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大厅堂,宽阔而高敝,里面却充满了一种阴森森之意。
桌椅也是古代的,油漆的颜色,早巳剥落,有风吹进来之时,大梁的积尘,就会随着风飘散。
现在,正好有风只进来。
积尘飞舞一阵,就落在客人身上。
粱兆堂替童子奇指去了身上的灰尘,道:‘这个地方,实在应该打扫一下。’
童子奇转身望着他,忍不住说道:‘哇操,你的身上也有灰尘。’
‘我不在乎。’梁兆堂笑了一笑。
童子奇问道:‘你就是这种人?’
梁兆堂点点头,回答道:‘但你却不是,这儿的主人也不是。’
童子奇纳闷的说道:‘哇操,为什么要拿我跟他比?’
‘因为,他一下就忘不了你。’
‘是恩还是仇?’
‘两者皆有。’
童子奇闭上嘴沉思。
大厅里又恢复了寂静,风吹着窗纸,就好像落叶声一样。
这时,内里走出一个老仆,腰驼背也弯,满头的折发,脸上有几条刀疤,看起来不像是善类。
粱兆堂恭敬问道:‘你主子在不在?’
‘在。’老仆沙哑的说道:‘请稍待,我马上进去通报。’
语毕,转身了进去。
月色又渐渐西沉,大厅里更加阴暗。
这儿主人还没露面。
童子奇等得有点不耐烦。
‘哇操。’他不禁冷笑,道:‘嘿嘿,看来这个臭架子不小。’
粱兆堂淡淡说道:‘节制一点,别逞口舌之快。’
他又笑了笑,道:‘我要是你呀,一定不会急着想见他。’童子奇反问道:
‘他也不急着见我?’
‘他根本用不着急。’
童子奇笑道:‘因为,我已经是他的沮上肉,他受怎么吃,就可以怎么吃。’
粱兆堂道:‘但在他眼里,你却还是一条泥锹。’
‘泥鳅?’
童子奇闻方一怔。
‘他是个很谨慎的人,若没有问清楚,是绝不会出来见你的。’
童子奇不解道:‘哇操,问什么东西?’
粱兆堂笑着咎道:‘问你这条泥鳅,是不是已经落网了。’
‘问谁啊。’童子奇很好奇。
粱兆堂回答道。
‘哇操,他先来了。’
梁兆堂笑而不答。
此刻的童子寄,如丈二金刚,一时摸不着脑袋。
就在这时候,已有个苍老的声音,带着笑道:‘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长而宽阔的大厅里,还有道封着帘子的拱门,将这在厅分成三重。
童子奇和梁兆堂,他们在第一重厅外,而这声音却是从最后一道门里发出来的。
有一个身材瘦削,一脸精悍,五十多岁的老者,从里面一步步走出来。
‘哇操,是你。’
童子奇看见他,差一点就停止呼吸。
‘哗哗哗。’
三道拱门上,也就在这时候,同时落下三道铁栅。将那人和他们完全隔断。
铁栅粗如儿臂,就算有千军万马,一时间也很难冲过去。
梁兆堂并不意外。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已见识过了,觉得意外的是童子奇。
粱兆堂微笑躬身,道:‘赵兄,人我已替你带来了。’
那人笑眯眯地:‘很好。’
童子奇沮丧的道:‘现在、只有一个人不好。’
‘那一定是你,绝对不会是老朽赵俊。’
原来,这个人就是漏网之鱼‘赵俊’。
他又微笑着道:‘老朽没有看错你,梁兆堂,我知道你,绝不会让老朽失望的。’
粱兆堂恭敬的问道:‘事情的经过,朱滔都告诉你?’
‘唔。’
‘哇操,我有一点不明白。’童子奇纳罕问道:‘你堂堂一个掌门,为何要听命于他呢?’
梁兆堂笑容可掬,道:‘这你就不必问了,他自有让我信服之处,如果你也有这个能耐,叫我做狗做马也可以。’
童子奇怀疑道:‘哇操,我看不是吧?’
‘哦。’梁兆堂微怔。
童子奇讥笑道:‘嘿嘿,大概你们臭味相投。’
梁兆堂一听此话,连脖子根也红了。
赵俊摸着左脸颊上,被割掉耳朵的疤痕。
‘当时,你下手要再重一点,老朽怕不在人世了。’
童子奇虽然受制,但却不在乎道:‘哇操,过去的事,还提它干什么呢?’
‘老朽是个念旧的人。’赵俊笑盈盈道:‘所以,只要你交出药来,老朽可你条生路。’
童子奇试问道:‘你指的是不死之药?’
赵俊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错。
‘梁兆堂亲眼有目睹,那瓶子被我摔破,现在那来的药交给你?’
赵俊微微一笑说道:‘老朽不相信你。在事情末明了前,你会那么的冲动。因为,传说中的童子鸡,虽然好色了点,但却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哈哈……’童子奇昂首大笑,道:‘哇操,生我者父母,知我老赵俊呀呵。’
赵俊又继续道:‘因此,老朽希望你别耍花样,乖乖交出不死之药,否则的话……’
童子奇接口道:‘欠下我的脑袋,把它当凳子坐?’
‘不,老朽会把它控空,当做夜壶使用。’
‘哇操,太狠了。’故意道:‘哎哟,我好害怕哦。’
赵俊两跟一翻,不耐烦问道:‘别装疯了,你到底说是不说?’
童子奇泰然的道:‘要我说当然可以,不过,你必须讲出,你要它的真正目的。’
‘好。’赵俊停顿了一下,慢条斯理道:‘老朽耍用不死之药,救活解楚雄,完成那盖世帮统治武林的大业。’
‘哇操,你说虾米(什么)?’
闻言,童子奇惊愕万分。
赵俊沉声道:‘难道,要老朽重复一启蒙?’
童子奇又再问道:‘解楚雄不是死了吗?’
赵俊点点头回答道:‘他是死了没有错,可是,老朽已用了“起死法”,把他的尸体停放在后山石墓中,头向正南脚朝北,口中含着一颗“吠琉璃”,这样可保尸身不腐。’
童子奇脸色骤变,诧异地道:‘哇操,你,你一定是疯了。’
‘老朽约没有疯。’赵俊坚持道:‘只要找到不死之药,灌入他的口中,解帮玉就可复活。’
‘嘎。’童子奇倒抽一口气。
赵俊稳稳地道:‘现在,你可以说出来,不死之药下落了吧。’
谁知童子奇却答道:‘现在我更不能说了。’
赵俊目露杀机,厉声道:‘你敢不守信用?’
‘不是我不守信用。’童子奇解释道:‘我一说出来,武林又要大乱了。’
赵俊不在乎道:‘你不讲没有关系,等我逮到尹丹凤,哼,不怕你不乖乖说。’
童子奇帮装恼怒道:‘哇操,不提她还好,提起她我就火,你为什么要害死她?’
赵俊嘿嘿诡笑道:‘别让老朽演戏了,那个臭丫头找了个替死鬼,你以为我不知道。’
‘歌一——’
‘你安心等她来吧。哈哈……’
刺耳的笑声,留在耳边久久不散。
一条不宽不窄的巷子。
朱滔带着两名手下,由远处走了过来。
‘茶叶蛋,五香茶叶蛋……’
一个头发斑白,满脸皱纹,身躯伛偻的老妇,手挽竹篮子,上盖厚布,由巷子里拐了出来。
‘五香茶叶蛋。’
他皱着眉头道:‘找了半天,连个鬼影也不见。’
‘可不是吗?’身旁的手下见了老妇,不由建议道:‘朱爷,吃个茶叶蛋,填一填肚子。’
闻言,朱滔不置可否。
‘喂,卖茶叶蛋的。’
老妇循声望去,见他招手,忙应道‘噢,来了,来了。’
手下问道:‘这蛋怎么卖?’
老妇客气答道:‘便宜得很,只卖三文钱一个,这位爷要多少?’
‘给我六个好了。’
老妇道:‘哦,六个一共十八文。’
‘好。’手下付钱。
老妇包了六枚蛋,恭敬递给郝人。
‘朱爷。’
手下先递上两枚,给了朱滔,再拿两枚给同伴,然后自己剥蛋起来吃。
老妇人偷瞄一眼,转身兴步离开。
‘哦一——’
手下吃了一口,茶叶蛋忽然落地,手抚着喉咙,表情非常的痛苦。
朱滔抓着他,关切问道:‘你怎么了?小郑,你怎么了?’
手下颤声回答道:‘这蛋……蛋里面有毒……’
话声未了,他便气绝身亡。
朱滔放开手,转头大声的喝道:‘站住。’
闻言,老妇回首一望,她掉头拔腿就跑。
‘别跑。’
老妇那里肯理他。
朱滔挥手道:‘给我追。’
‘是。’
另一名手下应声,立刻追了出去。
老妇亡命奔跑,马上拐出大街上,边跑边叫道:‘不得了啦,杀人了,杀人了……’
那名手下追出巷口,就被三名青年挡下来。
青年打抱不平道:‘好小子,年青力壮不干活,竟然学人家打劫。’
那名手下解释道:‘二位误会了,是她……’
‘你还有话说呀?打。’
三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那手下。
一时之间,手下穷于应付。
‘滚开。’
朱滔追了出来,一见此情景,立刻左右开弓,打得那三名青年,人仰马翻,抱丰脑袋瓜乱窜。
‘哎哟,我的肚子。’
‘救命啊。’
朱滔厉喝道:‘快追,别让她跑。’
那名手下即追,朱滔紧跟其后。
老妇向左转,他们也转向左,老妇往右拐,他们也跟向右,跑得像是颗糖,追的仿佛是苍蝇。
朱滔暗自得意道:‘哼,我看你往那里跑?’
双方追逐一阵,那个老妇人扔掉篮子,一头钻进了“单记粮行”里,这只是家分行。
手下追至也想跟入,却被时而工人挡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的?’
手下指着里面说道:‘她,她……’
壮硕的工人厌烦道:‘她什么?没有事情的话,就赶快出去,不要在这杆着,妨碍我们的生意。’
那名手下见他们人多势又众,不敢多说,唯有迫了出来。
此刻,朱滔也追到了。
‘人呢?’
那名手下指着道:‘跑进单记粮行了。’
朱滔抬头一着,果然是单记粮行。
当下,他心里也有数了,二话不说,只讲了一个“走”字,那名手下随之离去。
这时候,“无阳公芋,单享跟那老妇,出现在粮行大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
‘童嫂,就是那两个人?’
那老妇点了点头,说道:‘假如我料得没有错,童子鸡已经被囚了,你是他的好友,无论如何,请想个法子救救他。’
原来,她是尹丹凤乔装的。
单享豪爽的道:‘这个不用你叮呼,我自会尽全力。’
尹丹凤听了之后,心中放宽不少。
单享转首又道:‘大象。’
‘公子。’有名壮硕的工人,立刻上前问道:‘有什么吩咐?’
单享低声的回答道:‘盯住那两个人,把他们的窝剑出来。’
‘是,公子。’
大象应完话后,转身疾步赶过去。
他小心翼翼跟踪,终于查出对方的住处。
俗话说:‘救人如救火。’
单享获知消息,立刻打扮了起来,他先沾了胡子,再将两平面漆黑,显示出削瘦,跟着穿上蓝布长衫。
这一件长家,刚好盖过膝盖,又肥又长的袖管,挽起一大块来。
脚下所穿的是,白布高腰的袜子,足蹬刺底福字履。
肩背一支小药箱,边角钉着铁钉,惟恐它散了,还绕有细铁丝,浑身上下,冒着一般穷酸气。
打扮完毕之后,他拿起布招,上面写著『专冶密七伤,疗毒恶疮,拥疽驼背,各种疑难杂症”,分里的人一看,以为这“走方郎中”,有起死回和之力。
单享对着铜镜一瞧,感到十分的满意。
随之,由粮行后门溜出,沿着小巷,边走边喊道:‘病治有缘人,半积阴功半积财,有什么疑难杂症,我都有法子治愈。’
‘叮当,叮当……’
他左手拿着布招,右手摇著『虎撑”。
虎撑,就是个形似圆钟。内带铜舌,摇起来“叮叮当当”,俗称“响传”,也有叫它“病皆知”的。
单享脚程极快,再上路又熟,不到一个时辰,来到一栋废宅前。
这废宅的外面,杂草丛生,门窗也已破败子;据说,在十年前,这户人家相继死亡,后来无敢住,即成人们口中的“鬼屋”。
在这世上真有鬼吗?
有人言这,有人邓听而不信。
单享一面喊医病,一面把眼往里边瞧。
时过晌午,谭灶和独眼龙他们,吃完了午饭,正感无聊,三、四个人在院子,白杨树下闲扯。
此刻,单享正往里探,不巧被独眼龙看见,觉得有一点蹬跷,忙低声说道:
‘外面有点子(人)踩盘(探路)。’
四个人八只眼睛,不约而同外望,正和单享的目光,碰了个正着,单享一把收回头来。
他心中‘怦怦’乱跳,转身提脚想要溜。
‘喂,看病的郎中。’
单享忽闻叫声,不由得他不驻足。
‘这位爷,不晓得有何贵事?’
发话的人是谭灶,他说道:‘我们兄弟得了怪病;想请你进去瞧瞧。’
单享连忙答道:‘好的。’
语毕,随着谭灶入内。
只见废宅院子里,除了谭灶之外,还站了三名,一个一个横眉竖眼,看了叫单享担忧。
单享首先开口道:‘是那一位得了怪病?’
‘我。’独眼龙昂首答道。
单享走上前,客气道理:‘你那里不舒服。’
独眼龙望着他道:‘那布招子上所写的;你全能治得了吗。’
‘治不了的话,那老汉就不敢写了。’单享立刻回答。
独眼龙嗤之以鼻,轻蔑地说道:‘可是,我怎么看你面黄肌瘦,好像带着干痨病,自己的病都医不好,你还能经人治病吗?’
单享一整脸色,严肃道:‘这位你爷,你真是会并玩笑,我没有病不过饥寒劳碌,整年在外奔走,那有不憔悴之理?’
‘而且,我这个郎中,从来就不会夸口,不相信你可以试试。’
‘哈哈——’独眼龙大笑道:‘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竟会叫我遇上了,看来还是福气哟。’
闻言,单享是莫名其妙。
旁边其他同伴,也不知道独眼笼究竟要搞什么鬼?
独眼龙指着自己,已瞎的左眼,说道:‘老人家,你的买卖来了,你看见了,我这只左眼不灵光,倘若你能够把它治好,你要什么,我一定归付,在场的人可以作证。’
这话一出口,其他人哄然大笑。
他们这才明白,独跟龙在找他岔。
可是,单享毫不理会,反倒郑重其事的抱拳道:‘对不起,这位大爷,我没那知大本事,医好你的病。’
独眼龙冷笑一声,说道:‘老人家,你这什么外国话,你不能洽?谁能抬?还夸说治疑难杂症,你会治的,我也坐治。’
单享微微笑着道:‘这位大爷,你别看不起我。金字招牌的大药店,他们用的药,也是野地里长出来的。’
‘我们作郎中的;只能治因病失明,药用到了,有重见天日之力,你怎么瞎的,要是害病瞎的,我情愿把我的眼,剜焉个给你补上。’
‘你——’
独眼龙注视着他,跟着又上前一步,突然一伸手,把单享的前襟抓住,厉声喝道:‘你这个老五八蛋,到底是干什么的?竟然跑到这里卖乖,我想你不是活了,就是另有目的。’
单享被被他这一抓,布招跟虎撑故意撒手,不住的哀求道:‘这位大爷,你怎么跟个郎中发起脾气来呢?我又没有惹你,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独跟龙往前一推,单享不敢拿步站稳,‘噗通’一整个人倒坐在地上。
‘哎哟,痛死我了,你这可真欺负人了,我也没拿你这一人个钱,你何必欺负穷郎中来呢?’
独眼龙还不罢休,向身旁地说道:‘卷毛、许虾,这个人十分可疑,洗洗他。’
一旁的卷毛,许虾听了,上前要搜他药箱。
单享紧抱小药箱,说道:‘喂,你们打了老汉不说,怎么还要抢东西?’
卷毛喝道:‘少啰嗦,快把箱子打开。’
‘你们别欺人太甚。’
‘吃多了喝巴豆霜,受风寒喝姜水,庄稼地时老婆子们全都会,你这个走方郎中,大概是冒充的吧?’防打出了暗器。
单享一缩颈子,飞镖由头顶擦过。
‘好佳在(幸好)。’
说话之时,他的人也没停,蹲身一个“后扫堂腿”。
‘啊一—噢。’
卷毛没有料到,跌了个四脚朝天。
双方一动手,不到几个照面,四个人倒了三个,不是受伤嘛,就是被击落兵器。
单亭手中的药箱,竟然比宝力、宝剑还要管用。
这时的独眼龙,不得不自己上阵。
他的手一摸镖际,‘霍’的一声,抽出了把寒气逼人,左摇右摆的刀。
‘乖乖。’
这一种兵器,可不容易对付。
‘哗啦啦。’
单享立刻退了一步,把药箱子丢开,由里面撤出七节鞭。
‘霍霍霍。’
独跟龙为了壮胆,先舞一个力花,然后施展‘横扫千军’,刀如奔雷般,砍向单享的双脚。
单享尖手快,身子一拔,躲开对方的刀。
在同一时间,七节鞭‘哗啦啦’抽下。
‘哎呀,我的手……’
独眼龙抱着左肩,脸上的五官,全都挤成一团,就像麻将中的五筒。
‘嗤嗤嗤。’
这时候,谭灶右手一抬,仿佛子弹似的,射出了三点寒星。
单享抱头就流,就好像一个戎芦。
此刻,他们四人才发现,单享不是盏省油的灯。
可惜已经太迟了。
谭灶大声的叫道:‘来人扎手,咱们退到庙里。’
其他三人听了,忍痛奔了进大厅。
单享骂声:‘没用的东西。’
他做梦也没想到,敌人如此不济,所以想要趁机救人。
单享飞身一纵,踩住石阶,欲追进厅去,谁知阶往下沉?他想拔 身时,独眼龙逼了过来。
‘哈哈,老鼠人牛角一—稳达达(很有把握)。’
‘要找死,也得找个垫被的。’
说完,他‘哗啦啦。’抽出七节鞭,缠住了独跟龙脚踝。
独眼龙低头一看,倒抽了口冷气……
‘嘎,别……别……’
话语未了,单享用力一带,独眼龙还想挣扎,无奈立脚不稳,和单享先后跌下。
‘啊一—’
这一道翻扳机关、十分的灵敏,上大下小,呈斗型,深约莫两丈。四周中布满了圆管,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由于单享技高,加上他有准备,所以落地没受伤。
那独眼龙可就惨了。
他在惊慌之中落地,达妄想站住,右脚躁当场扭了。
‘哎一—我的脚。’
单享怕他装假,食、中指一骈,点了独眼龙的“麻穴‘。
然后,他再抬头向上望,翻扳已经盖起,陷阱里漆黑无光。
单享这时体会到,自己陷入龙潭,一个应付不好,马上就有性命之忧。
幸好,有个独眼龙,做他的护身符。
单享正在思索时,天窗“嘎”的一声,即透一线亮光,上面出现三人,分别是卷毛、谭灶以及那许虾。
他们几个以为,启动翻板,定可以活抓单享。
怎料人算不如天算。
独眼龙这家伙大意失荆州,也跟着掉入了陷阱。
这个不好的结果,他们既惊又恐,只有暂停发动埋伏,先打开天窗,看看下面的动静。
昏黑的陷阱中,有两个人影,一个是直挺站着,另一个躺在地上,站着的是走方郎中,躺的不用说,八成是独眼龙没错。
‘妈的,怎么办?’
许虾等人很恼火,一心想看清楚,独眼龙是生还是死?
可惜陷阱过深,没办法看得出来。
‘我看是死定了,等着收尸吧。’
‘不,等一下。’
卷毛想了个办法,取来一枝火把,往下一照,果然看清楚了独眼龙躺在地上,不时低声的呻吟着。
‘好像还不点希望。’
‘嘿嘿……’
单享冷冷讥笑,双手环抱,站在独跟龙身旁。
不待许虾他们发话,单享抬头厉喝道:‘好个大胆狂徒,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没仇,竟敢暗高翻板,囚陷一个走方郎中,到底是居心何在?’
许虾青筋凸暴,气呼呼道:‘你这个臭卖药的,放着阳关大道不去走,居然来此突击探。身世故凶器,显然意图不轨,是那一个叫你来的?趁早说出来,我们或许可饶你狗命。’
单享嬉皮笑脸道:‘老汉是个走方郎中,四处行医治病,那一点犯法?说到携带兵器,完全是为了防身,奉劝你们赶紧放我,否则事情闹开,你们也没什么好处?’
此人陷入龙潭,口风还是这么紧,似乎出他们意料。
谭灶不由大骂道:‘者小子,你死到临头,还不讲实话吗?’
卷毛接口道:‘别问了,他一定和童子鸡是一伙的,咱们快衬了他。’
单享蛮不在乎道:‘哇操,说得比唱的还容易,甭忘了,你们还有个同伴,现在在我手里,若有人敢妄动,我就先拿他来开刀。’
言讫,又踢独眼龙一脚。
‘哎哟,痛死我了。’独眼龙哇哇大叫。
谭灶见状更乌火,向同伴说道:‘这个老王八蛋,他竟然还敢逞强,快去发动暗器,马送他去见阎王。’
卷毛顾忌的道:‘不行啊,下面还有独眼龙,这样子做,你会害了他的。’
闻言,谭灶搔了搔后脑,不知道该怎么办?
速时候,陷阱里发出低哑声:‘快来救我,我……我已被点了麻穴。’
卷毛、谭灶和许虾三人,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他们感到很为难。
过了半晌,许虾把心一横,道:‘放煤烟,薰死这主八蛋。’
谭灶附和道:‘对对,不如用水,先淹死那老家伙,再想其它法子。’
许虾沉吟了一下,赞成道:‘好,好点子,来人,开水制。’
此话甫落,放水的机关立时发动,陷阱四周的墙上,并启数个小洞,‘哗’然声响,水像喷泉似的涌出。
‘哇操,人打不赢,改用水攻了。’
单享脱下衣服,想要塞水涧,可是洞口太高了,又不得不作罢。
水花乱涌,转瞬间,水深涨至尺许,渐渐地淹过膝盖。
独眼龙更怪惨了。
他脚不能站,勉强撑起了上身,把头露出水面,张着嘴巴苟延残喘。
单享望着眼龙,胡意大声说道:‘唉,你的伺伴也太毒了,这可怪不得我哟,要怪就要怪你,眼睛比别人少了那么一只,没看清楚他们。’
独眼龙恨恨骂了一声‘我操他妈个蛋。’
单享又感叹道:‘唉,人活在世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认人不清。’
陷阱上的夭窗,已经关上,眼前漆黑一怔、犹如置身在地狱。
‘哗……’
水还焦在流着,而且越来越深。
独眼龙忍不住大骂道:‘我操你个娘,谭灶,你这个乌龟蛋,你是不是想要把老子给活活淹死?’
他的骂声,根本无人理会。
单享心中暗暗着急:‘他妈的,怎么没有一点反应?我也是只旱鸭子,水要是不停,我的小命也难保了,救苦轻难观世音菩萨,你快救救我呀。’
‘谭灶。’独眼龙急得咆哮:‘卷毛、许虾,你们都死光啦?我燥你个奶奶,快关掉水制,快把水制给关了。’
陷阱上面没入应声。
‘咕噜,快……关水制,水,水淹到我嘴啦,咕噜……’
忽然,流水声由大变小,由急转缓慢慢地停下来。
‘呼……呼……’
独眼龙猛吐大气,好像刚刚逃过死劫。
那单享呢?他也暗自庆幸不已。
‘叩,叩。’
‘当,当。’
时至二更,仍不见单享返回,尹丹凤很焦急,心想:‘螃蟹可能陷住了。’
‘这如何是好呢?’
尹丹凤心急如焚,不时来回踱步。
想了好半天,她终于下了决定:自己前去一探,为防不测,预留下一张字条,若明早未归,请找人设法援救。
写完,她换过了夜行衣,轻装短打,背负着一柄柳叶刀。
‘呀’的一声。
慢慢推开窗户,然后纵身越出去,轻轻落在瓦面弯着腰沿屋奔跑。
以前人惯于早睡,二更过后、早己万籁无声。
一轮素月,斜卦在天际。
‘唰。’
在奔走太惹眼,尹丹凤翻身下屋,改由无人僻巷,直奔向那栋鬼屋。
一路之上,没遇到什么阴碍。
等穿过了竹林,快接近鬼屋,她才放慢了步子。
因为,尹丹凤跑过江湖,心中自然有数,敌人为本身安全,秘在外围设下埋伏。
她藉草丛树干掩护,蛇行鹤伏,悄悄逼近鬼屋,在途中果然发现,对方设有不少暗椿。
鬼屋就在眼前,尹丹凤目光搜寻。
四野空寂,渺无人迹。
她还不放心,扔出一块石子。
‘啪’的轻响。
石子落地之后,周遭也毫无反应。
尹丹凤见没有人,取近墙根突地拔身一耸,一条黑影宛如飞鹰掠阵,迅速的越上了墙头。
她张望了一阵,只见宅内黑鸦鸦,唯有先先跳下更道。
围内的蔓草及膝,假山石已倾斜,厢房外的栏杆也折,所进入眼帘的,人是一片荒凉景象。
尹丹凤呆立了一阵,不知该往那边好?想了一下之后,才开始搜索起来。
经过盏茶的工夫,一点收获也没有,她不由暗暗着急。
‘嗯——’
忽然,听到了一声娇哼。
尹丹凤穿过月洞门,前面屋中透出灯光,她的心头不禁大喜,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来到门口骏足,一个男声由内传出。
‘莺莺,再忍耐一点。’
尹丹凤点破纸窗,半蹲着身子,往屋子里面偷看。
只见一个年逾半百,身材矮小的老者,拥着一位少女,两人赤裸对面而立。
‘是他。’
尹丹凤看了后,身子登时一震。
原来,那老者就是赵俊。
赵俊长满皱纹的手,在少女细嫩的乳房上,不断的来回搓抚着。
少女的右手,反握着他的老二,拚命的在套弄。
‘这该死的东西。’尹丹凤心中暗骂。
赵俊的老二较短小,比起童子奇,是足差了一个“头”。
此时,正无力下垂地,在少女的套弄下,渐有起色,旋即又坠下去。
唉,男人八十真是软趴趴。
‘哼,没有用的男人,人家都快发疯了,半天它还挺不直。’
果然,少女胸部急骤起伏,秘处一片潮湿,显然已迫不及待。
‘我的心肝,再忍点,快了。’
赵俊的心中也急,只见他满脸通红,汗流夹背。
少女无可奈何,又加快速度套弄,老二一阵颤动,竟气体休昂头起来。
‘挺了,真的挺了,莺莺,快,快插进去啊。’
少女转怒为喜,轻摆臀部,羞赧凑了过去。
很快的,整根老二没人秘处。
‘砰’然一声。
窗户突然崩碎,尹丹凤手持柳叶刀,气势汹汹闯进去。
莺莺睁眼看见了,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哎呀。’
尹丹凤叱道:‘赵俊,童子鸡大那里?’
赵俊大吃一惊,道:‘暖,我,我……’
说话之时,伸手去摸床头。
‘你不说出来,我一刀劈了你。’
言讫,她抡刀砍过去。
‘嘎。’的声音。
眼看柳叶刀砍到了,赵俊、鸯莺睡的那张床,突然沉了下去,眨眼间两人全不见了。
尹丹凤‘啊’的一声,吃惊不小,也想纵身追下,可是那张床又弹起恢复原状。
‘想不到这破屋子,还暗藏有机关,我要格外的小心了。’
尹丹凤转身欲出,只听外面人声如潮。
‘有刺客,抓刺客啊。’
原来,床铺的机关一动,立刻牵引屋内的警钟,所有的手下们闻声,马上持着兵器赶了出来。
‘糟糕,事情搞砸了。’
尹丹凤一看不妙,一记“燕子穿帘,又从那扇破窗户,飞快窜了出去,双脚一弹拔身屋顶。
斯时,只见灯笼幌动,火把闪闪,无数的黑影,全朝这屋子围来。
‘主子有交代,必须要抓活的。’
‘快快快,别让她跑了。’
尹丹凤那里敢再逗留。
当下,她施展轻功,俯身在瓦同奔走。
这时候,猛觉得眼前一幌,出现一个满腮纵须,身壮如牛的,截住了她去路,道:‘豪猪在此,丫头你往那里走?’
‘哗朗’一声暴响。
他手中的三折棍,朝尹丹凤兜头便打。
‘脖子生瘤……堵到(不得已)。’
尹丹凤手一抬,柳叶刀迎了上去。
‘当。’
棍梢打在刀身上,震得她手掌发麻。
豪猪这家伙,气力可真够蛮。
一招没有得手,豪猪越发的凶猛,“玉带围腰”直取尹丹凤织腰。
尹丹凤不敢再挡,俯下身,三拆棍“呼”的一响,由她的头上掠过。
‘啪。’的一声脆响。
棍梢打在瓦面上,登时就破了六、七块屋瓦。
如果,被这一棍打着,不断筋折骨才有鬼。
尹丹凤手腕疾翻,寒光闪处,柳叶刀从怀里穿出,直刺对方的左肋。
‘哎——’
豪猪惨叫一声,身子后爷坠下去。
尹丹凤没有理会,忙收柳叶刀,掉头拔腿双继续奔驰。
她生怕误中机关,连窜过几座屋,才飘身下了来。
尹丹凤正想喘气,只听‘唰’的声响,一对虎头双钩杀出。
双钩在十八般兵器中,居第七位,最为阴毒难练;因为,功夫稍一不到家,钩上的月牙柄,很容易伤到自己,便若是练精,却可以横行于武林。
对方一出手,就施展“双龙戏珠”。
‘当当当当’
尹丹凤他促应战,一柄柳叶力攻出四招,宛如同海银蛟,勉强化解了敌势。
来人是武林中,不可多得的高手。
双方交上手,一下就十几招,尹丹凤渐渐不敌,守多攻少,避免为对方钩住。
‘啊——’
来人大喝一声,双钩紧跟住身子,游龙似的使出“漫天雨花”,一取他面门,一削了左肩。
尹丹凤见齿一咬,连忙吸胸吞腹,身子向后退,刀尖疾递,归准他右协就刺。
对方忙用“如封似闭”,一提右腿,左手钧变式,反向她的颈剪来。
尹丹凤吃了惊、身往下一挫,谁知来人变化神速?右手钩朝外翻,正好搭住刀身,用力扯,跪着他的左钩,双攻向了下三路。
她为了避免受伤,只好撒手弃刀,身于向后一纵。
‘当。’
柳叶刀应声掉下地。
尹丹凤转身逃逸,来人抡钩即追,民政部十分危险。
忽然,尹丹凤蹲身一转,扬手发出暗器。
‘嗤。’暗器破风。
双方挥钩抵挡,不料尹丹风射的,却是他的大腿,来人太大意,腿根上挨了一镖。
‘噢——’
那人中了飞镖后,痛澈心肺,人也为之摇幌起来。
‘贱婆娘,竟敢暗箭伤人?’
这时,双有三、四名待剑汉子,飞奔了过来。
尹丹凤失去柳叶刀,在情急之下,赤手空拳,夺了一口敌剑,双身出三枝飞镖。
‘嗤嗤嗤。’
她用剑太顺手,尽管砍倒两个敌人,自己也险些受伤。
‘啪。’
蓦地飞来一枝袖箭,正中尹丹凤右臂。
‘哎哟。’
她低叫子一声,忍痛地把剑交左手,上下一阵挥舞,企图用剑护位自己。
可是,尹丹凤这么一来,武功在打折扣。
加上右臂的剧痛,更不容她再战。
于是,尹丹凤心中决定,首先突围,找个安全之地,包扎好伤口,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拿定了主意后,她不再恋战,使了招“大杀四方”,通退增援的人,掉头迈开步就跑了。
‘决追。’
‘可别让她跑了。’
敌人不由大惊,纷纷追逐,跟著「嗤嗤’几声,打出了几支镖弩。
还好尹丹凤命大,八字硬,都是有惊无险。
对方竟无罢休之意她摸出三枝飞镖,陡然返身,回手打过去,即听数声惨叫,应之倒下了三个人。
其余见她太厉害,不由一窒,任凭她研出数丈外,不久便消失芳踪。
‘呼——呼———’
尹丹凤慌不择路,急急如丧家之犬,在夜色茫茫之中,一口气跑出十多里,杀声已远她才停下脚步来,四外一望,只有老树摇风,‘籁籁’作响,旷野中那有什么人家?
只有东北角上,隐隐约约有点灯光,闪闪烁烁,既然有灯光,秘有人家居住,尹丹凤精神为之一震。
她举手抵额,估量灯光约在三、四里之外,以自己的脚程,很快就会抵达。
当下,立刻奔了过去。
不到盏茶的工夫,灯光已经在望,树林尽处,似有幢幢茅舍影子。
尹丹凤不禁大喜,绕过一片斜坡,距离更近,只见山坡下面,疏落落的,共有三间茅舍,四面围着竹篱笆,屋后一片空地,好像是一个菜园。
她到了这时候,委实有些精疲力尽,战巍巍的,倚在篱笆门外,轻轻地叩了几下。
但是,说起来也奇怪,三间茅屋,一无人声,二无犬吠,里面静悄俏的,不见一点声响。
尹丹风忍耐不住,一看篱笆,不过四尺多高索性一提气,‘唰’的一声,耸身越过篱笆进入。
她沿着一条碎石路,摸到窗下,只见屋里灯光明亮,桌前坐着两个人,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男的约三十多岁,一身青布衣裤,道地农家装束。
女的面貌看不清楚,低着头在灯下小心做女红会针线。
尹丹凤看在眼里,不禁犹豫起来。
因为,这一男一女如果是寻常农家夫妇,村人索习早睡,以便早晨起来工作,现在已经过了三更,这两夫妇为何深夜未眠?
女的那一个,手上做着妇红针线,还可以说得过去。
男的这一个,却是无所事事,为何不去睡觉?
尹丹凤正在疑惑之际,忽然屋中男子陡的开了声,向窗外暴喝:‘喂,来的是谁?是好汉爷爷吗?我们夫妇一贫如洗,也没什么财物?要发财,请到别处去吧。’
尹丹凤见他误会,把自己当作了强盗,心中不禁一急,顿忘顾忌,娇声说道:
‘这位大哥,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歹人,因为在前面不远处遇着了盗匪,拚命突围出来,身上负伤,请你行个方使吧。’
那男子‘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你是个保达官罗?但是,镖师也有女的吗?’
尹丹凤正想解释,那妇人已经开口说道:‘也没风过你这个人,这样喂八嗦,人家当然是有事,才到这里来的是谁教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快开门吧。’
多亏这妇人一说,那男子才没有放屁,‘呀’的一声,开了大门。
那男子开了门,一见尹丹凤一身短打,手上还提一口血渍淋漓的长剑,不禁大吃一惊。
‘妈妈呀。’
她把剑立在墙角,向这对夫妇拱失手道:‘我姓尹,行经此地,不幸遇到抢匪,被他们暗器所伤,逃来府上,是想讨一点金创药……’
那男子不等她说完,即回答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姑娘请随内人,到里面裹伤。’
‘多谢相助’
尹丹凤没想到他如此爽快,心中不由大喜。
妇人也把针线放下,引着她进了卧室。
‘叶’的一声。
她举步人卧房,突然墙角喑影中钻出一个人来,张开两臂,拦腰一抱,把尹丹凤的柳腰抱了一个结实。
‘啊。’
那妇从也大喝一声,向旁一闪,这一下,出其不意双方突然偷袭,任尹丹凤身手矫健也来不及去防范。
何况,她是一个姑娘家,突然被人抱住,不禁又羞又怒,振起珠喉,娇叱一声,织腰一扭,一个“脱袍让位”,把抱住她那个男子,摔出五、六步之外。
尹丹凤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马面少年,心中更是冒火,正想要赏他一脚。
‘呼。’
她背后一阵狂风兜头盏下,尹丹凤慌忙一闪,‘噗’的一声,一根棘术棍,结结实实打在右肩之上。
尹丹凤回头看,原来是那妇人,出其不意抓了一根棍子,自后打来,如果自己闪躲略慢,打在;去上那就完了。
‘好个毒妇。’
尹丹凤身形一矮,双掌一错,一个“单手插花”,妇人胸坎击去。
那妇人身手也十分贼滑,只一幌身,木棍又举起,第二次拦腰打来。
斗室狭隘,两人相距又近,尹丹凤躲避不及,一沉右臂,向外力格,便过来抢木棍。
那知这一棍?正七打在负伤的有臂上,当堂一阵剧痛,几乎叫出声来。
尹丹凤咬牙强忍,一声不哼,‘霍’地一个旋身,底下用了记“扫堂腿”。
‘叭’的一声。
扫了个正着,把那妇人踢皮球似的,扫出七、八步远。
尹丹凤怒不可遏,正想飞扑上前,把她逮住。
那知房门开处,方才的那男子,提了柄明晃晃的单刀,狂风似的冲进来,恶狠狠地当头便砍‘啊。’
那个跌倒的马面少年,也不知由什么地方摸出一对蝴蝶刀,怒吼一声夹攻过来。
蝴蝶刀比一般的刀要短要宽,而且还比较沉。
尹丹凤手无寸铁,成了腹背受敌这势。
尽管她傲然不惧,突地娇晚一声,左手疾扬,叫道:‘该死的东西。’
那男手和马面少年,慌忙一闪,谁知她这一下,只是虚招,暗中把一支飞镖藏在有臂,腕把抖处,飞镖射出。
‘嗤’的声响。
那人脸色骤变,惊惊慌慌把头一侧,仍然没有避过,脸颊上中了一镖。
雪亮镖锋,穿皮透肉而过,鲜血泪汨直流,幸好有排大黄牙挡住,不然由左腮射入,秘从右腮穿出,打个稼明窟窿不可。
‘哇一我被毁容啦,妈妈呀,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男子惨叫一声,抱着脸鬼吼鬼叫。
马面少年心头一惊,挥动蝴蝶刀,由后猛扑上来,斜肩带背,狠狠的就砍。
尹舟凤身子一持,旋风似的,把上半身疾转,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那的那条左臂宛如怪蟒般,扭住了马面少年右腕,左脚突然一挺,尹丹凤的膝盖恰好顶在他的右协。
马面少年闷‘哼’一声,身躯连幌两下,退后数步,右手那把刀已被尹丹凤劈手夺去了。
屋中虽小,也无灯光,尹舟凤生龙活虎般,打倒两名歹人,夺守一柄刀,全凭眼神充足身手矫健。
‘呀——’
尹丹凤拾起刀,正想要砍那男子,妇人厉喝一声,发疯似的,抄起一对双刀攻来。
她无奈回身力战,刀来力往,斗了数招后,尹丹凤右臂乏力,加上兵器又不趁手,给逼节节后退。
这时,马面少年喘过气,又持单刀扑上来。
尹丹凤以一敌二,丝毫不畏惧。
那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武功比较高,五、六招之后,尹丹凤身子又转,“罢气扫叶”刀横砍过去,把那个马面少年右臂划破一道创口。
‘哇操。’
他疼得怪叫一声,连忙跳出圈外。
尹丹凤缓了一口气,正想取镖,去打那妇人时,突然门外一个深洪口音,喝道:‘不中用的东西,连一个妇娃儿也摆不平,枉费是鹰爪门弟子。’
那妇人和马面少年齐齐大叫道:‘师父您快来,这丫头十分难斗,江师兄已经挂彩了呢。’
话声甫落,六帘起处,走进一个人来。
尹丹凤在百忙中回头一看,虽在暗室之中仗着自己目光充盈,也看出来人面貌。
进屋者年约六旬,眉分八彩,目如朗星,沿品的黑胡须,发出光择,神态不怒而威。
他的两手空空,末持寸铁,向尹丹凤走来。
老者不慌不忙,很客气的拱手一揖,口里说道:‘啊,小姑娘不要生气,他们都是一些粗人,不懂得待客之道,筒慢之处,希望你不要介意。’
话虽如此,他这一低头,一拱手的工夫,已经把那支飞镖轻松的闪了过去。
尹丹凤又惊又恼,两支飞镖擦身飞过去,末伤及他一毫一发。
‘哈哈……姑娘何必动气呢?你这一手飞镖,只能跟小徒玩,伤不了我的,不如坐下喝杯茶。’
‘你是……’
那人傲然道:‘粱兆堂。’
尹丹凤一听,柳眉倒竖,无奈飞镖用尽,趁着对方答话时,冷不防一个“毒龙出海”,冲到那人面前,一刀刺向他腹部。
粱兆堂也不慌不忙,偏身把腿一抬。
‘吧。’的一声。
脚尖恰好踢在刀身,尹丹凤虎口一松蝴蝶刀应之飞出去。
粱兆堂‘哈哈’一笑,道:‘别自不量力了。’
尹丹凤气得半死。
明明知道那粱兆堂本领大得出奇,自己万难逃脱,但是困兽犹斗,万无束手待擒之理。
‘呀。’
尹丹凤一声娇吨,奋身进步,左掌迎面虚幌,右手五指平如钩,“金龙探爪”
对方的面目爪去。
粱兆堂的步子一撤,便用“截手”来擒尹丹凤右腕。
尹丹凤连忙缩身,左脚飞起,疾如闪电一般朝敌人挡下踢去。
‘嘿嘿。’
粱兆堂早已料到有此一着,冷笑了一声,骈手往下指去,正好点中她中她足背“太冲穴”上。
‘噢—一’
忽然,尹丹凤觉得右腿一软,左腿也支持不住。
她的全身上下好似瘫痪?一般,一蹬扑倒,整个人坐在地上。
尹丹凤又急又怒,还想用‘地蹦’越起,再和敌人交手时,自己的“麻穴”又补人家制使。
她才一挺身,下半截的娇躯却像棉花似的,再也站不起来。
‘唉……’
尹丹凤长叹一声,‘噗’的坐倒在地。
梁兆堂昂首大笑道:‘把你带回去,不怕童子奇不说出,不死之药在那里?’
此时,那二圈女三个人,各自带着伤,勉强的走了过来。
马面少年首先道:‘师父,这贱婢刚才砍我一刀,双打了不师兄一镖,这样心狼,等我砍她几刀,出了这口鸟气。’
言犹未了,脸上‘啪’的一声,遭梁兆堂掴了一巴掌。
粱兆堂沉声骂道:‘没用饭桶,不知道自己蠢,还要拿人家出气。快把你师兄扶去裹伤,你自己的臂伤,也上一些金创药吧。’
马面少年受斥,涨红了脸,含羞带愧退下去。
梁兆堂又吩咐:‘小昭,取一条强子来,把她双臂反剪了。’
‘是。’
好名叫“小昭”的妇人,便应声走过来,取绳就捆,尹丹凤任由摆布。
本来,以她本身武艺,下半身虽然瘫软,上半身脸可以活动,打倒妇人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粱兆堂站在旁边,假使勉强挣扎不过自取其辱而已,倒不如识相一点好。
尹丹凤拿定主意,索性把眼一闭,两臂自动搭在背后,随便妇人去捆绑。
粱兆堂不禁‘哈哈’笑道:‘好极了,姑娘大可放心,我们也是受人这托,和令夫并没有仇怨,也不会为难姑娘。’
尹丹凤闭口不语。
言罢,他又向外屋喝:‘江隆,快把这屋主放了,留下些压惊钱,咱们立即上路。’
‘暖呀,谢谢,谢谢。’
斯时,屋外传来感激。
尹丹凤速才明白,敌人预先在此处设下埋伏,并把屋主绑起藏在外边。然后再命一男一女,民本宅夫妇,前来诱骗自己上当。
可惜自己已全然学觉,所以才中了诡计。
一切都弄妥之后,梁兆堂带着她,得意洋洋返回鬼屋。
赵俊已在大厅等待,童子奇也被带到,他手虽然没有绑,可是穴道仍然受制。
瞧他。
一脸不在乎在样子,好像并非阶下囚。
此刻,他口里还哼着:‘不说谎’那首小曲。
‘从来不说谎,三天到湖底,湖底楼上歇,伸手捞着月。
隔壁杀螃蟹,溅我一身血。‘
被绑在旁的单享,一听“螃蟹”两个字,心中很不是味道。
他暗暗骂道:‘这个混小子,死到临头,还在那苦中作乐。’
这时候,粱兆堂押着尹丹凤,笑盈盈的走进来。
‘哇操。’童子奇笑容敛起,紧张地说道:‘你,你们真把她抓来啦,完了,这下完了。’
说着,又朝尹丹凤骂道:‘你这笨女人,为什么要让他们给抓到?’
尹丹凤不吭声,狠狠瞪了他一眼。
单享笑眯眯地道:‘童子奇,现在可以说出不死之药的下落了吧。’
‘哇操。’童子奇委曲求全说道:‘可以,当然可以,不过呢,你务必要答应我,绝对不准伤我老婆毫发。’
单享沉吟一下,回答道:‘我答应,你该说了吧。’
‘它就在……’
只讲了三个字,他又吊起胃口来了。
单享关切问道:‘在那里?’
童子奇笑了笑,道:‘哇操,在我老婆的胸前。’
言讫,众人的目光不红而同,集中到尹丹凤的酥胸。
尹丹凤被看得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单享沉声道:‘我的耐性有限,你可别再开玩笑,否则就要大锅炒(轮奸)了她。’
尹丹凤听了,神情紧张,两眼祈望着童子奇。
童子奇皱眉说道:‘哇操,骗你是小狗。’
‘嗯?’赵俊怒哼一声。
童子奇抗日出笑容道:‘不不不,话讲得太快了“我是说,骗你的话,我就是一只小狗;北京狗,狐狸狗,是那掉毛癞皮狗。’
‘老朽不管你是什么狗,最好就不要有狂犬病,否则,你定定了。’
赵俊说完,把头轻撇下。
梁兆堂立刻会意伸手就要去摸尹丹凤。
‘慢着。’尹丹凤忽然叫道。
梁兆堂一听停下手。
尹丹凤立刻说道:‘你们要的不死之死,用一条绒线悬着瓷瓶,扑在我的胸前,你只要解开后颈的经,即可取出那个瓷瓶。’
‘哦。’
梁兆堂漫应一声,马上依言而行。
真的。
解开了那条绒线后,轻轻往上一按步就班,马掌长的小瓷瓶,应之被了拉了出来。
赵俊眼睛一亮,忙问道:‘真是不死之药吗?’
粱兆堂拔开瓶塞,用手一嗅,然后回答道:‘如兰花般清香,没有错,是真的不死之药。’
‘好极,好极。’
赵俊心喜若狂。
他忽然拍手一挥,命令道:‘把这些东西全撒掉。’
赵俊所谓的这些东西,就是那道铁栅栏。
那老仆人还在怀疑。
赵俊不耐烦的道:‘你最好给我记清楚,梁掌门跟我,就好像亲兄弟一样,将来要为解帮主统治武林。因此我们兄弟间,约不能有东西阻挡。’
童子奇讥笑道:‘哇操,好一对狗兄狗弟。’
赵俊竟然面不改色,笑盈盈说道:‘你最好也搞清楚,只要我兄弟活着,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全都要听我们的。’
‘嘎一—’
铁栅栏缓缓地开起。
赵俊欣然的说道:‘老刀疤,赶快准备酒。’
‘是,主子。’
老仆人入内。
梁兆堂拿着瓷瓶,恭敬的走上前。
‘老朽从来就不喝酒,可是今天……’赵俊接过了瓷瓶,开心道:‘今天,为了庆祝我们成功,无论如何必须要喝一杯。’
想要喝酒的人,一定要找个理由。
难过的时候,是要藉酒消愁。
成功之日,要喝酒庆祝。
可是,赵俊不会喝酒。
管他呢。
‘我会喝。’童子奇拉嘴道:‘哇操,我也来一杯好吗?’
赵俊理都懒得理。
‘主子,陈年女儿红来了。’
老刀疤用银盘端出了玉壶,以及两只碧玉杯。
赵俊提起壶来斟酒。
粱兆堂接过酒杯,脸上现出得色。
‘来,为解帮主重生,称霸武林干一杯。’
梁兆堂接口道:‘干。’
‘叮。’
碧玉杯互撞,发出了一声脆响。
赵俊,粱兆堂一饮而尽。
‘呵呵……’
赵俊的笑容末减,梁兆堂也跟着在笑。
他们好像都非常愉快。
童子奇又道:‘喂,你们得到不死之药,我也有功劳,哇操,我也来一杯嘛。’
‘你……’粱兆堂含笑道。
童子奇抢道:‘是啊,是啊,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基劳,也还有疲劳。’
粱兆堂想继续说,可是脸孔剧变。
他先是僵住,跟着转为惊恐,最后变成悔恨。
看梁兆堂的样子,好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难不成那酒里有毒?
‘你好狠……’
粱兆堂说完之后,蓄足余力,举起了双手,有扑向赵俊。
‘困兽之斗没有用的。’
说时,赵俊举手轻轻一推。
粱兆堂像小孩子,毫无力气,歪斜斜倒向一旁。
随之,倒地咬牙蹬腿。
童子奇咋舌道:‘哇操,好厉害的毒酒。’
赵俊微笑道:‘那是我亲手调配的。
‘专为他——个人?还好我没喝,不然下场插足一样惨。’
赵俊走上前笑道说道:‘解帮主能知,老实说你童子奇,的确是功不可没,你要想喝酒,老朽也可以亲自为你调配的。’
童子奇心有余悸遣:‘哇操,我没有功劳?我也不想喝酒啦?’
‘你不但有功劳,而且功劳不小。’
童子奇道:‘真的没有。’
赵俊脸一沉,不悦道:‘我说你有你就有。’
童子奇见他翻脸,惧道:‘好好好,有就有嘛,何必要动怒呢?’
‘所以,老朽要得重谢你。’
童子奇笑问道:‘是不是也要我死?’
赵俊回答道:‘死有很多种。’
童子奇望着粱兆堂,又问道:‘哇操,他的死是哪一种?’
‘噢。’赵俊叹息道:‘是最愉快的一种。’
‘是不是因为他死得很快?’
赵俊又点点头;说道:‘死得越快,就越没有痛苦,只有好人才配这样死。’
他疑视着童子奇,嘴角露出很奇特的笑意。
‘咦,你笑得很奇怪哟?’
赵俊缓缓地道:‘你曾经对我有恩,在我的心目中,你也是一个好人。’
童子奇接口说道:‘因此,你也想要请我喝酒?’
‘的确。’赵俊笑容可掬道:‘我是有这个意思。’
童子奇无奈的道:哇操,看来我得好好谢你。‘赵俊道:‘你本来就该谢谢我。’
尹丹凤忽然道:‘但你却忘了一件事?’
赵俊诧异问道:‘什么事?’
‘哇操,你忘了先问问我,现在想不想死?’
赵俊不由大笑:‘哈哈……’
童子奇问道:‘你在笑什么?得了狂犬病啦?’
赵俊淡淡回答道:‘我要杀人的时候,从不问他想不想死,只问他该不该死。’
童子奇点点头道:‘哇操,道理。’
‘那你就领死吧’
童子奇忙叫道:‘等一下。’
赵俊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童子奇急道:‘你曾经答应我,要放过我老婆的。’
‘不。’尹丹凤哭叫道:‘就算他放了我,我也不会走。童子奇,我们是夫妻,你死了,我活得有什么意思?’
童子奇薄责道:‘哇操,你这笨女人,难道没听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尹丹凤伤心哭道:‘我不管,我只要你,你死了,我绝不独活,呜呜……’
说完,又号陶大哭起来。
‘唉。’童子奇感叹道:‘我实在太有男性魅力了。’
赵俊的道:‘有关尹丹风,等你上了黄泉路,老朽自然会放了她。’
‘哇操,那我就先谢了。’
赵俊沉声道:‘斟酒。’
闻言,老刀疤送上一杯酒。
童子奇尹丹凤要求道:‘你能不能喂我喝?’
‘为什么?’
‘我实在没勇气,喝掉这杯毒酒。’
‘好。’赵俊一口答应,‘我让你死而无憾。’
他左手拿瓷瓶,右手端酒杯。
尹丹凤又哭喊道:‘不,不要!呜呜……’
童子奇劝慰道:‘别哭了,老婆,我要先走一步啦,万一你耐不住寂寞,就找个男人嫁了,千万别让我死后,还带绿帽子,叫螃蟹他们笑话。’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鸣鸣,我不会嫁人的,一辈子都不会嫁。’
童子奇一听,心中感动不已。
他循问赵俊道:‘哇操,看在我老婆专情份上,我能不能不死?’
赵俊一口回绝道:‘不行。’
童子奇难过道:‘老婆,对不起,我是非死不可了。’
‘呜呜……’
这时,一旁单享高声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分入蚊宫,仰天嘘气管成白虹。’
他的歌声高亢而且悲壮。
童子奇不由称赞道:‘真他妈的唱得好,唱得好,螃蟹居然会唱歌,真黑矸装豆油,没处看。’
单亭反唇相讥道:‘别夸我了,自己好好保重吧。’
童子奇仍然笑道:‘各位,拜拜了,二十年后再见吧。’
‘哇……’尹丹凤痛哭失声,骂道:‘你这死没良心的,最后还是要我做寡妇。’
‘没办法。’
童子奇双肩一耸,自动的张开了嘴。
赵俊也毫不客气,将杯中的酒倒进了他的嘴巴。
眼看童子奇。闭上嘴巴吞下去。
‘哈哈……’
赵俊见此情景,一进开心,不由张开嘴大笑。
就在这时候,童子奇口中的酒,突然喷出,仿佛一道彩虹似的,全落在赵俊的嘴里了。
‘哈,吐噜……’
毒酒出其不意由空而降,全吞下赵俊肚子。
‘乓。’
这一紧张,他在手松天,瓷瓶坠地跌碎。
奇迹。
这简直是奇迹。
单享不取相信。
连尹丹凤也傻限了。
童子奇走上前,伸出右手,帮他抚胸顺口气。
‘你……’
老刀疤两眼暴睁,惊讶不可名状。
童子奇摊开手,问道:‘老实告诉你们吧,我之所以被逮,完全是故意放水,主要想查出幕后到底谁在搞鬼,这才是夺不死之药的目的。’
赵俊的双手,紧紧炮位脖子。
‘这……这么说,老朽是被你耍了……’
话语未了,毒性已经发作,赵俊的神情痛苦。
赵俊七孔流血,身体抽搐,绷绷的倒下地去。
‘来人,快来人呀。’
老刀疤一面大喊,一面夺门而出。
童子奇循声望去,见老刀疤站在门口,身中数箭痿顿倒地。
‘嘎。’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童子奇没为他们解绳,即就地滚过去,‘碎’ 。
又是一阵响声,数不清的利箭,一支支射在门上。
‘呼……好佳在。’
这时,外传进来话声:‘姓童的,带着你老婆、朋友、乖乖出来受死吧。’
童子奇由门缝偷看,只见大厅外,站了八、九个弓箭手,各个都蓄势待发。
‘好家伙,埋伏了弓箭手,要杀咱们三人灭囗。’
说完了这后,分别为单享、尹丹凤解开绳索和穴道。
尹丹凤急问道:‘在外的人是谁?’
单享道:‘前面被堵地,咱们改走后头。’
童子奇、尹丹风也尾随其后。
‘哇操,伤脑筋啦。’单享惊讶道:‘连我们后路也断了。’
童子奇和尹丹凤心头不由一震。
真的?
左后的门外,跟前面情形一样,也站满了弓箭手。
单享不由苦笑道:‘想活着出去,看样子是不太容易。’
童子奇否认道:‘哇操,事在人为,那可不见得。’
尹丹凤问道:‘以你之见呢?’
童子奇挥手道:‘什么都别说了,看这种情形,我们只有作最坏的打算,你我手无寸铁,这样不是办法,拳力再大再强,毕竟不能跟兵刃碰……’
尹丹凤额道:‘有道理,我们先得找一件,趁手的家伙防身。’
单享摊开手道:‘这会儿上那儿找去?’
三个人的目光,来回在厅里搜寻。
他们看了大半天,就没看见一样铁器。
单享忍不住道:‘算了,还是用这双手吧。’
‘不行。’童子奇坚持说道:‘眼前的阵势,摆明了要打群架,赤手空拳等于鸡蛋碰石头,稳吃鳖的。’
单享反驳道:‘那怎么办?眼前没趁手的家伙,’
童子奇一眼瞄到桌子,说道:‘有了,卸两条桌手脚,怎么样?’
单享不屑道:‘桌子脚有什么鸟用?’
‘总比空着手说卸就卸。’尹丹凤走上前。
‘劈哩啪啦。’
一张桌子好端被分解了。
如果桌子会说话的话,它一定会大叫:‘我招谁惹谁了嘛?你们为什么要解剖我?’
幸好它是个死的东西,不会说话。
‘呼呼……’
童子奇顺手挥舞了下。
单享问道:‘你把它当剑,还是当刀?’
童子奇不以为然,说道:‘管他呢,能派上用场就行。’
尹丹凤先挑了一枝,然后催道:‘决拿吧,不等人家攻来,想防备就来不及了。’
‘妈吧,好吧。’
单享懒洋详的,抬起一根子脚。
这时,左外朱滔朗声道:‘童子鸡,是英雄好汉就别躲在里面,当他娘的龟孙子。’
童子奇反唇想讥道:‘你他妈的倚多为胜,也有是什么英雄好汉。’
‘嘿嘿。’朱滔冷冷一笑道:‘我不懂什么倚多为胜,只要能太到目的,我是向来不择手段的。’
单享鸟火道:‘那就废话少说,放马过来咆。’
一名汉子叱责道:‘你是什么玩意儿,敢跟我们朱爷这样说话———’
‘咻’的一声。
话语未了,又射来了一箭。
单享见情势无法改善了,也不再忍让客气,当下推开窗记,将手中桌脚掷掷出去。
‘吱———’
只听到一声惨叫,大概那汉子被射中。
朱滔咆哮道:‘王八蛋,射死那小子。’
‘咻咻……’
又是一阵乱箭,单享忙蹲身躲避。
‘拜托。’童子奇望着他说道:‘螃蟹,一张桌子只有四条脚,不要轻易的浪费。’
单享理直气壮道:‘一板桌手脚,换一条命难道不值?’
童子奇反驳道:‘可是,人家不只一条命,你却仅有四条桌脚,等下交起手来,你拿什么跟他他拼?’
‘我……我……’
单享面红耳熟,半天说不出话来。
‘哇操,你没有八只脚,不能横着走。’
童子奇骂了句,又劝导说道:‘这可是个绝地,不比你以前在外面,凭着单记粮行,跟螃蟹似的,爱千什么就于什么,没人奈何得了你。’
这些话,说得单享哑口无言。
朱滔又高声说道:‘童子鸡,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就要烧房子,来个炯土鸡,看你们这些家伙,是出来不出来?’
童子奇沉声答道:‘哇操,猪八戒,你要是英雄好汉,就带着人闯进来。’
只听别人劝阻道: ‘朱爷,咱们已经占上风,你可别中了激将法。’
朱滔气呼呼道:‘江隆,那咱们就放把火,把他们全都烧出来。’
身旁的江隆低声道:‘不太妥当。’
这时候一把火,十几里外都看得见;那会惊动了别人。‘朱滔不耐烦的叫道:‘闯也不能闯,火也不能放,要我求他们不成?’
江隆谗媚的说了:‘朱爷,你别急,我不是拍过了胸脯,帮你搞定他们吗?’
‘怎么搞法?’
江隆上前耳语了一番。
‘好,好。’朱滔赞道:‘太棒了,杀他们措手不及,哈哈……’
‘现在,我们是土地公,不惊风暴。’
‘怎么说?’
‘嘿嘿,老神在在{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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