀特使本分堂中淌有杨护法留守,小的去请杨护法前来见您。’哦?那你直接带我去见杨护法便是了。’是!是!特使请随小的来。’蒙面人闻声立时隐入一间内里无人的石室内,静听着步履声逐渐远去,于是再度闪出门外紧随两人后方追去。
  与每间房室术门相同,毫不起眼的一间房室内,突听惊异的脱口呼声传出:‘啊?会主要活擒那三个娃儿?糟了,今日戍时初,本分堂的眼线传回讯息,那三个娃儿在南城外二十里地的栈房借宿,因此分堂主已在一个时辰前,率大批高手前往道途中埋伏守候,待那三个娃儿上道时,便可一举围杀,因此恐怕来不及通知分堂主了。’‘啊……糟了!会主要活擒那三个娃儿另有大用,万一误了会主大事……快!快!你尽快带老夫赶在动手前找到张分堂主,否则就迟了。’‘是!是!属下这就引您即刻前往。”
  隐在另一扇门内的黑衣蒙面人,果然听见两个人的步履声,由对面室内急步离去,但又听另一个沉重步声行至室门前似是方才引领特使前来的人,并听他欣喜说道:“太好了,现在分堂内只余不到十人了,除了陈头几外便属我最大,方才杨护法又用‘荡魂散’喂入那细皮嫩肉的半老徐娘口内大概已快发春了,若不替她止止痒岂不是要淫欲冲脑成痴了?
  就算我做做好事吧!嗤!嗤……正当他淫笑低语的再度转身步人室内时倏觉后颈一紧,恍如被一具大铁夹紧紧夹住痛得他双眼上翻,张口欲叫,但声音好似在喉内难以呼出,接而脑中轰然便已昏迷不醒了。
  蒙面人夹搂着软垂的身躯迅疾没人室内关妥室门,只见内里比其他石室宽大一倍有余除了一张宽大厚垫床以及桌椅木橱外,尚有一张怪异软榻。
  软榻上有一名三旬余不到四旬的妇人四肢被紧扣在四根横木上,轻哼呻吟且全身扭摇不止,蒙面人见状顿知是壮汉口中所说被灌服甚么“荡魂散”的妇人。
  蒙面人知晓服用淫药的人除非服用解药,否则只有与人淫乐狂泄之后方能解消药性,因些立即伸掌贴在壮汉头顶‘百会穴’上。
  约莫片刻后,神情痴呆的壮汉木然行至左侧一个小木橱前,由内里十余只小瓶中取出一支小瓶,倒出四粒小药九,交给了蒙面人然后喂人那女子口内。
  然后壮汉又在一面石壁上,扳动一支铁把柄打开了石壁间的一扇暗门,此时软榻上的女子已然逐渐清醒,蒙面人不待她全然清醒悲急欲叫之时,立即制住她哑穴,并且低声说道:
  夫人莫惊!在下乃是潜入此秘室的外人,正巧遇见这个贼子……在下已然制住他,因此夫人并未受辱,方才在下逼问出在暗室内尚囚禁着不少人,因此在下想请夫人协助,同往暗室内救出其他的人,希望夫人忍住悲愤,救人为要。
  那妇人闻言,顿时惊羞之色大消,立即红着双目连连点首。
  蒙面人这才伸手解开她哑穴及四股绳索,井且问道‘夫人可是武林人?身上尚有何禁制?
  那妇人束缚一除,顿时悲戚跪地说道:恩公!大恩不敢言谢,小妇人改日定当报答恩公救命之恩,小妇人习有薄技但穴道被制,真气难提,而囚室内的人也如是。”
  ‘哦!是哪被天道?在下为你解穴……”于是蒙面人为妇人解开了遭制的穴道后自己则在室门把风,由妇人迅疾进人四室内,救出道囚禁的人。
  未几便听暗室内响起一阵惊喜欢叫声,但随又忍噤的沉寂无声,相互协助解穴,恢复了武功及自由之身。
  刻余后由暗门内迅疾掠出二十余名年约六旬之下三旬之上的妇女,并目立时散布暗门两侧,随后又鱼贯步出五、六十名年龄不等的老弱妇孺。
  蒙面人没想到暗室内竟然囚禁着如此多人?只见她们俱是蓬头垢面,衣衫污秽发臭,但枯黄的面上俱都浮现出激动无比的欣喜之色,尚幸皆已有默契的未曾惊喜大叫。
  此时,一名年已六旬出头的老妇,迅疾掠至蒙面人身前,老脸抽搐的福身颤声说道:
  “恩公!老身昔年人称‘飞花玉蝶’彭萍,而‘铁剑飞虹’郑大和便是吾夫,老身代所有难妇及老弱,向您拜谢救命大恩,但老身知晓此时也不便再客套耗时,恩公!老妇等二十余人尚有应战之力,并且听候您差遣。”
  蒙面人闻言,顿时应声说道:“郑老夫人客谦了,其实在下此来本是暗查仇踪,也仅是凑巧救了那位夫人而已,算不上对诸位夫人有何恩情可言,倒是现在此秘室中仅有少数的低下贼子而已,其余的高手已然尽出为恶了,如果诸位夫人并无其他牵扯正是趁机脱身之时。
  “飞花玉蝶”郑老夫人闻言大喜,回首望望身后众人一眼立即说道;‘没有!没有任何牵扯之事,恩公可随时差遣,老妇等人全力遵从。
  “老夫人客谦了,这样吧,由在下先行逐一清除各房内的贼子,老夫人等人可分派出数人在各岔道处严守,以免惊动了那些低下贼子触动了吾等不知的陷阱机关,那就不妙了。’但是郑老夫人心思疾转后,已然开口说道:恩公,老身等岂能烦劳您一人?既然科室内只剩少数的低下贼子,不如由老身等也同时分查各房室便可。
  蒙面人闻言,心知也对,于是与二十余名妇人迅疾掠出室外,散往各条通道中并巳又迅又疾的……冲入各室内,霎时只听各处传出阵阵惊呼惨叫之声,不到片刻,便已将整个秘室内的贼子全然诛除了。
  接而又见狂喜无比的众妇人,迅疾在各室中寻找趁手兵器、食物,以及可供老弱妇孺需用之物。不到两刻,便又相继聚于通道中,等候恩公的指示。
  蒙面人眼见有些妇人手中所执的兵器上,尚有血水滴流,不问可知,那些武功低微的壮汉,恐怕无一能侥幸活命了,这也难怪她们……
  “郑老夫人,待会儿出得此秘室后,诸位能保护众弱小安然脱身吗?
  “思公请宽心,方才老妇等人已在各室中搜出不少银两,只要能人城,便可安顿下来,也不怕贼子敢在城内猖狂了,尔后或许……只有报官了。’“嗯!老夫人之意甚佳,诸位只能入城,绝不可窜进山区中,否则难逃对方高手随后追杀或许在下可先护送诸位入城,再为自身之事。”
  此时突有一名五旬妇人开口说道:“恩公贫妇等人想请求恩公,可否现出真面目容贫妇一观?”
  蒙面人闻言,顿时摇首笑说道:“诸位夫人不必多耗费时光了,在下这就先行开道诸位随后快走吧。’于是半个多时辰后,近百名老弱妇孺已然安静且迅疾的脱出地底秘室。
  而蒙面人则在秘室内放了一把火,才护着老弱妇孺往“蒲州城”急行,不到两刻,已然远出里余之外,而众人后方已是火舌飞卷,赤光冲天,与逐渐放亮的晨曦相映,逐渐将藏污纳垢的荒废巨楼烧得精光。
  晨国已露,旭日逐渐驱走了黑暗远在蒲州城南二十余里地的官道中,乡间菜贩已然用板车或桃担,将新摘采的菜蔬及鸡、鸭、牛、羊、猪肉—一赶送人城,又开始了一天的繁碌生活。
  突然,由一片树林内传出一阵清脆的怒叱叫骂声以及阵阵邪笑逗乐的笑语声,未几,便又传出金铁交鸣的打斗声,惊得赶早人城的庄稼人,不敢贸然穿行树林中的道路,仅是神色惶恐的在树林外议论低语者。
  但在愈聚愈多的人群中,突然有四名高壮青年神色惊疑的穿出人群互望一眼后,立即将手中长布卷急抖,—一露出阔剑及狭刀同时冲人树林内。
  果然在一阵狂怒的暴喝声后,金铁交呜声更为激烈,并且方才奔人树林内的高壮青年之一,口喷鲜血神色惊急的由树林内急奔而出,在身后则有数名老者及壮汉紧追不舍。
  但是高壮青年并无意迎战,只是往来路之方狂奔,当他奔至树林外人群聚集之处时,被人群阻挡难以再奔,顿时被随后追至的一名老者一掌击在后背,霎时口喷鲜血的青年已被剧震之力震人围观人群中。
  就在此时围观人群后方已然挤至数名年轻魁梧的青年而那名口喷鲜血的青年,则是狂喜的喘息叫道:“快……咳……快!公……公子在林内被……被人围攻……统……统领他已……咳……快去……”
  挤出人群的九名青年眼见口喷鲜血的青年顿时神色大吃一惊!立时,不约而同的将手中布卷抖开,抽出内里的阔剑及狭长‘雁翎刀’狂奔前迎劲疾的劈攻向伤及同伴的老者,以及随后奔至的壮汉。
  但为首的青年又急喝道:“不可恋战,快去支援公子!”
  三!快去招呼后面吴统领赶来……广七!你与弟兄们杀了这些莠民,我去支援公子。
  “是!队长放心,您快去。
  杀,杀了这些胆大妄为的莠民。’只听一阵惊怒狂叫声中,人影奔掠,精光飞同,霎时掀起一场激战,而在官道远方三三两两的行旅中已有不少人似乎也已发觉前方有异,已然狂急奔向此方。
  树林内“寒玉公子’赵天龙与琴儿及剑儿背靠背,各执一柄长剑施展出劲疾凌厉的剑招,抗拒着四周十余名老者及壮汉狂狠的攻击。
  主仆三人中,琴儿及剑儿的武功仅在二流之上而已。自是难敌面对的众多强敌攻势,手中剑招早已凌乱不堪的逐渐退缩。
  尚幸“寒玉公子”赵天龙右手剑、左手扇,连连施展出劲疾凌厉的剑扇招式,剑光如龙翻腾迅疾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玉扇翻飞忽张忽合,忽旋忽扫,忽点忽刺,忽削忽挑,不但挡住了面前的攻势,也左右开弓的助两仆解消危机,才勉强迎抗住四周敌人的攻势,暂时支撑成为势均力敌的景况。
  然而四周围攻的人群中,大多是年已五旬左右的老者,功力至少在三十年之上,任凭“寒玉公子”的功力及剑扇招式非同凡响,又岂能挡得了两方的劲疾攻势?
  再加上他尚要维护身侧两名书童的安危,因此已是捉襟见肘,难以兼顾,逐渐陷人危急之中了。
  此时突听散立四周观战的一名老者,神色欣喜大叫道:大家再加把劲,只要能擒下那书生便是大功一件至于那两个书童,能擒便擒,否则不必留下。
  另一名独臂老者闻言,顿时冷笑说道:嘿,嘿!嘿!何老哥,若非会主欲生擒这小子,否则小弟分堂之人又岂会如此麻烦?虽然这小子的功力非比寻常,足可称得上是少见的后起之秀,但是他功力再高,也已难再支撑多久了,因此何老哥你就等着拿他回去覆命吧。’但是突听“寒玉公子”赵天龙怒哼一声,双目精光暴涨冷森的说道:“哼!大胆莠民,本公子今天饶不了你们!’怒叱声中,倏见他手中剑招疾变,剑尖疾射出一片如星剑雨,飞洒而出,劲疾凌厉的罩向右方人群,而左手中的白玉扇骤张,且脱手疾旋飞出,扇缘如刀疾削一名老者及两名大汉颈项,并且玉扇已出,腾出的左手,又五指疾屈的疾弹出三股劲疾凌厉的酷寒指风,尖啸的射向一名老者胸口。
  “啊?‘寒星剑法’……”
  ‘咦?‘玉扇飞蝶’?‘寒五指’……小子,你是天山‘寒玉宫’的人?’‘啊?‘寒玉指’?小于,你来自天山‘寒玉宫’就在数声惊呼声中,已有数名老者仓皇暴退,但不知厉害的老者及壮汉,依然抢攻未退,因此立听数声惊呼怪叫声连响,已有一名老者胸口喷出血箭,四名壮汉颈间血水涌溢,踉跄数步倒地不起。
  “寒玉公子’赵天龙招式疾出后、未曾顿土身形,神色阴森的再度震抖手中长剑,霎时又幻出一片繁如天际星辰的森寒剑雨,再度飞罩向略一闪退便又回扑的人群。
  而此时左手也已接住旋飞而回的玉扇,又顺势疾扬而出‘寒玉扇’又带着一片寒气。旋飞疾削左侧攻向琴儿的数名贼徒。
  右侧十余名老者及壮汉,再扬兵器攻向‘寒玉公子’及剑儿时,却又见森寒剑雨再度罩至,但是身侧及背后皆有同伴阻挡着,已难纵移问避,只得狂急施展兵器疾迎剑幕。
  但是剑幕劲疾凌厉且有如水银泄地一般,劲疾穿透一些兵器招式的破绽霎时又听数声惨叫乍响……
  ”啊……呃……
  也就在此同时,另一方也传至两声惨叫,两名大汉已手捂颈部,踉跄倒地。
  “寒玉公子”赵天龙剑扇齐出连连得手,顿时使两恻围攻之人攻势大衰因此也已使剧院及琴儿的精神为之一振,手中两尺余长的宝剑,也凌厉的朝两侧群敌攻出。
  围攻三人的老者及壮汉,眼见同伴连连伤亡倒地、顿时也激起凶性,更是大怒的狂猛狠政,恨不得立时将三人击伤擒住。
  ‘寒玉公子’赵天龙剑招凌厉劲疾,玉扇族飞如蝶,觑准了身周功力较高的老者凌厉攻出能伤一人便减少一个威胁。
  右侧老者眼见剑势疾劲,立时斜掠避开,但是倏由剑尖射出一股阴寒剑气直遥他右肩之内,霎时全身骤寒真气散窜的踉跄倒退。
  而左侧老者被雪白酷寒的扇招逼得慌急暴退,尚幸他轻功较高,身形疾斜,掌势狂拍而出,以攻止攻,终于挡住了对方的追击。
  但是突听一声阴森冷哼乍响,霎时扇面透出一股如刀寒劲,劲疾的削向他倒纵的双腿……
  ‘啊?老陶,快缩腿……’‘小子,住手!接老夫一拐……
  “啊……
  就在数声惊急暴喝声中,却听一声惨叫响起,血水喷飞中,那老者斜退的身躯竟已立身不稳的摔倒地面,一只左腿已然废了。如此一来,顿使对方为首的一名独臂老者狂怒无比,已然大喝道:‘吠!功力弱者全退,身手高明的立即狠攻,拿下那小子!
  “寒玉公子赵天龙虽然功力高深招式玄奥但是四周围攻的人,突然全变成功力不弱的老者,并且在毫不畏惧的狂猛攻击下,已使他的剑扇招式,再难顺畅。
  再加上左右两侧的琴儿及剑儿,更是难以抗拒面对的敌人,因此招式逐渐凌乱的陷人危境,因而使得“寒玉公子’又要分神照顾两人,当然更拖累了他眼看主仆三人已然陷入危急,恐怕再也难支撑多久之时,倏听树林外响起一阵狂急暴喝声,并且已见四名手执狭刀、阔剑的青年狂急奔至。
  ‘大胆莠民!还不住手?”
  ‘公子,莫慌!属下来了……’‘嗑?快拦住他们,全毙了!”
  ‘吠!小子们,找死!快杀了他们……’‘寒玉公子赵天龙眼见四人急奔而至,竟然是被自己差遣离去的彭统领及三名卫士,神色虽一向是冷漠未变,但心中却是大喜中急喝道:
  ‘彭统领快前来会合!
  但是彭统领四人快步奔至时,原本在四周围观的人已有两名老者迅疾率着六名壮汉转身迎战,霎时又在另一方掀起了一场激战。
  因此四名青年卫士不但无法与“寒玉公子主仆三人会合,反而被人拦挡围攻,而且引起贼徒们急欲早些擒住三人之意,于是更加强攻势劲疾抢攻,使得主仆三人更是危急了。
  也就在此时,彭统领奔来之方,又已传至一阵暴喝呐喊的冲杀之声,竟然又见四十余名手执刀剑的青年,以整齐的横列阵势冲杀而至。
  群贼中的为首独臂老者,惊见树林外又冲至四十余名青年,如此岂不是要坏了活擒书生主仆三人之事?万一后面尚有人赶至,那么今日行动势必无功而退了,到时会主责怪下来……
  因此独臂老者立时急声大喝道:“上……上!全都给我围上狠杀!除了书生外其余的全都狠杀除掉,一个不留。’其实在喝声中,除了围攻‘寒玉公子’主仆三人的四名老者及五名壮汉,以及围攻彭统领四人的七人外,其余所有的六十余名老者壮汉,皆已一拥而上迎向后续奔至的四十余名主巨牛,立时掀起更为激列的一场大混战。
  后续奔至的四十余名青年,一冲至林内已然望见有五、六十人之多,迎攻而至但是他们毫无惧色,并且在两名手执阔剑的为首者喝令下,立时变幻成尖锥队形,挥舞着狭刀、阔剑疾冲,立时冲入已蜂拥而至的对方人群内。
  只见他们竟然不畏惧两侧贼徒的掌、拳及兵器围攻,步伐沉稳不畏生死的立即前迎,同时施展出招招致人于死的劲疾凌厉刀招与对方生死相拼。
  如此的攻战阵势以及不畏生死的豪情一望便知是久经严训善征惯战的勇猛战士,绝非一般江湖武林中的门帮之人。
  也就在如此狂猛的一阵冲杀下,双方互有伤亡倒地,只听贼徒之方惨叫哀号声不断,可是却未曾听见伤亡的勇猛青年有人哀号惨叫。
  勇涂青年毫不畏生死冲锋陷阵,可是贼徒们却无此豪情了!因此硬拚不到片刻,已有不少贼徒为了保住性命不肯与对方以命相拚,因此已心畏的逐渐退法,使得四十余名青年顺利的与彭统领会合了!
  但是彭统领毫无欣喜之色,竟然怒叱道:“还不快会合公子?双龙阵冲冲!’‘是!
  ‘变!
  异口同声的洪亮大喝声中,已将近有五十人之数的青年迅疾变换队形,成为两条一字长龙并头奔行,手中狭长“雁翎刀’则狂猛的连连劈出如浪刀势。
  两条如同长龙的队形迅疾冲人对方人群内,左右开弓的劲猛攻杀,如此阵势已使众青年无须顾虑左右及后方,只须专注面对前方敌人,因此攻势更为劲疾凌厉。
  贼徒骤遭如此攻势,顿时被冲得四分五裂,慌急散退,但是尚在一旁观战的独臂老者已大怒的叫道:“快挺住……不准退!全力拦住他们,何护法!你们快加把劲,拿下那小子。’“大家快出掌遥攻……”
  ‘啊……
  ‘小子,找死!吃老夫一槌!’‘兄弟们,快冲!快为公子解困,不得畏退,否则军令严惩!
  “彭统领小心……’就在一阵狂猛且惨烈的冲杀中,两条长龙已接近‘寒玉公子’不到五丈之距,虽然贼徒已有十余人伤亡,但是也已有九名青年受伤倒地不知死活?
  另一方的‘寒玉公子’赵天龙,眼见彭统领率所属冒死抢攻接近,内心中激动无比,并且也护着琴儿及剑儿,全力逼退围攻之人,迅疾往彭统领之方移动,终于与悍不畏死的众青年会合了。
  双方一经会合顿时实力大增,且精神为之一振,但是如此一来,危险已接踵而至了。
  为首的独臂老者,原本就是黑道中极为残狠毒辣的邪魔‘毒蜂’张秋湖,尔后被一位白道高手追杀欲除,但被削断左臂后逃离,不知去向?没想到他之早投入“群英会’中,成为一名分堂主。
  ‘毒蜂’张秋湖眼见那些青年即将坏了自己的大事,凭自己分堂之下的二十余名高手,以及五十余名所属,竟然连擒捉三个小辈也费时败事,不但令自己的名声受损不说,恐怕也将遭堂主及会主怒责,甚而……
  因此内心又急又怒的心生毒念,立时大喝道:“杀!杀!
  用暗青子招呼他们,但别伤着正主儿!
  所余近五十人的所属中,有十余名高手原是白道之人,皆因身遭剧毒控制,且家人又被困禁在不知何方?故而不得不从命为恶,但大多是虚应事故,未曾出全力攻击那些青年。
  现在“毒蜂’竟下令要以暗器射杀那些年轻人,因此俱是神色忿忿的暴退出围攻之势,有的则是挥手虚应,并未抖射出暗器。
  但是其余原本是黑道之人,心性大多凶厉残狠,哪会有甚么慈悲心?况且自身也是受剧毒控制,为了自己的性命,当然更无顾忌了!
  因此就在‘毒蜂’张秋湖的一声令下,已有四十余人毫不犹豫的抖手射出暗器!
  霎时只见有毒或无毒的柳叶刀、铁蒺藜、铁弹子、穿心针、三棱梭、金钱镖、红缨镖、飞蝗石、以及说不出名称的怪异暗器,已漫天罩向正中的三十余名青年。
  ‘兄弟们,快施刀幕护身前冲,近身搏战!
  正统保护公子!小弟率弟兄们冲杀!
  杀!弟兄们,冲哇……”
  一笔难写紊乱惊险场面!
  此时“寒玉公子赵天龙眼见贼子们竟无耻的施放暗器遥攻,顿时狂怒得提聚全身功力,霎时全身涌溢出一团阴寒雾气双目精光暴射,身形疾扑而出,手中剑扇同时疾旋出密实的剑幕及扇幕,迎挡漫天罩至的晴器。
  三十余名青年同时将手中阔剑、狭刀在身前旋舞出一片刀、剑光幕,并目狂猛前扑。
  但是暗器由四方同时连连射至,挡得了前面挡不了背后因此已有七人被暗器射中,只有二十余人能安全的冲杀至贼徒之前,又开始了一场激烈残酷的拚战。
  ‘寒玉公子赵天龙剑扇光幕,果然将射至身前两丈宽阔的暗器全然挡崩四散,有些尚反震而回,但是左后胯一痛且立即发麻已然被一支淬毒三棱梭射中。
  然而‘寒玉公子”赵天龙此时哪有时间拔出暗器疗伤。
  已然提聚了全身功力身形暴纵而起,剑、扇已同时挥扬出剑雨及启幕,阴寒凛人的寒气随着劲疾凌厉的剑扇,凌空疾罩向前方八个贼徒。
  此时身侧的琴儿及剑儿,万幸未曾遭暗器射中,眼见公子疾扑攻出,顿时也由两侧前扑抢攻,不容对方再有施放暗器之机!
  啊……我的手……我的……”
  ‘呃……嗯……
  “哇……”
  只听数声惨叫乍响!已有三名老者闪避不及,同时伤在剑扇之下‘寒玉公子赵天龙连伤三名老者,身形尚未落地,剑扇已连绵不绝的再度飞罩向其余贼徒。
  但是倏听右侧一声惊叫,书憧琴儿已被一名老者强劲掌力震得口喷鲜血,踉跄倒地。
  ‘寒玉公子’赵天龙心中一惊!已顾不得攻杀前方敌人,身形急转中剑扇光幕已斜罩向震伤琴儿的那名老者。
  那名神色阴挚的老者,惊见侧方剑幕疾罩而至,正欲暴退,却已不及,霎时惨叫一声,左臂已被削断落地,血雨飞洒。
  但是此时已有三名老者,各施掌、拳及一支文昌笔,同时攻向“寒玉公子’立即阻止了他追杀断臂老者。
  ‘寒玉公了赵天龙再遭围攻,立时回身迎战,竟然又望见剑儿及两名青年,也已被一名老者及三名大汉逼攻得剑招凌乱,情势危急!
  心中一惊后,急忙环目四望但是更令他心中震惊!
  只见二十余名青年卫士已然只余十二人正被二十余个贼徒围攻,情况也甚为危急。
  寒玉公子赵天龙心中大急骤施狠招逼退三名老者,身形斜掠转攻向追击剑儿的两名大汉。
  霎时!只听一声惨叫骤响—一“啊—一只见扇面斜削而过一名大汉吭也未吭一声的人头飞坠,而另一名大汉则是胸口血话则疾喷,惨叫倒地。
  剑扇创敌招式未止,手中玉扇骤然旋飞而出削向壮汉,而手中长剑则再度幻出一片剑幕罩向老者但是原先敌对的三名老者,也已追击而至攻向他后背!
  倏然一片凌厉劲疾的剑气,狂猛的凌空疾劈向三名老者,竟是彭统领脱开对手,抢攻追击公子后背的三人。
  霎时只见三名老者之一,被阔剑狠猛砍入腰胁,另一名老者则被魁梧的彭统领,一脚踹震出丈余外,口喷鲜血倒地,但是彭统领未及收回的右小腿,竟被另一名老者手中的‘蜈蚣钩”劲疾削断,顿时痛得彭统领咬牙瞪目,却未曾痛哼。
  然而彭统领井未因右小腿断坠,而失去攻击之力,甚而紧握手中阔剑,随着斜落的身形不顾生死扑向使钩老者。
  在此同时,被一脚踹开的老者也已又羞又怒的再度狂猛扑至,一只乌黑肿胀的‘黑煞掌’劲猛的拍向彭统领的腰背。
  三人身形骤合,霎时,一声惨叫骤起!
  只见使钩老者手中蜈蚣钩’已削人彭统领左胁但却被阔剑削掉半个脑袋,而另一名老者的“黑煞掌’也已击实在彭统领右胁背。
  另一方‘寒玉公子’赵天龙剑扇齐出,果然已为剑儿及两名青年解危,玉扇又将左侧另一名大汉胸口削出一道近尺伤痕,旋飞而回,而手中剑势也已将另一名老者逼退丈外。
  倏然一道身影凌空疾曳而下,一股强劲的掌势已狠疾“拍在他左后肩骨上,顿时将‘寒玉公子震得心脉一震,且剧痛的前扑数步。
  但是“寒玉公子’赵天龙虽骤遭偷袭,却未因身遭伤势而惊慌,前扑的身躯急旋回转手中长剑已顺势回削。以攻阻敌再度追击。
  ‘哈!哈!哈!小子还—一’“叛逆,纳命来…,凌空偷袭,一招得手的老者正自得意狂笑,凌空下落的身躯尚未落至地面时,倏听一声暴喝传至!只见右小腿已失,血水尚滴流不止,浑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彭统领,竟然双目怒睁,咬牙切齿,双手紧握阔剑猛劈而下!
  (注:江湖武林中惯用的长剑,皆属轻薄利剑,利于施展灵敏迅捷的剑招,但自古源起于夏商,军中虎贲将校所用长剑,皆是又厚又阔可硬拚、硬架,且利于劈砍的青铜重剑,尔后冶金之术精进,才开始有了铁、钢打造的锋利巨剑,威力并不弱于一般大刀。
  那老者闻声侧望,顿时神情狂骇面色死灰,惊恐尖叫一声,双掌狂乱劈向那神色狰狞恐怖的魁梧青年。
  但是阔剑劈势又疾又狠,只见剑光一闪而逝,老者只觉面上剧痛,并觉真气倏窜消失,眼前一黑,只记得对方那张狰狞恐怖颜面,身躯已然由头至胸一分两半,惨遭分尸倒地而亡。
  ‘啊?彭统领,小心后面—一’一声惊急叫响‘寒玉公子”赵天龙已疾幻至彭统领身侧手中长剑已疾砍向一个手执大刀,由侧狠劈彭统领的大汉右臂,左手中的玉骨白扇,则如利刀削向紧迫而至的一名老者。
  正当寒玉公子赵天龙惊急的救援彭统领时,一直在旁观战从未曾出手的‘毒蜂”张秋湖,突然面浮邪色的身形疾掠至‘寒玉公子’左侧,右掌如爪疾扣他左‘肩井穴’左脚尖则疾狠踢向他左腰“章门穴”。
  在混乱的激战中,与对手拚斗的人大多注意对手以及左右两侧,甚难分神注意到四周所有景况,但是‘毒蜂’张秋湖的动作,却落入了受伤倒地,正欲强撑起身的书幢琴儿眼内。
  琴儿心脉剧痛,真气散乱,双目无神的四望中,竟见有人偷袭公子但已救援不及,顿时狂急尖叫道“公子快闪—一’琴儿惊叫中,原本散乱的真气突然又奇迹的骤然涌循经脉中顿时惊喜得忘了剧痛,强提全身力气。将尚在右手中的长剑,已迅疾投射向“毒蜂”张秋湖。
  寒玉公子赵天龙惊急救援彭统领时一剑砍断了那名大汉的右臂解了彭统领的危机左手玉扇尚未逼退紧迫而至的老者,倏听琴几的惊急尖叫声传至立时心知有警。
  但是已来不及回身应敌了,因此身形往前暴窜长剑往后制扫而出左手玉扇扇面疾人口,顺势斜点断臂大汉额间‘印堂穴’。
  寒玉公子”赵天龙的反应甚为迅疾且正确但是右前方突然又疾冲至一名老老,双方俱是疾掠之势,眨眼间便已接近不到五尺之距!
  众多情况但是瞬间发生之事,一笔难以同时写出各大情况!
  目先说右小腿已断的彭统领他身形落地时独腿踉跄跳了数步,并且靠着手中阔剑拄地才稳住身躯,突然听见一声尖叫,急忙环首张望,正巧眼见一个独臂老者出掌震飞一柄凌空飞射的长剑,并且由身侧丈余之外窜射向公子后背!
  彭统领见状大吃一惊!但此时全身酸软乏力且已救援不及,立即将支撑身躯的阔剑劲猛的掷向那独臂老者,并县尚不放心的提起残余力气,单足骤弹暴纵扑向独臂老者。
  可是刚扑向独臂老者时,突由左侧刺至一柄三棱尖刺,并听阴森森的冷笑声已在身侧响起:就剩你一个了,小子,去死吧!
  彭统领左胁剧痛,顿时已知是怎么回事了,但是痛得全身一颤时,左手疾伸已然一把抓住执三棱尖利的手腕猛然一扯,右拳也已使尽所有力气击向那人面门。
  手执三棱尖刺的老者正得意的阴笑时,却发觉右腕已被紧紧抓握住,身躯也已被一股大力带得往前猛冲,并且惊见一个巨拳迎面击至,顿时狂急斜首闪避。
  但是虽已避开了正面拳势,左颊却骤然一痛,脑中轰然,眼前发黑,左掌已狂急的胡乱击出。
  突然颈喉一紧,已被如同一具大铁钳的双手紧紧夹束住,顿时喉间剧痛且呼吸困难,因此狂急的将手中三棱尖刺狂乱刺人对方身躯内可是眼前愈来愈黑,脑中也逐渐昏迷另一方的琴儿,脱手执出手中长剑后,已然全身一阵虚软,但是倏又背后剧痛全身一震顿时不由自主的狂叫一声:‘剑儿……’已然刺毙一名大汉,但右腿也被削掉一片肌肉的剑儿,正痛得泪水滴流,倏听琴儿的尖叫声传至,惊急循声望去,竟见一名大汉正由琴儿后背,拔出一柄血淋淋的尖刀,顿时狂骇的连人带剑扑射向那个大汉。
  那大汉正得意自己除掉了一个小书憧,没想到却见一道剑光已疾刺而至,顿时惊急的急扬手中尖刀以攻止攻。
  然而剑儿竟然奋不顾身不闪不避,双手紧握着剑柄狠狠刺人大汉身躯,但是也已被尖刀刺人在胸口内,两人同时剧痛得摔倒地面。
  ‘寒玉公子赵天龙与老者对面相迎互攻,霎时右胸剧震原本雪白如玉的颜面骤然充血如染朱丹,但左手玉扇疾张削过老者喉部,霎时一片血雨喷至他上身各处。
  也就在此时,已听琴儿的尖叫,剑儿之声传人耳内,回首惊望之下,正巧见到剑儿与一名大汉以死相拚的景况,顿时心中狂骇,疾如迅电的掠去,并巳悲急尖叫着:“啊?剑儿……琴几……,悲急尖叫声也已引来数名老者,因此狂急飞掠向剑儿及琴儿之方时,倏觉左腰一麻,似被尖物刺入,但‘寒玉公子’左手玉扇也已疾狠削断那老者右臂,且毫不停顿的续往前掠。
  ‘毒蜂’右掌刚拍落一柄长剑尚未及再掠时,倏又觉背后劲风临体,经验、阅历皆丰富的老魔心知不妙,身躯骤然前扑伏地,顿觉背后一阵火辣剧痛,一柄阔剑已带着血水飞射而过,并且迅疾旋转身躯面朝上,独掌已蓄劲待发,准备攻击随后追至的敌人。
  也就在此时,突听一声悲急尖叫响起,循声转望时,正巧见到正主儿由右侧上方疾掠而至,顿时心中狂喜的背贴地面猛然弹身暴起,独掌已劲猛的拍向仅及两尺之距的‘寒玉公子’右腹。
  寒玉公子骤遭地面暴弹而起的人击中右腹,顿时痛得他面上肌肤抽搐,且闷哼出声的颤叱着:“呃……贼子……饶不……不了你……”
  ‘嘿!嘿!小子,还想走?留下来吧!
  ‘毒蜂”张秋湖一掌得功,只见正主儿身躯颤痛得身形一顿,踉跄数步后依然前奔至倒地的书憧之前,顿时大喜得再次探爪抓向他后颈……
  已然除去蒙面黑巾的‘夜狐”已然改换成满面络腮胡,身穿粗布短装,雄伟壮实的‘猛金刚’打扮,身形迅疾的由山绿往城南之方疾掠而去。
  漫无目标的疾掠两刻后,倏听西方传至一阵狂喜的轰然笑声,顿时朝声音来处疾掠,里余之距眨眼即至,远远便已望见有不少行旅,围聚在一片树林外更可听清树林之内有不少得意大笑声传出。
  雄伟壮实的‘猛金刚”闻声,顿知树林内有不少人为恶,所以行旅不敢进人树林内,因些一时迂回掠人树林内查望。
  当他掠至一株高大树叉上遥望,只见树林内的黄土道中,有不少尸身及兵器闪光,另外尚有四十余人正翻动着地面尸身。
  ‘唔?看来方才竟有一场惨烈激战,但不知……啊?不好!那些尸身中有不少青年,可能就是那些锦衣青年.为甚么没见到他及两个小书憧?莫非也已遭了毒手?’仔细张望后,果然发现在一个独臂老者的面前,躺着一具青衣人,似乎便是那个冷傲书生?
  “晤!在那幢废楼秘室中,听他们之意是要活擒他,想必他是受伤遭制?嗯!看在他是蔡老人家好友的徒孙门下,就救他一次吧。’此时“毒蜂”张秋湖,正由一名壮汉包扎好背后的剑伤,神色阴森的盯望着地面上昏迷不醒的“寒玉公子’冷笑说道:“哼!臭小子,为了你一人,竟使老夫分堂好手损失近半,若非会主有令活擒你,否则不一掌劈了你才怪!”
  话声刚落,突然听一阵粗洪的大笑声由树林内传出:‘哈!哈!哈!‘浑饨天地吾独行,草莽英豪尊本神。
  尔等是何山何寨之人?竟敢抢了本金刚的大买卖?还不快留下本金刚的红货,否则饶不了你等。’众老者及壮汉闻声但是一怔!但是随即又被他话声所惊,并且已有人惊呼道:
  ‘啊?是昔年绿林盟主‘巨灵神’的切口?’“咦?小子,你是甚么人?胆敢在本会之人面前猖狂?
  要想活命,还不快离开?”
  “咦?又是他?分堂主,上次就是这小子坏了咱们的大事,也就是他口念老盟主的切口。”
  “毒蜂”张秋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满面短须的粗壮汉子,不知何时已站立在林绿?竟然独身一人便敢对己方四十作人喝叫,因此心中大怒的便欲叱喝,但是耳闻属下惊呼之声,顿时心中一凛的脱口叫道:‘甚么?他?他是……不对!凭他的年龄,岂可能是昔年绿林盟主的门人?哇!小子,你是何来历?还不快从实招来,否则立将你毙了。’短髭粗壮大汉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大爷乃是‘猛金刚’唐玉,前些日子早已踩上了这个肥羊,且跟踪数日,但是昨夜贪杯睡过了头,竟被你们抢先下手了?啧!啧!大爷做案,盗亦有道,哪像你们要财也要命,且一个不留?废话少说,快将搜出的金银财宝交出来。”
  “毒蜂张秋湖闻言,顿时一怔!”喃喃低语着:‘咦?‘猛金刚’唐玉?江湖武林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个独行盗?作风似乎与昔年的老盟主相似?
  而此时‘猛金刚’唐玉已然跨大步行入道中,目光环望地面上的尸身,果然确定就是那些锦衣青年,心中不由涌生起一股惋惜之意。
  待行至“毒蜂”张秋湖之前尚有两丈之距时,已然默察出‘寒玉公子’的呼吸虽不稳,但并无性命之危,倒是两个小书童的气息似断欲止,似乎即将气断命丧了。
  ‘哈,哈!哈!看如此之状,倒省了大爷多费手脚了喂!
  你等究竟已搜出多少金银财宝了,快拿出来,让大爷看看。’但在他步人道中时,已有十余名老者及壮汉缓缓围至,并听一名老者阴森的说道;不长眼的小子,你从哪儿学来了昔年绿林盟主的切口?
  便想在老夫等人面前猖狂,快快说出确实名号来历,否则立即毙了你。’但是另一名老者却残狠的说道:和这小子多说甚么废话?毙了他便是了。’‘猛金刚’唐玉闻言,顿时不屑的笑说道:‘哈!哈!哈!你是甚么东西?敢在本金刚面前口出不敬之言?若想知晓本金刚来历,你不妨出手试试中?
  被不屑之言挑衅的老者,闻言顿时自觉颜面无光,心中怒火高炽的暴喝道:狂妄小子,找死!纳命来吧!
  喝声中身形已疾掠向前,一片炙热的掌劲已劲疾涌向‘猛金刚唐玉。’“咦?‘烈焰掌’?好,本金刚就接你一掌试试!”
  话声中,竟然任由掌劲临近四尺之距时,才迅疾扬掌疾迎向对方掌势。
  施展“烈焰掌”的老者眼见对方不闪不避的硬接自己掌势,顿时心中冷笑的功力骤提至八成,掌劲更为炙热劲疾的迎向来掌。
  但没想到掌势刚与对方手掌相触,倏觉一股刚猛强劲的气劲透掌而入,竟将自己的掌劲硬逼倒窜而回,霎时使右臂酸麻,火烫得松软无力,并目真气已顺臂倒窜人内腑五脏及全身肌肉筋骨内。
  啊—一’一声惊骇惨叫声乍响,身躯踉跄倒退数步,井见他面色发赤双目泛红,竟已被自己掌劲火毒伤及全身经脉及五脏。
  ‘哎呀?朱兄—一不好了!朱兄被自己倒窜的掌劲所伤。’‘叱!小子,也接老夫一爪试试?
  倏见另一名枯瘦老者已疾掠而至并且枯瘦如枯骨的鬼爪也已疾狠的抓向“猛金刚”面门。
  ‘哈!哈!哈!好,掌对掌,爪对爪,本金刚也接你一爪!
  “猛金刚’唐玉大笑说着,左掌也化为爪式疾迎当面抓至的鬼爪枯瘦老者眼见“猛金刚”也已伸手化爪迎至,原本便欲迎前互扣,但是倏然心中一惊的暴然收爪退身,且骇然惊叫着:‘啊?“勾魂爪’一你—一你施展的是—一是“勾魂爪?
  (注:一般武林中,各门各派所习招式各有不同,但有些招式或许有些相似,但明眼人一望,便已能大概看出对方的出身来历,因为各门、各派不论所习的是兵器或拳掌、爪指招式,师门长辈在教导中,大致皆会将其他门派与本门所学相近的门派招式逐一解说、分析其中优劣之处,以及应注意的特异之处;当所学有成,出师行道江湖的青年,除了在历练及拚斗中增长见识外,也对武林中其他门派的独门招式特别注意,甚而有人因自傲或不服其他门派的格式,与师门绝技难分优劣,于是登门求教比试,甚或挑嚣排战。施爪老者便是因师们所学乃是爪招,故而对江湖武林中颇负名声的爪招甚为注意,当然也对百年前便已名震江湖武林“九阳神君”的独门“勾魂爪”略有所知;况且一般的爪招十之八、九皆是五指弯钩如鸟爪,虽然也有不同者,但多是大同小异,唯有‘勾魂爪’与众不同,乃是五指直伸与掌平行,唯有在第二指节处才开始弯体如同兽爪一般,故而甚易看出异处)
  但是施爪老者惊骇暴退且叫说之后,却听‘猛金刚”狂笑说道:“哈!哈!哈!甚么‘勾魂爪’?大爷施的是“虎爪功’接爪吧!’施爪老者闻言,忽又一怔!且暗自思忖着:
  “对呀?还有“虎爪功’及‘豹爪”也是如此爪势,我怎会……”
  思忖之后,果然心神大定,并且甚为懊恼自己的惊骇之色落人同伴眼内,使得自己颜面大失,有损名声,因此有些恼羞成怒的续又前掠,再度探爪抓向对方,并且怒喝道:“哼!
  管你是甚么爪?老夫倒要看看你的爪功究竟有何不同凡响的绝技?’周围的人只见两人乍分又合,爪势已然迅疾相迎紧紧互扣,顿时有人笑叫道:‘嘿!嘿!“枯竹鬼爪’!宁死的“鬼爪功”乃是以腐尸练成含有尸毒爪功,这小子纵然不骨断掌废,也要中毒侍毙了。’‘哈!哈!算那小子倒霉,竟然敢与宁老哥对爪?你们……咦……
  “啊?不好!宁老兄不妙了,快……小子,快住手!
  此时只见爪势互扣的两人‘猛金刚”依然面含不屑的笑意,但是‘枯竹鬼爪”宁姓老者右臂已然开始颤抖,并且双目惊恐的浮显出骇畏之色,苍白的颜面上也渗出豆大汗珠,明眼人一望便知他已居于劣势之下了。
  突然由围观人群中抢出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的迅疾扑向“猛金刚’唐玉,不论是否出手攻击,已对‘猛金刚’造成了威胁。
  武林中人与大敌拚战时,只要一有人接近,便将心生警惕,或是急退出战场,避免遭致对方夹击。
  但是猛金刚却视若无睹的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先废了你这只爪子。”
  “叱!小子,快松手……’‘小子,接老夫“追魂指’!
  但是倏听一阵骨碎脆声乍响,并听“枯竹鬼爪”痛呼惨叫着:‘啊—一啊—一我的手—
  一我的手—一’此时只见一名老者前伸的右手,一只较常人手指粗有近倍目乌黑的手指,已疾如迅电点向‘猛金刚’右臂“天府穴”而左方的另一名老者则是不吭不响,左掌如刀疾削向猛金刚”
  左颈。
  ‘猛金刚’唐玉左右同遭攻击,但是他却毫无惊急之色的大笑一声,左腿骤提一脚将‘枯竹鬼爪’蹦开,双手拳势也已左右开弓的猛击而出,并且狂笑说道:‘哈!哈!金刚再接你们两人一招又如何?
  右手拳势疾迎粗黑的‘追魂指’而左手拳则迎击向疾狠的手刀,指对拳及手刀对拳,原本皆是处于下风,况已拳势未至,已有强劲如实体的劲气已先涌出,因此两名老者俱是心中一惊,不约而同的迅疾收招换式,再转攻向他胁、背。
  “猛金刚’唐玉拳势将两人攻势逼退,但岂肯再与两人硬拚,耗费时辰?况且对方尚有二十余名老者围立四周虎视眈眈,自己如何能与他们轮番交战?因此尚不待两名老者后招续至,身躯暴退向身后的“毒峰’之方。
  静立观战的‘毒蜂”张秋湖,眼见那小子,连连伤了己方数人,原本已是心生怒意,但眼见他被两名属下逼得不敢硬接。慌急暴退,竟然慌不择处的退至自己身前,只要自己籍机出手,必可十拿九稳的制住他,可是凭自己的名声及地位,却不便在众多属下的目注中由他背后出手。
  正巧此时身侧有一名大汉,眼见有机可趁,已然疾扬手中鬼头刀,当头劈向那小子后脑,顿时心喜的故做不知,转首他望。
  然而‘猛金刚’又岂会不察身后情况便冒失倒退?因此察觉身后刀风劲疾劈至脑后,顿时心中窃笑的依然不闪不避反而退势更为迅疾。
  大汉神色残狠的执刀猛劈,却见前面身躯退势突然加速,竟然退人手臂之下,立使刀势威力顿失,尚不及顿止刀势回收,已被对方身躯撞人怀内,倏觉执刀手腕一紧,竟然被一股大力扯带得连人带刀侧转,手中刀中势竟然疾劲凌厉的斜砍向身侧分堂主!
  侧首他望等待惨叫之声响起的“毒蜂”张秋湖突听身侧属下手中的刀势骤然转为劲疾,不由好奇武功不高的大汉怎能施展出刀风尖啸的刀势?
  尚未及回首张望竟然察觉裂肤刀风由侧方劲疾削向自己,顿时心中惊急的暴然斜退闪避,霎时,只觉仅存的右臂骤然剧痛,还没想到是怎么回事时?一个身躯又已连人带刀撞至身侧。
  而此时猛金刚”唐玉已弯身脱离大汉怀内贴地疾掠至地面上昏迷不醒的“寒玉公子’身前,伸手一捞已将他挟搂着窜至道旁的树林前,井目大笑说道:哈!哈!哈!这只肥羊乃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身价必定不凡,你们才会劳师动众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掳人,因此本金刚的后半辈子大概就要靠这只肥羊了,走也!
  走也!”
  吠!小子。快留下人来!’‘小子,别逃!
  ‘快追!快围住他—一’围立观战的老者及壮汉,万万也未料到事情会转变成如此?待眼见那小子已抱搂着会主所要的正主儿,迅疾窜至林缘时,俱是大吃一惊的惊喝怒叫狂急迫向那小子!
  “毒蜂”张秋湖闪过撞至身前的大汉时,耳中却听那小子的笑语声以及所属的惊喝声,顿时狂急大叫道:“叱!小子,快留下人来……追!快追,不能让他逃了,一定要拦住他抢回正主儿快点……啊?怎么……我的手……怎么不见了?”
  就在‘毒蜂’张秋湖惊恐骇然的惊叫声中,只见三、四十名老者及壮汉,已然狂急暴掠飞奔的追入树林内,不到片刻,仅余散乱各处的满地尸身,只余独臂已断,惊恐尖叫不止的“毒蜂”
  翌日清晨,天色初露朝阳,大地逐渐明亮。
  在山绿旁的一片稀疏杂木林内,一堆火势已弱的营火之后有一个丈余高、两丈深的土洞。
  洞内底端一层厚厚的干草堆上,铺着数件衣衫为垫,另有一件外衫覆盖着一个长发散乱,沉睡未醒的女子。
  “剑儿……琴儿……贼子,纳命来……”
  突然一阵悲戚尖叫声由她口中响起,并且身躯骤然挺坐而起,霎时覆盖身躯上的外衫滑坠腹下……
  自己竟然是全身赤裸?霎时,狂急拉扯覆盖下身的衣衫掩住身躯,并且羞急悲叫着:
  “啊?是谁……是谁脱了我的衣衫?是琴儿?还是剑儿……”
  羞急中,只见身上及身下全是自己所穿的衣衫,唯有肚兜及亵裤叠在一旁,顿时羞急的伸手欲取,但是倏觉胸口剧痛,而且胯间及后腰也隐隐作痛,这才发现胸口上尚涂抹者一些怪异辛味的绿色草汁。
  但是突又发现双腿胯靠私处之处,竟被撕破的布带绷扎着,因此更令她羞得芳心慌乱,面色苍白,颤抖着双手紧拉衣衫遮掩身躯。
  此时也已看出她竟是“寒玉公子”赵天龙,没相到是她是女扮男装行道江湖?
  一个女儿家在昏迷之时,被不明之人脱得全身赤裸,井且在最重要的胸口及私处触摸,若是妇女尚好,但是万一是男人……
  因此“寒玉公子’赵天龙愈想愈羞急心慌,也愈想愈悲戚,双目惊羞的盯望着洞口之方,忍着全身的疼痛,慌急—一穿妥衣衫,恢复了原有打扮。
  穿妥衣杉后,竟又发现自己的“寒玉扇”以及宝剑与一些随身之物皆放在身后角落,立即伸手—一放入怀内及佩挂妥当,另外又在一只小裢内翻看一会儿,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你已好多了吧?快出来,帮我照料她俩。”
  突然由洞外传人一个男子之声,刹时使‘寒玉公子’赵天龙脑中轰然全身一震!眼前金星飞闪,身躯踉跄倒退靠在土壁神色惊恐,面色苍白,双眉颤抖的喃喃说着:是男人……是男人……是他脱了我衣衫一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突然又见她恍如失心疯的急冲出洞外并且面色苍白的羞急尖叫道:‘不可以……你怎么可以……你是怎么人?怎么可以脱我的……我的……’悲急尖叫声中,已然见到曾经在蒲州渡口现身,惊走了数十个蒙面贼徒的那个粗犷汉子,竟然盘坐在一堆柴火旁,双手在一具赤裸的女子丹田上抚动着。
  再仔细一看,那赤裸女子竟是琴儿?顿时狂急巨怒的急奔向前更急怒的失声叫道:
  “你……你,快放手!你怎么可以……’但是话未说完,突听另一侧响起微弱的急喘声说道:“公……公子……您,别生气……他……他在救……教琴儿……’‘寒玉公子’赵天龙闻声,立时顿止奔势,转首急望,这才又发现另一侧的一株树根处,也躺着全身覆盖衣衫的剑儿,顿时又惊又喜的急忙行至剑儿身前,且惊慌问道:‘剑儿……剑儿你怎么了?
  ‘公子……他……琴儿伤势……有性……性命之危,至今尚……尚未脱出险……险境,小婢巳……得他救治脱险……可是全身……麻木无觉……动弹不得。
  ‘寒玉公子’赵天龙闻言,立即伸手掀起覆在剑儿身上的衣衫只见她也是全身赤裸但在身躯各处涂抹着厚厚的绿色异味软烂草药。
  此时突听身后传来声音:“不要动她!她肺脏伤势沉重且有数处险些致命的外伤,尚幸已由鬼门关内拉了回来。但是不能乱动,所以我制住了她穴道,另外尚要时时更换药草否则依然危险,至于这一位……你快过来助我护住她心脉,我要上山再寻找一些上好药材医治她。’‘寒玉公子”赵天龙此时已被剑儿及琴儿的严重伤势所惊,早已忘了方才惊羞之事,再耳闻剑儿之言更是惊异得怔望着他,不知该说些甚么?
  “喂!你还愣在那儿?要想教她一命,还不快过来行功护住她心脉?’“寒玉公子”赵天龙耳闻他近似命令的口吻,顿时双眉一挑便欲开口,但是心中人突然涌生出一股莫明的心怯及委曲,竟然不知该如何抗拒他的支使?只能默然无语的行至他对面盘膝肤坐,依言行功周天,伸手换下了他护住琴儿心脉的双掌。
  “猛金刚’唐玉收手止功后,神色疲惫的松了口气,默默望了望寒玉公子一眼后,才起身四望一会儿迅疾消失在树林之内。
  五日后的清晨突在宁静的山绿响起一阵阵惶恐悲急的呼叫声:“唐玉……‘猛金刚’唐玉……你在哪儿?你不能走,你要对我们有个交代才行……”
  然而在林鸟惊飞、羌兔窜奔中,却毫无一丝回应之声。
  蒲州东方三百余里外的“阳城”位于沁河之畔,也是晋地沿着沁河通往中原的一处必经之地,因此也颇为兴盛。
  城西大街的顺兴酒楼靠窗雅座“怜花公子”李玄神色漠然的独占一桌,饮酒用餐,但心中似是甚为紊乱的不知在想些甚么?
  此时由西城之方行至大街上的众多行人中,有一名六旬余的阴骛老者,身后则有两名五旬左右的老者,以及两男一女三名青年男女。
  “怜花公子’李玄眼见之下,突然面色一喜,原来那三名青年中的女子,竟是分别两月余的“血燕”周雅琪!
  “血燕”周雅琪神色冷峻的默然前行中,倏听耳旁响起铭刻在心、难以磨灭,令自己心悸惊喜的声音:“琪妹,莫惊望,今夜我会去寻你相会。”
  “血燕’周雅供闻声内心狂喜,虽然神色依然不变,但是芳心中已是有如小鹿狂蹦,不由自主的斜瞟向身周行人,但却见不到自己思念已久的人儿何在?
  “嗤!琪妹,别东张西望了,我自会察知你们落脚之处夜里便会去寻你一晤。”
  ‘血燕’周雅琪内心欣喜无比,果然依顺的不再环首张望,内心中则期待着夜色尽早到临。
  “怜花公子”李玄也是欣喜的传音之后,已起身行往楼下,随手抛了一锭十两银至柜上便急行至大街.尾随着前方行人中的六人往东大街之方行去。
  阴骛老者一行六人穿巷过弄,终于到达一家庭园深广的幽静大宅院前,停在门外不到片刻便已被迎入门内。
  尾随在后的“怜花公子”李玄,则是远在另一条小弄前便折转人内消失不见了。
  是夜,时约二更天,巷弄内尚可见到手提灯笼的夜归行人,突然有一个似豹又似大猫的黑影,迅疾窜入一片高墙内。
  未几,便听院墙内响起一阵惊急怒叱声,以及呼喝捉拿盗匪之声,但是却又听数声大笑声传出,接而又有一些痛呼哀号声响起。
  只见一片宽阔中庭内,有数名老者及十余个手执兵器的壮汉,正围住一个手执一根锄柄的黑衣蒙面人,而远方尚有不少人影惊急怒喝的迅疾接近中。
  黑衣蒙面人手中的锄柄,乃是结实且重的粗木棍,随手胡乱挥舞劈砸中,打得四周老者及壮汉骨断筋伤兵器脱手,无人敢接近丈内之地,而地面上尚有七、八个伤者,还在痛呼哀叫不止,似乎是伤势不轻。
  倏见一名老者右手疾扬已然抖射出三支乌黑之物,成品字形劲疾射向黑衣蒙面人。
  但是黑衣蒙面人在哈哈大笑声中,手中锄柄已迅疾挥迎,立听数声沉闷之声响起,三支尖梭皆已射在锄柄上。
  蒙面人手中锄柄顺势横扫左侧,身形竟迅疾扑向投射出暗器的老者,毫不顾忌对方已然挥掌疾拍任由对方掌势临身,而左手拳势已劲猛的击向对方面门。
  霎时只听一阵拳掌及体的拍裳声连响,并听那老者痛哼出声:‘啊……呃……
  蒙面人与老者相互一触,便又身形斜掠的扑向另一方已然增多的人群,而那名老者竟然已印堂内陷,双目暴突的软倒地面。
  此时后续掠至的数十人群已然迅疾散布四周团团围住蒙面人,井听一名老者怒叱道:
  嗨!阁下是何方神圣?竟然藏头缩尾的侵人本宅?识相的,还不快束手就擒?
  但此时另一方突然响起一声骇然大叫声:‘啊!不好了,老田竟被他一拳打得额骨内陷,口喷鲜血而亡了!
  甚么?田兄他……’“天……小子好狠……饶不了他,’‘大家快困住他!定要将他拿下严刑凌迟,才能为老田报仇!’然而蒙面人毫不理会众人的惊怒喝叫声,已然狂笑不止的冲至人群之前,挥舞着毫无招式可言的锄柄,猛砸狠扫,所到之处,无人能抗拒得了他的狂乱攻势,因此又有数名老者及壮汉被砸扫得皮破血流,骨断筋伤。
  蒙面人自从突然闯入宅院内,仅是不停的大笑着,井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便狂乱的挥舞锄柄,又打又砸。
  而且在连连击毙,击伤将近二十人后,竟然又不知为伺?突然身形暴纵而起,踏在楼宇飞詹上,依然未曾开口说话,也不理会下方众人的暴怒鸣叫,便狂笑的又斜纵至一面院墙上,迅疾翻过院墙,消失不见。
  此时阔院中已然先后聚至二十余名老者,以及四十余名壮汉,眼见突然闯入庭院内,莫名其妙凶悍打砸伤了十余名同伴的蒙面人,竟然又不吭不响的掠出宅外,因此岂肯罢休的容他轻易逃离?
  于是,众老者及壮汉皆狂怒无已的追出院墙外,四处追寻蒙面人的行踪。
  刻余之后,一道臃肿的身影,由南城墙上疾掠出城,竟然是“血燕”周雅琪被一双大手紧搂着,而她不但未曾挣扎,甚而双手、双脚紧紧夹搂着对方,朱唇也不停的吮吻着他面颊。
  厚唇、颈项。
  不到半个时辰,在城南荒郊的一片树林内,已然传出男子的低语声:‘琪妹,你别……
  这儿虽是荒林。但是距官道尚不到一里地,因此不太好……”
  “嗯……人家要嘛……人家好思念您呢?您抱着贱妾便可,让人家自己动好吗?’‘你……唉!好吧,不过不许贪多喔!
  啥!公子,您真好,那……您制住贱妾哑穴便是了。”
  欣喜的脆语声过后,果然便寂静无声了,但是接踵传出的则是一些怪异的唏嗦声,以及一些轻微难闻的肌肉拍击声。
  过了不到片刻时光,只听肌肉拍击声愈来愈速,且愈来愈脆响,甚而有一些鼻息粗喘之声传出树林外,在寂静的荒郊野地中,更显得清晰可闻。
  只见树林内有五株大树紧聚生长,而五株树干的中间,则是枯黄落叶厚叠如毯的舒适隐秘好地方。
  一身黑衣的“怜花公子’李玄上半身倚靠在一株树干.斜坐地面……激狂浪荡之态,令人望之血脉贲张,难以自制。
  ‘怜花公子’李玄知她现在恍如饥渴的淫妇一般,只初泄一次当然不会满足,况且自己尚有事与她细谈没有多余的时间耗费。
  “公子,她……她乃是‘精武堂’堂主耶?公子您真厉害,莫说邱堂主了,便是她那八位贴身传女……幄?您说她们乃是同出一门的师姐妹。怪不得连她们八个也都功力高明得非比一般女侍?”
  ‘嗤!嗤!那是以前,如今她们的功力又更甚往昔,除了邱姑娘已高达四十年之上的功力外,她的八个师妹皆已俱有三十年之上的功力了。’哼!贱妾知道,一定是公子您助她们提升了功力,是吗?”
  “怜花公子’李玄眼见她斜瞟自己嗔声说着,似是心有不悦的想要出气一般。
  因此心中荡意拥生,紧搂住她身躯,伸手微抬她下领,嗤笑说道:“嗤!要知她们皆是习练独特心法,因此内功真气较其他门派心法的进境迅速,但也因此才会有后遗恶疾,至于你……你现今的功力也已不弱于她们姐妹八人了!尔后我如能顺利突破第五层境界时,必定会助你提升功力,你就别吃味了。’“怜花公子’李玄说及此处,突然话锋一转又说道:
  ‘邱姑娘身为四大内堂之一的‘精武堂’堂主身分,对‘群英会’的隐秘所知甚多,而且已将所知全都告诉了我,使我的仇人呼之欲出,可惜她并非是核心之人,尚有些重要内幕并不知晓,因此我要直接前往太原查探,至于你,已无须再涉险暗探,今夜便可返回‘大别山’在谷中候我回去便行了。
  ‘啊?公子,您要贱妾返回‘大别山?贱妾虽然也不愿与他们久处,可是公子,您大仇未报,因此戏妾尚想为为公子尽份心力……
  怜花公子’李玄闻言,顿时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紧紧搂着并区说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现今情况已逐渐明朗,仇人身分即将查明,因此已不须你身陷险境中,令我担心,乖,听话幄?
  “嗯!可是您一个人……人家也担心嘛?
  “嗤,你放心,如今我‘九阳神罡’与‘混元罡气’合练的神功,已然突破了第四层.进人第五层之境,因此只要不遇到神兵利器.便无虑伤及肌肤了,若再避免与功力高深之人对掌硬拚,且又时时变换身分隐匿行踪,已然可自保无虑了。’“可是,贱妾……”
  “别可是了,乖!嗯,现在时辰尚早,就让你再尽情欢乐一会儿吧!”
  “真的?哦!公子,你真是好……’于是话声已止,随之而起的则是断断续续的粗喘鼻息,以及轻哼呻吟声逐渐响起,在寂静的荒林中格外的清晰可闻。
  正当他们享受激情欢乐时,又岂会知晓远在西方四百余里地的“中条山’边缘,一处边疆后备大军营处,正有三个人被数百军将护送人军营中。
  不到半个时辰,突有上百军骑急驰出营,消失在暗夜中,不知去向?
  旬日之后,竟有三百名神色威棱的锦衣青年,骑着雄骏的高头大马,护送一辆双马大厢车,由军营中缓驰向“闻喜城’而前后尚有上千军将开道殿后。
  五日后,附近两百里地的重要官道岔路口,已然有锦衣青年及军将开始盘查往来行旅,似乎在晋地中即将有异变发生。
  果然在两日后的清晨……
  天色依然黑暗但已临近破晓时分,在‘运城’以北的“凉水’河畔,有一个五尺高土墙围绕的小村,已然被数千军骑步旅,由四面八方迅疾围住,在三十丈之外,张弓搭箭,戟戈斜伸,刀剑出鞘,等候军令攻入村内。
  此小村,看似如同一般乡间小村,实则内里并无庄稼人及老弱妇孺,全是江湖武林人聚居之处,因此小村内早已有人发觉异状,已然响起阵阵惊喝呼叫声,并见人影奔走,刀光闪动,但却无人出村一探究竟。
  约莫刻余,由村道远方疾驰至近百名锦衣骑土,及七名身穿铠甲的将军拥簇着“寒玉公子’赵天龙接近村口。
  “寒玉公子’赵天龙策骑至村口五丈之距时才定骑,神色冷峻酷寒的默望村内一会儿后,便缓缓颔首示意,身后一名魁梧将军立即高举右手,略微顿止,便猛然一挥且指向小村。
  四方军骑步旅之前,各有两名校将,眼见将军挥出攻击手势,顿时各自下令喝道:‘步旅前进束围,候令攻村。’多达五千之众的军骑步旅,立时随着军令往小村疾速推进至五尺高的士墙前,手执强弩弓箭的军士皆已贴墙站立张弓、搭箭准备射杀村内现身之人,手执戟戈刀剑的军士则架木为梯,随时可冲杀入村。
  而此时在村口之方的“寒玉公子’赵天龙眼见军士已布妥阵势,随时可依令攻杀村内之人,于是朝身后的一名魁梧高大锦衣青年说道:‘吴都统,你去村内招降,否则杀无赦。’‘是!’魁梧高大的吴都统闻言,立时催骑前驰身后也有两名锦衣青年随行同时到达村口之前。
  而此时村内也已有一名枯瘦阴邪的六旬村民。及数名面貌凶狠的庄稼汉急行至村口,尚不待身材魁梧的吴都统开口,便已连色的揖礼说道。
  诸位大人,但不知诸位大人是何方贵人?为伺调集大军围困本村?要知本村乃是‘蒲州’吏史大人的祖籍所在,且受县太爷护管,难道诸位大人不怕钱大人责问擅调军将之罪吗?
  放肆!汝一升斗小民胆敢责问本都统?哼!一个小小知县及尔等江湖莠民,竟敢勾结外番,危及朝廷?甚而以剧毒谋害守备大人及‘骁骑将军’顺从尔等?尚幸常将军不惧性命有危,暗派密使传报兵部,因此钱狗官已被打人军部虎牢,尔等在‘蒲州’的三处据点及同伙全然剿除,余孽皆也遭擒了,如今尔等立即弃械柬手就擒,尚可活命否则大军齐攻,必将尔等歼除不赦,井已将—一查明身分以叛逆之罪,连诛九族!
  (注:古代若有心生叛逆危及朝廷者将视情定下大罪最重罪名乃是连诛九族,九族是指犯刑者的祖、父、自身、子女四代的兄弟姐妹及子女,以及母族的外公、舅姨、表兄妹三代的亲人,还有妻族的岳父母、妻舅姨两代亲人共计九族。
  而九族中男的大多诛除或发配边疆,女的则依年龄分送往教司坊为官艺、使女、官妓或贩入民间为婢奴。这也是江湖武林中大,虽然武功高强,但却不愿与官府为敌而落案,自身遭官府通缉事小,万一遭恶官诬陷为叛逆而连累家人,甚而罪及九族便兹体事大了!)
  因此,村内之人耳闻即将落个罪及九族的叛逆大罪,顿时皆惶恐骇然得冷汗渗流,万一冒死冲逃中性命不保或遭擒势必坐实了叛逆大罪,似乎唯有放弃抵抗方能减轻罪名,或可不累及亲人及九族?
  而在此时,突听“寒玉公子”赵天龙神色不耐的冷声叱道:‘吴都统,不必与他们赘言,在五支数之后他们若不束手就擒,立即攻杀不赦,再依面貌、兵器、特征行文天下逐一清查姓名来历,然后罪诛九族。”
  (支数乃是指十二地支,五支数便是六十数,也就如同现今六十秒。)
  “是!属下遵命。”
  吴都统应声回答之后,立时扬声高喝道:“村内之人听真,在六十数之内,若不弃械束手就擒,大军必将攻入村内,立杀不赦,尔后查明身分,连诛九族,绝不宽待!一!二!
  三!四!五……’洪亮之声在宁静的小村内震响,四周的军士也已开始张弓搭箭,戟戈同举严加戒备。
  村内的人耳闻报数声连连传人耳内,恍如一记记巨雷震人心田,无一不是神色忧急惶恐不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四周领兵校尉也已……喝叫道:“弓箭手候令射杀现身之人,步旅候令攻村,军骑追杀敌逃之人,不得纵放!
  “各队候令进村,剿伐叛逆,不得徇私,纵放一人,否则军令严惩。’然而小村内约有两百余名武林人,其中除了有数的几个为首者外,其余的全是身遭剧生母,以及家人被困禁不知何方?只得委曲求全的受制于人,并非真心助纣为虐再加上叛逆大罪非同小可,因此宁肯自身命丧,也不能牵累众多亲人甚或师们。
  因此首先便有二十余名出身白道的人,已由四周房舍内相继掠出,并且朝围困的官军叫道:“我等愿降!”
  有人不顾名声率先出降,立时引起其他观望的人效尤,片刻间已有七十余人弃械投降了,所余之人,似乎也知大势已去,人数骤减,更难抗拒官军攻村。
  因此吴统领报及四十余数时,小村内除了五名为首者外,已全然束手就擒了。
  尔后,连为首者也默然无语且毫不抵抗,任由数十名军士一拥而上,五花大绑的成为阶下囚了。
  两百余名黑白两道武林人全然投降,井且逐一五花大绑扣上手镣脚铐后官军也已开始严搜小村各处,终于在一处隐秘地牢内,搜出七十余名蓬头垢面,衣衫描楼,面黄枯瘦、精神萎靡的老弱妇孺。
  所有的人皆被逐一严讯,登录且造册,然后全都带返军部大营的虎牢内再次详审。
  另一方!
  由阳城往临汾城的官道中“猛金刚”唐玉安步当车的缓缓前行,逐渐行至一个十字路口。
  只见前方路口围聚了不少行旅,而且还有一些执戈军士正在盘查过往行旅,不知在查缉甚么重犯或宵小?
  “猛金刚’唐玉不明缘由,也依顺的排列等候军士盘查,尚幸盘查迅速,仅是一些乡间庄稼汉以及粗壮苦力多受盘问,而一些老弱妇孺只是略一停顿便顺利通过,因此用不了多久前面只余五、六名行旅了。
  此时只见一名锦衣青年,任排列的行旅前来回走动观望,当见到“猛金刚”唐玉时突然停步盯望,接而伸手一招,立即唤至另三名锦衣青年。
  “猛金刚”唐玉曾见过“寒玉公子”随行的锦衣青年因此眼望之下,立知是与他们同出一方,因此心中已涌生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果然其中一名似是为首者的锦衣青年仔细盯望‘猛金刚”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请教阁下可是‘猛金刚’唐玉?
  “猛金刚”唐玉闻言,心中一紧,但是依然点头说道:‘在下正是唐玉,但不知将爷有何见教?”
  众锦衣青年闻言,俱都一喜,那名为首者立即伸手连挥,霎时,只见在其他三方盘查的锦衣青年及军将,俱都将排列候查的行旅驱散,相继聚往此方。
  于是‘猛金刚’唐玉已被十二名锦衣青年以及四十余名军士团团围住,并听为首锦青年已沉声说道:“唐壮士,请你随我等前往军部一行。’‘猛金刚’唐玉闻言,顿时心知要遭,定然是“寒玉公子”
  已有增援之人,而目也已将自己定为严寻对象,因此甚为懊恼自己为何不变换其他身分,以致败露了自己的行踪?为自己惹来麻烦。
  然而事已至此又奈何?因此只得硬着头皮含笑问道:‘诸位将爷,但不知在下身犯何罪?要在下往何处去?’‘哼!你不必多问,到了军部你自会明白的。”
  “诸位将爷,在下身有急事,因此无暇与诸位同往,尚请见谅。”
  ‘哼!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最好乖乖的随吾等一行,莫要令吾等为难而有所冒犯了。’‘猛金刚’唐玉闻言,心知若不顺从必将引起他们用强,但是心中已然清楚是‘寒玉公子’在寻找自己,又岂能依顺前往而惹出麻烦?因此立即笑说道:“想必诸位将爷乃是受‘寒玉公子”赵公子之令寻找在下了,尚请诸位将爷回复赵公子,就说在下确是身有要事暂时无暇与他相见,尔后有暇在下自会寻他一晤!
  然而他怎知“寒玉公子”赵天龙因首度身遭贼人重创,且又被他尽褪衣衫之后不别而去,已然悲愤羞怒得日日垂泪,但是又没有一个可倾吐悲怨心声之人,贼徒之方尚可调集军将—一围剿,但对‘猛金刚’却不能仇视,也不能将事实明说,只能语意不详的派出锦衣卫寻找他的下落。
  受“护国将军’之命,急赶前来护卫‘寒玉公子’的吴都统,乃是守卫皇宫的锦衣卫都统,早已知她的真实身分、但是却不知他内心中的凄苦,仅知赵公子日日暗中垂泪,因此猜测公子必是因遭到‘群英会”以及那个“猛金刚’的欺凌及羞辱,才会悲愤得暗中垂泪。
  因此当赵公子下令严寻‘猛金刚’的下落时,吴部统也已认为公子乃是有意报仇,于是分派出属下至各地要道严查若查出下落,便带回交由公子发落,否则便全力擒捉不容逃逸。
  众锦衣卫当然更不知赵公子的心意如河?仅知受都统之令严搜,又岂会管“猛金刚”是甚么人?与赵公子有何仇恨?
  再加上锦衣卫乃是出自皇宫大内,平日便不将一些外地军将放在眼内,又岂会在意一个江湖中的莠民?
  故而十二名锦衣卫寻得“猛金刚”时,只知将人擒捉回去覆命,哪会有甚么好脸色?
  因此案锦衣卫耳闻”猛金刚’竟敢大胆的不顺从命令,顿时皆怒望他且叱喝连连,其中四名更是怒火高涨的同时伸手擒捉他。
  “猛金刚”唐玉早已见过这些锦衣青年,乃是习有凌厉杀伐阵势的严密组合,而且沉默寡言,悍不畏死。
  如今竟然又与一些军士在路口盘查过往行旅,由此可知他们必是出身官家,而且由他们能支使重土的情况看来,地位尚高出一般军将,因此岂止最顺他们前往官府?万一在官府落案,岂不是使自己行道江湖甚为不利?
  因此眼见四人同时围至,伸手抓住自己双臂、后颈及胸口衣襟时,突然双臂猛然一振,将抓握双臂的两人震退数步,接而右手肘猛撞向身后,左手则一拳击向正面的青年。
  四名锦衣青年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敢还手反击?因此骤然被挣脱已被他一一击中,皆痛得踉跄倒退数步。
  ‘猛金刚’唐玉骤然震退四人后,身形疾闪出四人围势之外,但是实听一声冷哼响起,那名为首的青年已由左侧冲至,并巳怒叱道:“哼!小子,找死!拿下他!”
  另外七名锦衣青年的反应也颇为迅疾,为首青年喝声未止‘猛金刚’闪掠之方的三名青年已同时伸拳怒击向唐玉,使他再度遭到四人合攻而另四人则闪过中间的四名同伴,狂猛的朝他背后追击。
  ‘哈!哈,哈!接你们几拳又如何?
  狂笑声中‘猛金刚‘唐玉的身形已迅疾与四名青年迎近,霎时只听沉闷后迅疾的拳劲及体,声音连续乍响双方皆遭对方的拳势击中。
  ‘猛金刚’被沉重巨快速的拳势连连击中二十余拳,虽然对他并无伤害,但是也被四人浑猛的拳劲,打得气机浮动且肌肉生痛,顿时心知他们皆习练过外门气功!
  至于四名锦衣青年也分别被还击数拳,打得他们俱都面浮痛楚,扬胸抱腹,踉跄倒退,但是另外随后追至的四人,以及先前被震开的四人,又已迅速围至,填补了后退的同伴空档,狂怒凶狠的拳脚齐出,围攻“猛金刚’。
  “猛金刚”唐玉既然知晓他们皆习有外门气功!虽然与自己的“混元罡气”差得难以比拟,但也不敢小视的立即提聚“九阳神罡”及“混元罡气”合练的神功,毫不畏惧的再度与他们硬碰硬互击着。
  尚幸十二名锦衣青年人多拥挤,无法一拥而上,同时出手攻击,至多只有五人能出手围攻他,其余的人仅能在外围怒喝叱叫着。
  但是只要有人被击得痛楚倒退时,立即有人急冲递补空挡,因此“猛金刚”也等于以一迎战十二人,与他们硬拚互击,打得难分难解。
  此时四十余名执戈军士也已伸挺戟戈,围立四周,只要一见粗壮莠民的黑色身影,略微暴露在眼前便挺戈疾刺。因此“猛金刚”唐玉已然背腹受敌,连连被军戈刺中后背数次了。
  尚幸他身习玄奥神功罡气,并不在乎寻常军士的戟戈及体,并且在短暂的硬挤中,已然查知锦衣青年仅是习有粗浅的外门气功,井非是功有精专的武林人,因此已无意再耗费时光与他们瞎缠烂斗了!
  因此突见他身形疾如幻影的闪掠出混乱拚斗之处,且放声狂笑的笑说道:“哈!哈!
  哈!诸位将爷!在下并非危及朝廷社稷的莠民,也非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原本并不在乎与诸位同往,但是在下身有要事,因此请恕在下无法随诸位将爷一行!告辞了!
  笑语声一顿,尚不待众锦衣青年排开军士追来,已放足狂奔的迅疾奔离,虽然众锦衣青年怒喝叱骂的在后急追,但是猛金刚唐玉的奔速甚快,因此一人在前急奔,后方则有数十人在后紧追,而使双方的距离愈来愈远离,不到一刻便已不见他的身影了!
  当然,待他隐入无人之处片刻,再现身时已变换为怜花公子李玄大摇大摆的重踏道途中了。
  太原城,城东临近太行山脉,在一片丘陵地的广阔树林内有一片占地数十丈方圆的大庄院。
  大庄院内,数幢高楼及厢房散布在广阔的庭院各处,显得极为稀落冷清,在任何一幢楼宇或厢房内喧哗笑语,皆无须顾忌扰及另一楼房内的安宁。
  此时在位处庄院大门之方,一幢高有三层的正楼大客堂中,突听一声语音怪异的怒叱声传出:哼!尤堂主,连这点小事你辖下分堂尚办不妥以后,尚能办得了何事?
  怒叱声一落,立听另一个惶恐之声无奈的回说道:“启禀会主!据‘蒲州分堂’传回的消息中指出,原本已在大河畔附近的树林内,将那主仆三人及五十余名锦衣青年,全然围困拦杀,无一能逃眼看即将得手之际,却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大事。据说那看似不明来历的年轻高手,竟然口出七十余年前的绿林盟主‘巨灵神’的切口,而且自称‘猛金刚’但话声未止,突听另一个苍老之声惊急的抢口问道:“甚么?又是一个与昔年‘九阳神君’同辈的……尤堂主你是说普年的绿林盟主‘巨灵神’……那怎么可能,昨日老夫乍闻‘九阳神君’之名时,尚以为是误传之言,因此并未在意,可是令日你又提起‘巨灵神’?要知七十余年前……老夫尚未拜师之时,蔡、洪两位老前辈已然年高七旬之龄了他们岂可能尚活在世上传徒授艺?’此时突又听另一个娇脆的女子之声媚笑说道:唷!副会主,尤堂主只不过是提起有个口出昔年‘巨灵神’切口的年轻人,从中架梁坏了本会大事而已,您可别危言耸听的又弄出个老怪物出来。”
  先前开口的尤堂主闻言,立即介面急声说道:“是……
  是!杨堂主所言甚是,会主、副会主那个坏了本会大事的‘猛金刚’仅是个年约……三句不到的黑壮汉子,而且他习有不畏刀剑的外门硬功及拳掌与昔年‘巨灵神’的‘混元罡气’及‘混元拳’‘巨灵掌’相似,故而属下猜测应是‘巨灵神’的徒孙辈。”
  此时那位副会主沉思一会儿后,才沉声说道:“会主,您或许不知昔年中原武林中的顶尖高手,除了昨日急讯传报中的“九阳神君”外,尚有绿林盟主‘巨灵神’也是当年的顶尖高手!他们两人的名声皆令中原武林难以忘怀,而‘巨灵神’则是数百年中唯一将外门硬功练至臻极的一名绝顶高手,连各大门派的仅存长老皆无人能敌,而且从无人知晓他的罩门所在,又如何能伤他?但是正当他的名声鼎盛不坠时,却不知为何与‘九阳神君’一样突然消失于江湖武林中?’“哦?他们竟然如此厉害?如此说来那个‘怜花公子’可能是‘九阳神君’的门下之外,这一个‘猛金刚’则可能就是‘巨灵神’的门下罗?”
  ‘会主’话声一落,突然又问道:“哼!胡副座,你可曾传那臭丫头前来?她们前来时要仔细查问清楚,若她真会因为一个具小子便心生叛意……哼!就除掉她们!
  啊?除掉她们……会主,如此不大好吧?她们皆有功于本会。而已是‘玄阴门’之人,如果真要……如此岂不是将与‘阴山鬼姥’成仇了?’但是会主尚未开口,却听那女子之声又响起:‘咯!咯!咯!胡副座,凭您的名声及功力还会怕那老虔婆吗?贱妾早在数年前便已预知她们师徒别有异心,只不过拟于用人之际而未曾明说而已;再者,凭她们师徒那点功力,以及算不上甚么绝学的武功,便能职掌‘精武堂’也未免太抬举她们了,难道本会中就再无能人了吗?’然而胡副会主却不以为然的辩说道:“杨堂主,其实……
  但刚开口却被怪异言调打断了!
  “好啦!你们已别争了,一切先等那丫头前来时仔细盘问清楚再说,若仅是虚报之事便罢,但若后实……哼!那无须顾忌,一除而快,甚而连‘玄阴门’也派大军一举歼除,以绝后患。
  “咯!咯!咯!会主英明,若想成大事,岂能事事顾忌且心软?胡副座,凭您往昔的心性及所为,想必也同意会主的决定吧?
  ‘哼!’“好了,事情就如此办。胡副座,明日我要回‘大同’一趟数日才能返回,会中一切就交给你了。’‘是!会主放心,老夫一切照办便是了。
  但是他们在此方楼堂内商议“群英会”会务时,却不知远在数百里外的一些分堂,已然遭到一连串的兵戈。
  两日后的黎明时分!
  “闻喜城’北方,位于汾水及“涑水’之间的‘侯马镇’镇内首富邱家的大华宅,突然被两千余名军将团团围住,并且有数百弓箭手在四周院墙张弓搭箭,瞄准了宅院内数十个老仆及长工。
  待一名魁梧高大,令人望之生畏的威棱年轻人,空手震断巨门内的本柱,破门闯入宅院内后,上百名锦衣青年已拥簇着一名青衣书生进入宅内,接而便听一阵惊呼怒喝,以及金钱交鸣之声传出。
  但在一些叱斥之言后,打斗之声逐渐稀稀落落的沉寂下来,一个多时辰后,数百名军士已押解着五花大绑的邱员外父子,以及八十余名老仆及长工迅疾离去,而邱家华宅也被查封。
  在同一时辰……
  ‘中条山’东北边缘,临近黄河的‘垣曲城”西郊,在一片树林内有一座庄院,破晓时分,实听一阵喝叫及喊杀声,惊破了寂静的山林。
  打斗声历时两刻余便已静止,两个时辰后,上百名五花大绑且扣上手镣、脚铐的一些人,以及一些衣衫槛楼但面浮喜色的老弱妇孺,在官军押解下缓缓离去。
  翌日清晨——在‘中条山’南方紧临黄河的“砥柱山’被三千余名军士居高临下的围住山脚下的一座石堡,而河面上尚有四艘水师巨舰,舰上的‘轰天雷’火炮也已对准了石堡。
  另外尚有数十艘小快舟散布河面,舟上皆有张弓搭箭以及手执长弯钩的军士。
  于是—一连连将近两个月,沿着黄河以东、以北,已有八处‘群英会’的分堂,先后被官军围剿,共擒捉了千余名叛逆,以及救出了两千名左右的老弱妇孺严加刑讯查明各人姓名、来历,并且……造册登录。
  虽然每每皆是兵马调动迅疾且未惊动百姓,师出功成逐一剿除了叛逆据点,但是擒捉众多的叛逆返回军营时,数百个身负重刑具,以及还有一些老弱妇孺悲戚随行的情况下,岂能隐瞒得了邻近百姓的耳目?
  因此数日后——在“阳城”东大街一条华宅大院聚集的巷弄内,上千名军士围困住徇家宅院时,内里早已空无一人了。
  另外在“柳门集”的古老爷,据说在数日前便和一些老仆及长工往他方探亲,不知何时才返回?原本尚有一些看守宅院的老仆及长工,竟然趁古老爷不在时,也先后出门不知去向了?
  沁河一处大渡口,生意兴隆的老河口货栈,数日前店东竟然然莫名其妙的将掌柜、店伙以及数十名货脚、板车夫、骡马车夫,全都辞退了。
  原本尚留在货栈内的店东及两名亲信,竟然也在大队官军前来时皆也失踪不见了?只留下空荡的货栈及一堆堆杂货。
  在“老槐村……
  老山脚村……
  大队官军次次皆扑了一空,再也难围擒住一个人也找不到甚么可疑之物,倒是在一些污秽的空荡地窖及秘室中寻到一些悲愤无比怒斥“群英会”的字迹。由此可知“群英会”之人早已查知官军动态,已然在大军即将前来围剿之时,预先撤离了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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