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欲海生波

 

  田野到达花姑娘的喜年来大厅时,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时间正是喜年来大厅营业鼎盛的时候。
  很多客人叫了些酒莱,对穿梭如蝶的姑娘调情的时候。
  田野跟一般寻芳客相同,占了一付坐头,叫了几样小菜,要了一壶酒。
  他放眼打量大厅里的男男女女,没有发现玲玲的身影。
  他的眼光从四周那象使鸽子笼的小房间一间间扫过去,扫了一遍一遍,最后,在他喝第二壶酒的时候,他看到了玲玲。
  玲玲从一间阴暗的小门出来,身后跟着正在系裤带的嫖客。
  玲玲眼角一瞥,看到了独坐大厅一角的田野,她脸上的喜一闪即失,因为她没看到丁大同。
  她回身跟那名嫖客嘀咕道:“小尤于,我堂弟来了,你先过去喝点酒,我待会儿再陪你。”
  小尤子挥挥手道:“你去吧,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小尤于是个常逛窑子的嫖客,当然了解妓女为了多接点生意所使用的借口.他也不会傻到哪里去,他这时候走.再也适合不过了。
  玲玲在田野对面坐下,她先拿过田野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怎么样?小丁怎么说?”玲玲问道:“是不是他要你来的?”
  “玲玲,你误会小丁了.他有难言的苦衷,他身体不适”田野迟疑了一下,实话实说了吧。
  “他从你身上传染了花柳病,病情不轻,他怕伤害你的心,不敢告诉你,如今,我已找医生给他看过病了,开了药吃,他目前还在乡下他一个远房亲戚处休养,会有好一阵子不能外出了。”
  玲玲听了他的话,大感震惊.忍不住流下了泪水,道:“他还是个孩子,是我害了他……田公子.我该怎么办?”
  田野道:“你身体已经有病,虽然你还不知道,但病情潜伏一段时间,一定会发作,这份工作,你已不能再做下去了。”
  玲玲道:“那……那怎么办?”
  田野道:“我替你赎身,你带我去见你的‘妈妈’。”
  玲玲略为一迟疑,起身道:“好,你跟我来见朱妈妈。”
  看到“朱妈妈”后,田野脸色大变。
  所谓“朱妈妈”居然是关洛五凤首风朱凤梅,也就是那一个以身作注,与他有同床之约的朱凤梅。
  朱凤梅的房间布置得很雅致。
  玲玲为了避免尴尬,在田野进房后,立即告退。
  她也听说过朱凤梅在万金赌坊的大胆举动,她不是不懂事的女人,不会留在一个不受欢迎的地方。
  朱风梅巧笑兮兮,道:“我终于等到你来践约了。”
  田野道:“朱姑娘别误会了,我不是来陪你的,我是替玲玲赎身来的。”天知道田野扮的角色有多滑稽,他的微笑有多勉强。
  朱凤梅吓得一下跳起来,杏眼圆睁,叫道:“你说什么,你居然看上了玲玲那个丑八怪,你要替她赎身?”
  田野道:“我替玲玲赎身的动机很单纯,绝不是为了自己,我是受人之托。”
  朱凤梅怒焰未熄,脸红耳赤,声音还是很大。
  “你为了一个妓女赎身,肯上花姑娘,我在这里苦苦等了半个月,所盼的不过是与你春风一度,我岂不是太贱了。”
  朱凤梅的确该生气,在与田野有过“约”之前,她每晚都不乏入幕之宾伺候,而为了这一个约,她居然让身体闲置了半个多月,这份伟大的节操,田野又怎会知道呢?
  田野道:“我认为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虽然你送棺材的举动很幼稚。”
  在喂孩子吃药前,先让孩子吃块糖。
  田野先说朱风梅的好处,接着,又用很温和的语气表明他并 没有疏忽对朱凤梅的注意力。
  朱风梅脸色稍好,冷冷地道:“好,我先跟你谈正事,你跟我的一笔帐,我会慢慢跟你算。”
  田野道:“这才象朱妈妈该有的作风,你说说看,玲玲身价多少?”
  朱风梅想了一下道:“喜年来大厅目前年纪最长的姑娘是三十五岁,花姑娘里姑娘做生意的上限年龄是三十六岁,玲玲已经三十出头,再做也没有几年……五千两银子,人给你带走。怎么样?”
  田野叹了口气道:“很公道,我答应了,这是五千两银票,你把玲玲的卖身契给我。”
  田野掌着玲玲的卖身契,不禁感慨不已。
  玲玲是十五岁那年以三千两银子卖身的,把宝贵的青春岁月投在花姑娘,其苦况,自是不难想象。
  朱凤梅完全把玲玲当作商品对待,不带一丝感情道:“两年前,花姑娘买进玲玲,身价是三千两,唔……这笔交易蛮合算的。”
  玲玲的问题解决了,朱凤梅跟田野的呢?
  朱风梅脉脉含情,注视着田野,“我本来是个最野的女人,可是当我一看到你时,我便觉得过去的我已离我而去,我完全变成一个新的女人了。”
  田野听了差一点没把刚刚喝的酒吐出来。
  很少男人碰到这种不拣白不拣的便宜会拒鲍,田野却拒绝了。
  “朱姑娘,谢谢你的好意,我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对不起,我必须走了。”
  当田野转身去拔门拴的时候,朱风梅如飞抢到田野前面,以身抵着门,面对着田野。
  她丰挺的双峰紧贴着田野前胸,一副冲锋陷阵的架势,“你敢走,你敢走,今晚你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想走出这个房间?”
  田野有点冒火,男女燕尔讲究的两厢情愿:那有女人逼奸男人的道理?
  他退了一步,朱凤梅紧跟一下,双峰依旧抵着田野的前胸。
  田野想也没想,挥手掴了她一巴掌。
  “啪”—声脆响,朱凤梅脸上顿时出现了五条红痕,“很好,很好,这是我朱风梅第一次挨男人的打,打得好。”朱凤梅大笑.发狂似的扯开自己的衣服。
  雪白的胴体,冶荡的淫笑,她下步向田野逼进,“怎么,你不敢了,是不是我朱凤梅身上有毒,一碰就会死。”
  “啪”又是一声脆响,田野刚才打的朱风梅的左脸,现在打的是右脸。
  “贱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发情的母狗瞠比你强。”
  田野真的有点怕了,因为他发现朱凤梅有点精神异常。渴望受虐待。
  朱风梅索性自己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几个嘴巴,直打得嘴角流血,才停止。
  “过瘾,好痛.好快活,田野.快打我。快打我.快对我拳打脚蹋.我犯贱,我是烂货,该让你修理。”
  田野也是凡人,凡人均有原始的兽性,一般受过礼教的人,往往能以理智克制自己,然而这种潜伏的劣性又往往会被各种诱因激发出来。
  田野满脸通红,果真像中邪似的对朱风梅的胴体拳打脚蹋起来,失凤梅的嚎叫声,几乎要震开屋瓦。
  朱风梅满地乱滚,又哭,又笑,又叫。
  最后,田野终于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与朱凤梅进行最原始的娱乐。
  软绵绵的床就在旁边,田野却没有把朱风梅抱上床。对付兽性,田野用的也是兽性。
  做过这种事在地板上,要说有多诗情画意,那是奢求。都在一次又一次狂野,痛苦的冲激之下,两人全身的骨头,都像被拆散一般,充满一种罪恶与毁灭的快感,时间持续着……
  朱凤梅凌乱的长发散置在地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她仰躺在地上,像个“大”字,她却甘之如贻。
  狂风暴雨总有过去的时候,当风停雨歇,两人都停止动作后,田野有点后悔了。
  不过,他也只后悔了一下子,马上就豁达了。
  男欢女爱,谁规定要照一定的程序进行。
  只要双方认为满意,用任何方式都无损其价值。
  朱凤梅慢慢匍匐向床,困难的扶着床沿,她躺下后,喘着气道:“你是很好的情人,我……喜欢你……过来,躺下。”
  田野慢慢穿回衣服,没有理会朱凤梅。
  朱风梅见田野不理她,生气道:“喂,我不是妓女,你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有说要走吗?”
  “你在穿衣服。”
  “我穿衣服是为了遮丑。”
  “胡说,人体是最美的,那一点丑了。”
  “好,这个问题暂时搁下.我现在已享受完成了我的赌注,我要走了。”
  “你还说,你还说。”朱凤梅顺手抓起一个枕头掷向由野,骂道:“你这个禽兽。”
  田野道:“是禽兽的不止我一个。”
  “很好.我让你打得满地乱滚。”
  “请停止报怨,我不要听一—”
  田野没有再看朱凤梅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朱凤梅哭声一阵阵传来……
  油灯下,花丽娜正在翻阅一本帐本。
  忽然有人敲门。
  “谁?”
  “是我,秋香。”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花丽娜隔着门问。
  “田野来了——”
  “你说什么?”
  花丽娜打开房间,禁不住欣喜之色。
  “田野来过,可是他又走了。”小丫头秋香道:“他不是找姑娘来的。”
  花丽娜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你说什么?”
  “他先跟玲玲谈话,后来去找朱妈妈,以三千两银票替玲玲赎身,他在朱妈妈的房间里待了很久……”
  “很久是多久?”
  “总有一个时辰吧?”
  “好……我知道了。”  .
  秋香走了,灯下是花丽娜一张比纸还自的脸。
  “他不愿接受我的要求,却一口答应钱剑山,当起四海堂的三总管,既然他已踉四海堂有宾主关系,又什么还要到花姑娘来?”
  花丽娜喃喃自语道:“他来.不是找我,是找朱凤梅……他们在一起做了些什么。”
  花丽娜一想起朱风梅那一张充满妖媚的脸,就有点不舒服。
  可是,她既然恋幕田野,就不能否定田野的人格,田野为四海堂做事也好,跟朱凤梅发生亲密关系也好,应该都有他选择的自由,且无损他的人格。
  不论她从理智上如何替田野开脱,在感情上她仍旧有受伤的感觉。
  她父亲花兆威最近进行了几项工作,她事前都没有参与计划,事后,也没有得到照会。
  她尽心尽力为父亲工作,最后不被信任,她很失望。
  满月楼会期后,她只跟她父亲见过一面,交代的任务是尽一切可能拉田野入伙。
  也许她死赖活缠的功夫不到家,也许是她脸皮太薄……
  总之,她自责极深,尤其田野投效四海堂,更让她难以释怀。
  算了,算了,她愤愤地想到,我挑这个担子太累了,有一天,我一定会逃避……可是,逃到哪里去呢?常伴古佛青灯,我不甘心。
  嫁给平常人,我不如不嫁,浪迹天迹,想象中是不赖,但真要去行侠仗义,以天为帐,以地为床,又不是那么忧哉游哉好玩花丽娜胡思乱想了一阵,又回到现实问题上来。
  田野进四海堂才几天,她是不是可以利用女人的柔情,让田野成为大刀门的一名跟线。
  花兆威说过,四海堂里已有眼线,她这样做是否多此一举?
  不管如何,她渴望再见到那个多情的浪子。
  “老爷子,我已查是谁送棺材了。”田野在四海堂后花园,看到钱老爷子。
  气候已转暖,鸟语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钱老爷子正独自一人在练拳,他的一套七十八路降龙伏虎拳打得威猛凌厉.足证明实力未老。
  听了田野的话,钱老爷子并腿收拳,吁了一口气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田野道:“触老爷子霉头的是朱凤梅。”
  “朱风梅是谁?这名字怪熟的。”
  “她是关洛五凤之首.目前是大刀门底下的红衣弟子。”
  “哦,原来是大刀门的活得不耐烦了。“
  “老爷子,不是大刀门,是朱凤梅,送棺材制膳像的完全是她个人的注意.要对付的不是老爷子,是我浪子田野。”
  钱老爷子一怔道:”你跟她有过节,她为什么不直接战你出气,要迁怒到我头上?”
  “朱凤梅是个冶荡的女人,貌美如花,任性娇纵,大约一个多月前,我无意间跟她有过一面之缘,她便开始算计我了。”
  钱老爷子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自己外貌并不吸引人,在试验“茶油膏”前,床第间也无法给女人满足,女人愿意跟他上床,不是基于情,而是基于利。
  即使如此,也有他花钱买不到的女人,眼前的例子就是一代妖姬柳青青。
  他花了大批银子,买了一对虚有其表的“天竺至宝”金明珠,又许诺柳青青主持四海堂.分红也采取对半方式。却仍不能一亲芳泽。
  浪子田野所有的不过是不值一文的英傻,年少.竟然处处让女人神魂颠倒,这岂不太不公平了。
  钱老爷子眼珠转了几下,追问道:“她怎么算计你?”
  田野道:“她到万金赌坊去,在我做庄时,以她自己的身体当赌注,结果,我赢得了与她春风一度的权利,我跟她并没有感情,也不想这个便宜……”
  钱老爷子有点意外道:“你真是个呆子。”
  田野苦笑道:“朱凤梅久候我不到,便开始跟踪我,她觉得我不陪她上床,使她在姐妹间抬不起头,所以,她想法子报复……其中还有些曲折,我还没有弄清楚,不过,大概情形是这样的。”
  钱老爷子道:“你已找到朱凤梅,证实了这件事?”
  田野点点头。
  钱老爷子道:“我暂时不想断大刀门的根,就姑且让花姑娘逍遥一番吧,过去的且不去说它,四海客栈后天开幕,你过去看看,顺便替我拉拉红线。”
  田野又点了一下头。
  钱老爷子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抬着看上升半天高的太阳,道:“田总管,我钱剑山今天要跟你说些心里话。”
  田野道:“我洗耳恭听。”
  钱老爷子道:“到了我今天的这个年纪,对守成看得较重、没有必要的梁子能不结就不结,还有,我这一生除了醉心武功,对女人的兴趣始终不减,所以——”
  田野耐着性子听。
  “所以,以后如果有些女人死赖你,你又不想要,不妨介绍给我当姨太太,成功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田野陪着笑,觉得自己像只哈巴狗。
  “老爷子,人参汤炖好了。”
  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叫唤,一个苗条的“小美人”翩然出现。
  说钱老爷子的三姨太是“小美人”相信没有人会反对。
  三姨太叫白羽衣,二十三四岁,个子很娇小,连脸上的五官也无一不小,细眉细眼,小小翘的鼻尖,樱桃般的小嘴,细细的脖子,小小的手和脚,就连她那接纳男人“宝贝”的部分,也特别的小。
  当初钱老爷子将三姨太自青楼买回来.所看中的,就是她某处的小。
  刚开始,钱老爷子对三姨太很迷恋,不过,经过了几次同床后,钱老爷子失望了。
  白羽衣的优点,成为钱老爷子的致命伤。
  钱老爷子在挺枪上阵的时候,“硬度”一向不够,跟一截刚灌好的香肠差不多。
  如果对手是个高大的女人他勉强凑合可以“入港”,在有节奏到作配合之下,可以便“硬度”提高到一程度。
  但是.面对白羽衣的部位,他便没搬了,他往往在外面磨了很久,也无法将枪伸入。
  这使他那一次次失望后,完全对她丧失了兴趣。
  白羽衣还是个非常单纯的女孩子,并不在意钱老爷子的无能,她坠入尘的第十天,就被钱老爷子纳为三姜。
  她这一点非常的感激,因为她身体内构特殊,在青楼中过皮肉生涯,也就比一般的女人痛苦。
  在钱老爷子没有替她赎身前,她接过不少客人,每次都是让她咬牙切齿,难以忍受的磨难,要不是钱老爷子收她为妾,又无能,她哪能过太平日子。
  所以,她对钱老爷子是真心的感激,且伺候的无微不至。
  她从不争利,从不计较,使得钱老爷子对她的感情,从男女之情升华到父女般的亲情。
  钱老爷子笑着拍了一下白羽衣的手心,朗声道:“是呀,小可爱,人参汤炖好了,老爷我要去享受一下了。”
  田野也感到钱老爷子对白羽衣的态度不同,却看不出来原因在哪里。
  “田总管,你也跟我到三姨太房里坐坐,她炖的人参汤很好,很合我胃口,你这几天忙进忙出的,没有补一补是不行的。”
  白羽衣落落大方的抬起头,对田野道:“到我房里坐坐,田总管。”
  田野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
  钱老爷子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羽衣是个好女人,跟着我,是糟踏了她,最近,我打算收她做我的干女儿,只要她过得好,随她怎么样,都可以,我甚至可以找个合适的男人,把她嫁出去。”
  白羽衣眼一红道;“我这一辈子只要伺候你一人,你再说,我可要哭了。”
  田野看出来了,原来他们间只有亲情,没有爱情。
  钱者爷子一点也不生气,以玩笑的口气道:
  “爹不要你伺候,爹这就给你介绍一个各方成条件都不错的男人,就是田野,田总管。”
  田野觉得这是天下最荒谬的一件事。
  居然有人会把老婆当女儿看待,甚至权充拉皮条的,明摆着做乌龟,截绿帽子也无妨。
  他不能再敷衍下去了,“老爷子,别开玩笑了,属下不敢。”
  钱老爷子盯着田野,哈哈大笑道:“只要有我一句话,你有什么不敢的.现在我正式宣布.收白羽衣为义女,田总管,你有本事尽管追,我这个老丈人乐观其战,绝对不会干涉的。”
  田野羞红了脸,白羽衣同样也面红耳赤。
  白羽衣娇呼一声,直奔向自己的厢房。
  钱老爷子见状乐得狂笑不已,他生怕田野开溜,忙拉住田野道:“走,害臊什么,我可以老丈人看女婿,愈看愈顺眼。
  其实,钱老爷子替田野跟白羽衣牵红线,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他纯粹是一种恶作剧的心理。
  很好,你不是对女人很罩得住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一个根本就没办法对男人产生兴趣的女人下手?
  田野听了钱者爷子的话真是哭笑不得,同时他也知道钱老爷子绝不是慷慨大方的人,莫非白羽衣有什么隐疾?
  不然,钱老爷子怎么会认白羽衣为干女儿,自动擞清两人的关系?
  当田野硬被钱老爷子拉进白羽衣厢房的时,钱老爷子忽然神秘兮兮附在田野耳边道:“告诉你一个让女人死心的办法,赶快让生米煮成熟饭……”
  钱老爷子说完,把田野猛然推进房内,然后将门在外头上锁,隔门哈哈大笑道:
  “好好把握机会,小子,一个时辰之后,我再叫人来开门,大家一块儿去喝‘喜酒’。”
  白羽衣有些手足无措,面对高大的田野,她竟羞红了脸。
  她不是不知道钱老爷子想搞什么鬼.她思想虽单纯,却并不笨。
  钱老爷子自以为高明的这一手,让白羽衣对钱老爷子由感激报恩的心理,转变成受羞辱般,难以言喻的怨怼。
  “好吧。”白羽衣恨恨地想道:“你这个老家伙,存心羞辱我,你认为我不是个女人,至少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你认为我会出丑,我偏要你失望。”
  白羽衣坐在床上,拿出一条手帕,用手指绕着手帕.一直没有开口。
  田野站在门边,尴尬地道:“姑娘别在意,我会想办法出去。”
  田野走向一扇窗,正想推窗的时候,白羽衣开口了:
  “田总管,请坐下,你别急着走,因为,你想走也走不了的。”
  田野一怔,回道:“为什么?”
  白羽衣笑了笑道:“因为我不让你走……再说,老爷子既然已经说过要你待一个时辰,你就一定要待一个时辰,不然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田野是真的不懂白羽衣的意思,皱眉道:“被人笑话,为什么?”
  白羽衣拿帕绕指的速度更快了,显然内心很不平静,她弯弯的小眼睛里,有朵火焰在燃烧。
  “别人会说你不像男人,不像一个正常的男人。”
  田野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就被白羽衣接下来的动作吸引住了。
  白羽衣以一种很悠闲的态度,懒懒散散的起身,然后伸出小小尖尖的手指,解开衣棠。
  在她桃色宫装里,是件鲜红的肚兜,她的胸部像十三四岁刚发育的少女,只有微微隆起的一小块,在肚兜掩盖下,几乎看不出来。
  田野问一个笨问题:“你今年几岁?”
  白羽衣小小的嘴一嘟.哼一声才道:“二十三,怎么样?”
  田野实话实说道;“你看起来好小。”
  白羽衣的脸蛋,忽然泛起一片红晕,嗔道:
  “不是我小,是你太大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话有语病,脸更红了。
  田野禁不住心口一室,不由自主的走向床边。
  白羽衣那种稚气未脱的美,别有一番风味。
  白羽衣以一种说给自己听地声音道:
  “田总管,你尽管享受你该得到的,我只是老爷子的一样货品,他既然送给你,你就不必推辞。
  而且,我不会因为你占了我的身字,就赖上你,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妓女,以前是,现在也是……一个女人贞操之门打开过一次,就永远关不上了……”
  田野很突兀的道:“老爷子为什么不要你了。”
  白羽衣叹了口气道:“他嫌我太小了,各处都小,不能配合他。”
  田野微诧道:“小有什么不好,小得可爱,小得灵巧,不是更讨人喜欢吗?”
  “过奖了。”白羽衣一只手往胸部托去,低声道:“如果一个成熟的女人,只有两枚像荷包蛋的乳房,她是不得不自卑的……”
  “哦?原来老爷子是嫌你的乳房小……”田野说不下去了,他怎么变得如此琐碎无聊了?
  “没有……他不是嫌我的乳房小,他是嫌我.也不能用嫌这个字眼‘他是因为我另一张嘴太小太紧了,他才竖白旗投降的……”
  白羽衣的话说得很露骨,只要是个有经验的男人就不会听不懂。
  田野突然觉得体温上升,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忽然,他像兔子一样的耳朵动了一下。
  “嘘。”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身子倒向白羽衣。
  “姑娘别怕,现在门外有个人正在偷看,我看八成是老爷子,我跟你打个商量怎么样?”田野一滚,到了白羽衣的身侧,顺手将纱帐挂钩放下。
  “什么……”白羽衣声音发抖,显然也很兴奋o“我们两个被老爷子当猴子耍,想想实在有气.我看干脆来个‘真戏假做’好了。”田野的声音有如蚊蚋。
  “什么叫‘真戏假做’。”
  “你使出你‘叫床’的功夫,我则负责把床弄得咯吱咯吱响,让门外的老爷子摸不清虚实,好好摆他一道。”
  白羽衣语气有着明显的失望,“你为什么不试试看,也许我最近那张口已经有了改变……是不是你也怕尝试失败……或者,你根本对小号的女人不感兴趣。”
  田野又好气又好笑,耐着性子道:“好姑娘饶了我吧,我不是登徒子——”
  田野想到跟无尾花狐柳媚媚的无边春色,以及与朱凤梅那段变恋的关系,实在跟登徒千没有什么两祥,只好将话顿住。
  “哎唷,你懂不懂得鱼水之欢前的‘前戏’呀?田总管,先动口,再动手。”
  床板发出负载不了的咿呀声。
  “我……我……快死了,我最喜欢让男人薛我的脚趾头……顺着脚趾向上,向上……妈唷,这痒,这麻.好……好……舒服……”
  “重一点,重一点……不在吻我的肚脐,吻肚脐下面的……手……手……”
  “我觉得乳头……挺起来了……吸……用力吸———”
  咿呀声更大了。
  房门外听壁角的果然是钱老爷子,他此时取目尽赤,嘴巴半张,口水顺着下唇直往下流,一手则在胯下掏摸.紧接着开始一上一下有节奏的动作。
  门里“要命的声音”正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女人这个通……道,真是奇怪……有时候连一只手指头都放不进去,有时候……哎啃,有时候却可以容纳一个婴儿的头部。”
  “田……够了,把你的东西给我……我好饿……好饿……哎唷……慢一点……轻轻……轻一点……嗯……进去了,怎么一点也不痛,只有麻麻痒痒的感觉……我知道了……”
  “哎唷……好哥哥……我快死了……快死了……让我死……”
  “亲亲……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是人的最高享受……”
  钱老爷子的情绪也顺着门内的“叫床”而高昂,最后终至沉落,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脸色很不好看。
  “老爷子走了,”白羽衣着汗淋满,仿佛真的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肉搏战。
  田野衣服整整齐齐的,在床上坐起,以手轻轻点了一下白羽衣的鼻尖,笑道:“你戏演得真好,真精采,我差点真把你给吃掉。”
  白羽衣轻轻叹了口气,仍仅持着仰躺的姿势,似乎仍在期待什么,她两只手向乳房覆盖着,下意识中仍对一部分的发育不全感慨。
  田野突然看到什么不可能出现的东西似的,眼睛一亮,粗暴地用力向白羽衣的兜扯去。
  去掉肚兜的白羽衣除了一条内裤,全身赤裸.她发着抖,眼睛有困在陷进里小鹿的无助惊慌表情。
  田野疯狂地埋在她的两乳之间,又很轻柔的以舌舔舐发她那如桃色的蕾苞。
  “你不要自卑,这是你身上最美的—部分,我喜欢它,我尊重它,羽衣,你是个可爱的女人,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田野为什么会说出这段话来,恐怕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只是以他男性天生的英雄感,认为该照顾一个象白羽衣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
  “谢谢你,我这一生大概注定要悲剧收场,我不敢奢望能从男人身上得到感情,我也不愿接受施舍与怜悯。”
  田野吻她的乳房时,她全身有如一般热流流过,顿时烧了起来,颤抖起来,等到田野开始说话时,她的心又慢慢平静下来。
  “我……反而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尽可能替你安排一个幸福的环境……”
  “是吗?你现在是这样说,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先把自己的缺陷告诉你,我除了样样都小,最重要的一点是,以我种骨盆狭窄的女人,是不能怀孕的,即使有了身孕,也会难产而死……”
  她喘了口气,接着又道:“我坠入风尘第十天被老爷子买走,在这些天内我学会下很多东西,第一,我认为男人都是龌龊的,都是只有一个目的的。
  第二,我不信任任何男人,在钱老爷子没有把你送进来前,我仍不敢肯定这个看法,然而,那个我认为助我脱离苦海的男人,居然存心看我出洋相,我的幻想,才彻底破灭。
  第三,我根本对生命充满厌恶,因为我找不到一个让我活下去的理由。”
  “你为什么不信任我?”田野语气真诚。
  白羽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门外已有丫头来叫两人到醉月亭中吃中饭。
  醉月亭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田野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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