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碧眼金蝇 其实小马不是发烧,是谢金凤坐得太近了,那“碧眼金蝇”是天下至淫之物, 在他身内开始发生奇妙得变化…… 不只是他脑海中产生无尽的欲望,甚至从他体内汗毛孔分泌出无形的气息…… 这气息忒也奇怪,谢金凤竟兴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热,全身发烧,连血液循环 都渐渐加快…… 幸好此地一片漆黑,谢金凤用力吸气,希望压抑心胸中的躁动,谁知却吸入更 多这种莫名其妙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息。 小马又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住,那股火热渐渐充满全身,竟然连伤口疼痛的 新感觉都掩盖了过去…… 见他不再酸痛呻吟,谢金凤仍不放心他的身分,凑近他的脸,认真问道:“说 实在的,你究竟是不是侯二公子?” 这小马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是,绝对是,当然是。” 他既已被迫承认,从此就称他为侯玉阳。 谢金凤笑了笑,随即叹了口气,道:“其实你除了承认自己是侯玉阳之外,已 经别无生路,因为不论你是甚么人?神鹰教都不会再容你活下去的。” 侯玉阳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只有做侯玉阳,才有活命的机会?” 谢金凤道:“不错,唯有在侯府的保护之下,你才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侯玉阳沉吟了一会,道:“可是我怎么能瞒得过侯家的人呢?” 谢金凤道:“你根本就无须隐瞒,没有人敢说你是假的,最多也只能怀疑你因 负伤,暂时丧失了记忆而已,你只要装一装就行了。” 那侯玉阳为难道:“我对侯家一无所知,连自己是啥东西都不知道,你叫我怎 么装呢?” 谢金凤感叹道:“那也只有凭你的机智反应,走一步算一步啦……” 侯玉阳想想就发抖,道:“可是,如果……” 谢金凤忽然扑了过去,压在他身上,一只纤纤玉手伸来,紧紧的将他嘴巴捂住 :“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只听一阵急促的步履声自这谷仓外飞奔而过。 同时,远处也在不断的响着尖锐的呼哨。 谢金凤紧紧张张道:“八成是我爹的行迹被他们发现了。” 那侯玉阳只点头,没吭声,因为谢金凤的手掌还捂在他的嘴上。 这少女紧贴在身上,她的脸离自己又这么近…… 一阵如兰似麝的体香,令得他神智薰然欲醉…… 贪婪地深深吸一口那种体香,一双手不知何时?竟将她的纤腰环抱住…… 他二人连动都不敢稍动,直待那些人全都追得远去。 谢金凤吁了口气,道:“我爹果然将他们引得往北面去了……” 谢金凤收回手掌,刚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腰已被他抱住,不禁一阵耳红心 跳,整个身子都已瘫软在他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努力挣脱,道:“还不放我起来!” 他吞下的“碧眼金蝇”是天下至淫之物,真是奇妙无比,此刻侯玉阳已陷入一 种迷惘冲动,非但没有放手,反将她拉得伏跌下来,正好吻住了她的香唇! 就在这时,这谷仓的门“伊呀”一声被人推开。 谢金凤一惊,躲避已来不及,匆忙中抱住侯玉阳,一滚身躲到更隐蔽的角落, 又用大量稻草将二人掩盖住,然后摒息静伏在侯玉阳身上不动…… 仓门被推开,两名手持鬼头刀的大汉进来,燃起手中的火折子,高高举起,藉 着那微弱的光芒,四下搜寻着。 幸好她二人躲藏的地方相当隐蔽,四下一片漆黑,那二人一时没有发现。 谢金凤一只手已悄悄伸去要摸她那把短刀,侯玉阳却将她的手压住,示意她不 可轻举妄动。 只听一名歹徒道:“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声音……” 另一个说道:“你总是疑神疑鬼……” 那名歹徒道:“不机警些行吗?你看李香主这样好的武功,竟也着了敌人道儿, 浑身上下中了十几枚绣花针,奄奄一息……看来这‘飘花仙子’谢金凤,果真是不 可小觑。” 另一个接口说道:“谁说不是啊,倪老大的武功,你是知道的,在江南道上, 也是响当当的角色,上楼才几分钟,就被人打躺在地上,向阎王爷报到了……” “是啊,季香主还叫我们搜索敌迹,如此深夜,放着热被窝不睡,跑来这里喝 西北风,真是他妈的见鬼……” 谢金凤十分着急,敌人大举搜索,到处找寻自己踪迹,若在平时,不要说是这 二个毛贼,就是再厉害一点,也是不怕,但此刻却抱着一个身负重伤,稍一挪动, 都觉疼痛难禁的侯家二公子…… 见那名歹徒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一双鬼眼,却在东张西望,企图发现敌人的影 踪。 谢金凤悄悄伸手拔下了插在鬓上的发簪,扣住手里,只要敌人一发现自己,就 立刻发将出去,拚得一个是一个。 轻轻的脚步声,踩踏在干枯的稻草上,每一下声响,都使她的心房剧烈震动, 几乎不能控制自我。 好几次,敌人就在身边不远处走过,却都没有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突然一声叱呼,一个人高声叫道:“在这里了!” 一条黑影在谢金凤身旁越过,向前窜去。 她蓦地大吃一惊,劲运右臂,力贯指尖,正要弹指发出暗器,目光到处,暗叫 了声惭愧,悬崖勒马,劲力回收,发簪并未发出。 敢情是一条野猫、狐狸之类的小兽,受了人声惊动窜将出来,一时不察,几乎 露了踪迹。 二个敌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回事,轻轻地呼了口气,停止了搜寻,互相对望了 一眼,不由失笑道:“竟被这条畜牲,愚弄了半天,这里若是有人,也早该受惊窜 了出来啦……” 突然手指一痛,原来火折子恰巧烧完了。 他二人终于放弃搜索,退出了谷仓…… 危机暂除,谢金凤却全身乏力,伏在侯玉阳身上,再也爬不起来啦…… 他的一双手,不知何时?又环抱了她的纤腰,他那火热的嘴唇又找到了她的唇, 吸到了一口少女的甜香气息。 只因他吞下的那颗药丸更在他肚子里面发热,发烧…… 周身都在发热,尤其是脑子里“嗡”地一声,他开始理智全失,一种属于原始 本能的冲动与欲望,使得他生理心理,同时产生变化…… 他变得粗野无比,他也变得坚强无比。 他用力地搂住她,一阵疯狂的扭动,似乎要找个洞钻进她身体里面去…… 她不知那气息在她体内发生一种极度催情的作用,她也不知道这种气息已经无 形中侵入了她的心灵…… 感染得谢金凤也充满了属于动物本能的最原始冲动与欲望,她的心理与生理也 都发生了变化…… 她火热了,她潮湿了…… 她终于接受他了…… 但是她绝未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巨无霸! 被这样的巨无霸突袭而入,从来未经人事的谢金凤,忍不住地惨叫了一声…… 但是那发自侯玉阳身上的气息,早已将她催得情欲奔放了…… 不久之后,她就忘了痛楚,热情放纵了…… 侯玉阳在兴奋激动的运动中,很快达到爆炸的边缘…… 谢金凤更是扭摆呻吟,汗流浃背,娇喘急促…… 这种急促的气息,更刺激得侯玉阳热血奔腾,情欲高涨…… 蓦地脑海中又浮现那虚无缥缈的声音: 男息为阳,如日之精…… 女息为阴,如月之华…… 日月精华,天地精英…… 女息为阴?这谢金凤的喘息是阴,跟月亮的精华一样好? 他试着把谢金凤当成明月,对着她的口鼻深深地吸一口…… 那种沁人心肺的气息,果然深入丹田,受用无穷…… 缓缓吹出之后,再深吸一口…… 就这样,他一面在兴奋激动的运动中,继续吹月吐纳,一面不停的将这“女息 为阴,如月之华”纳入丹…… 渐渐地,他从兴奋激动的爆炸的边缘清醒过来,继续作那强而有力的运动,细 细体会做这种事的技巧,好好享受这过程中的无上乐趣…… “女息为阴,如月之华”真是太好了,太美妙了…… 只可惜谢金凤终于忍受不了这样接踵而来的强烈刺激,终于在这样连续不断的 快乐中登上了最高峰…… 她终于爆炸了…… 她彻底崩溃了…… 她可怜兮兮地蜷曲在他身体下面哭泣了起来。 侯玉阳一阵歉意,吻着她的泪水道:“我欺侮你了吗?” 谢金凤摇着头道:“不……我哭,是因为我太快乐……” 侯玉阳是一片好意,又缠住她道:“还要再快乐一次吗?” 谢金凤赶紧退缩道:“还要?我已经受不了,让我休息……” 其实他们两个都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他们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大胆地 尝试着人生的新境界…… 他二人都从来不知道,人生中还有这样的乐趣,这真难以言喻的美妙,比任何 美好更要美好的经验,他忘情又难舍地紧紧抱住她,再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 这种幸福与美满是会教人留恋不舍的,尤其是这样一对血气方刚的少男少女, 一旦尝到了偷吃禁果的美妙滋味,便如胶似漆,再也难以分开,难以割舍了…… 虽只是躲在稻草堆下,却比任何锦褥鸳枕的象牙床,更舒适温暖…… 只可惜远处鸡啼,声声传来…… 黑夜终于要过去了…… 侯玉阳才将她抱得更紧,依依不舍,道:“看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一次 鸡啼,你就该把我埋掉……” 谢金凤更是难分难离,紧紧抱住他,喘息道:“真希望全天下的鸡,统统变成 哑巴……真希望太阳突然失去光芒……真希望水远不再天亮!” 侯玉阳忽然道:“你有没有带着火折子?” 谢金凤道:“带了,你要干甚么?” 侯玉阳道:“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今日一别,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相见?” 谢金凤回首看了看,道:“可是在这里点火太危险了。” 侯玉阳叹道:“那就算了。” 谢金凤犹豫了一会,还是取出火折子,轻轻晃动了几下,立刻亮起了一点火光。 火光照亮了她的脸,也照亮了这个到现在为止,还坚称自己是小马的侯二公子, 一双明亮的眼睛,眼光中充满了情意。 谢金凤一阵心酸,眼泪又忍不住的沿腮而下…… 她急忙把火熄掉,伏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侯玉阳紧紧抓住了她的手,道:“不要难过,只要我活着,我发誓我一定会想 办法去找你,无论你在哪里。” 谢金凤哭得更伤心,泪珠成串的洒在侯玉阳的手背上。 侯玉阳似乎也很难过,半晌没吭声,过了很久,才突然道:“我只是睡几个时 辰,又不会死,你哭甚么?还是留点精神通知他们早点来救我吧。” 谢金凤呆然止住悲声,轻抚着侯玉阳的手掌,哽咽着道:“你说你会用刀?” 侯玉阳道:“当然会,那是我吃饭的家伙,不会用怎么行?” 谢金凤很快的将一条红丝绳系在那侯二公子手腕上,然后又把连在红丝绳尾端 的那柄短刀,小心翼翼的摆在他胸前,细声叮咛道:“这是留给你防身的,不是切 菜的,你千万不能把它丢掉。” 侯玉阳在刀鞘上轻轻拍了拍,道:“你放心,刀在人在,刀失人亡,怎么样?” 谢金凤勉强笑了笑,道:“嗯,有点像侯二公子的口气了。” 侯玉阳道:“那药丸呢?可以给我吃了吧!” 谢金凤剥开外面的封蜡,将一粒小小的黑色药丸投入他口中。 化为一股苦涩的津液,侯玉阳皱紧了眉头,勉强吞入腹中,又自动爬到那挖好 的土坑中躺好,道:“你可以动手了。” 谢金凤拿起了木板当工县,飞快的将土填进坑里。 就在她刚刚把木板搁在他头上时,忽然又停住手,低声问道:“你真的不会把 我忘记?” 侯玉阳含含糊糊道:“不会,我发誓,死都不会忘记你。” 谢金凤急忙道:“你能不能再为我发个誓?” 侯玉阳道:“你让我发甚么誓?你说!” 谢金凤道:“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甚么扬州小马,你就是侯玉阳,侯玉阳就 是你。” 侯玉阳道:“好,我发誓,我就是侯玉阳,我就是侯玉阳,我就是侯玉阳……” 谢金凤终于含着眼泪将木板盖了起来,直到她把土坑填平,上面又撒上了一层 稻草,她仍可听到那侯玉阳在里面不停说着:“我就是侯玉阳,我就是侯玉阳……” 侯玉阳终于醒了,他第一个感觉就是冷。 他口中仍不停说着:“我就是侯玉阳,我就是侯玉阳……” 随后他听到了几声急切的呼唤:“我知道你是侯玉阳,可是你赶快醒来,求求 你,赶快醒来……” 他吃力的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张美一丽的脸孔。 是一名看来年近四十,徐娘半老,气质高贵的妇人。 已是黎明时刻,朝阳从谷仓开敞着的窗户直射在那妇人的脸上,那脸上虽沾满 了灰尘,却也充满了惊喜与兴奋的表情,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道:“老天保佑, 你终于醒了……” 侯玉阳睡得迷迷糊糊,用力甩甩头道:“我真的没有死?” 她用力点头道:“二公子福大命大,岂能就死……” 四周亦围着一些人,有男有女,个个欣喜兴奋,齐声道:“老天保佑二公子大 难不死,金陵侯家中兴有望!” 侯玉阳这才醒悟,这些都是金陵侯家的人,都是谢金凤通知了赶来救他的人。 望望众人,又看着这个姿色绝佳的妇人,眨眨眼道:“你是谁?” 那妇人这才赶紧放开他,满险诧异,道:“属下李宝裳,相救来迟,二公子恕 罪!” 侯玉阳望着那张十分精明的脸孔,犹豫着叫了声:“李宝裳?” 李宝裳立刻应道:“属下在。” 侯玉阳一怔道:“属下?” 李宝裳似乎更为震惊,仔细盯着他打量,口中应道:“是,你是二公子,我是 总管,自然该称属下……” 侯玉阳眨着眼睛道:“哦,总管有多大?” 看到这样一副顽皮表情,李宝裳似见到一个大怪兽,却又不敢形之于色,呐呐 道:“除了夫人与二公子,整个金陵侯府,我最大。” 侯玉阳又是一怔道:“金陵侯府第一大总管,是个女人?” 李宝裳轻咳一声,皱着眉头道:“二公子若是觉得不妥,待回到金陵,与夫人 商量一下,换个男人也可以……” 侯玉阳急忙道:“不,我不是要换掉你……” 李宝裳恭声道:“多谢二公子。” 侯玉阳这才想起自己的身分,应该是金陵侯府的二公子侯玉阳,而这个李宝裳 是总管。 渐渐才弄懂了这层关系,却忍不住问道:“夫人又是谁?是我的母亲么?” 这一问,李宝裳更是惊吓不已,只见围在四周的众人,且都惊异不已。 李宝裳立刻大声道:“二公子头部受伤,须要静养,你们都退开些!” 这总管的权威似乎很大,众人立即遵命退开。 只留下四名疾装劲服的少女,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四周,看来是这金陵侯府第一 大总管李宝裳的贴身侍卫。 李宝裳这才低声向侯玉阳道:“老爷、老夫人早已过世,就连大公子也在五年 前伤重不治而亡……” 侯玉阳道:“我问你说的夫人是谁?” 李宝裳道:“属下所说的夫人,就是大公子的夫人,也就是你的大嫂!” 侯玉阳恍然大悟,道:“哦,大嫂……” 重又把眼睛合起来,神态显得疲惫已极,李宝裳俯首坑边,道:“二公子觉得 伤势如何?还痛不痛?” 侯玉阳连眼睛都没睁,只摇摇头。 李宝裳道:“属下接应来迟,幸好二公子只负了点伤,属下已派人通知何雨亭 大夫在新丰西门府候驾,何大夫是伤科高手,这点伤势想必难不倒他,请二公子放 心。” 侯玉阳点点头,有气无力道:“新丰西门府,是谁的家?” 李宝裳又是一怔!道:“就是大公子生前好友,人称‘穿心剑’西门胜西门大 侠的府第,难道二公子连他也不记得了?” 侯玉阳沉默片刻,道:“我只记得新丰有家‘丰泽楼’餐厅,东西好像还不错 ……尤其是林师傅那道‘白玉瑶柱汤’烧得道地极了。” 说完,还猛地咽了口口水。 李宝裳又怔了怔!立刻道:“好,一到新丰,属下马上派人去订一桌。” 说话间,一阵车轮声响已徐徐停在外面。 李宝裳往前凑了凑,道:“如果二公子还能挪动,我们不妨现在就上路,午时 之前,便可赶到新丰。” 侯玉阳只觉在土坑里睡太久了,身上很冷,吸了吸鼻子似乎嗅到一丝酒味,道 :“有人带着酒?” 李宝裳立即回首喝道:“童山在哪里?” 谷仓外马上有人大喊道:“‘醉猫’快,李总管在叫你。” 喊声方落,一个满身酒气的秃顶大汉已一头进了室内,醉态可掬道:“童山恭 候总管差遣。” 李宝裳似乎被那酒气薰得眉头微皱,道:“把你腰上那只袋子拿给我!” 童山毫不考虑便解下那只软软的皮制酒囊,毕恭毕敬的递了过去。 李宝裳打开酒囊的塞子,昂首便先尝了一口,随即整个喷出来,叫道:“这是 甚么东西?” 童山醉眼惺忪道:“酒啊!” 李宝裳叹道:“这种酒,怎么下得了二公子的口?” 侯玉阳却已伸出手,道:“拿来。” 李宝裳迟疑了一阵,最后还是交到侯玉阳手上。 侯玉阳嘴巴一张,一口气几乎将袋里的大半斤酒喝光,才把袋子还给李宝裳, 同时自己也蜷着身子呛咳起来,还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李宝裳狠狠的将酒袋摔还给身后的童山,慌不迭的把侯玉阳扶起,手掌不停的 在他背上推揉,举止充满了关切。 童山脸都吓白了,酒意也登时一扫而空。 其他几名守在一旁的大汉,也个个手足失措,面露惊惶之色。 过了许久,侯玉阳的咳嗽才静止下来,长长舒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杭州金 面坊的‘面秀才’原本很好入口,可惜里面搀了太仓老福记的‘四两抵千斤’。” 李宝裳不禁又是一怔!道:“四两抵千斤……莫非也是一种酒?” 侯玉阳道:“是种一斤足可醉死两头牛的酒。” 李宝裳脸上忽然现出一抹奇异的神情,匆匆回首看了童山一眼。 童山咧嘴干笑道:“没法子,酒劲不够,功力就发挥不出来,像今天这种场面, 不用这种东西加把劲怎么行?” 他一面说着,一面惊异道:“咦?二公子怎么知道我这里面是面秀才搀四两拨 千斤?” 李宝裳马上哈哈一笑道:“属下追随二公子多年,竟不知二公子尚精于此道, 当真是出人意料得很。” 童山也在一旁赞叹不迭,道:“可不是吗,就连以辨酒闻名大江南北的扬州杜 老刀,也未必有此火候。” 一提到扬州杜老刀,侯玉阳似乎被吓了一跳,急咳两声,道:“现在可以走了 吧?” 李宝裳道:“二公子不要再歇息一会么?” 侯玉阳忙道:“就算歇着,躺在车里也比躺在土坑里舒服得多,你说是不是?” 李宝裳点头道:“是,对极了!” 外面隐约传来呼喝打斗声,童山与几名手下,立刻拔刀冲了出去。 只有那四名劲装少女依旧镇定地守护在侯玉阳四周。 接着外面喊杀震天,李宝裳叹道:“敌人大批增援,此地不可久留……咱们要 冒险突围了。” 转头吩咐四名劲装少女道:“晓晴,抱起二公子,晓云与我前面开路,晓彤、 晓岚殿后!” 四女应了一声,那个叫晓晴的少女也不顾男女之嫌,将侯玉阳抱起就走。 晓云与李宝裳立刻向前开路,晓彤、晓岚紧跟在侯玉阳后面。 刚刚走出两步,忽然觉得有个东西拖在后面,急忙停步回顾,这才发现侯玉阳 垂在一旁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红绳尾端拖着一把毫不起眼的刀。 一把红柄黑鞘的短刀。 跟在后面的晓岚只伸出足尖轻轻一拨,那短刀就轻轻地飞起,落在侯玉阳怀中。 侯玉阳想到对谢金凤说过:“刀在人在,刀失人亡”的话,珍惜地伸手抱住短 刀,向晓岚一笑,道:“谢谢。” 那少女晓岚竟有些受宠若惊,连耳根都红了。 侯玉阳遍体都是伤,晓晴这样抱着他,每走一步都令他痛得直打哆嗦。 只得用“吹月”心法,用力吸气,再缓缓吹出,这样可以减轻疼痛。 但被抱在这样一个少女怀中,每一次吸入的,尽是女性的体香,直冲入鼻,沁 人心肺。 立刻就化为一甜美温热,顺流而下,直入丹田…… 身子渐渐暖和,疼痛也似乎稍减,侯玉阳仍旧用力吸气,再缓缓吹出,以“吹 月”心法压制着疼痛。 才跨出这谷仓,就见满地尸体,血流成河…… 惨烈的战斗仍在进行,不知道有多少黑衣敌人,一波又一波的攻来。 童山与那群侯府高手,拼死抵抗,绝不退缩…… 蓦地从转角处冲来一批敌人,呼啸奔杀而来! “侯玉阳在这里,莫放他走了!” 李宝裳与晓云立时拔刀上前,奋力挡住…… 只见手起刀落,如斩瓜切菜一般,鲜血喷洒,断肢横飞! 敌人一个个倒地,但是却又有更多黑衣衣敌人,前仆后继,一波又一波的攻来! 李宝裳低吼一声:“晓彤、晓岚,护住二公子,向左突围,平潭会合!” 晓晴立刻抱了侯玉阳向左疾冲,晓彤、晓岚断后,阻住敌人的追击。 晓晴双手抱了侯玉阳,无法拔刀抗敌,只能以高妙的步伐,灵巧的身子,左闪 右躲,逃出围杀。 侯玉阳见她发松襟乱,香汗淋漓,狼狈不堪,心中大是不忍,叹道:“把我放 下,自己逃命去吧……” 晓晴却把他抱得更紧,坚决道:“不,宁可死,也不会放下你!” 慌不择路,抱着侯玉阳穿街越巷,尽向僻静处躲藏,谁知前面竟是一条无尾巷!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晓晴情急之下,抱了侯玉阳纵上墙头,越墙而入。 才一跃落墙内,竟是一处偏僻的院落。 花树亭台,景色清幽,只是荒草没径,显然许久没有人来整理了。 正在打量方向,觅路要逃,蓦地瓸头体型巨大的猛犬,虎吼一声,直扑而来! 女人天性胆小,吓得站立不稳,一个踉舱就跌倒地上。 幸好侯玉阳沉下声音,低喝一声:“趴下!” 那两头穷凶极恶的巨犬,竟然乖乖的趴伏在他们前面,努力摇着尾巴。 晓晴奇道:“这两条狗,是你养的么?” 侯玉阳道:“不是。” 晓晴道:“为甚么它肯听你的?” 侯玉阳道:“因为天下所有的狗都怕我。” 说着向恶犬挥挥手:“走开走开,去烦别人,不要来烦我们!” 两头恶犬果然呼啸一声,转身要走开,突然耳朵一竖,面向那高墙,喉间发出 警告的低吼! 晓晴急道:“有追兵!” 侯玉阳身后就是一道干沟,就在墙跟之下。 晓晴急切中无处躲藏,情急之下,抱着他翻身一滚,就落到沟内去,用身子紧 紧压住二公子,将他掩护在身子下面。 就在这时,高墙纵上两名黑衣大汉,胸前绣着白色飞鹰,正是神鹰教中,分舵 主一级的人物。 这二人一掠而入,才一落地,那两头亚失已狂吠嘶吼着扑上来。 武林高手虽不怕恶犬,却也不愿与恶犬纠缠,展开身形,越过这两头恶犬,向 前搜寻而去! 这两头恶犬竟然不知死活?紧紧追在他后面,狂吠叫嚣…… 那二人身形极快,才片刻之间,就已绕行一遍,查过所有可疑的角落…… 唯独没有注意到他们刚才落下之处,竟有一道荒草蔓生的干沟。 更没有想到那两头恶犬不会对那里狂吠。 恶犬叫嚣狂吠,显然这里不能有陌生人,当然更不可能有金陵侯府的人。 他们不愿在这里再耽搁时间,恰巧恶大又扑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 起刀落,两声哀号,竟将这两头恶犬杀了! 身子一起,又掠墙而去…… 晓晴一颗狂跳的心总算放下了,这才发觉被她压住的二公子,竟然不安地挣扎 扭动,额汗潸潸,呼吸急促…… 侯玉阳腹中的“碧眼金蝇”又开始在作怪,腹痛如绞,只能紧缠住晓晴的腰肢, 凑近她的口鼻之间,用力呼吸…… 脑海的潜意识中又有虚无缥缈的声音: 女息为阴,如月之华…… 阴阳合和,妙谛真经…… 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他的血流更加迅速,他的气息更加狂野…… 晓晴不由自主的迷乱了,她想挣扎,却全身发软…… 他的一双手,不知何时?又环抱了她的纤腰,他那火热的嘴唇又找到了她的唇, 吸到了一口少女的甜香气息。 只因他吞下的那颗药丸更在他肚子里面发热,发烧…… 周身都在发热,尤其是脑子里“嗡”地一声,他开始理智全失,一种属于原始 本能的冲动与欲望,使得他生理心理,同时产生变化…… 他变得粗野无比,他也变得坚硬无比。 他用力地搂住她,一阵疯狂的扭动,似乎要找个洞钻进她身体里面去…… 她不知那气息在她体内发生一种极度催情的作用,她也不知道这种气息已经无 形中侵入了她的心灵…… 感染得晓晴也充满了属于动物本能的最原始冲动与欲望,她的心理与生理也都 发生了变化…… 她火热了,她潮湿了…… 她终于接受他了…… 但是她绝未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巨无霸! 被这样的巨无霸突袭而入,尽管武功高强,战阵杀敌,却被他这“另类”的武 器攻击得毫无招架之力。 从来未经人事的晓晴姑娘,鲜血飞溅,几乎要惨叫一声…… 但是在这强敌环伺之下,她知道绝不能发出声音来的。 撕裂的痛楚,令她咬紧牙根,拼命用力吸一口气,拼命忍耐。 这一吸,正是发自侯玉阳身上的那种强烈的男性气息! 男息为阳,如日之精…… 这样一口如日之精的男性阳息,有如神效,立时就减轻了那种痛楚。 用力再吸一口,再吸一口…… 就这样,她开始忘了痛楚,热情奔放了…… 那发自侯玉阳身上的男性阳息,早已将她催得情欲奔放了…… 侯玉阳在盐蓄激动的运动中,很快达到爆炸的边缘…… 晓晴更是扭摆呻吟,汗流浃背,娇喘急促…… 这种急促的气息,更刺激得侯玉阳热血奔腾,情欲高涨…… 蓦地他脑海中那虚无缥缈的声音更清晰: 吞日为阳,吹月属阴…… 阴阳合和,妙谛真经…… 阴阳合和,原来他这样正是与她阴阳合和。 但是妙谛真经在哪里? 他试着把晓晴当成明月,对着她的口鼻深深地吸一口…… 那种沁人心肺的气息,果然深入丹田,受用无穷…… 缓缓吹出之后,再深吸一口…… 就这样,他一面在兴奋激动的运动中,继续吹月吐纳,一面不停的将这“女息 为阴,如月之华”纳入丹田…… 渐渐地,他从兴奋激动的爆炸的边缘清醒过来,继续作那强而有力的运动,细 细体会做这种事的技巧,好好享受这过程中的无上乐趣…… “女息为阴,如月之华”真是太好了,太美妙了…… 只可惜晓睛终于忍受不了这样接踵而来的强烈刺激,终于在这样连续不断的快 乐中登上了最高峰…… 她终于爆炸了…… 她彻底崩溃…… 是哪里来的金丝雀的呜叫声? 清脆悦耳,三短两长…… 晓晴立刻翻身而起,匆匆整衣,道:“是晓云她们……” 她撮唇而鸣,竟也是清脆悦耳的金丝雀声,两短三长。 回头看侯玉阳只是怔怔呆望!不由急道:“哎呀,我的好少爷,三朵花把你服 侍得连衣服都不会穿了么?” 她又匆匆为侯玉阳整衣,晓岚、晓彤、晓云三女已陆续赶到,纷纷围了上来, 双手合十,道:“老天保佑,二公子平安无事……” 晓晴道:“外面安全了么?” 晓岚道:“李总管在西南枣林中,等我们去会合!” 晓云道:“我在前面开路!” 晓彤蹲身将侯玉阳背起,晓岚、晓晴拔剑在手,左右簇拥,掠身往西南疾奔… … 旭日东升,大地一片明一兄耀眼。 车帘高挑,车行平稳,两匹雪白的健马不急不徐的奔驰在平坦的道路上,车夫 时而配合着蹄声轻舞着马鞭,发出“叭叭”的声响。 侯玉阳躺在宽大的车厢中,只有李宝裳坐在他身旁。 晓晴、晓云、晓彤、晓岚四婢,已换了一身洁净的劲装,骑着骏马,纵骑在篷 车四周,护卫而行。 童山等其他六人六骑,都远远的跟在车后,远得几乎让他听不到那些凌乱的马 蹄声。 躺在柔软的车垫上,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本该是种享受,可是侯玉阳的神 色却极不安稳。 一旁的李宝裳却显得舒坦极了,满脸的倦容,已被喜色冲洗的一干二净。 谷仓一役,她们大获全胜,赢得漂亮极了。 神鹰教第四坛的教徒全部被歼,就连坛主“辣手追魂”杨成亦重伤而亡。 她这边自然也是损失惨重,她从侯府带出来的高手,也是伤亡过半,幸好她身 边四剑婢全力护主,能够平平安安的把二公子救了出来。 李宝裳明明在闭目休息,竟也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车外又响起了车夫挥鞭的清脆声响。 侯玉阳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李总管是怎么知道我埋在那谷仓里的?” 李宝裳道:“属下是在安吉得到的消息,本来还在半信半疑,谁知二公子真的 被藏在这里。” 侯玉阳皱眉道:“我是问你消息的来源。” 李宝裳道:“是安吉客栈的一个伙计,交了一封信给我,据说是一位女客托他 转交的。” 侯玉阳急道:“那位女客呢?” 李宝裳道:“等属下想找她问个明白,谁知她早就走了。” 侯玉阳似乎松了口气,但仍有点不放心道:“你没有派人追踪她吧?” 李宝裳道:“没有,属下身边人手不多,不敢再分散人力,一切都以营救二公 子为重。” 侯玉阳满意的点点头,道:“很好。” 李宝裳立刻凑上去,轻声道:“如果二公子想见她,属下可以通令各路人马, 相办法把她追回来。” 侯玉阳急忙摆手道:“不用了,我不要见她,你们也不必追她。” 李宝裳愕然道:“她不是二公子的朋友么?” 侯玉阳道:“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能确定她是不是我的朋友?” 李宝裳道:“据说那位女客年纪很轻,而且也长得很漂亮……” 侯玉阳截口道:“我不管她年纪轻不轻,人长得漂不漂亮,我说不要见她就不 要见她!” 李宝裳口中连道“是是”眼中却闪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 侯玉阳支起身子朝车外望了望,道:“你这次一共带了多少人出来?” 李宝裳道:“回二公子的话,这次为了寻找你的下落,府中能调动的人几乎全 部都出来了,如果连花大小姐支援的人马,至少也有六、七百人。” 侯玉阳大吃一惊,道:“你们出来这许多人干甚么?” 李宝裳道:“这都是夫人的意思,这些日子可把夫人急坏了。” 侯玉阳道:“哦,大嫂……” 李宝裳道:“当时如非梅仙姑娘急着要采取行动,只怕调动的人手比现在还要 多。” 侯玉阳又是一怔!道:“梅仙?” 李宝裳笑道:“原来你连‘虎门三仙’也忘了?” 侯玉阳道:“红焖三鲜?” 李宝裳道:“不是红焖,是虎门。” 侯玉阳立刻知道自己差一点穿梆,故意用手按住两鬓太阳穴,呼道:“我的头 好痛……” 李宝裳道:“那就好好睡一下。” 侯玉阳道:“不,你还是告诉我,甚么虎门?” 李宝裳担心道:“你还是睡醒了再说。” 侯玉阳道:“不,不弄清楚我怎么睡得着?” 李宝裳道:“好吧……因为侯家堡,建筑在金陵城北银霞岭虎踞岗上,所以江 湖人物简称为虎门。” 侯玉阳哦了一声,又道:“那甚么是三鲜?” 李宝裳道:“不是三鲜,是三仙,是指三个名字中带有‘仙’字的人。” 侯玉阳道:“哪三个?” 李宝裳道:“第一仙是你姊姊,侯玉仙。” 侯玉阳道:“我有个姊姊?” 李宝裳又向着他凝视了半晌,侯玉阳又揉着额角道:“我不能想,愈想头愈疼 ……” 李宝裳只得道:“是,这个姊姊只大你两岁,却是最疼你。” 侯玉阳嘘了口气,道:“哦……那第二仙呢?” 李宝裳道:“第二仙是咱们‘虎门’财神,胡胖仙。这第三仙……” 说到这里,李宝裳故意吊住胃口,侯玉阳果然忍不住,催着道:“这第三仙怎 么样?” 李宝裳笑得有些瞹昧道:“这第三仙就跟你有切身关系了。” 侯玉阳又是一怔!道:“怎么会跟我扯上关系?” 李宝裳道:“她是你房里三花婢之首的梅仙姑娘,怎么能跟你没有关系?” 侯玉阳无奈道:“好,好……说下去。” 李宝裳道:“这梅仙姑娘本来是夫人,也就是你大嫂的贴身丫环,自幼聪颖过 人,读书过目不忘,习武举一反三,连侯大公子都对她另眼相看,经常亲自教她读 书习武……” 侯玉阳唔了一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见他听得出神,李宝裳更是吃吃笑道:“……夫人初时尚不在意,但到后来, 这梅仙姑娘渐渐长大,出落得真像梅花般的清雅可人,这才紧张起来,毅然以疼爱 幼弟为名,把她转到你的房里,成了你的贴身丫环,等于平白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侯玉阳皱了皱眉头,道:“你说我房里有三花婢?” 李宝裳道:“三个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婢子,又都是以花为名,你说该不该 称为‘三花婢’?” 侯玉阳眉头皱得更深了,用力按住自己太阳穴,道:“以花为名……我怎么一 点都想不起来……” 李宝裳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道:“二公子受伤非常严重,头部受伤更是不可 开玩笑,依我看,你还是先睡一下……” 再平稳的车子也会颠簸,侯玉阳又感到腹中疼痛,他只好安安静静的躺下来, 再利用机会练习“吹月”吐纳法。 不对,此刻没月亮,只有太阳。 他脑中又浮现那虚无缥缈的声音: 日月精华,天地精英…… 吞日壮阳,穿八阴脉…… 吹月滋阴,存七阳经…… 他从来不曾练过武,甚至从来没有一个练武的朋友,他实在不懂自己脑海中怎 么会反覆出现这些句子的。 他根本不懂这些句子的意思,只隐约听说过“壮阳,滋阴”也不是很清楚真正 的意义。 他知道日与月的精华,都是天地精英,上天赐予的好东西。 他已经证实“吹月”吐纳法确实有效,那么“吞日”吐纳当然也会不错。 “吹月”是深深吸一口清气,再向着月亮缓缓“吹”出,那么“吞日”呢? 他转头向着东升的太阳,用力吸一口清气,依春儿教他的方法,存想自己含住 了一口太阳精华,和着自己的口涎,吞入腹中…… 更存想这一口“日月精华,天地精英”向下纳入丹田…… 才只做了几下,侯玉阳就已开始觉得通体舒泰…… 如是他屏除杂念,专心地“吞日”吐纳着…… 李宝裳见他这样沉默呼吸着,不禁偷偷向他打量许久,忽又开口道:“哦,属 下差点忘了向二公禀报,听说梅仙姑娘就在附近,随时都可能出现,如果她能赶来, 二公子就方便多了。” 侯玉阳听了不但没有吭声,连眼睛都合了起来…… 李宝裳也不再开口,只淡淡的笑了笑,笑容里多少还带着一些瞹昧的成分。 只一会工夫,侯玉阳就在极有节奏的蹄声中沉沉睡去,看上去睡得又香甜、又 安稳,好像再也没有甚么值得他担心的事…… 侯玉阳果真是睡得又香甜,而且好梦连连。 这个梦真是又绮丽,又香艳。 他梦到天上的仙女下凡,把他抱上了轻柔舒适的云端…… 仙女的一双纤纤玉手,轻柔地在他周身拭抹按摩…… 那种美妙与舒适,使他一再警告自己,千万别从这样的梦中醒来! 但是他还是醒来,从梦境回到现实,从云端回到人间。 他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非常舒适的床铺上,而自己已经完全赤裸! 果然有一双柔软的手,用洁白的热毛巾,在拭抹他的身体,令他非常舒适。 他一惊而起,不小心又扯动了伤口,不由又痛苦的呻吟起来。 那双手立刻停了下来,同时耳边有个娇美的声音道:“对不起,一定是水太热, 烫着你了。” 侯玉阳睁眼一瞧,连痛苦都忘了,原来站在床边的,竟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美艳 仙女,不禁看得整个人都傻住了:“你是仙女?” 那仙女展颜一笑,道:“我是梅仙。” 这声音极好听,人也长得极美丽,但她绝不是天上的仙女。 那仙女见他醒来,依然毫无羞态,将手上的毛巾吹了吹,又要继续替他拭抹。 侯玉阳双手急忙捂住重要的地方,吃吃道:“你……你是谁?怎么可以把我的 衣服……脱光?” 那少女笑道:“你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跟我开玩笑?赶快躺下,马上 就擦好了。” 侯玉阳叫道:“谁跟你开玩笑,你快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可要叫了!” 说着,还朝门外指了指,但是一阵疼痛,又急忙把手放下。 这次轮到那少女傻住了,脸上的笑容也整个不见了。 侯玉阳哼了一声,继续道:“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家,居然随便替男人擦身子, 成何体统?” 那少女怔怔道:“可是……我是梅仙啊。” 侯玉阳道:“我管你是没先还是没后,我叫你出去你就出去!” 说完,才发觉有点不对,急忙干咳两声,道:“你说你是哪个?” 梅仙竟愕然的望着他,道:“公子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你房里的梅仙啊!” 侯玉阳这才想起李宝裳说的“红焖三鲜”……不,是“虎门三仙”不禁哑然失 笑。 可是一想到“红焖三鲜”立刻就感到饥饿难当。 一感到饥饿,肚里就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这个少女梅仙当然也听得见,不由展颜一笑,百媚丛生,道:“原来你是饿坏 了,才会脾气这么大……” 梅仙伸手取过那白玉瓶,倒了一粒晶莹透明,鲜红可爱的药丸出来,道:“这 是你疗伤的吧,来,先吃了药,我马上去给你端饭菜来……” 左手一粒药丸,右手一杯清水,侯玉阳却就是不肯张开嘴。 梅仙笑道:“原来还是这么顽皮,吃药还是要人喂……” 果真将药丸含在嘴里,一低头,送上香唇,用檀口将药丸喂哺到他嘴里…… 谁知那药丸入口苦涩,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用力吸着气:“好苦!” 梅仙只得又含一口清水,喂哺到他嘴里…… 侯玉阳这才勉强将药丸吞下,却皱起眉头道:“还要……” 梅仙只得又含一口清水,喂哺到他嘴里…… 这样一个清新美丽的少女,口中喂哺的清水,竟也变得甜美芳香。 他如获甘霖一般,大口吞咽着…… 梅仙正在诧异要起身,谁知已被侯玉阳顽皮地缠住,吻住香唇,伸出了舌尖, 贪婪地在她口腔里索取…… 梅仙立刻就被他的热情熔化…… 腹中竟也莫名其妙地热潮澎湃,欲火如焚…… 她自然不知道是“神医”周天羽的催情圣品在作祟,还以为是因为与这个多情 公子分别太久,又是劫后重逢的喜悦…… 梅仙全身火热滚烫,周身潮红,她被侯玉阳贪婪地拥吻吸吭,被他贪焚地周身 搓揉抚弄,她已感觉到他的坚硬昂然,她也感到自己的潮湿泛滥。 他翻身而起,将她压到了下面,他坚硬的部分已抵住了她的玉门关口,他气息 嘶嘶地在她耳边道:“我要……” 他立刻就要叩关而入了,梅仙已经无力抗拒了,她心神悸动,头脑昏乱,紧紧 搂住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道:“好……” 梅仙自然早与这二公子有过肌肤之亲的,但是等到她衣衫全都去除,他的巨物 兵临城下,她才霍妖惊觉,急急道:“不行,你的伤,不能做这样剧烈的运动……” 但是她已来不及阻止,也阻止不了,“噗”地一声,已经闯关而入,直捣黄龙! 她再也没有想到,这风流的二公子,怎么会变得这么粗长壮大,坚硬滚烫…… 侯玉阳因曾与谢金凤、晓晴,有过“实战”经验,所以他又是一面依“吹月吞 日”呼吸法在缓缓吐纳,一方面在这个早已意乱情迷的梅仙姑娘身上,作强劲有力 的反覆运动…… 反覆吸取女性的月之华,反覆充实自己的丹田…… 只有这样,他才能平息腹中的疼痛,才能静下心来,细细体会做这种事的技巧, 好好享受这过程中的无上乐趣…… 梅仙姑娘却再也忍不住的疯狂扭摆呻吟起来…… 这样的激情之下,她从身体里释放出更多的“体香”,侯玉阳也因此吸到更多 的月之华…… 他更用力的深深呼吸着,也更用力的冲击着…… 只可惜这梅仙姑娘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了,她长长地哀鸣一声,从快乐的最高峰 跌了下来…… 她颤抖着紧紧抱住了他…… 她精门大开,一阵狂泄…… 侯玉阳却努力地吸取…… 梅仙只有短暂的一阵空虚与疲累,立刻振作精神,用力推开他,爬起身来,道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疯的,你的伤……” 谁知他的伤倒不严重,而他的肚子却发出一阵嘹亮的“咕噜噜”之声。 梅仙叹口气道:“我真该死,我忘了你肚子饿扁了……” 侯玉阳却顽皮地含住了她一双丰满的乳房,又吸又吮,又揉又捏,笑道:“不 要紧,只要有这个吃就够了。” 其实他只是藉此延长“吹月”的机会…… 梅仙立时又周身酥麻了,情欲又高涨了…… 但她仍是挣扎而起,道:“要吃这个,也要先吃饱饭……” 侯玉阳只好放开她,道:“李宝裳答应过要给我订一桌的,你最好是马上去, 先把外面那碗‘白玉瑶柱汤’先给我端进来。” 梅仙道:“甚么叫‘白玉瑶柱汤’?” 侯玉阳道:“笨蛋,这还要问,顾名思义,也应该猜出是一道汤的名字。” 梅仙斜着眼睛想了想,道:“奇怪,这道汤,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宋师父提起过?” 侯玉阳道:“宋师父是谁?” 梅仙失笑道:“宋师父指的当然是宋存寿,我想你一定是饿昏了头,不然怎么 会把替你做了好多年菜的大师父都忘了?” 侯玉阳也斜着眼睛想了想,道:“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一定是‘大富贵’ 的掌厨陈炯的那个大徒弟。” 梅仙道:“不错,宋师父正是金陵名厨陈炯的大弟子……” 说到这里,语声忽然一顿,道:“这倒怪了,你不记得他本人,怎么反而把他 的出身记得这么清楚?” 侯玉阳道:“大概是因为他的辈分太低,手艺也实在太差劲的缘故吧。” 梅仙诧异道:“公子,你是怎么了,当初你为了欣赏他的菜,千方百计的把他 拉到府里来,怎么现在又说他的手艺差劲了?” 侯玉阳咳了咳,道:“好吧,就算他的手艺不错,他也一定跟你一样,没有听 过这道汤的名字。” 梅仙道:“为甚么?” 侯玉阳道:“因为这是浙江名厨林栋,去年刚刚创出的一道名汤,他怎么会知 道?” 梅仙道:“那么公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侯玉阳瞪眼道:“废话,我不知道,谁知道?” 梅仙忙道:“好,好,你先躺下,我马上去拿……” ---------- 双鱼梦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