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娟回来时,小龙果然还没有回来。
小龙回来时,阿娟正在为他洗内衣,小龙忙道:“哇噻!这太不敢当了。”
“小龙哥,什么事不敢当?”
“哇噻!以后不要帮我洗内衣。”
阿娟道:“小龙哥,我帮你洗内衣是应该的,莫非小龙哥不要我了,是不是我作错了什么事?”
小龙道:“你没有作错事,哇噻!只是不忍叫你作这等粗活而已,阿娟,你的命和我一样的苦。”
阿娟泫然道:“有小龙哥疼我,再苦也不怕了。”
小龙道:“哇噻!我们到前面吃饭去。”
阿娟道:“等我把这衣衫掠好了再去嘛!”
晚上,小龙在后院练功,阿娟又在偷看。
然后,她再抽空去报告宫不忘。
而每次她把偷看小龙的招式报告宫不忘之后,她必把这些招式融入她自己的武功招式之中。
这样一路行来,阿娟已偷看了小龙不少的精粹之学,自然都报告了宫不忘。
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小龙和阿娟由安徽裕溪来到了贵池,他是绕着路走,一路上走走停停。
因为,距离黄山约婷婷姐姐聚会的日子还早,所以他尽量迂回走,一来摆脱府小兰,二来要测采阿娟究竟是什么用心。
这天,一落店,小龙藉故走了。
阿娟自然又偷偷去见宫不忘,说出了一路上偷学到的招式,而宫不忘立即就演练融入自己的武功中。
宫不忘道:“阿娟,似乎他的武功已经都练完了?”
阿娟道:“是的,堡主,近二、三天练的大都重覆。”
宫不忘道:“经常重覆,必是全部都练完了。”
阿娟道:“堡主!如再重覆,我是不是还要跟在他身边?”
宫不忘道:“如果确定没有新招了,就不必再来。”
阿娟道:“然后呢?”
宫不忘语气一冷,道:“我过去对你说过,不必要我重覆。”
声音像兵器交击声,令人不寒而栗。
阿娟走后不久,宫不忘又立刻开始练习,而且是从头到尾,把小龙的武功全部融入的都练过了。
就在这时,有人出现了,是一个中年人,脸色姜黄,颔下留有短髭。
宫不忘道:“阁下来了多久?”
中年人道:“很久了,从你跟小妮子见面一开始,我就来了。”
宫不忘道:“阁下要干什么不妨明言?”
中年人以手作势,似乎是要他顶上的人头。
宫不忘在武林中不是泛泛之辈,明为天一堡堡主,其实就是“天魔帮”帮主,乍看中年人手势,不由盛怒道:“就凭你?”
中年人笑笑,道:“我相信绰绰有余。”
宫不忘真想放声大笑,因为他隐隐可以看出,这中年人太阳穴不隆,双限无神,除非练就英华内敛,不可能,像这种年龄,要练到那种程度,是绝不可能的。
於是,他纵情一笑,道:“你真是找死!”
中年人摊摊手,道:“你不妨试试!”
宫不忘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天一堡”堡主宫不忘。”
中年人耸耸肩,笑道:“无名小卒,没听说过。”
宫不忘几时受过如此轻视,沉喝一声出了手,这位天魔帮的帮主,当然不是浪得虚名,省油之灯。
他的膂力惊人。
他的招式威猛而富有机变,不愧为一帮之主。
十招之前,他只攻未守,似乎这中年人只守不攻。
宫不忘冷冷一笑,道:“就凭你这两手,也敢来找我,真是大言不惭?”
这句话未说完,中年人招式突变。
宫不忘在事前轻敌,心理毫无准备下,招式立刻就凌乱了,一时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
更可怕的是,这中年人的招式中有他天魔帮的武功路子,而且,时而“九天罡”,忽而“散花手”,一会儿又是“迷踪手”,利时又变成“棒槌雷”乔放的手法。
这些功夫,都是他死仇的绝学,天魔帮费了无尽心血才搜集过来,而这人信手拈来,均为妙着。
这一惊,使他这么老练的人物也慌了手脚。
他的招式一滞,中年人立刻乘虚而入。
似乎这中年人的反应也是一流的,绝不糟蹋任何一点点机会。
“啪”地一声,宫不忘的右胸中了一掌。
这一掌虽然只有五、六成力道,但也够宫不忘受的了,至少折了两、三根肋骨。
他退了两大步,一字一字地道:“原来是你。”
中年人低笑道:“哇噻!天魔帮帮主也不过如此!”
宫不忘抹去嘴角的血渍,说道:“我曾连本带利找回来的,小子,你真够狠,宫某虽恨你,却也服了你。”
中年人道:“哇噻!一年之内,你别妄动真气,不然的话,哇噻!你的老命就会“嗝屁”,可别说我没有向你打招呼。”
宫不忘道:“原来你果是那小子所易容,罢了!罢了!”
宫不忘正要走,中年人道:“姓宫的,你想走?哇噻!没那么简单,说说看,赚我的原因?”
宫不忘道:“怎么?你想赶尽杀绝?”
中年人道:“哇噻!是你想赚我对不对?”
宫不忘道:“你小子就那么有把握,“三卡马仔,有时也会着踬”(千虑,必有一失)
,乙苯、甲纯是怎么死的?”
中年人道:“哇噻!三十年的狗屎,也扣起来讲,敢没歹势?”
宫不忘道:“我这一世人拢有记!”
中年人攻上,宫不忘突然扬手飞出一物,带着动风疾射而至。
中年人不能不闪避,所谓:狗急跳墙,人急造反。
但宫不忘倒射而出,两三个起落,已在墙外消失,中年人原就不想一下子就要他的命,不然的话,那一掌就“嗝屁”了。
抄住来物一看,射来的东西只是一个鼻烟壶而已。
小龙已不再同阿娟睡一张床,总是要两个单人床的房间,阿娟道:“小龙哥,你变了!”
“哇噻!我还是一样。”
“怎么又不睡一张床了?”
“哇噻!你是不是喜欢我和你同床?”
“才不哩!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忽然又改变了。”
“哇噻!一时饷比得一时的行情(人的境遇会随时而变。)!”
阿娟笑笑,这笑容有点怪,小龙似未注意。
深夜,小龙先上床睡了,面向床内,发出鼾声。
阿娟站在他的床前,自袖内取出一柄七首。
如果退回一个月前,匕首一出就会立刻插下去。
这一个多月来,她虽然未忘宫不忘的交代,但人总是有感情的。
他关心她,他照料她,而且很尊重她。
如果他要占有她,她相信绝对逃不过他的手掌。
为贯彻帮主的令谕,任何牺牲都在所不惜。
她的匕首扬了起来。
如果在赌坊里把她赢到手,立刻就想占有她,这份情感就打折扣了。可是,他一直没有,但却可看出来,他不是不喜欢她,这就叫做有所不为吧!
但是,这是帮主亲自颁下的令谕,不杀他就等於背叛,叛帮之罪是要处以极刑的。
她的匕首硬是迟迟不能戮下。
宫不忘是她的帮主,如今也重伤远遁,报仇的重担就落在她的肩上;可是,她的手有点抖,但目光已盯住小龙的背心,相信她这一匕首戮下去,包死不活,她的责任也就完了。
这样做她尽了“忠”,但却伤了个“义”字。
为了这个“义”字,她不惜背叛天魔帮,她已下了决心。
就在此刻,小龙翻了个身,喃喃地道:“哇噻!阿娟这姑娘真不错……也好可怜……哇噻!我……”
语音梦呓,又翻身面向床内睡了,他“他怎么样”没有说出来。
阿娟呆了一阵,她长了这么大,没有听过这么悦耳的声音,身世苍凉的人比较容易满足吧!
呆了一会,她收取匕首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餐时,小龙道:“哇噻—昨天晚上我作了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呀?”
“哇噻!好可怕呀,梦中我被人捆住,有个人拿着匕首要杀我。”
阿娟心头猛跳,低着头吃饭,缓缓道:“的确很可怕,不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
小龙道:“哇噻!好像认识,哇噻!似乎交情又怎不怎么深厚!”
阿娟道:“既然是梦也就不必放在心上,小龙哥,我们还要到那里去?”
“哇噻—走到那里算那里!”
“小龙哥,你似乎在寻找什么?”
基於交情不怎么深,小龙没有说什么。
事实上,他什么也不找,他只是在混时间,等与婷婷姐姐黄山相会。
天有不测风云,忽然间,下起一阵倾盆大雨来,小龙身上如滚小珠,水滴一点也没有沾上,阿娟已是变成落汤鸡了。
幸好附近山崖下有个岩洞。
二人来到洞内,小龙找了些乾柴燃起火来,小龙道:“哇噻!你在这里把衣衫脱下来烤乾,哇噻!不然的话,会受风寒生病的。”
阿娟道:“全部脱光怎么好意思?”
小龙道:“哇噻!这样吧,我在洞外看看,你穿好了再叫我。”
阿娟在烤衣衫,小龙在洞外守候。
不一会,阿娟叫道:“小龙哥,好了。”
哇噻!天啊!阿娟一身光溜溜的,根本寸缕未穿。
天已黄昏,洞内本来幽暗,但在熊熊大光之下,再加上他的眼睛被鲸珠洗过,於是,阿娟的胴体却是毫发可见。
小龙接触过几个女人,最早一个是他心目中亦师、亦母、亦姐弟的爱侣——婷婷姐姐,其次是甲纯,乙苯与丁主,这三个女人都是在失去理智下接触的,没有什么印象。
再其次是府小兰,他之对府小兰,虽没有占有之心,男女之爱,却早已产生了一种近乎兄妹的感情!
这感情,起码在他本人认为是纯洁的。
最后的,就是阿娟了,小龙博览群籍,也曾向二伯——石辅达研习过麻衣相法。
在相法上,人体不能露骨,也就是不能有骨感。
一个看来有无骨感的人,在相法上是主贵的。
一个女人给人有无骨感,“素女经”上称之为上品。
而一个女人的肌肤细致,呈透明感,更是极品。
阿娟的胴体肌肤细致,光滑,晶莹剔透,无骨而有半透明的感受,他感到万分惊异。
“哇噻!真好,真是好极了……”
当小龙心神旌摇之际,耳边突传一阵破风之声,心神一敛,掠身撷在手中,顿觉一股熟悉的幽香,冲鼻而人。
心中一喜,如获异宝,展巾一看,上面黛毫所写的诗句,字迹绢秀,正是苏婷婷的笔迹但小龙不看犹可,一看之下,不仅如针芒刺背,如冷水浇头,更暗叫寃枉不止!
原来那上面的诗句,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棺。
这首柔情万种,温柔敦厚的词,是管夫人填给她先生赵孟頫的,赵孟頫为当时国画名家,有一次打算娶妾,便填了一阕词给他太太管夫人看。其词道:“我为学生,你做夫人;岂不闻王学士有桃叶、桃根。
苏学士有朝云、暮云?
我便多娶几个美姬,越女无过份。
你年纪已过四旬,只管占住玉堂春?
管夫人看了也不作声,立双填了上阕“我侬词”给她的丈夫看,自然,赵孟俯娶妾的念头给打消了。
这意思分明是说,小龙已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过去她的心血与恩情,都算是白费心机。
这怎不令小龙心焦急,似这等严重的误会,怎不使小龙大叫寃枉?
小龙此时却忍不住流露本性,寃屈的流水在眶中滚转,鸣咽的高唤:“婷婷姐姐,你误会了我啊!”
但苏婷婷却生像走远了,一些也不见回答。
小龙激动的流出情泪,从急中,不问东西南北,迳自向前奔走!
他此时,下定决心,非要找着苏婷婷,剖白一番不可!
那知,走不多时,突然来到寄居的镇边。
镇中人来人往,可也寻不着苏婷婷的踪迹。
小龙失望之极,方想再顺途寻找,心中一动,暗忖:“既然婷婷姐姐误会了我,今后自不能再与阿娟相处了。
出得镇来,一时可想不通到何处去好,迟疑半晌,仍然找不出一条线索,发狠忖道:“不管到那去,先离开阿娟远点再说,否则,若让她再缠上来,岂非……”
想着,找纵马沿官道驰奔,心中却因想及那“阿娟”二字,有点儿依依之感!
他觉得真有点愧对於她,像她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竟会对一个奇丑的人,烦心关注,虽然当初出於虚情伪意,但最后却是流露了真情,任你铁石心肝,也不免为她这慧眼偏爱,而心摇神驰!
小龙本是情种,更易感受别人的感情。
故此,他方一离镇,便想像到,自己不告而别,伤心不安的表情!
他十分难过,若非因苏婷婷的误会,实在严重的怕人,他很可能回马留下,对阿姐好好解释一番的!
他不能回去,怕担搁了时间,也不敢回去,因为,他知道阿娟的感情,比他复杂,到时候,她会歪缠着要跟他一起走!
这一点,则是他目前最不敢领教的了!
他打马疾走,人却在马上,思前想后,时喜时忧!
时已入晚,天上乌云四合,落下了凄凄细雨。
虽然,他携着辟水珠,雨水打不上身来,但却令他觉得跨下的坐骑,与自己,都须要加餐休息了!
他抬头四头,左侧不远处,有一山环,林木郁郁,暗中望去,形势十分怪异!
小龙暗想:“有山多半有庙,不论庙中有无和尚,哇噻!总可以暂蔽风雨,让“墨龙”休息休息!”
小龙见所料不差,愁怀稍解,一跃下骑,也不寻路,竟自牵着墨龙向上攀行。
片刻间,一人一马,穿过林隙,来到一所庙前!
小龙放眼一望,只见面前矗立的,是座古刹,墙颓瓦坠,粉壁剥落,不问可知,已然是年久失修。
他惋惜的叹口气,想道:“哇噻!看这座古刹形势,当到必然是红墙绿瓦,金碧辉煌,但不知现今,何以会荒凉若斯?”
想着,一手推开半倒山门,走入门内。
门内本是一片园地,中央有一条印石铺成的直路,通达宝殿!
寺中有一片阴森鬼气。
身后墨龙,却也耸耳嘘气,驻足不前,像有点害怕似的。
小龙平生不信鬼神,适才的一点怯意,被墨龙如此一来,反更是加重!
他不由自主的拍了拍腰中暗藏的血宝剑,胆气一壮,想道:“哇噻!这宝剑十分灵异,若有凶险,必曾出匣而鸣,此刻不见动静,哇噻!想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殿无门,殿内一片阴暗,却难不倒小龙的一双神目。
一瞥之下,已看清殿中,难然是遍布蛛网与灰尘,神像残颓却无甚可疑之处!
他打马人殿中,卸下鞍子,又弄了一堆野草进来,令墨龙裹腹!
他自己则在神案边,略扫网尘,铺上行囊,盘坐起运功休息!
熟料,他方才财上眼睛,斗然间殿后的两边木门,“咿呀!”一声,全被一阵阴风吹开。
声一入耳,小龙直觉得刺耳惊心,目光入殿后,见一个长长走廊,廊上一列并着十口棺木,阍杳无声,分外阴森怕人。
小龙不由抽得一口冷气,直似觉苦雨凄凄,阴风转凛,宛似真有何鬼怪出现一般!
回心一想,俗语说:“邪不胜正”,便真个有鬼,也不见得奈何自己。
因之瞻气一壮,重回至原地坐下,心中倒好奇的盼望看,真出现个把鬼怪,让他来见识。
然后,便冥目运气,调集丹铁神功,通开过穴,不移时,便达反神还虚,物我两忘之境。
他这么做,并非大意轻敌,他此时丹铁神功,已深达九成火候。
只一入定,真气在体内缓缓运转,不仅能保持高度机敏听觉,凡遇外物袭击,还可自生出反弹之力。
也不知经过多久,运功正反倒转三车将毕,斗然听得墨龙,厉嘶半声,砰然倒地!
而他本身,也陡觉有物,直袭上胸前,“七坎”,“玄机”,“将台”,三处大穴。 此时他正在紧要关头,便不睁目理会,体内真气,受到压力,陡地在三穴猛的一弹,膝上丹血剑,也突的“铮”然而鸣。
苦雨凄凤,阴风凛列。
一声厉啸,划空飘入殿后,倏然而失。
小龙虽然明知无害,霍觉得坐处,斗然向下堕去!
这下可真吓了一跳,霍然意动,全身一弹,却已为时过晚,“咚”的一声,头撞一块铁板上,更加疾速的向下落去。
他慌忙一层身形,缓往下堕之势,启目四顾。
处身之地,不但是一片石壁天成的地室,且地上万头钻动,竟是片斑斑蛇窑。
小龙那见过这多毒蛇,骤见之下,心头一阵发毛悸动,色变神移,真气一吐,身形也隐不住,倏忽疾捷堕下,堪堪便跌倒,昂头吐信的蛇群身上。
心知这一趺下去,立即会被毒蛇咬死吃光。
慌忙提气上升,双臂一抖,“神龙盘空”,由垂直一变而斜飞。
然后,再头部猛仰,双腿交互一弹,再化“神龙升天”,自群蛇头顶五尺之处。一掠而升,向丈外石壁飞去。
那蛇群想是饿极,一见小龙,低掠而过,斗然纷纷跃起猛噬,若非他飞掠奇速,非被咬中不可!
小龙一近石壁,双脚一绞,霍然化做面外背内,顿时粘附在石壁之上。
近壁的毒蛇,纷纷钻动,又跃又爬,却因石壁溜滑,小龙又高在丈半之上,都够不着他!
小龙这才算放心,放眼四眺,只见上面亦为大石砌成,方才落下之处,已然不着半点痕迹,像根本未曾裂开一般!
四周石壁,似整个大理石雕砌而就,不见有一门户。
小龙暗的诧异,想道:“哇噻!难道真个有鬼?否则这地方怎么造的,这毒蛇又是从何处放进来的………”
若从上面丢下毒蛇,必定会被摔死,显然是另一机关门户。
小龙适才在打坐之时,丹血剑放在膝上,本来是以防万一,取用方便,那知弄巧成拙,反被发暗器之“人”?乘机盗去。
如今,他身无利器,若凭真气真力,打开石壁,却是万难。
他的丹铁神功,指掌,虽能及远伤物,但易耗真力,却也怕毒蛇太多,杀不胜杀,故非得有支武器不可。
想到武器,立即想到所得的蛟尾鞭,因已乾枯,来时盘在腰间。
心中大喜,赶紧抽出来,运功一抖,软鞭似毒蟒出洞,尾部直指入蛇群中去。
但见鞭尾指处,纷纷拥挤让开,层层叠叠,翻翻滚滚,顿时让出三尺方圆的一片空隙—小龙意外发现,这蛟尾鞭竟能控制群蛇,大喜过望,脚下微顿,离开石壁,盘旋而降,手中长鞭在地上一圈,群蛇果又向外让出五尺。
一面运起丹铁神功,以防毒蛇暴起伤人,一面以长鞭四周挥打,哄开群蛇。
就这样,他满洞游走一遍,霍然在左壁角下,发现两块二尺见方的石块。
那石块粗看与石壁一色,错非小龙,眼神有异,视夜如画,则任何人难以发现,那石块是另装上的。
小龙将群蛇挥开,运起十成掌力,对准那石块按去!
但见他掌起无风,按在石上,却“轰”的发生声大响,石碎如粉,立显出一个黑洞。
小龙不管洞外是啥处所,双臂猛抖,周身骨格,一阵轻脆响过,身形倏缩,竟自用以缩骨之术,“嗖”的钻将出去。
小龙落地暴涨,身形复原,方欲启行,突发现地上有异。
仔细一看,地上用各色水磨细砖铺成,图案虽颇简单,却生似另具用心!
故此,运功将蛟鞭抖直,以鞭做剑,暴点丈外的一方红砖。
因鞭稍贯有内家真力,比体重稍重,砖受力,四周各砖,突然翻起,砖下各伸出尺半镰刀,电闪般向红砖上一勾而没。
小龙吐吐舌,暗道:“哇噻!好险!”,若贸然踏上,足踁不被刀削断才怪!
因此,便更是不肯大意,又伸鞭去试绿砖。
绿砖受力,两边甬道,倏然射出一箭雨,疾如群蜂归巢,四面八方齐发。
真个令人防不胜防,闪躲不易!
小龙又依次试那紫,黑,白各砖,无论是那一块,却堪引起埋伏,分射出各种不同暗器。
这一来,可把他难住了。
这砖不但无一处可以落脚,甬道又弯弯曲曲,再向前,甬道转弯,更不知情景如何,则如何能冒险轻试!
小龙苦思半晌,仍不能决定,是否要以自己的绝世轻功,冒险一试!
突然灵机一动,霍现喜色,抖臂缩身,倏又冲入蛇窰中去!
小龙钻回蛇窑,手中蛟尾鞭,早巳在前面挥开了一条道路。
他挺立在洞中旁边,蛟尾长鞭连连舞动,并不打击群蛇,只是逼住它们的攻势,不令近身。
群蛇纷纷让开,在小龙身前,现出一片隙地。
群蛇层层叠叠,那被压在下面的毒蛇,受不住重压,又怕又怒,“吱吱”嘶叫不休。
小龙故意将鞭势放缓,让出洞口,群蛇一见有条出路,顿时纷纷投入,向外爬去。
一刹时,群蛇争先恐后,层叠而出,“沙沙”之声不绝,甬道之上,立即爬满!
最前面蛇群,方才爬入甬道,“轰轰”“吃吃”,连珠轻响,弩箭如雨,利刃如林,顿时杀死了许多毒蛇!
小龙心知巧计得售,立即不再迟疑,长鞭舞动,逼迫着群蛇,后继而出!
不消多时,群蛇尽出,窑中只余下许多蛇卵,大小不一,颜色各异!
顿时鞭打掌劈,将蛇蛋尽数击破,以免将来再生毒蛇,出山害人。
小龙钻出洞来,放眼一看,甬道上蛇尸叠陈,定有一尺多厚!
小龙缓缓踏着蛇尸前行,走了约廿余丈,方始见前方有微弱的光线透入。
心中一喜,加急踏尸飞掠,来至洞中,正欲飞身出洞。
蓦闻洞外“嘘嘘”吹竹之声,小龙刹住身形,隐身洞口暗处,放目打量洞外。
眼前是一片谷地,谷地中萎草盈尺,颇为荒凉,远处是一片枯竹,竹丛中纵横交错,隐有屋宇。
萎草中站着三个汉子,衣一身惨绿长袍,满脸阴惨惨的,三人分三面守住这甬道出口,各执着一只竹哨,不停的吹出“嘘”声!
小龙恍然大悟,忖道:“哇噻!敢情这蛇是他们养的啊!哼,你们既然厮养这多的毒物,必定不是好人,哇噻!今天我小龙既然遇上,非得追查个究竟不可!”
想着,想着!待那三人走远,将蛟尾鞭盘在手上,施展无上轻功,“伏地追风”,向五丈之外的一丛枯竹扑去!
就在这时,前面的三人,率领着群蛇,巳然走入枯竹丛中,但不知为何,转了几转,凭小龙视夜如昼的眼力,竟都不见!
小龙暗叫道:“哇噻!,这枯竹看似杂乱无张,实则暗藏着一种阵法。”
天际的掩月浮云,悄然移了开去,大地上因之罩上了一片银辉,但谷壁投在谷中的暗影,却仍然十分浓重!
无意中抬头一看,斗然想道:“哇噻!我何不先到谷上去查看一下?”
一来可以看看那古刹之中,是何人物盗去了我的丹血宝剑,再者以上望下可轻易分析这枯竹是何阵法?
游目谷壁,只见壁高约有十丈,斜度颇大,却也非直上直下。
这自然难他不倒,但为慎秘行藏,尽量用普通身法,向上攀去!
谷顶是一片杂树横生的斜坡,下临五丈,便是那一座古刹!
纵目四眺,只见那谷中枯竹,左三右五,前七后六,将中央一幢绿屋,层层围住,粗看似无奇处,细审之下,其中部似有层层煞机,潜伏其中。
小龙修习“丹书铁卷”,亦涉及阵图之学,对奇门八卦,九宫诸阵,熟而又熟,但这时却怎的也看不所以然来!
方自寻思,忽听古刹中传来“咔察”声响,心中一动,倏忽扑下崖去,拔身隐入寺后一丛浓荫,闪目察看声音来源。
他这里方才将身隐起,霍见大殿中传出一声微“咦”!
长廊边人影一晃,现出一位老婆婆,因他背对这面,月光下但见她,白发如银,可怪的是毫无龙钟老态。 .小龙心中无来由霍地一喜,直觉的料想到,来人必是苏婷婷乔装。
正想现身相见,解释误会,猛见长廊所存的十口棺木,其中之一,棺盖“吱呀”一响,霍地缓缓向上撑了起来!
小龙藏在暗处,料想这必是适才暗算自己的人,又在装鬼弄人,一时童心触动,便先不现身,瞧“苏婷婷”怎生应付!
那婆婆猛见棺盖掀动,确实吃了一惊,但旋即镇定如常,反霍地上步挫腕,“呼”的推出一掌。
掌风果然凌厉之极,所至处“哗啦啦”一阵大响,棺木寸裂,四散飞开,棺中猛的“瞅啾”鬼叫,绿影方闪,长廊中突然多出一个“僵尸鬼”来!
那“僵尸鬼”飚忽飘荡,落地无声,若非是个真鬼,但凭这一手轻功,亦显然是一位成名人物。
但见他绿冠绿袍,甚至连皮肉亦是惨绿之色,七尺之躯,僵瘦如柴,活像是根竹杆一般只是那瘦脸上,高额凹目,凹目里射出两团绿光,闪闪烁烁的,活似两团鬼火!
此际,他紧瞅着着白发老婆婆,大口裂开,喉头“啾啾”作哨,一股作势欲扑之态,在此暗夜中猛的遇见,真令人胆寒心悸!老婆婆持剑平持。
那宝剑煞是奇怪,通体长有三尺,银光灿烂,护手形如覆碗,罩住右手,剑身无锋无刃,粗如拇指大小,圆的像一根银棒一般!
小龙一见这剑,心中大喜,更加肯定这老婆婆定是苏婷婷所扮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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