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澈凌空而起,从剑隙中钻了出去。那六人六犬也随他一起腾起,六支剑仍然指向了他,雷泽澈的轻功比起那狗来自然是要高出许多,他一跃起,那些狗虽也拼了全力,可还是距他有四、五尺,那些人比那些狗跃得要高得多,她们虽比雷泽澈矮了二尺左右,可手中的剑跟着他,雷泽澈只觉腿上一凉,两条裤管自膝盖以下都被青铜人削了去。
幸好他有空中转身的能为,在空中一转,向外翻出,这才没有落在青铜人的剑阵中,要不然,可就更是险上加险了。
雷泽澈站在丈外,看着自己的裤角,暗叫了声惭愧。他知道,若不是这些青铜人手下留情,此刻自己的一双腿只怕已留在剑阵中了。
青铜人并不追上来,在原地站着,为首的一人道:“这位公子,我们已经饶了你一次,你还不快走么?”
雷泽澈道:“灵灵,你变了声音,我也知道是你,今天无论如何,你要是不见我,我就不走了。”
青铜人道:“你已经说过,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了,你又何必苦苦追经?你走吧,你不想让你成为刀人,你可不要逼我。”
雷泽澈道:“灵灵,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已非同一般,你怎么说是我逼你呢?想想当日在松林中,你和我说什么来?难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青铜人道:“住嘴!我再说一遍,你不是你要我的那个人,你要在这里苦苦地厮缠,那可是自找倒霉了。好,你不走是吧?我们走!”
雷泽澈身形一闪,堵住了去路,道:“不许走!今天你们要是不摘下面具,我是不会让你们走的!”
青铜人中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轻声道:“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戴着面具,自是有不能与人言的苦衷,你何必要强人所难呢?”
雷泽澈道:“你,你是绿芯吧,我听出来了,你就是绿芯!”他伸出手去拉她。
那女子将身一闪道:“公子,我不是什么绿芯,你也不要自费功夫了,快走吧,要不然,你就让我们走,无论我们是不是你心中想的那伙人,你总不希望平白无故地和我们拼命吧?”
雷泽澈道:“不行,无论如何,我今天也要见一见你们的他倏然伸出手去,望那女子的面上一抓。
那女子早有防备,闪身躲到了一边,回手就是一剑,向他的臂上砍了下去。
这一剑下又得又快又狠,毫不留恨,雷泽澈心头一惊,将手缩了回去,呆呆地看着她说道:“绿芯,他也这样出手无情么?”
那女子并不答话,跟上一步。又是一剑了过来。
为首的青铜人道:“看来今天不结果他,我们就没结果了,一起上!”
六人六剑六犬又向雷泽澈扑了上来。
这一次可不同于上一次,六人出手不再留情,一剑紧过一剑,她们的剑阵又甚为严密,雷泽澈根本看不出破绽,他一双徒手,在六把剑中周旋,虽然边推带挡地勉强能护住自己不受伤,可也大落下风。
哼妖道:“哈仔,我看师父要完了,这可怎么得了哇!咱们上去帮他吧!”
哈妖道:“胡说!你听见师父方才说的话么?我看这些人也是有来历的,师父和她们之间也不知是什么关系,咱们冒冒失失地上去,只怕师父不仅不会高兴,还会将咱们撵出去哩!”
哼妖哭了起来,道:“这怎么得了,难道咱们刚拜了师父,就眼看着他叫人杀子么?”
哈妖:“胡说什么?师父是什么人?怎么叫人杀了?”
哼妖指着场内道:“你看嘛,师父的肩上都出血了,呀,腿上又中了一剑!”
哈妖道:“唉,他手中没有兵刃,本来就吃亏,又护着那些人,出手不肯太重,全心对付的是剑而不是人,这怎么能敌得住?要是他肯使出釜底抽薪的手段,拍死他们一两个,现在这个剑阵早就破了。”
哼妖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在这里品头论足!师父下不了狠心,那些人可下得了哩,你着,再这样下去,师父就叫他们捅成了烂筛子了!你不去是吧?我去!”
她刚要动,就听到雷泽澈在剑阵中叫道:“站住,你们谁也不许过来!”
哼妖哼住了脚,道:“哈仔,哈仔,这可怎么是好哇!”
哈妖哈哈地笑道:“哼妖,我都叫你给哭糊涂了,我们上不得,师娘自然是上得的,师娘,你还在这里瞅什么?”
紫芯道:“我,我……”
哼妖道:“小师娘哎,你看我师父都浑身是血了,你还看什么?等他死了哭么?”
紫芯道:“可是……”
哼妖道:“什么可是可是,你可是师父手中的兵刃哩,上?”
她与哈妖对视一眼,猛地一下抽出她腰间的剑,塞入她的手中,将她抬起,向场中扔了进去,喊道:“师父接着,师娘来了!”
她们这一叫得清清亮亮,六个青铜面人听得惊讶,不由地回头看了一下。
紫芯被哼哈双妖一扔,如箭般射入,在六人一愣神之间,落在了阵间,被雷泽澈轻轻地接住了。
两人手一搭上。经脉立通,紫芯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舞了起来,将众人的剑磕向了一边。
六个青铜面人都愣住了。
为首的一个“咦”了一声,道:“上!”
六个人又舞冲了上来。
此刻雷泽澈手中有了紫芯,情势大变,方才他在与六人的相持间,从他们的武功招术上,越发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这六个人就是梁山上的阴灵灵和白芯她们主仆六人,虽然她们不肯与相认,可对她们的剑法他早了然于胸,紫芯一来,他立即发起神功,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转瞬之间,六个青铜面人手中的剑便是被紫芯磕飞了。
六个人懵里懂空下了两只手,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相信面前的事实。
雷泽澈趁此机会跃上一步,掀下了为首的那个青铜面人脸上的面具。
他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轻轻地“啊”了一声。
这是一张令人恐怖的脸。
在那张脸上,横七竖八地划着十几条伤疤,那伤疤向外突起,就像脸上爬满了蚯吲一样。受伤疤的牵累,在那张脸上,也看不到一丝往日的白晰,代之的是一片青紫。可怕的是她的鼻子也被人削去了鼻尖,只剩下了黑黑的两个窟窿,向前张着,呼呼喷着热气。
雷泽澈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他压抑住了,轻声道:“灵灵,是你么……”
阴灵灵一动不动地站着,两行泪水滑然而下,直接流向了鼻孔,她向外喷了一口气,用鼻息吹去了泪水,凄惨地道:“这回,你看到了,你满足了么?”
那几个青铜人依然没有摘下面具,却全都低声抽泣起来。
雷泽激往前上了一步,道:“灵灵……”
阴灵灵向后闪一闪,喝道:“站住!”
雷泽澈站住了。
阴灵灵慢慢地戴上面具,道:“雷公子,你心目中的那个阴灵灵已经没有了,你走吧!”
雷泽澈道:“不,我不能走!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为了我呀!”
阴灵灵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别傻了,你走吧,你在这里,大家都难受了,有什么意思呢?对了,谢谢你帮我们夺下了伏牛山.让我们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雷泽澈的眼里慢慢地流下了泪。
哼哈双妖看着他,心里很吃惊自他们投师学艺以后,从来没有看见过师父流泪,师父说过,练成了“乾坤大法”的人,心中无嗔无怒,六欲皆可控制,是不会再流泪的了。
他们不明白雷泽澈也练成了“乾坤大法”为什么却会流泪。
雷泽澈轻声道:“灵灵,伤对我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我要留在你的身边,加倍地补偿给你……”
阴灵灵摇摇头道:“雷公子,你这又何苦叫?别再在这里让大家难受了,你快走吧,你不是还要去找你的妻子么?”
雷泽澈道:“不,我不去了,现在你变成这样,我更应该在你的身边!”
阴灵灵隔着面具冷笑一声,道:“雷公子,凭什么你就应该在我的身边?你说,你爱我么?”
雷泽澈没料到她能这样发问,一时愣住了,道:“我……”
阴灵灵道:“怎么,你说不出来了是吧?让我替你说吧。你可能也喜欢过一个叫阴灵灵的人,可你喜欢的,不是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阴灵灵,而是那个穿着一身红衣服,调皮任性,健壮漂亮的叫阴灵灵的女孩……。”
雷泽澈打断她的话,道:“不,不是,我喜欢的就是你!我可以用行动证明!”
阴灵灵道:“行动?什么行动?”
雷泽澈道:“我永远也不离开你了!”
阴灵灵道:“这算什么?为我殉葬么?你要是真爱我,不在乎你在不在我身边;反过来,你要是不爱我,你在不在我身边又有什么区别呢?”
雷泽澈道:“灵灵,无论你怎么想,我的心没有变。”
阴灵灵冷笑一声,道:“是么?我倒想看看。”
她猛地一下摘下了面具,站在了雷泽澈的面前,与他近在咫尺地对视着,道:“你要是喜欢我,就亲我一下!”
这一张脸猛地一下凑到眼前,雷泽澈心中悚然一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
他马上就知道自己铸错了。
阴灵灵突然大笑起来。
雷泽澈呆呆地看着她。
她笑得很狂,很响,脸上的肌肉一抽动,那张脸是格外地狰狞,一条条伤痕在脸上颤动着,好像活蚯吲在脸上爬着,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雷泽澈扭过了脸。
阴灵灵端起他的下巴,盯着他道:“来你亲我一口哇,你不是喜欢我么?怎么连看我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
雷泽澈道:“灵灵……”
阴灵灵猛地将他一推,道:“你走哇!”
她用手捂住脸,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雷泽澈慢慢地转过了身。他知道自己方才哪一退,露了自己心中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事:他已经不爱眼前的这个人了。尽管在心里他知道自己应该喜欢她,可他的本能却在拒绝着。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是的,阴灵灵的现在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这绝不能或为说服阴灵灵的理由,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他留下来了。
他忽然想起了若薰对自己的冷淡,心中觉得她很不容易。阴灵灵仍在他的身后哭着,他头也不回,向山下走去。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停下来,现在,再说什么也安慰不了她了。可他在心里却为发着誓,令生今世,只要是阴灵灵用得着他,就是远在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赶来帮她。
阴灵灵已经戴上了面具,她的脸在夕阳中泛着青光。
雷泽澈道:“灵灵,你还有什么事么?”
阴灵灵指指紫芯道:“这是我的人,你把她留下。”
紫芯一愣,看着她又看看雷泽澈,突然跪倒道:“小姐,我求求你……”
阴灵灵道:“不行。”
紫芯默默地站了起来,向她走过去。
雷泽澈一把抓住她,对阴灵灵道:“不行,紫芯已经……”
阴灵灵道:“已经什么?”
雷泽澈道:“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阴灵灵道:“你的人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雷泽澈道:“我和她,已经是夫妻了,这回你明白了吧?”
阴灵灵摇摇头道:“不对,你和她不是夫妻,你只是在寂寞的时候需要她消愁解闷罢了。你的妻子在天山上,你还是去找她吧!”
雷泽澈道:“不对,我喜欢她,我离不开了她!”
阴灵灵冷笑一声,道:“是么?好哇,如果你真地喜欢她,我成全你,只要你把你老婆杀了或者休了,我立刻让她去找你!”
紫芯道:“小姐,紫芯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我……”
阴灵灵喝道:“住嘴!”
紫芯不吭声了。
雷泽澈道:“灵灵,你叫紫芯跟我走呀。”
阴灵灵道:“雷公子,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说不行的事,谁说什么也是不行了。你想要她,那你就杀了我吧!”
紫芯急道:“不行!公子,我求求你,快点走吧!”
雷泽澈道:“不行,我不走,我就不走。”
阴灵灵:“你不放心是么?好,我向天发誓,只要我阴灵灵在,没有人会碰这丫尖一个指头。这回你放心了吧!”
雷泽澈还要说什么,紫芯变脸道:“公子,你还不走么?你要是再在这里闹,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吧!”
她抽也出剑,横在了自己的颈上。
雷泽澈知道她的脾气,自己再多说一句,她果真就地剑向脖上抹去,他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紫芯,过些日子,我一定来接你。”
紫芯的眼里流下泪来,道:“公子,谢谢。你不论你来不来接我,紫芯跟随公子这么久,能换来你这一句话,我也知足了!”
她扔下剑,掩面向厅内跑去。
雷泽澈向阴灵灵拱拱手,一言不发,下山去了。
阴灵灵默默地看着他,直到看不见他的人影了。她突然狂叫一声,抽出剑来一阵乱砍,山上的树被她砍得一排排地倒下去。
白芯她们默默地看着她,谁也不吭声。
阴灵灵累了,扔下剑,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没有人劝她,让她尽情地挥洒着心中的委屈。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阴灵灵哭也哭累了,一个人靠在树上,无声地垂泣着。
白芯她们仍在旁边一动不动地陪着她。
六只狗也乖乖地蹲坐在一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阴灵灵招招手,道:“皇上,你来!”
皇上乖乖地走了过去,蹭在她的身边,舔着她的手,阴灵灵将面具摘了下来,道:“皇上,你抬头看着我!”
皇上抬起了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阴灵灵道:“皇上,你亲亲我……”
皇上凑过去,在她的脸上舔了起来。
阴灵灵突然哭出声来,她一把搂过皇上,道:“皇上,皇上,还是娘说得对,男人,男人不如一条狗哩!”
绿芯在一边突然轻声说:“不对……”
阴灵灵抬起头,盯着她道:“绿芯,你说什么?”
粉芯忙拉了绿芯一把道:“小丫头,你顺嘴胡说什么?还不快向小姐赔罪!”
绿芯经她这一扯,胆子反倒大起来,道:“我说什么?我说小姐说得不对呀!”
阴灵灵冷笑一声,拾起了剑道:“小丫头,你是活腻了你说,你说得对么?”
绿芯道:“不对!狗,狗是个什么东西,它们是畜牲哎!跟它在一起,它对你再乖顺,你能体会到和雷公子在一起时那一刻的感情么?没有!无论他现在如何对你,可你当时爱他,他也爱你,你们有过那一刻的辉煌。小姐,你连这个也不承认,连这点宝贵的回忆也不要了么?”
阴灵灵手中剑垂了下来。
绿芯道:“雷公子不是个坏人,你不该恨他。如果反过来,他变成了你现在的模样,你会怎么对他呢?你会毫无顾忌地在他的脸上深情地亲一口么?”
阴灵灵的剑掉在了地上。
绿芯道:“爱就是爱,哪怕只有那么一刻,只要二人是真心真意的,也比没有感情相欺相骗在一起厮混一辈子强。小姐,你心中难道不是这么想么?”
粉芯见阴灵灵不吭声,插嘴道:“哟,绿芯,看不出你不出声不言语的一个人,把这种事琢磨得更透哎,听你这话,倒好像亲身经历过了什么似的!”
众人都明白她的本意是要调整一下情绪,都跟着笑了起来。 粉芯道:“哟,刚才还慷慨激昂,怎么一下子又像蚊子一般了?怪我走了话题么?”
阴灵灵拍了粉芯一下,道:“行了,就你生一张利嘴,可又一句正经话说不出来。”
粉芯道:“耶!怎么小姐听着这小丫头说的都是正经话么?”
绿芯见她紧逼不舍,扬起手向她捶去,二人笑闹着跑了。
从她们从梁山上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笑声。
紫芯从厅里出来,垂着手道:“小姐,晚饭好了。”
阴灵灵道:“怎么?你在做饭么?”
紫芯道:“这是紫芯的本份么?”
阴灵灵看看她,没有作声,跟她向厅内走去。 伏牛山上有酒有菜,紫芯的手艺又好,阴灵灵又让紫芯开了坛洒,一伙人在新占来的大厅上喝了起来。
三坏酒下肚,紫芯的脸上泛起光来,给姐妹们讲着这一路之上的故事,一帮人连阴灵灵在内都听得津津有味。
粉芯听得入神,端起酒来就喝,手一动,倒有一大半酒在地上。
紫芯道:“哎,你怎么,找不着嘴了么?你们戴着这个面具多别扭!现在也没有外人,大家都摘下来不好么?”
粉芯忙喝道:“紫芯!”
紫芯吐了一下舌头,忙站起道:“小姐,紫芯又说错了么?”
阴灵灵却令人惊讶地大度,她摆摆手道:“罢了,一句话么,别说你没说错什么,就是说错了,又能怎么样?”
她从脸上摘下面具,道:“紫芯说得对,大家还是把面具摘下来吧,”
粉芯道:“小姐……”
阴灵灵道:“这一阵,我是只顾了自己。刚才绿芯的一番话,倒好像我明白了许多事。咳,我这个面貌是不能改了,可我也不能为了自己,就让你们一个个的把脸蒙起来吧?来,都摘下来!”
除了白芯以外,其他的人都把面具摘了下来。
阴灵灵道:“白芯,大家都是姐妹,你也摘下来吧。”
白芯道:“我不摘,我戴惯了。”
阴灵灵道:“白芯……”
白芯道:“小姐,他们不戴,我也没异议,可是我不想摘呀!”
阴灵灵道:“那就罢了。”
她端起杯道:“各位姐妹,今天,我们倒底有了落脚之地了,来,干一杯!”众人端起酒,一饮而尽。
阴灵灵道:“以后,凡是在没外人的时候,大家自可将面具摘下来,不过,要是有外人,那就讲不了。我和白芯的容貌是不能给外人看的,只好求大家委屈一下了。”
粉芯道:“小姐,你说哪里话?我们为了你就是死也是情愿的,还在乎一张面具么?再说,戴上它凶神恶煞似的,我也觉得怪好玩呢!”
阴灵灵道:“对了,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咱们就叫做伏牛门如何?”
众人也都纷纷赞成。
阴灵灵道:“这些天,大家都很劳累,吃完饭就自各歇了吧,咱们今日上山,我想也不会有什么来打扰了,晚上将皇上它们松开,大家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早起,咱们再商量今后怎么办。”
紫芯见绿芯起身去添菜,也跟了出去,悄悄地问道:“绿芯,怎么白芯的面具就不肯摘呢?”
绿芯回头看了一眼,悄声道:“你以后可千万别去问她。她比小姐还惨呢,她的那张脸上,让那些个狗男人啃得没有一块皮了!”
紫芯听得浑身打了个冷战。
伏牛山上虽然不甚讲究,房舍倒也不齐整,白芯在山上转了一圈,将众人的住处都安置下来,正要叫大家分头去歇息,阴灵灵道:“白芯,你今夜到别处去住一宿,让紫芯留在我身边吧。”
白芯应着,和其他的姐妹出去了。
紫芯侍候着阴灵灵洗嗽毕,悄悄地为她放下了帏幔,正要出去,阴灵灵叫住了她。
紫芯转身回来,心里有点忐忑不安,道:“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么?”
阴灵灵道:“紫芯,你今夜不要到别处去,就和我一床睡吧。”
紫芯道:“小姐,这怎么行?”
阴灵灵道:“有什么不行?现在咱们自组伏牛门了,原来阴帮的那些规矩与咱们不再有关系,该改的尽都可以改了。”
紫芯不敢吱声,悄悄地脱衣。
阴灵灵道:“紫芯,你将灯吹了吧,我也好把这面具摘下来,免得吓着你。”
紫芯道:“小姐说哪里话来?无论小姐变成什么模样,在紫芯的心中你也是主子,看上去还和过去一样亲。”
阴灵灵道:“哦,你倒是有点良心,比那个姓雷的小子强多了。”
紫芯一听她提起雷泽澈,脸上一阵发烧,心里也跳了起来,不敢作声了,悄悄地吹了灯,躺在了阴灵灵的身边。
阴灵灵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紫芯道:“小姐要我说什么,我听着呢。”
阴灵灵道:“不是我要说.我是想听你说呀!”
紫芯道:“小姐要听什么?”
阴灵灵道:“死丫头,跟我装糊涂么?我要听什么?我要听你讲雷泽澈呀!这些时日,你跟他是怎么过的,你怎么投入了他的怀抱,又如何做了那些人的师娘,你给我如实招来!”
紫芯一听,轱辘一下翻起来,跪在地下,道:“小姐,紫芯知道是自己错了,求小姐饶过紫芯这一回!”
阴灵灵厉声道:“死丫头,这时候你想起怕我来了,当初你躺在那雷公子怀中的时候,可曾想过还有我这么一个小姐么?”
紫芯道:“小姐,紫芯怎敢忘了小姐?只是……”
阴灵灵道:“只是什么?”
紫芯道:“只是那雷公子他……”
阴灵灵道:“怎么,他强迫你么?”
紫芯道:“没有没有!雷公子对紫芯一直百般照顾,都是我不好,心里就迷上了他。”
阴灵灵道:“哦,那,你们两个……干那个事的时候,也是你找的他么?”
紫芯“嗯“了一声,阴灵灵只觉心头一热,道:“死丫头,你是如何迷上他,又是如何投怀送抱的,还不如实招来,等着我用刑么?”
紫芯道:“小姐息怒,紫芯招就是了。”
她跪在地上,将自己的雷泽澈这些天如何东游西走,如何合二而一与人打架,又如何来到状牛山,如何鸳鸯同忱的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阴灵灵一声不吭地听着,听她讲到情热处,更是气喘吁吁,浑身躁热,不由地在自己的身上掐了几把。
紫芯讲罢,道:“紫芯所说,都是实情,绝无半句狂语。总而言之是一句话,千错万错都是紫芯的错,与那雷公子无关,小姐要罚,就罚我一人好了。”
阴灵灵冷哼一声,道;“你当我还想罚你么?我罚你快点上床啊!”
紫芯道:“小姐……”
阴灵灵骂道:“死丫头,你没听见我的话么?”
紫芯不敢做声,来到了床上。
阴灵灵道:“过来,搂紧我!你将那雷公子如何待你的都给我做上一遍!”
紫芯只好胆怯地伸出手去,在她的身上滑动起来。
半晌,阴灵灵长出了一口气。骂道:“死丫头,也是我一时瞎了眼,让你白拣了这么一个便宜。看来,那姓雷的小子对你,倒比对我好多了。唉,都是我用人不当,要是换一个人,可没有你这大胆子?”
紫芯经方才的狎戏,在心中也觉与她亲近了许多,胆子也大了起来,道:“小姐可说么!当初你还不是为了雷公子?那梁山上要有另一个人比紫芯好的人,你会用我么?”
阴灵灵厉声道:“呸!不要脸的小丫头,给你点软话就要蹬鼻子上脸么?”
紫芯忙跪起来,道:“紫芯不敢。”
阴灵灵道:“那你说我该怎样罚你?”
紫芯道:“小姐,你方才不是罚过了么?”
阴灵灵遭:“呸,那也叫罚么?”
紫芯道:“小姐要怎么罚,就怎么罚吧,紫芯决无怨言。”
阴灵灵道:“我罚你,我罚你上外面去跪一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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