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又号终南山,东起商洛,西尽陇陌,东西八百里,这太华峰附近最是险峻,多为绝谷幽涧,终年雾锁云迷。
这“不归谷”,三人中只有车丹一人到过,就在太华峰下。
三人奔到地头,只见一座绝谷之间,烟雾笼罩中,隐隐现出一座牌楼,车丹悲愤之情,顿溢眉宇,指点着咬牙说道:“那就是”神鬼门!”
车丹目力特强,早已发现那“鬼门”之前,人影幢幢。
忽听一声喝叱:“我等中原九派,已如约到此,玉玲珑妖妇你还不出来,莫非又想装模作样,摆臭架子么?”
这发话之人,语音极熟,显然是点苍派掌门人齐重阳,车丹心中一动,暗忖:“好快,九派之人,已经赶来了不归谷?”
只听冷无双低声道:“既然有人到此挑战,我们暂时不必露面,先且隐避一侧,看番热闹再说。”
车丹眉头一皱道:“九派之人,除了少林掌门人灵修大师之外,一个个都非玉玲珑贱妇的对手,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冷无双妙目一睁道:“谁教你袖手旁观?而且……”她微微一顿,接道:“说了你别生气,你自己以为是玉玲珑的对手么?”
车丹心头一凛,想到玉玲珑那天在“百花魔宫”之前,使出的一手御剑之术,乃是剑术的最高境界,不禁豪情顿馁,半晌摇了摇头道:“不如。”
这“不如”两字出口,神情一片萧索。
冷无双微微一笑道:“我也不该长他人的志气,凭你得自凌叔叔的降龙三剑,比之玉玲珑纵或不如,也只不过略有逊色,如果你对那篇龙虎金刚经,多加揣摩,再假以时日,说不定会……”
话未说完,忽听“鬼门”之内,传来一声娇叱道:“谁在这里乱跳乱叫,既然来到这神鬼门前,自有例规,想死的走鬼门,求生的走神门,难道还要谷主迎接不成?”
车丹抡目看去,只见“鬼门”之内,并排站着的,正是那黄衣鬼女玄雪,和银衣鬼女玄雯。
两人手中,各掣着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当门而立。
左右分立着两个形相如鬼的黑衣大汉,一个手执长竿,竿头上系着三尺黄旄,另一个手中捧着“封魂榜”。
车丹暗骂了一声道:“还在装模作样啊!”
只听群雄中响起一个宏亮的声音道:“阿弥陀佛!老衲等乃是赴约而来,就烦两位女施主转报一声罢。”
显然,这发话之人,乃是少林掌门灵修大师,这位一代高僧,不到气愤极点之时,永远是彬彬有礼。
那穿黄衣的玄雪鬼女嘿嘿一声冷笑道:“你们不都在”封魂榜上签过名的么?”群雄中有人怒声答道:“签过名又怎么样?”
玄雪鬼女口角一哂道:“那还犹豫什么?……”
蓦然掉头喝道:“招魂使者!”
那手持长旄的黑衣人,立即应声答道:“在……”那声音拖得很长,尖锐刺耳,宛如鬼哭。
玄雪鬼女翠眉微微一耸,手指门外的九派群雄说道:“快把这一群鬼魂导入鬼门到廻轮坛下候令!”
只听点苍派掌门人齐重阳的声音,勃然叱道:“什么?一群鬼魂?”
玄雪鬼女阴侧侧一声冷笑道:“凡是名登封魂榜之人,便已变鬼!”但见黑衣人长旄一展,大踏步在九派群雄之前绕了一个圈子之后,竟向鬼门中央走去。
玄雪和玄雯两个鬼女,此时却分闪在两侧。
灵修大师高喧了一声佛号,当先跨步而入。
四个护法僧人手抡禅杖,跟身而进。
再后,便是少林寺的几位长老。
其他之人,略一迟疑,也跟着鱼贯而行。
就在最后一人,业已走过那牌楼式的“鬼门”之时,车丹突然剑眉一轩,向冷无双道:“哇操!仙拼仙,害死猴齐天,快呀!要看热闹,只好进入”鬼门了……”大喝一声,飞纵而出!
他如今功力大进,身形起处,动若飘风,但见手中巨灵剑寒光打闪,衣袂腊腊,两三个起落,便已落到“鬼门”之前。
玄雪鬼女仗剑而出,目光接处,“噫”了一声道:“原来是你?”
车丹横剑护胸,冷冷答道:“也斯!是我。”
玄雪鬼女哂然冷笑道:“你在勾漏山中,原是名登鬼录之人,既来送死,就请吧!……”话完,闪身让路。
车丹哼了一声道:“哇操!少吹牛!进入”鬼门,就真的送死?”
玄雪鬼女翠眉一耸道:“这七年之中,从来没有活着出来之人。”
车丹怒火忽腾,厉声叱道:“哇操!既然死定了,我就先宰两个垫本……”手起一剑,照定玄雪鬼女迎面飞刺而到!
这一剑出手,漩起无数光圈,闪电疾罩而下。
玄雪鬼女心头一凛,倒闪七尺,进发一声娇叱道:“你要比剑,先到”廻轮坛下,怎的在此地动手动脚?”
车丹暴喝一声道:“谁听你的?……”
身随话起,撒出一片寒芒。
九派群雄走过不远,闻得喝叱之声,登时停下脚步,一齐回过头来。 车丹扬声大叫道:“诸位何必听人摆布,去到”廻轮坛作甚?就从这里杀起,见一个杀一个,岂不直截了当?”
忽听玄雪鬼女恨恨喝道:“好哇!你敢乱了我们不归谷中的章法?……”举手封出一剑。
两剑相接,响起一片金铁长鸣之声。
九派群雄中,甚多为车丹的言语所动,走在最后的几个,同声说道:“有理!……”掉头扑了过来。
那银衣鬼女玄雯见状,一横长剑,拦途截住。
登时掌风虎虎,剑光连闪,战做一团。
车丹狂叱一声,绝招立施,手中寒芒闪动,立即幻起三朵剑花,直指玄雪鬼女三处要穴。车丹“生死玄关”已通,内力绵绵,眨眼之间,一连击出五剑,他运剑如风,凌厉无比,玄雪鬼女被迫的手脚忙乱,大有接应不暇之感。
突觉头顶一凉,寒芒掠肌而过,被削落了一缕发丝。
玄雪鬼女心头泛起一股寒意,强装着娇叱一声道:“住手!”
车丹手不停挥,嘿嘿冷笑道:“哇操!莫说是你,就是玉玲珑贱妇,我也未必肯听,要我停手,除非你这鬼女人头落地!”
剑势一紧,但见满天寒星乱颤,光华流转。
玄雪鬼女陡觉寒风被面,剑气袭人,心头巨震之下,一式“金鲤穿波”,倒跃而起,半空中娇躯一拧,向谷中飞去。
车丹大喝一声道:“那里逃!……”
点足轻弹,斜斜拔起丈余,悬空运剑追袭。
忽听一声娇叱,一条人影疾逾闪电,从斜刺地穿射而到,手中寒光闪动,照定玄雪鬼女中腰斩落!
玄雪鬼女本已心头惶惶,那防侧面有人突然施袭,但闻惨呼一声,血雨飞空,齐腰斩为两断!
两个半截尸体,平空损了下来。
一柄长剑,抛出一丈五六!
车丹凝目看去,杀了玄雪鬼女之人,竟是师妹潘紫环,身形一落,连声说道:“杀的好!杀的好!”
目光一转,只见那身穿银衣的玄雯鬼女,长剑飞旋,银衣飘闪,正和五六个人战做一团。此时玄雪鬼女惨死当场,显然使她的战志,受到了严重影响,剑光一旋,划出一片护身光幕,腾身飞纵而逝!
车丹目光一扫四周,低声向潘紫环道:“环妹妹,冷姑娘呢?”
潘紫环目注银衣女逃去身形,道:“她说暂时不愿现身……”蓦然秀眉一耸道:“丹哥哥!我们追啊!……”
她一剑斩了玄雪鬼女,豪情大发,并勾动了强烈的报仇之心,话音未了,一式“蹑虚飘空,早已疾射而起!
车丹一纵身形,跟着追了上去。
忽听一声宏亮的佛号道:“车小施主!”
车丹利住身形,抱剑一拱道:“老禅师有何吩咐?”
蓦地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呼。
车丹霍然掉头一看,只见那手持长摇的黑衣之人,已被潘紫环贯顶一剑,斜斜地劈成了两半,一个庞大的尸体,噗嗵栽倒。
灵修大师见状双目一瞑,双手合十,响起一声低沉的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潘紫环在这半月之中,果然习成了一套奇幻无方的剑法,半盏热茶不到,一连剑毙两命,登时引起九派群雄瞩目。
灵修大师双目一张,问道:“这位女施主是什么人?”
车丹欠身说道:“在下师妹潘紫环,家师天剑潘威元之女。”
忽听群雄中武当掌门玄真子道长叫道:“潘侄女!认得我么?”
潘紫环间过身来方自微微一怔。
车丹走近两步,低声道:“武当玄真子师伯。”
潘紫环闻言,盈盈下拜,凄然说道:“原来是玄真子师伯,侄女这厢有礼了!”玄真子这长霍地一手搀住道:“起来!起来!我那潘师弟……你父亲……唉……”长叹一声,忍不住老泪纵横而下了!潘紫环也不禁哽咽失声,站了起来,点点珠泪,顺着玉颊而下。
玄真子道长忽然目光一抡,指了指车丹道:“潘侄女,这小子什么人?”潘紫环怔了怔,圆睁着一双杏目说道:“这就是我父亲的徒儿车丹,老人家。”车丹恼恨玄真子道长一再把他当作“不归谷”中之人,更怕一旦认作武当门下,便有犯上之罪,当下剑眉微微一耸,大声说道:“环妹妹!你看见的,师父他老人家已当着祖师牌位,把我逐出门墙,愚兄已不能算是武当门下弟子了。”
潘紫环微微一愕道:“丹哥哥!你怎么这样说,那是误会啊!……”
猛听阴恻恻一声厉叱:“好哇!敢来不归谷中逞凶,本谷主要用天下最毒的手段对付你们!”
众人掉头一看,原来发话之人,正是“不归谷主”玉玲珑,她此时手横长剑,杀气腾眉,身后跟着左奇酆浩,右怪韦丙。
车丹突然剑眉怒轩叫道:“左奇右怪听真!当年杀了你们师父天残老人的,就是这心如蛇蝎的狠心毒妇玉玲珑,她为了图谋一幅”万妙图,不惜弑师犯上,你们……”
玉玲珑神色立变,银牙一咬叱道:“小子住口!……”腾身而起,身如游龙掠空,直飞了过来。
来势迅疾,剑光如轮,划带起一片惊风,照定车丹搂头疾罩而到。
果然,车丹斗胆揭破了她二十年听来令人发指的隐秘之事,禁不住恨切入骨,剑发绝招,存心一击得手!
但见剑芒如雨,乱洒狂飘,果然凌厉无伦,宛如剑山倒塌一般,世所罕见。车丹虽觉出她来势威猛,但他此时豪气如虹,已存了放手一拼之心,怒叱一声,举手封出一剑。
凭玉玲珑何等功力,车丹虽然“生死玄关”已通,但究竟火候尚差,要想硬封住玉玲珑雷霆万钧的一击,委实险中弄险。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潘紫环瞧在眼里,不禁心头大骇,惊叫了一声道:“丹哥哥……”
说时迟,那时快,猛见一双人影,掠空飞射而到,各打出一记“劈空掌”力。但听“蓬!蓬!”两响,震得玉玲珑剑势一斜,落地之后,面色一沉道:“两位师兄!你们竟帮助外人么?”
左奇酆浩眉头一扬道:“玉师妹!当年师父被杀之事,究竟内情如何,你怎不说?”右怪韦丙接声道:“是啊!你怎不说?我几乎有些犯疑。”
左奇酆浩又道:“我也渐渐觉出不对。”
玉玲珑眉宇之间,忽然泛起一抹杀机,冷冷说道:“难道两位师兄疑心於我?”左奇酆浩呐呐说道:“这个……这个……”
右怪韦丙两眼一翻道:“还这个什么?她对我说,师父是被你杀的!”
左奇酆浩双目一睁道:“什么?我杀的?她分明对我说,是你杀的!”
右怪韦丙跳起来道:“她真的这样说了?……”
蓦然转向玉玲珑,道:“你说!你说!这究竟是……”
左奇酆浩突然叫道:“车丹说对了,莫非杀了师父之人,真的是……”这两个浑人,到底是有些浑浑噩噩,事到此时,才动了一点疑心。
但究竟是两条铁铮铮的汉子,虽是对这位貌若春花的师妹,各有倾慕之心,师门血仇,却一点也不含糊。
只见玉玲珑嘴角之上,掠过一丝狞笑,翦水双瞳之内,凶芒一闪,道:“两位师兄,此时何必谈起师父之事,待小妹……”
右怪韦丙目光一抡道:“玉师妹!这可不成,当年师父被杀之事,你今日可要说个明白!”
左奇酆浩接声道:“是啊!你得说个明白。”
玉玲珑阴阴一笑道:“定要这时说么?……”
忽听灵修大师宏亮的语音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小心了……”
话音未了,只听玉玲珑恨恨喝了一声道:“你这老和尚……”
闪电抬腕,一缕劲疾指风,飒然破空,点向右怪韦丙乳下期门重穴,右手长剑一撩,反刺而出,直指左奇酆浩咽喉要害!
好个玉玲珑,身法,指法,剑法,几乎无一不是尽出绝学,最厉害的,却是一个“快”字。
所有在场之人,只能见到她人影一闪,不知她是怎样出手,只听右怪韦丙闷哼了一声,翻身栽倒。
究竟她是指风先发,剑势后到,不免稍有毫厘之差,左奇酆浩一偏头,剑锋掠耳而过,左颊上划破了一条血槽,登时流血被面,顺腮而下!
他大吼一声,翻腕拍出一掌,“蓬”的一声,急风四射,卷起蔽天黄尘,厉声叱道:“啊呀!原来你好狠的心肠!”
玉玲珑动若飘风,旋身避开一掌,此时真面目既经揭穿,她再不顾忌,阴恻恻一声冷笑道:“你们定要反目,那就怪不得我了……”举手一剑,剑如灵蛇,银虹闪耀,分心飞刺而到!
左奇酆浩哼了一声,不退反进,左手一挥,推出一股潜力,逼住剑势,右手疾快绝伦的拍出一掌!
玉玲珑冷笑一声,玉腕一挫,长剑陡然收回,左腕倏然一扬道:“你中计了!……”两点青光,闪电疾射而出!
左奇酆浩方自怒目裂眦,蓦然狂吼了一声,双目血流如注。
原来他被两枚毒针,射中了双目。
这一幅同门相残的惨酷画面,看得九派群雄,一个个触目惊心,只听灵修大师高喧了一声佛号道:“女施主好毒辣的手段,既然能弑师杀兄,难怪这七年之中,把天下人命,看得如同草芥了……”
忽听飘来一声清脆的语音道:“老禅师久违了,此时此地,空谈何益?”但见两条人影,宛如星丸电泻般飞掠而到,那清脆的语音,变作一声娇叱:“玉玲珑!还认得我冯小青么?……”
但见寒光一闪而灭,显然来人已经出手。
玉玲珑滑步侧身,迅快地横跨了两步,脸上闪过一丝惊容。
但一瞬之间,便已恢复平静,嘿嘿一声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不信我玉玲珑竟怕起一个瞎子来了?”
车丹举目看去,来人中一个正是那黄衣女凌小翠,另一个是位头梳高髻,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美妇,只可惜双目业已失明。
显然的,那就是东海“离尘庵主”了。
只见“离尘庵主”一抖手中长剑,恨恨喝道:“玉玲珑!我冯小青浪迹东海一十七年,虽然参悟了甚多禅宗妙理,把往日之事,当作水流花谢,但唯有一桩,你当年毁我双目之恨,难以消解……”
玉玲珑口角一哂道:“你想怎么样?”
离尘庵主双目翻白,翠眉连耸,咬牙说道:“我想除非生死一斗……”话音甫落,剑发怒啸,但觉光华如练,寒风四起,倏忽之间,攻出五剑。
一时之间,剑芒如雨,乱卷狂飘,她虽双目失明,全凭听觉,但剑光流转,却招招指向对方要害!
玉玲珑显然遇上了敌手,长剑左封右架,一时金铁之声大作。
此时那左奇酆浩,正自盘膝跌坐,业已暗运精湛内功,把双目中的毒针逼出,只是眼球已毁,复明无望。
只见他满脸悲愤之色,就在玉玲珑闪过他身旁不远之时,霍地暴跳而起,翻腕拍出了一掌。
虎死不倒威,他虽双目被残,功力未失,此时愤而出手,自然是凝足了十成功力,“蓬”的一声,石破天惊!
玉玲珑虽然无比狡诈,那会料到有此突袭?登时被震的身一斜,“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总算她功力深厚,临危不乱,双肩闪动,就势横飘丈二!
迅疾探手怀中,掏出一个色呈碧绿的小瓶,倾出两颗丹丸,张口服下,柳眉剔处,双瞳之内,凶光一闪,厉声喝道:“酆浩!等会见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离尘庵主一纵而前,冷冷说道:“恐怕今天万段碎尸的,就是你自己!……”剑如飞霜,啸风似轮,直卷了过去。
她虽双目失明,但十几年光阴逝水,岁月云飞,苦练之下,比有眼睛的人,还要强似几分,剑锋所及,都是人身大穴。
玉玲珑刚才挨了酆浩一掌,虽是服下了两颗丹丸,究竟那一掌击得太重,一时之间,体力难复,勉强支持了几招,突然一闪而退。
她强提了一口丹田真气,蓦地仰面发出一声清啸,啸音高响入云,山谷应和,但听嗡嗡之声,不绝於耳。
就在她啸音未落,两面乱石之间,忽然出现数十个青衣蒙面之人,各人手持兵刃,宛如怒马奔腾之势,一拥而到。
率领指挥之人,乃是脂粉情魔欧阳垢,和银衣鬼女玄雯。
脂粉情魔银衣鬼女犹可,这一群青衣蒙面人,却是大伤脑筋之事。
因为这些人,都是玉玲珑用毒药迷乱了心神的中原武林人物,岂可把他们当作敌人看待,刀头剑底,动手厮杀?
只听灵修大师高喧了一声佛号道:“女施主事到此时,还要妄造杀孽么?”玉玲珑冷笑道:“什么时候了?”
车丹轩眉大叫道:“恰查某,是你快要引颈受戮的时候了!”
玉玲珑恨恨喝道:“放屁!……”举手一挥,那群青衣蒙面之人,刀光剑影,迅疾地直冲了过来。
车丹狂叱一声,接住脂粉情魔欧阳垢。
潘紫环抡动手中青萍剑,抵住银衣鬼女玄雯。
九派群雄一时束手无策,只好和那些青衣蒙面人挺身相斗。
灵修大师一派悲天悯人之色,突然举袖一挥,拂到了两个青衣蒙面之人。显然,这位少林掌门决不会出手伤人,他只用的拂袖点穴,点住了两个青衣蒙面人的穴道:九派群雄见状,都想照样施为,点闭对方穴道:但那些青衣蒙面人,一个个勇猛异常,莫说动手点穴,就是平手相抗,已经不是容易之事。
登时之间,戍了一场混战。
就在此时,猛听遥空一声鹤鸣,从青溟云表之上,飘垂而下!霎眼之间,只见一只巨大灰鹤,盘旋疾降而落。
车丹一剑迫退脂粉情魔欧阳垢,扭头一看,不禁大喜叫道:“姥姥!……”精神一振,攻势更疾,欧阳垢直后退不已!
原来那只巨大灰鹤的鹤背之上,坐着两个人,前面是天山神姥,后面的却是红衣女凌凝碧。
此时那自称“离尘庵主”的冯小青,正和玉玲珑战得激烈绝伦,只见一团人影,和闪闪剑光,闻声之下,两人都迅疾地一闪而开。
冯小青脸笼冰霜,冷冷问道:“姥姥此来,准备怎样插手今日之局?”
姥姥不答,两手微伸,指风飒然,两丈以内的青衣蒙面之人,一个个应指而倒,但闻“噗嗵!噗嗵!”之声,不绝於耳!
那灰鹤也通灵性,踱着方步般绕场而行,霎眼之间,所有青衣蒙面之人,都一齐翻倒地上。
忽听一声尖锐惨叫,原来是潘紫环奋起一剑,把那银衣鬼女玄雯,斜肩劈成两半,鲜血狂喷之下,她自己也染血盈衣。
欧阳垢闻声,心神大震,车丹叱道:“哇操!”去苏州卖鸭蛋(死亡)吧!”巨灵剑透胸而过,结束其淫恶一生!
天山神姥目光微扫,面向车丹道:“这就是你那师妹潘丫头?”
车丹抱剑施礼道:“是!姥姥。”
天山神姥眉头一皱道:“好重的杀孽!”
车丹躬身说道:“父仇不共戴天,还求老前辈谅察!”
凌波玉女冯小青冷冷接道:“难道比玉玲珑贱妇的杀孽还重?”
天山神姥慈眉微微一轩,苦笑了一下道:“青儿!你是定要和老身顶嘴?”冯小青脸色木然道:“小青已成残废之人,还怎敢和你老人家顶嘴?”
天山神姥幽幽一叹道:“当年之事,并非老身不管,只是当老身知道之时,大错已成,而且,青儿,你也有错!”冯小青双目眼白一翻道:“我错?”
天山神姥脸色微微一愠道:“你没得老身许可,强要凌大钊传你”天山剑法。“冯小青闻言微微一怔,默然无语。
天山神姥目光一抡道:“凌大钊没有来?”
冯小青眉宇之间,顿时显出一种幽怨之色,叹了一声道:“我不知道:“黄衣女凌小翠紧依地母亲而立,她现已知道了一直认作师父的“离尘庵主”,正是自己的生身之母。
此情此景之下,更显得孺慕依依,但眼角含情,时时瞟向抡剑卓立的车丹。九派群雄,大都不知道天山神姥来头,但眼见这位白发萧萧的老婆婆,骑着一只巨大灰鹤而来,而且从容指挥,片刻之间,便把几十个青衣蒙面人一一制倒,早已惊得张口结舌,呆立当场。
少林掌门人灵修大师,虽然隐约知道,有这么一位隐迹天山紫华峰的绝世高人,但也从未一见,因此不便多言。
只有“不归谷主”玉玲珑面色铁青,此时紧握着那柄银光闪闪的长剑,目射凶光,一声不响。
天山神姥蓦然回头,双瞳炯炯如炬,厉声问道:“你怎么说?”
玉玲珑微微一惊,道:“我没有什么好说。”
坐在天山神姥背后的红衣女凌凝碧,忽然眉头一皱,用着一种祈求的眼色道:“娘!你还不认错?”
天山神姥冷冷说这:“你在这七年之中,造下了许多杀孽,难道就此算了?”玉玲珑柳眉一挑道:“不算了,难道要我抵命?……”
她话语略顿,冷冷接道:“哼!要我抵命,再等三年……”话完,人起如风,惊鸿一闪而逝!
天山神姥萧萧白发一抖,厉声叱道:“好哇!……”
话音未了,紧接着红衣女凌凝碧一声惊叫道:“姥姥!你答应了我的啊!”场中的车丹,突然剑眉一轩,向潘紫环低暍了一声道:“追……”一双人影,连翻飞纵而起。
这是一条弯曲的狭谷,两面云峰插天,绝壁千寻,一前两后展足狂奔,相距只不过数丈之遥。
突然,狭谷口前,出现一个身躯魁梧,青袍博带,用着一块黑纱蒙面之人,当路岸然而立。
玉玲珑大吃一惊,猛地刹住身形,但接着“啊”了一声道:“是你?凌大钊!”那青袍人听她一口便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禁长叹了一声,双肩略一晃动,便向左侧隐去。
车丹也不禁听了一怔,一把拉住潘紫环道:“离尘大师!”
就在此时,只见千重危崖之上,一条人影,飞纵而落,一片金风劈空之声,照定玉玲珑贯顶下罩。
但听娇哼一声,鲜血泉喷,飞起一条断臂。
车丹瞠目看去,只见玉玲珑花容如土,业已跌坐地上,一个身材伟岸玄服劲装大汉,抡着一柄蓝光湛然的长剑,正抵住她的咽喉。
但听谷口飘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那大汉浓眉一挑,大声说道:“凌大侠!你还叹息什么?难道她还罪不该死?”谷口寂然,没有半点回声。
忽听鹤鸣长空,传来天山神姥的语音道:“下面是那位大侠?能否看在老妇薄面,暂且饶她一命,老妇……”
那大汉仰面发话道:“在下车英,如今既是看在天山神姥金面,我也不为已甚,但是……”
霍地长剑一扬,寒光疾落,玉玲珑的一条左臂,又齐肩而断。
他两臂齐废,血如泉涌,登时晕绝於地。
车丹蓦然叫了一声道:“爹爹!”
潘紫环接着叫了一声:“叔叔……”
两人手搀着手,双双跪倒。
那大汉目光转动,潸然泪下。
抬头忽见冯小青,和她女儿冯小翠,母女双双,一路追奔而来。
那大汉抬袖一抹泪光,拦途截住喝道:“冯小青!当年在青城山下,断我一柄”啸天剑的事,还记得么?”
冯小青陡然利住身形,怔了一怔道:“当年一时之错,耿耿於心,你要怎么样?”玄服大汉哈哈一笑道:“那就好了,你也是伤心之人,我决不过份就是……”话语略顿,浓眉一轩,大声说道:“你也接我三剑!”
话完剑发,蓝虹一闪,飞刺而到!
冯小青眉头一皱道:“应该!应该!……”举手封出一剑。
玄服大汉微微一笑,突然迅疾收招。
冯小青方自一愕,那大汉收势虽快,来势更快,又是一剑,斜肩疾劈而下!冯小青旋身滑步,一闪而开!
玄服大汉高声道:“第三剑了!……”
暴涨的蓝虹,宛如几百柄宝剑一齐出手,但听当的一声金铁交鸣,冯小青手中的一柄长剑,登时被截作两断。
玄服大汉一笑收剑,掉转身躯,走近车丹和潘紫环。
他伸手搀起两人,黯然一叹道:“丹儿!为父只为一剑之恨,远走天涯,这一十五年,有亏父职,你长大成人了……”
他话到此时,哽咽着转向潘紫环道:“潘侄女!你父亲和叔叔我,情逾骨肉,想不到……”长叹一声,洒下了几滴清泪。 “爹爹!……”
“叔叔……”
车丹和潘紫环同时叫了一声,珠泪泉涌,业已泣不可抑。
地剑车英分搂着车丹及潘紫环,用慈爱的语音,缓缓说道:“好孩子,黑暗过去了,别伤心,一切可以重来!”
车丹和潘紫环紧依着地剑车英,享受着亲情。
陡闻,原本晕厥在地之玉玲珑,厉声叫道:“凌大钊,我恨你,我死后必定化成厉鬼来找你算帐!嗯!”
只见玉玲珑厉啸一声,竟嚼舌自尽!
“娘……”
空中红影一闪,红衣女凌凝碧已扑向玉玲珑,抚尸痛哭!
离尘大师凌大钊神色一震,黯然神伤!
玉玲珑会落得今日下场,可说全是他一人之罪!
若不是为了找他,玉玲珑不会创立“不归谷”,亦不会故意制造腥风血雨,杀戮连连来逼他出面!
好不容易劝止地剑车英留下玉玲珑一命,他正想藉此机会劝玉玲珑解散不归谷,归隐山林,谁知,她却自尽了!
伤感及歉疚交织在凌大钊心田里!
望着抚尸痛哭的红衣女凌凝碧,心中更是有如刀割!
陡闻鹤鸣长空,传来天山神姥的语音道:“双儿!快去安慰你碧妹妹,须知人死不能复生,伤心无益!”
“是!”
冷无双上前扶起红衣女凌凝碧,柔声道:“妹妹!姥姥方才的话,你都已经听到了吧!坚强点,节哀顺变吧!”
黄衣女凌小翠及潘紫环亦相继过来安慰!
离尘大师方才一面自责,一面暗暗为如何照顾红衣女而伤脑筋,如今一见四女皆能融洽相处,心神一动,走向冯小青!
冯小青方才虽被地剑车英当众截断宝剑,但一来自忖功力不及地剑车英,二来自己误他苦练十五年,故内心一点也不记恨!
她虽双目已瞎,但耳力甚强,一听天山神姥叫冷无双去安慰红衣女凌凝碧,她立示意凌小翠过去安慰!
本来吗,人死不记仇,何况红衣女凌凝碧又是那么的无辜,那么的无依无靠,令人爱怜不已!
何况,冯小青心中又打算让,红衣女凌凝碧及黄衣女凌小翠这对同父异母姐妹花共侍一夫一一车丹!
“小青!”
突闻离尘大师熟悉之呼唤,冯小青不由一震!
往日之缠绵相思,利时齐涌上心头!
离尘大师一见冯小青沉思不语,以为她犹在记恨自己,立刻歉然的说道:“小青,过去是我不对,请你原谅!”
冯小青回过神来,苦笑道:“算啦!过去的陈年老事,你还提它干什么!怪不得你一直无法真正看破红尘!”
离尘大师庄容道:“小青!你说得不错!由於俗尘之事一直无法了结,使得我一直无法归皈我佛!”
冯小青颔首道:“你来找我,何事相商?”
离尘大师诚恳的道:“我看翠儿,碧儿和冷姑娘,潘姑娘四女似乎很合得来,打算让她们和车丹共同生活在一起!”
“啊!”
冯小青满脸意外之神情!
离尘大师急问道:“怎么?你不同意?车丹这小伙子虽然玩世不恭,但能牢守是非善恶之原则!”
“嗯!不!我赞成,原先我只打算让碧儿及翠儿二女共侍一夫,没想到你心这么大,行吗?”
“行!凭他的天生奇材,一定行!”
“呸!我不是指那方面,你少胡思乱想!我是想那地剑车英会不会赞成,还有他们五位是不是合得来?”
“放心,地剑车英那方面,我负责提,至於那五个小孩子,经我在这段期间暗中观察,心意相通,欠人牵线而已!”
“这就好,不过,一向是男追女,现在反过来,女求男,我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怪怪的!”
“哈哈!江湖儿女,怎可拘泥於世俗之见呢?你在此稍等一会儿,待我去和地剑车英好好的研究一下!”
言讫,轻松愉快向车英父子!
“大师!”
“哈哈!小伙子,你真”拉风呀!”
“拉风?大师,你怎也在”扯了?”
“哇操!这段期间,我就一直跟随在你的四周,耳濡目染结果,不知不觉之中觉得还挺好玩的哩!”
说完,拍拍车丹之肩膀。
地剑车英在旁笑道:“凌兄!不要惯坏了孩子!”
离尘大师朗声笑道:“施主,不要紧张,不要说惯,就是拍马屁我还恐怕来不及哩!”
地剑车英一怔,道:“凌兄!此话怎讲?”
“哇操!这假和尚莫非是因为太太葛屁(死)了,心神错乱,以致於言行脱线!”车丹暗暗嘀咕着!
离尘大师瞧瞧车丹一下子,才对车英道:“施主!令郎实是人中之龙,我是厚着脸皮来提亲的?”
地剑车英更是一怔!
“哇操!假和尚不守清规,居然想客串媒婆拉起皮条来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父子不由相视一眼!
“哇操!该怎么开头呢?”离尘大师轻咳一声,道:“操,开门见山说吧!我想帮四个女孩子找个婆家!”
车丹不由叫道:“啥米(什么)?四个”查某呀!假和尚!您真的想吓死你老头呀?”地剑车英叱道:“放肆!”
车丹缩缩头,吐吐舌,退在一旁!
地剥车英笑道:“凌兄,你所提的四个女娃是谁呀?”
离尘大师笑道:“潘紫环姑娘,天山神姥的孙女冷无双姑娘,以及小女凌凝碧及凌小翠!”
地剑车英点点头,道:“嗯!都是好女孩,丹儿,你意下如何?”
车丹恭声道:“孩儿没意见,一切由爹作主!”
事实上,他是又喜又怕!
喜的是能够一下子拥有四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真可谓享尽了人间艳福,他又怎会拒绝呢?
怕的是,这四位查某个个武功高强,自己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任何一人皆可以把他修理得“清洁溜溜”的!
何况,“多子饿死爸,多妻累死郎”!
地剑车英沉吟着!
离尘大师庄容道:“施主!我早欲剃度出家,但因俗事缠身,一直不能如愿以偿,今日冒昧提亲,尚祈见谅!”
地剑车英听他话中颇有不悦,忙道:“凌兄,请勿如此客气,小犬何德何能呢?我是躭心误了四位姑娘!”
离尘大师如释重负,哈哈笑道:“施主言重了!丹儿虽是”不修口德,但无碍其侠义本色及善良本性,哈哈……”
望望车丹,离尘大师笑道:“丹儿,别怕了她们四位,目前她们的武功虽然比你高,但只要你肯学,不出十天我保证你罩得住!”
“哇操!这样子我可不怕那些母老虎了!”
他喜形於色的直点头!
空中突又传来天山神姥语音道:“钊儿!你这建议我甚为赞同,我特准你将”天山剑法传授予他!” 离尘大师仰首恭声道:“是!”
地剑车英轻推车丹,车丹会意的长跪在地,恭声道:“多谢姥姥成全,丹儿今生今世必善待四位姑娘!”
“呵呵……好……好!起来吧!先回天山去啦!”
“是!恭送姥姥!”
此时,红衣女凌凝碧已停止哭泣,四女由离尘大师之爽朗笑声,天山神姥及车丹的对答已略知真相。
四女对望一下子,纷纷垂首不语!
但是心中可是甜蜜蜜的!
车丹立起身后,斜眼一瞧四女之娇羞情形,暗道:“哇操!四个恰查某也会有不敢啃气的时候了吧!”
冯小青走近四女身边,一阵低声细语,五女立即有说有笑了!
“哇操!这个老查某可真是长舌妇,若让她再继续盖下去,我这一辈子,可就惨兮兮了!”
他坐立不安的来回走着……
“阿弥陀佛!终算大功告成了!”
以少林掌门人为首的九大门派掌门人及高手纷抵现场!
“哇操!玄真子这个讨厌的老牛鼻子又出现了!真衰!”
众人躬身向离尘大师,地剑车英问候之后,玄真子道长向地剑车英道:“道兄,以前是我错怪了丹儿,我想一一”
车丹急叫道:“哇操!不!我可不回武当派了!”
地剑车英低叱道:“丹儿,少插嘴!”
一偏头,对玄真子笑道:“道长!真对不起!请续讲下去!”
玄真子一见有这么多高手支持车丹,方才的确是有意让车丹重返武当,以便重振武当,谁知被车丹一口回绝了!
如今地剑车英请他再说下去,他又该说些什么呢?只听他吱吱唔唔的苦笑道:“没……没有什么事啦!”
车丹见状暗暗乐歪了:“哇操!老牛鼻子,你一直以长辈的身份来压我,自今之后,哼!你给我在一旁稍息站着!”
离尘大师含笑向群雄道:“诸位,难得今日群雄济济一堂,首先宣布解散不归谷,并向各位致歉!”
群雄不由一阵欢呼!
“不归谷”一灭,群雄心腹之患亦去,又有谁会去计较“不归谷”过去的种种罪行呢!毕竟“日头赤炎炎,每人顾生命”呀!
离尘大师续道:“车小施主将接掌天山派,而且天山派百年来之禁制亦解除,将涉入武林,维护正义,以补不归谷之罪行!”
车丹不由怔住了!
“哇操!我要干天山派掌门人了,这下子可和九大门派掌门人平起平坐了!哇操!真是时来运转了!”
群雄欢呼之声更加热烈!
天山派,在武林人士之心目中,就好像天山一般崇高不可及,今后该派将扮演“武林警察”角色,真是一大喜事!
离尘大师见群豪欢喜若狂,亦甚感安慰,笑道:“下月的今日,车掌门人将在天山派威武堂与潘姑娘四女成亲,欢迎各位光临!”
“恭喜!恭喜!……”
玄真子道长上前握住车丹双手,连声道贺道:“车掌门人!恭喜!你与武当渊源甚深,今后尚祈多往来!”
车丹含笑连道:“谢谢!”
心中却暗道:“哇操!肉麻兮兮的!让你老头浑身鸡母皮直跳个不停!算啦!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我会照顾武当的!”
好不容易才应付完众人之致贺,车丹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松口气道:“哇操!真累!这些家伙太热情了!”
离尘大师笑道:“施主,可见你的人缘有多好!”
地剑车英却肃然道:“丹儿,那些人是尊敬天山派才对你那么热情,创业困难,守成更不易,你可要牢记在心呀!”
车丹庄容道:“是!”
冯小青笑道:“车兄!别把气氛搞得太严肃啦!拜托!”
众人不由又是哄然大笑!
“走吧!上天山去筹备婚礼吧!”
※ ※ ※
锣鼓喧天,炮声连连,贺客川流不息!
席开千桌,动员了天山,武当全部人马,担任“总招待”的圣手空空马不停蹄的碴呼着,朗笑着!
他是忙坏了,乐歪了!
最轻松的是车丹了!
有关结婚之诸般事宜全由他人包办,他只是专心的随着离尘大师及地剑车英勤练剑术及内功心法!
另外,他还偷偷的练一种“功夫”!
那是圣手空空自“百花魔宫”中,偷出来的“采阴补阳”大法!
他还记得半个月前,当他在后山林中散步时,圣手空空背着他人递给他一本小册子,神秘兮兮道:“老弟!好好练一练喔!”
“哇操!还要练呀!我这脑袋瓜子快要爆炸了,拜托!饶了我吧,我脑子里已被那些剑式及身法全占满了!”
圣手空空笑道:“少盖啦!你难道不会想那四个新娘子?”
“这……哇操!”
圣手空空笑道:“少操啦!我送你这本小册子,可是一番好心好意,我相信也是最贵重的一份礼,你将会一辈子都感激我的!”
车丹迅速的翻了一遍,叫道:“哇操!除了几段文字以外,其余都是妖精打架的各式图样,有什么值得终身感激的!”
圣手空空摇头道:“老弟!这你就外行了!昔年脂粉情魔欧阳垢就是靠这本小册子,练成采补大法而纵横武林的。”
“这……”
“老弟!你那四位美娇娘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若是罩不住或是分配不均,那你可要一辈子都伤脑筋了!”
车丹一想有理,谢过圣手空空之后,便独自详加阅读!
他任、督二脉已通,最近又自离尘大师及地剑车英处学会了高深内功心法,此时略一研读便已了然於胸,大有心得!
所缺的是“临床经验”而已!
※ ※ ※
婚礼顺利进行,宾客酒醉饭足之后,亦相偕告辞离去!
送走了贺客,离尘大师等老一辈人物亦各自回房休息!
圣手空空拉着车丹到一旁,低声道:“老弟,有两个人要见你!”
“哇操!是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来闹场呀!”
“别急!耽搁不了多久的,哇操!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乎说破了口舌,才替你挡掉那些准备要闹场的,你急什么啦?”
“可是,他们四人……”
“唉!放心!按诀施为,保证可以摆平她们的,我自己都一一唉!”
“哇操!你自己都怎么啦!”
“没……没有啦!”
车丹尚待追问下去,突觉人影一闪,厅中出现了左奇酆浩及右怪韦丙二位浑人,只见他二人双手各挟一女!
“封好!胃病!是你们二人呀!太好了!坐!坐!哇操!你们二人死到那里去了,怎么一直到今天才出现!”
“养伤呀!”右怪韦丙叫道:“对!养伤!现在我已习惯闭着眼睛走路了!”
左奇酆浩道:“胡说!你本来就瞎了,还用得着闭上眼睛呀!”
“呸!我就喜欢这么说,你又能怎么样?”
“你……”
圣手空空一见二人一言不合,又要大打出手,忙叫道:“二位大爷,拜托!要打架也要等把人放下以后再打呀!”
车丹初见左奇右怪二人,一高兴便疏忽去看那四个女人是什么人,如今圣手空空一叫,他一打量,不由叫道:“咦!是她们呀?”
昏迷在地上的赫然是甲纯、乙荃、丙彤、丁香四人!
车丹以为她们早已随着欧阳垢死了,想不到如今又出现了!
圣手空空满头大汗的拍醒了四人之后,向她们道:“四位娘子!快见过车掌门人,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哩!”
四女莺声燕语的道:“见过掌门人!恭喜!”
“四位娘子!哇操,老兄这是怎么同事?”
圣手空空红着脸道:“这……”
右怪韦丙叫道:“他们五个人每晚都睡在一起哩!”
左奇酆浩叫道:“你去愉看呀!”
右怪韦丙气道:“呸!你方偷看哩!不!你根本看不到了!我们七个人分住二个房间,他们五人不睡在一起怎么行?”
“哼!算你聪明!”
车丹恍然大悟道:“哇操!怪不得你一直强调,欧阳垢那本书管用,敢情你已经百试不爽啦!哇操!你金屋藏娇,可真会保密呀!”
圣手空空轻咳一声,红着脸道:“老弟!我怎会对你保密呢!实在是一直没有时间跟你说,何况我们在一起才一个月不到哩!”
右怪韦丙叫道:“对!老愉儿是看见她们四个人好心帮我们疗伤,便上前说了几句话,谁知,后来就睡在一起了!”
浑人说浑话,羞得圣手空空及四女满脸通红!
“哇操!浪子回头,金不换,浪女回头,该叫什么呢?”
左奇酆浩迸出一句:“我也要!”
右怪韦丙叫道:“我也要!”
哈哈哈……
好半晌,车丹正容道:“欢迎各位,封好,胃病,你们就留在这里好吗?”
“行!我们要当看门神!”左奇叫道。
“呸!少吹啦!够格吗?”右怪喊道。
车丹笑道:“够!够格,就委屈二位当左右护法吧!”
“哈!我们以后就叫左护法酆浩及右护法韦丙好了,那个左奇右怪跟玉玲珑扯在一起,听起来怪刺耳的!”
“行!”右怪叫道:车丹正容对四女道:“天山派地广人稀,欢迎四位加入!”
甲纯等四女感动的道:“多谢掌门人!”
右怪韦丙拍手道:“对!该谢的!这下子你们不必再挤一张床了!”
左奇酆浩打他一拳道:“鸡婆!说不定她们喜欢挤哩!”
圣手空空红着脸,笑道:“好啦!春宵一刻值千金!二位护法少发表高见了,四位娘子,你们不是准备好了一首歌吗?”
左奇酆浩叫道:“对!最近她们时常在唱,歌名叫……”
右怪韦丙接道:“今宵多珍重!”
南风吻脸轻轻飘过来花香浓, 南风吻脸轻轻星已稀月迷朦,我俩紧偎亲亲说不完情意浓,我俩紧偎轻轻句句话都由衷,不管明天到明天要相送,恋着今宵把今宵多珍重,我俩临别依依,怨太阳快东升,我俩临别依依,要再见在梦中……
歌声低柔,扣人心弦……
“掌门人,请吧!”圣手空空笑道!
※ ※ ※
车丹三步当一步的步上“翠云阁”,突见一张红纸条,上写着:“相公!请刷牙!”盥洗架上赫然道具齐全!
“哇操!刷就刷吧!”
刷过牙,再行不远,又见一张红字条:“相公!请上楼!”
“哇操!你们这四个查某,在搞啥米飞机?”
上了楼,走道两旁赫然各有二个房间,门帘上除了各贴上一个大双喜字以外,另分别贴着“梅、竹、兰、菊”四个大红字!
“哇操!真会要花样,怪不得一直不肯让我踏入翠云阁一步!”
望着四个房门,心知里面各有一位大美人在等着他,车丹暗暗嘀咕着:“哇操!你们把我当成皇帝啦!今晚我是狠下心,张献忠进四川一一通杀!哇操!古人说得好:“头瞑空,不是死某,就是死瓮”(丈夫),今晚我可要杀得你们求饶为止!”轻轻推开梅门,嘿!床头端坐着一位新娘子,凤冠未卸,红巾低垂,全副礼服犹未卸,哇操!她是谁?先制住再说!
那新娘子一听有人推门而入,自红纱巾伦瞧知是个郎已到,心中一喜身子猛的一颤,不好意思开口!
谁知车丹出手如电制住她的麻哑二穴,笑道:“哇操!别急!”
只见车丹身形似电,来去如风,没多久便“搬”来了另外三位新娘子。
“哇操!待我瞧瞧新娘子有多漂亮!哇操!那些老家伙订下一大堆臭规矩,害我好久没有看见你们了!”
出手如风,掀去红纱,“哇操!真水!”
四女搞不清他要玩什么花样,加上“哑穴”受制,只有凤眼直瞧着他!
车丹笑道:“娘子们!本相公在此有礼啦!”
打个圆揖后,车丹笑道:“君王布施,雨露均沾,惟仍需有个先后顺序,嗯!古有明训长者为先就依年龄大小为序吧!”
数不尽的旖旎风光,道不尽的柔情蜜意,当四位新娘子初经人道登上“仙”境后,只听车丹叹道:“哇操!赞!”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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