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富身子跃上半空中后,硬著头皮,拧腰平躺下去!“哈买!不困难哩!白紧张一场!干脆抱脑跷脚,舒服一下!
此时,他只觉身子轻似羽,直欲飞去!
轻轻一扭腰,身随意动,轻快的翻滚着!
越滚越爽!越爽越滚!
爽快之余,边缓滚身子边轻声喝道:“白云飘飘,小船摇又摇,没到家门啊!见到情人桥没呀到家门啊!见到情人桥见到情人桥,岸上瞧一瞧瞧瞧情哥啊,等得可心焦情哥莫心焦,小妹回来了!
几年没见呀!哥哥你可好!“
“哈买!有够爽!公孙大侠下凡啦!”声音一落,只见公孙富身子好似飘浮在空中羽毛般,摇呀!幌呀!幌的飘落着!
曲白云陡闻公孙富那声喳呼,那颗飘渺于三十三天之外之芳心,重回躯体,身子没来由的一阵燥热!
秀目触及公孙富那神仙下凡似的身子,她心中有着要立即上前拥抱,细诉自己心中崇拜景仰之冲动!
好不容易等到公孙富“降落”在地,曲白云激情的唤声:“师兄!”服燕投怀般扑进了方站稳身子的公孙富怀中。
“哈买!这……”
处子幽香,阵职沁入公孙富鼻端,异样的刺激,使得他血液沸腾,心跳加速,颤抖着手轻轻搂着伊人柔若无骨的酥肩。
异性的抚慰深深的震撼着曲白云,她只觉得那被抚摸之处好似触电一般,汗毛直立,全身轻抖!
爱情的安慰,比什么都可贵?‘这对情场“菜鸟”就静静的陶醉于其中。
公孙富只觉得好似置身于云端,那种美感远胜于方才在半空中摇滚之乐,心情一激动,双手不自觉的更加使力。
曲白云将玉首紧贴着师兄那结实的胸膛,耳听师兄急速心跳声,鼻闻异性的精犷气息,一颗芳心亦更加速跳动!
她全身酥软了!
公孙富自幼受人欺凌,想不到今天居然会令他产生一种“英雄护美”的心理,满足,兴奋之感交织在他的心头!
他双手紧搂着她的酥肩,只听曲白云喃喃自语道:“师兄!我!我好幸福喔!真希望时光永远停在此刻!”
公孙富亦柔声道:“哈买!师妹!管它时光去运转,小兄对你一片真心真意,永远也不会改变!”
“师兄!小妹此身非你莫属!”
“师妹……”
公孙富头一低,在曲白云额头轻吻了一下!
曲白云身子一震,缓缓的合上双眼!
公孙富那张嘴好似在“游览”般,顺着曲白云眼、鼻、口一路轻吻了下来,到了樱唇之时,自然而然的打尖休息了!
不!不是休息!相反的更加忙碌了!
两张嘴由轻吸细舔演进成火辣辣的热吻!
初尝异趣,当然乐此不疲啦!
可惜“魔鬼营长”已看不到“精彩画面”了!
许昌临颖县。
碧空如洗,月华似练,月色下,只见城头上俏立着一位身材姣好,一身白衫的少女,好似是仙子下凡一般。
她正是杨珊姑娘,只见她对着城外茫茫无尽的大地,心中也是一片茫然,想起自己的命运乖违,失身于花花大少,更是黯然神伤。
不知富哥哥如今可安好?
还有那位玄装少女是不是仍和富哥哥在一起?
目落星沉,雄鸡报晓,天色快近黎明,杨珊只感一阵凉意,原来不知何时,脸上身上皆浸润的露珠。
她凄然一叹,正欲下城,陡闻远方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心知必是有人即将来临,忙将身子隐在城垛后o.她方才隐好,只听“唰”的一声,一人由城内纵上城头。
那人往她匿身之处,略瞧一下,可能有急事在身,立即施展“壁虎游墙功”,贴着城墙,游下城去。
杨珊探首一看,隐见这人是个像貌凶恶的老者,那形貌好象是师父铁拐姥姥曾提及之“长白四熊”老大毕经葛。
传闻此人,匿迹多年,如今居然出现了,而且是连夜赶路,杨珊好奇心一起,立即打算跟下去瞧个究竟!
悄然将身上收拾俐落,待那人游落城外,过了护城河,去得稍远了,也施展“壁虎游墙功”出了城,远远缀在他身后。
毕经葛天明后在一个市镇上买了匹坐骑,匆匆东行。
披星戴月,经太康归德,入了山东境内。
杨珊也买了匹健骑代步,一路追缀!
她少女情怀,时而想起与富哥哥在一起的甜蜜情景,时而想起自己命薄,竟白壁蒙污,不觉又是自怨自艾。
总之,她思潮起伏,情怀伤恸,只数日之间,人已消瘦许多。
这日正行在沂蒙道上,薄暮时分,只见那毕经葛倏然一带坐骑,转上了左面一条岔道上去。
这沂蒙道上,原本就是山谷纵横,十分的险阻,杨珊这时来到毕经葛转上的这条岔道上一看。
只见暮色苍茫中,去路岗峦重叠,林木森幽,道上荒草丛生,宽不及二尺,仅能供一骑勉强通过。
她暗自寻思:“这老魔一路行来,走的全是官道,这下子突然的走向这条荒径之上,究竟是何用意?”
不由犹豫了一刹那。
思忖中,只见毕经葛坐骑已经转入小山后,惟恐去远了失去踪迹,于是一抖缰绳,跟了过去。
夜色深沉,星光隐隐,杨珊已跟进了数里。
她暗中注意所经之处,星光黯淡下,不是悬崖峭壁,就是幽邃的森林,她暗自不蹙眉,心中已加了几分戒备。
由于她这一打量所经之道路,坐骑自然是缓了下来,再注意前路之时,已经失去了毕经葛的影子。
她心中暗自寻思:“只有这一条去路,谅他也走不到哪里去!”于是顺着这条山道催骑急赶。
岂知赶了一盏热茶的时光,仍是不见其丝毫踪影,不由暗急!
陡闻前面传来一声马嘶,只听这嘶声,可能不会超出两里以外,她不由心中一宽,于是又催骑疾行!
大约又行了三里,陡觉眼前形势一变,已经来到一座山谷,这山谷地势宽坦,四壁高峰直插云宵,显得异常阴森。
右壁峰腰闪出暗弱火光,这时下弦月尚未升起,朝火光处一看,似有两椽茅舍,那火光是从屋中透出来的灯火。
她暗自寻思:“似如此僻静之地,忽然有人结舍而居,这所居之人不问可知,决非寻常之辈!”
转念一想:“那老魔既然是来了这里,十九是奔进这茅舍,难道这茅舍之中又藏匿什么魔头不成?”
思忖至此,不由一凛。
当下悄然下了坐骑,取下宝剑,将坐骑藏妥。
那茅舍筑在峰腰,由峰脚有道路可达。
杨珊略一思度,避开道路不走,只拣那较平坦之处攀缘上去,一路轻蹬乃纵,费了顿饭功夫,已到茅舍附近。
她隐身在这茅舍三丈外的树后悄悄探首一看,只见这茅舍虽然只有两间,但却建筑得十分的精致。
灯火果然是由靠左首那间射出来的,奇怪的是茅屋内虽有灯火,那里面却是静悄悄的,似无人踪。
好一阵子仍是无声无息,杨珊暗自寻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茅舍中就是摆下刀山油锅,也要往里闯闯!”
于是左手抓了二粒“小叮当”,右手握住剑柄,双足轻点,已纵至茅舍屋檐前。
她正要探首朝内察看,只听屋中哈哈一声大笑!
同时灯光陡的一亮,一个粗嗓门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丫头!你在老夫身后跟缀了几日,今天一定要叫你知道厉害!”
不问可知,这发笑说话之人,必是毕经葛!
须知毕经葛数十年江湖经验,自在临颖县城墙;即已发现有人在暗中窥伺,但因急于赶路,也不去计较!
及至杨珊沿途跟缀,他不一做,二不休,便将杨珊也引到了目的地,再好好的整治这个丫头。
杨珊一听毕经葛笑声话语,心中并不惊慌,只是微微后退了一步,只见茅舍大门,灯光下毕经葛已经当门而立。
同时身后襟风响起,回目一扫,只见身后两丈外,立着三人。
这三人均年过五旬,两个身形瘦削,一个身形矮胖,只见这三人均是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杨珊!
这三人正是巫山三熊,自当年伏击公孙宏之后,惟恐公孙宏未死寻仇,便在深山僻处躲藏起来。
在一个偶然机会,三人遇上数十年前纵横武林的大魔头血影叟。
三人苦苦哀求,终被血影叟收做记名弟子。
经过血影叟一番指点,三人果然功力大进,因此选定这蒙山深处,结芦而居,日夜苦练魔功。
如今功夫已大成,便想重入江湖称霸。
毕经葛与巫山三熊一向交情不恶,因此这些年来,双方虽是隐迹潜形避祸,暗中却是互通声息,时相过从。
这日晚间毕经葛匆匆赶来此地,先行将公孙富为公孙宏寻仇之事说了,并表示又有一女子跟缀到了这附近。
三煞此时功力已非昔比,正要重入江湖,自不会将一个少女放在心上,于是故意的以灯火将杨珊引来。
杨珊游目四扫,见身后除了这三人外,别无人影,她心中暗想:“瞧这三入神定气闲,功力必非比寻常!”
心中思索,呛当一声将宝剑拔出鞘来,用剑尖指着毕经葛叱道:“你就是‘长白四熊’老大毕经葛吧?”
毕经葛阴声笑道:“嘿嘿!丫头,好眼力,你是谁?”
杨珊朗声道:“姑娘姓杨名珊,乃是恒山铁拐姥姥之徒!”
毕经葛喝道:“大胆丫头,别拿那老虔婆来压人,今日在这荒山僻处做了你,又有谁知道!哼!”
说完,跃了过来。
杨珊闻言心中一凛,左手剑诀一领,右手剑刷的一声,在夜空中映起一道寒光,朝毕经葛横扫过去。
毕经葛一塌腰,就避过了杨珊的剑势。
杨珊见一剑不中,跨前一步,剑走偏锋,连环进招。
毕经葛一面闪避,一面瞧着杨珊剑招。
杨珊陡的手中剑法一变,展开师门剑法招式,只见剑招凌厉,剑影如山,朝毕经葛卷去。
毕经葛立即手忙脚乱。
陡闻一声,厉啸及喝道:“毕老大,换我来!”
杨珊只觉一股阴寒掌劲袭上背后,顾不得伤敌,身子一跃,避开那掌后,叱道:“卑鄙小人专干抽冷子的暗算!”
只见出手的正是巫山三熊老三“追命客”冷霖。
只听冷霖阴声道:“无知丫头,大爷正是‘巫山三熊’老三‘追命客’冷霖,记住啦!”
杨珊低叱一声,剑势卷向冷霖。
冷霖见她剑法如此精妙,不岂大意,展开近年来苦练的功夫,髓着她的剑势,躲闪腾挪,翻翻滚滚!
一时之间,杨珊也对他无可奈何!她尽全力抢攻了数十招,不但未伤到对方,自己反而累得气息微喘。
闪目一瞧,另外三人虎视一旁,心中不由一惊:“就这么一个人已经对付不了,要是另外三人一拥而上,自己如何抵挡!”
思忖中心神略分,手中剑势不由稍缓!
冷霖因为她剑招绵密凌厉,因此在动手之时,守多于攻,这时见她自露破绽,大喝一声,拳式一变!
刹时拳风呼呼,拳势如山,猛攻上来。
起初,杨珊尚能勉强抵挡,十余招一过,即迭遇凶险。
她想要撒身逃走,却因毕经葛及“巫山三熊”另外二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监视着,自知今夜已经脱身不得!
不过,她自误以为失身于花花大少后,即已心灰意冷,此时明明知已经脱身不得,便想找冷霖拼个同归于尽。
手中剑式一变,全是进攻招式,对于冷霖攻来的拳脚,竟然不去抵挡,只顾朝他要害之处猛攻过去。
冷霖见她形同疯狂,不顾死活,朝自己硬攻过来,心中暗暗吃惊:“这丫头要拉个垫底的,我才不干哩!”
无奈之下,顺着她的剑势倒退不迭!
须知一个人在生路已经绝望之时,固然会兴起同归于尽之心,但是只要稍露生机,自然会起求生之念。
杨珊一见冷霖节节败退,心头又掠起一个念头:“要是自己趁这个机会逃走,说不一定也能逃得性命!”
此念一起,手中剑唰唰又猛攻出三剑,倏的一个回旋,双足一蹬,身如离弦疾箭,朝峰右疾射过去。
一连几个疾纵,身形已离那茅屋十多丈远。
正在此时,突然闻及身后传来一阵冷笑,接着呼的一声,已经有一团黑影,从头顶飞纵过去!
她吃了一惊,定眼一瞧,只见另外一位瘦削老者已挡在身前,心知,另外三人亦将追赶,急忙转身朝左就逃!
谁知逃未十丈,那瘦削老者又拦在身前。
如此一连几次,皆是如此。
杨珊逃走未成,反而累成汗透罗衫,当下明白:“敌人是要将自己累得力乏之后,再生擒活捉自己!”
她心念一转,却不再转道改途,娇叱一声:“好恶魔,姑娘与你拼了!”手中剑一抡,直朝瘦削老者硬冲过去!
那老者冷冷一笑,塌腰蓄式,准备将她硬行截住!
就在双方相距尚有五尺之遥,猛听她喝声:“打!”玉腕一扬,“叮当”连响,二股寒光巳朝老者身上驰去。
那瘦削老者吃了一惊,他久走江湖,心知这东西是极厉害的暗器,只得一拧腰,将身子斜斜纵出。
那知那暗器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
他不明是何暗器,立即又飘开了身子。
就在这刹那间,杨珊身形亦已冲到,明知这时用剑斩他不着,却也一探右臂,剑身映起一道白虹,朝他身形撩去。
也是那老者在劫难逃,因他在匆急之下,斜纵出去,身形方一离地,便想拧过身来,好监视杨珊去路。
须知一个人在迅快转侧时,双手自然会摆动,来维持身体的平衡,就在他拧身转侧时,双手一摆,杨珊的宝剑恰好撩到。
只听他闷哼一声,血点飘处,左手大姆指已齐根斩断。
那老者的左手早就在昔年被剑客公孙宏削去丁四指,这一来,五指齐去,剩下光秃秃的一个手掌。
早要秃,晚也要秃,差别在“分期付款”而已!
他又痛又急,又是愤怒,急忙运功闭住左手穴道,撕下半片衣襟,匆忙将伤口裹住,拔腿就追!
杨珊虽小创了敌人,但知敌人人数众多,功力又高,匆匆收了“小叮当”沿着峰腰一条捷径,朝前疾奔!
狂奔了一程,打量地势,不由吃了一惊!
淡淡星光下,只见一边是滑不留足,无法攀椽的陡峭的石壁,一面却是万丈深渊,回顾身后,那老者已紧迫在后。
那老者轻功高绝,本该追上了,只因姆指被削,痛澈心脾,而且越奔快,伤血流得更快,因此只缓缓的追来。
杨珊越往前奔,越觉地势更加凶险,心中不由暗自寻思:“要是一条绝道的话,那就要己命于此!”
心虽暗惊,脚下却不敢停留。
又奔了一盏茶之久,只感路径越来越窄,心下一急,脚下被凸出的石块一绊,一个踉跄,向深渊栽落。
幸而被一株小树枝挡了一下,方稳住身形。
惊魂甫定,却见前面转角处人影一晃,闪出三人拦住去路,仔细一看,原来这是毕经葛及另外二位老者。
月听冷霖冷笑道:“丫头,你还想逃吗?若不赶快束手就擒,立刻将你打下这万丈深渊,叫你粉身碎骨。”
杨珊一见前后受敌,已经别无逃路,暗自寻思:“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落在敌人之手。”
银牙一咬,涌身就要朝深渊下跳去!
刹那间,她倏又掠起一个念头:“我既已存求死之心,这里地势如此险恶,不正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好所在吗?”
于是又将身形稳住,背部紧贴左边峭壁,一手持剑,一手持“小可当”,不言不语,只扫视着两端的敌人。
这情形看在冷霖等人跟中,知她是存下以死相拼之意!
只是这地势太险,若是硬攻过去。要是一失足就会掉下深渊,粉身碎骨,一时之间,竟也对她无可奈何!
僵持片刻,那断指老者已自不耐,双掌一错,直攻上来。
杨珊娇叱一声,抖手将“小叮当”洒出。
那断指老者,身形一晃,手一劈,欲震飞“上叮当”。
哪知“小叮当”阴魂不散,劈飞后,又绕了回来,一时忙得不亦乐乎,不得已之下只有仰身朝后疾退!
杨珊一把“小叮当”刚将那断指老者逼退,身后已有一股劲道猛袭过来,心知是冷霖乘隙攻到。
这地势一边是陡壁,一边是深渊,敌人纵身后攻到,照说她应该跟着那断指老者的后退,前冲躲闪!
但她这时已存了与敌同归于尽之心,不但不向前冲,反而反腕一剑朝后刺去,再以剑在身后上下左右一阵乱扫。
同时双足一拨,身子朝后冲去。
冷霖本来已忖测好这一掌打去,杨珊一定会前冲闪避,如此一来,自己只须起足一钩,就可将她打倒。
不料杨珊这时已是不顾自己的死活,一心一意要与敌人同归于尽,在打法上不但是大违武学常规,而且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招式,只是一顿乱来,冷霖一时不注意,险乎被她反手一剑刺中。
冷霖冒冷汗,那断指老者也不轻松!
他一身功力虽然比杨珊高明许多,但是因为左手姆指受创,不能发招,只凭着右手使刀,身手自然大减!
因此一时之间被杨珊那顿乱剑扫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撒身避开,不料她连身子也不转过来,竟盲目的朝后冲来。
他不由大吃一惊,掉头就退,幸而姑娘是盲目后冲,只冲出数尺,左肘撞在石壁上摔了一跤!
她刚刚翻身爬起,只见一点寒星迎面奔来,忙用剑一磕,铮的一声,火星四射,那暗器已飞向深渊。
原来是毕经葛趁机打出一枚钢镖。
比手动手,写来甚久,其实只不过片刻之间。
这一阵交斗,三个老江湖无法奈何得了一个黄毛丫头,而且还吃了暗亏,只气得胸中要冒出火来。
过了一阵,冷霖对另一端的断指老者道:“大哥!咱们先不要理会这丫头,和她耗到天明后,看她还能飞上天去吗?”
杨珊存心拼命,闻言之后,只是冷笑!
星光闪闪,残月缓缓升起来,双方默默僵持着!
朝阳初升,只见群山万峦,奇峰伟峙,树梢草尖,露珠点点,为朝阳一映,更是苍翠欲滴,美艳无比!
朝阳映在杨珊脸上,显出那张清丽绝俗的面庞上,一会儿是幽怨哀伤,一会儿是仇恨坚毅……神情十分奇怪!
巫山三熊见她这怪异神情,心奇不已!
却不知杨珊此时的心中,正如怒海波涛,时而想起师尊,时而想起公孙富,一会儿孺慕依依,一会儿柔情似水。
再一想起花花大少,更是仇恨如火。
只见这险峻小道,峰壁越显高峻、深渊更是深不见底,要是胆小之人,只怕站在这里也会心惊肉跳!
要是在这里动手过招,无论是敌我双方,无论是功夫深浅或人数多寡,也不能绝对保证能够胜得对方!
何况他们知她已存心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现下自己这方巳握着绝对优势,自然不会轻易的去与她相斗。
眼看日上三竿,冷霖腹中咕噜一响,心念一动,忙道:“咱们不必动手,只要有两人守在险道两端,不让这丫头逃走了,不出一日,定叫她饿得精疲力尽,束手就擒!”
于是由冷霖下峰去搬取食物。“杨珊见他们嘀咕一阵,分一人离去,以为他们是想了什么主意来收拾自己,于是打足精神,注意两端动静!
过了半个时辰,那冷霖已送来食物,先送到断指老者这一端,然后转回去绕到比经葛这一端。
三人拿起食物大口大口的嚼着,杨珊也自饥火中烧,尤其是在这正当中之时,口渴更是难以忍耐!
她暗自思忖:“如此下去至多挨得一日,那里我饿得力弱,只怕想与敌人拼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当下暗中用力一扫,只见四人同在进食,对自己似未十分在意,心念一转:“冷霖三人这一端,自己是一定打不过的,这断指老鬼轻功虽然十分的了得,但自己曾伤了他一个指头,功夫却不见得如何的惊人,我若是突然发动,说不定能打得过他,最少也可经缠住他跌下深渊去!”
于是暗中运功,唰的一声,挺剑朝他冲去。
那知断指老者的功夫,较冷霖三人又高了一等,方才因为一时大意,此时一见她冲来、伪装仓惶失措,将食物朝深渊一扔,掉头就跑!
杨珊势如疾箭,剑尖映着日光,刺向他背后。
刹那间,那老者一声大笑,一式“悬崖勒马”双足紧钉在地面,身子一俯,灵蛇般贴着地面,从右方回绕过来。
杨珊一剑刺空,已知不妙!
那老者对杨珊前胸狠劈一掌!
“砰!”声,机珊凄叫一声已落向万丈深渊。
且说杨珊挨了断指老者一掌,落向万丈深渊,由于“金缕甲‘’护身,倒也未曾受伤,不过却大惊失色!
自似殒石般坠落,两耳生风,强提精神注意可有供缓身之物,所幸,天无绝人之路,被她一手扯住了劈间一棵小树!
可惜冲力太大,连人带树又往下坠落!
所幸,不久又拉住了一棵树,这下好多了,身子虽被第一棵树撞了一下,倒无大碍,双手一振,跨坐在那棵“救命恩树”上。
惊魂稍定,往谷底一瞧!
谢天谢地,已见谷底了,调息片刻后,轻轻朝外侧跃出身子,待坠下数丈后,双手交互朝崖壁猛劈,卸去冲力,终于坠落在谷底了!
怪石错列,仰首打量着崖顶,只见些微光亮,杨珊不由连呼侥幸,略为整理一下衣物,便执剑寻觅出路。
披棘斩刺,逢林开路,生食兽肉,也不知过了几天,终于让她出了沂蒙山区,大难不死,立即找家客栈大吃大洗一番!
且说秃顶神鹰,自从见过公孙富与花花大少相斗,在他的拳脚功夫上,认出公孙富与公孙宏大有关连。
事后仔细揣测公孙富及杨珊神情,知道公孙富一定是入江湖寻访仇家,心惊之余,立即赶往鄱阳湖找六海神龙仇骞。
那知六海神龙却因为其子小神龙被天魔帮中高手擒为人质,已经离开鄱阳湖了。
秃顶神鹰循线找寻,终于在沂蒙山下找了仇骞。
两人正在密商之时,恰好瞧见了狼狈不堪的杨珊走进客栈,由于自知狼狈相,杨珊匆匆的随着店伙走进厢房。
“总寨主,我所说的那个姓杨的少女,就是方才那个丫头,奇怪啦!她怎么落单了,而且还搞得狼狈不堪的!”
仇骞瞧着杨珊的背影,沉声道:“太好啦!这下子咱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秃顶神鹰心机过人,闻言已知仇骞之意,喜道:“总寨主,你莫非打算拿下这丫头作为护身符?”
“不错!”
两人旋又细语商议着如何动手。
那知,两人计谋已妥,等候了老半天,依然不见杨珊的人影,唤过那店伙一询之下,才知杨珊已吩咐将食物送进房中。
支走那店伙后,秃顶神鹰沉声道:“总寨主,咱们干脆待夜深之后,趁那丫头休息之时,将她弄走!”
仇骞沉吟片刻,道:“可是,你不是说那丫头手下不弱吗?万一弄得不妥,徒然留下一个笑柄……”
秃顶神鹰笑道:“总寨主!别顾忌太多,我看那丫头的狼狈模样,说不定此时已经睡得像头死猪啦!”
“好吧!事急权宜!”
星光稀落,夜已深寂,秃顶神鹰与六海神龙身轻若燕来到杨珊房外,戮洞一瞧,死丫头!睡得挺香的!“秃顶神鹰自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剥开外囊,自洞中轻弹入杨珊房中,‘波’的一声轻响,一缕烟立即袅袅升起!
“你!”
“嘘!”
六海神龙想不到一向自命清高的秃顶神鹰也会使用此种下五门的迷药,因此才会惊讶得低呼出声!
可惜!杨珊由于心力交瘁,睡得太香,没有发觉,白烟迅即弥漫整个房间内,杨珊已经中了秃顶神鹰的暗算!
秃顶神鹰震开门窗,取出两粒药丸塞进鼻中,提气跃入房中,迅速的将床巾包起杨珊,跃出房外,领头驰去。
二人出城不远,即见一大群人在等候著,一见二人来到,立即上前行礼,秃顶神鹰招过一精明干练老者低声吩咐几句。
那精明老者乃是秃顶神鹰最得力的助手越山虎吕仓,他接过了杨珊之后,迅即跃马如飞而去。
秃顶神鹰心知六神龙必会见疑,笑道:“总寨主!你那鄱阳湖总寨目标太明显啦!小弟另有更适当之处………”
“哈哈!只要能牵制那小于,将那丫头藏在那儿都一样!”
“多谢总寨主成全!”
“哈哈!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秃顶神鹰笑道:“驱虎还狼,会合大江两岸高手,去找那小子,再由那小子去闯天魔帮,咱们坐观其阵,岂不妙哉!”
“高明!哈哈!高明!”
许昌临近县城,黄昏时刻。
‘搁再来酒楼’大门口来了二骑健马,马上人儿英俊挺拔,娇艳似花,正是‘大骰侠’公孙富以及曲白云二人。
两人自‘魔鬼营一役,感情已经加深了不少,虽未明媒正娶,亦无’亲密关系‘,但已心心相印,你侬我侬了!
在那时,公孙富若‘顺水行舟’,一定早巳玉成‘好事’了,可惜在要紧的关头,杨珊的影子震醒了公孙富!
两人沿途寻访杨珊的踪迹,这日终于来到了临颖县城!
公孙富打量著‘搁再来酒楼’两侧门聊,喃喃念道:“哈买!搁下你个把时辰,下回一定会再来!有意思!”
曲白云娇声道:“师兄,咱们进去瞧瞧吧!”
“哈买!请!”
两人刚下马,立即有两位店小二上前接过疆绳,齐声道:“欢迎少爷,少奶奶大驾光临,敬请批评指教!”
曲白云羞得满脸通红!
“哈买!小二,你们是用什么牙膏刷牙的?怎么说起话来,既卫生又好听呢?”公孙富含笑问道。
“这。……”
两位店小二无言以对。
“哈买!去!去!去!下回看清楚再叫吧!”
两人一踏进楼,立即有位店小二走上前来。
公孙富心知曲白云脸薄,生怕这小二胡乱称呼,抢先吩咐道:“哈买!
把你们的拿手菜送上来,另外准备两间上房!没事啦!”
“这……”
那店小二从未见过这种客人,不由楞住了!
“哈买!本大侠肚子快饿扁了,快去啊!”
“是!”
曲白云见那小二的楞模样,捂著嘴笑了一下后,娇声道:“师兄!你劈头给他来这一下子,难怪他会迷迷糊糊的!”
“哈买!若不这样,他准又会乱叫一通的!”
白云不由又脸红一阵子。不久,莱已上桌,两人细吃慢嚼,温言柔语,享受一顿愉快的晚饭后,公孙富边品茗边道:“哈买!果然有几把刷子!”
曲白云含笑点头道:“这是最近半月来吃得最可口的一顿饭,等一下不妨多给一点小费!”
公孙富笑道:“哈买!没问题!不过!今晚非出去弄些银子不可,否则身上空空的,走起路来也不够威风!”
“师兄!你……”
“哈买!傻师妹!别想歪了,师兄自封‘大骰侠’,看在那个‘侠字的份上,绝对不会去干偷鸡摸狗的事!”
“那……。那……”
“哈买!别紧张!我是要找家赌场,赢点银子贴补贴补!”
“师兄,你有把握吗?”
“哈买!爱说笑!若是没有把握,我的脖子敢挂这么一大堆骰子啊!下回我心情比较好时,我再把我的辉煌‘战果’说给你听!”
“真的呀!。我还以为它们只是你的暗器哩!”
“哈买!什么叫做暗器?那个‘暗’字,顾名思议乃是放在暗处,它们是本‘大骰侠’的注册商标哩!”
“喔!我懂了!其实这也不能怪我,这些日子来,我一直没看你赌过,只看你用这些骰子修理坏人哩!”
“哈买!不知者无罪!不过,今晚必须取下这些‘注册商标’,才能够轻松愉快的捞些‘安家费’!”
曲白云红著脸,低啐一声,问道:“为什么?”
“哈买!入怕出名啦!我这‘注册商标’现在已经是‘顶港通京城,下港有名声’啦!若不取下来,没有人肯跟著我赌的!”
“我不信!”
“哈买!事实胜过雄辩,今晚你就可以亲眼目睹我的绝技啦!恩!我想还是由你出面来赌比较妥当!”
曲白云吓了一跳,忙道:“师兄!你别开玩笑!对于赌我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若是输光了,那就麻烦啦!”
“哈买!安啦!包你赢!”
“这……”
“哈买!别怕!我先把规矩告诉你吧!”
说完,立即‘开班授课’。
要学好比较难,学坏倒是挺快的,何况曲白云十分聪明,还不是一点即通,没多久,她已经全盘了解啦!
可是,她仍是心怕怕的!
“哈买!安啦!万一‘撇’了,大不了把这四条金项练拿去‘当’,事实上,名师出高徒,怎么可能会输呢?不要紧张!”
“好吧!我不紧张!”
“哈买!这才是我的好师妹,小二!买单!”
“一共是三两六钱!”
“哈买!小二,你们这里有没有比较‘刺激’的地方?”
店小二瞧瞧曲白云,吱唔道:“这……”
“哈买!少想歪啦!我不是指那种‘卖肉’的地方,我是问你,在这附近有没有可以好赌一赌运气的地方啦!”
说完,微一运劲,那四串骰子立即自动幌动著!
店小二好似见了鬼,白著脸说不出话来。
公孙富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哈买!懂我的意思呀!”
“懂!懂!”
“哈买!那就说呀!”
“说!说什么?”
“哈买?猪脑袋!怪不得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干小二,我是说你们这里有没有赌场啦!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有!路口右转便有一家‘旺旺赌坊’!”
公孙富取出一锭五两银子,放在桌上,笑道:“哈买!莱钱在这里,拿去吧!剩下的就赏给你吧!”
“多谢少爷!多谢少奶奶!”
“哈买!谢你的大头!快滚!”
“是!是!是!”
店小二不知为何挨骂?但看在白花花银子的份上,根本就不计较了,只见他捧著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怪不得他昨晚会梦见财神爷对他直笑!“哈买!还是避免不了乱叫乱叫的!”
曲白云却觉得心里甜蜜蜜的,反而不会脸红了。
酉末时刻,‘旺旺赌坊’前出现二位布衣装少年。
只见一位身材较高大少年指着‘旺旺赌坊’门聊,喃喃吟道:“哈买!
旺地处处是金银,旺人时时来赢钱!”
“师兄!这里的门聊都挺别致的1 ”
原来这二人正是公孙富及曲白云,为了隐瞒身份,不但是公孙富收起了骰子,连曲白云也女扮男装了。
“哈买!瞧这对门聊的口气,这老板挺大方的,咱们想弄点‘安家费’可能不会有问题啦!进去瞧瞧吧!”
方遇进大门,二人立刻听到喧哗声及‘卡拉卡拉’摇骰声,公孙富双手一搓,兴奋的道:“哈买!好久没有听到这种可爱的声音啦!”
曲白云则新奇的直向四周打量著!
掌柜的远远瞧见二人模样,心知又是一对‘空仔’送银子来啦,嘴一嘟,立即有一位伙计上前含笑招呼道:“二位,请进!”
公孙富递过一两银子及一张银票,朗声道:“哈买!快点去换筹码来,大爷急着要上桌了,这两银子是你的跑腿费!”
“谢谢!谢谢!你请稍候!”
有钱能使鬼推磨,二人方凑近台桌,那伙计已经将筹码送了过来,同时附赠了二杯清香的茗茶。
“哈买!没事啦!下去吧!”
“大爷!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这一桌一直开出‘大’,你参考一下吧!”
“哈买!好!大爷若是赚了钱,包准有你的份,你就帮忙出主意吧!”
那伙计接过二人之茶杯后,迅速的递过两条微温带有幽香的毛巾,谄笑道:“二位大爷,净净手,带来好财运!”
“哈买!你受了多久的训?”
“这……”
“大哥!你说得太露骨啦!”曲白云笑道。
“哈买!老弟!我跟你讲,对付他们这种人,必须使用此招,否则,令你起‘鸡母皮’的话还在等著要出笼呢!”
陡闻——“离手!开啦!一、三、四,吃大赌小啦!”
“哈买!老弟,这些你懂吧!”
曲白云含笑道:“大哥!我懂,方才那一把押‘大’的人输啦!”
“哈买!对!”
那伙计却没有吭声!原来他方才还在吹嘘,说今宵一直开‘大’,那知,这一把竟开出‘小’来,他当然不敢发言啦!
公孙富暗暗好笑,也不加以点破,只是对曲白云笑道:“:哈买!老弟,你自己先观察两把,再下注,我到别处去参观一下!”
说完,将筹金交给曲白云。
公孙富东幌幌西幌幌,听骰声,察面相举止,得了一个决定:“哈买!
又是一家坑人的赌场,又有得忙啦!”
他悟出那伙计必另有兼负‘坑人’的任务,曲白云那些筹码可能输光了,说不定已经掏出‘私房钱’在拼啦!
他成竹在胸的到处溜达著!
“哈买!赌‘撇’的人气色在有够难看,比苦瓜脸还难看,怎么全是苦瓜脸呢?看样子,本大侠非出马不可了!”
他尚未回到曲白云身边,却见那伙计正欲悄悄的离去,心知师妹一定被他榨干了,所以他打算避淡见面了!
“哈买!伙计!”
那伙计作贼心虚,被公孙富突然一唤,吓了一大跳,回首一瞧是令他头痛的那一位,急忙装笑道:“大爷!你有什么吩咐?”
“哈买!我也想赌几把,帮我拿个主意吧!”
“好!好!我去‘方便’一下立即回来!”
“哈买!速去速回!”
伙计一离开,曲白云已一把扑到公孙富怀中,轻拉道:“师兄,我……
我把你的钱输光了,而且自己也输了不少!”
“哈买!师妹!,快别这样!人家会怀疑的!没关系,把眼泪擦干,怎么输光就怎么赢回来,一切听我的!”
曲白云方擦干泪珠,公孙富笑道:“哈买!全部押‘大’!”
曲白云瞧著仅剩的二十多两筹码犹豫不决!
方才,在那伙计的馊主意之下,她很快的输光了公孙富的筹码,个性冷僻的她,掏出身上的二百两银子,企图扳回宋。
那知越输越多,此时只剩下二十多两银子了,公孙富叫她一下子全部押‘大’万一输光了下那往后的日子怎么办?
难怪她会犹豫啦!
“哈买!押啦!还有那四条项练哩!”
曲白云心一狠,依言全押了下去!
庄家神色一狞,阴笑不语!
公孙富见状,知押错了,趁著庄家在吆喝其他赌客下注时,右手轻按桌沿,内力暗透,‘卡拉’一声轻响。
“哈买!神不知,鬼不觉!等著看好戏吧!”
曲白云却双手紧紧互抓著,神色紧张!
“离手!开啦!四、六、六、咦?”
“哈买!不要紧张,宣布啦!”
庄家拿著盒盖,瞧著那三粒骰子,一副怀疑神情,心中暗忖:“明明摇好一、一、三的,怎么变成四、六、六的!”
难怪他会惊疑不语的!
“哈买!四、六、六,吃小赔大,小妹动手啦!”
曲白云张着嘴直瞧公孙富。
耳际突然传来公孙富清晰语音:“哈买!‘小局’而已,师妹!这下子有信心了吧!收收心神,准备清点大把的银票吧!”
曲白云会意的颔首,神色也放松不少!
庄家重整旗鼓,仔细的摇好骰子,轻放在桌上,轻舒一口气后,扯开嗓门,吆喝道:“下啦!下啦!财神爷来啦!”
公孙富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暗笑于心,表面上却轻松的向曲白云问道:“哈买!老弟!这一回你要押大?押小?”
“这……由大哥决定吧!”
“哈买!银子是你的,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曲白云闻言心方一慌之际,陡闻一阵清晰‘腹语传声’道:“哈买!安啦!我只是要逗逗那位庄家而已!
曲白云一见庄家神色暖昧,立知师兄所言不假,不由得暗暗佩服师兄之精明以及自叹自己尚需加强磨练。
庄家一看众人多已下注,唯独那位年青人尚未下注,心中不甘,方才被他赢了一把,立刻催道:“少年的!下啦!”
“哈买!全部押‘小’!”
曲白云不由神色一变,犹豫不决!
“师兄好大的心呀!又是全部押下去,万一输了,岂不是太可惜啦!思忖未决,神色不由得紧张、犹豫!
庄家见状,喜在心头,又催道:“下啦!干脆点!”
曲白云牙一咬,叱道:“拼啦!”
将银子全部押了‘小’!
庄家不由呼吸一窒,神色剧变!
“哈买!开啦!干脆点!”
众人纷纷跟著起哄,嚷道:“开啦!开啦!”
“干某的!开就开!叫什么叫?离手!开啦!一、二、一,吃大赔小!”
曲白云禁不住鼓掌欢呼!
庄家心恨得要死,表面上不得不重整旗鼓,这一次,他考虑一下子拿起骰子盒连摇十来下,方叫道:“下啦!”
公孙富眯着眼睛听了一下子,暗忖:“哈买!这老包挺奸诈的,不过比起‘一定赢赌坊’来,仍然是差了一大截哩!”
趁著庄家将骰盒放在桌上之际,内力暗传过去将那付‘一、三、四’小牌搞成‘五、五、五’大牌了!
庄家吆喝一阵子,直盯著曲白云。
曲白云心一狠,听公孙富暗中指点,全押‘大’!
庄家喜在心头,暗忖:“小子!这下子可以通杀了吧?妈的!方才两把,把你老头搞得七荤八素,头昏脑胀的!”
“离手!开啦!五!五!五!这……”
只见庄家捂著心头,豆大冷汗直冒,意外!意外!实在太意外啦!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呢?
他木然的看著姑娘在收钱,付银子!
他反覆的回想方才那把的手法:“不错!根本没有错误啊!莫非是放骰盒时,震翻了骰子!”
庄家越想越有理,因此,这一把他轻轻的摇了十来下以后,缓缓的,不出任何声息的将骰盒放在桌上!
只见他舒了一口气,吆喝道:“下啦!”
公孙富冷眼旁观,乐在其中,却不肯声色!
曲白云盯著眼前那一堆筹码,估计已有三百多两了,暗自寻思:“师兄实在太令人高深莫测!”
“哈买!师妹!全押‘小’!”
庄家一看曲白云将全部筹码押‘小’,神色立即一变!
朝身旁那姑娘低声嘀咕几句,眼看著那位姑娘走了之后,他扯开嗓子吆喝道:“下听啦!下啦!快下啊!”
眼光却直瞟著通往后院道门户。
“哈买!师妹!别慌!这老包输不起,恼著成怒,已经去搬救兵啦!等一下看我如何修理他们?”
曲白云微微颔首表示已经了解。
“哈买!老板!可以‘开宝’了吧?”
“这………朋友,还有没有下注的?”
众人不耐的道:“全下了!开吧!”
“这……朋友,还有没有加注的?”
“哈买!没有啦!快开啦?拖拖拉拉的,是不是有鬼?”
“对!对!开啦!”群情喧哗著!
庄家又急又怒!暗骂在心:“妈的!你这小鬼!先让你得意一下,等一下‘老广’他们一来,一定会叫你‘爽歪歪’的!”
逼于事实,庄家无奈的掀开盒盖,有气无力的道:‘“一、三、四,吃大赔小!”说完,那只右手已经轻微的颤抖了!
曲白云兴奋得玉颜嫣红!
庄家的一边收、付银子,一边直瞧著那扇门。
那知不但‘老广’他们没有来,甚至连那姑娘也不见人影,焦急之下,暗骂:“妈的!是不是死光啦!”
好不容易盼到那姑娘带著四名彪形大汉自那扇门出现,庄家暗暗松了口气,胆气一壮,重又吆喝起来。
那四位大汉在姑娘的暗中指点下,沉稳的走向曲白云二人。
“哈买!师妹!护花使者来了,你安心的赢吧!”
赌客一见‘老广’四人出现,心知又有事啦,纷纷袖手旁观,桌边立即腾出了一片空旷之处。
庄家嘴挂著冷笑不语。
一些胆子较大或急于扳本的赌客仍是照赌不误。
‘老广’四人双手环胸而抱,并排站在曲白云二人身后!
“哈买!有够狂傲!你们既然喜欢这个‘鸟’样子,我就成全你们吧!”左目微瞄四人,右手食指暗暗屈指连弹!
“老广‘四人只觉得身子接连震麻,不但身子无法动弹,连嘴巴也无法张开,心知已经遭到别人的暗算了!
立即凝神运功冲穴!
那知全身功力不知已经跑到那儿去啦?心知今晚已经遇到绝世高手,为了保命,四人那敢再轻易的动弹!
庄家可不知道他心目中的‘四大金钢’已经遭人暗算,虽然奇怪他们为何不马上采取行动,却也不进一步深思!
有了‘四大金钢’的押阵,庄家胆气陡壮,吆喝之声更是中气十足,赌客们赌得更加的起劲了!
可惜,庄家的运气‘衰’,碰上了公孙富这个‘赌国皇帝“大骰侠’,接连五把,曲白云面前的筹码已堆成小山了!
‘四大金钢’心里急得要死,却又无法开口,或是眨眼暗示,偏偏老朱(庄家)又迷迷糊糊的大输特输著,“干某的!死猪!”
老朱早已急得满头大汗,曲白云连赢五把,其他赌客早就跟著他下注,今晚,他可以说已经输得‘脱底’了!
偏偏‘老广’他们不知什么意思,至今还不采取行动,他不由暗骂:“妈的!你们四人是不是想要坑我?还不一定哩,我有嘴可以向老大解释的!”
心一狠,任凭曲白云大赢特赢!
那姑娘概略估计,老朱至少已经输了上万两银子,管金库老张早已紧张了,偏偏老朱还中了邪般猛赌著!
她不由低声问道:“老朱,你要不是休息一下?”
老朱没好气的道:“免啦!少鸡婆!”
“哈买!窝里反啦!‘很好’!”
老朱心情越来越恶劣,输得越凶!
曲白云叫道:“大哥!这些筹码太多了,太重啦!推来推去实在累死人啦!咱们不要再赌啦!”
显然曲白云打算见好就收了!
她那知公孙富一察知这家赌坊‘诈赌’,幼时所受诸般折磨立即浮上眼前,因此决心把‘旺旺赌坊’搞垮!
此时一闻曲白云之言,立即笑道:“哈买!老弟!你没看见后面这四位老兄咽!我看还是换成银票再赌下去吧!”
说完,佯作害怕状。
曲白云见状,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也装作惶急状,无奈的向那姑娘道:“姑娘!麻烦你将这些筹码兑换成银票吧!”
那姑娘扳著脸迅速的清点完,冰冷的道:“一共是捌仟捌佰陆拾肆两!
大爷要不要再点一次!”
“免啦!”
不久,那姑娘取来一叠银票及两位大汉,递过银票之后,待曲白云收下,即连同那两位大汉迅速的将那些筹码收进布袋之中。
那姑娘正欲离开,公孙富喝道:“哈买!且慢!”
那姑娘冰冷的问道:“有何贵干?”
公孙富叱道:“哈买!你这查某是不是吃了‘火药’啦?不然说话怎么会如此‘冲’!一点也不温柔!”
那姑娘闷声不语!
公孙富手一挥,笑道:“哈买!去吧!去跟你们老板多拿几张银票来,准备付钱,以免等一下又要再换一次银票!”
那姑娘冷冷的道:“听你之言,稳胜不败,未免太张狂啦!”
公孙富指着曲白云手中那些银票,笑道:“哈买!事实胜于雄辨,否则你又不是‘阿呆’,肯送来这些银票啊?”
那姑娘说不出话来!
“哈买!去吧!”
那姑娘方欲离去,陡闻一股冷峻的声音:“慢著!”
只见自厅外走进一位年纪六十岁左右,胸前疏疏的胸毛,双睛 -外凸,目光如电,相貌凶恶的灰衣老者。
赌坊中自掌柜、庄家及工作人员闻声,立即朝厅门躬身一礼,恭声道:“大爷!”呼唤虽毕,不敢正身。
那老者沉声道:“免礼!”
好大的派头!他正是‘长白四熊’老大经葛,目前受天魔帮聘为护法,负责吸收许昌地区之武林人物。
毕经葛自从与‘巫山三熊’联手将杨珊逼落深渊后,以过一番游说,‘巫山三熊’答应加入天魔帮担任护法。
同时相约将山中事物处理妥后,径来‘旺旺赌坊’会合。
那知一踏进厅中即遇见有人来‘踹场子’,来不及细听双方对谈,立即现身,止住了那姑娘的离去。
老朱如见救星,立即上前细语了阵子。
毕经葛沉著脸静听老朱报告详情后,来到‘四大金钢’前,略一打量,出手如电,在四人身上一阵子猛拍!
可惜,蚊子叮牛角,没有效!
毕经葛连用三种手法,不但无法解开四人的穴道,相反的,由于错用手法,那四人身子直颤,冷汗直流!
显然,他们穴道被制,不然一定可以听到‘四部大合唱’。
毕经葛又怒又慌,转过身子朝曲白云一瞪,沉声道:“小伙子,不要做得太绝啦!可以收手了吧!”
曲白云一见他那付穷凶恶极模样及冰冷的语调,心神不由一震,忙道:“不是我下的手!你可别乱咬人!”
“哼!咬人?你把我当作狗啦!”
公孙富哈哈笑道:“哈买!疑心生暗鬼!又没有人说你是狗,那是你自己说的,可怪不得咱们兄弟俩!”
“哼!兄弟?明明是个雌的,骗得了谁?”
公孙富拍拍手掌,笑道:“哈买!佩服!阁下果然慧眼似电,你不好瞧瞧地场之人中是谁对贵属动手脚?”
毕经葛凶目一瞪,叱道:“除了你,还会有谁?”
公孙富歪著头,笑问道:“哈买!人是不是用猜的?凭我的年纪及模样,那会有这么‘高强’吗?别叫我脸红啦!‘’”这……““哈买!仔细的瞧吧!”
毕经葛仔细往厅中诸人一瞧,只见几乎全是熟悉面孔,根本没有一个岔眼的人物,不由了阵子迷惘。
他自加入天魔帮,即在此工作,县城内的扎眼人物,赌客他完全熟得很,根本不必再上前去盘查!
“哈买!看你的样子,好像找不到凶手,怎么办?”
毕经葛受此一激,吼声:“我偏不信邪!”
立即又上前为四大金钢解穴。
公孙富见他的手法,略一思考,立即想出一个‘以暴制暴’环点子,趁毕经葛沉思之际,暗中朝四人穴道轻轻连弹。
陡闻四声惨嚎!“哈买!高明!老兄!你终于解开‘们的穴道了,高明!”
毕经葛又惊又喜又疑惑著!不由仔细打量著四人!
以他的功力及见识又那能识出‘九璇心法’上的秘招呢?他尚未瞧出究竟,却见那四人鲜血狂喷,手捂心口,身子卷缩!
稍一抽搐,立即寂然不动!
“哈买!中邪啦!死得这么快?”
毕经葛狠眼瞪他一眼,立即弯下身子仔细察看著。
赌客们一见出了人命,便欲争相寓去,毕经葛沉喝一声:“站住!各位皆有嫌疑,擅自离去,即是凶手!”
众人吓得不敢再移半步!
公孙富亦大声叫道:“哈买!对!咱们暂时不要离去,待这位老兄察出凶手再走,以免被巫赖上罪名!”
毕经葛瞪了他一眼不语!
公孙对那姑娘道:“哈买!姑娘,麻烦你到厨房吩咐他们下些面来吃好不好,‘北堵’实在饿扁了!”
那姑娘不屑的道:“我们这儿没有这个规矩!”
公孙富自曲白云手中随便抽出一张银票,递过去道:“哈买!这张银票换一桶汤面,行不行?”
眼尖的人立即惊呼出声:“哇!壹千两哩!”
那姑娘双目一亮,仔细一瞧,果真是壹千两,右手疾伸,一把抢过去。
“哈买!急啥米!我又不是‘黄牛’!”
毕经葛叱道:“雀儿,把银票还给人家,吩咐老王多煮些牛肉面。”
雀儿迅速将银票递给公孙富,迅速走向厨房!
“哈买!这才像话!”
毕经葛察看了老半天,仍无结果,便吩咐下人将四具尸体移到内间,然后对公孙富道:“少年人,可否告知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哈买!要帮我作媒呀?”
曲白云禁不住笑了出声。
毕经葛忍住怒火,续道:“老夫瞧阁下器宇轩昂,必非普通人物,因此才出言相询,希勿见怪!”
“哈买!好啦!看在你一片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把我的大名告诉你吧!听仔细了!我姓何,名叫何必温!”
“何必温?”
“哈买!对!”
曲白云不由又笑了出声!
毕经葛脸一拉,沉声道:“年青人,老夫有一言相劝,你们年青人在武林中,为人处世,一定要实在!廉虚……”
“哈买!人叫我们年青人要实在,你们老头子要不要实在!”
“老夫一向脚踏实地,不作假!”
“哈买!真的吗?”
“绝无虚假!”
“哈买!你真是‘死鸭子’嘴硬!”
“年青人,说话可要有凭据!”
“哈买!要凭据呀?‘小款代志’,我马上拿给你看,不过咱们言明在先,你不可动手阻止,或者恼羞成怒!”
“行!”
公孙富顺手自骰盒中取出三粒骰子,高举著对众人道:“哈买!朋友,这就是方才咱们玩的三粒骰子,对不对!”
“对!”
“哈买!看仔细啦!”只见公孙富手一合,旋又张开,那三粒骰子已成为粉屑,赫然掺有三粒灰黑色的东西。
“哈买!这位朋友,请看这是什么东西?”
那人接过去一瞧,惊呼道:“铅粒!”
“哈买!请给别人看一看!”
毕经葛一见东窗事发,情急之下,就欲上前夺过那三粒铅丸,公孙富迅速的拦住俘,含笑不语!
毕经葛神色玄转狰狞!
“哈买!别急!要铅丸呀!多得很哩!”
只见公孙富右手微微一招,邻桌之骰子立即飞了过来。
公孙富双指一捏,骰子立即粉碎,他取出三粒铅丸递向毕经葛,道:“哈买!老哥!这三粒铅丸给你当作纪念品!”
毕经葛沉声道:“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胆啦!居然敢在我‘长白四熊’老大毕经葛面前耍威风?”
“哈买!你就是‘长白四熊’老大?”
“不错!”
“哈买!真是踏破铁鞋无处找,得来全不费功夫!太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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