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芯早就料到他有此一手,他身形一动,她也跟着飞了出去,韩长聿由后窗飞出,方落在地上,绿芯已含着咒语跟了过来,手中的剑一格,挡住了韩长聿,急切中刺出的一剑,顺手在他颈上一指,韩长聿大叫着d倒地翻滚起来。
粉芯穿好衣服从屋里跟了出来,她手持利剑,往韩长聿的胸前狠狠地刺了下去。
绿芯并不出手拦她,在一边冷冷地看着。本来她应该将韩长聿带回伏牛山,请紫芯发落,可方才在门外听到韩长聿如此无耻,早就起了杀他的心,更是同情粉芯,在粉芯的立场上想,她觉得由粉芯手刃了韩长聿是最合适不过的,因为宁愿回山被紫芯责备,也还是要看他死在粉芯的手里。
韩长聿已经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了,他在地上翻滚着,蓦然见寒光一闪,心中一惊,本能地向旁一滚,粉芯那一剑扎在地上了。
粉芯拔出剑来,又向他刺了过去。
韩长聿危难关头,想站起来,可他一用力,身上就痒得更厉害,连站直的力量也没有了,腿一歪,又倒了下去,趁势一滚,又躲过了这一剑。
粉芯两剑未中,更是恼羞成怒,挥起剑连三接四地乱砍起来。
韩长聿在地上滚着,躲着,项圈使他不能专致对付粉芯的剑,不多一时,身上、腿上都被她划破了两剑,虽只是皮肉之伤,可也鲜血淋漓,在地上一滚,更是连泥血滚了一身,也顾不得面子,连声大叫起来。
前院掌柜的听到叫声,果然带着一伙人打着火把持刀弄棒地闯了进来,一见此景,大吃一惊,道:“这,这是怎么了?”
韩长聿在地上滚着,大叫道:“于掌柜,快救我一救,日后我忘不了你的好处!”
于自在眼珠转转,道:“韩爷,这是怎么回事?这二位不是咱们中的黄姐和白姐么?她们怎么与你动起刀子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么!”
绿芯道:“你就是于自在么?”
于自在哈着腰道:“回白姐,于自在正是小人,不知白姐有何吩咐?”
绿芯道:“于自在,我们奉小姐之命,来惩诫这个叛贼,清理门户,这里不干你们的事,你领人去门外守着,没我的呼唤,不许进来!”
于自在睦在地上滚着的韩长聿,见他已无一丝还手之力,眼见是要死于二人之手了。在这个时候,岂肯帮他?遂道:“是,小人听二位姐姐的。”
韩长聿在地上叫道:“于自在,你就这样走了么?”
于自在低下头,看着他道:“韩爷,不是我不想帮你,论交情咱们两个是不错,可交情再大也不能大过王法是吧?既然这二位姐姐是山上派来清理门户,我就不好插这个手了,难不成你叫我为了交情就背叛本门么?这等下流的事,我可是干不出来。你放心死吧,你死之后,小人一定将你厚葬,也不枉你我交好一回。” 他将头一甩,道:“走,别误了两们姐姐的公干。”
带着那一伙人,不再管地上翻滚的韩长聿,扬长去了。
韩长聿恨不能一口咬下他的鼻子来,可他现在身上奇痒难禁,连骂一句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救星又出了门。
小院的门又关上了。
粉芯挺剑上前,又向他刺出了一剑。
绿芯突然拦住粉芯,道:“粉芯,你且等一等。方才他这一叫,倒叫我想起了一件大事,咱们先问明白再杀他不迟。”
粉芯道:“这种人还问什么,先杀了他再说吧!”
绿芯道:“不行,这韩长聿有叛逆之心,自然要广结党羽,不问明白了,日后总是祸患。”
粉芯听也如此说,停下手来,喝道:“韩长聿,你还不快说么?”
韩长聿此刻已经筋疲力尽,但二人方才的话他还是听在了耳里,听粉芯问,便叫道:“不说,就是不说!说以是死不说也是死,我为什么要说?”
粉芯道:“你不说么?不说我就杀了你!”
韩长聿道:“你杀了我吧!这苦刑我也实在是受不了!”
绿芯道:“你想死么?没那么容易。韩长聿,你要是说了,我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你要是不说,我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韩长聿道:“我现在这样你叫我怎么说。你先撤了魔法,我就说!”
绿芯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会是那么傻么?我若是撤了法,你要是寻死怎么办?不行,你就这么说吧。”
韩长聿在地上滚着,一声不吭。
绿芯道:“噢,你不想说是么?好哇,我叫你尝尝厉害!”
她手中提着剑,走到韩长聿身边,嘴着念着咒语,顺手一划。
韩长聿的胸前中了一剑。
这一剑虽只划破了一点皮,可那被划破之处却又痛又痒,和蚂蚁在中穿行一般,韩长聿挺不住,大叫起来。
绿芯道:“怎么样?这还是轻的。你说不说呢?”她吹着剑,看着韩长聿。
韩长聿只是大叫着,却一个字也不说。
绿芯遭:“好么,你不说,你就再来一下,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能挺多久。”
她持剑又向韩长聿走去。
韩长聿吓得蜷起身,恐怕地看着她。
就在她的剑要碰到韩长聿的身上时,空中突然飞来一物,将她的剑磕向了一边。
绿芯一楞,凝剑喝道:“谁?”
空中传来一个女人柔和的声音:“绿芯,刀下留人。”
绿芯大惊,道:“你是……”
在后院的房上,蓦然出现一个人影,她轻声一笑,道:“小蹄子,怎么,这么几天,就敢忘了我么?”
粉芯一怔,道:“帮主……”
绿芯将身一侧,附在粉芯的耳边道:“粉芯,快走!”
她转身向房上飞了过去。
粉芯明白了绿芯的意思是让她回伏牛山报信,虽然惦念着绿芯。也不敢怠慢,向后一闪向后墙滚了过去。
韩长聿不知来的是何人,但看情形知道对自己有利,大叫道:“哎呀,跑了一个!”
房上的人与绿芯已经斗了三四回合,听得他的叫声,将一枚暗器飞了过去,粉芯刚跃上墙头,正被那暗器击中,惨叫一声,跌到了墙外,无声无息了。 绿芯听得粉芯的叫声,回头一看,一分神之间,被对方一袖抽下了房,那人身形一飘,随之而下,未待绿芯起身,长袖一拂,已点了她的穴道。
韩长聿在地上滚着,看着从天而降的这个救星,道:“尊驾何人?多谢救命之恩,在下身受重病,不能起能拜谢,甚为惶恐。”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喂,韩长聿,你得了什么病了,怎么这样满地翻腾?可用我给你治一治么?”
韩长聿听得她唤自己的名字,心中大惊,道:“你,你怎么知道在下的名讳?”
女子笑道:“你的名讳有什么了不起么?就是比这再神秘的事,也瞒不过我们阴帮吧?”
韩长聿心下一惊,道:“你,莫非是……”
那女子笑道:“好聪明的一个人儿么!对了,我就是阴帮的帮主阴香姬!”
韩长聿道:“完了完了,在下今日是死定了。”
阴香姬道:“你怎么知道你是死定了?我要是不杀你呢?”
韩长聿道:“你不杀我?”
阴香姬道:“是,我不杀你,不光不杀你,还给你一个大大的好处呢,你看如何?”
她从袖中抖出一个项圈来,伸到韩长聿的面前,道:“来,只要你乖乖地把它戴上,我就救你一回,这公平吧?”
韩长聿一见项圈,向一边滚着,道:“不,不,我不戴,你还是杀了我吧!”
阴香姬吟吟地看着他。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傻呢?戴一个也是戴,戴两个也是戴,多戴一个又有何妨呢?何况我这项是专门克制她那个项圈的,你戴上它,身上就不会痒啦!”
韩长聿忖道:“你骗谁哩?像这一套魔法的大当家,开山鼻祖,你的项圈比这个不知要厉害多少倍呢,我岂能上当?”
他向一边滚着道:“不戴不戴,你快拿走!”
阴香姬冷下脸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让你戴,你就得戴,莫非真让我动手么?”
韩长聿自知难逃此一劫,身上这一个项圈已经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岂肯再套上一个,心下一横,道:“拿去,你再逼我,我就死给我看!”
阴香姬道:“好哇,我最乐意看男人自杀了,你就死一个给我看看!”
韩长聿从地上挣扎着坐了起来,举起手便向自己的头上拍了下去。
可他方一用力,浑身的经脉中立即如爬满了蚂蚁一般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大叫一声,垂下了手。
阴香姬冷笑着道:“怎么,你又不想死了么?”
韩长聿经这一折腾,身上的毒气更重,痛不欲生,哀求道:“我,我求求你,发发慈悲,给我一剑吧!”
阴香姬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一剑?我不想让你死呀,来,你戴上这个项圈,你保你不会受罪了。”
韩长聿道:“不,不戴……”
其实以他现在的情形,阴香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那项戴在他的脖子上,可她就是乐意看男人乖乖地听令于她,明知是个死套也往她的套里钻,所以并不着急,只是在远远地看着韩长聿,道:“这一点小毒你就挺不住了么?亏你还是一个男人,你要是不戴这个项圈,我念一念咒语,你可就更挺不住了。”
她将一手立于胸前,左手捻了一个诀,果真含起咒语来。
她这一念咒,韩长聿顿沉浑身上下内外无一处不难受大叫一声,在地上翻跟头打把式地折腾起来,连声叫道:“别念,别念,我服了你!”
阴香姬停住口,笑吟吟地看着他,道:“这回你想戴了?”
韩长聿此刻已经生不如死,方才的那阵说不出的钻心奇痒给的感觉就如同是下了一趟地狱一般,真怕她再来一遍,忙道:“好好,我戴,戴一个也是个死,戴两个也是个死,你就给我戴上好了。”
阴香姬道:“这就对了,不过咱们可说清楚,这是你自己要戴上的,对吧?”
韩长聿道:“是,是,我自己要戴,我发贱,我是个贱种,就愿意让人家贱,我总行了吧?”
阴香姬道:“嗯,你这么说还对我的心思,我看你折腾得怪可怜的,就救救你吧。”
她将项圈扔在地上,韩长聿拣起来,不管三七十一,就往头上套去。
说来也怪,那项圈果真能克制绿芯的英圈,一戴上它,那种奇痒的感觉立即就消失了。
韩长聿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整整身上的衣衫,跪在地上,道:“韩长聿叩射大驾相救之恩。”
阴香姬格格地笑了起来,摆手道:“罢了罢了,这点小事,你就不必记在心上啦!”
她这一笑,声如银铃一般,如少女一般年青,韩长聿才抬起头,看着她。
月色下,阴香姬裙带飘飘,眼若灿星,虽然看不清现貌,但大致看去,也是风韵夺人。
阴香姬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一下,道:“喂,你呆呆地看什么呢?我长得好看么?”
韩长聿道:“夫人国色天姿,犹如仙女下凡,在下有幸一睹仙颜,此生也算是不枉了!”
阴香姬顺势在他的脸上拧了一把,道:“好小子,你倒是伶牙俐口,心里想什么,能说得清靖楚楚,不像那些个笨男人,除了一个美字,什么也不会说,我很喜欢。”
“你多大了?”
韩长聿道:“在下今年虚度四十。”
阴香姬道:“四十么?嗯,老是老了一点,可也将就着用啦,我问你,你愿不愿意陪我呢?”
韩长聿大喜过望,此刻也顾不得生死了,上前一阵抱住她,就向里屋走去。
云雨过后,阴香姬道:“韩长聿,咱们亲也亲过了,打也打过,你可愿意入我阴帮么?”
韩长聿道:“这个……”
阴香姬道:“怎么,你想让我试一试项圈么?”
她抬起一只手,便要念咒,韩长聿忙道:“莫念莫念,我听你的便是了!”
阴香姬放下手,道:“你倒是聪明,我告诉你,在我们那里的男人,我都要在他的身上戴上一丸药,叫他像狗一样顺从,不过我看你这个人很会说话,心里很喜欢,你就对你破例,免了你这一灾吧。”
韩长聿从粉芯她们口中,也断断续续地知道了一些阴帮的情况,听她如此说,忙躬身道:“谢谢夫人。”
阴香姬道:“你也不要谢我,你这颈上的项圈与栽上那丸药是一样的,我也不怕你飞到天边去。不过,像你这样的人,留在山上,我的那个堂主也不会满意,我看这样,你是帮我们平了这个伏牛山,这伏牛山上的一切我就赏给你,你要是闷了,就来找我住上几天,帮中有事叫你,你髓叫随到就行了,你看怎么样?”
韩长聿忙道:“如此甚好。”
阴香姬道:“你戴了我的项圈,这脖上的另一个,就可以除去了,我不想让别人再控制你。”
韩长聿低头看着,两个项圈一模一样,为难地道:“这,哪个是你的呢?”
阴香姬道:“这好办,两个项圈虽然看上去一样,可用的咒语却不一样。我先取下一个,一念咒,不就知道了?”
韩长聿道:“又念,我两个都戴吧!”
阴香姬笑道:“看你,怎么就吓成了这样?我是逗你玩的,我自己的东西,我会不认得么?”
她走到韩长聿的身边,顺手一拂,韩长聿项上的一个项圈便应声断为六七截,散落了下来。
韩长聿心中好不惊讶,暗思道:“这倒真是会家不难,难家不会,这个项圈,套在我的脖子上,叫我朝也苦恼,夜也苦恼,可就是弄不断它,却不料她轻轻地这么一碰就碎成了这样,我要是有这一手功夫。何苦在别人的手里受这等窝囊气!”
阴香姬扭过头,看着他一笑道:“咦,你在想什么?”
韩长聿道:“没想什么。”
阴香姬道:“不会吧?我想你一定是想怎么学会我这一手功夫,将剩下这个项圈弄断,对不对?”
韩长聿道:“夫人说哪里话夫人待我这么好,我弄不弄断它有什么关系呢?只有我听夫人的话,夫人莫非还会难为我不成?”
阴香姬斜睨着他道:“你要是听我的话,我自然是不会难为你,可你是要是不听我的话,那可就说不准了。对了,我得将这项圈试一试,叫你尝一尝这个滋味,让你心中知道点惧怕,免得日后你在大庭广众之中跟我闹起别扭来。闹得你也不好看,我也没面子。”
韩长聿一惊,道:“夫人,在下已尝够了这圈子的苦头,早就知道害怕了,夫人就不必再试了吧?”
阴香姬道:“不可不可,还是试一下的好,我只试一下,待你尝一尝到滋味就撒手,你放心,就是痛苦些也有限,不会折腾死你的。我试啦?”
她举起了一只手,立于胸前,口中念着咒语,果真施起法来。
韩长聿看看屋内甚为狭窄,料想自己一会儿折腾起来磕磕碰碰的甚为倒霉,见她捻诀,忙向外一窜,就在地上打起滚来。他滚了两下,才发觉自己一点不适的感觉也没有,心中大愕,坐起来呆呆地看着。
阴香姬也跟了出来,见状大惊,道:“咦,怪哉,你怎么竟然能将自己的项圈取下来了?”
她飘出来,从袖中又抖出一个项圈,道:“韩公子,方才那个我拿错了,这个你再戴上吧。”
韩长聿听她此言,惊喜万分,暗自里将天地也谢了无数遍,苍天有眼,叫他躲过了这一劫,他岂肯再引颈受辱?忙向后倒退着道:“夫人夫人,这是天意,你就要不难为我了,我日后听你的话还不行么?”
阴香姬道,“那怎么行?我倒也不是信不过你,不过,你还是戴上点好。”
韩长聿心中还是有疑虑,瞅着她向后退着,道:“夫人,你看,我这颈上下是还戴着一个么?为什么非要再加一个?你是帮主,所有的密诀你自然都会,就用这一个吧。”
阴香姬跺脚道:“唉,你这呆子,那个要是好用,我还用费力劝你么?只因我方才给你套上的那个圈破了这个圈,所以非得再换一个不可了。”
韩长聿心中乐得几乎都要跳起来了,可他还是装作傻乎乎地问道:“这是真的么?我不信,夫人再把我戴的这个圈的诀念来试试。”
阴香姬道:“好,你就试给你看,这个要真是废了,你还是得戴这个新圈。”
韩长聿现在已退到了地上躺着的绿芯身边,将她的剑悄悄地摸到了手里,他按撩着心中喜悦,道:“那是,如果这个不好使,我就让夫人再戴一个吧。”
阴香姬道:“好,我试给你看,试完了,你可要戴上,她手中念着诀,果真念起咒来。”
这咒语韩长聿虽然只听过两次,可这两次是那样刻骨铭心,让他难忘,牢牢地印在了心中。阴香姬一念,他就知道果真是绿芯的那一套咒语了,见她念了一遍,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心下大喜,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阴香姬道:“看,我咒也念过了,你该戴我这个圈了吧?”
韩长聿道:“夫人,我看就不必了吧?”
阴香姬道:“哎,你这个人怎么说话不算话、方才咱们讲得明明白白,你要变卦么?”
韩长聿道:“方才我是怕你念咒,自然不敢与你硬来。 现在那个圈没角了,我还怕你何来?告诉你,我韩长聿乃堂堂七尺男儿,在江湖上也是顶天立地的的角色,怎么能在你的裙下为奴?我念咱们方才风流一场,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从此以后,不要再见我韩长聿,也不许你再打我们伏牛山的主意,除非……”
阴香姬道:“除非什么?”
韩长聿道:“除非你率领阴帮的人归顺了我。”
阴香姬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
韩长聿道:“你笑什么?”
阴香姬道:“我笑了呀,井底之蛙,你以为没了那个项圈,你就脱了我的控制了么?告诉你,别做梦了,这个项圈我能给你除下来,自然也能给你戴上去,快,过来!”
韩长聿冷冷一笑,道:“你算是什么人,叫我过去我就过去了么?”
阴香姬道:“好,你不听话是吧?今天我就叫你看上老娘能不能将这个项圈给你套上!”
韩长聿听她自称是老娘,点点头道:“嗯,你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很老了么?”
阴香姬见他嘲笑自己,更是发怒,也不再与他答话,长袖一飘,向他的面门狠狠地抽了过来。
韩长聿将身一闪,躲过了这一袖,道:“好看,看在你方才给我除去那该死的圈子的份上,我就让你三招。”
阴香姬越发来气,挥起长袖,从左右两侧卷了过来。
她的这一双长袖看着软软绵绵,舞出来却像钢鞭一样有力,韩长聿见她从两侧袭来,只好将身一矮。从下面滑了出去。
两只袖子碰在一起,轰的一声巨响,震得房上的瓦一样乱响。
韩长聿叫道:“好功夫,两招了!”
阴香姬将身一闪,第三招又向他扑了过来。
两条长袖斜向劈出,交叉而过,将上下左右均封了个严严实实,让他无法躲避。
韩长聿叫道:“来得好!”
脚跟一用力,人向后飘飞出去,又躲过了这一式,阴香姬也不由喝了一声,道:“好身手!”
韩长聿站在丈外。神色甚是自得,道:“夫人过奖了。”
阴香姬道:“嗯,你能躲过我三招,看来我真没看错人,好了,只要你跟着我,我不会给你亏吃,来,你这个项圈再套上如何?”
韩长聿道:“夫人,你当我是小孩子么?会受你哄?你的功力在下已经领教过了,若叫我出手,夫人决不会占什么便宜去,所以我劝你趁我没有改变主意,赶紧走了吧。”
阴香姬道:“那可不行,那样一走我不是太没面子么?我好歹也是阴帮堂堂的帮主,这阴帮日后还要统帅武林,我要是在你面前逃走,别人知道还会服我么?”
韩长聿道:“你要不走,我走行了吧?”
阴香姬道:“你也不能走,寻一条好狗也不是容易的事,我看中了你,怎么会让你走?戴上了!”
她突然将手中的项圈飞了出来,向韩长聿的项上套去。
韩长聿将身一闪,偏离那项圈,回手便剁了一剑。
他几次想弄断项圈都没有成功,只道这项圈十分坚硬,因此这一剁之下使上了全身的功力,只听得一声脆响,那项圈竟被他从中劈成了两截。
韩长聿简直不敢相信了。
他方才这剁之下,也只是想磕开它,并没料到竟能将它劈成两截,现在才知道,当它套在脖子上时,他一想弄破它,混身就奇痒无比,有力也使不上,在它不套在头上时,原来还是手中的剑锋利。
打破了项圈的神话以后,他更加信心十足了。
如果说方才他只有一半勇气,现在可是有了十分,百分了。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阴香姬道:“你笑了?”
韩长聿道:“对,我笑了,我好长时间没有这么想笑了。”
他说完大笑起来。
阴香姬道:“好了!别,呆会儿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笑得出来。”
她向前迈了一步,道:“韩长聿,你已躲过了我三式,我这套云袖剑法一共三十六式,不知你是否能逃过去呢?”
她两臂一伸,两条长袖激射而出,向韩长聿的胸前刺了过去。
她在嘴里报道:“双蛇吐信!”
这两袖看似两袖,其实如同十数把利剑,袖口棱角分明,每袖分为六角,每个棱角都如同一把尖刀,同时指向了韩长聿胸前的璇玑、紫宫、中庭、灵墟、神封、天突等六处大穴。
韩长聿使剑一格,只听得当地一声,击在那两只轵袖上,却如同击在铁器上一般,脆声锐耳。
他手上一麻,心中也是凛。
阴香姬一招不中,一招又发,将袖一摆,从两侧向韩长聿卷了过去,跟里仍报道:“蚊龙摆尾!”
这一式比上一式更加凌厉,两袖抖起,不仅袖口如剑,连鼓起的长袖也变成了两把快刀,只要碰上,非死即伤,韩长聿奋力一劈,将身一跃,剑劈在袖上,如触在铁墙上一般,他就势腾起?从空中向阴香姬飞了过去。
他是一个聪明人,见阴香姬长袖飘飘,又较他的剑长一倍,知道与她这样斗法,就如短剑对长枪一般,固定占不了什么便宜,若是欺身前去,她那两条袖子缠手缠脚,恐怕就施展不开了,因此向阴香姬靠了过去。
阴香姬叫道:“好狡猾的人!”
她将袖一抖,缩了回来,在头上盘转如盾,将自身罩在了袖下,嘴里仍是报道:“云底藏身!”
她这一张用袖用袖叠成的盾牌,也有丈把方圆,韩长聿在空中看着,只见红云一团,处处杀机暗藏,实在无处下手,只好以剑在盾上一支,又向远处落了下去。
阴香姬喝道:“哪里走,尝尝我的‘遍地金针’!”
她将袖一甩,无数毒针由袖中飞了出来,打向了韩长聿。
韩长聿使剑一阵急挥,毒针纷纷落地,铺了一层。
韩长聿道:“好毒的女人,我叫你尝尝我的厉害吧!”
他趁阴香姬两袖去势方飞,将剑一撩,径直插入,阴香姬急回袖自保,缠住了他的剑。
她顿觉手臂一凉,一股透骨的寒意立即传遍了全身。
她大叫一声:“不好!”
心里哆嗦着念起咒语来。
她一发声,韩长聿才顿觉像掉入了滚热的油锅里一般,大叫一声,向后退去。
他的功力一收,阴香姬立时缓了辽来,她一边运功驱着寒气,一边在跟里念咒不己。
韩长聿又觉自己好像掉了毒虫窝中,身上似有无数的毒虫在爬,在咬,钻心地痛痒实在无法打熬,脚下一转,在地上滚叫起来,道:“罢了罢了,我今日算是服了你了,你快住口吧!”
阴得姬手中捏着诀,笑吟吟地道:“韩长聿,你当我是什么人,怎么会将自己的项圈认错了?我不过试你一试,你就顺杆爬上来了,这可是你自讨苦吃,怨不得我了。”
韩长聿在地上滚来滚去,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难受,抓无处抓,掐无处掐,那滋味,真如同到地狱里走了一遭。
他叫道:“行了行了,都是我不对,从今以后,我一定规规矩矩地听夫人的话,再也不敢有一点私心了,你饶了我吧!”
阴香姬笑道:“饶你?没那么容易。”
我要是念起诀来,什么时候念够了什么时候才算完,你就享受享受吧!”
韩长聿才知道说也没用,在地上滚来滚去,用手在身上乱抓着,不大功夫,己将身上的衣服抓得稀烂。在身上抓出了一道道伤痕。
阴香姬看他折腾得几乎没有气了,才停了下来,道:“好,我看你也累了,歇一歇吧,一会儿我再给你念。”
韩长聿强挨着跪起,道:“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将夫人放在眼里,在下知罪了,你就饶了我吧。”
阴香姬撇撇嘴道:“你这回说的,可是真心话么?”
韩长聿道:“真心真心,苍天在上,韩长聿要是有一句谎话,叫夫人念咒把我念死!”
在此时此刻,他发这样一个誓,确也是世界上最毒的誓了。
阴香姬笑起来,道:“嗯,你发这个誓,看来是真有心改过了,好,我就饶过你这一回,你回伏牛山上去,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将那一山人给我归顺过来,到那时,我重重地赏给你。说不定还和你生温鸳鸯呢!”
她向韩长聿眨了眨眼,其状甚是俏皮。可韩长聿看在眼里,却无论如何也唤不起热情了。
外面传来了一声狗叫,阴香姬道:“泥球,你在那里叫什么,进来叱!”
一条黑影一闪,血姬养的一个男人从墙外跃了进来,如狗般在地上爬着,走到了阴香姬的脚下,用嘴拽着她的裤角,嘴里如丧家之犬般狂叫着,向外拉着她。
阴香姬踢了它一脚,道:“泥球,你这是干什么?”
泥球仍叫着,拉着她。
阴香姬神情一凛,道:“怎么,血姬出事了么?”
泥球叫着,像是在应着,韩长聿道:“这个人怎么不说话?他是哑巴么?”
阴香姬道:“他不是哑巴,他是狗,你叫他怎么说话?”
正在此时,由墙外又摔进一个人来,是阴香姬一个侍女,她气息微弱地道:“夫人……”
阴香姬走过去,问道:“月儿,出了什么事?”
那小月方才翻墙时显然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了,喘了半天,才出声道:“血姬叫人杀死了。”
阴香姬道:“谁这么大胆?”
小月道:“玉寒……”
阴香姬大吃一惊,急问道:“他们人呢?”
小月道:“寒天……寺。”
她头一歪,死了。
阴香姬气得咬牙道:“好你个玉寒,我不去惹你,你倒来找我么?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为!”
韩长聿一听说玉寒来了,忙跟过来,道:“夫人,我跟你去吧!”
阴香姬看着他,道:“不必了,我对付得了。你还是回伏牛山吧,我交待你的事要尽快办,万一我们走投无路,你这伏牛山也是一个落脚修整的去处。”
韩长聿现在一点不敢坚持,点头应着。
阴香姬看着他,道:“韩长聿,你别和数要花招,我知道你和天涯邪尊有点关系,可我也知道他没有将功夫都传给你,既然他对你存有戒心,你也不必替他卖力了,跟着我,自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要是背叛你,我就将收你这项圈的密诀公诸于天下,叫一个小孩子都能轻易的治住你,到那时,你后悔可就晚了!”
韩长聿打了一个冷战。
阴香姬对泥球喝道:“走!”
二人刚要起身,韩长聿忽然叫道:“等等!”
阴香姬道:“你还有什么事?”
韩长聿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绿芯,咬牙切齿地道:“这个绿芯丫头害得我不轻,求夫人给我一个项圈,我也收拾收拾她。”
阴香姬撩了他一眼,将袖一抖,果真抖出一个项圈来递到了他手中,道:“韩长聿,只要你跟着我,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可不要错了主意。”
韩长聿拿着项圈道:“这个项圈怎么用呢?”
阴香姬道:“这是最好的一个种,你只要拍它一下,喝一声‘收’就行了。”
韩长聿道:“你要是想收住它的威力,可怎么办呢?”
阴香姬道:“你想学会收圈的诀么?”
韩长聿道:“夫人不要误会,在下只是想报过去的一箭之仇,没有别的目的。”
阴香姬道:“你有我也不怕,我一个圈便有一个诀,你学会了,只能掌握这一个圈,我怕你跑了不成?这个圈是最好用的,你不用的时候,就摇一摇,叫一声灭,就行了。”
她拍拍韩长聿的脸道:“韩长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自为之吧。”
她起身跃了出去,泥球也跟着她走了。
韩长聿走到了绿芯跟前,绿芯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也不动得,心里却是十分明白,院里发生一切事,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见韩长聿过来,恐惧地看着她,道:“不,不要……”
韩长聿阴险地笑着,道:“你不要,你当初怎么给我套上来?我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给人当狗哇,都是因为你,这口气不出,我怎么咽得下?”
他毫不留情地将项圈套在了绿芯的脖上,拍了拍,喝了一声:“收!”
绿芯的穴道被制止,一动也动不得,只是嗷嗷地叫着。
韩长聿将她拦腰抱起,进了屋,将她放床上,伸手摘下了她的面具。
他吓了一跳。 绿芯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呲牙咧嘴的样子甚是吓人,可见她体内正在受着难忍的煎熬。
韩长聿拍拍她的脸道:“怎么样,这个滋味不好受吧?好,我就可可怜可怜你,先叫你歇一歇吧。”
他摇了摇项圈,叫了一声:“灭!”
绿芯脸上渐渐平静了下来。 韩长聿看着她,兽性突然大发,嘿嘿地笑道:“小丫头,你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落在我的手里吧?告诉你,我想要你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今天可巧有了这个机会,你叫我乐呵乐呵吧?”
绿芯惊叫道:“不,不要,韩长聿,你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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